“木头,你说句话啊,他是你的将军,你不能因为他不能控制的事惩罚他啊!”薛斌气急,布满胡渣的脸全是对风离的不满。

“王爷…,时将军就算有错,也等找到王妃再惩罚吧!说不定王妃还活着呢”!

铁纯他们跟风离那么长时间,对他的脾气也算很了解,他越不出声就代表他越生气,见时文都要自刎了,他也不表态,铁纯开始为时文担心了。

“说…从你们离开,到王妃不见之间发生的事都告诉我…”

许久,风离才冷冷地开口,铁纯看他表情虽然严厉,却放下了心,他肯听时文解释,那就有希望原谅时文。

风离不叫起来,时文也不敢站起来,单膝跪着,将离开的事事无巨细地全部告诉了风离,包括收了洪家兄弟的事。

风离听完沉吟了一会说:“你先起来,本王暂时不惩罚你,等找到王妃的下落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现在先去把洪家兄弟叫来,本王有话要问他们。”

“是!”时文羞愧地起身,退下。

薛斌舒了一口气,走过来拍了风离一下,涩声说:“对不起…没能照顾好你的王妃…”

风离看看他,见他满脸的胡渣将一张俊脸衬得有些苍老,眼角的疲惫也无法掩饰地暴露在他眼中,他淡淡问:“腾冰也失踪了,你有什么感觉?”

薛斌倒抽了一口气,看着他问:“你想说什么?”

风离面无表情地说:“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亲了,你知道为什么我破了自己这个誓言吗?”

薛斌微笑:“你这个王妃接触了几次,看上去不像一般的官家小姐任性,感觉心地很善良,人还不错,为了这个原因吗?”

风离摇头:“不…我不喜欢善良,我就是因为心太软,才一直姑息皇兄他们奴隶我,我讨厌这两个字。我认识月儿时,她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她做的事常常让你哭笑不得,会让你气得爆跳如雷,会哄你开心,还会变着花样讨好你…她骄傲,她恶劣,她也自私,她还会骗人…她身上有很多很多的缺点,她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人…”

薛斌看着他边想边微笑,琉璃色的眸子充满了温暖,他有些恍惚,这人是以前那个冷若冰霜的木头吗?怎么感觉变了一个人似的!

“既然不喜欢,还娶她?”薛斌想到了腾冰,更加恍惚,如果当年不废了那个婚约,娶了这女人,那他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她会整天给他惹祸,和他吵得天翻地覆,还是像表弟的媳妇,娶进门来温柔娴淑,相夫教子…额,那个样子的女人绝对不是腾冰,她就算变了一个人,也学不来那种温柔样!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火辣辣的腾冰学这弟媳细声细语的说话,薛斌就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还是不要了…

“不喜欢她的顽皮,不喜欢她的任性,狡黠,无赖…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可是有一天,看见她了无生趣地躺在床上,外面就是等装她的棺材,我突然害怕了。我害怕她就这样死去,害怕再也没人对我耍无赖,更害怕她带给我的快乐就此没了!我才发现…其实我是喜欢她的,很喜欢很喜欢!”

风离看着薛斌笑,英俊的脸上有几分将自己秘密说出来的不自然,可是就是这几分不自然,让他显得更真实更有魅力。

“她给我的生命带来了快乐,她让我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变化,不再是为了生活而生活,而是活得更有乐趣…一天就抵得我从前的数年!”

这次换风离拍拍薛斌的肩:“现在我知道以前我看到你和腾冰吵架为什么会羡慕了,因为我妒忌,我的生活中就是缺少一个让我暴跳如雷,却又能让我感觉自己活得很充实的人。没有明月,我不知道生活可以这样丰富。同样,没有腾冰,你就没什么乐趣,好好想想,一个和你不想干的人,会让你气得暴跳如雷吗?关心则乱…”

风离看到时文带了两个小孩过来,就抛下薛斌走了过去。

“王爷,这是洪亮洪友。”时文介绍道。

两个小孩好奇地看着风离,目光落在他束在玉冠中的银发,还有那异于常人的琉璃色眼眸。打量了半天,洪友冒出一句:“我知道姐姐为什么不怕我们了!”

