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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太阳升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离王府里,风离照旧早早起来,练了剑,沐浴过后准备用膳,然后去看棋类,琴技赛事。他似乎忘记了府上还有客人,让谷隽命人传膳,谷隽才出去,又折了进来,叫道:“王爷,灵霄公子来了!说来拜访你和明月公主!”
风离怔了怔,似乎才想起明月还在自己府上,沉吟了一会说道:“那就去请公主,再把灵霄也请到膳堂吧!”
谷隽领命而去,风离想起上次灵霄的侍女做的手脚,唤来一个侍卫,吩咐了几句,就前往膳堂。
善者不来,他很好奇酒楼明月和花灵霄之间的对决是怎么回事,有机会,希望能亲眼见识一下…
刺客在哪
谷隽来通知明月时,明月正赖床上和颜嬷嬷抗争呢!
她头痛,睡眠不足,根本不想起床,也不知道离王为什么弄了个颜嬷嬷来和自己作对,一大早就吵着让她起来,她不想起,颜嬷嬷就在床边念起什么三从四德,女子的典范,弄得明月火起,抓了被子捂着头地睡。
颜嬷嬷却没放过她,让两个宫女掀开被子,继续念叨。
明月闭了眼,就是不起,弄得两个宫女面面相窥,不知所措。
江姨在旁边看到,讪讪地说道:“颜嬷嬷,你就让公主多睡一会,她昨晚睡得晚,还…”
江姨还没说完,就被颜嬷嬷打断了,颜嬷嬷不高兴地说:“你懂什么,公主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教坏了,这规矩没有规矩像什么话!现在还好,坏规矩还没嫁人还可以教可以改,要是嫁过去,还这样不懂事,人家就要说她没家教了。在平常人家,会被相公夫家看不起。要是嫁给了什么王爷将军,这怎么服众呢!王爷不请我就罢了,既然请我来,我可是要好好调教公主的,免得日后给王爷太后丢脸!”
她说完转身,严厉地说道:“公主,嬷嬷再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要是再不起来,休怪嬷嬷得罪了!”
明月鸟都没鸟她,继续闭眼享受温暖柔软的床榻,好歹她现在是公主,又是离王的客人,她就不相信颜嬷嬷敢将她怎么样!
江姨和碧雁不知道颜嬷嬷的厉害,对明月的赖床功夫只能说无奈,其他跟颜嬷嬷的宫女可不这样想,她们是见识过颜嬷嬷整治公主的。
颜嬷嬷刻板教条,又有太后撑腰,做起事来一板一眼,那些宫里年幼的公主对颜嬷嬷的威严都不敢挑衅,就是怕她手段层出不穷的惩罚。
明月不知道厉害,竟然挑衅颜嬷嬷,这帮宫女就抱着看好戏的心理等着了。
颜嬷嬷令下,就有宫女找来香燃上。江姨毕竟是老/江湖,一看这架势就是要认真了,急得赶紧去叫明月起床。
明月这两日正被人追来追去,烦不胜烦,正嫌自己的穿越人生太窝囊,就听江姨来叫自己,不禁悲哀起来。别人就不说了,就说江姨和离王吧,离王睿智,兵法枪法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却要受毒控制,这无可奈何也就算了!
江姨武功又高,医术又好,不受毒控制了,却受旧时的传统,自甘为奴,一辈子围着龚家母女转。
这两人两个极端都不能过得随心所欲,其他人就可想而知。
自己呢!也算穿越过来的新新人类,却困在这些人当中,想走走不了,想做的事做不了,现在连个想睡觉的自由都没有,让她怎么不为自己感到憋屈呢!
“啊啊啊啊…”她突然烦闷地大叫起来,倒吓得江姨后退两步,屋里的人都面面相窥。
正在这时,谷隽奉命来请她,一听她的叫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不顾礼数,连楼梯都没上,箭一般掠上二楼的屋檐,从窗子里就翻了进来。
众人一吓,江姨条件反射地冲到明月床前,严阵以待。
谷隽站稳,看到屋里都是宫女,江姨和颜嬷嬷站在床前对峙着,就奇怪地问道:“刺客在哪里?”
