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此时此刻,姣姣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辛韵郑重地点头:“真的。你姐姐将你封印,就是希望你能躲过一劫。现在你还活着,就是实现了大家的心愿,他们怎么会不开心呢?”说着,她再次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姣姣的肉角。

姣姣忽然僵住了身子。愣着看了她一会,滚下两颗珍珠般的泪后,眼中忽然似多了一些什么。而后,缓缓地将头轻轻地贴在她的胸口。小手却紧紧地抓着她:“姐姐…姐姐以前…也最喜欢摸姣姣的角了,姐姐还常说,要姣姣好好修炼,那样的话,总有一日,姣姣的角会变成真正的角…可是,姣姣总是偷懒,贪玩…”

这样的故事,可以想见,只是,过去的终究都是无法挽回了。辛韵只能默默地继续抚着她的肉角,无声地陪伴着它。

也不知过了多久,姣姣才忽然瞬离了辛韵的怀抱,尾尖下垂,双手拟人似的叉腰,睁大了眼睛瞪着她,一副你要是敢不忘记刚才我那丢脸的样子就有你好看的样子:“快问第二个问题!”

呃,这情绪,转换的很快啊!

不过这念头辛韵也只敢快速地转了一下就赶紧擦掉,紧张地道:“第二个问题…我想问一下,这个空间…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里,以后会消失吗?”

这个问题可是至关重要的,若是真的无法存在了,她的麻烦就大了,不过,那也不是她所能决定的了。

姣姣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想了想,似在回忆着什么,一会只会,似是终于想了起来,却不马上说,而是看得辛韵更加紧张之后,才调皮地一挥手:“罢了,看在你给了我那么多心头血的份上,就给你留着吧!”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辛韵毫不掩饰地长长舒了口气,“这个对我真的非常非常重要,谢谢谢谢!”

看着辛韵极为诚恳的样子,姣姣忽然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你也不用谢我,是你的血先唤醒了这块云涧石…”

忽地,它又快速地抬起了头,大大的黑眼珠里露出灿烂的光芒:“对了,你的血!我知道了,你虽然不是我的姐姐,可你身上却有我姐姐的气息,而且还有这块云涧石,那就一定是和我得姐姐有某种渊源,或许…或许你就是我姐姐的转世?”

“我?你姐姐的转世?”辛韵却是下意识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能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来已经是奇迹了,你现在说我上上辈子还是个神仙似的人物,怎么可能?”

是啊,在自己原来那个世界里,不管是仙是魔,若是陨落,都便是彻底的陨落,很少能有神魂转世的,姣姣的情绪再次低落了下来。

辛韵不忍,柔声道:“虽然我不是你的姐姐,可我们既然有这样的缘分,你若是愿意,也可以把我当做你的亲人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虽然不是你的姐姐,但是从你那天开始像我索血之时,我就觉得我们好像已经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真的吗?”姣姣怔怔地望着她,眼眶慢慢地又湿润起来,“你真的这么觉得?”

辛韵重重地点头:“嗯!你可以看我的心。”

姣姣的泪盈在眼眶里,看起来快要掉下来,却忽然一摆长尾,在空中翻了几个转,恶狠狠地冲到辛韵的眼前:“不许反悔!”

“不反悔!”

姣姣终于又笑了,重新扑入她的怀里撒娇:“嘤嘤嘤,姐姐,我渴…”

“好,那我出去给你找水喝。”

姣姣可怜兮兮的。紧抓着她不放:“可是我不想看不到姐姐。”

“可是姣姣,我要是不出去的话,是没办法给你找水的呀?”

姣姣嘴巴扁了扁,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爪子:“那姐姐要快一点。”

“嗯,马上。”辛韵睁开眼睛,发现床边的小几上还温着一壶茶,便先收进去。

“噗…不好喝!”姣姣迫不及待地吸进茶。立刻又吐了出来。

“那…你等一会好吗?我先起床。悄悄地把玉佩放到池子里,不过我怕有人会发现,所以。等下喝水时姣姣你可千万要小心啊,不然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就麻烦了。”

“不要,那池子里的水一点都不新鲜。难喝的快要吐了,姣姣不要再喝了。姣姣要喝清水。”

白日里她才伸手它就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堆,现在破茧而出就嫌差啦?

