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笑笑:“好,我听你的。”

两人站在屋檐下吃着桂花糕,也不在乎过路的人看,碧雁看看她,又低头吃着。

明月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她的习惯是早上不能吃太甜的东西,这桂花糕是很香,可是也很甜,吃了几口就堵得难受,勉强吃了一半实在吃不下,就包了起来,说:“我留着一会吃。”

碧雁倒没和她客气,一来的确饿了,二来也知道这些小姐看热闹也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不吃的话等下更饿,就急急忙忙把一大块桂花糕都吃了。

两人正想上楼,看到沈东豫和诸葛云翔并肩走了过来,看到她们,沈东豫有些诧异:“七小姐为何在此?”

明月笑了笑:“令妹约我来看热闹,我看这桂花糕好吃,贪嘴停了一下,真想进去,沈公子和诸葛公子也是来看热闹的吗?”

诸葛云翔笑着点头:“今年的仪式是太子主持的,东豫拉我来给太子捧场呢!咱们一起进去吧!”

沈东豫笑道:“阿柏还匆匆赶回去,要是知道你们都来了,估计又后悔了!呵呵,都上去吧,我让人通知他,一会热闹完了我做东,请大家吃饭。”

几人说笑着上楼,明月一上去就看到了那白衣少年,她看了两眼就掉开了眼,倒不是说白衣少年的美让她不惊艳,而是看惯了现代花样男子的她对这个少年的美已经有了抵抗力,再说这样柔美的少年不是她喜欢的男人类型,欣赏欣赏就可以了。

沈东豫和诸葛云翔则多看了几眼,一来在京城很少见到这样出色的少年,二来和那些八卦的人一样,他们也很好奇这个少年的身份。这样的排场,就算太子,出宫也没这样摆过,这少年太显眼了。

“沈大哥,诸葛大哥,来这里!”

两个大男人被拉到了沈秋芙那一桌,本来留给明月的位置就没了,明月也不在意,在旁边一坐,不凑着她们更好。

“月丫,来这。”她还没坐下,手臂就被人拉住了,转头,看到沈东豫笑着站在身边:“过来,这边好看!”

明月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被沈东豫拉着过去那边,和自己坐在了一起。

被挤开的女人有些委屈,看着沈秋芙,还没说话沈秋芙就笑道:“哎,是我考虑不周了,差点委屈了我未来的嫂子,如如,你就先坐那边吧,一会我过来陪你!”

“嫂子?”

那女人和其他人都惊讶地看着明月,明月瞪了一眼沈东豫,碧雁抢着说道:“沈小姐说话注意点,我们小姐可没答应嫁给任何人呢!别让人家误会!”

沈秋芙也没恼,掩口笑道:“我也没说错啊,我是说‘未来’,那就是以后…现在不是,以后或者就是呢,谁说的清呢!呵呵,明月妹妹你别生气,我可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现在的你很聪明,我哥喜欢,我也希望以后能和你多亲近,能做我嫂子的话我就更高兴了!证明咱们有缘啊,怎么都要做一家人!”

明月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没说话,这样的场合越说越错,最明智的就是不回应了。

佩歆脸抽了抽,她暗恋沈东豫几年,沈秋芙明明知道她的心思却从来没帮过她,此时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竟然如此讨好南宫明月,这让她突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难道这些年她对沈秋芙那么好,明里暗里帮着沈秋芙对付南宫明月就没有一点功劳吗?从来就没换到她当着沈东豫的一声赞美,是不是这位沈大小姐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她,嫌她庶女的身份配不上沈东豫?

晓珊看到佩歆阴沉的脸,心里一开始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明月要是被沈东豫娶了,就不会和她争诸葛云翔了。

可是听着沈秋芙的说词,一种兔死狐悲的心态又让她同情起佩歆。

轮能力什么的,怎么看佩歆都比明月强,明月凭什么就得到了沈东豫的青睐呢!而且,沈秋芙不是一向很讨厌南宫明月吗?这突然讨好起明月来,一时就让她无法习惯,觉得自己也受了骗。

一时间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连诸葛云翔都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沈秋芙,意外地沉默了。

沈秋芙却似不知道众人对她态度的微妙转变,径直对明月说:“明月妹妹,碧雁用的还习惯吗?要是妹妹喜欢,我这里还有几个调教的很好的丫鬟,也可以送给妹妹。咱们以前有点小间隙都是受人挑拨,姐姐想过了,以后再不听谗言,要对妹妹好,就像佩歆和晓珊一样,我们都做好姐妹,好不好?”

