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丑男装美女,连微博大会都不敢参加,整天装美女吸粉;什么抱团欺负新人;什么利用粉丝敛财…其中最后一条重磅罪名就是花菜的大部分照片都是摆拍的,甚至一看就是在虐待花菜。
“呆逼”在长微博中发了几张照片,其中一张就是那天花菜把花瓶打翻了照片,他把花瓶圈了出来,振振有词地写道:“你们知道这花瓶要多少钱吗?青花釉花鸟瓷瓶,德宝秋拍会上有个一模一样的,几十万,她能随随便便地摆在外面让猫打翻了?一看就是炫富摆拍的,还故意把猫塞在了沙发缝里,心疼花菜…”
除了花瓶那张,还有一张花菜拿爪子搭在一双手上,神情好像登基的皇帝一样傲娇,曾被花粉们评为年度最霸气侧漏宠物照,是田蓁蓁粉丝破百万的最大功臣,此时也被“呆逼”拿来大做文章,在照片上圈出了一堆所谓的光影和bug,说是拿钓鱼线吊着花菜的爪子拍的,花菜的表情不是傲娇,是疼得要扭曲麻木了。
其实“呆逼”的数宗罪好多都是带了个人的感*彩,实锤不多,但最伤的就是摆拍这一条,田蓁蓁的粉丝都是真心爱花菜的,每天在微博下刷来刷去都是为了一睹花菜傲娇的真容,如果田蓁蓁真的都是摆拍,甚至伤害了花菜,那原来有多爱,将来就会有多讨厌,这个微博也就彻底毁了。
果不其然,在“呆逼”及其粉丝、水军的引导下,粉丝们并不是个个都精通摄影和ps,被这样的脏水一泼,觉得有点道理,底下的评论开始将信将疑了。
真的是拿了鱼线吊着花菜爪子吗?不要啊!
好疼,想哭。
我去找了德宝春拍会的名录,真的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摆拍,我从此对花花一生黑!
对,一生黑,人肉她,让她虐待花菜!
…
贺卫澜心里“咯噔”了一下,那花瓶是他送的,的确值二十几万,当时拍卖会上瞧着挺清新的,就顺手买下来送给了田蓁蓁,也没说多少钱,田蓁蓁以为就是一个高仿瓶,还挺喜欢的。
他想了想,登了自己的大号,他的大号是以前读书的时候注册的,懒得打理断过一阵,后来应心理协会的邀请重新开始发博,主要是为了宣传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帮助一些患有心理疾病却没钱医治的贫困人士。
被田蓁蓁拉黑着没法在她微博下发评,他只好在自己的地盘发了一条,顺手加了话题艾特了田蓁蓁,然后买了推广,瞬间登上了话题的头条和热门。
刚一发完,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贺卫澜一看,是田蓁蓁。
“贺卫澜,你存心的是不是?”田蓁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那只花瓶这么贵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看我闹了笑话你开心吧!”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贺卫澜急急地问。
“我在家——”田蓁蓁话还没说完。
“等着我。”贺卫澜就挂了电话,他现在想马上看到田蓁蓁,想抱着她亲吻她安慰她,而不是这样隔着虚拟的电波感受着她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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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蓁蓁坐在沙发上,定定地看着那个在网上掀起了风波的花瓶。
手机被她扔得远远的,要不然她会忍不住打开。微博里的私信都快要爆了,有的是关心询问,有的是质疑,更多的却是不堪入目的辱骂和诅咒。
臭□□你装吧,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敢虐待我们花菜你等着,晚上出门被车撞。
你连小动物都虐待,你还有没有人性!