辛韵有些头疼,新鲜的清水啊,那似乎只有去厨房里看看了。但这里可不是客栈,而是严颖的底盘啊,想当然也知道暗中必定是有人在护卫的。估计她还没出房门就会被发现,到时候。可怎么解释?

“姣姣,你忍一忍,姐姐明天再给你找清水可以吗?”辛韵试着跟它商量。

“姣姣好渴,姣姣已经很久很久没喝过清水了。”姣姣的眼泪又汪汪地来了。

没奈何,辛韵只好起床:“那姣姣,你要等姐姐一会哦,姐姐也是今天第一次住在这里,连厨房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可能找起来要花一点时间。”

“就一会,刚刚那一会。”

明白姣姣所指的“一会”不过是她刚才出去拿茶壶的那一瞬间,辛韵不由地有些无奈:“姣姣,你听姐姐说,姐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你能抱到姐姐,可实际上这并不是姐姐真实的身体,姐姐的身体还在玉佩的外面,是没有法子进来的。”

“原来进来的只是姐姐的灵体啊!”姣姣小手攀着她的肩头,仔细地端详了她几眼,点了点小脑袋。

原来真正的叫法不是什么意识,而是灵体啊,辛韵拥有空间这么久,今儿个才明白为何自己在空间里能飞能跳的。不过有关这些话题以后再问也不迟,还是先给眼前这个可爱的生灵解决口渴问题吧。

辛韵耐心解释:“要去找水的话,得一步步地走,还得先找到有水的地方才行,所以,这一次你可能要等的稍微久一点。”

“那姣姣跟姐姐出去。”姣姣兴奋地道,“姣姣还没亲眼见过外面是什么样子呢?”

说着,她摆了摆尾巴,又摆了摆尾巴,顿时委屈地含起了眼泪。

辛韵忙又问怎么啦?

“姣姣出不去,姣姣被封印在这云涧石里了。”姣姣泪汪汪地,“姐姐坏,姐姐给姣姣封印了好几重封印。”

呃…辛韵忙相劝:“你姐姐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说不定是这样才能保护你。”

“可是,姣姣不冲破第二重封印的话,就不能离开这云涧石了。”

“别担心,别着急,姣姣你既然已经醒了,以后总有办法出去的是不是?在此之前,你需要什么就先跟姐姐说。”

姣姣立刻收了眼泪:“姣姣要灵石,有了灵石就能吸收灵气,就能冲破第二重封印啦!”

呃…辛韵再次被难住了:“那个,姣姣啊,可是现在姐姐没办法搞到灵石啊!”

姣姣嘴巴一扁,又要开始哭。

这孩子怎么又…辛韵扶了一下额头,终究不忍今天才刚破茧就给她讲太多规矩,便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自己的处境,并许下一定会给她找到灵石的承诺。

“对了,姣姣,想要冲破第二重封印的话,你需要多少灵石啊?”

姣姣想了想,在空中飞舞了一圈:“这么一点就可以了。”

这是一点吗?这起码也得要上百块大灵石吧?这让她上哪里去找啊?辛韵觉的自己也可以开始哭了。

好不容易说法姣姣要耐心等待,辛韵便偷偷地起身,轻手轻脚地开了门。

四月初一的夜晚,还没有月亮,幽黑的夜空中只有几颗模糊的星子,庭院中一片模糊伊暗影。还好她现在视力非常好,勉勉强强能看到路。

不过她刚一出房门,就敏锐地感觉到暗中有人在看着她,自然是不好显露自己视力太好的能力的,只得故意一点点的小心摸索着,一副怎么瞧都像是鬼鬼祟祟心怀不轨的样子。

天可怜见的,可不要在她找到清水之前就把她给抓起来呀,虽然解释的理由早就想好了,但那样就没法给姣姣供水了。

只是,厨房到底在哪里呢?白天那两个仆妇的水似乎是从那边提过来的,应该是那边吧?