“什么刺客?”江姨莫名其妙。
谷隽纳闷:“末将在外面听到公主的叫声,以为公主遇刺,所以…”
众人这才知道谷隽为什么突然闯上来,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一致将目光转向颜嬷嬷,颜嬷嬷气得脸色都白了,指着谷隽气急败坏地叫道:“没有刺客,下去,没有禀告竟然擅闯公主闺房,我看这离王府也该整治整治了!真是没规矩!”
谷隽也看清没刺客了,正想说完事就走,没想到颜嬷嬷就喝骂起他,倒弄得他脸红起来,慌忙为自己声辩:“嬷嬷休怪,不是离王府没规矩,实时末将担心公主,才擅自上来,末将知错了,这就走!”
他一慌张,有楼不下,又从窗户飞了出去,半空中叫道:“公主,花灵霄来拜访你,王爷请你前去膳堂用膳,公主快来,末将先去复命了!”
颜嬷嬷在宫中侍候人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人这样禀告,气得追到窗前就嚷道:“还说有规矩,这就是你们的规矩啊!不行不行,老身不能放任不管,一定要去教教他们什么是规矩…”
明月见谷隽慌张跳下去的窘样,再听到颜嬷嬷的话,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离王请了这个老古董不知道是祸是福呢!说不定自搬石头自打脚,呵呵,她就等着看好戏吧!
被这一闹,床也赖不下去了,看香也燃得差不多了,借机下台,就算给颜嬷嬷一个面子吧!
“既然是王爷请,那就不能赖床了,碧雁,把我的衣服拿来吧!”明月起身,下了床。
碧雁忍着笑,将她的衣裙拿了过来,可是碧雁还没到,其他几个宫女就闯了上来,手里捧了崭新的衣裙,娇声说:“王爷已经为公主准备了新装,奴婢们这就为公主更衣…”
说完就七手八脚为明月穿戴起来。碧雁愣住,看看明月,明月蹙眉,这些衣裙还都是按照公主的标准制的,华丽而福贵,离王一定是昨晚就让人去准备的吧?
人在屋檐下,这样的好意也无从拒绝,明月就任她们帮她穿上,梳了一个双环的流云髻,发簪就没由她们摆弄了,她可不想成为活动的首饰架。
明月自己挑了一支简单的玉簪簪上,对镜照照,明珠皓齿,艳光四射,这样的她和昔日的她天壤之别,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现在就说她是真的公主,估计也没人有异议。
颜嬷嬷看了看,这才满意,让宫女铺道,侍候明月前往膳堂。
这架势弄得江姨碧雁极不习惯,两人被宫女挤出去似的远远跟着,有些无奈地看着明月。
明月心一动,这些宫女明是为了她的名誉安置进来的,这样看却不是什么好事啊!倒弄成就像监视她似的!这是风离的意思还是太后的?
膳堂没多久就到了,明月一进去看到新的桌椅就想到上次风离请自己吃饭的事,忍不住笑了笑,这人以前估计从来没在膳堂用过膳吧!这次府上请了厨师了吧?
花灵霄的侍女站在花灵霄身后,今日的花灵霄依然一身白衣,只是这白衣和白衣不同,他的白衣可是丝绣的,不同就在于那些暗纹。明月就算不懂古时的丝绣,仅从制造工艺就猜到不是任何人都能穿得起这样繁琐工艺打造的白衣。
简单而贵气十足,花灵霄身上传递着这样的信息,不张扬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的不容小视。
“原来你就是明月公主…在下花灵霄,我们上次见过,公主还记得我吗?”
看见她进去,花灵霄起身行礼,绝美的脸上笑容可掬,纯美得无害,如星星般明亮的眼睛灼灼生辉,似是对明月充满了好感。
明月却是领教过他的厉害,不敢和他直接对视,看着他眉间的朱砂痣一笑,福了福:“花公子风姿俊美,相信见过的人没几个能忘记的,明月自是记得…有礼了!”
花灵霄呵呵一笑:“灵霄那日不知道你就是明月公主,言词可能有所得罪,今日得知公主借住离叔王府,就赶过来道歉,觅云…”
他一叫,侍女觅云上前,手里捧了一个长长的盒子。
“这是送给公主的道歉礼物,公主可一定要收下哦,如果不收,那就是嫌花灵霄礼物太轻了!”
