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媒婆僵硬地点头。
“多大啦?”
“24。”
“在哪工作啊?”
“…”苏小沐嘴角抽搐,忽然有种怪阿姨拐带小女孩的错觉。老太太不等小媒婆回答,就举着手上的塑料牌给她看,说,“这是我儿子,今年28,是个公务员。我吧,就希望他找个乖巧点的女孩子。老婆婆我信面缘,我第一眼就觉得喜欢你,要不留个电话?什么时候和他聊聊?”
“…”婆婆,你是不是以前也是当媒婆的?
老太太看小媒婆钉在原地不动,呵呵笑着也不在意,“现在年轻人嘛,别害羞!机会是不等人的,不管成不成都能做朋友,你说是吧?老婆婆看着也不像坏人吧?这样好了,你不愿意留电话,老婆婆把我儿子的给你…”
听了这话小媒婆目瞪口呆,正踌躇着怎么拒绝这位热情似火的老妈妈,就忽听头顶传来沉稳的男声,与此同时,小媒婆的手心一热,被人牵住了。她听夏何夕说:
“婆婆说的对,机会不等人。不好意思了,这个机会我已经预定了。”
小媒婆缓缓抬头,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颊和默默闪光的眸子,霎时就烫了脸。夏何夕不等老太太再说什么,牵着小媒婆一步步地出了相亲廊。离开相亲廊很久很久,小媒婆都没有勇气甩开那只温暖而安全的大手。
恍惚间她想,要是那个相亲廊能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该多好。
第二十六章
谈恋爱多虚伪啊,有本事咱们结婚!(三)
到公园门口,小媒婆才极为不自然地甩开夏狐狸的魔爪,咳嗽道:“我要回家了。
夏何夕不言语,只噙笑着凝视小媒婆,小媒婆不敢抬头,只觉那双眸子满满都是笑意,干脆一咬牙瞪眼扮凶道:“懒得理你,我真走了哈!”说罢,苏小沐转身就大步往外走,心里还一直告诫自己:
淡定淡定,幼儿园小朋友放学也是手牵手的,就当…刚才在冬游!小媒婆如此一番自我安慰,红到耳根子的脸才算慢慢降下温来,可是出了湖心公园大门,小媒婆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自己走一步,后面那个人就走一步;自己往西,他绝不往东…
苏小沐捏了捏拳头,猛回头就见“跟屁狐狸”对自己无辜眨眼,终于忍无可忍喊出声:“夏——何——夕——你到底想干什么!!”好吧,他让她来相亲,她来了。他让她喝茶,她也喝了。现在总不至于还要共进晚餐吧?
夏何夕见状还在装无辜,“我不是故意跟着你。”
“那你为什么?”
夏何夕想了想,幽幽道:“我的车拿去洗了,刚才是我朋友送我来的。”
小媒婆磨牙,指着反方向道,“打车请去那边,谢谢!这边是坐公交车的路线,夏总这么尊贵的人总不能和咱们一起挤公交车吧?”
夏何夕眨了眨眼,手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身上只有两千现金,刚才都买‘风花雪月’喝光了。”闻言苏小沐怔了怔,还来不及说话就听某人恬不知耻亮眸道:“丫头,你送我回家吧!”
小媒婆:=_=
这个世界果然没救了,居然连夏何夕都开始卖萌打滚了,对上那双闪星星眼的眼睛她还能说什么?鄙视番夏狐狸,小媒婆咬牙切齿:“你·去·SHI!”话毕,苏小沐就推开他继续往公交车站走,可走到一半还是不放心地回头,果然见夏童鞋如被遗弃的某类大型犬,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瞅自己。
苏小沐郁闷纠结,复走回他身边将一百块钱人民币狠狠砸在他胸上,怒道:“记得还两百!”
这边夏狐狸居然真的心安理得地收了那张人民币,这才缓缓道:“我听说小媒婆从不借外债,我是不是很荣幸破了次例?”
苏小沐翻白眼,“还有没有事,没事我走了!”