好在暗中的人似乎想先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才来决定是否现身,并未出来阻止,辛韵这才比较顺利地找到了厨房。

房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关上门后,辛韵吹亮了火折子。

厨房收拾的很干净,各色用具都是井井有条的。

辛韵本打算直奔水缸,但又改变了主意。

她半夜偷溜出来,也许她那便宜哥哥也被惊动了吧?

心念电转间,她已有了对策,便装作才打量完厨房的样子,先走向灶台掀开锅盖瞧了瞧,发现里头什么都没有。

再打开橱柜,里头倒是有些剩饭剩菜,但毫无疑问地都是冷的。

随便地拿出一点饭菜放在灶台,然后拿起水瓢去舀水。

一触到水面,她就感觉正缸水都被瞬间吸空,心里不由略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水是合格的,不然的话这会儿她还真没其他办法了。

心中杜明,不过外表还是要假装好的,辛韵便佯装舀了好几次都没舀到水的样子,嘀咕道:“奇怪,怎么一点水都没剩下来啊?”

“小韵,你在做什么?”便宜哥哥果然跟来了。

“啊,哥?”辛韵转身,一脸被抓包似的囧样,手里还拿着木瓢,无辜地道,“我…我在找吃的,我饿醒了。”

风尚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走了过来,拿走水瓢,嗔怪道:“饿了告诉哥哥就是,怎么半夜三更地跑到厨房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做贼呢?”

她还真是来做贼的,只不过偷的是一缸子清水而已。

辛韵不好意思地吐了下小香舌,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哥哥这几天照顾我好辛苦的,正该好好休息,哪能一点点小事就来打扰哥哥呢!”

“告诉过你多少遍了,我是你哥,你不麻烦自家哥哥难道反而要去麻烦别人不成?”风尚流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头,假意惩戒。

“我就是不想麻烦别人才自己开找吃的呀。”辛韵嘻嘻一笑,随即小嘴巴扁了扁,“没想到水缸里一点水都没有,害的我连个饭菜都热不了。”

到了这个点,那藏在暗中的人自然不好再装下去,假装才发现厨房里有人一般地出声询问:“谁在里面啊?”

第一百零三章 召见

一番解释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发展自然是兄妹俩先回房间,等厨房现做一份吃的再送过来。

只是昨日负责挑水的人免不了被无辜地训了一顿,心里暗自咒骂是哪个家伙在害自己的,明明休息前才将水缸装满的,却是哪里想得到不过瞬间而已,满满一缸子的水就都被吸走了。

陪着吃完夜宵,又消了消食,又看着辛韵躺下来睡觉,风尚流这个好哥哥才带上房门回自己的屋。

有哥哥真是幸福的事啊!辛韵摸着还有点圆滚滚的小肚子,满足地进入了空间,姣姣立刻就扑了上来。

“姐姐姐姐…我还渴…姐姐,你能不能给我找一个湖啊?”

一个湖?辛韵顿时连挂黑线:“姣姣啊,你到底多少年没喝水了呀?”

姣姣抬起两只爪子,数完了八个手指头,又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记不清了,姣姣只记得等了好久好久,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喝不到…”

想到这么一个可爱的小萌物却是可怜地被封印了无数年,封印到神仙之流都最终成了传说中的传说,辛韵的怜惜之心不由大起:“姣姣,姐姐知道你不容易,可是不知道姐姐现在的处境,我恐怕短时间内都离不开这个院子的…”

她要是行动自由,找个湖让姣姣喝个痛快的还真不是难事,只是,眼下是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姣姣虽然情商可能像个孩子,智商却是不弱的,明白事情确实有些为难。不由十分失望地垂下来头:“就刚才那样子的一小缸子水也不行吗?”

辛韵有些头疼。

以人类的眼光来看,一缸子的水虽然够很多人同时喝一顿饱的,可以姣姣的容纳程度,只怕也不过仅仅是润润喉而已,如今它也不过只想要喝个痛快而已,她都无法满足它,她这个姐姐当的实在是有些…

“姣姣。你不要难过了。不就是一缸子水吗?姐姐一定给你想办法。”

有了这桩心事,虽然折腾了半宿,再入睡时已经很晚了。但第二天辛韵还是一早地就醒了。才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外头就传来了恭谨地询问声。

“姑娘醒了?可要现在就起床梳洗?”