“哈哈哈…真好笑啊!那个太子不是吧!祭天也会念错词!”

明月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沈秋芙的示好,听到有人大笑起来,而且笑的还是太子,不禁愕然。

众人也愕然,暂时忘记沈秋芙的示好,一致看过去,竟然是那美貌的少年在笑,他似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笑得腰都弯了,一手扶着桌,一手击打着自己的腿,似乎太子念错词真的那么好笑似的。

可是看其他看客的表情,并没有这么夸张。当然,就算夸张,念词的可是太子,以后的一国之君,不怕死的才敢笑的和这少爷一样夸张。

明月她们刚才只顾了说话,有几人听到太子到底念错了些什么啊!

众人面面相窥,私下里却是一致认为这少年过分了,就算真的念错,人家可是太子,就不能假装没听到吗?非要这样夸张都笑出来吗?

挑衅对峙

少年笑得如此夸张,明月还不怎么样,沈东豫和沈秋芙却是当即就沉下了脸色,这人不知道他们和太子的关系吗?就算不给沈家面子,也该给太子面子的。

其他茶楼上的看客也是这样想的,见少年仍然当着沈东豫和沈秋芙的面取笑太子,都觉得这人太不识趣了,都纷纷看向他们,议论声都没了。

“觅云…哎呦呦,没想到京城有这么好玩的事啊,早知道的话就早来了…还好还好,没错过这样的热闹!”

少年笑够了,才扭头对身边的侍女笑道:“看赏…”

这话一出,茶楼里更是鸦雀无声,这…这少年…他到底当太子是什么啊?

还看赏!他当看戏赏花旦啊!

侍女长觅云脸抽了抽,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们,深知自家主子的狂妄已经引人注意了,再一言不对的话有可能就惹来无妄之灾了。灵机一动,俯身一福,笑道:“谢主子赏赐,觅云出的主意是好,那也要主子肯带大家出来高兴才是!主子高兴了大家就高兴,觅云不敢居功,都是主子的功劳!”

少年笑着转向了她,脸色慢慢就沉了,“呯”地一声就拍在了桌上,笑得很冷:“觅云…胆子大了,敢曲解我的意思?”

觅云腿就抖了起来,低了头轻声说:“觅云不敢,主子是来看热闹的,咱们就继续看热闹吧!别让觅云坏了兴致,要责罚回去再说,好吗?”

少年不出声,就这样看着觅云。

明月看看沈东豫和沈秋芙不善的脸色,忽地一笑,指着下面说:“诸葛公子,是不是比赛要开始了?今天第一场举行什么比赛啊?为什么他们都围在了下面。”

诸葛云翔本来在蹙眉看着少年,被她一问,转回头来,看了看说:“这第一场比赛是百人赛跑,从武门出去,绕城墙跑一圈再回到武门,先到者为胜。”

这个比赛是平民化的,不分男女老少都可以自发参加,意义就是带动全民投入到月神节的比赛中,掀起热潮,一般中上层阶级的人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相反还会拿出钱来赏赐得胜者,所以赏金除了官方给的,加起来也是很可观的,参赛的阵容被此激励得就很壮大。

今年突厥的可汗在此,他们带来的人可不分什么平民中层,一见有项目就参加,势必要为自己的可汗争光,多多夺冠震慑北宫,所以下面的人中就挤了很多突厥的人。

沈东豫看到,就知道他们的意思,因为是太子主办的,他自然不能让太子丢这样的脸。也顾不上责备少年的无礼,迅速下楼找沈大成,让他去找人也加入比赛。

明月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并没有什么突厥北宫之分,她的想法很简单,公平竞赛。看着下面的人穿的奇奇怪怪,兴趣也来了,这也算古代版的万人环城赛跑吧!不知道怎么计时呢!而且这么多人杂乱无章,安全谁来保障呢!

“小姐,几位少爷、医馆的人他们都来了!”碧雁在后面看到,小声提醒道。

明月顺着她的手看去,还真看到了南宫友、南宫荣。看到南宫友,她想起南宫友的儿子小宝,忍不住轻声问道:“小宝的事你问了没有?”

