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

一时间小媒婆被问得哑口无言,忍不住爆粗口道:“为什么个毛,你以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话毕,小媒婆就不耐烦地想推开夏何夕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可刚一动作,狐狸却猛地扑上来,唇覆上她的,狠狠地蹂躏吸吮。

如果说,上一次接吻彼此还有点羞涩试探的意思,那么这次,夏何夕是在玩真的了。他疯狂而霸道地亲吻她,汲取着小媒婆舌尖的香甜,早前两人都在餐厅喝了点红酒,此刻这么一闹腾,两人的酒劲都直往头顶冲,让所有的不安因素都开始蠢蠢欲动。

这边小媒婆也被夏何夕的热情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真真切切能感觉到抵在腹部的火热,以前的夏何夕,在她印象里不论如何阴险狡诈,但他终究是温和的、可亲的,儒雅彬彬有礼的。但此刻大手游走在她上身的夏何夕才让小媒婆真切意识到,这是个男人,一个有攻击性,有欲望的男人。

她傻呆呆不知反抗,夏何夕的唇却已经咬开小媒婆胸前的两颗纽扣,俯身亲吻流连着。空隙间,他笑着说:“你看,你明明喜欢我,还是不承认。”

小媒婆紧闭双眸,心里如坐过山车般大起大落,没了着落。她承认,她对夏何夕的感觉的确有些不一样,就好比一杯烈酒,起初淡淡的甘甜味并不比别的饮品好喝,但久而久之,后知后觉你才发现,他让你着迷,让你摆不脱甩不掉,什么表面的谦谦君子都只是外壳,他明明极有主见,镇静自若间,表面谈笑间已将敌人灰飞烟灭。

这样的人,比宁然更恐怖一千倍、一万倍,自己花了整整十年时间才去接受宁然这样一个存在,夏何夕这杯烈酒,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她怎么咽得下去?夏何夕身上,分明标注着“此物危险”的字样。

小媒婆摇头,老实说:“夏何夕,我没办法相信你。”

夏何夕眼眸闪亮,没有半点被拒绝的失落样,须臾才轻声道:“丫头,你就作吧,总有一天,会把自己作死。”小媒婆这样灵精的人,什么道理不懂?什么样的口才她没见过?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所以要表达心意只有一个办法——

“唔唔!”小媒婆挣扎着想要摆脱夏何夕再次覆上来的热唇,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在慢慢酥软,它似乎享受着这样的温暖和安心,于是小媒婆在这样的温暖下也一点点沦陷…

最终,夏何夕还是解开了她的衬衫,手缓缓摸到她后背欲解开最后的束缚,“别!”小媒婆咬牙抓住他的手,还在做最后的坚持,可夏何夕真的听话地停了手,因为,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一天一点贴近你的心,你开心我关心;一点一滴我都能感应,你是我最美的相信…”铃声里略带撒娇的男孩女孩情意绵绵地唱着,苏小沐奇怪地打量沙发上闪烁不停的手机,心里有些微微打鼓。什么时候开始,夏何夕喜欢这种小女生的情歌调调了?他的铃声不一直都是出厂设置里最简单明了的商务铃声吗?难道…是谁的专属铃声?

小媒婆正思索,这边夏何夕已经敏感地放开小媒婆,大步流星地走到沙发前,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屏幕,又有所顾忌地瞅了眼苏小沐,这才接起电话,咳嗽道:“露露…”

单单两字,已将小媒婆炸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如此特殊的铃声,只属于露露一个人,而这种时候,夏何夕一听到露露的电话就亟亟去接,撇下自己全然不顾,真是想让人不胡思乱想也不成。

一时间,衣衫不整的小媒婆站在离夏何夕不远的地方,微微有些发颤。这边,夏何夕侧对着小媒婆,还在极尽温柔地讲电话:“嗯,你说…是,回家了,在忙工作,对…因为临时来了个电话,忘了给你发短信。是,没事,安全到家了…”

听到这,小媒婆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忽然觉得,原来自己这趟来得这么傻。听见没有,苏小沐,他们约好了夏何夕一回家就给她打电话报平安,夏何夕温柔似水地和她说话安慰,甚至专门为她设置了黏答答、柔情蜜意的铃声,这和情侣有什么区别?

