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蓝生猛,好女色,平日侍候他的女人都是二十多个,他这次进京带的侍女规模在北宫人看来很夸张,可是都蓝自己却不觉得,因为他在突厥侍女成千,这次进京图方便才带来了五十,已经是收敛了很多。
突厥的侍卫见来的是太子,这一进来,一次就安排了十个进来侍候他。在侍卫看来这很正常,招呼贵宾应该做的礼仪。
可是太子昱轩却受苦了,这一会突然涌进来这么多美女都是招呼自己的就吓到了她。而这些美女进来端水的端水,削水果的削水果,捏肩捶背,殷勤热情的让太子顿时就招架不住了,手脚也不知道放哪,任是见过世面,也不知道该拿这些美女怎么办。
突厥人强悍,牧马民族,重视的是实力,他们的女人不以什么小家碧玉为美,喜的是强悍的女人,能生能养。所以胸大臀大能养的女人就是突厥男人最喜欢的女人标准。
这都蓝的侍女大都就是这样的人,她们性格豪放,再加上是被培养侍候男人的,所以穿着也很暴露。
太子眼前晃荡的都是丰、乳肥臀,开始还能自持,可是当那些美女捏肩捶腿靠近他,身上浓烈的香味钻进他的鼻间,慢慢他就无法自制了,身体起了反应,看着身边的美女口干舌燥,思想开始混乱起来。
干锡已经在外面了,他本来想进来,从窗子中偶然瞥到太子的窘迫,就顿足站着,想看看太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昱轩的意识已经有点混乱,眼前晃动的丰满不断在吸引着他,让他很想伸手摸上一把,他不断咽口水,无意中咬到唇,一痛,意识就有些清醒了,想到自己是在官驿里,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着他,就猛地站起身,沉声说:“都蓝可汗即不在,本宫明日再来拜访算了,本宫告辞!”
他拔脚想走,想起明月还在人家手中,又迟疑了,转头对一个侍女说:“不是说干锡大人在吗?能否请出来一见?”
这些侍女虽然身份都是侍女,也兼了都蓝的侍卫,精明着呢!有些已经发现干锡来了,却不出来,自然也不会出卖干锡。
一个侍女笑道:“干锡大人事务繁忙,可能是被什么袢住了,奴婢这就派人再去催催,太子殿下就再等等吧!”
这个侍女冲另一个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就走了出去,昱轩刚想跟着走出去,先前的侍女拉住了他:“殿下口渴了,容奴婢给你沏杯茶吧!”
余下的时候,太子自然了许多,干锡在外面看着,只见太子除了低着头看着自己茶盅中的茶,再没有抬眼看过女人,任这些侍女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也如老僧入定似的无动于衷。
干锡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了,一方面觉得太子定力过人,一方面又觉得这样的刻意回避也不是什么良策,倒不如逢场作戏来得潇洒。
换了自己会怎么做,干锡没去想,看了一会觉得没劲,就故意加重了步伐走了进去。
昱轩正坐的烦躁,一看到干锡进来,就将等候的怒气都发到他身上,弯也不转了,直接问道:“干锡大人,本宫刚才在门口看到你们的侍卫将明月公主抬进来,本宫关心皇妹,进来看看她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干锡大人立刻带本宫去看望她。”
“这…”干锡还真没想到侍卫送明月公主进来那么不小心,竟然被太子看到了。这时候要否认还是承认呢?
如果承认,太子坚持把明月公主带走的话他怎么向都蓝交待呢?
如果否认,太子都亲眼看到了,他否认的话会不会惹恼太子?
干锡毕竟是谋士,脑筋一转,一脸的愕然就浮上来,惊讶地说:“有这回事吗?这…太子稍等,干锡一直在书房帮可汗处理军务,听闻太子来访就匆忙赶过来,也没人向干锡禀告过这回事,容干锡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再来禀告殿下。”
他回答的滴水不漏,太子也没办法,驿站那么大,自己总不能一间间去搜吧!只好挥挥手说:“赶紧去问,本宫担心皇妹,她可是太后娘娘最心疼的宝贝,出了事本宫怕不好向太后娘娘交待。”
“那是,那是!干锡这就去问。”干锡后退着出去了。
昱轩在这边急得走来走去,都半天了,明月不会出什么事吧!
