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顿时吓得一缩肩膀,“我才不要去,那地方过去就让我心惊胆跳!”

众女子一听便哄笑起来,那地方可真是谁也不想去啊。

夏晓婵边走边扇着扇说道:“在我们这里带姓没关系,也有些不愿意把名字传出去,自愿取了花名。你这梅花太土太难听了,上不了什么台面,瞧你这么温柔乖巧,不如就叫小柔吧。”

“小柔?这个名字真好。”名字才一出口,便有女子拍起夏妈妈的马屁来。

庄柔本来还微微低着头跟在旁边走着,听到这话便停了下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夏晓婵挑眉说道:“这可是个好名字,叫起来比梅花顺口多了,现在也没什么人和你住,就自个住在一楼边角那间吧。”

“多谢夏妈妈。”庄柔道谢了一声,便被带着去了食所。

她从夏晓婵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对方也没有给任何暗示,想到自己来得这么急,小郡王不可能半夜就安排好了吧。有可能是巧合,就算是故意为之也没关系,走着看好了。

这食所里有四排长桌,一张接一张的排成了四长条,每位妈妈带的人都各坐一排。等四位妈妈在中间位置上坐下,食所的小厮就开始上菜,新来的庄柔则坐在了夏晓婵的旁边。

所有新来的人,头一个月都要坐在各妈妈边上,方便随时被喝斥,不然坐远了她们就得惹是生非不听话。

菜上来后,庄柔眼尖的发现每张桌上的菜都不同。好的那是制作精美用料上品,中等的都是大鱼大肉,更差的还是小炒,也算是菜中有肉丝。

但在这里面,有一桌的菜却非常的差,只有素菜清汤,半碗杂粮饭。

那桌坐着的姑娘,一个个闷声不说话,默默吃着碗中的杂粮,夹菜的时候也是无精打彩。她们的妈妈则一身素衣,婉如冰清玉洁的莲花,慢慢吃着碗中的饭。

庄柔坐的这张桌上菜肉很好,可算是排在了第二,米饭也是随便吃。等到了晚上,那可就全吃客人的了。

“哭丧着脸给谁看!你爹犯了事,找你爹哭去,到了这儿整天给我哭哭啼啼,就给我回刘公公那去!”隔壁那桌的妈妈一拍桌子,本来貌美容华的脸瞬间就变得犀利,猛得一拍桌子便骂道。

坐在她旁边的那女孩,已经吓得捂住嘴,眼泪止不住的流,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其它人只是抬头看了眼,就不再往她那边看,继续吃着面前好吃或是难以下咽的饭菜。

庄柔端着碗瞧着她们,这吃饭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哭泣,比坐在尸体边上还要倒胃口。

“吃饭吧,这是常有发生的事,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像你这样自在的可没有,别管那些闲事,之前享受家族中的荫蔽,现在被收入教坊司,那也是大家的命。”夏晓婵慢慢的吃着饭菜,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没想管闲事,只是觉得菜怎么有好有坏?”庄柔没有去插手,罪臣之家眷被充入教坊司是律法,她们不在这里的话只有死路一路。

至于以后的日子,如果遇到好男人,出高价也许能把乐籍消掉。不过出去也就是妾或是奴籍,但教坊司放人也不是随便就放,得有一层层的批条,有些人都要皇上开口才行。

夏晓婵听了之后笑道:“这是看每月各院赚的银两,来决定下个月吃的饭菜如何,吃一个月的苦自然便会努力了。你既然被送到我这里来,就表示你可以接客了,晚上跟着去看看。”

庄柔的饭还塞在嘴中,顿时愣愣的看着她,马上就把她可能是小郡王的人这种想法甩到了九霄云外,顿了顿说:“不是三天后吗?”

“你不是已经学完规矩了吗?”夏晓婵愣了一下,她还以为她已经待了三天才进来,没想到根本三天都没过。

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庄柔解释道:“刘公公说我学的很好,就听了早上春娘的课,就打发我过来了。好在我把书也带了出来,不懂的地方还要向夏妈妈多请教。”

夏晓婵顿时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好学,想学什么明天我教你。”

“多谢夏妈妈。”庄柔真诚的应道,她觉得那捆绑的水平非常高,如果学到这手功夫,就不用单调的只绑双手了。用上面的绳术,应该可以把高手也绑得动弹不得,让他们挣脱不掉!

