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出口,南宫晓珊就黑着脸叫道:“呸…呸,谁走霉运了,你以为人人都像这傻瓜一样倒霉吗?我昨天只是无意睡了她的屋子,我今天就搬回去,房归原主…鬼先生,你还是该找谁就去找谁吧!”
南宫晓珊双手合十,对着空中喃喃念叨着,边后退。退到屋外,叫上自己的丫鬟收拾东西,不一会就搬了出去。
明月从敞开的门间看到佩歆抱着手站在院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也面都表情地回看着她。
这如果是一场无硝烟的交锋,明月相信她和佩歆打成了平手。这小丫头,不主动出击,像一只狼,窥伺着,观察着,静静地在等着机会。
自己的手臂真的像晓珊一样经常会青紫吗?明月并不相信有鬼的说法,她只知道一件事,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知道这些青紫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这个人一定只能是江姨。
院里闹成这样,前来找明月的南宫柏也知道了,他站在院子外墙边负手站着,眼睛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月走出来,看到他就是这样子,她奇怪地问道:“三哥?你在做什么?”
南宫柏缓缓睁开眼,看见她就神秘地一笑:“嗅嗅风是什么味道。”
明月挑眉,自然地反问:“那你嗅出来没有,风是什么味道呢?”
南宫柏摇摇头:“没,昨夜风太大了,刮来的全是莲池的腥味…我怕今天出门不吉,说不定会遇到小人。”
他抬眼,看到明月穿了一袭粉黄色的裙装,这黄色很鲜嫩,衬得她的肌肤粉嫩,红唇更红…
他有些恍惚,现在的明月感觉每次见面都会有所不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东西可以挖掘,谁是这个幸运的人呢?
想着,他忽地回头叫道:“六幺,去找套新的男装来给七小姐…”
六幺答应着离开,南宫柏走向明月,笑得有几分狡黠:“月丫,我觉得在没解除婚约前,咱们就保持神秘吧!”
太受欢迎
六幺找来的是六公子的衣服,很合身,布料虽然没有南宫柏的好,看上去也很鲜亮。深蓝色的衫子系了根亮色的腰带,用同色的发带重新束了发,倒有点翩翩公子的味道。
穿了男装,明月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看看自己,反而更喜欢这样利落的感觉。
南宫柏也很满意,看了看笑道:“月丫扮了男儿,把我都比下去了。等下进城,小心别被小姐们看上,拉回家去做相公啊!”
六幺嘿嘿笑道:“七小姐…不…不,七公子,那你可要把你挑拣剩的分几个给少爷,这样,他就不用被太太逼着去相亲了!”
“六幺…讨打!”南宫柏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六幺看看他的脸色,吐了吐舌头说:“小的去帮两位公子备马吧!”转身就闪了。
明月看了看南宫柏,笑道:“三哥还用相亲啊,我以为凭南宫家的实力和三哥的人才,说亲的人应该把门槛都踏平了才是。”
南宫柏转身往外走,边含糊地说:“你怎么知道没有,就是因为说亲的人太多,我才懒得回家…要不是你回来,我都是住食府的。”
他后面的声音太模糊,明月没听清,追上来问道:“说亲的人很多,三哥就没一个看中的吗?”
南宫柏蹙眉:“就因为我谁也没看,所以我娘就让我相亲,你知道吗?就算我一天看两个女人,都能给我排到三个月后!我要开了这个头,估计我什么都不用做了,每天就看女人算了。”
明月咂舌,这么多的女人,额,是南宫家太有威望,还是南宫柏太受欢迎啊!
六幺已经备了二匹马在外面等着,明月看了看,有点汗颜。前世她是骑过马,就仅限马场跑过两圈,这样骑马进城,她还真没那水平。
“怎么不备马车,七弟不会骑马。”南宫柏蹙眉,瞪了一眼六幺,不满地骂道:“越来越不会办事了!”
