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沮丧的叹了口气,直接坐在了地上,歪头看着罗云凡说:“庄柔的生意我接了,一万两黄金那是连上了庄学文,他要是来寻我,总得找个人出价让我杀掉他才不坏了规矩。”
“不过你别以为我真会信了,什么他找不到我。谁不知道,他是江湖中为数不多,喜欢插手朝廷的人,你们拉拢百姓,而他就拉拢官员权贵。虽然江湖上瞧不起他攀权附贵,可求他办事的人也不少。”
“说不定同为杀手那几人,立马就会把我给卖了,只收一万两黄金便宜你了。”秦秋不是傻子,风险越大的买卖要价自然就更高,至于他们要不要花钱杀庄柔,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罗云凡沉默了几息,一挥扇子说:“等等,等杀她的时机来时,我再付钱。”
“哦,最好早点,再过几年她变厉害的话,还要涨价。”秦秋抬手伸了个懒腰,先把涨价给提了。
哪里等得了几年,罗云凡没再理会他,让他一个人坐地上发呆晒着烈日,自己先回屋了。
而此时的洪州府却乱作一锅粥,陈尚书夫人要把赵喜娘给活活打死,可这是皇上派过来的冰人,楚夏不可能让她这么做,马上派人去挡着。
一个要打一个要护,两拨人在衙门中闹的鸡飞狗跳,最后还是楚夏的人占有上风,踢翻了几个陈家的护院,把赵喜娘给拖了出来。尚书夫人气的把屋中的摆设都给砸了,却因为都是便宜货,完全不能让楚夏伤筋动骨的肉痛一下。
她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做出这样的事,那庄柔何德何能,就算是公主招驸马,也没有让所有二品以上大臣家中的公子都出来挑的。
不止把陈家那几个庶子也弄了上去,刚才还想把沐风也拿去挑,只有我们家挑人的道理,她算个什么东西!
尚书夫人气得不轻,只觉得到了这洪州谁都敢欺负她了,看着床上一脸病气的陈沐风,更是恼怒得不行。
而陈沐风却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如果自己娶了庄姐儿,她肯定不会管自己,那时候想要去参军也没问题。而她那样子,应该是嫁不出去了,整天打打杀杀哪有好人家要。就算嫁了人,她肯定也受不了在家生小孩做女红,她会不会还是个问题。
如果是嫁给自己,和尚书府分府而居,她想继续去当应捕也不错啊。自己从军,庄姐儿继续当应捕,仔细想想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更别提,这是皇上下的旨意,只要庄姐儿同意,家里不同意就是抗旨。
这样一想,陈沐风顿时来了精气神,看着自己的老娘就开了口,“母亲,我愿意娶庄柔,反正是皇上下的旨意,我们也不好拒绝啊。”
尚书夫人愣愣的看着他,猛的站了起来,也不顾他还病重,抬手狠狠的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想要娶她过门,你就等我死吧!不孝子,明天马上给我走,就算死在路上,不准你再待在这里。”
“娘,你竟然打我!”陈沐风活到现在也没被家人打过,捂着脸就呆若木鸡的看着尚书夫人。
“明日,我就让管家送你去云州,找你表哥去。你不是不想回京吗?那就在南方待着好了,没有我同意,不准离开云州半步。”尚书夫人冷着脸,寒声说道。就算是最疼爱的儿子,也不能违背她的意思和他对着干。
陈沐风没敢再说话,只要不回京成亲,去云州也不错,表哥可没有大家眼中那么老实本份,说不定可以帮自己去从军。
见他终于老实了,尚书夫人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庄柔回来时没亲眼看到这场戏,但还是从马德正那听他眉飞色舞的说了,她有些哭笑不得,这主意应该是皇上背着哥哥做的吧,又不是他们手中的虫子,想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得美。