“问了,昨晚本来要报告小姐的,后来睡了就忘记了。小宝听说经常抓头、摇头、哭叫,严重时就是呕吐,还有嗜睡。那个严姨娘说小宝的病就是小姐你带来的,所以才会冲你发脾气。被法师一闹,更是咬定你就是灾星,昨天听说还去找老爷,让老爷同意他们把你抓去念经驱灾呢!被老爷骂回去了。”

碧雁轻声说:“小姐你小心点,以后绕着他们走吧!”

明月想着小宝的症状,并没有认真听碧雁的话,小宝的那些症状很像脑积水,这有点麻烦了。轻微的脑积水可以自己吸收,不用太担心。可是严重的话就需要手术,如果在现代,有先进的器材手术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是古代,怎么给这么小的婴儿做手术呢!

更何况,就算她敢做手术,又怎么说服南宫友和严氏他们同意手术呢?

这可不像帮魏氏做破腹产,这脑部手术冒的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小宝变成傻子还是轻的,要是死在她手下,她还不成了众矢之的人物啊!

想着忧心忡忡,为小宝的命运担心起来。南宫友几年得了这一子,二少奶奶爱子心切,要是失去了这个孩子,她受得了吗?

她想着心事,没注意旁边发生的事,少年被觅云一气,热闹也不看了,抬脚就走。

旁边沈秋芙的丫鬟夏雨早憋了气,自己的主子竟然讨好自己的仇人,她实在看不下去。等看到少年骂了太子,自己的主子都不出声,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憋得正难受,看到少年要走,自己主子还不出声,再也忍不住就指桑骂槐:“哪来的野狗,毛都还没长齐就乱学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到处撒野,依我看,识趣的话就乖乖夹紧尾巴低头做人,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这话一出,诸葛云翔和沈秋芙就皱起了眉头,沈秋芙轻声叱道:“夏雨,别乱说话!”

那边觅云迅速抬头,瞪了夏雨一眼。

少年一怔,一抹杀气迅速掠过眼,眉间的朱砂痣妖异地更红了,回头一指夏雨,唇角斜挑,笑得灿如桃花:“你口中的那啥…是在说我吗?”

夏雨被沈秋芙一骂很不服气,再被少年这充满挑衅味的一指,就更是不服,想着外面就是太子的人,这里又是沈家的地盘,难道还怕一个外人不成。就不顾沈秋芙使眼色,哽了脖子叫道:“对,说的就是你!不服啊?有本事的话你去主持啊!在这里挑人家毛病算什么男人?喔,忘记了,你想去也去不了啊!因为你没那资格…”

夏雨这完完全全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少年修眉扬起,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没生气,似乎极为欣赏地看着夏雨,从头到脚,一寸寸的目光似在评价夏雨。

众人被他的目光看得发毛,碧雁见明月心不在焉,用手肘撞了她一下,明月一回神,就看到了少年眼里露出了一抹紫光,她心神一震,一种熟悉的感觉莫名地充斥在脑中,她忍不住叫道:“不要…”

少年被她一叫,目光就转到了她身上,明月只觉得脑中一热,一股强烈的气息排山倒海地向她的脑部撞来,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浮浮沉沉地在脑中飘来荡去,有前世的,有这具身体的,多得数不清!

那些片段不顾她的意愿争先恐后地向她脑中冲来,又争先恐后地向着少年涌去。

明月下意识地谨守着自己的思想,这些东西都是她脑中的,都是属于她的过往,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失去,就算让少年看到也不可以!

她急急地握紧手,似乎这样才能守住自己脑中的东西不被这样强烈的气息卷走,她有个感觉,如果这些东西都被拿走的话,她可能就变成真正的白痴了,脑中一片空白,还有什么呢!

思想里的气息在彼此争斗着,看在外人眼中,就是这两人在对视着,目光明亮,似乎彼此对彼此都很有好感的样子。

沈秋芙看到明月的样子,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果然是花痴,见到好看的男人都转不开眼睛。

真不知道沈东豫是看上她什么,真该让他来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看他可还会对她有不同的想法。

佩歆,晓珊则很矛盾,这个妹妹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又犯老/毛病了!真丢人!

碧雁垂眼,也为主子这样明目张胆地盯着一个男人看羞愧,这个主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一条要改改啊!回头记得提醒她!

只有少年的侍女,被这样的对持惊住了,别人不了解少年,她们可是清楚的,自家主子这是在发怒啊!按照刚才的气势,他是要惩罚夏雨的无礼,没想到被明月打扰了,这种惩罚就转到了明月身上!