六幺有点委屈:“少爷,七小姐现在是男装,要是坐马车进城,会惹人笑的。”
明月想想也是,一个大男人,像女人一样坐着马车进城,的确会惹人笑话。她就对南宫柏说:“三哥,我也不是全然不会,只是不太熟悉而已,三哥教教我,我想我能学会。”
南宫柏迟疑了一下,才过去拉了马说:“走吧,我带你去练练马去。”
他拉着马带着明月离开南宫山庄,走到了后面的一条大路上。这条路是通往二十里外的名寺宝泉寺的,平时来往的人很少,逢初一十五来往的车辆行人就很多。
大路全是平整的土路,修得很宽,路两旁栽了橡木树,又高又直,光线很好。明月一看很高兴,这路算是她到这世界看到的最好的路。别说练马,就算在这开车都很宽敞,修这路的人还真有魄力,远见…
拈花微笑
学骑马并不是很难的一件事,可是熟练就不是溜几圈就能达到的。明月简单地学会转弯,控制马行走,停站,南宫柏就已经很满意了,催促着说:“差不多了,空闲的时候我再带你出来遛马吧!现在,我们进城吧!”
明月不愿,正练出点感觉时根本不想放弃,此时,学骑马比进城更有吸引力。她冲南宫柏哀求道:“三哥,城里我们改天再去吧!让我再溜几圈,骑得熟练点,这样以后去哪就不用再学了,好不好啊?”
南宫柏看她似乎把骑马当做一个游戏,乐不思蜀,有点不忍剥夺她的乐趣,想了想说:“好吧!干脆你也不用兜圈子了,今天这条道上行人少,我们就一直跑到宝泉寺吧!来回都有风景看,也不枯燥。”
“好啊,谢谢三哥。”明月冲他一笑,调转马头说:“三哥,我是新手,就让我先跑吧,你慢慢来。”
说完她两脚一夹马腹,马哒哒哒奔跑起来。
明月坐在马上,随马的跃动起伏着身子,风吹过面颊,感觉心旷神怡。这和开车又是不同的感觉,车子时速是快,可是视觉就没马上广了。她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山峦,也能抬头看到阳光在树梢中穿梭,马蹄哒哒的响声就像淳朴的乐器奏出的民谣旋律,欢快地吟唱着自由的歌曲。
“月丫,你慢点。”眼看她越跑越快,南宫柏在后面担心地叫道。
前面十里路都是平路,马跑得很舒畅,后面就是山路了,虽然山道也修宽了,毕竟能见的角度很窄,他怕上面突然冲下人来,以明月的水平肯定不能避开,他可不想她再被马踏伤一次。
明月怕他担心,放缓了马速,又跑了一会,就见到了宝泉寺高高耸在山颠上。转过弯道,看到了山门,雄伟地立在了两山之间,一个巨大的佛像斜坐一旁,似托着后脑勺仰望着山颠的宝泉寺一般。
远远看,这佛像雕刻的栩栩如生,那眼神,那唇边的微笑极富感染力,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心情大好。明月看到他放在身旁的手中拈了一枝花,忍不住想起“拈花微笑”的典故,她淡淡一笑,这也太刻意了!
“月丫,都到这了,干脆我们慢慢回去,休息一下,讨点斋饭吃了再回去吧!”南宫柏笑着用马鞭指了指前面的大佛,问道:“你对这大佛还有印象吗?”