隔了两天,尚书夫人就高价买了辆舒适的马车,垫上五层垫子,把药效还没清光,依旧瞧着身体很虚弱的陈沐风搬了上去。带着大队人马去河边坐船离开洪州,要亲自把儿子给亲自送到云州去。
楚夏这回没阻止,还让赵太医配了不少的药,让陈沐风带在路上吃。
而陈沐风对楚夏非常感激,荫德郡王一点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坏,明明就是个温柔体贴的大哥,为他考虑了不少。是自己没用,还害得他落到被自己母亲怪罪的地步。
庄柔本来想来送送他,但那样会激怒尚书夫人,让陈沐风的日子更不好过。她便收了这个主意,只是托楚夏交待了他几句,以后有机会去云州就找他玩。
尚书夫人这么一走,整个洪州衙门顿时就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不用再怕得罪她弄得丢官丢小命,众人干活都效率高了不少,气氛也爽朗多了。
陈沐风前脚刚走,楚夏就把庄柔叫到了自己屋中,把主动寻了本新话本想要读给他听的花宇楼也给赶了出去,然后把门一关,就很费力的抱了个箱子出来。
往桌上一摆,他喘了口气就说:“我有好东西给你,快把衣服脱了,换上我给你准备的。”
庄柔瞧着他,心想这人怎么越来越不要脸,完全不当自己是外人了。
第206章 武装到牙齿
楚夏拆掉箱子上的封漆,把盖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件用铁环串起来,没有手臂的贴身锁扣软甲。这软甲特别的精致和软,拿在他的手上半点累赘的感觉都没有,一看就不是普通将士可以穿的东西。
“这是夏甲,穿在身上可以阻挡住刀剑砍击,一般的兵器伤不了身。但也不是完全不会破,勉强够挣扎几回。”他抖了抖手上的锁扣软甲,便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庄柔瞧着那锁扣软甲,疑惑的问道:“给我的?”
楚夏嘴角微翘,有些得意的说:“当然,这一箱全部都是我让人从京城玄机营送来的,为你量身打造,不想穿吗?”
“穿!我马上脱,等我一下!”这怎么可能不要,庄柔立马解起腰带来。
她利索的把外面的官服脱了,露出了里面的麻棉里衣,双手拉着绳结,抬头看着楚夏便说道:“还脱吗?应该不用穿在最里面吧。”
楚夏抿了抿嘴说:“当然不用,穿在里衣外面就行了。不过你还真是大方,说脱就脱了。”
“不脱穿外面别人不是往没穿的地方来砍了,我又不傻。”庄柔鄙视的说道,这样的好东西当然要,正好她还嫌自己太弱,现去学武功就像楚夏说的那样,想变成高手已经很难了。
不知道那箱子中还有什么东西,她瞅了一眼,却因为箱子的盖子是往自己这边开的,视线被挡住了大半,瞧不出来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她伸出手就急巴巴的说:“给我穿穿看,合身吗?”
楚夏站起来,把夏甲的侧边拆开一排扣子,套在她的身上后,又帮她扣了起来。
庄柔摸了摸身上这件夏甲,不影响活动又轻巧,而且前胸后背都被护了起来,连肚子都安全了。这可比哥哥给的那个一次也没用过,有猪头大的护心镜好用多了。
“好东西啊,不知道坚不坚固,你用九星红捅我几刀试试。”她摸着身上的夏甲兴奋得对楚夏说道。
楚夏一脸的鄙视,真是蠢到了极点,“用不着试,这东西玄机营试过很多次了,一定没有问题,我自己就有两件。”
原来还带换洗的,这家伙真是好命,这种好东西也有。庄柔嘟嘟嘴,扭了扭身子动动手,还真是一点也不影响动作,“怎么这么合身啊,好像量过似的?”
这些工匠也太厉害了,没看到人也能做的这么合身,真想认识一下他们。
见她穿着很合身,楚夏便洋洋得意的说:“我量的果然没错,他们还真是按我给的尺寸来打制。”
量的?
庄柔莫名其妙的说:“大人,你什么时候量的?”
楚夏半点也不犹豫的说:“当然是你昏迷的时候,我就随手量了,难道还要等你醒过来不成?”