她们一开始为明月担心,想着她无辜地被主子迁怒,可是一会见两人持久对看,这种担心就变成双方了!

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难道主子遇到了对手?

花灵霄

明月和少年互相僵持着,此时他们自己心里也是暗暗叫苦,因为现在他们根本停不下来了,这样僵持的局面就像拉拔河,双方势当力均,要是一方强势拉过去的话,另一方自然就一边倒了。

问题现在不是拉拔河,倒过去的话最多身体受点伤害也无所谓,现在是思想上的拨活,你根本不知道放手你失去的到底是什么,所以谁都不敢放手。

明月首先就是支持不住的人,她本来就不是发起者,还没准备好就被拉入了这场拔河中已经处于劣势,再加上人家控制力比她好,功力也比她深厚,她支持不住就很正常了。

明月头上掉下汗珠了,指甲都掐到了肉里,眼睛越来越亮,旁边的人只觉得这样的明月在少年的注视下脸红起来,露出了一种别样的美丽,一个个都有些惊异。

明月则暗暗叫苦,她已经撑不住了,眼看自己的思想即将失去,她在心里苦笑,失去了思想,这和死了也没什么,白来这一趟了,什么都没留下啊!

脑里扫过来到这里认识的一群人,想到了离王,又想到了酷似子轩的太子,她又有点不甘心,命运既然将她送到这,难道就是为了让她这样离开吗?

不,应该不止这些,命运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既然把她送到这里,就算生命的一个轮回,怎么可能让她什么都没感受到就让她离开呢!她不甘心啊啊啊啊…

明月突然想到自己肩胛上的莲花,江姨不是说运用的好的话能摄人心魄吗?难道对方也是在用类似的东西摄她的心魄?

明月来不及想,赶紧用江姨交给自己催动莲花的方法调动自己体内的内力冲向莲花,一瞬间,她只觉得全身一阵剧痛,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更多的痛击在身上,她只觉得皮肤到处都在痛,可是对方掠夺她思想的气息突然间就没了。

四周全是黑暗,她就像掉入深渊的孤魂,慢慢地荡下去,荡下去。

她听不到旁边的人说话,只能感觉自己无止境地飘荡在黑暗中。

“不想困在幽冥中就跟我来!”

突然黑暗中有人叫道,明月睁眼,看到自己仍在空中飘着,而高处,飘飘摇摇地站着白衣少年,他冷冷地俯视着她,看到她睁眼,转身就往高处攀去。

这是一个什么世界啊?明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前一刻他们不是在茶楼吗?怎么现在到了一个飘渺无迹可寻的世界。

“你还在你自己的思想中,如果你不走出去,你就会永远困在这,就像你以前一样,就是个傻瓜!”

少年头也不回地叫道:“也许比傻瓜更惨,你以前还能自己走,出不去的话你就只能瘫在床上了。”

“你是谁?”明月叫道:“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刚才少年明明胜了一筹,他不应该出现在这的,明月还有这点认识。

“谁说我要救你,我只是不小心掉了进来,怕出去的路上太寂寞,所以才拉了你一起走。”

少年傲慢地扫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你的功力太差了,下次别乱用来催动刺魂阵,否则小心你的魂魄灰飞烟灭。”

少年边说边飘的越快,他似在前面带路,明月急急跟上,感觉头顶越来越亮,似乎就要到出口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明月直觉这少年和自己应该有些渊源,急急问道。

“六出花飞灵霄上…花灵霄!”少年忽地一笑:“南宫明月,咱们后会有期!”

明月只觉得他的笑很诡异,眼前就爆涨了一片紫光,少年不见了,她冲了过去,只觉得全身又是一阵无法承受的痛,随即什么都不知道了。

*****

“小姐!小姐!”

明月还没睁眼就听到碧雁焦急的叫声,她头很痛,似乎被用力地击打过,痛得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强睁开,看到碧雁守在自己身边,屋里除了她就再没别人。

她的眼睛转了转,看到她们已经不在茶楼,沈秋芙,白衣少女都不见了。

“碧雁,我们这是在哪?”她努力坐起来,看到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和自己躺的这张床就什么都没了。

“我们是在茶楼的后院,你昏倒了,前面被人群堵得无法离开,诸葛公子就让店家给你找了间屋子先休息着,他去帮你找大夫了,没想到小姐你先醒了。”

碧雁微微抱怨道:“小姐你也是,人家就算再好看你也不能盯着人家看啊,以前你不懂事就算了,现在多少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啊!这样看人家看得昏倒,多丢脸,想想也知道人家会怎么说你!”