许君昊来了,附耳告诉了昱轩发生的事,听到明月是在杏花飞被人掳走又被都蓝的人救后,太子大约也猜得出来明月为什么会在这,一定是都蓝的人擅自做主想把南宫明月送上都蓝的床,所以才把明月送了来。
许君昊说都蓝还在杏花飞喝酒,只是陪酒的换成了他的宠姬们,他兴头正浓,把杏花飞变成了青楼似的,让他的那些宠姬给他跳舞唱歌呢!
“哼!他倒玩的高兴!也太不把我们北宫放在眼里了。这一方面来和亲,一方面在食府寻欢作乐,北宫的公主就那么不被他放在眼中吗?”
太子冷哼,续而恼上了南宫柏,自己的食府变成青楼,他就没什么想法吗?
这样一想,他就更不能让南宫明月继续留在这了,就算他怎么看不起明月,此时的明月顶的身份好歹还是北宫的公主,让一个公主没大婚之前就被送上敌人的床,要是他认了还好,不认这不是奇耻大辱吗?
“去找干锡,不管他怎么说,都要把明月公主立刻带走。”昱轩果断地做了决定,许君昊立刻走了出去安排人手。
干锡就躲不过去了,都蓝又叫不回来,再继续留着南宫明月只会惹来祸事,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他们没有适合的理由能留住明月,只会代都蓝说了几句客套话,把明月送了出来。
此时的明月还在沉睡中,脸色红红的,似酣睡的婴儿,对自己被搬来搬去毫无感觉。
许君昊将明月安置在马车上,回头问道:“殿下,把公主送到哪里呢?”
昱轩一愣,才发现是个问题。带回自己太子府,明显不妥当,被沈家知道的话肯定会惹来流言。
送回南宫山庄?他又有点迟疑,由自己送回去的话,南宫家的人会不会以为他对南宫明月又有目的了?
正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叫道:“太子殿下,我们来接小姐了…”
昱轩抬头,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走过来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江姨和碧雁。
“我们小姐喝醉了,麻烦了太子半天,真是过意不去,还是我们把她接回去吧!”
江姨说着走到他们的马车前,撩开帘子冲碧雁说:“碧雁,来,搭把手把小姐搀过去。”
“哦!好!”碧雁过来,两人费力地把明月抱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北宫昱轩也没阻止,这应该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她们送回去的话只要嘴紧一点就没有任何麻烦。
江姨过来道谢时,昱轩绷了脸说:“不用对她说是本宫救她的,本宫不需要她感谢,只要她别来缠着本宫就行。”
江姨笑了笑说:“太子殿下放心,这个江姨可以代她保证,决不会来缠着殿下。殿下不嫌江姨人言卑微的话,江姨有句话要送给殿下。月儿和你婚约一场,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也是缘分,本来江姨对你没什么想法,因为你是月儿的娘同意的夫婿,是好是坏江姨都会尊重你!可是你做的事真是让江姨寒心,老实说江姨担心过月儿真要嫁给你不会幸福…幸好天可怜见,让月儿清醒了,她自己放弃了你,江姨觉得这才是天意…”
“…你…”昱轩被她说的恼羞成怒,好歹今天是自己救了南宫明月吧!怎么还落得被她的下人数落。
“太子今天救了明月,江姨很感激,算我们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会报的。太子还是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做人处事,否则你真的不会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也不会知道你曾经离幸福很近很近…”
江姨讽刺地笑笑,透过他,看向很遥远的皇城,那种气势让昱轩本来要生气的心腾地失去了方向,呆呆地看着江姨。
似乎这才是第一天认识江姨,一个以前他根本就没放在眼中的下人,她的目光,怎么可以狂傲得似乎根本没把什么放在眼中…
她那种凌人的气势,就像他还有很多很多人都的可怜人,都困在自己的命运中兜兜转转,只有她,才是什么都看透的,什么都没放在眼中的人…
等昱轩从呆怔中反应过来,江姨她们早走了,昱轩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后背全是冷汗。明月身边有这样的人物,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是他疏忽的东西太多,还是他以前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瞎子,什么都看不到?
南宫明月!