“…”庄柔抿了一下嘴,好吧,反正当时也在纹背,量一下应该也不用翻过来。
这时,楚夏又从箱子中拿出一对兽头护膝,那兽头有一指多厚,放在桌上时还发出了哐的声响,非常的厚实。
庄柔无语的拿了起来,在他的怂恿之下绑在了膝盖上,有种很重的感觉。她莫名有种想踢点什么的冲动,便摸了摸桌子,寻思着要不要给这个来一下。
看她那样子,楚夏赶快说道:“别动我院中的东西,等会你回自己院子,把房子拆掉都行。”
“真是小气。”庄柔探头往箱子中瞧,“还有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一双鞋子便递到了她的面前,两指厚的兽头牢牢的固定在鞋尖处,其它地方全覆盖上了黑漆的金属片,真是双杀气满满的鞋子。
庄柔看了楚夏一眼,把鞋子接到了手中,顿时觉得不对劲,这也太重了吧!她仔细一摸,鞋底很重,里面似乎包了什么东西。
“这是夏鞋,鞋头踢东西可比膝盖的强多了。鞋底是铁制,但包了层皮革来减音,本来里面可以藏刀,但用处不大,还是这样好些。穿上试试大小,合不合适。”楚夏抱着手说道。
不会脚也量过了吧?
庄柔拉着鞋边穿了进去,半个小腿都被护住,而且不大不小刚刚合脚。她沉默了一会后,歪头瞧着楚夏,“我受伤昏迷的时候,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不量怎么定制,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你放心好了。”楚夏理直气壮的说,“就算是看了,那也是我吃亏,毕竟我比你美多了。”
“…”看着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庄柔站起身,边解里衣的带子边说,“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来占一下你的便宜好了。”
楚夏扶着桌子绕到了一边,有些慌张的指着她喊道:“你想干什么,别过来!我才不要看什么辣眼睛的东西,会长偷针眼的!”
庄柔不理会他,向他就直接追过来,吓的楚夏绕到了桌子另外一边,嘴里还不服的嚷道:“你给我站住,矜持一点,别耍流氓啊!”
这时庄柔已经走到了箱子边,突然就停住了,看着箱子就哇了一声,“这是什么,好厉害的样子!”说着她就伸手进去,拿出了一只驽。
驽是军队兵器,被官府严禁民用,就连衙门也是没资格用这种兵器。她只是跟着哥哥时,在他那些朋友处看到一把,还是占着对方家是将帅之家,才敢拿回家炫耀了一下。不然普通大臣家有这物,就相当于是造反了。
但这把和她见过的不同,造型有些奇特,比普通的驽要小了一半,而且驽的弦竟然有五根,难道是连发?
她拿起驽睁大眼睛看着楚夏便问道:“连发,给我的?”
“惊喜吗?五连夏驽,连军队都没有这样的好东西。总共有多少不能告诉你,但我给你弄了一把过来,箭的话五十只,用出去都要捡回来,不过要是插身上跑了,就是你无能,以后就少一只。”楚夏抱着手提醒道。
真是好东西,不过庄柔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想了想总算是发现了,“为什么这些东西都叫夏什么,难道没有更厉害些的名字吗?”
楚夏迎起头,不可一世的说:“因为都是我让玄机营做的,我出的主意,当然都要以我为名。”
“你还真是个大师。”庄柔想到自己背上的名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盯着箱子瞧瞧还有什么东西。
瞧着她那探头探脑的样子,楚夏只觉得好笑,“这一箱都是给你的,全部穿上好了。”
他把箱子中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最后拿出一套深蓝色的衣服,手袖处有海浪花纹,胸衣盘踞黑鳞红眼毒蛇一条。抖开衣服,他笑了笑,“全部穿上,以后你不用再穿官服,其它换洗的等京城绣娘绣好后就送来。”
“兵器可以提前做好,衣服也能这么快就完工了吗?”庄柔不解的问道,她怎么也是个女人,自然知道做一件衣服要多久,自己才昏迷了三天,加上送过来,从京城把衣服送来最多有三天的时间赶工。