明月摇了摇头:“没…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宫柏遗憾地叹道:“真可惜,这寺里,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尊大佛,每次来你都会跑到他身上乱摸,祈祷他保佑你聪明伶俐,能嫁给世上最聪明的人。”
“是吗?”明月失笑,以前的南宫明月真天真,愿望就这么单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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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愿望
南宫柏跳下马,过来帮她拉着马让她下马,边解释说:“这大佛据说是神界主管聪明才智的神,从前他偶然路过这,发现了这宝山的灵气都被蒙蔽着,觉得可惜,就一挥手,疏通了两山间的阻滞,让山肚子里的宝泉得见天日。据说喝了这宝泉里的水,能洗涤愚昧慧阻,令人耳聪目明,所以许多进京赶考的才子一到京城都会沐浴更衣后来讨盅宝泉水喝。”
明月一听笑了:“这样的话,我以前应该多来喝些,也不至于愚笨了这些年。”
南宫柏呵呵一笑:“这些话我也是不信的,月丫当故事听听就算了。”
南宫柏的笑容里有丝惆怅,看了一眼明月就移开了。
嘴上说着不信,可是从前每次帮明月带泉水回去时,怀的心却是信的,每次还遭沈东豫打击,说:“你那傻妹妹,别说喝泉水了,就算把她天天泡在宝泉中,她也不会变聪明了。”
每次沈东豫说了这些话他就会发火,他何尝不知道这泉水根本无法医治明月的痴傻,可是他就是愿意自己骗自己。
不行吗?沈东豫他们凭什么不允许他活在美好的愿望中呢!
他牵着马在后面走着,看着明月在前面纤细的身影,心理很安慰,上天还是有眼睛的,又把神智还给了她,能看到如此精神的明月,他可以考虑原谅沈东豫了。
可是北宫昱轩…他的眼微眯,他是万万不会同意明月嫁给他的。
“三哥,有个问题…”
明月突然转身,看着下面的卧佛:“他另外一只手拿着什么呢?”
南宫柏下意识地回头,从树叶的间隙中还可以看到卧佛的背面,他的手垂在身旁,长袖逶地,只能看到现状,完全看不到握了什么。他疑惑地扬眉:“为什么你认为他的手上一定要拿东西呢?”
明月偏头想想,耸了耸肩:“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等下回来去看看就知道了。”
南宫柏失笑:“月丫现在变得好学了,真好。回头好好想想喜欢学什么,我给你请几个老师教教你,就不会再被人看扁。”
“谢谢三哥。”明月想着每天也没什么事,学点这时代的知识掩人耳目也不错,就同意了。
到了半山,就遇到了僧人,南宫柏几年没来,看着都是些面生的僧人,就上去行礼:“小师傅好,请问慧远大师安在?”
那小沙弥抬手指了指上面,唱了个喏:“慧远大师正和几个施主喝茶,施主一直往上走,在上面的亭子间就可寻到。”
南宫柏有点遗憾:“我有三年没见到慧远大师了,还说顺路拜访一下,既然他有客,就不打扰了,下次吧!”
山上有人
小沙弥微笑道:“来者都是客,谈不上打扰。慧远大师今日得了好茶,正高兴呢,还让我们取了陈年的雪水烹茶。这等好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的!施主即是旧友,就该知道大师的性格,勿以常俗论之。”
一席话说的南宫柏呵呵笑,搓手说:“那是,月…七弟,那我们就上去凑凑热闹吧!”
“三哥,我还想四处游玩一下,你先上去,我一会去找你吧。”明月没兴趣去喝茶,什么大师、品茶之类的她从来都敬而远之,原因就是觉得自己还没有想“静”的心,浮躁之下无法欣赏佛法,茶艺的精深。她宁愿老时,在看尽人生百态时,再来喜欢这些东西,或者就能体会其中的妙处了。
“那我陪你吧!”南宫柏说。
“不用,这寺庙清净,我一个人随便转转。三哥不是说许久没见慧远大师吗?既然到了,就该去拜访一下,你去吧,我没事。”
见明月坚持,南宫柏只好独自上去了。明月问了小沙弥圣泉的位置,就信步往那边走。
这山的确很有灵气,寺庙附近的树木都极其高大耸立,沿着山路灌木丛长得异常茂盛,就连一些杂草都是长的精神抖擞,比一路上来的其他地方要茂盛许多。
明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就看到了圣泉,从半腰的山缝中流淌出来,落到下面半个篮球场大的潭子里。水很清,潭很深,站在上面能清晰地看到潭底色彩斑斓的小石子。因为这些石子,这潭水就显得不那么寒冷,而多了一些勃勃生机。
