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忍受这个,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宝贝来到这个世界却连叫生母娘亲的权利都没有。

等孩子渐渐长大,需要一个父亲时,兴许她已经碰到一个情投意合的男人了呢,再不行招婿也不错。

顾卿晚想着,缓缓溢出一丝笑意来,她不能再等了,再不走,带着孩子就更难离开了。

这个苏子璃,自两人上次见面,以后过去快两个月了,他怎么还没个动静。

心中腹诽着,顾卿晚闭上了眼眸,两个各怀心思的准爹爹和准妈妈,同床异梦的陷入了梦乡。

翌日,顾卿晚醒来后便兀自坐起身来,摸上了自己的脉。

许是天数太少,也许是医者不自医,顾卿晚摸来摸去都没摸出什么喜脉来,她又换了个手,正聚精会神的听脉,文晴听到动静,掀开了床幔,见顾卿晚的动作,面色便微微一变,道:“姑娘哪里不舒服吗?”

顾卿晚没抬头,却道:“嘘,我摸摸看是不是怀孕了冷酷复仇嫡女。”

文晴如遭雷击,楞在当场。半响才战战兢兢的道:“侧妃…说,说什么呢。”

顾卿晚这才眯着眼眸扫向了文晴,道:“我说什么,文晴你还不清楚吗?来,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有孕了?”

顾卿晚的眼眸似有穿透人心的力量,文晴登时便觉得主子定然是什么都知道了,不然她不会这样。

文晴脸色顿时雪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便流了下来,道:“姑娘,奴婢不该偷偷换了您的避子汤,奴婢…奴婢…”

她觉得不管自己怎么说都是狡辩,一时间神情更加惶恐,咬着唇只顾哭了起来。

顾卿晚却放下了把脉的手,果然,果然是避子汤出了问题。

她自己都没发现有孕,文晴却一见她干呕便确定了,顾卿晚想到每次都是文晴端避子汤来,便猜想一定是避子汤有问题。

现在一诈文晴,文晴果然就什么都说了。

顾卿晚抿了抿唇,声音不辨喜怒,道:“我的避子汤,你换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换的?”

文晴不敢抬头,哽咽着道:“从…从姑娘来王府第一次喝了避子汤后,奴婢便奉二爷的命将避子汤给换成了暖宫的汤药。”

顾卿晚闻言闭了闭眼,想到自己那时候好像还为说服秦御,很是废了一番口舌和力气,最后才让秦御答应了她喝避子汤的事儿。

结果秦御根本就是阳奉阴违,给她来了这么一手!

文晴见顾卿晚一言不发,砰砰的磕起头来,道:“姑娘若是生气便冲奴婢发火,千万别想不开,伤害自己,伤害到小主子。奴婢错了,奴婢当时还没将姑娘当主子,这才听二爷的吩咐,隐瞒着姑娘换了汤药。奴婢错了,姑娘万莫生气啊!”

顾卿晚见文晴砰砰的,没几下就将额头磕的一片红肿,她抬手扶住了文晴的肩膀,道:“好了,起来吧,我又没说怪你。”

顾卿晚脸上还带着一点笑意,文晴不觉怔住,傻愣愣的看着顾卿晚。

顾卿晚虽说有点失望,可生文晴的气却也不至于。她也是当过丫鬟的,知道当丫鬟的难处,想到自己以为卖身的那些日子对秦御各种委曲求全的日子,顾卿晚便能理解文晴。

当时她刚进王府,身份卑微,秦御的吩咐,文晴怎么敢不听?又怎么可能为自己而反抗秦御?

文晴难以置信的看着顾卿晚,就是不敢起来,顾卿晚却摇头一笑,道:“这样吧,你答应我,不告诉二爷我已经知道有孕这件事儿,我便原谅你。”

文晴连连点头,道:“奴婢现在只听姑娘的,姑娘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

顾卿晚这才扶了文晴起来,道:“那就好,行了,快别哭了。”

文晴顿时破涕为笑,道:“姑娘为什么不生气呀?”