衣服上的绣工非常好,别说一天,就是一个月都不可能绣完,肯定是早就做好的衣服,但这样给自己也不合身吧。
楚夏正在桌上摆弄着那些玩意,随口就说:“只是改了一下大小,这衣服是给我制的,我觉得胸口那蛇太可怕了,不配我这样清纯的样子,所以一直没穿。便让她们改了一下,给你穿刚好。”
庄柔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穿你的旧衣服,随便套一身在外面就行,没这个必要吧。”
“织布时里面加入了金丝,也就是说在外落难时,可以撕下料子,从里面抽出金丝来换钱。你真不要,那我就赏给别人去了。”楚夏漫不经心的问道。
竟然有这种织布法,她马上抬手说道:“要,我就穿这个了,有几件要几件。”
楚夏拍拍箱子说道:“行了,把所有东西都穿上试试。”
庄柔不再管这些都有什么东西,在楚夏的指点下把东西全给穿了起来,外面是黑蛇蓝衫,里穿夏甲,双脚上的兽头杀气腾腾。腰系牛皮宽腰带,驽就挂在腰上,箭插在专门打制的皮带上,全给绑在了双腿上。
鞋边有刀鞘口,庄柔把九星红插了进去,另外一只鞋子也插了件东西。也是楚夏一并带过来的,却是把还没拳头大的小斧头,做得很精巧锋利。
她那双手套取出来不方便,戴起也来麻烦,那日要是有戴着这个,也不会直接让一线灰完全占了上风。楚夏决定让她只戴左手,外面再戴了个绞丝手套,这样可以阻止里面的倒勾伸出来,拿个东西也不会伤人。
庄柔看着自己的左手,觉得看着有些毛病,一瞧就是左手残废的有钱人,所以用个有些僵硬的铁丝手套做掩饰。
上下看了看,她觉得这样差不多了,这副样子出去不像巡街,更像是去上战场。
腰带上还有一排小扣子,她摸了摸不解的问道:“大人,我没这么多荷包和饰品要挂,这些扣子应该没什么用处。”
“谁说没用。”楚夏这时又搬了个小些的箱子过来,打开后拿出了不少手掌长的皮制小圆筒,每个的背后都有个扣子,正好可以挂在腰上。
他如数家珍的一个个拿起来说:“这些你都挂到腰上,上下都有扣子可以打开,放的时候开上面,拿时从下面打开。这筒里面是梅花钉,遇到敌人时你就撒出来,反正你的鞋子是铁底,只会扎进他们的鞋中。”
“这是麻刺绳,上面布满了尖刺,有一掌的地方没有。你可以用右手拿着,然后左手抓住有刺的地方。缠在对方身上后,除非是不要命的疯子,一般人都无法挣脱。”
“还有这个是用蜡包好的石灰粉,一筒只能放十个,你要省着点用。空的这个你可以放银票或是重要的物件,这个完全防水,放进去的东西就不要轻易拿出来。”
“这个是药筒,救命急用的药装几份进去,干净又不怕丢失。怀里面少放东西,没这个好用。”
真是太卑鄙无耻了,庄柔看着这些皮制的圆筒,全是些下三路的东西,这也是一位郡王能做的事?
就在这时,楚夏指着她腿上的箭说:“你可别碰到箭头,上面都是很强的迷药和麻药,别把自己扎了。”
“啊?”庄柔抬起手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腿,“哪些是麻药,迷药又是那种?”
楚夏厚颜无耻的说:“正面是麻药,反面是迷药,这样才能在射死对方时,让他们也失去反抗能力进行补刀。”
庄柔这回是真心觉得他厉害了,佩服的赞道:“大人,你真是个人才啊。”
“当然,我帮你把这个戴上,这样就不怕别人锁你的喉,还可以防一线灰割脑袋。”楚夏从怀中掏出个盒子,走到她的背后就给戴在了脖子上。
觉得脖子有些不舒服,庄柔刚想伸手摸,就把他挡了下来,“别乱摸,上面有刺。”
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庄柔跑到洗澡的耳房中,站在铜镜里一瞧,发现脖子上戴了个有铁皮的项圈,上面布满了尖刺,果真是个利器。
就是看起来,也太狂野了吧…
楚夏也走了进来,伸手便递过来个四个尖角,“这个也是兵器,最后一件。”
“暗器吗?”庄柔拿起来看了看,有些瞧不懂这怎么用。
“戴在牙齿上,咬人的时候用,听说你对付一线灰时动了口,我就想到做这个,以后你咬起人来可就利索了。”
庄柔拿着这假牙,呆呆的看着楚夏,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怕是有病吧!