昱轩突然转身,对许君昊说:“给本宫联系朱雀宫,本宫要好好查查南宫明月!”
许君昊愣了愣,低声说:“太子殿下,你上次不是让朱雀宫杀南宫明月吗?怎么又改成查了?”
昱轩一愣,续而一股寒气窜到了心上,难道今日明月被劫就是朱雀宫所为?
他那日一时怒气,给朱雀宫下达了杀明月的命令,过后朱雀宫迟迟没有行动,他就忘记了这事。还想着安排明月去和亲也不错,反正只要那傻瓜不在眼前晃动就行。此时被许君昊提醒,才想起自己的确做了这样的事!
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觉得南宫明月活着比死了好,他又不想朱雀宫杀南宫明月了,可以反悔吗?
四幅神秘的画
一番混乱,回到听风院已经深夜了,江姨把明月抱上床,留下碧雁照料就让巧竹她们去睡了。
碧雁看到明月仍在熟睡,有些担心,就问道:“江姨,她为什么还不醒啊?”
江姨板了脸说:“她喝多了,一时半会也不会醒,你先看着,我去给她弄点醒酒的。”
江姨说完就端了盏灯走了出去,留下碧雁看着明月有些怀疑,她坐了一会走过去在明月嘴里嗅了嗅,没闻到酒味,眉头就皱了起来。
看到明月睡得很熟,脸上红晕密布,气色好极了,看上去还真像喝醉了酒。她站了一会,感觉还是不对,想起看到她背上的蓝色莲花,犹豫了一下,就将明月推起来了些,左右看看没人,拉开了明月的领口,褪下了她的衣服。
明月肩胛上这次不是若隐若现的莲花,而是整整的一朵,如碗口大地镶在明月的肩胛骨上,蓝色很美,被她白色的肌肤一衬,更是圣洁无比。
碧雁看呆了,连江姨走进来都不知道,等到觉得旁边有人,她一惊,抬头看到江姨冷冷地盯着她。
“我…我是看小姐睡的不舒服,想…想帮她换衣服!”
碧雁慌慌张张站起来,一抬头,江姨已经站在面前,快得她根本就没看清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莲花好看吗?”江姨笑得很平常,可是碧雁却莫名其妙的抖了起来,怔怔地看着江姨。
江姨盯着她,双眼突然凌厉起来,碧雁不想看她,可是又觉得她的眼睛好美,里面有很多从来没见过的颜色,五彩缤纷的,吸引着她舍不转开眼。
看着看着,她突然倒了下去,江姨及时地一伸手,接住了她,伸手拔开她的眼睛看了看,就将她抱到椅子上。
江姨走过去端了桌上的药碗,回来,撬开明月的嘴,就将药全给她喝了。然后收了碗,过去检查碧雁。她给她号了脉,确认她毫无内力,又检查了她身上,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才回去床边坐下。
一会,床上的明月动了动,慢慢皱起了眉头,头痛似地按住太阳穴,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江姨坐在自己身边,她有些困惑:“江姨,怎么回事,我的头好痛!”
“你被人迷晕了,他用的银针是用千日醉,类似麻沸散的东西泡过的,它虽然不是酒,可是效果和酒也差不多,所以你等于是喝醉了!”
江姨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说:“这东西和酒一样,能让你体内的血液流动速度加快,搀上其他不同药物可能会让你产生眩晕,幻觉,还能麻痹你的身体。现在要不要看看你肩胛后的莲花是什么样的?”
明月怔了怔,就见江姨起身,拿了两面铜镜过来,在她身后交叉摆好角度,明月看到自己肩胛骨上类似纹身的蓝色莲花。正如碧雁所说,还会变色,忽明忽暗。
“我让你别喝酒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江姨说道:“我就是怕你的莲花被别人看到,被人误以为是妖孽,所以才禁止你喝酒。”
“江姨早知道我身上有莲花?”明月疑惑地问道。
江姨收了铜镜,点了点头:“从我奉命来照顾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身上有莲花,你想知道这莲花代表什么吗?”
“那当然!”明月直起身,披好衣服坐起来说:“为什么我身上有莲花呢?你为什么说奉命呢?你奉谁的命?你又是什么人?”