绣锦楼下午申时便准备开始开门了,很多人喜欢到这里吃晚饭,要是有事情相谈的还会更早些就来。吃过中饭大家休息了一会,庄柔也认了认自己单独住的那间小屋,竟然放着四张床,看来不成为红牌就只能大家一起挤在这里。

申时快到之时,各院的妈妈便走出来,按上月赚的银子数,排第一的可以先走最前面,这里无时不刻不在相互竞争,就怕没个排名人便懒的混日子了。

庄柔没有经验,本来暂时被安排去打下手,专门倒个酒上个茶之类的,却没想到刚走进锦绣楼就被人给点走了。

她一脸无语的看着那靠在软榻上,吹着窗边凉风,一只手还包扎着的男人。这才一夜吧,不在府里面养伤就跑到锦绣楼中,不怕被国舅爷告了吗?

什么会有人来盯着这里,杨清还说得好听,庄柔悄悄的翻了个白眼。

夏晓婵却格外的高兴,有些意外小柔才来就被选上了,赶快欢天喜地得笑道:“殿下今日到此真是蓬荜生辉啊。”

这荫德郡王长得那叫一个可爱俊俏,是很多女子的梦中情人,就算是妈妈们也不例外。虽然他以前也整天在风月场所溜达,但可都是喝完酒就走,真是急坏各位姑娘了。

楚夏笑了笑,抬头看着站在对面眼睛斜瞅着窗外,不想看他的庄柔,打趣得说道:“这是没教好的姑娘?看到本王前来,竟然还不过来捶腿?”

夏晓婵马上推着庄柔就过来,“她今天才从司中放出来,规矩还不懂呢,还不快给殿下赔罪。”

“不用,我就喜欢这种不守规矩的小野猫,这样才有意思。”楚夏看着庄柔便笑道。

盯着他那张得意的纨绔脸,庄柔突然有种感觉,其实这件事根本用不着自己来查,他纯粹就是想看笑话,耍着自己玩的吧?

第83章 有毛病

楚夏的腿就放在榻上,看着庄柔笑的很得意,示意她过来捶腿。那夏晓婵更是暗暗的掐了她一下,明明刚才如此大方,现在想临阵脱逃不成?

庄柔看了她一眼,想拉个绣凳过来坐旁边,却不想楚夏把脚一抬,露出榻的一部份说道:“坐这里帮我捶,这样才方便。”

没等她回过神来,夏晓婵就把她给按在了榻上坐着,楚夏的脚便直接摆在了她的腿上,而庄柔的手就这么抬着,瞧着摆在自己腿上的脚。

“捶呀,你怎么伺候人的,没学过吗?”见她举着手没动,楚夏嚣张的问道。

这可把夏晓婵吓坏了,大官很可怕,但这种纨绔权贵更加的不好惹。尤其她们这种乐籍的人,小命就拿捏在官府的手中,哪里敢得罪这些人。

她正要好好的说一说,庄柔就侧头看着楚夏,嘴角一翘笑道:“殿下的腿有点僵硬,这是长久不动引起的疲劳,可得多下地走动才行。”

说着手便在楚夏的腿上捶起来,一下轻一下重的完全没有章法,一看就是从来不做这种事的人。夏晓婵这才陪笑着出去,不敢过多的打扰了贵客享受。

楚夏又不是真来享受捶腿的,他悠闲的靠在榻上,看着桌上五彩斑斓的小点心,便示意了一下,“去,喂我吃点心。”

庄柔坐着没动,手继续捶着慢条斯理的应道:“我这手没空,正在捶着殿下的腿,不如再叫几个姑娘进来伺候?”