顾卿晚沉吟了一下,却道:“我那时候迫不及待的要喝避子汤,确实是不想要孩子,可人都是会变得,那时候不想要孩子,不等于现在也不想要啊,现在我想要这个孩子了,自然就生不起气来了。”

当时候,顾卿晚还以为可以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去,当然不肯要孩子,现在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有个孩子倒觉得也挺好,起码在这个古代,也能有人和她血脉相连,不让她孤孤单单了。

顾卿晚想,她一定会做一个好妈妈的。

第227章讨债

镇海王府,云澜院。

云瑶郡主的闺房中传出一阵阵的惨叫声,云瑶郡主正在接受太医的诊治。

“瑶儿,你坚持住,手对女子太重要了,只有一次彻底将骨都接好,往后才能好好的。若不然,这一双手可…”

镇海王妃站在床榻旁边,眼瞧着最擅长治骨的姜太医摆弄着云瑶郡主软趴趴的手指,疼的云瑶郡主直踢腿,几个丫鬟强行按着她的身体,都有些按不住,镇海王妃不觉额头冒汗,心疼的无以复加。

“姜太医,能不能快一些,我看这孩子真是受不住了

旁边镇海王也禁不住拧眉开口道。

姜太医用袖子擦了下额头冒出的汗,道:“郡主的手被马儿践踏过,如今指骨裂的很厉害,若然不施以针法再钉入骨刺,好生固定住,长上一年半载的,这根本就不可能好啊

姜太医言罢,云瑶郡主已经熬过去了一波巨疼,她双眸猩红,气喘吁吁的盯着姜太医,道:“我…我都能忍受,只是,姜太医,我的手能够恢复原样吗?我将来还能不能弹琴?”

姜太医闻言面露为难和惋惜之色,长叹了一声摇头道:“郡主等诊治之后,好生修养,配合吃药养着,将来或许这手还能拿物取物,原样是不可能恢复的,至于弹琴,那更是…”

他再度摇头,事实上他已经往好的地方说了,云瑶郡主的手只怕将来养好了,手指的形状也不会好看。

云瑶郡主闻言脸上神情一瞬狰狞,尖叫一声,嘶吼道:“你说我的手废了吗?这和废了有什么区别!?”

见云瑶郡主哭喊着竟要往他身上扑过来,姜太医面露惊吓之色,慌忙退后。镇海王妃忙忙上前安抚着云瑶郡主。

她一声声的道:“瑶儿别怕,手还是能养好的,将来弹不成琴便不弹了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好好休养,江哥儿是个好的,他是不会因此嫌弃你的,千万放宽心

云瑶郡主被镇海王妃安抚着,却心中愈发的悲愤,她根本就不想嫁给谢从江,如今她连手都坏了,还如何能够和顾卿晚争夺宠爱?!

还有,这次她受伤的事儿,当真是遭了天谴吗?不,一定是人为的,甚至那个答案已在云瑶郡主的心头,可她就是不愿相信,不愿再深究下去。

手疼,总是比心碎要好过一些的。

云瑶郡主心中的痛苦像一杯浓浓的苦水,将她淹没,她扑进了镇海王妃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镇海王妃安慰了几句,便接着由姜太医给云瑶郡主治手,待弄好已是两个时辰后。云瑶郡主中间晕厥了两次,好容易才将手指弄的跟熊掌一样,她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双眼黯淡的喘息着。

镇海王妃坐在云瑶郡主的床边,见她如此,难免垂泪道:“当真是想不到,不过三两年功夫,秦御便成了现在这种样子,六亲不认,阴狠毒辣,鬼迷心窍,简直是被狐狸精给勾了魂了!从前母亲看他对你还有几分亲近,如今怎么就这样的手段残忍!”