“这些问题我们一个个来说。”江姨拉了她说:“你先换身衣服,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再说吧!”
“哦,好。”明月起身,不顾头痛,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出来江姨已经把碧雁放到了她床上,看看她说:“走吧!”
江姨带头,两人从后院出去,一会出了南宫山庄,往城南行去,不一会就来到一户大院门口。江姨看看四周没人,走过去敲门。
一会门开了,一个男子出现在门口,看到江姨,轻声叫道:“江姨,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带小姐过来见见你们。”江姨让明月进去,就掩了门,对明月说:“他是安世,兄弟三人都是我们的人,你叫他安世吧!”
明月看看男子,方方正正的国子脸,很年轻,黑眉亮眼高鼻梁,很面善,明月笑笑:“看着比我大,我还是叫安大哥吧!”
安世退了两步,急道:“小宫主千万不能如此叫,会折了奴才的。”
宫主还是公主?明月有些分不清,求助地看向江姨。
江姨淡淡地说:“让你叫安世就叫安世吧!别乱了辈分…不懂我们慢慢再说,先进去吧!”
安世转身提了灯笼在前面带路:“小宫主,江姨随我来吧!”
明月不敢再乱说,跟着安世从主屋绕过花园,走到了内院的一栋小楼里。里面灯亮着,明月他们进去后看到屋里除了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外就没什么家具,这和一般的大户人家相比这家人似乎穷了点。
安世挂好灯笼,拍了拍手,明月就看到八仙桌被移开,地慢慢向两边移去,一个地道口露了出来,有灯光从里面泄了出来,明月的心莫名其妙就乱跳起来,这就是江姨的秘密吗?
“月儿,跟我来!”江姨先走了下去,明月看看安世,跟着走了下去,头上的地慢慢合了起来,安世没有下来。
“他们是奉命守着这个大院的,没有命令,不会擅自下来。”江姨似乎脑后有眼,看出了明月的疑惑,就主动解释道:“安世和他两个弟弟安平,安东都很可靠。三人中安东比较机灵,安世老实,安平则暴躁了点,以后你和他们相处久了就会了解他们的性格,都不会对你有坏心眼的。”
“哦…”明月边看着脚下,边打量这地下的玄妙。走完石阶,是一个大大的房间,这房间和上面的相比就富贵多了,除了桌子和椅子,还有博古架,摆放了一些古董,墙上还挂了几幅山水画。
另一面墙边,放了一张大大的桌子,上面堆了很多药瓶,江姨走过去,在那些药瓶中翻了一会,倒了几粒药丸拿过来给明月:“头痛的话再吃了这些药吧!”
明月是无条件相信江姨,就老老实实地吞了。
“去看看那些画,一会我和你说的事和这些画有关。”江姨吩咐道。
明月起身去看画,发现这些画里面的山都是同一座,只是分了时节而作的四个不同季节的风景画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她知道江姨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她看画,看不出来只能是自己的问题。吸了一口气,她静下心来好好看画。
这次,她拿出大学时玩‘大家来找茬’的劲,好好比较起四幅画的不同。
一看,还真被她看出了不同。
四幅画表面看是一个地方四种季节的表现,可是仔细看却是不同的地方四个景色。这四个景色如果用圆弧相连起来就是一体的,边和边完全锲合。
如果站在空中来看,这应该是个桶状的峡谷。
这世间有这样的地方吗?是作画者的想象,还是真有其地呢?
一个地方同时拥有四季,是想表达这意思吗?
明月疑惑地看向江姨,她让她看的这个地方和她要说的有联系吗?她实在看不出来除了景色特别点还有什么其他独特的。
“看出什么了吗?”江姨在桌边坐了下来,问道。
明月老老实实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都告诉了江姨,通过观察江姨的表情,她看得出江姨对她的表现挺满意。
“你觉得这世间会有这样的地方吗?”江姨反问道:“你相信一个地方能同时拥有四个不同的时节吗?”
“应该有吧!否则这画是怎么画出来的?”明月点了点画纸:“这作画的人一定到过这个地方吧!”
画的风格很像临摹,所以她判断画画的人是身临其境临摹出来的。
“没有。这画画的人没有到过这地方,可是他却亲眼见到这样的景色,所以才能把每个细节都画得那么逼真,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江姨问道。
如果明月是古代人,这个问题可能会考倒她,可是作为一个现代人,这问题就难不倒她了!