“不用,我就喜欢你伺候我。”楚夏美滋滋的笑道。

本王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失手过,不想伺候我又怎么样,现在你一样要乖乖的给我捶腿。楚夏觉得全身舒爽,欺负人真是件让人快乐的事。

“殿下,其实我不来这里,你也可以查到这小小教坊司的事。急冲冲的把我弄到这里,只是为了欺负我吧?”庄柔捶着腿小声的说道。

楚夏瞧着她便笑了起来,“是不是又如何,反正你都进来了,就好好的做事。听说你十五还要去踏春,应该赶得上才是。”

庄柔慢悠悠的说道:“你这样做不好,我会生气的。”

“哦,你生气会做什么?”楚夏挑眉笑道。

“…”庄柔停下手,斜眼看着他说,“会想让你当个好官,让百姓给你做把万民伞,好好的爱戴你。”

这话可就有点意思了,楚夏靠在榻上说:“这本来就是你的职责,这几天我都会来点你,把本王伺候好了,就把你弄出去。”

庄柔白了一眼,突然看到他的腰间挂着块玉佩,上面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却雕了个小鬼。

她便伸手拿着那块玉佩,笑嘻嘻得说:“殿下这块玉上面雕的东西真可爱,来这种地方玩怎么能空手,是不是应该赏了我呀?”

楚夏笑容凝在了脸上,顿了顿说:“这块不适合女孩子,玉也不怎么好,不如这块来的好。”他伸手从左侧又扯下了块玉佩,那是块芙蓉白玉佩,比庄柔扯着的那块漂亮了。

庄柔却看也不看,手上用力就想把那鬼头玉佩给扯下来,却发现它被牢牢的绑在了腰带上。她掀起楚夏的衣服一看,发现靠近腰带的地方玉佩绳竟然套了层雕花铁环。

“防守的这么严,看来你很喜欢它啊。”愣了一下,庄柔便放开手,接过了那芙蓉玉佩,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看到殿下的腰带上有金扣子,手上那镶着红珊瑚的戒指也不错。”

“陪一晚,明早我就给你,鞋上的珍珠都能抠下来。”楚夏坐起身来,用手指抬着她的下巴笑道。

庄柔半眯着眼不客气的拒绝了,“做梦。”

楚夏放开她,重新靠回去无所谓说:“反正没我的命令,你是不能离开这里的,如果我不来找你,换了个肥胖的老头要占你便宜,你要怎么样?”

“这容易呀,我就拆了他的骨头。”庄柔哼了声说。

“那样任务会完不成,你就得到我府上给我做暖床丫环,这个结局我更喜欢。”楚夏瞧着她,突然就把脚放了下来,站起来抖抖衣服说,“萧然,我们走。”

萧然一直站在后面,现在走了过来,看了庄柔一眼。他是有点担心,如果殿下真的玩过火了,庄柔把教坊司砸掉的话,这锅又是自家殿下背了吧。

庄柔理都不理楚夏,靠在榻靠上玩着手中的玉佩,脚就直接很没规矩的摆在了榻前小桌上,懒洋洋的说道:“殿下慢走,不送。”

“没规矩的家伙,还敢把脚放这么高,我真的不管你了!”一看她这副藐视他的样子,楚夏狠狠得骂道。

萧然暗暗的叹了口气,这两人能不能适可而止,这叫什么事啊!

“谁要你管啊,手包得跟个螃蟹夹子似的,还跑到这种地方来玩,也不怕别人找大长公主告状。”庄柔甩着玉佩不客气的说道。

楚夏惊讶得深吸了口气,“你给我等着,我再也不会来了!”他一拂袖气呼呼的走了,萧然只得赶快跟了上去。

庄柔白了他一眼,“谁稀罕你来啊!”

夏晓婵今天正得意着,小殿王来此而不是去其它几位妈妈的院子中,她可是有炫耀的本钱了。没想到这才折回头来,就见小殿王气呼呼的走出来奔楼下而去,一看就是玩的不高兴要走了。

“殿下,怎么刚来就要走?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大人大量啊。”她赶快跟了上去,一路小跑跟着讲道。

楚夏本来就是个纨绔,半点好脸色都没给她,扔下句话便走了,“没你的事,别跟着本王。”

他要给庄柔点苦头吃吃,省得她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这样对自己。对!就算是有危险也不派人去救她!