云瑶郡主闻言却神情激动起来,道:“不!一定不会是师兄做的!不会是师兄,师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我死也不相信是师兄做的!母亲,你相信我,师兄不是翻脸不认人的,他外冷内热,最是重感情了。一定是镇国公世子做的,一定是他!他到现在还受顾卿晚的蛊惑,报复我替顾卿晚出气!”

云瑶郡主越想越觉得不会是秦御,秦御怎么可能对她这样残忍。想到比试琴艺前,就是娄闽宁冒出来替顾卿晚挡了灾,再想到娄闽宁因碰了那琴,十指受伤,云瑶郡主便觉得一定是娄闽宁干的。

顾卿晚这个贱人,四处蛊惑男人,她一定不能让秦御一直被这样的女人蒙骗蛊惑!

云瑶郡主神情激动,禁不住挥舞着双手。镇海王妃见此,忙忙压住她的手,道:“好,好,不是他,母亲也相信不是她。你莫多想了,这事儿,你父亲会查个清楚的

镇海王妃又哄了半响,云瑶郡主才闭上眼眸睡下。

镇海王妃从云澜院出来,和镇海王对坐在花厅中,难免便说起了方才的事情来,镇海王道:“瑶儿自小就敬爱师兄,不愿意相信,也是在所难免。太医说了,她不能情绪激动,这事儿还是莫再和她说了。让她安心养伤吧

镇海王妃叹息一声,点了道:“我听爷的

镇海王拧了拧眉心,道:“爷已经让人在出事儿的那一段山路上来来回回的找了好几遍,却还是半点线索都没找到。动手的人,是个心思缜密,能耐不凡的。其实瑶儿不相信也是有道理的,爷也总不相信,这事儿会是燕广王干的,燕广王虽然形势跋扈狠辣,但瞧在过去爷曾教过他武功的份儿上,多多少少还是给镇海王府几分脸面的。从前对瑶儿也算宽厚,他该不会为个女人就如此折磨瑶儿才对。倒是镇国公世子,面上温润如玉,实则却是个狠角色,这事儿指不定还真是他做下的

听镇海王也这么说,镇海王妃禁不住道:“可是那顾卿晚都已经成了王府的侧妃了啊,镇国公世子也早就定了亲事的,他当真还能为了顾卿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镇海王摇头道:“到底是亲梅竹马的感情,爷听闻镇国公世子一直不满意现在这门亲事,还在闹退亲呢。这男人有时候痴情起来,也是女人想象不到的

镇海王妃想着今日在静云女学,娄闽宁为顾卿晚试琴受伤的事儿,难免也觉得娄闽宁可疑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丫鬟匆匆来禀,道:“王爷,王妃,燕广王身边的宋侍卫求见

镇海王闻言含笑看向镇海王妃,道:“瞧吧,爷就说燕广王不是为个女人就六亲不认的,这不就派贴身侍卫过来探病问候来了

他言罢,吩咐丫鬟道:“让他进来

很快,丫鬟便带着宋宁进了花厅,宋宁上前见了礼,果然关切了云瑶郡主几句,还放了两袋药材。

镇海王也道:“先前在静云女学,说瑶儿在比试中动手脚,都是无稽之谈,宋侍卫回去转告燕广王,就说本王敢拿祖宗名声保证,瑶儿光风霁月,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儿,莫要因误会而坏了两府的情谊。就像是这次瑶儿受伤,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燕广王冲冠一怒为红颜,暗中伤了瑶儿,本王却一点都不相信这个

宋宁闻言面上点头不已,心里却呵呵的笑,要是让镇海王知道,昨儿就是主子亲自带着他去办的这事儿,镇海王会不会当场吐血。

他含笑连连点头,接着才道:“我们爷也觉得实不该因一些小事儿就坏了两府的矫情,但是吧,爷的后宅就顾侧妃一个女人,难免就宠爱些。爷虽然相信,比试琴艺的事儿和郡主无关,可是顾侧妃却并不这么想啊。所以爷夹在中间,也是为难的。今日以来是让属下来探望下郡主的病情,再来,就是这张字据,还请王爷看看