夏何夕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张喜帖来,那艳丽的红色刺得小媒婆心一跳,同时就听夏狐狸道:“下周五正威集团C城成立三周年庆,这是邀请函。”
小媒婆听了这话想起已是副总经理的何见羽,默了默不接请帖地别头哼道:“谁想去!”
夏何夕忽然笑出声,顿了顿才沉道:“丫头,这请帖是我让你给廖主任的。”
小媒婆抽嘴角,接过请帖一看,邀请人还真端端正正写着廖主任的名字。一时间苏小沐尴尬到极点,正踌躇怎么脱身就听夏何夕道:“何见羽又年轻又漂亮,以前也从来没在正威任何一个机构待过,忽然就一步登天坐到副总的位置,其实下面有很多猜忌和争议。”
苏小沐没搭腔,佯装专心看请帖地听他继续说。
“我为了平息下面的声音,也算是探她的虚实,故意把周年庆丢给她办,没想到还是不错,小姑娘有效率有担当,至少现阶段来看,周年庆办得井井有条。纵火案那件事能顺利解决,她也出了不少力。”
听到最后一句话,小媒婆忍不住慢慢抬眸,阴阳怪气道:“就算没有何见羽,夏总不是一样能把纵火案处理得很好吗?这不是还有露露嘛~”
夏何夕勾唇,赞许颔首,“苏小媒婆就是苏小媒婆,果然猜到了。”
早在苏小沐出差之时,正威集团忽发大火,造成人员损伤引起了社会极大的影响。不仅媒体记者天天在正威集团门口蹲点,警察局协和工商局似乎也商量好了一样,不趁此机会查出点正威集团的猫腻誓不罢休。
那段时间夏何夕被弄得焦头烂额,灵光间,却忽然想起件事情来。“之前在你二哥家,露露不是说见过我吗?呵,我们还真见过。”
苏小沐把玩着手上的请帖,接过夏狐狸的话,“她是程局的贴身秘书,刚好那人又专门管你们这些集团私企,见过也不奇怪。”
“聪明。”那不用他说,小媒婆也应该明白他最近和露露打得火热的原因了,不冷不热,若即若离,这是男人最擅长的把戏,对露露也颇为奏效。不承诺不疏远,就是为未来的不负责打基础。
小媒婆深呼口气,蹙眉道:“可是夏何夕你在利用她!”
夏何夕摊手,“我没有利用不正当手段让她为我做任何事,我只是从旁打听一些程局的喜好和消息,再说,这本来就是一桩普通的纵火案,工商局没必要插手。”
一时间小媒婆有些气结,转身道:“你们的那些政治手段、商业手段我都没兴趣知道,对你们正威集团到底干不干净我也不管,可是我知道至少露露是真的。”她还把自己男朋友踹了,不是吗?或者说,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
“我从没承诺过她任何事情,我只把她当普通朋友吃过几顿饭,倒是——”夏何夕顿了顿,才眸子骤亮盯住小媒婆,语气颇为无奈道:“倒是我给过承诺的那个人,迟迟不肯给我答复。”
小媒婆皱眉,想问你什么时候给过我承诺又觉这话是个陷阱,想了想干脆摆手道:“不和你说了,我真走了。”说罢,真的不再回头地往汽车站去了。这边,夏狐狸盯着小媒婆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傻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还不算承诺么?我从不会…去随意地牵谁的手。
—————————————我是手牵手,好基友的分割线—————————
第二周周五,廖主任廖夫人应邀出席正威集团周年庆。显然,廖夫人很是懂事,虽然自己没提只言片语,但两口子还是携苏小沐一同前来,只是…小媒婆果然随时随地都有摆人一道的本事,此时此刻,夏何夕就手拿着香槟,一边微眯着狐狸眼瞅小媒婆挽着的男士。
夏何夕笑嗔,不错,还不是只身前来。
只见此男子其貌不扬,个头也只比小媒婆高了半个脑袋,就是不知道鬼丫头从哪捞来这么个人,有什么用处。夏何夕不疾不徐,倒没立马去和苏小沐等人打招呼,只一心一意陪着程局等头目,待宴会正式开始,夏何夕、程局等人纷纷致辞完毕,好戏才终于上演,只是…夏何夕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主角不是苏小沐。
彼时,主持人念完闭幕词,宾客们频频举杯共享。夏狐狸正和露露聊着天,刚才和小媒婆一同前来的男人就过来了,只是此时,小媒婆却不知所踪。
露露见男人过来,白了白脸色才复举杯地站起来笑道:“佳奇。”
佳奇没理她,径直越过她走到程局面前,举杯道:“程叔叔,我看见你也在来敬一杯。”夏何夕一听这话便知佳奇来头不小,估计也是哪家的公子,抱胸亦静观其变。
这边露露因为佳奇晾在一边,颇为尴尬,只得又讪讪地坐下来。程局似没看见地打官腔,“哎呀,小奇啊,来来,怎么你也来了,最近监察局那边忙不忙?”