“不准再派人看着她,把人手都调走,我自己还没人保护呢!”楚夏上了马车就不高兴的说道。

萧然沉默了几息后问道:“殿下,那杨清也叫回来?”

楚夏凶巴巴得嚷道:“关我什么事,他爱待哪里是他的事,问我做干嘛!”

“属下明白了。”萧然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看来只用把其它人调走,杨清继续留下守着。殿下嘴上说得这么凶,还不是一样担心。

这都没把屁股坐热,楚夏便气呼呼的离开了锦绣楼。

夏晓婵急冲冲的走进门,还没开口说话便见一件东西扔了过来,她赶快用手接住,仔细一看是块玉质非常好的芙蓉玉佩。

“夏妈妈,这是小郡王赏的东西,他说玩得非常开心,但突然有要事要办,便先离开去办事了。”庄柔此时早把脚放了下来,乖巧的看着进来的她。

“你是故意来惹麻烦的?”夏晓婵单手插着腰,胸脯气得起伏,“之前装得很温柔大方,现在看来只是装的而已,竟然把小郡王给得罪了!”

庄柔低头看着脚尖解释道:“听说大长公主管小郡王很严厉,如果知道他来此地,我们还开心的接待他,恐怕会更加的恼怒。”

“不如现在打发走,再找人传出去,大长公主便会觉得我们懂事,不是那般只要钱什么也不顾的人。而且小郡王知道这事后,也不敢来寻教坊司的麻烦,只会怕被大长公主知道了生气。”

好一张嘴,一石二鸟的计策!

夏晓婵愣怔的看着她,等反应过来后,她便冷笑了一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罚你,正好有位客人已经等了半天,就安排你去吧。”

“一天只接一位客人不行吗?大家也得休息,这样才有精力啊。”庄柔觉得这里的人太没同情心了,这小郡王前脚才刚走,后脚就把给他捶过腿的女人送给别人了。

“你不是厉害吗?这位正好适合你。”夏晓婵一点也不为所动,不好好收拾一下她,真是胆子肥了。

不等庄柔说话,她就拍了拍手掌,从门外冲进来两个壮汉,拖起她就往外拉。

夏晓婵扶额说道:“送她去烛院,贵客已经久等了。”

庄柔明显感到抓住她的那两人紧张了一下,全身都崩紧了。她不由得想到,烛院是什么地方,这两人怎么如此的害怕?

没等她多想一会,那两人赶快就拖着她下楼,楼中的姑娘全部惊恐的看着她,看过来的目光就像她这是要上刑场了。

一头雾水的庄柔被拖到了后面一幢小院中,扔进一间屋子后就从外面把门锁上,人立马跑出院子把院门也给锁了。

庄柔站在大白天也得点着烛台的阴暗屋子中,看着被关起来的房门,想到那两人逃命一般离开的样子,慢慢的转过身。

屋中的情况可不太好,两边堆满了奇形怪状好像刑具的东西,各种皮鞭刀子等小巧的武器挂在了架子上,屋内虽然燃着薰香,却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而在她正对面有张很大的床靠墙放着,白如雪的床铺和帘子,就像葬礼停尸放棺的地方。

有个人坐在床上,穿着条白色的中裤,身上只披了件大开的银纹外衫,隐约露出下面结实有形的肌肉。

他正低着头,滑顺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看不太清楚脸盘,不过能瞧出来他长的很白。

庄柔站在门口看着他,眼睛左右看了看,想找件称手的武器。

就在这时,那男人突然抬起头来,露出了张阴柔却极美,又不失男子味的脸来,嘴角还带着一丝阴鸷的笑容。右手一动,一条长鞭便甩了过来,吓得她往后一跳就靠在门上,刚好让开了抽来的鞭子,却感觉到了一股劲风。

“你有病啊!”被吓了一大跳,庄柔忍不住脱口而出骂道。

第84章 玩

男子站起身来,看着被送进来女孩,来到这屋子还没吓得鬼哭狼嚎,看来这教坊司这次还算是用了点心。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床说道:“今天我想在这白布上,用你的血绘上一副牡丹图。你可以逃也能反抗,屋中所有的武器都可以使用,最好能让我玩得开心点。”