他言罢,从怀中摸出那张字据呈给了镇海王。

镇海王愣了下才接过了字据,展开一看,顿时脸色便僵硬了,道:“这是…”

宋宁上前又抽回了字据,道:“这是昨儿顾侧妃和郡主打赌的凭据,上头有郡主的手印,当时郡主按手印时,丫鬟们都看着呢。这不,顾侧妃催着爷,爷也是没办法,遣了我来王府带银票回去。也就是五万两的事儿,王爷您看着…”

镇海王脸上难看的厉害,他到这会子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人家来探病是假的,说了半天,催债才是真的!

五万两银子啊!就算对郡王府这也不算一比小开销了,镇海王双拳紧握,脸色铁青,厉目瞪着宋宁。

宋宁却又笑了笑,道:“王爷也体谅下我们爷,这女人使起性子来,爷也是没辙。何况,就这么五万两的小事儿,王爷您动动嘴皮子,也就结了,免得这字据传出去,让人说郡主赖账,这可就不怎么好听了

宋宁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威胁,镇海王胸膛起伏,一拍扶手道:“给他五万两银票,送客!”

宋宁含笑行了个礼,转身就走,嚣张的样子简直让镇海王怒的捡起桌上放着的药材礼品便丢出了花厅。

宋宁听到动静也没回头,心里却在想,幸好来的时候随便捡了两根不值钱的药材包了包做样子,就知道是要浪费的。

云瑶郡主当日还是知道了秦御派人来要债的事情,当夜便发起了高烧。

礼亲王府,秦御并没有亲自将银票送到顾卿晚的手中,而是让宋宁拿给了文晴。与此同时,他还让宋宁带了话给顾卿晚,说是今日朝廷上出了点事儿,要连夜和礼亲王议事,让顾卿晚不必再等他回来用膳,早点歇息,也不必给他留门。

顾卿晚将五十张银票数了又数,心满意足的让文晴取了个紫檀木盒子装起来,这才道:“去让小厨房做几样精致的下酒菜,一会子夜了,我要去前院书房给你们二爷送夜宵

文晴觉得顾卿晚的笑容阴测测的,禁不住微微哆嗦了下却二话没说,福了福身跑了出去,兀自往大厨房去了。

一个时辰后,顾卿晚换了一身衣裳,披着皮毛斗篷,带着两个丫鬟,款款的往外院而去。

她到时,秦御都已经在外院躺下了,正睡着冰冷明显少人气儿的床上来回的翻腾着。心里想着,这地方真不是人住的地儿,还是再熬小半个时辰,差不多顾卿晚也睡了,他便回去雪景院,抱着女人孩子才睡的踏实。

他正打算的美,外头便传来了宋宁的声音。

“二爷,侧妃带着人来了,挡不住,都快上回廊了!”

秦御闻声一个激灵,一咕噜坐起身来,忙忙找了脱掉的衣裳,胡乱往身上套着,汲了鞋子就往外头跑。

他到书房中,宋宁已经掌了灯,秦御打着手势让宋宁赶紧收拾,自己便快步迎了出去。

推开门,果然就见顾卿晚已到了廊下,她缓缓抬手取掉了头上的白狐狸毛镶边兜帽,含笑抬眸看过来。

秦御顿时抽了一口冷气,只见这女人分明还化了个精致的桃花妆,本就精致的玉颜被艳丽的妆容点缀的更加勾魂摄魄,妩媚清艳。

微微上挑的眼角,晕染着一点红色的胭脂,和她眉心那朵红色的桃花,以及红艳艳的唇瓣相得益彰,妩媚的像从桃花丛中走出的女花妖。

偏偏她的眸光清澈盈盈,洁净无辜的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这让她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整个人将皎洁的月光都比了下去,她冲他浅浅一笑,福了福身,纤细曼妙的身姿在斗篷下若隐若现,却有股清幽的暖荷香,似有若无的自鼻端拂过。

“殿下连夜忙公务,辛苦了。我特意准备了几样吃食,殿下试试看?”