明月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收,就抬眼看风离,风离微蹙眉,似也在想里面是什么,脸上的表情不变。
明月得不到帮助,只好自己见机行事,冲旁边的宫女一扬下颚,笑道:“花公子先别说礼物轻重,明月愚笨憨直,行事和别人总有出入,在明月眼中,适合的就算物贱也是宝物,不适合的就算宝物也是废物…明月不想浪费公子的好意,还是先看看礼物是什么,要是适合明月就留下,要是不适合,花公子还是带回去,免得被明月糟蹋了!”
这一番话说得极漂亮,不卑不亢,连颜嬷嬷都暗暗点头,花灵霄自是挑不出毛病,只好笑道:“公主放心…一定是适合的!不信公主请打开吧!”
不需要同情
宫女得了明月的授意,上前接过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具琴。
明月看了一眼,琴身古朴,上面有些一条一条的暗色花纹,她对琴没有研究,就转向离王。
这次离王微微动容,提点似地说道:“蛇腹…惟琴器略无华饰,以最古蛇腹文为奇。明月,这可是名琴啊!如果本王没看错,这琴已经有五百年之久!千金难寻…”
明月心中一动,风离这是暗示她吗?而更让她意外的是风离对她的称呼,竟然不似以前生疏,倒多了些亲切。她忍不住看向他,似在他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尴尬。
风离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误,掉过了头。
花灵霄立刻拍手:“离叔说得对极,这的确是蛇腹!名琴配佳人,也不算辱没公主。”
明月笑了,说:“明月不擅琴技,花公子送这名琴给明月,明月倒要当心辱没这名琴了!还是别暴殄天物为好!恕明月不能收此厚礼…花公子请收回!”
花灵霄笑道:“明月公主试都没试,怎么知道不适合呢?”
明月笑笑:“宝剑赠英雄…明月有自知之明,琴技自是配不上此等名琴,何须试呢!”
“非也,非也!明月公主何必妄自菲薄。琴技是重要,可是也不是很重要!因为灵霄得到此琴时曾经听买家说过,此琴极有灵性,会认主。一般的人只能让蛇腹发出声响,并不能驾驭蛇腹奏出流利的曲子。而蛇腹承认的主人,就算是琴技一般,也能让蛇腹发挥出魔力,奏出仙乐…”
花灵霄蛊惑般地推过蛇腹:“所以公主一定要试试这琴,才能知道适不适合…灵霄只想为蛇腹找到适合的主人,如果这琴不适合公主,灵霄决不会勉强!”
花灵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明月再推脱的话那就真是看不起花灵霄了,明月不想多生事端,只好走近,将手指按在了琴弦上,试着拨了几个音。
“叮咚…叮…”琴声断断续续,听起来没有一个成音,明月自己都汗颜,跟了江姨练了那么长时间,虽然不算高手,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花灵霄的侍女都露出了讽刺之色,连颜嬷嬷都羞愧地低下了头,明月弹不下去了,不想继续丢人,就收回了手,就在这一瞬间,感觉手一痛,竟被琴弦划破了,伤口很大,血顿时滴滴答答落在了琴弦上。
“啊…”她收回手,一时有些心慌,鲜血滴到了琴弦上,又落了下去,污染了琴面,眼看价值千金的名琴就被自己的血糟蹋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伸手想去将血擦了。
“别动!”离王骤然冲过来,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就拖了过去,她撞在他怀中,嗅到他身上淡雅的味道,一股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
“谷隽,拿药来!”他一手捏住她手指的下端,一边冲谷隽叫道。
他似乎很紧张,明月本来想说不要紧的,只是在瞥见他的紧张后她闭紧了嘴,有些恶作剧地还往他怀中靠了靠,心情极好。原来这大冰块也不是全然临危不惧啊,原来也会有让他紧张的事…
“公主,王爷,药…”碧雁跑上来,将金创药抵给了离王,离王接过来,低头倒在明月手上,伤口很大,血顿时就将药都冲走了。
花灵霄在旁边看到,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过来,歉意地说:“用我的药吧,连累公主受伤,真是过意不去!”