“真的?”这时,身后传来声音,男子便邪魅的转了过来,砰得一下只觉得什么东西就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庄柔手拿着一个烛台,对着他那张好看的脸又狠狠砸了上去,她没有下狠手,但也没砸的太轻,最好能一击就晕过去。

两下砸完后,她见这男人没有倒下去,而是有些愕然的看着她,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血从他的头发中渗透出来,顺着额头流到眉骨,又滑落下来。

随即,就见他露了满意的笑容,眼中尽现疯狂之色。

庄柔感到了一股危险,睁大眼睛目露凶光,使劲全力抓着烛台就往他的头上砸去。她感觉到如果不能把这个男人打到在地,那就会有非常不好的后果。

啪!

烛台在男子额头处停住了,他的手抓着烛台,微微低头看向了庄柔,伸出舌头舔了舔流到嘴边的血。

手上的烛台已经拉不动,庄柔猛的放开手,飞快的退后向屋中的兵器架冲去,伸手就把架子上的小刀抓在了手中。一转身,鼻尖就顶到了此男子的胸口。

好快!

她没有继续闪开,而是抓紧匕首就捅了上去,必须弄死这个人!

但手腕啪得又被抓住了,对方的手就像铁钳,把她的手死死抓得动弹不得,刀尖已经贴在他的肌肤边,却根本刺不进去。

“你想杀我?”男子很赞赏得说,“很好,继续。”

话音一落,他抬手一甩,庄柔便被整个人扔了出去,直接撞翻了旁边的架子,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庄柔趴在地上,咬了咬牙想要站起来,啪得一下那鞭子便甩了过来,直接抽在了她的身上,顿时就衣碎皮破,血从背上伤口中流了出来。

“想哭吗?”男子拉回鞭子瞧着她,血还没染到鞭子上,想要画出牡丹图可远远不够。

庄柔伸手摸了一把后背,手上便红了一片。她盯着自己手上的血喃喃自语起来,“我流血了,好多…”

从她当了应捕,最严重的一次受伤也就是遇到了公主的那侍女,手被针扎了几下,其它几回流血再多那也是别人。

此时背上被鞭子抽过的地方一阵阵火辣辣,又盯着满手上自己的血,她缓缓的站了起来,一直看着自己的手。

“牡丹画?”庄柔疑惑的嘀咕了一句,抬起头看向了那男子,双眼有些呆滞。

男子顿感无趣,这么一下就玩坏了?

虽然比之前送来的女人都要胆大些,不过也只是些普通人,壮着胆子打砸几下,只要吃点苦头就吓坏了。

既然如此,那就毁掉拿来画画好了,牡丹图可得要不少的红色。

他手中的鞭子一抖,就向庄柔甩了过去,而她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没动,看着鞭子向自己抽了过来。突然往旁边走了一步,鞭子就落在了旁边,她整个人猛得就冲了过来,手中的匕首狠狠刺了上去。

一看她又主动杀了过来,眼神充满了疯狂,让男子觉得全身都兴奋起来了,好想把她撕碎啊!

庄柔的匕首扎向他的胸口,没有其它的目标,就是想把他一刀刺死。

男子一伸手,又准确的抓住了庄柔拿刀的手,但她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停下,而是继续往前冲,左手直接搂住了男子的腰往自己这里一压,人就张口咬了上去。

“嘿嘿!”男子飞起一脚就把庄柔踢飞,低头发现自己的腹部被咬破出血了,要是条狗的话,怕是要连皮带肉都撕下来。

而他这一脚没有收力,庄柔是直接撞在了墙上,掉到地上后就捂着肚子没能起来。

糟糕!

男子愣了一下,深深的吸了口气,把过于兴奋的情绪压了下去。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会反抗的玩意儿,怎么能一次就玩坏了,必须看到她绝望痛哭流涕的求饶,才能弃之。

而此时庄柔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好像晕过去一般。

但男子明白,自己全力的一脚,普通人有可能会内脏破裂而死。于是拖着鞭子走了过去,如果就这么死了,那真是犯了大过错。

竟然在自己还没有画好牡丹图前,就活活被踢死,再等他们送个人过来,心情可就不是现在这时候的了,那会非常的遗憾。

都是这个女人的错,竟然引得自己兴奋起来,才会失足用多了力气,真是太让人不爽快了!

