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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酒席不欢而散,不仅如此,貌似还闯了祸,打了东厂督公的干儿子。
秦堪皱着眉,思索许久也没想起来,前世从哪里听说过刘琅这个名字,他到底干过一件什么事…
穿越者明明可以发挥优势的时候,偏偏秦堪的记忆卡住了,这种感觉就像吃多了伟哥,明明想射,却怎么也射不出来,很难受。
不管了,叫人跟着他总是没错的,东厂督公的干儿子带着几个随从鬼鬼祟祟来南京,必然没什么好事。
于是秦堪叫过丁顺,吩咐他派几名得力兄弟暗中跟着刘琅一行。
跟踪刺探本是锦衣卫拿手的事,丁顺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丁顺这人忠诚可靠,办事精明,秦堪对他很满意,他打算让丁顺领个试百户,顶他原来的位置,千户大人也该有自己的班底才是。
回家刚跨进门,秦堪楞住了。
大院里堆满了各种礼品礼盒,家里的管家领着下人们站成一排,恭敬地朝秦堪躬身作揖,齐声道:“恭喜老爷高升——”
真是意外的惊喜,连下人们都如此讲究…
指了指院子里的礼盒,秦堪欣喜道:“太客气了,你们送的?”
管家面孔抽搐了几下,低声道:“老爷,我们只是下人,哪里送得起礼呀…”
说着递过几份礼单,道:“这是东城锦衣卫的几位百户大人送来的,小的们这才知道老爷升了官,恭喜老爷高升。”
秦堪笑了,百户们挺会做官的,这头跟东厂打得难解难分,那头还不忘把礼品送来,巴结上司已成了几千年来的传统了。
秦千户喜欢这个传统。
走进内院,俩小萝莉站在月亮门内甜甜地笑着,一边笑一边使劲拍着手掌,大大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儿。
“老爷好棒!”
“嗯嗯,好棒,太厉害了!”
秦堪愈发高兴了。
活了两辈子,这是头一次听到女人在床上之外的地方盛赞他。
小萝莉们很励志,夸完了秦堪又给彼此加油鼓劲。
“老爷这么厉害,我们也要很厉害!”怜月握紧了小拳头放在胸前,腮帮鼓得高高的,美若星辰的眸子里散发出上进的光芒。
怜星连连点头:“嗯嗯!”
“我们要做个有理想的好奴婢!”
“嗯嗯!”
严重怀疑卖她们的人牙子兼职搞传销,瞧把这俩小萝莉祸害的,有空得叫锦衣卫查查他。
这是第二次听她们说到“理想”二字了,秦堪忍不住问道:“你们的理想是什么?”
怜月怜星的小脸顿时充满了悲壮和圣洁。
“我的理想是当老爷的通房大丫鬟,以后管很多很多的小丫鬟!”怜月充满了憧憬。
“我的理想是帮姐姐当上通房大丫鬟,让她每天给我很多好吃的,而且不用让我干活。”怜星也是一脸期待。
秦堪幸福得快哭了,真想立马帮她们实现这个理想…
可惜太小了,她们可能连什么叫“通房丫鬟”都不懂。
真应该带上这对极品萝莉去给东厂那帮太监们上上课,给他们阴暗的人生洒点阳光,让他们懂得何谓身残志坚,少给人民群众添堵,特别是不要给秦千户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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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险求富贵
东厂还没来得及给秦千户添堵,秦千户却意外的给东厂添了堵。
东厂的太监虽然失去了**上的把柄,可还是有别的把柄可抓的。
两天过去,丁顺向秦堪回报,跟踪刘琅有了发现,原来刘琅来南京是为了跟一个人秘密接头。
“跟谁接头?”秦堪皱眉问道,脑子里一道似曾熟悉的记忆,想抓却抓不住。
“南昌宁王府里的一个幕僚,姓陈,名清元。”
秦堪呆了半晌,恍然大悟。
终于想起来了!
对!宁王!
