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害怕女主人再次沦陷吗?
到底没有白养它一场。
田蓁蓁想笑。
贺卫澜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结束了这个绵长的热吻,清新的空气重新进入了胸腔。
“蓁蓁?”贺卫澜低声问着,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颊酡红,眼神迷离,越过自己看向了花菜。
田蓁蓁轻唔了一声,终于笑出声来。
“贺卫澜,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她的笑容可掬,“你能彻底把云岚从你心里抠掉?你皮夹里的照片呢?你脑子关于她的一点一滴呢?她喜欢喝红茶,喜欢白色,爱穿牛仔裤和衬衫,喜欢坐在摇椅上看书听音乐…”
果然,田蓁蓁什么都知道。
“要彻底从记忆里抠掉,当然不可能,”贺卫澜凝视着她,“我记性太好了,小学同学长什么模样都还一清二楚,大街上见了就能叫出名字。”
田蓁蓁咬住了唇,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贺卫澜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蓁蓁,给我机会,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
贺卫澜的追求来的迅猛而热烈,田蓁蓁有些措不及手。
那个呆逼的撕逼除了一开始引起的轩然大波,后来连浪花都没掀起来,反而把自己给搅残了。微博上有一个ps高手的大v发了一张对比图,详细地剖解了年度最霸气侧漏宠物图和呆逼的一张动物照,得出结论,田蓁蓁的那张光影正常,没有鱼线,反而是呆逼的ps过了,可以发现明显的鱼线痕迹。
微博上言论急转直下,几个支持呆逼的博主纷纷倒戈,田蓁蓁因此急涨了五十万粉丝,而呆逼被迫向广大粉丝道歉,退出了宠物圈。
虽然田蓁蓁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这种事情往往到了最后都不了了之,能这样洗刷清白快速解决实在是太好了。
她知道,这里少不了贺卫澜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她喜欢喝花花绿绿的果汁,贺卫澜买了榨汁机和破壁机,开始亲手尝试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鲜榨果汁,每天送来。
她喜欢夜跑,贺卫澜一有空就过来,陪她一起跑过大街小巷。
她喜欢旅游,简宓和纪皖张罗着叫她一起,最后总能看到贺卫澜在前方朝她招手。
…
贺卫澜也乐在其中,抛开了从前的执念,他觉得这个世界有了别样的味道。
鲜榨果汁很繁琐,味道却特别清新甜蜜。
音乐和书虽然陶冶情操,但偶尔的旅游和运动却也别有味道,尤其是和田蓁蓁一起。
云岚的照片被他从皮夹中取下来的那一刻,他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那已经泛黄的相纸:那张脸庞上笑容清浅,目光柔柔,和往常无数次看到的一样。
“小岚,”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心里涌上来的是放下的释然,“你在那边一定也过得很好,祝福我吧。”
这样若有似无的暧昧最是挠人心弦,贺卫澜乐在其中,更喜欢看到田蓁蓁不经意间绽放出来的笑颜,那是全心全意的笑,不再像从前一样带着几不可察的浅浅忧郁。
他渐渐不能满足于这样的暧昧了,田蓁蓁脸颊上的酒窝醉人,他忍不住想去嘬一口,皮肤白皙滑腻,他忍不住想去摸一摸…身体里那头名叫*的怪兽仿佛在不停地叫嚣,想要冲破他的桎梏。
然而,几乎在同时,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了田蓁蓁心底筑起来的若有似无的藩篱:田蓁蓁被动地享受着他的追求,从来不主动联络,从来不谈未来和感情,他一提就岔开话题。
可能是从前的伤害太深,以至于田蓁蓁潜意识觉得两个人走不长远。
慢慢来吧,贺卫澜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没过几天他去北都参加了一个学术研讨,研讨会安排得很是紧凑,其中还有半天是他作为主讲,脑力消耗得有些巨大,一连两个晚上都工作、应酬得很晚。
最后一天他婉拒了所有的邀约,吃完晚饭就回到了酒店,准备好好和田蓁蓁语音一把,聊慰相思。
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发了两条微信给田蓁蓁,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回音。
贺卫澜有些纳闷,上了微博刷了刷,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田蓁蓁一整天都没发博!
昨天的微博下粉丝都嗷嗷叫着:
花花你怎么了?
花菜呢花菜,今天没看到花菜没力气上班了。
…
认识田蓁蓁以来,她一直都对微博的这份工作抱有极大的热情,心情好了发博,心情差了发博,有事了去微博抱怨一声,没事了和粉丝互动闹着玩,这样一天都没露面,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老粉们都很担心,纷纷冒泡让她出个声。
贺卫澜迅速地拨了田蓁蓁的电话,一连拨了好几个才接通,电话那头呼吸声粗重,却没人说话。
“蓁蓁,出什么事了?”贺卫澜急切地问,“你快说话!”
破碎的哽咽声传来,声音好像被手用力地捂住了。
“蓁蓁!”贺卫澜冒出了一身冷汗,勉强才镇定下来,“你别慌,生病了?摔跤了?还是被人绑架了?”