风离不知道怎么和小孩相处,见他冒出这话,就下意识地挑眉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她相公就是个妖孽,她怎么会怕妖孽呢!”洪亮补充道,丝毫不觉得这话冒犯风离。

风离微微一怔,笑了:“你们不怕我是比你们更厉害的妖孽吗?”

洪友嗤鼻:“我看你就头发眼珠和常人不同,你身上根本没有什么灵力,还不如明月姐姐呢,有什么可怕的!”

灵力这个词是明月教的,怕他们不懂乱说,才把他们身上异于别人的磁场称为了灵力。

洪亮睁大了眼睛问道:“你真的有时将军说的那么厉害吗?露两手我们看看,厉害的话我们就拜你为师,要不然就是时将军惧怕你的威严吹牛。”

风离看了一眼时文,不知道这家伙在两人面前吹嘘了什么,眼下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就说道:“你们认了我的王妃做姐姐,那就是本王的弟弟,现在我们先不说武功好不好的事,说说你们姐姐吧!她失踪了我很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找到她可好?”

提到明月,洪友羞愧地看了一眼风离,垂着小脑袋说:“我和洪亮已经潜下水,方圆几十里都找过了,不见人啊!她会不会被大浪冲到几百里处?”

在大海上,被巨浪冲几百里的事很常见,洪友虽然小,也知道这样的常识。

风离摇摇头说:“我不这样想,薛斌在沿海附近都放了消息,如果你姐姐他们被冲走,有人见了一定会报告的,现在过了几天他们还没消息,我觉得他们一定还在这片水域。洪亮,你不是说下面有个密洞吗?你们去查看过那个密洞吗?没准他们被卷到了密洞里。”

洪亮抓了抓头:“我们也这样想过,可是下去看了,那密洞还锁着门呢,石锁太大了,我们两弄不开。”

霸道的毒

“那石锁是什么样的?”

风离立刻让时文找人来画,洪亮兄弟两大体说了一下,在他们的指点下,画匠画出了石门和石锁。

风离看着沉吟了半天,这样的石门在水中重达几千斤,就算敲掉石锁也拉不开,花灵霄弄了这样一道门在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他查看了一下,药王谷的石头太多,要全部清理的话少说也要十多天,他没这么多时间耗在这等,想了想,还是决定从海里进。

和薛斌一商量,两人都是一样的思路,薛斌马上找水性好的人,在洪友兄弟的带领下再次下水,只是按照风离的规划,他们没选择石门的方向,而是测出了海面和密洞的距离,从顶上下去。

和伦常的水手遇到了同样的问题,这些水手都无法在水下屏住呼吸很长时间,还没到密洞就受不了压力挤压浮了上来。

试了两次都一样,风离急躁起来,一狠心,决定自己亲自下去,想仗着武功高强闭息下去。

薛斌也没劝阻,要陪风离下去,时文也跟着自告奋勇,风离就留了铁纯在上面接应,带了洪友洪亮准备下海。

薛斌找来了几个帮中的老人,询问了下水换气的方法,制做了几个土水肺,每人背了一个就朝密洞潜去。为方便下水,几人都穿了水贼的水靠,这是薛斌从洪门帮中买来的,据说是用鲨鱼皮做的。

伦常兄弟两失踪,洪门帮陷入了混乱中,争帮主之位的能人纷纷出头,顷刻就将洪门帮瓜分成三份,各自占海为王。渔村这片海域据说归新帮主洪兴,这位老大和薛斌关系也算好,听到他在这找腾冰,就大方地让他们自由来去,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腾冰和薛斌必须支持他。

薛斌有求于人,一口答应,洪兴才大方地卖了几套帮中宝贵的水靠装备给薛斌,格外又拜托了薛斌一件事,就是看到伦常的尸体或有他的消息的话一定先通知他。

薛斌开始还以为他是想巩固自己的帮主位置,后来在自己帮中的长老提醒下才知道他不仅仅是想确认伦常的死,更多的是想知道伦常手中一大笔钱财的下落。

伦常做了洪门帮主这几年,帮中势力发展迅速,伦常也敛了很多钱财,他失踪后帮中的人翻遍他的宅邸,都找不到这些钱财,洪兴觉得只有伦常知道这些钱财的下落,所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想从中找到线索。