历史上的刘琅在两年后便被正德皇帝委为南京守备太监,后来与宁王沆瀣一气,暗中勾结,宁王造反时刘琅与他约好,在南京城里预伏奇军一支,打算与宁王来个里应外合,欲破南京。
原来这个时候他便与宁王搭上线了。
秦堪眼皮直跳,如今的宁王还没露出反意,事涉大明藩王,麻烦大了。
想了想,秦堪道:“此事不可对外泄露半句,派人把那个陈清元拿下,我要单独审他,叫两个信得过的弟兄照应着。”
“是。”丁顺不解秦堪神情为何如此凝重,却老实的应命。
秦堪处理得很慎重。
东城千户所里有一间偏僻的厢房,秦堪命人将厢房方圆数丈围住,任何人不得出入,丁顺亲自动手,只稍微杂治了一番,那陈清元便吓得什么都招了。他毕竟只是幕僚,不是宁王的死士,从古至今,文人永远是软得最快的。
陈清元跟刘琅接头的目的很简单,受宁王之托,请刘琅帮忙买通京师工部和造作局的官员,暗中购置大明制式兵器两万件,鸟铳一千杆,各式火器若干…
口供问出来后,连粗神经的丁顺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一个只许保留三卫兵马的藩王,无缘无故购这么多兵器火器,是头猪都知道宁王想干什么了。
“千…千户大人…”丁顺声音发颤,脸色苍白。
“是不是觉得两腿发软,裤裆隐隐有一股湿意?”秦堪朝他强笑。
“对…大人怎么知道?”
“因为我和你的感觉一样一样的…”秦堪面容浮上了苦色。
这麻烦可是自找的呀。
又学到了一条人生教训,做人没有上进心无所谓,但千万不能有好奇心,好奇心不但害死猫,同样也会害死人。
比如南京东城某千户和某试百户。
宁王,一个野心勃勃的王爷,自靖难后成祖皇帝将宁王一脉改封南昌,宁王便暗中开始蓄谋造反,他们不甘心被成祖鸟尽弓藏,于是历代宁王都有一颗上进的心…
可以理解宁王的心情,毕竟合伙的买卖做到最后莫名其妙变成了打工仔,谁也不会乐意,搞不好宁王一脉的祖训第一条便是“永乐是个大骗子”。说好了分治江山,结果还是无权无势的王爷,将心比心,秦堪觉得如果换了自己是宁王,恐怕也会忍不住反他一反,不然这口气委实咽不下。
心情可以理解,但行为不能纵容。
秦堪很清楚宁王造反后的结果,所以站队站得毫无压力。
换个角度想想,秦堪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这件事运作得不好,可能会被东厂甚至锦衣卫灭口,但如果运作得好呢?说不定便是泼天大功…
事涉藩王,而且是谋反大事,秦堪在衡量自己要不要走一回钢丝。
吩咐严密看押陈清元,秦堪独自回房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写给指挥使牟斌的。
信里秦堪用非常忠诚谦逊的语气,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最后告诉牟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我以及麾下一名百户三人而已。除此秦堪并未再多说一句废话。
只要牟斌看信时脑袋没有突然被门夹过,相信他会做出最适当的取舍,陈清元可以一刀杀了,当作此事没发生过,也可以当成一颗棋子,一份邀宠的功劳。
而秦堪,则是对牟斌完全无害的人。
信写完了,秦堪将信交给丁顺,吩咐他马上启程,带人押着陈清元赶赴京师,一定要单独面见牟斌,万不可对外人泄露一个字。
深知利害的丁顺忙不迭答应,当即点了几个平日最信得过的兄弟启程赴京。
至于那个刘琅,秦堪选择了不闻不问,事情既然已被锦衣卫指挥使知晓了,刘琅的命运便不由他来决定了。
处理完这件棘手的麻烦,秦堪才发现冷汗已将身上的飞鱼服浸湿了。
他本不是喜欢弄险之人,只不过全怪自己手贱,自找了这么一桩麻烦,既然避不开它,只好用它来搏一搏富贵了,他在赌牟斌的性格,历史上的牟斌是个很正直而且很硬气的人,终明一朝,历代指挥使大多遗臭青史,唯独牟斌在内的少数几个指挥使颇有善名,而且为人精明干练,他应该会懂得如何利用身边一切的有利条件,为锦衣卫在皇帝面前争几分光彩。
丁顺已经出发,秦堪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等待牟斌的反应,很不喜欢这种被命运摆弄的感觉,秦堪愈发感到权力的重要。