辛韵疑惑地撩开床帐,看着面前两个五官清秀、约莫十四五岁的丫环:“你们是?”

“我们是公子派来服侍姑娘的。”两个丫环齐齐行礼。“奴婢珠儿(珍儿),给姑娘问好!”

“不必多礼。”原来是哥哥派来的呀。辛韵恍然,抬了抬手,“我是要起来了。”

珠儿和珍儿便忙挂起床帐过来服侍,一个给她披衣。一个给她端来一杯温水,待她喝了,热乎乎的毛巾已经送了上来。等她醒了神,再开始正式洗漱。

洗完脸。见珠儿端着脸盆出去,辛韵心中忽然一动,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珍儿:“我们平时喝的水,是打哪来的?自己院子里就有井吗?”

珍儿虽有些奇怪她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地答道:“回姑娘,是我们自己院子里的井水。”

嘿嘿,有井就好!辛韵心中暗喜,表面上却只淡淡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追问。

珍儿却是一面给她梳妆,一面则在暗中揣测新主子的意思,这是觉得这水好喝呢,还是不好喝呢?

头发梳好了,珍儿便打开一个首饰盒:“姑娘看看,今日想戴什么?”

辛韵随意瞟了一眼,却发现这个匣子十分精致,里头的饰物看着也很眼生,并不是风尚流之前送给她的那些,不由嗔怪地道:“哥哥怎么又我买首饰了?我都说了用不完的。”

珍儿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才明白她可能是误会了,便道:“姑娘,这些首饰不是风公子买的,是我们严公子送给姑娘的,不仅是这些首饰,公子还给姑娘做了几身衣裳。”

此时珠儿已经回来了,闻言,便忙去捧来几个托盘,上头俱是一套套料子极好,七彩颜色俱全的华服,而且每一套都有相应的压裙玉佩等衣饰。

“这也太让你们公子破费了!”

想到之前严嬷嬷还只是把他们往这个院子里随意一丢,仅让几个沉默寡言的中年奴仆来听候使唤,如今却不但把她的贴身丫环都配好了,还送来如此之多的东西,辛韵自然明白是严颖对自己的补偿,但如今她是寄人檐下,总还是该客气一些。

“不过都是些身外之物而已,有什么好破费不破费的?既然是送给你的,你受着便是。”

风尚流走了进来,瞄了一眼那些衣服首饰,看似没有什么特别情绪,但这些日子一直和他朝夕相处,感情升温极快的辛韵又岂不知他多多少少是有些吃醋了,便笑眯眯地先冲他喊了一声哥哥,才道:“哥哥送给我的那些衣服首饰都快穿不过来了,其他的多一些少一些也没什么所谓啦!”

风尚流过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算你有良心,好了,这些东西看起来也都不错,你喜欢就用着吧,哥哥才不会计较这些呢!对了,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多睡一会?可是被吵醒了?”

说着,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珍儿和珠儿,两个丫环顿时微微变色。

还说不计较呢!辛韵不由地抿嘴一笑:“没有啦,是我自己自然醒的,哥哥放心,我今天感觉又比昨天好了呢!”

“真的?让我看看?”风尚流过来诊脉。

这个时代的人,貌似有点功夫都会一点诊脉手段,辛韵早已经习惯了,当下就笑眯眯地伸出了手。

风尚流细细地感觉了一会,开颜道:“脉象确实有力了一点,兰鬼生果然名不虚传。”

这哪里是兰鬼生的功劳啊,明明是她自愈能力强好吗?辛韵心里吐槽。脸上却还是笑微微的。

待梳妆好去花厅吃饭,辛韵才知道,严颖不仅直接给自己送来了两个贴身丫鬟,就连芳儿董二等都有专门伺候的人,整个院子也安排了一位姓杜的管家,专门来总领所有杂事。而且就这么一夜功夫,屋院许多的细节方面也做了很大的修饰和改进。直接将美观及方便等程度提高了一个大档次。