薛斌听到还有这样的事就很感慨,伦常留了这一手,不会轻易死掉吧!否则不知道便宜谁了。

伦家兄弟落入海中就没了消息,薛斌让人打听明月他们的下落时也随便打听伦家兄弟的下落,没人见过他们,也没人发现尸体。

洪门帮的人也为了自己的利益到处寻找他们,也毫无音讯。

有了洪门给的水靠,几人下水就潜得远了,洪亮洪友兄弟两带路,众人跟着慢慢下去。

风离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想潜得更远,他看到鱼一样游来游去毫无阻碍的洪家兄弟,很惊奇,再看到洪友绿得发亮的鳞片,他有些佩服明月的眼光。

换了一般的少女,看到这样的怪物早被吓得花容失色,明月却敢收留他们,冲这样的勇气,他就觉得自己没选错人,她的确是不一样的女人。

这边不像渔村那边没活的生命,这里能看到鱼,贝壳,还有海鳗,越往下,见到的珊瑚越漂亮,风离是第一次下到如此深的海,被这些美丽的东西惊愕住了,没想到海里这么漂亮啊!

时文也是一样,他很想弄支珊瑚带走,可想到自己的来意,就不敢分心,集中精神抵抗着不适。

越往下压力增大,他的耳朵第一个就受不了,似乎有千斤重的水压住自己,慢慢身体也被水挤在一起似的,痛得很难受,游一小段路都困难。

一难受,肺内的空气就无法负担了,土水肺也是杯水车薪,撑不了多久,缺氧的感觉让他的头渐渐昏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影。

风离还没这样的感觉,游着游着被人一拉,他回头,看到薛斌给他做手势,让他看看后面的人,风离回头,看到时文他们脸色发绿,顿时知道了怎么回事。

他做了个手势,让薛斌将他们先带上去,自己继续跟着洪友洪亮往前游。尽管他是众人武功中最高的,可是风离还是撑不到见到密洞。

密洞在的位置实在太深了,他强撑着潜到了三分之二,本来还想一鼓作气冲下去,可是洪亮看到他已经无法呼吸了,脸都变了形,怕出事,就强拖着他浮了上去。

风离不甘心,可是在水下他根本不是洪亮的对手,被拉着浮出了水面。看到阳光的那一瞬间,风离眼睛一黑,下意识地闭上了。

他有些绝望,连自己都无法下去,那怎么进去密洞呢?月儿,月儿,如果你在里面,让我感觉到你的存在…

想着灵光一闪,抓着洪亮气喘吁吁地叫道:“阿亮,你们不是能感觉姐姐的灵力吗?你们下去,找到密洞,感觉一下她在不在里面!”

洪亮茫然:“大哥,我们已经试过了,不知道是密洞太深,还是海水的关系,我们无法感知里面是不是有人,那种灵力一到密洞壁,就被无声无息地吸了进去,好像要把我们脑子里的东西都吸完似的,我们就没敢再试。”

“难道就没其他办法进去吗?”风离被拉上船,看着薛斌似问他也是问自己。

薛斌苦笑:“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很少有人发现这个密洞了,就是因为太深了,一般人除了机缘巧合,很难发现它。”

“那伦苏,还有那些患病的人是怎么到密洞里的?”风离反问。

薛斌思索他们之间的共同点,还没想到,风离就击掌说道:“风暴…不是说那些人都是船失事才掉到密洞里吗?能让船出事的在海上就只有大风暴。”

“对了,那天王妃和我们遇到的就是大风暴,还有,我记得卷走王妃他们的是波浪旋涡,难道要进去密洞,就非要遇到这样的天气?”薛斌毕竟是海边的人,被风离一点醒就悟出这道理。

“我看这是唯一的可能。”风离沉声说:“薛斌,你去找个能预测风暴的能人带到这,我们先看看何时再有大风暴。铁纯,你去雇些村民来,多出银子让他们尽快清理药王谷的石头。时文,你带人去找花灵霄,我不管你是绑是骗,都要把她带到这…”

风离一一安排任务,一会他身边的人就走得所剩无几。风离看看天色,回头叫上几个侍卫,带上洪友兄弟就骑马前往渔村。

有毒吗?那他就去看看是什么毒,能敌得过他身上的毒吗?