想要改变现在的一切,唯有掌握更大的权力,越大越好。
回到家里已是傍晚时分,身心疲惫的秦堪刚跨进内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发现了一件令他非常惊骇可怕的事。
杜嫣一身淡绿色的衽裙,纤纤素手端着一个锅子匆匆从厨房出来,见到怔忪发呆的秦堪,杜嫣露出了万分喜悦的表情。
“你回来啦?快,准备吃饭了,这是我在绍兴跟家里的厨娘学的…”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秦堪脑门上,秦堪一把夺过杜嫣手里的锅子,看着锅里翻腾冒着热气的红烧肉,面孔狠狠抽搐几下,眼眶顿时泛了红。
“怜月,怜星,你们的主母好狠心,早上见你们还活蹦乱跳,晚上你们竟已变成了一锅红烧肉…”秦堪情不能自已,捧着锅子深情款款,泣不成声:“…分量好像少了点。”
第六十八章主母驾到
说分量少是有理论依据的。
俩小萝莉虽说伶俐小巧,加起来起码也有一百多斤,怎么就只炖了这么一锅?
杜嫣很想抄刀把秦堪剁了。
这种想法有时候很强烈,有时候比较淡薄,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想法一直不曾消失过。
秦堪捧着一锅红烧肉怆然涕下的时候,杜嫣的一双拳头已捏得骨节啪啪作响了。
杜嫣的身后,两道活泼且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
“老爷是不是见到主母太高兴了,所以喜极而泣?”
“可老爷抱着锅哭什么呀?”
秦堪抬头看去,怜月怜星俩小萝莉一脸好奇地瞧着他,清澈的大眼里满是不解。
略显呆滞的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红烧肉…秦堪使劲抽了抽鼻子,没事人似的走到杜嫣面前,深情道:“杜嫣,你终于来了,刚才我见到你太高兴,故而有些失礼…”
杜嫣一点也没感动,咬着银牙道:“太高兴你抱着锅哭什么?当我傻子吗?”
秦堪面不改色道:“所以我说失礼,如果抱着你就不叫失礼,叫非礼了,我冒不起这么大的风险。”
能编出这种鬼话的人,在智商上肯定要强过她的,杜嫣很明智的选择了揭过话题,用手指着身后两个可爱伶俐的小萝莉,道:“她们是你的丫鬟?”
“对。”
“这么好看的双生子丫鬟可不多见,哪里买来的?”
“…打牌赢的。”
杜嫣果然不信秦堪的大实话,不过对俩小萝莉倒是非常喜爱,很惊奇的绕着她们不停转圈,试图找出她们之间的不同,而且特别喜欢玩赌大小的游戏,每次猜错也不气馁,乐此不疲。
杜嫣对怜月怜星的态度令秦堪颇感欣慰,他原以为杜嫣就算不抄刀杀了她们,也会冷冰冰的把她们卖了,以小八婆凶悍的性格,绝对有实力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后来秦堪渐渐想通了,杜嫣的和善是因为没把她们当成对手,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或者身体发育角度来说,杜嫣都是稳占鳌头,俩小萝莉充其量只能在数量上找到一点优势。
秦堪很想跟杜嫣谈谈心,告诉她,自己其实是个很肤浅的男人,重数量而不重质量,况且小萝莉的质量也很不差…
怜月怜星很乖巧,软软糯糯的“主母”前“主母”后,一双小嘴甜得发腻,哄得杜嫣哈哈大笑,当场为她们表演了一段赤手劈砖的剽悍绝技后,俩小萝莉顿时两眼发光,纳头便拜,内院看热闹的厨娘和丫鬟们面色惊骇,敬畏万分,站在月亮门外的管家和杂役们高山仰止,噤若寒蝉…
秦堪仰天哀叹数声。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秦家的管理权已悄然易主,杜嫣这个小八婆不知不觉间以一种非常平和的方式接过了秦府执政权,从管家屁颠儿屁颠儿将秦家的帐簿拿给她过目便可见一斑。
最恶心的还是管家的谄媚嘴脸,秦堪这位男主人还没见他对自己如此谄媚过呢。
新婚什么滋味秦堪没尝试过,但与杜嫣再见应该比新婚更美妙。
“你怎么来南京了?”