那现在,自己还站在这干什么?挑拨别人小两口感情吗?想到这,小媒婆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已完成敞开的衣衫,羞辱、难堪感瞬间冲上头顶,这算什么?此时此刻,她多像一个第三者:主动送上门来,只是到最后一步时,女主忽然敏感地打来电话,然后男主便堂而皇之地当着她的面说:“我在工作——”

这是多低劣狗血的戏码,果然男人不可信。一会儿对自己深情款款,一会儿对露露无微不至,夏何夕你是这么安排的吗?念及此,苏小沐忍住落泪的冲动,迅速整理好自己,转身就要离开。

夏何夕用余光描到这一切,似乎唯恐苏小沐发出任何声响,亦不去拉她,嗯嗯哼哼地还在和露露通话。此情此景,小媒婆呵笑,再不停歇地穿鞋。

夏何夕见状,收回视线,依旧波澜不惊地和露露通话,“没事,你先睡,我明天再打给你,现在有点忙…好,晚安。我有事先挂了…”

夏何夕话还没说完,苏小沐已夺门而出,临走前发泄般地狠狠砸了砸门,听到巨大响声后,电话那头的露露估计也有些疑惑,夏何夕一边盯着门外一边笑嗔:“哦,风大把门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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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何夕追出门外时,小媒婆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外。夏狐狸追上她,拽着小媒婆衣袖道:“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苏小沐想也没想就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夏何夕在后边说,“丫头,你还敢说你不喜欢我。”

听了这话,小媒婆果然停住脚步,回头在月光下冷冷对夏何夕勾唇,“是,夏何夕你说得对,在你接电话之前我还在想,或许你真是个好男人,或者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夏何夕抿唇,“我和露露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管什么样我都管不着,”小媒婆一边说一边告诉自己微笑,“夏何夕,记得和露露结婚时叫上我,你们还差我一份谢媒钱。”说完,苏小沐就回头继续走,夏何夕依旧穷而不舍地跟在后面,但却一言不发。

这是什么意思?小媒婆想。如果夏狐狸真和露露清白,现在他大可以解释,可他什么都不说,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自己都觉得解释不清?小媒婆在微冷的道路上瑟了瑟身体,抱胸慢慢整理思绪,也对,她不在这大半个月,谁也不知道夏狐狸和露露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刚打电话的情况听来,他们早就熟识。

念及此,小媒婆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第一次露露和夏狐狸见面的情景,彼时露露不是说,她和夏何夕早见过吗?或许…小媒婆甩头不想再多想,此时此刻,两人一前一后也到了大马路上,相对于刚才过于冷清的住宅小巷,大马路上偶尔还能飞过一两辆汽车,这时苏小沐才反应过来,夏何夕是想送她上出租车?

她回头,很想跟夏何夕说一句“不需要”,可开口之前,她就见夏何夕站在自己身后,眼眸深邃似乎思考着什么,良久他才轻轻开口道:“丫头,你上次让我帮你调查的那个人,何见羽——”

小媒婆闻言一惊,怎么忽然扯到何见羽身上了?

“她怎么了?”

夏何夕紧锁眉头,低声道:“她下个星期就正式到正威集团任职,副总经理。”

“…”羸弱的路灯下,小媒婆紧了紧拳头,终究没再说出半个字。

第二十四章

苏小沐没有回家,而是根据夏何夕给的地址直接去了何见羽的住处。

经过一段很长的林荫小道,一排排整齐而别致的欧式小洋房才赫然耸立在眼前,每一栋洋房都配置着几十来平方米的小花园,用复古的围墙栅栏圈上,房子背后是一面大湖。

小媒婆被保安挡在外面,要求提供身份证和拜访者的名字,小媒婆想了想,没有说何见羽的名字,反而试探地说出三个字:“苏谦程。”顿了顿,她才继续道:“他是我哥哥。”

保安在用户名册上翻来覆去,最后嗯道:“A座28号,你直接沿着河边走就能找到了。”