她虽是这样说着,可却并不等秦御点头同意,转身便接过了文晴手中提着的酸枝木食盒,略提了下裙摆,扭腰弱柳扶风的走上了台阶。

她也不看楞在廊下的秦御,直接便迈步进了屋,回眸却冲秦御盈盈一笑,轻启红唇,道:“来啊,傻站着做什么

秦御觉得她的眼神简直像钩子,勾在他的心头,这扭腰回眸的一嗔,简直要将他的魂儿给勾飞了去。

秦御的喉结微不可见的滚动了下,接着他眸光微锐的盯向了文晴,文晴狠狠一捏手,毫不迟疑的冲秦御摇了摇头。

秦御这才舒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如临大敌的迈步跟进了屋。

顾卿晚已将食盒放在了桌上,打开食盒,开始一样样的往外取东西。见她还拿出来一壶酒,秦御眸光略闪了下,道:“这可还是卿卿去了内院后,头一回登翰墨院的门,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顾卿晚将最后一碟子糕点放好,又把食盒搁在一边儿,却没回答秦御的话,反倒悠悠然的去解脖颈下的斗篷系带,嗔道:“殿下这是怪我不关心殿下,过来的太少吗?那往后的日子我天天过来陪着殿下看公文可好?”

她说话间已脱掉了外头的素面滚银狐腋毛的斗篷,顺手丢在了一边儿。

秦御当下便瞳孔一缩,禁不住口干舌燥的又滚了滚喉结。

只见这女人身上穿了件银红色纹绣百蝶穿花的小袄,右衽的襟口开的有点大,竟然露出了里头宝蓝色的肚兜边缘来。小袄收腰很紧,显得她腰肢盈盈一握,却又分明凸显了胸前的曲线,那一处鼓囊囊的像是随时能撑破了意料跳出来。

袖子却是宽大的,袖边儿镶着火红的狐狸毛,微微有些短,露出一截带着翠玉镯的雪白皓腕。下头是一袭水红烟罗纱绣白玉兰的长裙,长裙上系着的血玉禁步和她头上插着的红宝石滴珠流苏步摇交相辉映。

顾卿晚很少打扮的这样明艳精致,以至于秦御觉得被一阵艳光晃的脑子一片空白,都没听清顾卿晚方才都说了些什么,只点头道:“好

顾卿晚扬唇而笑,足下轻点,身姿灵动的旋转了下,接着竟然一屁股坐在了秦御的大腿上,不等秦御反应过来,顾卿晚便抬起藕臂揽住了他的脖颈,笑着凑至他的耳边,用红唇似有若无的亲着他的耳朵,娇柔柔的道:“殿下说我今日好看吗?”

她一面说着,一面似不舒适的在他腿上扭了扭身子,秦御顿时呼吸便粗重起来,他额头冒出汗来,却忙笑着道:“爷方才都没瞧清楚,卿卿再站起来转一圈,给爷好好看看…嗯!”

秦御话刚说完,顾卿晚便张开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秦御的耳朵,舔弄了一下,这才在他耳边娇嗔道:“还用好好看才知道好看?难道不该一眼便夺魂了吗?我就不起来,殿下说错了话,先罚酒一杯!”

她说着,微微坐起身子来,扭着腰倾身过去拎起酒壶倒酒。

动作间,她微大的襟口便被撑的更开,从秦御的角度,如愿看到了宝蓝色肚兜包裹着的一抹雪色,那雪色在宝蓝色锦缎的映衬下,就像冬日碧空下最纯洁的皑皑雪峰。

秦御简直要疯了,他刚强迫着自己别开视线,便又看见顾卿晚倒酒时,宽大衣袖下滑,露出的优美光滑的手臂,她芊芊素手捏着一只银酒杯,缓缓送到了他的面前,道:“快喝!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娇嗔的模样使得她的眉梢眼角尽是风情,秦御有些呆怔的张开了嘴,顾卿晚却忽而狡黠一笑,道:“今儿殿下帮我讨回了五万两银子,值得奖赏,我来喂殿下好了

言罢,秦御就见她兀自将酒杯凑到了自己的红唇边儿,红唇轻启,饮了一口,接着便对准他的薄唇压了下来!