…
在微博这么多年了,她头一次感受到了人性中的恶意。只不过是一些随意剪辑拼凑的画面,辅以夸张俗滥的言辞,就这样把谣言直接扣在了她的身上,网络造谣的成本真的太低了。
在微博上,她这个宠物博主也是一个奇葩的存在,不抱团没有公司后台,不撕逼不八卦,所有的粉丝都是从一开始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人气旺,广告效果好,身份没有曝光透着一股子神秘,因此遭到了很多同行的嫉妒,针对她的流言就没消停过,以前只是含沙射影,这次这位“我的宠物是呆逼”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和他抱团的那些博主统统赤膊上阵,显然不把她逼得退出微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花菜就蜷缩在花瓶旁边,它浑然不知道风暴的降临,偶尔睁开眼来,冲着她慵懒地喵呜一声。
田蓁蓁咬着牙,照她的脾气,这花瓶她恨不得立马还给贺卫澜,可是…她看着花瓶口子上清晰可见的一道细小裂缝快要抓狂了,难道她要拿出二十几万来赔吗?这钱能买下际安的一间小厕所、一辆不错的小车、能出去豪华旅游n趟、能吃十几年的美食…
第101章 甜蜜蜜(完)
许是田蓁蓁的表情和平常太不一样了,花菜呲了呲牙,弓起了背,朝着四下看了看,一脸的警惕。
“别瞎看了,我都不知道那帮人在哪里躲着朝我捅刀子,看来咱们吃饭的家伙快要被人砸了,”田蓁蓁自嘲地笑了笑,“以后说不定我得出去工作,你就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待家里吧。”
花菜的猫眼瞟了她一眼,一脸的不屑:愚蠢的人类,我需要你陪吗?
田蓁蓁看着它好一会儿,忍不住就笑了,抱起它左右上下揉了揉,把花菜揉得一脸的木然:我不是蠢狗…我是高冷喵…
“走,咱们谁都不怕,手撕贱人去!”她抖擞着精神打开了电脑,准备好好花力气驳斥一下那个“呆逼”的言论,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了那些喜欢花菜的粉丝们。
一打开微博,她揉了揉眼睛有些发呆。
热门话题#揭开花菜的菜花的真面目#下被顶起了一条热门微博,才刚刚发了半个小时就有近千条评论,博主的大名赫赫,正是微博认证心理医师的贺卫澜。
花瓶我送的,买个十个八个给花菜当球踢也没问题。
底下的评论五花八门:
好man啊,我喜欢。
霸道总裁范儿,微博认证是不是出问题了?
你谁?花花的男人?
…
网友的力量是强大的,贺卫澜没有在微博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加上他和贺予涵的互粉,很容易就让人找出了现实中的真实身份,底下的评论从一溜儿问“你是谁”迅速变为各种惊叹号和表情包,好些粉丝在摇摆不定中重新偏向了田蓁蓁:花花追求者这么有钱,怎么可能为了赚点名气去虐待花菜呢?
田蓁蓁呆了半晌,手脚有些发软。
在微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她没有依靠过任何人。她的父母一开始对她选择这份职业是极力反对的,在长辈的心理,网红几乎就是一个不良的代名词,而且在家里自由职业,听上去怎么都不是一个拿得出手的工作。
一开始发花菜的照片时,应者寥寥,有一度她甚至为了交房贷落魄到吃了大半个月的方便面,又不敢和爸妈说,还装着收入很不错的样子一个劲儿地往家里拎高档水果。
可现在,这样不由分说被人保护起来的感觉真的…很好。
花菜“喵”了一声,窜到了电脑桌上,趴在了手提后面的出风口:那里热,天冷了是它取暖的好地方。
田蓁蓁一下子惊醒过来,甩了甩脑袋,把那软弱的念头跑到九霄云外。
想什么呢!
说好的要彻底忘了他的,要是再摇摆不定就让人瞧不起了!
他的真爱就是那个白月光,不可以做别人的第二顺位啊,田蓁蓁你一定要清醒!
反复在心里念叨了几句,田蓁蓁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脑上,然而,心底的酸涩却怎么也止不住。
这是她严格意义上第一次真正付出了感情的恋爱,她曾经那么努力想要成为贺卫澜的唯一,却在一次次的伤心和失望中渐渐封闭了自己。
用自拍杆抱着花菜发了一张自拍,照例把自己的脸做了虚化,照片里的花菜亲昵地和她贴在一起,爪子虚按在她的手上,一脸傲娇。
她p了图和字,用了微博时下的流行用语和格式:
听说爪子被鱼线吊起来了。
尽管找,找得到鱼线算我输!