小媒婆怔了怔,没说话地进去了。

万幸的是,今晚大哥并没有在这里,何见羽开门后有三秒的怔忪,默了默才笑出声:“小妹,好久不见。”

苏小沐没搭腔,抬眼缓缓地打量眼前的女人,比起几年前她离开时,何见羽似乎更漂亮成熟了些,即使是一人在家,她也穿着整齐利索的连衣裙,显出修长的身材,柔顺的大卷发也恰到好处的盘在脑后,用一根簪子随意地插着,露出白皙的颈脖,尽显女人的妩媚和性感。

小媒婆歪头,也对,如果何见羽不美丽大方,又怎么入得了那个人的眼呢?

何见羽被小媒婆一阵打量也颇有些不自在,将门打得更开,莞尔道:“进来吧,你怎么找到这来的?”说罢,她就率先一步进去收拾沙发上的衣服,挽高袖子回头又笑道:

“你想喝什么?不过…我家里只有酒。”

小媒婆不说话,抱着胸慢慢踱进屋内,却依旧只站着。看何见羽忙前忙后良久,她才冷哼道:“你回来干什么?”

话音一落,何见羽就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苏小沐又道:“C城这么小的地方怎么入得了您何小姐的眼?你回来到底干什么?”最后一句话,小媒婆的语气已变得冷硬,纵使何见羽想要忽略,也没办法了。

她喃喃启齿,“小妹——”

小媒婆讥笑,“小妹?你也有资格叫我小妹吗?”曾几何时,她真把她当姐姐,真心待她信任她,甚至把她介绍给大哥苏谦程,把心里的那些小秘密都告诉她,可结果是什么?是她选择了背叛自己,背叛大哥,远走他乡。现在,她居然还能恬不知耻地回来,还能毫无羞愧地叫这么亲密的昵称,算什么?

“你不配!”小媒婆咬牙,一步步逼近何见羽,“你不配叫我小妹,也不配回C城。怎么?老头子玩腻你,不要你了,你就回来了?”

何见羽闻言微蹙柳眉,明明是痛苦的模样却被她那张精致的脸表现得我见犹怜,见状,小媒婆笑得越发大声了,调戏般地捏住她的下巴,苏小沐啧啧道:“羽姐姐还是这么漂亮呀~也是,如果不这样,他又怎么会对你一见钟情呢?你说对不对羽姐姐?”

何见羽闭眼,浑身微微战栗,可就在她开口之前就听小媒婆冷声道:“哦,我不该叫你羽姐姐,或者…后妈?”

此话一出,何见羽只觉手已不自觉地攥紧,背脊凉得冻人。小媒婆欣赏地盯着这幅画面,阴测测地勾唇,说出最为残忍的一句话:“或许,你连后妈两个字都配不上,他还是没娶你吧?到头来,你也不过是个小三,情妇…”

“够了!”何见羽终于压抑不住地吼出声,扶额理了理前额微有些凌乱的发丝,才诺诺道:“小妹,我回来没有破坏你生活的意思。你又何必——”

“可是你见我大哥了!”不等何见羽说完,小媒婆就大吼起来,情绪也微微失控,“怎么?你玩了他几年还不够,现在回来看他还没结婚所以要再背叛他一次?哦,小妈,你就不怕老头子过来捉奸吗?瞧瞧,这么漂亮的小洋房,也是他给你买的吧?”

何见羽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承认见过你大哥,可是我没有…”何见羽摇头,却终究没把话说下去,“我和他没什么,他也告诉我一直在相亲,我从来没有奢望过再回到过去…我知道你没办法原谅我…”

何见羽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皮也搭下再没抬起来过,话已至此,小媒婆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看何见羽红红的眸子,噙笑轻声道:“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会演戏。只可惜,我不会再相信你了。”说罢,小媒婆转身就走,行至门边又忽然回头道:

“听说你进他家的公司了,不能当老婆,能在公司捞个一官半职也不错,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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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豪宅小区,天居然下起了绵绵细雨。小媒婆一时也打不到车,心里五味掺杂,干脆沿着路灯缓缓走。原本她以为走一下脑子会清醒些,可是越走却越头沉。夏何夕和露露的暧昧,何见羽的忽然归来,大哥的隐瞒…任何一样事情都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时间,她只觉委屈到了极点,身上又冷又潮,脚也走不动了,加之之前的酒精作怪,瞬间,她干脆蹲在路灯下,呜咽着不走了。

谁说小媒婆每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谁说小媒婆无忧无虑,不知忧愁?我有的,我都有。我有个比任何人都还辛酸的童年,有对比任何人都还不负责任的父母,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不能哭,我不想让别人用怜悯的眼光看我,所以只能笑。笑!小媒婆在心里狠狠地命令自己,可这么一刻,浓重的夜雾下,她被小雨淋得狼狈不堪,嘴角怎么也裂不开了。

微弱的路灯下,小媒婆忽然想起宁然离开前的那番话,他说:“小沐,不是我不够爱你,而是我没那么多勇气。你的家世、生活,我家里人都没办法接受,我怕再过五年,三年,或者一年就承受不住压力与你分开。与其这样,我宁愿早一点离开,至少不耽误你的青春。”

小媒婆抹了眼角的眼泪,忽然就被自己鼻子里酸酸的滋味呛住了,去你娘的青春,去他奶奶的勇气,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宁然你来的时候潇洒走的时候还要装洒脱,是你、何见羽、还有那个生物学上的父亲教会了我不能相信感情。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恨你们,反而感谢你们。感谢你们从小教会我的那些…

小媒婆在灯下又哭又笑,眼泪混着雨水打下来,正觉得身体越来越冷之时,一把伞却支在了自己头上。借着灯光,小媒婆看了看地上拉得颀长的影子,抽了抽鼻子,抬头闷闷道:“夏何夕,你以为你在演《新白娘子传奇》吗?”

夏何夕淡淡应了声,拉起小媒婆道:“那你记得过几天来还我伞,我好诱骗你和我结婚。”

这次,苏小沐不笑了,她认真地凝视夏狐狸,平静说:“你跟踪我。不,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在你发现新来公司任职的女人是我调查的人的时候你就想好了计谋,你设下圈套诱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调查何见羽真实的身份。”

闻言,夏何夕默了默,“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小媒婆笑嗔,反问道:“如果我说我信,你信吗?”

“装什么呢!”小媒婆推夏何夕一把,将两人的距离微微拉开,兜转间,她却没发现雨伞也微微朝自己的方向倾斜了点点,夏何夕昂贵的西装上被点点细雨浸湿。

苏小沐说:“你不是想知道这位总部直接任命的何见羽有什么来头吗?好,我告诉你,她是我苏小媒婆这辈子做的最失败的一次媒,我曾经把她当亲姐姐,当无话不谈的知己,我撮合她和大哥,想让她以后再做我的嫂子,可是,她最后还是走了,她不仅骗了我大哥,还骗了我…”

苏小沐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想到当年自己的无助,她再也抑制不住地痛哭,夏何夕低了眉,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他如哄孩子般轻语:“丫头,我想保护你,我不想再看见你一个人在路灯下哭。”

苏小沐听得鼻子一酸,含泪看向夏何夕,“一边保护我一边和露露来往吗?夏何夕你知道吗,很多年前,宁然也这样说过,何见羽也这么说过,可他们到最后都还是选择了放弃我,我不会再相信人了。最好最亲密的人,也有可能背叛。”

话毕,小媒婆就推开夏何夕,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把可以遮风避雨的伞。她的字典里,没有依靠,没有信任,即使是更大更冷的雨,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她不可以躲在谁里的伞下,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把伞会不会在下一个街口消失。亦或者变成一把利器,狠狠地刺进你的心。

茫茫夜色里,小媒婆慢慢地走,夏何夕没再追上来。只是她听他喊:

“露露的铃声是她自己悄悄设置的,我根本不知道。”

“我不避开你接电话也是因为怕你有猜忌,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丫头,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相信我,依靠我。”

丫头…

我什么时候才能走进你心里呢?