几人骑马,一会就到渔村的外围,只见外面的土地都是黑色的,那些草早已经枯萎,地上连蚂蚁都不见一只。

风离没让他们走近,自己先走了过去,他的脚踏在黑土地上,站了一会,就感觉脚下发热,抬脚一看,靴底都焦黑了。

这么霸道的毒,他一惊,退后了几步,看着渔村,更坚定了这里有路通向密洞,否则花灵霄不会布下这样狠毒的毒。

怎么进去呢?他眼睛一扫,看到旁边枯萎的树,眼睛一亮,立刻让侍卫去找了两颗十呎大小粗细差不多的树过来。

削了枝,在中间挖了一小块能让脚踏的地方,然后绑在了脚上做成高跷,侍卫一看,才知道他想做什么,就嚷着要代替他进去。

风离拒绝了,他自己是有毒在身,以毒攻毒,一般的毒无法对付他,他才敢冒险。而且他武功是众人中最高的,有什么意外也能应变,所以他理所当然应该自己上了。

准备妥当,风离踩着高跷走进了渔村,他先站了站,观察了一下高跷的底部,下面是黑了,不过没有靴底快,可见木头和毛皮被腐蚀的程度是不一样的。

他放心了,这速度够他安全走过去了,怕耽搁的时间太长,他让侍卫再做几根这样的高跷,等着更换。

吩咐了洪友洪亮别乱跑,风离放缓了呼吸走了进去…呼吸缓慢,吸进的有毒空气就少,风离觉得这样是最安全的方法。

引发地火

风离越走越惊,如果说昔日的渔村像个美丽的少女,那么此刻的渔村就像苍老的妇人,满目的疮痍,目不忍睹。

这里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全是黑漆漆一片,房屋没一间完好的,全是东倒西歪,有些被海风吹得只剩一个架子,空旷得一眼可以看到底。

风离站得高,像个巨人一样俯视着脚下的土地,嘘嘘不已,花灵霄也太歹毒了,为了自己的秘密不暴露,就这样毁了一个村子,甚至一村的人。

他才不相信她说的什么她走后,这里的人被海盗杀死等谎言,一定是她灭了这个村里的人。

大体转了半圈,他就发现村南一个破烂的庙有异常,走过去,还没近前他就觉得心烦意乱,呼吸困难,风离一惊,退后十多呎。

站了一会,感觉才好点,他深深呼吸几口,然后屏住呼吸往里走,这次没有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他才暗暗高兴,手下的树干却迅速陷落,风离低头一看,树干似被烈火焚烧一样,下面的树干正一寸寸变成灰。

他大骇,拔身折了回去,很不甘心,看到周围有石头,灵机一动,就一手撑了一棵树,另一手用树干当枪挑,将石头挑到通往破庙的路上。

这样单手做事很费力,才挑了一会他就流汗了,呼吸一快,吸入的毒气就快,一会就头晕了,他不敢逞强,退了出来。

洪友他们站在高跷上玩着,看到他出来就兴奋地围了上来,两个小家伙把高跷当做了玩具,一会功夫就玩得娴熟,围着风离说要跟他进去。

“大哥,我刚才已经进去溜了一圈,这些毒对我没什么作用啊!”洪友道。

“就是,对我也没作用。”洪亮也拍着自己的胸叫道。

风离瞪了两人一眼,对他们的不听话无可奈何,解下高跷重新换了一副,又吃了点东西,决定趁天色暗下来再进去一次。

两个小家伙跟着进来,三人直奔破庙,过去风离看到自己刚才扔的石头还在原位,没有被腐蚀的迹象,不由暗舒了口气,继续挑石头铺路。

洪友洪亮就起作用了,两人真的不惧毒,很快就给风离铺出了一条路。

风离踩着高跷进去,破庙里只有一桩破旧的佛像,看样子是海神,破破烂烂的佛像已经不是完整的,布满了黑黑一层灰。

风离匆匆打量了一下,看到海神手中有一个土瓶子,里面似乎有个纸卷,他看不清楚,刚想走近,洪友就叫起来:“有张纸条啊!”

