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深看到不少人涌过来,这就是位高权重的人的好处吧?走到哪都犹如众星捧月。
蒋远周眉宇间有些厌烦之气,但很快就隐藏起来。
有人跟穆成钧打过招呼,“先失陪。”
凌时吟转过身,看到了许情深。
这个女人是她心里最最深的一根刺,已经扎进了骨血里面,再难挑出来。
凌时吟恨不得将她踩进地底下,将她踩到淤泥中,让许情深永远都抬不起头,因为她不配!
可是如今,她穿上了最华丽的衣服,戴上了最珍贵的首饰,最关键的是,许情深站在了凌时吟一直以来都心心念念的那个位子。这对于凌时吟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讽刺。
她双脚犹如被钉子钉在原地。
穆成钧的视线望出去,嘴角轻掀下。“走,我们也去打个招呼。”
凌时吟杵在原地没动,穆成钧见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蒋远周和几个算得上熟悉的长辈打过招呼,人群中有男有女,可不论男女都爱美,许情深被人注视着,那一道道目光中,惊艳居多。
“请问这位是…”
穆成钧夫妇也走了过去,凌时吟听到蒋远周毫不犹豫道,“我的太太,许情深。”
她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凌时吟握紧手拿包,她也曾这样陪着蒋远周出去过,也曾被人这样问过,可凌时吟却从未等到过一声蒋太太的称呼。
“蒋先生,你好。”
蒋远周的目光对上穆成钧,“你好,穆先生。”
身前有人退开,凌时吟跟着穆成钧上前两步,凌时吟尽管穿着高跟鞋,但怎奈身材娇小,站在许情深面前还是矮了一大截。
许情深化过妆,再加上有这样的身材、面孔,她的风情自然是无人可比,相较于许情深,这时候的凌时吟完完全全没了优势,干瘪的就像是个还未发育好的孩子,就连精心上过妆的脸都更显稚嫩了。
许情深微微一笑,伸出手。“好久不见,凌小姐。噢,不对,是穆少奶奶。”
凌时吟咬紧牙关,看了眼许情深伸出来的手,她冷笑了一声,“你也是,好久不见,这就升级成蒋太太了。”
她没有伸手,许情深也不觉得尴尬,她收回了手掌,“一直想跟穆少奶奶说声谢谢。”
“谢我?”
“是,这一年多以来多亏你替我照顾睿睿。”
有些事不是许情深不提,别人就不关注的,凌时吟和蒋远周的关系也曾闹得轰轰烈烈,只是有些人不敢当面问起罢了。
凌时吟的脸色变了又变,许情深则要大方得体的多,她唇角自始至终勾着笑,笑意甚至渗入了眼底,就连穆成钧都没能看得透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走,我带你去认识些人。”
“好。”
蒋远周揽住许情深的腰际离开,穆成钧嘴角勾起冷笑,周边的人也都散了,“人家要跟你握个手而已,你实在是不应该。”
“我恨许情深。”
穆成钧单手插在兜内,“恨她抢走蒋远周?”
凌时吟听到这,赶忙摇头,她伸手拉住穆成钧的手臂,“老公,我们都结婚了,我不会再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想到了我哥哥惨死,这件事是付京笙干的,可许情深一直恨我,这主意八成就是她出的。我哥的死她也要负一半的责任,可如今她却过得越来越好…”
穆成钧嘴角勾着冷笑,“这女人也是有能耐,要不然的话,也不会离开了付京笙后,转身就投进蒋远周的怀里。”
凌时吟盯着不远处的背影,看着许情深穿梭在人群中,那袭紧身旗袍下勾勒出的身姿令人惊艳,可在凌时吟看来,这样的许情深分明多了几许狐狸精的味道。
“你跟那女人的仇,我可以给你慢慢报,但是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对蒋远周有一点点的难以忘情,哪怕一个眼神都不行。”
凌时吟轻点下头。“放心,不会的。”
“我去前面打声招呼,你在这等我。”
“好。”
许情深空下来后,踩着高跟鞋去旁边休息。
男人有男人们的话要说,基本的招呼打过之后,女人跟女人就聚在了一起。
凌时吟跟几个平日里玩得好的人坐在一处,她的手掌落在腿上,身旁的女友拉过她的手。“啧啧啧,时吟,这就是你的结婚钻戒吧?好大好闪啊。”
许情深拿着包在前面经过,凌时吟抬起手掌,“当然,这是我家成钧精挑细选的,他说谁都能委屈,就是不能委屈了我。”
“是吗?真幸福啊!”