“还好。”
…
两人互打一阵官腔,酒敬三杯之后,佳奇居然又回过身来,对着夏何夕道:“夏总是吧?今天多谢您款待,我们也喝一杯。”
闻言,旁边的服务生见机又将两人的酒杯斟满,夏狐狸自然明白佳奇和露露间不简单,但还是缓缓站起来,笑面如风。“客气了,您能赏光才是正威集团的荣幸。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佳奇面无表情道:“余佳奇。”
夏何夕在脑子里过了遍局里姓余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大概也猜出了是哪位的公子,笑得越发公式,“久仰。”
余佳奇笑出声,“我久仰夏总大名才是真的,别人都说夏总睿智沉稳,办事干净利落,只是夏总好像眼光不大灵光,你不小心捡了别人用过的东西还当个宝。”
话毕,四座鸦雀无声。露露的脸色却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由白转青,由青再转红。夏何夕倒依旧亲和如三月春风,公子哥就是公子哥,什么场合对着什么人,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全然不顾后果。
也算…露露够倒霉的,他们单位那种地方,什么不多八卦最多,估计当是露露和余佳奇的事情程局这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糊涂,下边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是以此番这话一出口,估计露露有段日子不太好过。
夏何夕晃了晃酒杯,一点点收敛眸中目光道:“多谢余先生提醒,干杯。”
“干杯。”
两人举杯而尽,夏何夕正踌躇如何结束这场闹剧,有人稳不住了——
众人只见露露哗地一下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抖着唇道:“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见状,余佳奇冷笑声,又颇有深意地说了句:“很多事情都是不能两全齐美的,你说对吧,夏总?”
夏狐狸亦笑,“两全齐美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不过,小媒婆这招的确很两全齐美,也不知是真心在帮余佳奇还是自己…
好样的,鬼丫头。
第二十七章
露露等人闹得鸡飞狗跳之时,小媒婆正和安迪在阳台上,迎风而立。
安迪一边并拢双手一边半眯眼求饶道:“小沐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再不回去夏总找不到人,这个月奖金又该打水漂了。”自小媒婆和夏何夕认识以来,偶尔也和他的秘书安迪打个照面,是以两个小姑娘慢慢也熟稔起来。
此时,小媒婆就正拉着安迪打探消息,奈何安迪跟着夏狐狸时日渐长,脑袋瓜子也越来越灵活了。抱胸斜视安迪,小媒婆颔首:“好,你不说算了,我这就去找夏狐狸,告诉他他家的具体地址是你给我的。”
“别,别,”安迪见苏小沐真的要走,赶紧拽住她道:“你说的那件事我真的不太清楚,夏总也从没提过,倒是有一件事…”说到这安迪眨了眨眼,这才贼兮兮道:“前几天夏总问了我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什么问题?”
“他问我,有什么办法让女孩子无法拒绝。”
苏小沐默,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顿了顿才紧张问:“你怎么回答的?”
安迪露出洁白的牙齿甜笑,“我告诉他——好男人就要:玩得了纯情,耍得了流氓;扮得了正太,装得了大叔;晒得出钱包,刷得了信用卡;玩得了小青春,咽得下虐恋情深;红得了小脸,演得了基情。她冷脸我笑脸,她笑脸我舔脸,她女王我忠犬,她萝莉我大叔。总之就是卖萌无敌!这样,女孩子自然没办法拒绝了嘛!”