明月蹙眉,本来就头痛,碧雁还这么多话,想了想说道:“碧雁,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是为我好才说这些话!可是我想告诉你,我不是别人,我也没想过要想别人一样生活,所以你别用别人的标准来看我。我做事自有我自己的道理,惹人笑惹人骂我都无所谓!我要怕人说的话就不去做了!你要跟我就该做好这种准备,要是觉得跟着我丢脸,你也可以随时走人,我不介意的。”

碧雁急了:“小姐,人家哪有觉得跟着你丢脸啊!只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被人笑话,所以才…”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想想,就算做得再好,人家想笑你,总会找出笑你的理由,你要是做事什么都顾忌别人的想法,你还怎么活呢?太子礼仪什么的不是学的很好吗?人家不照样想笑他就笑他?你家小姐我是什么人,难道我事事按人家的标准做,人家就不笑我了?”

明月拍拍碧雁,懒懒一笑:“人生短暂,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去做,何必在乎别人说什么呢!懂你的人自然会懂你,不懂你的人,你又何必在乎他们怎么看你呢!”

碧雁若有所思地点头,有些钦佩地看看明月,刚想说什么,门口就传来拍掌声,两人回头一看,诸葛云翔和南宫友站在门口,拍掌的是诸葛云翔。

“七小姐的话都很有道理啊!曲高和寡,怎么能因为有人不懂就不弹呢!有个知音就赚了,对吧?”

诸葛云翔的目光中有丝落寞,看明月的眼神则有些羡慕:“云翔要是多几分七小姐的豁达,就好了!哎,枉云翔读了一辈子书,竟然越读越迂腐,怎么就看不开呢?”

“无情不似多情苦!”明月意味深长地笑:“诸葛公子是多情人,自然不像明月没心没肺,看不穿是很正常的!要看穿了,你家老爷子就急了!”

“为什么急了呢?”诸葛云翔疑惑地问。

“因为看穿了你就遁入空门了,佛家不是说四大皆空吗?情都是空的,你不堕入空门你还怎么存活于世呢!”

明月戏谑了两句这才转向南宫友,唤道:“二哥,我没事!不是说小宝生病吗?怎么二哥今天还有空出来?”

南宫友蹙眉:“今日月神节开门,街上人多,以防万一,宫中的御医都派出来当值,二哥推不掉,只好出来当值。诸葛公子刚才说七妹昏倒了,还是让二哥看看吧!”

他过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就伸出手。

明月笑道:“我真没事,就是头有些痛,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二哥别担心我。对了,二哥,小宝昨日做了法事可有效?”

提起这事,南宫友一脸愧色:“七妹,昨日之事对不起了,为兄也没想到那些法师突然这样,为兄是不相信七妹会害小宝,我娘愚昧误信谗言,才会对七妹无礼,还请七妹多多原谅!”

明月摆摆手:“我不会在意的,只要二哥相信我不会害小宝就好了。二哥,我昨天去真的是想看看小宝,被他们一闹也没看清,二哥要是相信我的话,给我详细说说小宝的症状。我以前听人说过一种小儿易患的病,你说说,我们再看看是否符合!确定病情的话再对症下药岂不是比相信法师更好?”

南宫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小宝的生病的症状全部告诉了明月。

明月听着蹙起了眉,这还真是脑积水的症状啊!而从小宝嗜睡等方面来看,已经很严重了…

神蛊

听明月和南宫友讨论小宝的病情,诸葛云翔无法插话,就去外面找茶楼老板要了壶好茶,再要了些点心过来。

沈秋芙她们早在明月昏倒时就跟太子去看热闹了,只是她们也没玩的很痛快,仅仅从武门走到另一道城门,晓珊和佩歆她们就开始呕吐,几个名媛都争先恐后地往茅厕跑,连沈秋芙都无法避免地跟着众人跑。

幸好路上看到沈家的客栈,几人就涌了进去,霸住了客栈里的茅厕,轮番进入。幸好客栈里的客人都去看热闹了,没人和她们抢,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热闹呢!