许情深走过去,对面还有空位,她就这样坐了下来。
这圈子内冷不丁挤进来一个人,但是看清楚了是许情深后,几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对,可最终还是软了口气。“蒋太太。”
许情深嘴角轻掀。“看什么呢?钻戒?”
凌时吟握起手掌,将手放到自己的腿上,“许姐姐,你现在是蒋太太,当然看不上去我们这种小玩意。”
许情深的视线落过去,漫不经心瞥了眼。“你说的也是。”
另外几人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凌时吟不想表现得太过咄咄逼人,但许情深往那一坐,摆明了是来挑衅的。
“也不知道许姐姐和蒋先生什么时候结婚?”
许情深倚在沙发内,目光慵懒地看向凌时吟。“你没听蒋远周怎么介绍我的吗?”
“是,说是说蒋太太,也不知道这名分是不是空的呢?”
“那你去问蒋远周啊。”
许情深的一句话就将凌时吟打蒙了,她喉间轻滚动几下,“我哥哥死在付京笙手里,那时候你是他妻子,这件事跟你也有关吧?”
许情深轻摇下头。“不,与我无关。”
“谁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
两人之间明显充斥着火药味,凌时吟终究过不去那道坎,现在蒋远周带着许情深这样招摇过市,而她凌时吟,时隔这么久,却还是个笑话。
只要蒋远周跟许情深在一起一天,她就是东城最大的笑话。
凌时吟想起身就走,可这么多人都看着,她如果就这样离开,跟落荒而逃又有什么两样?
许情深双手交握,一根纤细的手指在手背上轻轻敲打两下,“凌时吟,还有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事?”
“睿睿是我亲生儿子,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凌时吟的脸色冷下去,“那又怎样,你看看睿睿肯认你吗?还有,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生活一年多,许情深,你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啊?”
“什么滋味?”许情深轻笑出声,“我觉得很开心啊,无与伦比的幸福,睿睿和霖霖都是我的孩子,我当初怀的是龙凤胎,现在好了,两个孩子都在我身边,我很满足。”
“你说什么?”凌时吟难以置信地出声。“这是不可能的事。”
“穆少奶奶,你又没怀过孩子,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凌时吟神色激动起来,“你没必要在这刺激我,这种事与我无关,那是你跟蒋远周的事,就算两个孩子都是你的,那又怎样?我祝福你们就是了。”
许情深轻点下头,表示接受这样的祝福,“同样,我也祝穆少奶奶跟穆先生早生贵子。”
凌时吟牙关轻颤,勉强勾起抹笑。
旁边的几人倒是都想替凌时吟说话,可许情深现在头上冠着蒋太太的名,谁都不敢去得罪,她坐在原位,似乎没有走的意思,而凌时吟又不肯先起身,两边只能僵持着。
许情深微微偏着头,目光直勾勾盯着凌时吟,毫不避讳,如果对面坐着的是个男人,是不是早就把持不住了?
凌时吟迎上许情深的视线,想她和万毓宁各自都有过人之处,身后又有庞大的家庭背景,可她们为什么都输给了许情深?
其实不难理解,蒋远周栽在许情深身上,那还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和这张面孔?
这也是凌时吟最最看不起的地方,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许情深,蒋先生有教过你一些宴会上的礼仪吗?”许情深摇了摇头,“这东西还用学吗?”
“自然,”凌时吟朝身侧的几人看看,“不信你问她们,我们这些人…哪个没上过专门的礼仪课?”
许情深将包放到茶几上,身子微微往前倾,眼里露出兴味,“听上去真不错,两年前穆太太去小楼的那晚,是不是也是礼仪课里头学来的?”
凌时吟陡然一惊,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里,又被人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她嘴唇哆嗦着,只是碍于旁人在场,生怕被人看出端倪,她勉强咽了下口水,“真是好笑。”
许情深笑着,单手撑着侧脸,“我也觉得挺好笑的,那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一件事。”
凌时吟别开视线,然后站了起来,“成钧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去看看。”
“好,好,快去找找。”旁边的朋友赶紧跟着起身。
许情深看着一伙人就这么散了,实在无趣。
凌时吟四下找着穆成钧的身影,却在楼梯的转角处遇到了蒋远周。
男人疾步而来,差点撞上她,凌时吟往后退了步,视线落定在他脸上。
蒋远周眯起眼帘,凌时吟垂在身侧的手掌轻握。“远周。”
男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却分明摆出一种嫌恶,凌时吟别开下视线。“远周,当年小姨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爸妈也完全不知情,现在我哥都死了,你能放过凌家吗?”
“你觉得可能吗?”
“凌家什么都没了,你总不能将无辜的人牵扯进去吧?”
“你想说,你是无辜的?”
