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师傅和阿飘各自出门了,小荷却迟迟不动身,而是缠着千千要问个清楚。
每次他们都不告诉她做这些事是为什么,害她猜来猜去的,这回她不依了,非要事先就弄个明白。
“姑娘,你要雌黄做什么?难不成你想毒死姓许的再把画抢走?”
千千被她天马行空的想法逗得发笑,胡乱打哈哈:“是啊是啊,我就是想下毒来着。”
小荷大惊:“杀人要偿命的!这可不成!”
见她被吓得面无人色,千千又爱又恨地捏捏她脸蛋:“真是个小汤圆,一肚子芝麻甜馅儿,没心思!杀人杀人,我有那么蠢吗?叫你买雌黄自然是有用,反正你要出门儿,顺道再买些胭脂水粉回来,要珍珠粉啊,顶好的。”
小荷揉揉脸颊:“哦…可是姑娘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嘛,告诉我啦。”
“什么都告诉你,玩儿起来岂不是没意思?”千千莞尔一笑,挥着手绢跨出门去,“该忙就忙吧,我也忙去了。”说罢她回了自己的房。
小荷挠挠头,还是迷迷糊糊的,看她进屋关上了门才想起来不对劲,喊道:“你一个人在屋里头有什么好忙的?”
“忙着睡觉呀。”
千千的回答理所当然。
一觉睡到了太阳下山,千千伸着懒腰起床,发髻半散地出了房门,见到邈梵在院子里扫地。
她打着哈欠过去抢走他手里的笤帚:“不是叫你在房里歇着嘛,出来乱逛个什么,还扫地呢,也不怕又晕过去。”
“我都好了,不用老躺着。”邈梵解释,想拿笤帚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悻悻收回手去,顾左右而言他,“千千你饿不饿?我去做饭。”
千千拽他坐下来,死死按住他肩膀,凶巴巴地说:“叫你别动你就别动!扫地做饭是吧,我来!”
邈梵不敢违拗,只得坐到一旁,然后看她胡乱扫地,把树叶子随意刨到墙根,然后扔了笤帚进厨房,转眼端了满满一盆米出来,为难地问他:“要放多少水啊?这么多米够不够吃?”
何止够吃,三天都吃不完。邈梵哑然失笑:“你没煮过饭?”
千千大方承认:“没有呀。”
“那你平时吃什么?”邈梵走过去,自然而然接过盆子,“米遇水会涨,你吃一碗饭的话,半碗米就够了,要加这么多水…”
他不仅解释佛理的时候谈吐自如,说起生活琐事也是一副信手拈来的模样。他淘米洗菜,生火添柴,做起这些事来得心应手,如行云流水般自若,把千千看得一愣一愣的,呆呆立在一旁不知道怎么插手帮忙。
灶膛里溢出来的火光印在他脸上,红扑扑的像盛放的桃花,他往膛里吹气,腮帮微鼓。千千挤过去跟他蹲在一处,双手捧腮语气倾慕:“小和尚,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邈梵拿火钳挑了挑灶膛里的柴火,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里头,道:“小时候在金阁寺,都是师父做饭我帮忙,后来师父老了,就是我做饭了。”不知是不是被烟熏到了,他的眼眶红通通的。
千千顺势倚在他肩上,他没有拒绝,只听她道:“你真好,至少有师父给你做饭,陪着你,还把你养大,我小时候一直都是一个人呢。”
他头一回听她讲以前的事,很是惊讶:“一个人?鲁师傅不是你的舅舅吗?还有飘哥和小荷姑娘是你家亲戚啊。”
“他们是我后来才认识的,大家觉得挺合得来,就生活在一处了,不是真的亲戚。”千千说着有一些伤感,抱住他的胳膊,“好长好长时间我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客栈、酒楼、食肆、脚店、饭馆儿,就是我的家。”
童年时期,她锦衣玉食,富贵人家的小姐何尝知道柴米油盐的艰辛?后来她落难了,凭着小聪明渐渐走上这条路,整个人就如浮萍飘零,一介孤女只身在江湖闯荡,哪里会想着安一个家呢。
“千千,你家里人呢?”邈梵有些心疼这样的她,孤苦伶仃的,看起来可怜得很。
千千神情怅惘,摇摇头:“都死了,就留下我一个。”
“师父圆寂以后,我也是一个人。”
邈梵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与她愈发心意相通。他张开手臂默默把她揽进怀里,低声道:“以后我们都不是一个人了。”
千千抬眼,见他沉眉敛眸神容严肃,像是在说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她眨眨眼睛:“不是一个人,什么意思?”