第二十五章

翌日,苏小沐就精神抖擞地去上班。小媒婆还是以前活蹦乱跳的小媒婆,生活也得继续——

此时此刻,小媒婆就坐在湖心公园的河边,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不久前,爱说媒爱配对且越挫越勇的廖夫人再次对小媒婆的生活进行了全方位的关心,在侃侃而谈半小时废话后,终于切中要点:

“干妈最近发现一个特别适合你的男孩子…”

小媒婆囧,廖夫人您还真是不把我嫁出去心不死啊,您还真把我当你干女儿了啊,掀桌,您到底知不知道你老公在外面给你认了多少“干女儿”啊?虽然对如此热情的廖夫人有些无语,但小媒婆这次还是妥协了。

坐在木凳上叹了口气,小媒婆回神正准备收回目光就听身旁茶铺小妹吆喝道:“帅哥,喝茶啊?这边坐!”

男人彬彬有礼,声音委婉动人:“我朋友就在这。”

小媒婆回头,不意外地看到夏何夕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弯了弯嘴角,也笑得不可一世。

夏何夕和茶铺小妹点了茶后缓缓坐下来,居然没事人样地说,“红色很适合你。”语气和刚才点茶一样轻松自在。苏小沐下意识点头看自己的着装,因为天气转凉,向来怕冷的小媒婆就将刚买不久的毛衣斗篷翻出来套上了,可爱的粉红色搭上里边白色的花边衬衫,衬得小媒婆越发娇小可人,青春无敌。只是小媒婆还是微微有些诧异,和夏狐狸认识这么久,倒还是第一次听他表扬自己的着装。

这边小媒婆正诧异,夏狐狸已托腮弯眼,“早猜到今天来的是我,所以新去买的衣服?”

闻言,小媒婆哼哼两声,故意翻白眼瞥夏何夕。猜到来者是夏何夕这话倒真没错,怪只怪廖夫人实在不会演戏,这次给小媒婆说媒,几次都欲言又止,看她的眼神也有些诡异。

小媒婆是谁呀?如此状况下早猜出端倪,随便绕两个小弯子就把话套出来了。念及此,小媒婆意有所思地盯住夏何夕,阴阳怪气道:“夏总处心积虑约我出来,打扮打扮是应该的。”

夏狐狸听小媒婆讥讽,不怒反笑,颇为自然地耸耸肩无奈道:“你不借我电话我只能用其他办法见你了。”

“那你怎么跟廖阿姨说的?”

闻言,夏狐狸似乎想到什么特好笑的事情,咧嘴道:“嗯…我跟廖夫人说,其实,你是我家领养的妹妹,没有血缘关系,然后…”

“然后你就故意留足空间让廖夫人去猜去想,还让她以相亲的名义把我约出来!”苏小沐不等夏何夕说完,一鼓作气地把话接过来,说到一半鼓了鼓嘴还是气得噌噌磨牙,“夏何夕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闹,我以后在单位就不用混了!”

怪不得那天廖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又八卦又惊讶,欣喜中掺杂些惋惜,惋惜中夹杂着点狗血,以廖夫人的嘴巴,说不定下周这话就能传到楼上技术部去了!

夏狐狸看小媒婆气得头顶冒烟,心情似乎却大好,撑腰伸到小媒婆身边轻声道:“丫头,我可是在帮你。你不是觉得廖夫人老给你介绍男人很烦吗?你看,我这么一说,她以后再也不会给你介绍了。”

苏小沐捏了捏拳头,鼻子已经气歪了,得,到最后还变成夏狐狸有理了。这边,夏何夕还在念念有词,“再说了,我们今天也可以算相亲嘛~谁规定熟悉的人不能相亲?”

听了这话,小媒婆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抹了把脸再次换上笑容道:“哦,相亲是吧?那夏先生肯定不会和我AA制吧?”

夏何夕闻言已猜出七八分,还没出声制止茶铺小妹也刚好送来热茶。见状小媒婆拍案而起,用方言喝道:“幺妹,你们这最贵的茶好多钱?”