唇瓣相贴,清冽而干醇的酒水滑入口中,秦御只觉脑子被轰炸的似有烟花盛开,酒还没入喉,心便醉醺醺的,身子便热的不像话。

第228章妖精附体的顾卿晚

这真是一场甜蜜而又磨人的折磨,酒气在唇齿间留香,女人娇软的唇舌也在口腔中肆意的撩拨,像是执意要将他的整个魂都从躯体里吸走。

秦御禁不住双手捏着扶手,他害怕一挨上顾卿晚的身体,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感觉到秦御的身子都有些因紧绷而微微颤抖,顾卿晚才心满意足的退开,瞟了眼半眯着眼眸,喘息着俊面潮红的秦御,她悠悠然的抬手轻拍了两下他的俊美面颊,无辜道:“呀,还没开始喝呢,殿下怎么脸就红了?男人,这样可不行的

她言罢,又倾身过去给秦御倒了一杯酒,道:“我再喂殿下一杯

秦御要被她勾人的样子逼疯了,一把夺过了酒杯,昂起脖子便自行灌了下去,道:“卿卿不胜酒力,一会子沾染了酒,身上热,出去吹了冷风,再生病就不好了。还是爷自己来喝吧

顾卿晚心下冷笑,面上却露出甜蜜的笑意来,依偎在秦御的怀中,道:“殿下真细心体贴,如此殿下自己可要多喝几杯才不枉费我老远提食盒过来

秦御闻言忙自行又倒了一杯酒饮了下去,听话的样子倒是让顾卿晚心中憋闷稍减。

见他额头冒汗,浑身紧绷,似难受的要命,她总算好心的站起身来,在书房中随意走了两步,回头问道:“殿下不是说今日要和王爷议事吗?怎么自己留在了书房呢?”

秦御被问的脸上一僵,旋即忙道:“是,是和父王议事来着,卿卿若是早来一刻钟就要扑空了

顾卿晚点头,道:“哦,这样呀。那殿下这会子议完事儿了,是不是能跟着我回去了?”

她眸光盈盈,含着期待看过来,秦御却头皮发麻,他觉得这会子自己若是跟着顾卿晚回去,一准暴露的更加彻底。他忍着心中的渴望,开口声音艰涩的道:“卿卿乖,自己先回雪景院好好歇息,爷这边儿还有一些文书得处理,大概还得个一两个时辰呢,等处理完了,爷便回去

顾卿晚一时面露失望和黯然,看的秦御顿时心口一紧,差点站起来拥着她便离开这里,回软玉温香窝去。

顾卿晚眸光黯淡了一瞬,却突然又面露狐疑之色,道:“殿下该不会是在这书房搞什么红袖添香的事儿吧?我看看

她言罢,就往书柜后和后头的内室走,秦御被她这副捉奸的样子弄的一愣,接着忙站起身来去拦。

若是让顾卿晚看到里头卧房床铺还乱着,一准要怀疑嘛。

他从背后抱上顾卿晚,笑着道:“卿卿想什么呢,卿卿一个,爷的眼睛都使唤不过来,心都被添满满的了,哪里有什么红袖添香的事儿,爷也不好那个

顾卿晚狐疑的看着他,道:“当真?那殿下挡着我的路,不让我进去做什么?”

秦御被顾卿晚清亮的水眸盯的冷汗直冒,却道:“书房最近爷都没怎么呆过,里头缺人气,又没生炭火,阴冷冷的,大晚上的,爷这不是怕卿卿着了寒气。爷真没在里头藏什么女人,不信卿卿问问兔兔!”