听安迪如说快板般噼里啪啦说完,小媒婆黑了黑脸,无语扶额了。怪不得夏何夕那天敢在公园门口装可怜,怪不得总觉得那天他的眸子居然有类似“清澈”的物质出现,原来…他真的在卖萌…
安迪,你教了他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迪说完快板,本得意洋洋晃脑袋,可回头却见小媒婆脸色极为不好看,这才意识到可能说错了。“我是不是…不该那么教他?”话毕,苏小沐还来不及回答,两人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安迪甫一回头,僵硬在原地,怔忪番才敲脑袋哦哦道:“何副总刚才让我给她拿杯香槟过去,我怎么给忘了。小沐你慢慢玩,”说到一半,她又回头对来者弯了弯眼,嘿道:“夏总,我出去了。”
这边夏何夕倒没什么反映,嗯了声就侧身放行。安迪暗吁了口气,正踌躇今天夏总怎么这么好说话就碾着小碎步往外走,直到一直出了阳台才听身后传来轻飘飘一句:“这个奖金减半。”
“不要!”安迪回头,却看夏何夕眸中厉光一凝,淡淡又道,“再说就扣光!”
“…”最终,安迪作为牺牲品,还是灰溜溜逃了。
待安迪走远,夏何夕才举着手里的酒杯走到小媒婆面前,“桃色女郎,你的最爱。”
小媒婆不言语的接过高脚杯,轻晃着看酒杯里漂亮的粉红色,良久才缓缓问:“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夏狐狸笑,“你希望是个什么情况?”
苏小沐耸了耸肩,轻啜了口桃色女郎,霎时只觉芳香怡人。“露露最大的错误就是自以为是。”就在几天前,露露单独约小媒婆见面,具体说了些什么苏小沐已经不太记得了,中心思想大概是:你是斗不过我的,夏何夕迟早是我的囊中物,你就不要肖想了。
小媒婆冷哼,“本姑娘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露露这么喜欢玩就玩大点,难道她真以为余佳奇的电话号码我找不到么?”
夏狐狸面对阳台,眺望着下边星星点点的人群,笑嗔:“原来小媒婆不是没心机没手段,只是不屑于用?如果我没猜错,露露有段时间不会好过了。”
苏小沐嗯了声,“佳奇和我说,其实他们甚至都不算彻底分手,只是在冷战,夏何夕,你在利用露露,其实露露也在利用你。你不过是脚踏两只船里的一只罢了。”
听了这话夏何夕不怒反乐,看苏小沐的眸子闪闪发光,顷刻他才轻声道:“丫头,不管过程如何,你的确又干掉了我第19位相亲对象,是不是…”
眼见夏狐狸慢慢倾过来的身体,苏小沐往后猛退了步:“你干什么?”
夏何夕扬眉,“你觉得呢?”
小媒婆闻言默了默,半晌才抬头认真说,“夏何夕我这段时间想过了,是,我承认我对你有感觉,我喜欢你。可是这份喜欢还不足以重到让我彻底相信你,依靠你。你是个商人,还是个聪明的商人,你可以为了打通要塞接近露露,那么有朝一日你又有可能因为其他的利益接近其他的女人。
我自宁然出国后就不再谈恋爱,不是因为不相信爱情,而是觉得这个东西实在太太太麻烦了,它可以让人欣喜若狂,也可以让人失魂落魄,我不想再有这么沉重痛苦的包袱压在自己身上,所以…”
话末梢,苏小沐又渐渐埋下头,一双小手不安地捏着衣角,良久,久到夏何夕几乎心灰意冷,以为再一次要被打入地狱之时,小媒婆却赫然抬头,水汪汪的眸子折射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所以,如果你真要和我在一起,就要按我的模式来。”
“嗯?”夏狐狸歪头,就听小媒婆叉腰哼道:“谈恋爱多虚伪啊,有本事咱俩结婚!”
…
世界一片寂静。外面,依旧歌舞升平,阳台,两人却都不说话了。小媒婆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每一下呼吸都觉心要跳出来了,这哪里是她在给夏何夕审判书,明明是他在审判自己!