如此清澈的水,明月已经多少年没看到过了,水不但清晰倒映出她背面山壁上刻的“圣泉”两字,连同她的身影,还有后面的山和山上的亭子。
她端详着水中的自己,这是一张和前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不同的只是眉宇间的锐气。这具身体被人欺凌太久,少了她的精明和干练。她不在意地一笑,这些她暂时还不想改变,因为这是她在还没了解这世界前最好的伪装。
看了一会,刚想走开,偶然往水中一瞥,发现水中竟然多了一个人影,她一惊,再看,那人影一闪而过,可是那头飘扬的银发怪异地落进了她的眼中。
她忍不住转身往上看,却只能看到山上的树木,因为视角的关系,连亭子都看不到。
她再看看水中,已经不见人影。
明月四处看,看到有条陡峭的小坡通向后山,她犹豫了一下,就走过去往上爬。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好事,就想上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
山坡很陡,她抓着野草还滑下来几次,总算爬上去,手已经被草划伤了几处。山上真有个亭子,可惜空无一人。
明月莫名地有些失望,看自己一身狼狈,就想到亭子里休息一会。才走过去,她就看到了石桌上摊着的棋局,而让她震惊的是,棋子边零零散散的血迹,看凝结程度,是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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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更了,呜呜,下班累得像狗一样,码了几百字就去睡觉,当时才九点,害得我老公还以为我生病了…第一次萌生辞职的念头了,又舍不得,纠结啊!呜呜呜…
梦中过客
血乌黑,看掉落的量和形状,明月觉得应该是鼻血,她环顾了周围,没发现人。
这个亭子有些陈旧,看周围高及人的野草,明月估计这里很荒凉,平日一定很少有人到此。转头,看到桌上的棋子,她有些惊讶,随手拿起一枚,这棋子应该是上好的玉石打造的,捏在手中微凉,圆润的质感非常舒服。
什么人用这么好的棋子在这下棋呢?而且还是自己和自己对弈。
前世明月对围棋的爱好来自一起长大的邻居哥哥肖峤,肖峤是数字天才,四岁就跟着父亲开始下象棋,六岁接触围棋后就再也没动过象棋,父亲恼他喜新厌旧,就很少跟他对弈。明月就变成了他对弈的对象,有空就来拉着她对弈。
两人开始差距很大,明月一输就被肖峤打击,生性好强的她就缠着妈妈帮她找了个围棋高手专门指导,妈妈觉得围棋能让她修身养性,就同意了。明月悄悄跟着高手下棋,慢慢就能和肖峤争高低。
肖峤也乐得有个水平相当的人一起切磋,所以每每看到什么绝世棋局都会找来和明月一起研究。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中毕业,两人念的大学没在一起才分道扬镳。
结婚后,她和肖峤更是各在一个城市,她和子轩结婚时,肖峤也没来参加婚礼,只是托人送了一副上好的棋子给她。子轩不会下棋,那副棋子后来被她转送给了同样爱好围棋的院长。
此时看着棋局,明月感觉前世像一个很遥远的梦,自己只是梦中的过客,醒来了回到了这里。肖峤、子轩是不是真的存在呢?她在石凳上坐下,有些惆怅。
肖峤,如果知道她死了,会不会伤心呢?
看着棋局,似乎又回到了当时和肖峤对弈的情景,那些年少轻狂的无状,笑闹,真的就没一点情愫在内吗?她失神地拈起一枚白子,紧逼边角,继续未完的棋局…
都是一样的骄傲,如果临别前谁敞露了心思,结局或者就会完全不同吧!肖峤一定不会像子轩一样背叛她。她了解他的每一步棋路,做人如下棋,他的棋品她信得过。
换了黑子,又换了一个思路…人生就是这样,你只有站在我的角度才会和我一样考虑问题。黑子已经被逼得紧守边角,她刚才的一子咄咄逼人,黑棋要不就应战,要不就换个地方重新开辟战场。
只是明月放眼一看,整个棋盘都被白棋侵占,黑棋已经穷途末路了,像一支孤军,放弃了这里就走向了灭亡。
明月突然了解刚才下棋的人为何流鼻血了,就连她,也被这浓烈的搏杀气氛所感染,体会到黑棋的惨烈和那种面对末日的万般不甘…想起自己最后时刻的转向,她还体会到了那种为了自尊的成全。
黑棋一直坚守到这都没放弃,何尝不是一种对自尊的成全呢?