她打了长长一段话,想了想又删掉了,只是简单地写了几句:我爱花菜,它是我的家人。有人这样恶意地揣测和攻击,所见即所想,我开始相信那篇爆料了。她附上了前段时间“呆逼”被人爆的料,点了发送键。
刚发完微博,门铃响了,田蓁蓁的心漏跳了一拍,一动不动。
“蓁蓁,是我,”贺卫澜在外面不疾不徐地叫着,“快开门。”
花菜一改刚才的慵懒,顿时支起了身子,湛蓝的猫眼迸发出了光芒。
田蓁蓁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这家伙就是欺软怕硬的货色,以前贺卫澜可不怎么待见它,对它爱理不理的,它偏偏犯贱,总喜欢往贺卫澜跟前凑,还爱舔贺卫澜的手指头。
敲门声一下接着一下,贺卫澜根本没有放弃的意思,田蓁蓁只好去开了门:“你怎么又来了,这样吵到…”
门被大力地推开了,田蓁蓁再想阻拦也没用,贺卫澜挤进了房间,抱着她一转身,她被迫着后退了两步,后背被抵在了门上,门“砰”的一下关住了。
她情急之下用力推搡了起来,可手脚却被牢牢地束缚住了,贺卫澜用身体把她固定在了门上,脸部埋进了她的颈窝,贪恋地呼吸着属于她的甜香。
“蓁蓁…对不起…我错了…”喃喃的低语声传来。
田蓁蓁惶然地笑了起来:“你干嘛啊,别吓我啊,我那也就是随便一说,我知道你贵人多忘事,可能忘记和我交代那花瓶的价格了,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了,你快把我松开…”
她挣扎了起来,见贺卫澜没有撒手的意思,顿时急了:“贺卫澜你干吗!你再这样我报警了!我…安佑他马上就过来了,我们约好了一起吃——”
“蓁蓁,”贺卫澜捧住了她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这双眼睛清亮通透,仿佛春日里化冰的第一道清泉,“我对云岚,的确有很特殊的感情,当时喜欢上她的时候我还年少,给了她纯粹而青涩的暗恋,此后也的确记挂了她十年,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下意识地记着她的一言一行、她的喜好厌憎,甚至寻找着和她相似的人来聊慰相思。”
田蓁蓁怔住了,在这一瞬间,心脏仿佛有无数针在戳刺着,密密麻麻的疼痛泛了上来,她心里明白贺卫澜对那个白月光的感情,可亲耳听着到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底浮上了一层水光,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把这份软弱给逼回去,“你喜欢她就喜欢好了,我现在都已经不在乎了…”
“可我在乎,”贺卫澜温柔地道,“蓁蓁,你没发现吗?你和云岚是完全不同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会爱上这么一个鲜活生动的女孩,和你在一起以后,我会生气、会吃醋、会着急,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云淡风轻的贺卫澜了,云岚于我,已经是褪色的一幅旧作,再也不能掩盖你我之间鲜亮的色彩。”
“你骗人!”眼中的泪水越积越多,在眼眶中不堪其重,终于滑落下脸颊,“你得不到她,她就是你心中最亮丽的白月光,我不想退而求其次,贺卫澜,大家都好聚好散不行吗?我宁可快刀斩乱码也不想以后疑神疑鬼痛苦…”
唇瓣落了下来,温柔地碰触着那泛红的眼睑。
贺卫澜一下一下地轻啄着,把那眼泪一点一点地都舔进了嘴里,这样倔犟的田蓁蓁可爱极了,他恨不得舔着舔着就把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
“白月光多看了就惨淡冰凉,像你一样热烈的阳光才让我心生温暖,”贺卫澜低声在她耳畔道,“相信我,我现在爱的是你,我没办法离开你,别拿安佑来演戏骗我了,我也会难过的…”
田蓁蓁屏住了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无法思考。
唇被含住了,吸吮舔舐了片刻,舌尖温柔地撬开了她的唇齿,在她的柔软里梭巡,和她的舌尖交缠。
一阵战栗传来,灵魂飘飘然仿佛上了九霄。
田蓁蓁的手脚发软,下意识地揪住了贺卫澜的衣服,两个人紧贴着,清晰地感受着彼此的忘情和热意…
“喵——”一阵尖利的猫叫声传来,田蓁蓁的手一僵,急促地喘息了两声,理智渐渐回到脑海。
花菜跳到了柜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俩,向来淡漠傲然的猫眼中竟然有了那么一分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