他比风离灵巧,已经踏着高跷上了供桌,风离一见那腐朽的供桌就叫了起来:“小心!”

可是洪友已经踏了上去,腐朽的供桌哪里支撑得住洪友的体重,顿时就断了,洪友失去重心,就跌了下去,他的头撞在了土瓶上,土瓶掉在了地上摔碎了,纸卷掉了出来,落地就开始自燃。

风离一惊,一边是洪友,一边是纸卷,顾那头呢?微微一迟疑,还是抢先用高跷挡住了洪友,免得他掉在地上被毒烧坏手。

洪亮在后面,来不及救洪友,看风离出手,就赶紧从高跷上滑下去,猴子一样倒翻着去捞那纸卷,纸卷才到他手上就化成了灰烬,他落得一手的灰,只看到上面剩余的几个字。

“水…火…死”碧雁教过这些字,他念叨出来。

风离怔了怔,还没顾得上猜想这些字连在一起的意义,只听到嚓嚓嚓几声响,大佛倒了下来,他匆忙间回头一看,只见洪友倒下去也不知道按到了哪,他所在的位置就陷了下去。

他整个人也跟着掉了下去,风离的高跷树横在上面,他就挡在了上面,手乱抓,惊慌地叫道:“大哥,下面是地火啊!快把我拉上去,我怕火。”

风离没多想,将力使在树干上,一抬手,就将洪友挑了起来。

机会同时,地下的火腾地窜了出来,冒出了几呎高,风离都能感觉那种焚烧一切的高温。

“快跑,下面都是空的,一会就全塌了!”洪友叫着,也不管有没有站稳,率先就往外跑。

风离也看到了地开始塌下去,转身将洪亮拉过来,两人就追着洪友跑出去。

地面坍塌着追过来,洪亮扭头看到地下红红的火焰,惊慌中就绊在了风离的高跷上,整个人就往前摔去。

风离骤不及防之下被绊倒,也向地面摔去,眼看黑黑的土地迎面扑来,他一想到自己的脸会像靴一样焦黑,就狂吼一声,一掌向地面拍下去,借力往回倒去。洪亮在旁边,他回倒的途中一把抓起了他,再怒吼一声,就将洪亮连高跷一起当标枪投到了远处。

高跷插在了地上,洪亮在上面摇摇晃晃,还好他紧张中急急抱住高跷,站稳了。

“大哥…火来了,快跑…”洪友站在远处停住,看到火苗都窜到了风离足下,焦急地叫起来。

风离也不管了,挣开绑在脚上的高跷,一手一根,将两只高跷都投到了路上。

“走…”他足间在地上一点,跃了起来,半空中飞过自己插在地上的高跷,借力一点,又往前飞,手一带,又把高跷拉起来,投到了前面。

这样两次,就到了洪亮身边,洪亮都看呆了,还没反应过来,风离已经拔起他,将他连人带树投到了远处,速度快得惊人。

洪友放心了,转身飞跑,风离以这样的方式将地火甩在了后面。

“快跑…”快出渔村时看到自己的侍卫,风离远远就叫道,那些侍卫没人问为什么,看到他们跑得后面就像有猛兽在追似的,都转身跑起来。

几人赛跑似地跑出好远,就感到地底一阵震动,随即听到渔村上空砰地传来了爆炸声,几人回头,就看到一团乌黑升上了天,粗如几人合抱的大树,里面火焰灰雾腾腾而上,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持续响个不停。

糟了…风离蹙眉,他们引发了地火,这样的震动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海中的密洞呢?要是引起坍塌,明月他们如果真在密洞里,不是惨了吗?

可是这时也顾不上责怪洪友了,几人迅速逃命,跑了很远才感觉到地下的震动减弱了。

站在高处回头一望,渔村那块地已经塌陷下去,全是海水了。原来这个渔村是一个依附在陆地上的岛,受了这样的震动后就全部和陆地脱离,它下面是空的,这样就以自身的重量沉了下去。

风离看着惋惜不已,如果有密道通往密洞,那渔村沉了这密道就被彻底毁灭了。这是花灵霄安排的,还是天然的呢?