当局者迷
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明月蹙眉死死盯着棋盘,不甘心…又或者是同情黑棋的骄傲,想为黑棋,也为自己的怨念寻一条可走之路。
她认真地审视着每一条棋路,揣测着落子后的每一个变化,在脑子里演练着各种战术,好半天,她终于笑了。
棋盘看着黑棋到处是死路,可是死路也可以是活路,就看能不能壮士断腕了,她将黑棋放在对方的包围圈中,就拍拍手站了起来。这是唯一能让黑棋起死回生的一着,虽然伤亡惨重,却保住了卷土重来的机会。
她估计刚才下棋之人也想到了这手,只是他身在棋中,执念太深,身心都受影响,不如她身在棋外,抬手间就算自伤,也看得淡然。
端是无情不似多情苦啊!
她无情了点!
明月笑笑,看太阳已经升到头顶,想着南宫柏该到处找她了,就顺原路滑下去,反正衣服都脏了,也不太注意自己的形象。下到圣泉潭边,才感觉到渴,她看到圣泉边有供游客取水的工具,就取下来到潭边取了一些水喝。
正喝着,听到有人叫:“月丫…小七…”
她抬头看到南宫柏边叫边走过来,忙应道:“我在这。”
南宫柏匆匆过来,看到她脏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四处看看,才叫道:“你怎么弄成这样?难道你遇到他们了?”
明月看他满脸怒气,不解地问道:“遇到谁?”
她把工具放回去,南宫柏看见她手上一条条的小伤口,伸手一把拉过来,叫道:“是不是太子他们做的?他们怎么你了?”
“什么太子啊?”明月莫名其妙,看到自己手上,泥土混着血迹的伤口,才反应过来是刚才上山下山被坡上的草弄伤的,她只好解释道:“你说这伤啊,这是刚才我不小心从山上滑下来时弄伤的。”
她伸手指了指另一边的山坡,那上面有很多野花,估计更能让南宫柏相信。
南宫柏还真相信了,看她身后的泥土,抱怨道:“你想要花也不要自己上去啊,一个人在这,摔伤也没人知道,多危险。”
他取了水来帮她清理手上的泥土,洗干净后又掏出药倒在她的伤口上,最后还要撕自己的衣服给她包扎,弄得明月过意不去,慌忙阻止道:“不用啊,一点小伤口,明天就没事了。”
南宫柏瞪了她一眼,还是撕下二条布条,将她的手都缠好,才说:“走吧。”他说完就大步往前走。
明月在后面叫道:“三哥,不是说要在这吃斋饭吗?对了,你不是去见慧远大师了吗?见到了吗?”
南宫柏头也不回地说:“不吃了,看见不喜欢的人,就算龙肉我也咽不下去,我们回家吃。”
四大公子
不喜欢的人,原来是指太子,沈东豫,还有诸葛云翔,沈秋芙,明月直到走到拴马的地方,才弄清慧远招待的客人竟然是这四人,也弄清了南宫柏和他们的关系。
原来南宫柏和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就因为出了她被马踏伤的事,所以南宫柏和他们绝交了。一见到这几人是慧远招待的客人,他转头就下来找明月,连诸葛云翔叫他都当做没听到。
弄得北宫昱轩和沈东豫两人脸讪讪的,不知道怎么向慧远大师解释南宫柏的行为。他们四人不但在慧远眼中是一体的,就算在京城世家公子中,他们四人都是被相提并论的四公子。
北宫昱轩为什么在众皇子中声望那么高,和其他三人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财有沈东豫支持,文有诸葛云翔,南宫柏谋划,四人的聪明各有千秋,合在一起就是小小的内阁,想让昱轩得到皇上皇太后的喜欢那是轻而易举。
这就是为什么太子不是皇后生的皇子,这么多年却能稳坐太子之位的主要原因。
一听他们也来了,明月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南宫柏一见她狼狈的样子,就以为是太子他们又欺负她了。她忍不住笑道:“三哥,你的担心没必要。你听我说,以前我是傻才会被他们欺负,现在我不傻了,他们想欺负我难道我还傻傻的任他们欺负吗?你放心,以后除非我愿意,否则决不会让人再欺负我!”