明月一抬头,看到碧雁对她使眼色,她心中一动,说道:“哪能怪花公子呢!是明月笨,才伤了手,污染了花公子的好琴明月还过意不去呢,怎么还敢糟蹋公子的好药,就用这金创药吧!”
正在这时,谷隽赶到,迅速将药膏递给风离,风离微微颔首,将药膏扣出来抹在明月手上,明月只觉得指间一阵冰凉,低头看,血已经止住了,风离用身体拦住别人的目光,将布条给她包扎上。
明月看着他娴熟的动作,有些走神,这样熟练,是经常做吧!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裹伤,不管怎么样,都只能证明眼前这个男人的生活里经常充满刀光血影…
想起关于他的传说,还有他身上的毒,再看到风离垂了睫毛只顾替她包扎的俊脸,明月的心微微一痛,对他有些怜惜,任这男人怎么会算计,怎么功劳盖天,他还真是可怜人啊!
“好了!”风离一抬头,看到明月的眼神,怔了怔,随即羞恼似地放开她的手,退后两步走开,冲谷隽生气似地叫道:“传早膳,一个个愣着做什么?”
明月失笑,风离这是讨厌自己怜悯他吗?也是,一个大男人,可以流血可以流汗,怎么可以脆弱呢!他不需要同情,她只该理解他!
被这小插曲一闹,花灵霄也不好勉强明月收下礼物,自嘲地笑了笑,就让觅云将琴收下去擦拭。
只是觅云把琴收下去后,琴上的血迹已经没入了琴里面,那些滴过血的地方,琴纹有些深,琴面就显得有点亮。觅云清理了琴弦上的血,也没发现异样,就将琴收回琴盒,背在了身后。
说是早膳,抬上来明月再次怜悯风离,不过就是一锅白粥几碟小菜而已,环是很环保,可是不嫌单调点吗?
她是毫无食欲,看看花灵霄,和自己一样,看看粥再看看风离,难以置信地问道:“离叔,你早膳就吃这个?”
估计也是难以相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宫王爷生活竟然如此清贫吧?
风离挑眉:“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花灵霄叫起来,学着离王的语气重新说了一遍才摇着头说道:“离叔…不是有问题,而是问题相当大了!你…你怎么能吃这个呢?我家里的下人都不这样吃,你…你说你一个王爷,怎么能这么吃呢?”
风离蹙眉:“不这样吃要怎么吃?”
花灵霄不屑地挥挥手,叫道:“觅云,你来告诉王爷,平日我们家里是怎么吃的?”
觅云上前,说道:“我家主人早上起来是两种粥,四样糕点,八样小菜,又有四碟冷盘,还有…”
风离没听完就打断她:“本王知道了,灵霄是会吃,也有时间慢慢享受,本王不是不知道有这种吃法,只是本王没这么多时间享受,只能从简,你们将就点吧!用完早膳本王奉命要过去弈棋那边坐镇,你们两人随意。”
离王说完就不管两人吃不吃,自己端起粥哗哗吃起来。明月也不能指望离王能对自己特殊照顾了,不情不愿地拿起勺吃起来。花灵霄可没有将就的想法,动也不动。
“棋赛离叔会去参加的吧?”花灵霄双手托腮,看着离王喝粥的样子似乎有些不解一碗白粥他就喝得那么惬意啊?
“食不语!”离王头也不抬丢出几个字又继续和粥作战。
明月看看花灵霄无语的样子拼命忍住笑,这还真是风离的性格,要是南宫柏,早乱来了,想着觉得花灵霄要是和南宫柏在一起,就热闹了,这两人的性格还真有点像。
明月半碗粥就饱了,将碗一推,抬头看到离王也好了,正接过谷隽递过去的帕子擦嘴。
花灵霄见他放下帕子,才气鼓鼓地又把自己的问题问了一遍,离王漫不经心地说:“不一定!”
“为什么?”花灵霄快人快语:“昨天就让突厥嚣张了一场,难道离叔就不想扳回一局?”