第207章 京观
“喂!很痛啊,你好了没有!”楚夏的房中传来庄柔的叫声,她大张着嘴,而楚夏正咬牙切齿的拿着奇怪的工具,把手伸进她的嘴里折腾着。
他皱着眉头,手上使着劲不服的说:“我就不信了,这个怎么可能装不上去!”
庄柔只觉得牙齿紧得难受,还有几次被楚夏手乱动戳到了肉,血都让他扎出来了。
“好了没有!”她忍无可忍从喉咙中咆哮一声,牙齿被弄到发酸,比痛还要让人难接受。
终于,楚夏把那些奇怪的工具拿出来,伸手在她的嘴里扒来扒去的看着说:“装好了,以后掉了再重做一副好了。这个想法我在十年前,看到亲王养着的那些猛兽时就有了,打制好后一直没人肯戴,今天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本来还张着嘴的庄柔突然愣住了,猛的就闭起了嘴,吓得楚夏飞快把手抽出,没好气的说道:“差点咬到我的手了,咬出伤口来怎么办!”
“你之前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是试过的,现在却说根本没人戴,拿我给你的玄机营试着玩吗?”庄柔气愤的嚷道,这个混蛋又骗自己,太不像话了!
楚夏一脸的无辜,“没办法,他们说穿成这样太丢脸了,死活不愿意。”
穿成这样?
庄柔一听不对劲,这是什么意思,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便眼神怪怪的看向了楚夏。
见她虎视眈眈的瞧过来,楚夏抬手摸了一下自己油光水滑的头发,淡然的说:“对,你这一身虽然有人试过,但没有一个正经的穿到外面,你是头一个。怎么样,这独份荣耀都是你的了,很高兴吧!”
“这种荣耀我才不要,果然你一点也靠不住,都没人肯穿的东西,不是太羞耻就是很垃圾。”庄柔说话的时候有些不清楚,嘴里被强套上四颗尖假牙,感觉说话都不利索了。
她把手放在嘴边摸了摸,不会因为这四颗牙齿,把嘴给顶得鼓起来吧?
都穿成这样了,没想到她还在意自己的脸,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人,楚夏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说:“别摸了,嘴唇没嘟成猪样。”
“猪呀还得了!”庄柔气呼呼的说道,却把样说成了呀,顿时恼怒极了,说话都讲不清楚了!
楚夏忍着笑,心中却是很高兴,自己顶着玄机营白眼想出来的好东西,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哼,萧然他们还不愿意穿,等以后让他们羡慕死。
“我要回去了。”庄柔满脸嫌弃的抓起圆筒,全给挂在腰上,然后才转身往外走去。才走到门口,她就停了下来,扶着门一副沉思的样子。
楚夏不解的问道:“干嘛,还有事?”
庄柔回头瞪着他没好气的说道:“重啊!铁鞋底没什么,可上面包着的铁片和兽头好重,走几步就要累死了,这样你让我还怎么出门!”
竟然还嫌重,楚夏露出鄙视的表情嘀咕道:“你真弱,我都把全铁制的鞋子改成铁片了,这样你还走不动。哼。”
就这种能耐还敢自称大师,也就纹个花背还行了,庄柔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蹲下身拔出九星红,贴着铁片就用刀尖拆起来。
楚夏心都要碎了,急忙喊道:“别呀!你不能毁了我的杰作!”