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她是说如果,夏狐狸没办法给她正确答案,估计这一辈他们都只能做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了。这边,夏何夕星眸在月光下亦闪烁璀璨,“你认真的?”
“嗯。”
“你不要后悔。”
苏小沐看夏何夕咬牙切齿的模样,忽然破功笑出了声,用拳在他身上狠狠砸了下,嗔道:“这句话是本姑娘说的,你不许抢台词!”
夏狐狸顺势牵住小媒婆的手,看这已属于自己的所有物,“那什么时候去登记,明天?”
小媒婆翻白眼,“明天周六,别人不上班!”
夏何夕若有所思,“那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第二十八章
周六,夏何夕果真一大早就去接小媒婆。虽然不太清楚夏狐狸到底想干什么,但苏小沐还是乖乖上了车,直到眼见车子慢慢出了C城才觉有些不对劲,终于开口问:“到底去哪?”
夏何夕直视前方专心开车,“回A城。”
听了这话小媒婆一怔,半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夏狐狸的事情她从二哥那多多少少听说过一点。夏何夕是A城人氏,父母亲戚也都在A城,他高中因为读书才到了C城住校,也就是如此才认识二哥苏锦程。可飞来横祸,后来他家里出了事,一度差点缀学。
再后来,他就被人接回A城收养,出国留学,回国进正威集团学习,又出国,最后,才到了C城做了这边的总经理。苏小沐认识夏何夕那么久,从没再听他提起过A城的亲戚或者朋友,那现在这样风尘仆仆地回去,又是选在两人结婚之前…会不会有什么深意?
念及此小媒婆瞅了眼夏何夕的侧脸,对方刚好也微侧脸颊过来看她,电闪雷鸣间笑意已溢出嘴角,他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带你回去见见爸妈。”
苏小沐脸瞬间烧起来,埋头瓮声:“还没正式上岗,别乱喊!”
A城离C城并不远,两个半小时后夏何夕的车就到了花隐山的桃隐园。苏小沐乍一听这名字,花啊桃的,还以为是什么农家乐,但实然这里却是货真价实的墓地。
曾经,在小媒婆的心里,墓园总是薄雾笼罩,阴阴沉沉的带着些死气。一排排的墓碑整整齐齐地竖立着,冰冷而压抑。墓园的工作人员也必须是印堂发黑、目光呆滞的,可眼前的一切却完全颠覆了她的观念——
花红柳绿,白云朵朵。仰头眺望整座山岭,树木一层层整齐地重叠上去,偶有工作人员穿梭其中修剪树枝或擦拭陵墓也是笑脸迎人,没有半点晦气。偶尔风一吹,山上的月季、四季桂就随风舞动,万绿丛中一点红,倒霎时好看。
据工作人员说,桃隐园到了三月才是最美的,桃花灿烂,春意盎然,墓碑全部建在桃树下,前来拜访上香的游客贯穿其中,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大家在踏青。饶是桃隐园的人言过其实,小媒婆还是被眼前的景致吸引了。
夏何夕趁着她休息发神的空当去买香蜡纸钱,他前脚一走,小媒婆的手机后脚就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小媒婆接起电话,淡淡嗯了声。那边隐隐绰绰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小沐,你好聪明~我诈过你大哥了,还真是你猜的那样,夏总联合他们三兄弟…另外我也查了夏总的近期的通话记录,的确在那天吃饭前他们有联系…”
闻言苏小沐深呼口气,盯着前方石桥柳树,良久才低声道:“知道了。”收了线,小媒婆百无聊赖地坐在喷泉附近的木凳上等夏何夕,待那人缓缓走进自己,她才站起来,拍拍衣服:“这就进去了?”
夏何夕抱着一大堆香蜡钱纸点头,“嗯。”说罢,另一只腾出来的手就自然而然要去牵未婚妻,可惜未婚妻极为不给面子,晃了晃柔荑居然把手揣进外衣兜里了。夏狐狸见状怔了怔,凝眸朝小媒婆笑。
苏小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又坐下来道:“夏何夕同志,是不是见你爸妈之前,把某些问题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