“听说你升了锦衣卫千户?”
“你难道是偷跑出来的?当真想跟我私奔么?”
“百户已经够麻烦了,千户怎生得了?我爹会把你鄙视得连渣儿都不剩的…”杜嫣愁眉苦脸,丝毫不为未婚夫的光明前程感到欣喜。
“莫非你打算跟我未婚同居?是不是太奔放了?当然,我是绝对欢迎的…”
“我偷看过爹爹的公文,听说你还去了崇明岛杀倭寇?你一个书生敢杀人?”
两人再一次的鸡同鸭讲,双方的对话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任何交集。
“停!”秦堪痛苦地揉揉眉心:“…跟你说话好累,比杀倭寇还累。”
杜嫣也轻度气喘,点点头:“不错,真的很累。”
“有什么问题一个一个的问,一个一个的答,咱们尽量好好说话,别跟两个疯子似的。”
杜嫣点头:“好,其实我就一个问题。”
“你问。”
“数月不见,你想我么?”
“想。”
杜嫣定定瞧着秦堪,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螓首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哽咽道:“我也想你,秦堪,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怎么过的,前几天我实在受不了了,正好爹爹有份公文要派人送来南京,我干脆抢了公文来了。”
秦堪心中一阵感动,双手不自觉地轻轻环住她的纤腰,她的腰纤细而富有弹性,娉婷袅娜,盈盈一握。
二人见面原本一肚子话想说,想问,可现在他们却只是静静地拥在一起,贪婪地慰藉着数月的相思之苦,人间风月,争教**,缭乱凡尘怎抵得佳人一转秋波?
杜嫣只能在南京待几天,这已是非常出格了,远在绍兴的杜宏此刻还不知怎生的暴跳如雷。
对于秦堪升官千户,杜嫣的态度一直比较担忧,她深知父亲对锦衣卫的偏见,秦堪在锦衣卫当的官越高,她和秦堪之间的亲事便越艰难,官宦之女哪怕下嫁给一个落魄书生,也不会选择跟厂卫结亲,如今的大明,文官主导着天下的舆论方向,所以文官集团是正义的,厂卫是邪恶的,正邪不两立。
这几天秦堪推掉了所有的公务,安心的陪着杜嫣。算算日子,丁顺押送陈清元估计刚到京师,牟指挥使会有什么反应,起码还得等十天半个月。
杜嫣对京都南京城没有任何向往,却对秦家宅院兴趣颇大,几天的时间便将宅子的格局布置了然于胸,大到假山凉亭,小到一草一木,她都能如数家珍,看得出她是真正将心思投入到这个家里,不然不会这么洒脱,连下人们口口声叫她“主母”她也答应得甘之若饴,也不怕坏了女儿家的名声。
杜嫣的爱像一团烈火,直接且炽热,不计任何后果,用尽全力地把自己烧成灰烬。
“怎么买了这么一套破宅子?”