凌时吟总觉得男人眸子幽暗,像要将她看穿似的,“我真不知道我哥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肯定会制止他…”
“够了,凌时吟,我不屑于用难听的话来说你,有些事你也不需要跟我解释。你凌时吟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清楚楚。”
这话进了凌时吟的耳中,像是用针在一点点扎着她的心,真真是钻心的痛。
“那你说,我是怎样的人?”
“进小楼的那个晚上,没人逼你,是你自己进去的。”
凌时吟的脸色苍白如纸,蒋远周冷笑下,“所以以后,别看不起任何人,因为在我看来,人人都比你干净。”
凌时吟握紧了双拳,早就过去的事情,她也早该放开才是,可为什么偏偏就是这样不甘心?
“但是远周,你不能否认的是我跟着你的一年多,我是真心实意对你好、对睿睿好,也对蒋家好啊。”
许情深百无聊赖,走近过去几步,忽然看到了蒋远周和凌时吟面对面站着,两人显然在说什么话,蒋远周居高临下盯着凌时吟,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冽。
她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四下找着什么人。
不远处的角落,穆成钧正和一人说着话,许情深快步上前,“不好意思,穆先生。”
穆成钧朝她看看,“蒋太太,有什么事?”
许情深朝穆成钧旁边的人看眼,那人心领神会,冲穆成钧点了点头。“穆先生,先失陪。”
“好,请。”
待那人走出去几步后,许情深着急问道,“穆先生,请问穆少奶奶呢?”
男人觉得奇怪,“你要找她?”
“我找我先生,但我找了许久都没看到他的身影。”
穆成钧一听,唇角逸出冷笑,“你找你先生,关我太太什么事?”
“我心里不放心,你也知道他们以前的关系…”
穆成钧脸上很明显摆出不悦。“蒋太太,我很相信我的太太,请你适可而止。”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再找找吧。”
许情深说完,转身走了。
穆成钧朝四下看眼,并没看到凌时吟,他抬起脚步往前走去,凌时吟和蒋远周站得地方并不明显,许情深看到穆成钧很快穿过大厅,朝着楼梯口走去。
她快步跟了过去,一脚踏入视线宽阔的地方,许情深看到凌时吟拉住了蒋远周的衣袖。
72给她的难堪!(精)
穆成钧毕竟也是要面子的人,虽然他听不出凌时吟和蒋远周到底在说些什么,但两人肢体上很明显有纠缠。他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许情深在他背后盯看了眼。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踩着高跟鞋快步过去。
许情深穿过了穆成钧的身侧,尖细的鞋跟有力地敲打在地上,蒋远周一抬头就看到了她。
许情深走到他身侧,目光不善地盯向凌时吟。
“在说什么呢?躲在这么个地方。”
凌时吟猛地一惊,转过身去,视线穿过许情深,却还看到了穆成钧。
她脸上很明显有惊慌,蒋远周倒是神色自然,许情深过去倚靠在他身侧。“聊什么呢?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
“没聊什么。”蒋远周轻道。
凌时吟走到穆成钧身旁,“老公。”
男人视线冷冷朝她睨了眼,许情深挽住蒋远周臂膀的手掌微紧,“穆少奶奶,我希望您以后知道避嫌二字怎么写,虽然这儿没有多少人来来往往,但大家都清楚你和远周之前的纠葛,所以我希望你…”
凌时吟看着穆成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小脸微变,忙出口喝止,“许情深,你别胡说八道!我跟蒋先生根本没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们还拉拉扯扯?”
凌时吟双手搂住穆成钧的胳膊,“老公,不是她说的这样,她…”
“好了。”穆成钧声音很淡,不轻不重,将凌时吟的话打断了,“前面还有不少长辈,我们去敬杯酒吧。”
许情深盯着凌时吟的视线是虎视眈眈的,好像她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穆成钧带着凌时吟离开了,蒋远周摸向许情深的手背,“人是你招来的?”
“关我什么事。”
蒋远周轻笑,许情深侧首看他,“你们在说什么?”
“提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她说小姨的死跟凌家无关,让我高抬贵手。”
“你信吗?”
“不管我信不信,都不需要告诉她。”
不远处,穆成钧大步往前走着,凌时吟的个子本来就娇小,脚步也迈不开,几步之后就追不上他了,只能挽着穆成钧的手臂小跑着。
“老公,老公,你等等我。”
穆成钧陡然止住脚步,视线里透出几许阴狠,目光落在了凌时吟的脸上。“你们在说什么?”