离王看看他,蹙眉说:“你以为想扳就能扳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世上能人那么多,本王可不是天下无敌。”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明月,起身:“明月公主,你受伤了就在家里歇着,别出去乱凑热闹,本王走了!”
花灵霄突然叫道:“就算有天元棋子做奖品,离叔也不想下场较量一番吗?”
离王顿住了脚步,难以相信地看着花灵霄,蹙眉:“天元棋做奖品?本王怎么不知道?”
“因为那棋是我的,虽然灵霄知道离叔会喜欢,可是也不能白拿来孝敬离叔。刚才明月公主不是说了吗?宝剑赠英雄,就像蛇腹一般,灵霄也要为这棋寻到能配得上拥有它的人,离叔想要的话就上场争夺吧!凭自己的实力赢得这棋才会让灵霄佩服…”花灵霄得意洋洋地说道。
耍诈本事
正如蛇腹是名琴,天元棋也是棋子中的圣品,据说整套棋子白子洁白似玉,颗颗晶莹透亮;黑子乌黑带碧,在阳光照耀下呈墨绿色。这些棋子,色泽柔和,没有眩目耀眼的光芒。重扣而不碎,手抚冬温夏凉,适宜于对弈者长久观看与思考、赏玩。
英雄爱宝剑,嗜好对弈的人也就无法拒绝这圣品的诱/惑,明月看风离的神色,已经是对这天元棋有了向往,只是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只有一瞬间的失态,就惹无其事地掉开了头。
“灵霄肯拿出这样的宝贝来做奖品,本王要为今日参赛的所有棋手道声幸运了!多谢!”
风离正想走,明月叫道:“等下…”
离王不解地转回头,明月说道:“既然有这样的宝贝,明月也想去见识一下,小皇叔,你带我去吧!”
离王蹙眉,还没张口明月就急急说道:“让我躲着那些人,我是不肯的,小皇叔也是过来人,应该知道躲不是办法,我越不出去他们只会认为我心虚,所以我不会躲着他们。小皇叔要是怕事,不带我去,那一会我就自己去。”
“激将对本王没有用。”离王淡淡说道:“你要去就去吧!本王既然答应你会保证你的安全,就不会食言,谷隽,你负责跟着公主。”
“属下遵命。”谷隽上前一步领命。
离王深深地看了一眼明月,就大踏步回去换衣服出门。
花灵霄看看明月,眼睛一转笑道:“明月公主,街上人多杂乱,不如换一身男装我们一起出门吧!我花灵霄也负责保护你,看看有我在,谁还敢将你当妖孽打!”
“多谢花公子!我先回房换衣服吧!”明月也觉得这套盛装出门不方便,就依言回去换衣服。颜嬷嬷念叨着什么不宜出门啥的,明月全当没听见,匆匆换了衣服正挽发时,江姨进来了。
明月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有话说,奈何颜嬷嬷她们寸步不离,一时找不到说话的机会,挽好发,突然灵机一动,捂住肚子就跑出门,边叫道:“江姨,把我的那个拿来…我去茅房…”
颜嬷嬷她们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个是什么,只好看着江姨追了出去,想着茅房臭烘烘的,谁也没跟出去。
“小心花灵霄,她们应该是神宫里的人。花灵霄她肯定是女人,我不知道是不是龚紫雪,看着和当年的龚蕙不是很像,也不清楚有没有易容,你自己先小心点!”
江姨忧心忡忡地说:“江姨猜不透她为什么要来北宫,如果只是找你,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直接找人将你弄回去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明月思索着花灵霄的动机,还有她和风离的关系,走了出来。
花灵霄一看到她就笑道:“没想到公主女扮男装这般俊俏,呵呵,要是公主不嫌弃,我就叫你一声大哥了?”
明月仔细看她喉部,还真没喉结,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她没经验不知道,风离不可能不知道花灵霄是女的,这样弄一个女人在身边,算什么啊!
想到他不近女色的传言,就嗤之以鼻,上次就有个叫晏儿的出来,这次又是花灵霄,这叫不近女色啊!
对于花灵霄的示好,明月不是很动心,一笑:“叫什么都无所谓,不过就是称呼而已。花小弟,我们还是赶紧凑热闹去吧!”