巡视完领地后的杜嫣给宅子下了最终结论,并且很不满地朝秦堪直翻白眼儿,女主人对家有一种近乎变态般的完美要求,瞧她的意思,似乎有把房子全部推倒重建的心思。
“你瞧,假山都长青苔了,还有,院子里的银杏快枯死了,回廊柱子也掉漆皮了…”
说起宅子的缺点,杜嫣一张嘴就停不下来,数落到她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瞪着杏眼道:“你说,你怎么就买了这么一套破宅子?”
秦堪刚一张嘴,杜嫣便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你若还敢编什么打牌赢回来之类的瞎话,我就揍你!”
秦堪:“…”
男人说谎的毛病其实女人也有责任,很多诚实可靠小郎君就是一步步被女人逼成了鬼话连篇的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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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惹祸千户
京师,北镇抚司衙门。
牟斌坐在猛虎图下,冷冷看着一份发自南京的密报,半晌不出声,接着慢慢闭上眼睛,仿佛在思考什么。
锦衣卫都佥事赵能叹道:“这个秦堪,真不叫人省心,刚升了千户不到一个时辰,便把王岳的干儿子揍了,明明是个文弱书生,怎么偏生像个惹祸精呀。”
恭谨地朝牟斌拱了拱手,赵能道:“牟帅,此事不可不追究,否则咱们跟东厂那帮阉狗又是一场烂仗要打,牟帅要他给您争口气,结果话音刚落,他眨眼就给您惹了个祸,秦堪此人,不堪大用。”
牟斌摇摇头,道:“厂卫积怨已久,只不过打了一架便要追究新任千户的责任,下面的崽子们以后在东厂面前岂不愈发怯懦了?再说秦堪是锦衣卫的功臣,南北镇抚司里都有不少人知道他的名字了,我若因此事而追究,终究寒的是下属的心,追究不妥,发份措辞严厉的文书斥责便是,至于东厂那边…”
牟斌冷笑道:“只不过打了个没卵的干儿子而已,又没把他打死,王岳有什么不满,叫他来北镇抚司找我便是。”
不得不说,终明一朝,牟斌这个硬气的锦衣卫指挥使是当得最称职的,弘治皇帝刻意压制厂卫权力,激化厂卫矛盾,锦衣卫在夹缝中艰难立足,牟斌功劳不小。
一名校尉匆匆走入大堂,恭敬抱拳道:“牟帅,北镇抚司门外来了一个南京的试百户,押着一名人犯,说是带了南京东城千户秦堪的信求见牟帅,他还说事关重大,请求单独面见牟帅。”
牟斌一楞,伸手道:“信拿来。”
校尉递上信,牟斌展开,匆匆扫了几眼,顿时面色大变。
“将那试百户和人犯带入密室,任何人不得与他们说一句话!赵能,你退下吧。”
亲自审讯过陈清元后,牟斌坐在密室里,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沧桑的老脸不由浮上几分苦笑。
这个秦堪…他到底是在给我争气还是给我惹祸?
刚打了王岳的干儿子不够,还顺手把他干儿子和宁王勾结的事情挖了出来,然后一推二五六,把这桩事涉藩王谋反的天大麻烦推给他,美其名曰“送功劳”。
秦堪啊,可真有你的…
这一刻,万人之上的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忽然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属下产生了好奇,也终于将秦堪这个名字牢牢记在了心里,不能不记,这家伙仿佛生怕牟斌忘了他似的,隔三岔五便惹出个事情来,让人不得安生。
这次惹出的事情有点大,而且非常烫手,饶是指挥使牟斌也吓得额头直冒汗,半晌没出声儿。
转念想想,诚如秦堪信上所说,知道此事者,唯三人而已,牟斌可以选择杀了陈清元,当作没这回事发生,也可以选择把陈清元当成一颗棋子,一颗能给他争来陛下宠信的棋子,也许现在时机不对,棋子摆在棋盘上只是一颗废棋,可是说不准哪天这颗废棋就突然起了作用呢?