没有结果,地火喷出来的雾和灰尘落满了海面,这样的灰尘是致命的,几人也不能下水,只好从原路返回。

半路上就遇到了赶来接应他们的薛斌,他们在药王谷也看到了地火爆炸,赶过来还想他们可能有所发现,结果大家都没有收获,面面相窥谁也没什么良策。

地火喷了三天才熄灭,落下的灰尘布满了海面,连药王谷这边都不能幸免,到处是灰尘,走路都要蒙面。他们被迫退出去很远。

铁纯去找村民来搬石头,没人来,大家都说他们激怒了魔鬼,魔鬼发怒才引出了地火,让他们离开药王谷和魔鬼海域,否则还会引来无妄之灾。

连薛斌帮中的长老也劝他们离开,说明月,腾冰不可能还活着,就算真在密洞里,被这场地火一震也死了。

薛斌不想撤,长老们请来他三叔,硬逼着薛斌离开,否则就要另选帮主,将他驱除长石帮。

薛斌是三叔带大的,无法违逆三叔,被逼着带人离开了药王谷。

剩下的就只有离王的人,铁纯,张梓不敢劝风离,劝了也没用,风离铁了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有明月确切的消息才肯离开。

沈东豫家在洪城的下属知道沈公子在这失踪后,也派人来找,沈奶奶得到确切的信后一改对离王的偏见,让人带话给风离,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一定要找到沈东豫。

风离每天都骑马到海边,等着海水把地火灰沉淀了再让洪亮洪友下去查看密洞是否安然无恙,他有种感觉,这地火可能会带来新的转机,他更有种强烈的预感,明月还活着,在等着他去救…

密洞受伤

腾冰是被钻心的疼痛醒的,睁眼一看,水滴滴答答滴在了脸上,她伸手摸了一把脸,偏开头,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洞里,顶上全是乳白色的石头,奇形怪状,全往下滴着水。

真美…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石头,看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泡在水中,转头看,明月摔在离她不远处,昏迷着还没有醒来,而她身边,沈东豫紧紧拉着她的手,也昏迷不醒。

腾冰蹙眉,挣扎着坐了起来,发现腿痛得厉害,她掳开被撕得残缺不全的裙子,才发现自己断了一条腿。伤腿不知道撞到了哪,骨头都戳出了肉外,剧烈一动,已经止了的血又流了出来,痛得腾冰惨叫一声,伸手按在了腿上。

好一会,疼痛稍缓,她抬头四顾,看到他们落到的这个洞很大,一眼看不到边,只觉得层层叠叠,到处是这种白色的石头,四周很空旷,只有水滴在下面水潭里的滴滴答答声。

“明月…明月…”腾冰叫道,她无法帮自己包扎,只能将他们叫醒。

明月没叫醒,倒把沈东豫叫醒了,他一睁眼,看到明月紧闭双目睡在自己身边,半个脸都泡在水里,已经发白了。

“明月…”沈东豫坐了起来,下意识就将她的头抱在怀中,轻轻拍了拍,明月毫无动静,他一惊,将手放在她鼻尖上,感觉到微微的热气才放下了心。

“她没死吧?”腾冰担心地问道。

沈东豫一吓,抬头才看到洞里还有一个腾冰,顿时有点尴尬,明月还在自己怀中,她夫君又是腾冰的朋友。他本想马上放开,又觉得太刻意了,就没动。

“没死,就是呼吸很弱。”

沈东豫伸手给她号脉,感觉她的脉搏也跳得很慢,他想了想,一手抵住她后背,给她输送了些内力。

“咳…咳…”明月喷出几口水来,睁开了眼,头上是沈东豫的脸,束发的玉冠不见了,散披的长发向下滴着水,明月愣了愣,才发现自己睡在他怀中。

额…她想移开,可是身子沉得动不了,才起来一半又跌在他怀中。

“先歇一下。”沈东豫温柔地说着抬起了头,不让她尴尬似地看向四周。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问腾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