“别废话,小心我的刀子不长眼!”见他要扑过来,庄柔拿着刀冲他挥了几下,使他停下来后,才使劲拆起了铁片。
瞧着一片片被拆下来的心血,楚夏咬咬牙气愤的说:“以后有好东西,我是不会再给你了,那件全铁打制的盔甲,你别想穿了。”
“不穿,听听就能想出来是什么东西,穿那种东西肯定马都要被压死。大人,你自个留着享用吧。”庄柔把铁片全部拆掉,跳了几下,除了鞋尖还有些份量之外,脚已经没有陷进烂泥坑,行走困难的感觉了。
扔下满地的铁片不管,她咧嘴露出装在虎牙上的假牙,冲楚夏做了几个咬的动作,才趾高气扬的转身走了。
楚夏坐了下来,上身趴在桌上,长长的叹了一声,“装铁牙好累,感觉手都抽筋了,果然这种体力活不适合我,还是吃吃玩玩更好些,连女人也好难伺候。”
花宇楼是来探听情报的,青凡殿眨眼间就没了,自然不能放过一丝举动,不然说不定什么重要的事又给漏了。
他守在院中假装在看小话本,却一直注意着房中的动静,总能听到里面传来些奇怪的声响,也不知道两人在里面做什么。
这时,门被打开来,全副武装的庄柔让花宇楼差点闪花了眼,他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大白青天的,庄柔为什么要穿成一副要挖好陷阱等着人上勾,好一网打尽的样子来。
庄柔瞅了眼花宇楼,见他目瞪口呆的瞧着自己,好像很震惊的样子,突然觉得好像这一身也满不错。瞧瞧连这采花大盗,都被吓成这样,其它人就更不用说了。
她穿着这身在衙门中转一圈,所过之处人人都投来了惊骇的表情,瞧着她腰上被皮套封住了大半,却能瞧得出来是把小点的弩。众人心中一阵发寒,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兵器,肯定是郡王给她弄来的。
这东西杀伤力这么大,以后这位更是不能惹了,那东西站近了射一箭就死定了!
等到吃饭时,同庄柔坐一条长桌的人,就看到她总是把肉骨头夹起来,放到嘴中就咔嚓咔嚓的咬碎,后来不过瘾直接啃大骨了。偶尔还得看到她的嘴里好像有几颗格外尖长的牙齿,就像老虎一般。
大家食之无味的吃着碗中的饭,耳边听着碎骨声,想到偶尔闪见的尖牙,心中忍不住胡思乱想。难道吃人的流言是真的?不然人怎么可能长这么尖的牙齿,那骨头一口就咬碎了,要是在活人身上试一试,肯定也要命啊!
庄柔觉得牙齿不舒服,刚装了这铁牙齿太不习惯,便想咬点硬的东西来缓解一下。好在衙门搜刮了不少财物,现在顿顿有肉骨头吃,美得这些衙役书吏都长胖了不少。
她双手抱着一根粗大的筒子骨,左边咬咬右边啃啃,把光滑的筒子骨硬是啃得坑坑洼洼,如被虫吃过的树杆。等吸着里面美味的骨髓时,她突然觉得这牙齿也不错啊!
大半夜本来以为可以闲下来休息,史藏却出现了,忙了好几天,他终于想起了这个便宜徒弟。
站在门口看着出来开门,那身装备为了习惯还没脱下来的庄柔,史藏微张着嘴愣了愣,上下打量了她半晌才说道:“大人真是聪慧,这果然是让你变得厉害一点点最快最好的办法。”
“干嘛这样夸他,离的远拍马屁又听不见。”庄柔有点不习惯史藏夸楚夏,这家伙的话还真没想象中的少,只要感兴趣的就会说。
史藏微微点头,“走,继续去义庄。”
停了好几天的功课又要捡起来,庄柔还以为他审了这么几天的案子,总得休息一下,却是如同木头人般根本不知道疲倦。看他精神这么好,便跟上他一起出去,继续干着挖坟盗尸的勾当。
没过几天,洪州的百姓都知道了,那恶鬼典史上次受了伤后,心志大变。除了整天背一身兵器出门寻仇之外,还把狗项圈都给戴脖子上了,可怕得不行。
人人都怕被她当成仇家打死或是咬死,只要听说庄柔出门,所过之处的百姓全部都藏了起来。当她巡街之时,便是万人空巷,整条街上都是空无一人,严重影响了洪州的商业。
这已经过了好几天,青凡殿的人早抓得差不多了,其它庙宇都派人过来,想探探官府的口气。能不能只要钱不要人?大家交点银子买平安,像青凡殿的这种事落在身上,大家可顶不住啊!