密室很安静,陈清元身戴大枷,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地上,牟斌身旁恭谨侍立的,只有丁顺一人,此事太凶险,牟斌不会让任何人知晓一丁点风声。
扭过头,牟斌打量了丁顺一眼,淡淡道:“你叫丁顺?南京东城试百户?”
丁顺乍见锦衣卫里的最高上官,大明天下数万锦衣卫的实际掌控者,神情一直很激动,身躯不能控制地微微颤抖,听得牟斌相问,丁顺腿一软,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道:“回牟帅的话,属下正是。”
牟斌点点头,道:“好,此事不可声张,你一路辛苦,功不可没,试百户升百户吧,好好做事,安分办差…”
顿了顿,牟斌忍不住叮咛道:“…莫学你们秦千户。”
秦堪浑然不知锦衣卫的老大已把他当成了招事惹祸的反面教材,绝大多数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个人才,毕竟一个没有功名没有后台的白身平民,短短几个月之内一蹴而成锦衣卫千户,如此逆天的际遇,除了“人才”二字,实在很难找出更合理的解释。
杜嫣要回绍兴了。
南京待了好几天,二人虽有婚约,但毕竟无名无分,一个未婚女子逗留秦家这些天,在大明这个封建礼教国度来说,已然称得上惊世骇俗,也不知她回去后将要承受杜宏怎样的滔天怒火。
秦淮河畔,垂柳依依,五柳亭边,离人挥泪。
杜嫣两眼通红,像只幽怨的大兔子,秦堪的身后还站着两只小兔子,也红着眼眶,怯怯地牵着他的衣角,依依不舍地看着即将离去的主母。
“秦堪,我走了…”杜嫣咬着下唇,痴痴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的模样深深印在心上:“一年之约已过了小半,我等着你来娶我。”
秦堪黯然道:“放心吧,你只管轻装上路,不要有心理包袱,还是那句话,将来你爹若不答应,我寻个由头把他弄进诏狱,不信他不点头…”
杜嫣大怒,伸腿便踹了他一脚,喝道:“你这家伙还是这么混帐!有句正经话没有?”
看了看身后哭得眼睛通红的两个小泪人儿,杜嫣心中泛起怜惜之意,抚了抚她们的头顶,又拎着秦堪的衣襟低声道:“她们委实招人喜爱,不过年纪太小,你不能对她们干出禽兽之事,否则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秦堪默然叹息,小八婆连威胁都说得这么提神醒脑,他还不能不听,将来宁可被人鄙视惧内,也不能给她制造丧偶的机会…
瞟了身后俩小萝莉一眼,秦堪眼中闪过一抹怪笑。
我可以不对她们做出禽兽之事,但她们被调教之后若对我做出禽兽之事,想必我也不会反抗吧?毕竟我是文弱书生,力气太小…
杜嫣走到怜月怜星面前,怜惜地帮她们拭去泪水,柔声道:“你们好好照顾老爷,不要让他饿着冻着,知道吗?”
“嗯嗯!”俩小萝莉一边哭一边点头。
杜嫣神色一变,满面狰狞道:“如果发现老爷带回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们就半夜把她敲昏了扔井里去,再把你们老爷也扔井里去!”
“啊!”俩小萝莉吓得花容失色。
杜嫣表情又变得和蔼如春风,抚着她们的头顶柔声道:“两个小傻瓜,主母骗你们的,怎么能对老爷下毒手呢…”
小萝莉们惊魂方定。
杜嫣笑意嫣然补充道:“…只要把女的扔井里就好。”
第七十章弹压处置
杜嫣扔下这句话后轻装上路了,秦堪满脸呆滞地看着她乘的马车晃晃悠悠走远,回头一看,俩小萝莉默默地用一种防贼似的目光盯着他。
秦堪长叹口气,他知道以后肯定不能把除了杜嫣以外的任何女人带回家了,所有主母之外的女人在小萝莉们眼里都会被归为“不三不四”那一类,她们或许不敢真把人扔井里去,但至少能做到让她走得不那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