他的脸颊依旧泛着红绯的光,他转过脸微微垂眸,望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地说:“我以后陪着你,不会让你孤单一人了。”
她听过许多情话,无一不是山盟海誓感人肺腑,可唯独这一句,如石子落水般掉进她心里,沉到了最深的地方。
她痴痴看着他,落进了他的眼睛,再也逃不出来了。
千千闭眼,仰头靠近他的唇:“说话算话,不能离开我,一辈子也不。”
唇皮温热,他没有逃避拒绝,也阖上了曼妙的眸目,回赠给她她想要的。
唇齿相依,难舍难分。
“我向释尊起誓…永远。”
一世太短,他的诺言是永恒,从此刻开始,到无尽时光的尽头。
这天晚上,众人吃了一顿烧糊的饭。
他们搬出客栈以后,空出的房间自然让给了秦生几人,这日邈梵在家中温书,冯生找上了门来。
邈梵见他有些意外:“冯公子?”
冯生打量了一番小宅院,清雅秀丽,估摸要好几百两银子。他笑着抱手寒暄道:“小弟冒昧打搅了。”
“请进。”邈梵请他进屋,给他沏了一杯茶,“冯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冯生先不言语,警惕地打量左右,确信没有其他人,才神秘兮兮地道明来意:“我有一桩好事,特意来通知檀兄。”
邈梵一怔:“什么好事?”
“这回秋闱的主考大人,仪制清吏司许郎中你听说过吧?三日之后是许家老太太七十大寿,许府广邀宾客,檀兄有没有兴趣跟我一同前去贺寿?”
“我不认识许家人,他们也没请我…为什么要去贺寿?”邈梵又开始犯愣了。
冯生见他如此不通人情世故,急得拍大腿:“哎呀这是跟许大人攀谈的好机会,能得他提点一二是多少人做梦都想不来的!许府的寿宴请帖已经炒到三百两一张了,檀兄你若有意,咱们合伙买一张。”
邈梵终于反应过来,断然摇头:“不去。”
冯生以为他只是有些呆板,但没想到竟是这么愣直,三百两不是小数目,秦生拿不出来,李生又个性孤高,所以他才找上了邈梵。冯生不死心,又劝:“檀兄你听我说,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如果许大人对你我另眼相看,日后高中飞黄腾达…”
邈梵越听越不喜欢,眉头皱得紧紧的,突然站了起来,开口送客:“冯公子请便。”
冯生顿时呆住了,几乎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赶自己走,抬眼看邈梵不笑不怒,淡着一张无欲无求的脸,口气却很坚决。冯生自觉尴尬,红着脸起身,有些愠怒:“告辞!”
枉费他一番好意,愣头青!他这种人,即便高中了也在官场混不下去!
冯生气呼呼甩袖离去,跨出门险些撞着一人。他匆匆抬眼,原来是那个貌美的小妇人。
冯生收敛了几分怒意,马虎拱手:“见过娘子。”
“奴家见过冯公子。”千千笑得格外甜美,妙目生辉风情婉婉,“许府的寿宴请帖,您真的能买到么?”
冯生在美人面前自然要充英雄气概,拍着胸脯打包票:“当然!”
“那奴家与您打个商量,买请帖算我一份,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借用一下画圣吴道玄,本文架空。
最近严打,旧文锁了很多,新文这里会继续更,但是你们想看的情节都暂缓…大家懂的,连kiss都不能有,上一章那点小暧昧,居然都被勒令整改。酒叔无语了!