庄柔知道自己名声差,但她还是大清早在猪头上练过手后,就带着牛大勇他们去巡街。早上只要不往菜市和收夜香的地方去,也不会扰民,省得大家都甩下摊子跑了个没影,给人的感觉也太不好了。
她手背在后面,带着爪牙,用舌头舔着铁牙,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眼睛扫过街道两边紧闭的大门,感受着从门缝和窗缝中透出来恐惧她的目光。
正走得悠然自得之时,空无一人的街上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把庄柔他们吓了一大跳。虽然是大白天,但街上可是半个人都没有,这叫声便如同鬼厉般。
紧接着,就看到有几名工匠打扮的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嘴中还不停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跑着跑着就看到站在大街正中间的庄柔一行人,这几人立马就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人!杀人了!”
“我什么时候杀人了,动都没动呢。”庄柔说道,让屋中的百姓听了去,又要传自己杀人了。
“不是!是竹青流云出事了,就是艳红院,死人了!”那几人慌乱的说道,已经被吓的不轻了。
邰书方!
庄柔眉头一皱,赶快带人就往艳红院去,那几人都是在艳红院里改造的工匠,这活还没做完,就发生了这种事,银子得找谁去要啊!心中放不下的他们,虽然很害怕,还是跟在官差后面一同回去了。
来到艳红院门外,庄柔发现大部份的工匠都站在大门口没进去,看到她来都站了起来,却没什么人开口说话。
“没人进去吧?”庄柔向大门口走去,边开口问道。
工匠们都赶快摇头摆手,谁敢进去啊,腿都吓软了。
庄柔心中暗暗点头,这样就不怕凶手留下来的线索被破坏掉,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要是邰书方可就麻烦了,青楼只能关门大吉。
院子中挖的乱七八糟,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等他们在工匠远远的指点下,来到了最近一幢修了八成快好的房屋前,就见门口大开,地上脚印杂乱,应该是工匠们踩出来的。
走进屋子,庄柔顿时就愣住了,身后马上有几名衙役冲到外面,就开始呕吐起来。
屋子中的地板上全是无头女尸,血已经漫到了门槛边,墙壁、地板、家具甚至连房梁上全是喷溅出来的血迹。而她们的头,被整整齐齐的堆在了桌上,那些面孔柔都认识,全是艳红院的姑娘。
不止是她们,连做饭的婆子,做粗活的小丫头,所有人都尸首分了家,头被堆了起来。
庄柔站在门口,目光落在了一张椅子上,邰书方的尸体就坐在上面,头被割下来放在了他的怀中。
艳红院所有人,全被人割掉了脑袋。
看着她们脖子处整齐的伤口,庄柔牙齿狠狠咬了咬,“一线灰…”
第208章 凶案
宋府中,罗云凡看着刚洗过澡,披着一头散发,盘腿坐在院中石桌,边晒着朝阳边玩着手中一个陶土猫笔搁的秦秋,脸上半点也笑不出来。
“你把事情搞砸了,人全部杀光,东西却没带回来。”他平静的说道。
秦秋抬头冲他便是一笑,“放心,不管是谁找到,抢过来就是。”
“为何会出错,你应该不是这样心慈手软的人。”罗云凡不解,秦秋在逼问上也是高手,只要是带寻物的任务,他都会把对方的亲友都放在一起要价。杀死目标的至亲来逼问,心狠手辣这点是他得到最多指名的原因。
而这次,他把艳红院的人全杀了,却没得到想要的东西。明明探子确实已经发现东西出现,就在那邱书方的手中,他却把人都杀光也没把东西拿到手。
至于秦秋得到了东西,却假装没拿到,这点罗云凡还是相信铃阁的信誉,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秦秋难得的叹了口气,“刚开始逼问时,有个呱噪的女人出来叫嚷,吵得让人心烦,我便把她杀了。没想到等邱书方招了之后,却在藏物的地方找不到东西。又逼问了其它人,才有人说那呱噪的女人进过他的屋子,被她偷藏了起来。”
“她的脑袋都掉地上了,自然没办法逼问,不过衙门那些人,肯定会把它找出来。到时候我再把东西给你抢过来,这算是送的,不用再付钱了。”
罗云凡盯着他说道:“这是你的失误,如果东西抢不回来,还离开了洪州,铃阁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不管死多少人,铃阁都会完成任务,你要的东西不管落在谁的手上,都会给你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知情的人也会灭口,赏金十倍退回,再帮你完成十件任务。”秦秋把玩着手中的猫,漫不经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