“没有…”田蓁蓁终于开了口,声音颤抖,“卫澜…我害怕…花菜…花菜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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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蜜(六)
贺卫澜调用了宁家的私人飞机连夜飞回了际安。
一路上,他通知了际安的好友,让他们赶紧帮忙去找猫并且照看着点田蓁蓁。
上飞机的时候他又在微博上发了一个悬赏,十万现金征求寻猫线索,如能将猫完好无损送回,直接送上二十万现金酬劳。
整个微博都快沸腾了,等他下了飞机,两个多小时过去转发已经过了五万,点赞更是超过十万,直接问鼎今日榜单,私信更是爆炸了。
他叫了助手帮他查看各种信息,看看有没有花菜的线索,自己则心急火燎地跑去了田蓁蓁的家里。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田蓁蓁家里灯亮着,门开着,可贺卫澜在里面转了一圈却空无一人。房间里很整齐,不像有贼来过,应该是田蓁蓁怕花菜自己回来了却没人,所以才开着门。
贺卫澜快步到了楼下,掏出手机拨了田蓁蓁的电话,耳边传来了枯燥的“嘟嘟”声,却没人接听,他急得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这半夜三更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游荡,真出了事了可怎么办?
忽然,他屏住了呼吸凝神细听,远处几乎和听筒里的声音同步,隐约有震动声传来。
他顿时回过神来,朝着那个方向疾走了几步,在斜对面的小区中庭中,有一株高大的老槐树,老槐树下是一丛又一丛的葱兰,一个黑影坐在葱兰旁,头埋进了抱着双膝的臂弯中,一动不动。
贺卫澜悄然挂了电话,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人影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半跪了下来。
“蓁蓁,”贺卫澜抱住了田蓁蓁,甚至清晰地感到她的身体在抑制不住地颤抖,“别怕,我回来了。”
田蓁蓁机械地抬起头来,喃喃地道:“它平时最喜欢这里了…老是爱躲在草丛里和我闹着玩儿…它是不是不要我了…”
贺卫澜的心里“咯噔”的一下,他明白花菜对于田蓁蓁的含义,这个时候如果处理不好,田蓁蓁以后可能会留下心理疾病。
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她,贺卫澜俯下身,在她冰凉的唇上摩挲着,无关□□,只有绵延的爱。
“你这样花菜要瞧不起你了,”两个人的鼻尖相对,贺卫澜低声道,“它一定在努力想要回到你身边来,你却这样不爱惜自己,还冤枉它不要你了,小心它生气不理你了。”
田蓁蓁定定地看着他,哽咽着问:“它还会回来吗?好多猫…就是这样找不到了…”
“会的,一定会回来的,”贺卫澜的声音轻却坚定,“花菜这么漂亮,谁见了都不忍心伤害它,我们耐心地等,肯定能等的回来。”
田蓁蓁用力地揪着他的衣服,仿佛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贺卫澜把手盖在她的手上,不停地摩挲着,试图让她冰冷的手暖和起来。
“我陪着你,咱们一起等,放心,它还等着你披婚纱呢,到时候我们不要花童,就派它当花猫,替我们拉婚纱…”
田蓁蓁眼中的泪迅速积聚,终于用力地抱住了贺卫澜的腰,把脸埋入了他的胸膛,失声痛哭了起来:“卫澜,我要花菜回来,只要它回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哭出来就好了。
贺卫澜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田蓁蓁哭得累了,精神又极度绷紧了一整天,迷迷糊糊地在贺卫澜怀里睡着了,贺卫澜抱着她回了房间,她中途惊醒了两次,一次坚持要开着门,一次抓住去倒水的贺卫澜不肯放。
贺卫澜刚才在飞机上睡过一觉,现在倒也清醒了,门索性就开了一条缝,他自己则坐在熟睡的田蓁蓁身旁,拿出手机来一条条查看助手筛选过后发过来的一些有用的消息。
微博上的消息很杂乱,不乏有热心的爱猫人士,甚至有花粉特意跑到花菜丢失的地方去找猫了,还有一些发过来流浪猫的照片,一看就知道不是花菜。
他在网上留了一个助手的手机号,打过来的电话也五花八门,好多都是好奇看热闹的,问上一句“兄弟,说真的不?找到猫给二十万?”
晨曦初露,第一抹阳光从窗户中照进来的时候,他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刚一动身子,就看到身旁的田蓁蓁睁开了眼睛。
那目光一开始有些茫然,片刻之后眼中泛起一丝期待,在凝视了他数秒后,却又渐渐地失去了光彩。
“你再和我说一遍花菜当时丢失的情况,”贺卫澜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道,“我看看有什么线索。”
“我…抱着花菜在对面的小花园玩,在路边摊买了一杯仙草冻,旁边一起等着的人拿玩具逗了花菜一会儿,然后花菜就不知道怎么很兴奋,一下子就窜出去了,我怎么都抓不住它…”田蓁蓁的眼圈又泛红了,“它在外面从来都很乖,对别人都是爱理不理的,我没想到它会这样…”
贺卫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眼睛里全是血丝,下巴上冒出了泛青的胡渣,衣服也皱的和咸菜一样,倜傥的贺卫澜此刻看上去有些狼狈。
田蓁蓁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闷声道:“你一夜没睡,还是先去歇会儿吧,我再出去找一圈。”
“不用,你在家里等花菜,我出去找。”贺卫澜抖擞了一下精神。
田蓁蓁的心一抽,疼得无以复加。花菜已经失踪二十四小时,马上就过了寻找的黄金时间,她其实已经对找回花菜不抱什么大希望了。昨晚要不是贺卫澜陪着她,可能她就真的崩溃了吧…
“我和你一起去。”她想要下床,却被贺卫澜按在了床上。
“蓁蓁,”贺卫澜定定地看着她,“放轻松些,就当花菜是你的儿女,和我们走了这一段旅程,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离开我们走了,没了它,还有我陪着你,我们会一起走到终点。”
田蓁蓁茫然地看着他,轻声问:“你…能陪着我走到终点吗…”
贺卫澜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要么我们打个赌吧,花菜要是能回来,你就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