秦御言罢,一脚踹在了旁边的书案上,早睡早起的兔兔已经窝在暖玉笔筒中,吃饱喝足的呼呼大睡了,突然就觉一阵的地动山摇。

还不等兔兔真正清醒过来,笔筒摇摇欲坠,从桌子上掉落了下来,兔兔在里头发出一声尖叫,好在笔筒落地前,秦御用脚尖接了一下,笔筒又被踢起,下一刻安稳落在了秦御的掌心。

兔兔半梦本醒来了一场空中飞车,翻着白眼从笔筒中爬出来半个身子,有气无力的挂在笔筒上,控诉的瞪着秦御。

秦御忙道:“你告诉卿卿,爷有没有在书房中藏女人?做那种红袖添香的事儿?”

兔兔被秦御折腾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目光看向顾卿晚,就要点头,奈何秦御一双微微眯着,含着浓浓警告之意的异色眼眸,实在是太具有压迫力了。

兔兔最后还是撑着精神爬坐起来,指了指书案上的砚台,两只爪子虚握,动了动,做了个墨墨的动作,又指了指自己。

秦御满意一笑,看向顾卿晚,道:“卿卿瞧,红袖添香的是兔兔,再没旁人了

顾卿晚这才停下了往内室的脚步,却盯着秦御道:“我可是醋坛子,素来也没什么大度贤良的品格,爷若是背着我和旁的什么女人有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事儿,那就甭再回雪景院了!”

她难得表现出这样任性刁蛮的样子来,也难得向他表现她的占有欲,对他的占有欲。

秦御觉得心里有一朵花,像是遇到了阳光雨露,徐徐的绽放。

他心神一荡,禁不住拉着顾卿晚的手,带到了唇边儿轻轻的吻着,道:“爷是卿卿一个人的,一定为卿卿守身如玉

他说话时,气息萦绕在指尖,异色的眼眸在烛火的映照下,似落进了星火,灼亮而深沉,清澈又深邃,顾卿晚从来不知道,她的指头竟然也这样敏感,像是有一股电流从他亲吻的指尖出发,一路酥麻进心里去,引得她心神摇晃,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几乎溺毙在他醉人的眼眸中。

两人默默对视,空气中有股说不出的暧昧滋生,似连空气都变得温甜起来。

被生生惊吓醒来,又被秀恩爱,深深虐到的兔兔,抬起爪子暴躁的在脸上狠狠抓弄了两下毛发,扭着小屁股便钻进了笔筒,再也不愿出来了。

烛火噼啪一声爆开一点火花,顾卿晚骤然回过神来,踮起脚尖在秦御的下巴上亲吻了一下,抽出被他拉着手,在他心口点了两下,道:“殿下可记住自己的话

她言罢,退开了一步,道:“既然殿下还有那么多的公务,我便不打搅了,先回雪景院了

她说着,过去捡起斗篷披着便干脆利索的出了书房,在文晴几个的簇拥下离开了。

秦御站在廊下,眼瞧着灯笼的光芒消失在院子中,这才转身回到了书房。

可方才还觉满是温甜的书房,这会子却突然变得空荡荡,冷冰冰起来。顾卿晚好像生生挖走了他的一块心头肉带走了,以至于他这会子整颗心都有点空落落的。

偏偏身体也不知是被顾卿晚方才挑起了欲望,还是因为酒气的关系,一股股躁动流窜着,折磨的他浑身发疼,肌肉微颤。

秦御大步往后头的浴池走去,他有种预感,今晚大概是不能好过了。

那厢,顾卿晚离开了翰墨院,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唇角微勾。那酒里头被她放了一点助兴的东西,算不上春药,也不至于让秦御非得找女人消渴不行,不过却难免会让他今夜气血翻涌,难以安眠。

但他一定只会以为是正常反应,是被她勾的馋了才那样的。

让他瞒着她换了她的汤药!太阴险了!她也得让他好好尝尝被人加料的滋味才成。

若非她这会子已经知道了不能回到爸爸妈妈身边的事儿,秦御这样做无异于将她置身在水火两难之中,顾卿晚对秦御这种不商量,直接采取强硬的手段私底下釜底抽薪的行为,实在难以认同。