花灵霄带了六个侍女,明月有谷隽和碧雁几个侍卫,阵容也算强大了,一行人到武门,看到各家茶楼都人满为患了。这琴棋书画在北宫都有很高的地位,能者很多,参赛的不分男女老少,都踊跃参加。
主持赛事的除了礼部的官员,还邀请了许多民间的高手一起参加评判,附近的茶楼都被征做赛点。棋赛,琴赛要在两日内决出胜者,所以赛事安排得很紧。
花灵霄拉着明月去台上找礼部的官员,说要捐出天元棋和蛇腹琴奖给得胜者。太子和离王都在台上,离王事先知道,倒不怎么吃惊,太子和其他官员还有识货的人却大吃一惊,难以相信花灵霄竟然同时拥有两件宝物。
花灵霄让觅云和另一个侍女暮云亮出宝物,顿时惹得众人围观,不一会就将消息传了出去。
花灵霄的规矩就是弈棋夺魁的人得到天元棋,而能用蛇腹奏完一首曲子的就可以带走蛇腹。
两件宝物呈在台上,花灵霄的人自己守卫,美女名琴,让台下的人看了艳羡不已,有好事者还叫道:“花公子,琴和棋你都捐出来了,干脆把这两个美女也捐出来吧!让得胜者一人带一个回家,晚上就有人暖床了!”
花灵霄一笑,指了指暮云觅云,毫不掩饰地说:“行啊!捐人也可以…只是本公子这两个侍女可是本领高强,想带走人可以,能打赢她们的就将她们带走吧!”
台下的人顿时沸腾起来,眼看棋赛要变成比武招亲,花灵霄又笑道:“只是今日举行棋赛,琴赛,暂时不能比武,就让她们先替本公子守护这两件宝物,本公子答应大家,月神节那天,一定在此处再让她们站在台上,到时想把她们带走的都可以来试试!”
台下诸人哄笑,花灵霄俨然成了风头人物,一会就无人不晓。
明月可没他爱出风头,躲在后面和风离闲聊。
风离坐镇武门,负责赛事的官员不时来报告战况,明月在旁边听着,诸葛云翔和沈东豫还有都蓝都一路过关斩将,抢先进入了决赛。
这是没有悬念的事,沈东豫和诸葛云翔往年就是胜者,今年多了一个都蓝,离王还不表态下不下场,得胜的机会也是很多的。
明月心动的并不是棋事,而是那幅天元棋,在离王府,花灵霄没拿出来过,她也不知道这棋的珍贵。一直到暮云拿出棋子,她才发现这天元棋的不凡。
所谓天元,就是棋盘的正中点,顾名思义,这天元棋就是棋中的圣品。
明月细看才发现这棋的不凡就在于它颗颗棋子都是玉雕成的。白棋是白玉,黑棋是墨玉,这两种玉数墨玉难见到,寻到几块不是什么难事,奇的就是这整副棋子三百六十一颗,其中黑子一百八十一颗都是同样大小的玉石雕琢成,这棋就显得珍贵了!
棋赛中夺魁就能得到这副棋子,如果不懂棋,她可能不会有想法。可是懂,就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了!
“风离,你真的不想要那棋子吗?”
明月和风离对弈过,离王的水平她知道,虽然不知道都蓝他们的,但想着风离和他们比肯定差不到哪里,就在一旁煽动他:“试试嘛!也许能赢呢!”
“你为什么不去?”风离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不是赢了本王吗?你去的话赢得几率更大!”
明月呵呵笑道:“那是你让我,真要去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啊!那是准输!”
风离冷冷地说:“现在肯承认当初赢本王是耍诈了啊?”
明月冲他做个鬼脸:“耍诈也要有本事啊!你要有本事你耍诈赢我啊,我服气呢!”
“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人!”风离无奈。
“去吧去吧!这棋子你不是很喜欢吗?我就不懂喜欢为什么不去争取,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都蓝他们抱走了,以后才后悔吗?”
明月继续煽动:“好东西可不是经常有的,遇到了就别错过,该下手就下手啊!”
风离若有所思地看看她,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