小孔雀那本也要暂缓,我设想的情节现在不能写,马上快结文了,如果你们只是要个结局,我可以给…但是估计大家不会满意,我自己也不满意。让我再想想,争取尽量圆满。
O(∩_∩)O谢谢大家一路支持!在这种大环境下,如果没有你们,不知道多少作者封笔。
酒叔很幸运,有一群小妖精!爱大家么么哒╭(╯3╰)╮
第32章
32、洒金帖
冯生听了千千的话,立马回客栈联系了中间人,当晚就来递话,说交易在淮江边上的画舫里进行。
千千在书房外偷窥了一回,见邈梵正在温书,应该不会察觉她的行动。于是她带上小荷放心出门了。
淮江两岸张灯结彩,画舫如梭穿织来往,飘荡出男女调笑的声音。一条小画舫静静停靠在码头,冯生就站在船头张望。
千千见到他便上了船,冯生殷勤地引她入内,见到了所谓的“卖家”。卖家年纪不大,三十来岁,相貌平平脸白无须,身着长衫像是教书的先生,但千千也不能十分肯定。
冯生引荐道:“娘子,这位便是小生同你讲过的陈先生。”
千千施施然一礼:“奴家柳氏,见过陈先生。”
陈先生摊手请道:“娘子有礼,请坐。”
三人落座,冯生很热络地给大家倒茶,千千装作饮茶,不着痕迹的再次打量了陈先生一番。此人虽然衣着像个儒生,但袖口干干净净,不像邈梵偶尔会沾到墨渍,当然也不排除他外出见客更衣的可能。再看他的手,读书人惯常握笔,中指和无名指都有茧,但他却是虎口有很厚的茧,而且手掌粗糙一点也不似文人,反而像做活的粗人。而且这位陈先生站着的时候身躯微佝,略有驼背,双手规矩地垂在两侧,坐下时整理长袍的动作也比较生疏,处处透着不自然。
千千心中已有七八分的估量,这时听冯生道:“陈先生,请帖呢?”
陈先生不慌不忙,呷了一口茶,话语暗示:“此贴只给有心的有缘人,不知道二位的心意有多少?”
冯生明白了,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鼓囊囊的。他放在桌上,道:“心意在此,请先生笑纳。”说完他看向千千,冲她使眼色意思是让她也出价。
谁知千千比陈先生还稳得住,抽出手绢掩住嘴角:“陈先生可否先把请帖拿出来,让奴家过目一览?”
陈先生皱起眉头,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口气不善:“你信不过我?”
“哪里。”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千千笑容温柔,“小女子不才,是妇道人家,没甚么见识,不过从前娘家是做生意的,所以说起做买卖呢也略知一二,买卖买卖,一方买一方卖,如今您出货物我出钱财,自然要先验过了货才给银子,到时候银货两讫,您也清楚我也明白。陈先生您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她巧舌如簧,并不似冯生那么心急,说的话又有理有据,让人听了无法反驳。陈先生虽然不情愿,但三日之后就是许老太太的寿宴了,这张请帖再不出手,放到最后也只会是一张废纸。于是他解开了行囊,从里面拿出一块蓝布包裹好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之后,把洒金请帖拿了出来。
陈先生很宝贝这东西,叮嘱道:“仔细些,不可弄坏了。”
冯生拿过请柬仔细端详,觉得书写内容什么的都无关紧要,最关键是帖子上的一枚印记,让他很是激动。
——若朴若谷。
一般百姓不清楚,但像冯生这样应考的学子却很明白,这枚“若朴若谷”的闲章出自老子的“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许大人不止一次当众大谈老庄的无为之道,教诲考生们要谦虚好学,而他自己也曾为官塾题名“虚怀居”,自封“若谷散人”,摆出一副淡泊名利的模样。
冯生断定了这枚闲章就是许大人的,请帖自然也是货真价实的。
他把决断告知了千千,千千却不以为然,接过请帖在手中摩挲观察,道:“此贴材质普通,上面既无宾客姓名,也不见主人家的落款,我怎知是真是假?”