客栈老板见势不妙,赶紧去请了大夫来,大夫用了药也不见成效,最后还是沈东豫知道后让人去把沈家的瞎四爷找了来,也不知道给她们吃了什么才止住了她们跑茅厕的步伐。

可是沈秋芙的丫鬟夏雨就没那么幸运了,到了客栈别人在向茅厕跑的时候她一个人走开,当时也没人注意她。

等跑茅厕动/乱平息后,才有人想到她,一找,这位首席丫鬟蹲墙角找老鼠吃呢!她说自己是只猫,一定要蹲在屋外等老鼠。丫鬟们把她拖进屋,她也是像猫一样爬着,走路也是像猫,弄得众人毫无办法。

沈东豫觉得事情蹊跷,把沈秋芙和她身边的丫鬟都叫去询问,瞎四爷坐在一边听着,听到她们只是从映雕栏离开后就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后,沈东豫和瞎四爷将目标锁定在了白衣少年和他的六个侍女身上。

打发沈秋芙她们走后,瞎四爷忧心地说道:“少爷,依老夫看,她们是被人下了毒,并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夏雨那丫头,则是被人下了神蛊,误导她是只猫,只要这种神蛊不解,她一辈子都会认为自己是只猫。这种神蛊很难解,据说只有下蛊的人才能解,这人是针对夏雨还是沈家呢?如果是沈家,我们就要非常小心了!”

沈东豫蹙眉:“四爷,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神蛊,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瞎四爷鼓着瞎了的灰白眼球冲着沈东豫说:“这个老夫也是听少爷说了症状才想起来的,以前老夫闯荡江湖时听说过某些魔教有这样的秘术,会神蛊的人据说不但能摄人心魄,还能控制你的思想,就像夏雨这样,能让你以为自己是只猫,还能让你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任何事。只是听说这种神蛊极难练,要控制好神蛊除了要有强大的精神力外,还要有上天的眷顾,获得灵力才能开启‘天眼’,这‘天眼’就像传说中的二郎神的第三只眼,拥有这只眼睛,就能操控别人的思想!”

“世间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沈东豫狐疑:“那少年我也看见了,他除了眉间的朱砂痣显眼点,并没有什么第三只眼啊!”

瞎四爷笑了:“少爷,有第三只眼的人怎么可能被你看到啊!那不成了妖怪啊!他们都是隐秘的,据说只有用的时候才能显出。少爷不妨再问问那些丫鬟们,她们可曾见到异状!不过我想她们也不可能看到,要不早就说了。老夫也是听人说过,并没有亲自见过,也许是误传也说不定。”

沈东豫想想又问道:“四爷,那照你这样说会用神蛊这种能力的人岂不可怕,他们要是想做皇上,径直找到皇帝,下个蛊就能让皇上让位了,那还不乱了?”

瞎四爷点头:“这个理论上如此,可是事实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少爷你想,他能控制皇上一人,能控制所有人吗?要是其他人反对,他能一一控制吗?下神蛊也要费精力的,他没那么多精力可费。”

沈东豫点点头:“四爷说的也是,可是这样也很可怕,例如他要是控制了我,就能把沈家的秘密都套出,把沈家的钱财生意都夺去也是轻而易举的。如果这样,我就没有什么能防范的吗?”

瞎四爷摇摇头:“这个老夫也不是很清楚,以前是当做传说,并没有想过世间真有这样的神蛊,也没想过怎么防范,这个回去要好好研究一下!”

“不是要好好研究,是要尽快想出办法来!”

沈东豫严肃地说:“现在不知道那少年到底是一时之气还是针对沈家来的,要是针对沈家就不能不做好防范。四爷要钱要人都可以开口,务必要尽快找到方法,我不允许有任何威胁沈家的东西不在控制中。”

瞎四爷听到沈东豫强硬的语气,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连连点头:“是,少爷,老夫会联合以前的部属,尽管找到方法。”

沈东豫这才满意地点头,让沈大成告诉下面的人,对白衣少年住在银泰的事按普通的客人对待,在没弄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前,决不轻易地去惹对方。

****

南宫友说完,看到明月蹙眉半天不说话,就担心地问道:“七妹,你知道的那种病症和小宝的是不是很像?很棘手吗?”

明月苦笑:“二哥,那种病和小宝的病症是很像,只是还需要确诊,我先说说,二哥回去再好好看看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