这边,顾卿晚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那厢书房中秦御泡了个冷水澡,压下了体内燥意,谁知道躺在床榻上没片刻,浑身便又燥热起来,脑子里全是那女人的一颦一笑。

他辗转反侧,最后豁然起身,又进了后头的浴室,良久里头有闷哼声和水声传来,秦御解决完躺回床上,却依旧觉得没有得到满足,这一夜翻来覆去的简直各种折磨,一个时辰都没能睡过去。

他这样子就更加不敢回去雪景院了,生怕一个不留神控制不住自己伤到了顾卿晚,最后索性将宋宁从睡梦中拎了起来,陪着他去演武场中练了大半夜的剑。

到快上朝时,秦御才收了剑,回去沐浴更衣出府。

可怜宋宁陪练弄的一身狼狈,头发披散,瘫软在练武场,捂着被剑刺的四处漏风的衣裳欲哭无泪。

这日傍晚秦御陪着顾卿晚用膳后,便又故技重施说是有公务去了外院,他昨夜没睡,今日躺在床上倒很快进入了状态,可谁知道刚迷糊过去,宋宁便又喊了起来,“爷,不好了,顾侧妃又来了

秦御顿时从黑甜中清醒过来,头晕脑胀的坐起身,披了衣裳就往外走。他将顾卿晚迎进书房,眼见顾卿晚将食盒一放,又开始往外取菜品糕点,末了又拎出一壶酒来,秦御脑门上青筋突突直跳。

顾卿晚却像是没瞧见秦御那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放好了东西,便要去解身上的斗篷。

鉴于昨天的经验,秦御哪里敢让顾卿晚脱斗篷啊,赶紧上前按住了顾卿晚的手,道:“今儿这天也愈发的冷了,瞧瞧,你这手指都是凉的,爷的书房没生炭火,还是穿着吧,暖和

顾卿晚便冲秦御抛了个媚眼,轻轻咬着唇瓣,道:“爷怕人家冷,可以抱着人家呀

她今日画了个极为清丽脱俗的莲花妆,右眉角点缀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淡蓝色莲花,画了蓝色的眼影,眉心还坠着一颗水晶流苏挂着的蓝宝石滴坠。

唇色比昨日的淡的多,却粉粉嫩嫩的漾着一层如蜜的粉光,若说昨夜是勾人魂的女妖,今日就是夺人心的仙子。

顶着这样清雅无辜的娇颜,偏又做着撩人的事儿,她说话时,一个劲儿的往他的怀里钻,一双手顺势就要往他的衣襟中伸,“殿下给我暖暖身子,嗯…”

秦御忙拽住她的手,捏在手中用自己的大掌包裹着揉搓,道:“卿卿,你是不是…”

他想问问顾卿晚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可是迎上顾卿晚清澈无辜,又含着迷茫的眼眸,他的话又断在了口中,没敢问出来。

顾卿晚挑了挑眉,道:“我是不是什么?”

秦御忙摇头,道:“没事儿,爷就是想问问你,这两日怎么这么不…不一样,是不是出了什么爷不知道的事儿

顾卿晚便嗔了秦御一眼,道:“殿下既不喜欢我这样,我走好了!这就走,不在这里碍殿下的眼了

她言罢,推开他,转身便脚步带风的往外冲,这样子竟分明是恼了,秦御忙追了两步拦腰将人从后头抱住,道:“爷哪里就是这样意思,卿卿明明知道爷的意思,偏还曲解,好了,算爷说错话了,卿卿不要生气

顾卿晚顺势转过身来,圈住秦御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娇笑道:“逗你呢,瞧把你吓的,我才舍不得生殿下的气呢

她甜言蜜语将秦御轰炸的脑子一空,接着便凑上去吻住了秦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