陈先生道:“自然是真的!寿宴请的是亲戚好友,当然无需落名,况且秋闱在即,许大人也是低调行事,不想落人口实。”
千千闻言反问:“既然只请了亲友,你又为何拿请帖出来卖?你是许府的什么人?”
“我…”陈先生正欲开口,猛然打住,怒道,“我是谁与你有何干系?你要买就买,不买就算了,少在此胡搅蛮缠!”
千千哂笑:“随口问两句就翻脸,难道买东西还问不得了?有你这么做买卖的么?”
冯生赶紧打圆场,拉住起身的陈先生:“陈先生息怒,柳娘子也是一番好意,三百两不是小数目,自然是问清楚得好。若是言语之间冒犯了您,请原谅则个。”
陈先生这才拂袖落座,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买还是不买,给个痛快话。”
冯生自然是铁了心要买的,千千却临时变卦,站起来甩了甩手绢儿,抬脚就走:“不买了。”
陈先生未料她真的不买了,饶是一惊,冯生更是惊愕不已,追上去劝道:“柳娘子再考虑考虑?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倘若这时不买,以后想买都买不到啊。”
“真假难辨,你现在买了帖子,到时候万一许府的人不让进怎么办?我劝你也别买了,还是打听清楚别人的来路,以免遭了某些小人的道。”千千撂下这样的话,带着小荷很快就走远了。
陈先生气得瞪眼,对冯生说:“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她不买也罢,我算你便宜一些,二百两。”
冯生一听也犹豫了,一是他本来手头就不宽裕,二来听千千这么一分析,又觉得过于冒险了,于是他打起了退堂鼓,朝陈先生拱手一礼:“我先回去筹措银两,过后再与先生联络。”说完也匆匆走了。
回竹枝巷的路上,小荷叽叽喳喳地说话。
“姑娘,那张请帖到底是真是假?”
“真的。”
小荷惊讶:“你怎么知道?”
千千含笑,道:“那个姓陈的不是什么先生,他是许府的下人。你瞧他穿着长衫,但衣服前面长后面短,只有当下人的才会经常躬腰驼背,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惯,不会直起腰杆说话了。还有他手上的老茧在虎口,证明他经常做粗重的活计,书生的手不是这样的,你看冯生就知道了。最后,他对许家帖子的事那么清楚,只能说明他是许家的人,可正儿八经的主子不会卖帖换钱。而且,他今天之所以着急出手卖掉,是因为他知道寿宴一旦结束,请帖就成了废纸,送都送不出去。这样想来,这张请帖一定是真的。”
小荷一听赶紧拉住千千,着急跺脚:“真的你还不赶快买了?走走,咱们快回去买下来!”
“谁说真的我就一定要买?”千千在小荷脑门儿上弹了个爆栗,“笨蛋,鲁叔叔是干嘛的?何必白花那一百五十两银子!”
小荷捂住额头想不明白:“可是鲁叔叔又没见过帖子…”
“他没见过我见过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查验真假?”千千把手绢摊开给她看,只见薄如蝉翼的绢帛上沾上了淡淡的红印,隐约显现出请帖长方的轮廓,“刚才我趁着看请帖的时候,悄悄丈量了长宽,然后用唇脂在手绢上做下记号。回家以后买来洒金红纸,照着这个尺寸裁出来就成了,至于那枚闲章印和字迹,有我跟鲁叔叔在,保证没问题。”
小荷咂舌:“老天爷!姑娘你这脑瓜子真是没白长啊!”
千千扑哧一笑:“我的没白长,难道你的就白长了?”
“我以前也觉得自己不笨,可是跟你们一比,就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小荷挠挠头,她天性乐观也不拘泥于这些事,而是道:“我觉得檀公子真可怜。”
千千打趣儿:“哟,怎么也学着公子公子的叫了?以前不是都喊他小和尚嘛,他怎么就可怜了?”