“真没说什么。”
穆成钧推开她的手,凌时吟赶忙说道,“就是正好碰上了蒋远周,我跟他说两年前小姨的死可能跟我哥无关,不能仅凭付京笙的一张嘴,我们就要相信,我说就算真跟我哥有关系,我爸妈也是毫不知情的,希望他能…”
“希望他能怎样?网开一面?手下留情?你觉得蒋远周会信了这些话?”
“我不想蒋远周将凌家视为眼中钉。”
穆成钧神色阴暗无比,“一方面,你要对付蒋远周、对付许情深,另一方面,又不想蒋远周以凌家为敌,时吟,你别总想着躲在背后让人好看。蒋远周会以整个凌家为敌,你看他最近做的事就能看出来,所以你想做什么,大可以光明正大去做。但如果你是想借此跟他亲近…”
凌时吟一听,面色都白了,“成钧,你千万别误会,没有这样的事!”
“没有最好。”穆成钧冷冷开口,然后抬腿离开。
参加晚宴的时候,许情深挨着蒋远周入座,旗袍绷得很紧,不能大口呼吸。
蒋远周的视线落到她胸前,“应该给你准备个披肩。”
“我不冷。”
“我怕你胸冷。”
许情深用脚朝蒋远周轻踢。
男人朝她凑近些,“待会结束还有酒会,我陪你跳舞。”
“我不会。”
“没关系,我带你。”
许情深压低嗓音道,“这不是百日宴吗?怎么搞这么多花样?”
“还不是为了热闹,排场大。”蒋远周说完,拉过许情深的手,“过段时间,我给霖霖和睿睿一起办一个。”
“既不是百日宴,又不是周岁,有什么好办的?”
“那就两周岁,我想办。”
许情深拗不过她,服务员很快上菜,中式的菜系讲究极了,每一道都有特定的菜名。坐在对面的两张椅子被拉开,许情深轻抬头,看到了穆成钧和凌时吟。
穆成钧打过招呼。“不好意思,来晚了。”
蒋远周勾勒下嘴角,服务员开始询问各位喝什么酒,问到蒋远周时,男人毫不犹豫道,“清茶就行。”
“清茶?”服务员又重复了下。
蒋远周身侧的另一人说道,“大家都知道蒋先生这两年来戒酒了,换饮料吧。”
“蒋先生,今晚蒋太太就在身边,您还能酒后乱事不成?破例喝一点吧。”
“就是,就是…”
凌时吟听到酒后乱事几字,嘴角噙了抹笑后望向许情深,这一直就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吧?尽管蒋远周知道那晚凌时吟是自己去的小楼,但那又怎样呢?
他至少不知道,他和凌时吟之间其实压根没发生过什么关系。
蒋远周摇下头,嘴角轻挽,“不了,许久不喝,也就没了那份心思。”
凌时吟盯着蒋远周的酒杯,看到服务员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上了一杯清茶。她心里快慰的同时,却也有无比心酸,那一晚之后,蒋远周防备至今,任何场合都是滴酒不沾,防的是她吗?
不,不一定是。
但这无疑又是给了凌时吟最大的难堪。许情深看到蒋远周拿起茶杯,她眼里缀满笑意道,“你啊,你这叫防酒防小人。”
“怎么说?”蒋远周问道。
“喝醉酒之后,遇上的小人多。”
两人说着话,凌时吟却觉得他们的说话声像是一把把刀子似的,在使劲割着她的心。
“蒋先生,一会晚宴过后,打会牌吧?正好有些事想跟您商量,穆先生一起吧?”
穆成钧端起手边的酒杯。“我没问题。”
蒋远周身子往后倚靠,“打牌?”
“是啊,许久没聚了。”
许情深不着痕迹将手落到蒋远周的腿上,“没事,我陪你一会。”
男人唇角满意地勾勒起来。“好。”
这顿饭并没吃多久,大家习惯了这样的宴席,再说毕竟是百日宴,喝酒也不能尽兴。许情深跟着蒋远周进入三楼的包厢,里面有牌桌,她坐在男人身侧陪了会。
凌时吟并未跟来,她有她自己的应酬。
约莫半小时后,有人敲开包厢的门。那人快步走了进来,“蒋太太,听说您是医生吧?”
“是,怎么了?”
“不好意思麻烦您下,刚才酒宴上有个孩子吃了海鲜,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在吐,您能帮忙去看看吗?”
“打120了吗?”