幺妹灵精,听这话知道客人还要点东西,亮了亮眸子道:“哎呀,我们这的铁观音碧螺春毛峰蒙顶银针任你选嘞~”

苏小沐大手一挥,颇为豪气地说:“你只用告诉我什么茶最贵?!”

“风花雪月!我们这的新茶,用四道工序…”

“多少钱?”小媒婆再次打断小妹,问。

小妹嘻牙甜笑,手指展开比了个五道:“不贵不贵,一道茶五十,四道茶加起来刚好两百!”

“好~”苏小沐颔首,挑衅地看了看夏何夕道,“给我来十杯!”

话一出,别说幺妹没声音了,方圆一里,凡是听见刚才小媒婆说话的茶客都默默噤了声,唯独男主角夏何夕淡定从容,撑着下巴玩味地凝视小媒婆。幺妹咂舌:“怕是喝不到那么多哦~”

小媒婆怒,“喝不完我打包不成吗?你怕什么,这人有钱给呢!”说罢,小媒婆就故意指了指淡笑的夏何夕。这下,旁边的茶客看不过眼了,嚷道:“妹子,你这就不厚道了,哪有这么欺负你男朋友的?”

此时小媒婆已经站了起来,叉着腰对那茶客回嚷,“十杯茶才多少钱?难道本姑娘就只值几千块钱吗?要想打动我,这还不够呢!”

说罢,那边看热闹的茶客一阵哄笑,也不帮腔说话了。苏小沐回头看夏狐狸,挑衅道:“这亲还相不相了?”其实,她是算好了的。夏狐狸虽然有钱,也不心疼这两千,但谁这么无聊带那么多钱在身上啊,这公园里的茶馆可没有赊账或者刷卡一说,她倒要看看,无所不能的夏总要拿她怎么办?

这头夏狐狸依旧云淡风轻,挑眉看茶铺小妹道:“这十杯钱我先给,等以后再来喝可以吗?”

“可以可以,怎么不可以。”

夏何夕一边说一边果真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来,幺妹数了数,露齿道:“不多不少,刚好两千。我这就去找老板,给你开个证明!”幺妹说罢一阵小跑进茶亭离去了,河边苏小沐,却在风中凌乱鸟。

“你——”

夏何夕还是挑眉轻笑,“刚好来找你前,一个朋友还了我两千块钱。”

“…”小媒婆彻底欲哭无泪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品?

夏何夕趁胜追击,“丫头啊丫头,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你是整不到我的,所以还是乖乖投降吧。”

小媒婆咬牙,没输品地哼道:“相亲相够了吧?本姑娘累了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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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茶亭,小媒婆顺着往西的方向出公园,可在一绿茵走廊处却忍不住放缓了脚步。C城湖心公园,除了茶好湖好空气好之外,还有一个地方特别吸引游客——那就是这绿茵走廊。这绿茵走廊又名相亲廊,中式典雅的古亭走廊里挤满了人,而亭子的每一根柱子都用尼龙线拴着,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牌。

牌子上毋庸置疑,是各未婚少男少女们的照片、资料,但神奇的是,所有前来相亲配对的都是大爷大妈们,鲜少有相亲主角在场。原来这里全是些“可怜天下父母心”为儿女操碎心的老人们,他们带着儿子或女儿的照片来寻觅合适的对象。最开始小媒婆听闻湖心公园还有这么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还觉得好笑置疑,但没想到,这里还真有成了的。去年的这个时候,这里就举办了一个集体婚宴,让小媒婆叹为观止。

是以现在,苏小沐走到这就忍不住好奇起来,下定了决心,还是走进了长长的走廊。不过进去不到半分钟,小媒婆就后悔了= =

所有老人都用怪异的眼光打量小媒婆,眼神里充斥着类似“这闺蜜模样不错,但就不知道持家不持家”、“怎么自己来相亲廊找对象,这孩子会不会特别大胆或者是孤儿”等信息。

一时间,小媒婆回头也不对,不回头也不对,只得硬着头皮往前面冲。走到一大半,却忽然被前面一堵肉墙堵住,小媒婆急踩刹车,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矮矮胖胖,和蔼可爱的老太太。

老太太微眯着眼,乐呵呵地问:“小妹妹,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