“唉,人家檀公子是要考功名的,以后会做大官儿呢,怎么能一直叫他小和尚,多难听呀。”小荷唉声叹气的,“姑娘你想啊,他以前当和尚当得好好的,可是遇上你了,和尚当不成了,庙也回不去了,然后他去衙门当差,又是遇上了你,丢了饭碗,只能跟在你身边做牛做马的,昨儿人家病着还烧饭呢!难怪饭烧糊了,肯定是病还没好力不从心来着。他摊上你就没遇见过好事,反而把自个儿都搭进去了,这还不可怜?”
千千不同意,道:“他可怜什么,他以前过的那叫一个苦,跟着我吃香喝辣哪点不比当和尚强?他才不可怜,他是烧了高香承蒙佛祖眷顾,才遇上了我这么个好姑娘,而我这么好的姑娘,居然对他还那么好,你现在还敢说他可怜么?哼。”
小荷啧啧摇头:“颠倒黑白,大言不惭。”
“去,少给我贫嘴。”千千扬手作势要打她,似嗔似笑,“快去买洒金红纸,多买一些。”
小荷抱头鼠窜:“好好好…我这就去买,可是为什么要多买一些?不是做一张就好了?”
千千无力扶额,心想这丫头怎么就是没长进啊。她没好气道:“废话,做一张也是做,做一百张也是做,你没瞧姓陈的卖三百两银子一张啊?这么好的买卖,咱们也借机捞一笔呗。”
小荷再次由衷感慨:小和尚一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被千千这个小魔头缠上!
大晚上的,小荷买纸去了,千千独自哼着小曲儿回了竹枝巷,还没走到家门口,竟然见到邈梵从另一扇门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妙龄少妇。
她先是愣了愣,心想自家来客人了?咦,不对,这儿不是她的家!再定睛一看,原来邈梵是从隔壁邻居家里走出来的。
千千皱皱眉头,慢慢走近,没有发出脚步声。她躲在了巷子边的杂物后面,偷偷探出半个头,竖起耳朵听俩人说些什么。
“多谢公子帮忙,今天若是没有您,奴家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那女子的声音甚是婉转动人,千千听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邈梵倒是一如既往地淡然,道:“邻里之间不必客气。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少妇还依依不舍的样子,又拉着邈梵有的没的说了一通,直到他再次出言告辞,她才作罢。
“公子慢走,一定要常来串门呀!”
千千没看清邈梵是点头答应了还是摇头拒绝了,好像他没什么表示,转身就回家关上了门。
“哼哼哼!”
千千气得踢墙,真想掳起袖子去把隔壁的女人揪出来打一顿。
臭不要脸的骚狐狸精!居然敢打她家小和尚的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小和尚辣么英俊,当然是很招桃花的!
千千加油\(≧▽≦)/
第33章
33、东地狱
今晚邈梵温书,看着看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往他进书房还没半个时辰,千千早溜来“探望”他了,不是送点心茶水,就是有事“请教”,总要跟他厮缠上一会儿才离开。可今日他书都翻了两本,她还没有露面,真是好生奇怪。
有些事做的多了,就会成为戒不掉的习惯,。邈梵惦记着千千,书也看不进去,于是走出书房在家里转了一圈儿找她,惊觉家里又是一个人都没有,连鲁师傅和阿飘都不知所踪。
从前也发生过这种状况,他隐约觉得这几人都有点神秘,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种不被信任有所隐瞒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是彻底没了心思温书,在小庭院里来回踱步,眉宇愁郁。
入夜了竹枝巷很安静,连秋蝉都很识趣地收敛了叫声,间或吱吱两声而已,有气无力的。他到底失血过多,身体还虚着,走两步就觉得乏,于是撑着乘凉的桌子坐下来,身子刚刚挨上藤椅,忽闻院墙隔壁传出一声巨响,然后有人“哎哟”惨叫。
他做惯了出家人,慈悲为怀救苦救难,起身隔空询问了一声:“隔壁的人家,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