“打了。”
许情深放下手里的包,起身后一手落到蒋远周的肩头,“我先去看看。”
“好,快去快回。”
“嗯。”
许情深跟着那人下去,很快见到了正在呕吐的孩子,那是个六七岁的男童,吐得很厉害,孩子的父亲满面焦急,将孩子抱在怀里。
“你这样抱着不行,万一引起窒息就麻烦了。”许情深将孩子侧过去,然后给他做了初步的检查。
她看眼时间,“救护车应该马上就要过来了,这个情况只能赶紧送去医院,不过你们放心,应该不会有大碍。”
“真的吗?”孩子的父母听到这话,神情总算一松。
“没事。”许情深一句话安抚住他们的情绪,没过多久,救护车果然过来了。
许情深跟着他们出去,看到孩子被送上车后,这才回到酒店内。
走进门厅内,不远处传来热闹的音乐声,这应该就是蒋远周说的酒会了。
凌时吟和几个相熟的人站在一起,她手上绑着腕花,看到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经过,她赶紧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凌时吟看着托盘上的几朵腕花,其中有一朵特别精致,也比旁的花都要大出很多。凌时吟眼眸内一亮,她望向远处,冲着许情深的方向指了指,“看到那个穿旗袍的人了吗?你过去,替她绑上这朵腕花。”
“这…这似乎不妥当,腕花都是自己选的。”
“这有什么不妥当的?”凌时吟轻笑下,“她是我朋友,她自己不好意思拿而已。”
“那好吧。”
“她要问起来,你就说腕花都一样的。”
“好。”
许情深走到酒会的入场跟前,看到舞池内的男男女女正相拥着起舞,一名服务员走到她跟前说道,“您好,我给您戴上腕花。”
“什么腕花?”
“这样就表示您是要进去的,”服务员拿起中间的一朵。“大家都戴了,请吧。”
服务员将托盘放到旁边的台上,许情深被稀里糊涂抬起了手臂,对方替她将腕花绑好。“祝您玩得愉快。”
许情深看了眼手腕上的花,香气扑鼻而来,绑在皓腕间倒真是好看。
许情深几乎从未出席过这样的场面,又觉得新鲜好玩,她走入人群中,视线望向前方,看到了正在盯着她看的凌时吟。凌时吟的目光落到她手腕上,然后朝着许情深挥了挥手。
她笑容慢慢勾起来,许情深注意到了凌时吟的手腕上也绑着花,只是同她的好像不一样。
舞池中央忽然暗下去,一曲毕,许情深以为散场了,转身要走。忽然肩膀处和腰际被人推了把,许情深整个人往前扑,闯进了舞池内,等她站稳脚跟时,她已经被一帮男人给包围住了。
头顶的灯光再度被打开,许情深看向四周,见到所有人都在鼓着掌,似乎即将有一场激烈的游戏上演。
许情深欲要离开,却被跟前的男人拦住去路。“哪家的小姐?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就是,长得这样标致,以前的场面上怎么没看到过?”
另外几个男人也统统围了过来,“不知道我们这么多人当中,你看上了哪一位?”
许情深觉得莫名其妙。“你们搞错了。”
“呦,还欲擒故纵呢?”为首的男人步步紧逼上前,“大家都知道规矩,你就别躲躲闪闪的了。”
“什么规矩?”
对方一把握住许情深的手,将她的手臂抬高,手指点了点那朵腕花。“这代表了求偶,你都戴上了,还能不明白?”
许情深视线落向自己的手腕,她是真心不懂这些。
“这是服务员给我戴上的。”
“骗谁呢?”男人扬高音调,“是不是看我们哥几个都下来了,你觉得很有面子?耍着我们玩是不是?”许情深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无奈手劲不够,男人的视线在她身上扫着,“你说不出你是哪家的,难道你是混进来的?为了钓金龟婿?”
“我不需要求偶,我已经结婚了,我先生是蒋远周。”
“蒋太太?”那人笑得更加张狂,“蒋太太戴着求偶的腕花?是因为不满意蒋先生吗,哈哈哈…”
凌时吟双手抱在胸前,笑得几乎是合不拢嘴,她伸手推了下身侧的女伴,那人赶紧上前步说道。“你还真别小巧了她,她真是蒋太太。”
“就算是蒋太太又怎样?腕花是她戴上的,现在人求来了,她就不能不要。”
旁边有人拉住那名男子的手臂,“你喝多了,算了,本来就是个游戏,玩玩的…”
“是,就是玩玩。”男人拽住许情深的手臂将她拖到自己跟前,他整张脸凑了过去,“你看我可好?满意吗?”
许情深左右挣扎不过,压低嗓音道,“你别让大家都弄得很难堪,放手。”
“我偏不放又怎样?”
凌时吟看着好戏,许情深被握着手腕动弹不得,不止这样,旁边还有不少围观的人。
凌时吟扬起唇角,许情深从未参加过这样的酒会,所以她是不知道的,就连一朵腕花都区分不了,还怎么去做蒋太太?
“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