海市蜃楼!脑中第一想起的就是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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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蜃楼
明月随即恍然,对,还有海市蜃楼能解释这幅画的来由,也只有这种景象才能解释这同一个地方同时有四个时节出现的原因…
江姨却没想明月会知道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没等她说就主动说道:“画画的人他的确一辈子都没到过这个地方,可是他却亲眼见到了这个地方,他觉得这是上天的旨意,想通过他的眼让世人知道有这样的地方,于是他把它们详细地画了下来,传给了自己的门人,让自己的门人一代代去找,说只要能找到这个地方,世人就能得到上天的眷顾…长生不老!”
最后几字江姨咬的很重,引起了明月的重视。长生不老?这可能吗?
“这个画画的人就是你的祖先,龚铣,我不知道你是他第几代孙女,你叫他曾爷爷就可以了。龚铣他最早是皇上身边的画师,他的画技出神入化,很受皇上喜欢。后来战事起,皇上被杀了,改朝换代后他就离开了朝廷到处流浪。他到过很多地方,画了很多的画,这些画如果你回到神宫的话可能还会看到。这四幅画就是他当时画下的,可惜这四幅画都是安世的爷爷摹仿的,原作留在神宫了。”
江姨见明月虽然有疑惑,却没打断自己,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
龚铣在流浪的途中最远到过哪已经不可考证,据后人仔细研究了他留下的旅途中的随文小记,揣测出他到过沙漠,还见过全身黑炭似的人等等。
他画了成千上万的画,这些画大都在旅途中遗失了,只有少量的流传下来。
就像明月推测的,龚铣在沙漠中看到了画上的景色,不知道得到了什么启示,龚铣在画完这四幅画后结束了他的流浪生涯,致力于寻找这画上的地方。
他完全相信这画中的地方是存在的,也相信找到这个地方就能长生不老的传说。在他的宣传下,有很多人成了他的信徒,跟着他一起寻找这人间天堂。
这过程是艰辛而漫长的,有些人坚持下来,有些人又离开了。只有龚铣自始至终一直坚持,直到最后又剩下他一人,他还在固执地相信自己笔下的地方是真实存在的。
龚铣四十多岁时才成了亲,估计是看自己岁数大了,不想自己的梦就此断了才娶亲生子,来继承自己的遗志。
龚铣的儿子很平凡,在平庸母亲的照顾下把自己一年见不到几次的父亲视为异类,根本不相信什么长生不老的传说,也就没想过继承他的遗志。
龚铣老了走不动了,见自己的儿子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还好儿子让他早早抱上了孙子,这个愿望才没落空。
这个孙子就是龚络,他从小就受龚铣和外公,一个乡村大夫的教导。
龚铣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丰富的见识功不可没,让龚络小小年纪就受熏陶,眼界自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再加上外公见他天资聪颖,不但亲自教授医药知识,还将自己收藏了多年的藏书都送给了他。
等到龚铣死时,龚络已经十四岁了,他父母张罗着要给他娶亲,龚络却在某一天不告而别离开了家,临走时带走了龚铣的画。
等龚络再回来,已经是十年后的事了,他的父母又给他生了弟弟妹妹,对这个离家出走的龚络已经没有感情了。
此时的龚络在他们眼中和父亲龚铣一样是个异类,成天不务正业,做着空虚的梦。龚络也没有留恋这个家,给了父母一大笔银子后就离开了家,一直到他的父母年老,大限将至时龚络又回来了。
他的父母看到他,吃了一惊,此时的龚络按年龄来算的话也应该是五十岁的人了,可是他们见到的龚络仍然和他上次回来时一个样,二十多岁的样子。
父母这才相信了龚铣的话,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的地方,缠着儿子要他带他们去这个地方。龚络苦笑说他还在找这个地方,可是还没找到。
龚络的父母根本不相信儿子的话,认为儿子是不想他们也长生不老才这样说,气得大骂儿子,气愤中双双死了,死不瞑目。
龚络埋葬了父母,给了弟弟妹妹一笔银子后就走了,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没有人知道龚络是怎么建的神宫,我从小就在那里长大,我只知道神宫的宫主就是我是主人,我一生都要效忠主人,离开主人,我不能单独活着。而你的母亲,就是我的主人。”
江姨幽幽地说:“你的母亲是神宫第十二个宫主,她的名字叫龚瑭,她有个妹妹叫龚蕙,她们是老宫主的一双孪生女儿。她们两从小感情很好,什么东西都是你推我让,从来不会争的面红耳赤。按宫规,宫主的位置要传给其中一个,老宫主觉得龚瑭做事稳重,为人比龚蕙更大方,就将宫主的位置传给了龚瑭。龚瑭不愿意,她和妹妹一向感情很好,不想为了这事闹的姐妹不和,就让给龚蕙。可是龚蕙也不愿意,以相同的理由拒绝了。最后老宫主无奈,让她们一人做半年的宫主,于是我们这一代就有了两个宫主。”
明月微蹙眉,暗想,一朝皇帝一朝臣,这两个宫主两种管理手段,时间长了没有矛盾吗?