辛韵对于这些虽没有多大要求和讲究。但是自己的日子能过的舒适一些总不是坏事,便坦然地受了,芳儿和董六等人一下子也变成了被服侍的人。却是有些不习惯。辛韵趁机建议去走一走,好先熟悉熟悉这个院子。

于是,一群人便光明正大地游览起这个住所来。

不同于小说中常常动不动就三进五进的超大格局和空间,这个院子不过是前后两进而已。后面既辛韵等人所住的地方并没有所谓的正房和厢房之分,都是环着小池塘而建。前面则是格局较为正规的厨房柴房和仆人房。

此时,三两中年女仆正在井台旁边清洗昨日大家换下来的衣服,时不时地就要用轱辘从井中打上一桶水来。

辛韵的眼睛顿时亮了,假装好玩地就要去帮忙打水。却被风尚流一把拉住,怎么说也不肯让她动手,其他人也都来劝阻。

辛韵只有眼巴巴地望着那口井暗中叹了口气。只得暂且作罢。

看来只有另找时机了,最起码得趁她找个越来越有妹控趋向的干哥哥不在的时候。

不过。为了给以后创造机会,离开水井之前,辛韵还是特意地跟几个女仆打了个招呼,却唬的几人都急急忙忙地给她行礼。

两进的院子一下子就转完了,刚踏入后院的门,就见严嫲嫲阴着一张老脸迎面而来:“公子要见你,就你一个。”

辛韵应了一声,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又开始不高兴的风尚流,便随着她去了。

一路上严嫲嫲都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辛韵也不在意。以严嫲嫲的性格,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捂热的,更何况她也从来没有很积极主动地去捂,而且如今更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也不能指望对方有多热情。

只是上次是被风尚流抱着的,这一次却是自己走,又是第一次蒙着眼摸索着走路,难免就慢了许多。

再次进入那个大房间,房间内的药味已经淡了许多,原来高的离谱的温度也变得适中怡人,严颖也没有再躺在床上,而是侧着身盘坐在一边的罗汉床上,握了一本书在看。

因仍在卧病中,他只是随意地套了一件白底暗纹的家常袍子,乌黑的长发随意地往后束起了三分之一,自然地垂落半垂在胸前肩头以及弧度优美的脊背之上,握书的手指修长洁白,不经意地弯曲间,犹若在弹奏美妙的音符。

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只拥有一副比较英俊而已的五官呢?想必便是此时的他,也仍是易容过的吧?只是不知他真正的面目是怎样的?这样的画面,不看脸便已令人惊艳,若是他露出了真面目,恐怕那杀伤力就更是强大之极吧?

辛韵心中快速地转了好几转念头,面上却只望了一眼,就乖乖地垂下了头。

严嫲嫲扯掉辛韵的眼罩后,便已丢下她疾步向严颖走了过去:“公子,怎么又在看书了?兰鬼生不是说你不易扰神吗?”

“只是一本闲书而已,什么都不让我做,才会扰神。”严颖抬首,微微一笑,目光望向站的远远的,低着头明显有些局促的辛韵,在她来之前一直纠结的那些别扭的情绪忽然就一扫而空了。

虽说扮成女子的这些年来,几乎从不曾露过破绽,便是他那个亲爹也从未怀疑过他的真实性别,可他毕竟仍是堂堂的男子汉,却几次三番地虚弱无助地被一个豆蔻小女孩抱在怀里抚摸安慰,实在是桩绝难启齿的羞耻之事,将来留下一世英名之时更是不免成为一个污点。

对于这种事情,原本是绝对不可容忍的,偏偏他此时还离不了她,且对一个小女孩恩将仇报,这种事情他也无法做的出来。

既是不可除去,又不可离身,或许,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嫲嫲,你先去忙吧!”将书本随意地往小几上一搁,严颖淡然含笑地轻唤,“小辛子,过来!”

“是。”严颖的神情变幻虽然细微,却没瞒过深知他脾性的严嫲嫲,经过辛韵身旁之时不禁投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公子做事一直颇有先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