她的语气很强硬,南宫柏忍不住看看她,被她溢满自信的脸吸引住了。这样的明月的确和以前只知道傻笑,胡闹的明月完全不同,可是也无法让他完全放心,忍不住叮嘱道:“云翔我可以担保他没坏心,沈东豫和昱轩不是简单的人,这两人为了达到目的是会不择手段的,他们是一定要让沈秋芙做太子妃的,在没解除婚约前,你还是小心点。”
说到解除婚约,明月看出南宫柏和自己是一样的立场,就问道:“三哥,这婚约我是想取消,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方法,你说我怎么解除婚约又不连累南宫家呢?”
明月是想,古代不是帝王最大吗?如果是北宫昱轩先解除婚约的话就简单多了,可是如果是她提出来解除婚约,皇家没面子,会不会迁怒南宫家和她呢?
南宫柏也蹙眉说:“这事我帮你想了好多方法,都不适用,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方法…只是有点卑劣…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这种方法帮你解除婚约。”
明月本想问问是什么方法,看南宫柏纠结的样子,想着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就放弃问的打算了。
两人下山,来到山门前时,看到了诸葛云翔和沈东豫,看样子,两人是专门在此等候他们的。南宫柏绷紧了脸,冲明月说:“一会我和他们说话,你只管先回家…”
你不担心?
明月本来也打算听南宫柏的话乖乖先回家,只是关键的时候马给她使坏,竟然直冲其中一个高大的男子跑去,看另外一人文质彬彬的样子,明月想这人应该是沈东豫吧!
她惊慌地勒马,可是怎么勒马也停不住。眼看就要撞到沈东豫,她失声惊叫起来。马高高扬起了马蹄,明月还没看到怎么回事,就见一个黑影闪过,勒住了马,惯性太突然,她一失势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小心…”
“月丫…”
两个声音叫着,明月只看到下面的土地向自己迎面而来,她悲哀地闭上眼睛,下一秒,突然身子一轻,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反而嗅到一股淡淡的竹子香味。
“你这混蛋…你明明可以早拉住马的…你故意的!”
耳边传来南宫柏的咆哮声,明月下意识地睁开眼,就看到南宫柏和沈东豫打在了一起。转眼,她看到了一双温柔深邃的眼睛,这眼睛似晶莹的玻璃珠子,里面清晰地印出自己还没散尽的悲哀眼神…
“你…”她怔了片刻,直到男人将她放在地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被他抱在怀中…这么说,是他将她从危难中拯救出来的。
他是诸葛云翔…明月想起南宫柏的介绍,对他低头行礼:“谢谢。”
诸葛云翔目光落在她额角月牙形的伤痕上,蹙眉,对她的谢谢置若罔闻。
明月没空操心他的反应,转头看着打在一起的两人,慢慢定下了心。看样子,沈东豫都是在避让着南宫柏,这样打,南宫柏吃不了亏。
南宫柏也发现了,吼道:“沈东豫,别以为你让着我,我就会感激你。我告诉你,你再怎么做,我都不会原谅你的。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做的太过分了!”
沈东豫无奈地叫道:“南宫柏,你讲点道理行不!要是昱轩现在喜欢的是你妹妹,是秋芙拦在他们中间,你敢说你就能置之不理。”
“我没有你们卑鄙,欺负一个傻…弱女算什么本事,有种你们冲我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