她正想着,江姨就说中了她的想法,说道:“两个宫主就有了麻烦,开始没什么不对,后来就分成了两派人,各自效忠自己的主子。先是瑭宫主觉得不对,龚蕙的人常常不把她的话当事,后来发展到她做宫主的时候直接找不到做事的人了,瑭公主准备找龚蕙谈谈的时候,遇到了你的父亲。”
江姨矛盾地看了看明月,见她没发问,就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神宫的宫主分两种,男宫主的话就会像龚络一样寿命很长,而且驻颜有术,他们生长到一定程度就不再变,到死可能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女宫主的话就不同了,她们也驻颜有术,可是往往活不过三十岁。所以只要是女的做宫主,就要早早成亲诞下继承人,免得后继无人。”
明月蹙眉,江姨的话是在暗示什么吗?
她算算自己这具身体的年龄,好像就是十六岁的样子,那江姨是不是暗示她只有十多年可活了?
“瑭宫主和蕙宫主也知道这个规矩,所以两人早早就在物色合适的人选做夫君。因为神宫有规矩,所有宫主都必须姓龚,所以两个宫主找的夫君都只能入赘神宫。瑭宫主遇到你的父亲时,就遇到了难题,你的父亲…嗯,他是一个很骄傲很有家族感的男人,他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入赘女方。瑭宫主她很爱很爱你父亲,试探了几次,知道你父亲不可能入赘后并没有放弃,她做了一个决定,想放弃自己宫主的身份,下嫁给你的父亲…”
江姨叹道:“这个想法我们支持瑭宫主的人都纷纷反对,可是宫主说反正她只有十多年的寿命了,只想在这段时间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我们劝说无效,只好同意了。就在你母亲兴冲冲地去找蕙宫主,想把宫主之位完完全全让给她时,她遭到了致命的一击…你的父亲,竟然,竟然入赘了神宫,做了蕙宫主的夫君!”
“啊…”明月愣住了,呆了半响脱口说道:“我的父亲,不是南宫锗?”
她记得丫鬟都说她母亲是南宫锗的小妾,所以她的观念里一直都是南宫锗就是她的父亲,所以刚才还在为龚瑭竟然放弃宫主的身份做了一个小妾而惋惜呢,没想到竟然还有内幕。
“不是!这个南宫锗心里清楚呢!因为他遇到你母亲的时候你母亲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他是大夫,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江姨撇撇嘴说道:“他保守这个秘密收留我们是有利可图,你不用太感激他!”
明月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下意识点了点头,她隐隐约约就觉得南宫锗对她不是很像父女,这样的解释就符合了她的猜测。那南宫锗能从她们身上图到什么呢?
明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江姨,觉得江姨今晚把什么都告诉她也很不正常,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
存在的意义
“瑭宫主伤心之余做了一件错事,她误以为把神宫夺回来就能夺回你的父亲。结果,在和蕙宫主争夺神宫的时候,她受了重伤,是安世的父母舍命相救才带着我们逃出了神宫。蕙宫主唯恐我们回去,派了很多杀手来追杀我们,我和你娘失散了,一直到后来风平浪静了才出来找你们,没想到你娘来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