他走到庄柔身边,抬起脚就想把她给推翻正过来,想看看她是晕过去还是死了。

就在庄柔身体随着他的脚翻正时,她突然从地上暴起,手中的匕首一下便捅进了男子的大腿,直接没入到了刀柄处。然后扯过男子手中的鞭子,直接卡在他的脖子上翻身就扭到了后面。

此时她的脑中没有其它的念头,只有怀中那本书上所写的捆缚过程,她拿出了吃奶的力气,飞快的把那男子用鞭子绑了起来。

怕他挣脱开,庄柔又连滚带爬冲到倒塌的武器架边,把绳子给抓了过来。却发现那男子正凭着一身的力气,想要挣开绑在身上的鞭子,眼看鞭子就要被他挣脱了。

庄柔赶快冲过去抓住他腿上的匕首,一把就拔了出来,对着他的另外一条腿就捅了上去,没有半丝犹豫,她又抽出刀给男子的肩胛骨两边各一刀。

然后这才把刀扔在一边,拿着绳子把男子又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这绳子是专门用来绑人的,格外的长。她足足绕了好几层,才把绳子全部用光,却也把人绑的像粽子一样动弹不得了。

这时,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激烈的呕吐起来,刚才那一脚差点把她踢断气了,虽然内脏没有破裂,却也难受到了极点。

等痛苦缓解了一些后,她便转过身几下爬了过去,把倒在地上的男子抓着绳子拉坐起来,咧嘴笑道:“画牡丹是吧,我觉得用你的血也满不错的。”

男子抬头瞧着她,嘴角一翘便露出个邪气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我干嘛要告诉你,愚蠢的家伙。”庄柔捏着他的下巴,嘿嘿的笑了笑,就起身把他给拖起扔到了床上。

四处伤口的血染在了白色的床上,上面光滑的丝绸便印染开大片的红色,非常的漂亮。

庄柔坐在床上,用手指戳了戳他肩胛骨上的伤口,把沾着血的手指擦在了他的脸上。盯着他那张脸想了想,便掐着他的脸,重新沾上血给他画了个红唇。

“你敢杀我吗?”男子舔了舔嘴唇上的血,半点害怕也没有得问道,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你喜欢有人这样对你?还是喜欢这样对别人?”庄柔被他一挑衅,便跳下床从地上捡起条带刺的短鞭,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这鞭子可真不错,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尝尝看它的滋味好了。”

话音一落,她抓着鞭子便对着男子疯狂的抽了起来,带刺的鞭子啪啪得抽在他的背上,瞬间就撕破了皮肉,不一会儿整个背便皮开肉绽惨不忍睹了。

让最后让庄柔停手的不是担心他会不会受伤过重而死,而是被抽打之时,从男子口中发出来的闷哼。

声音媚而爽…

这声音让她越打越不爽快,明明都伤得如此之重了,竟然还这么一副享受的样子。

“无聊!”庄柔把鞭子一扔,直接跳下被血染红的床向门口走去。依她估计再不叫人来,教坊司恐怕就得有人命案子,这不知哪来的变态权贵被打死在这里了。

她走到门口推了一下门,门缝中露出了外面的锁,于是便顺手把门口的烛台拿了过来,扔掉上面的蜡烛,忍着背后的疼痛把插烛的尖刺插进锁口,想要把锁给弄开。

只折腾了几下,那锁便要打开时,突然一只手啪得就按在了门上,身后便有人紧贴上来,如妖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真想现在就把你杀掉,一刀刀的凌迟,还是直接扭断你的脖子呢?”

庄柔全身都僵住了,但却不能回头,只要回头一定会被杀死!

男子的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掐着,声音继续响起,“今天我玩得很尽兴,如果现在就杀了你,下次可就没有玩的了。”

说着他伸出舌头,侧过头慢慢的舔了一下喷溅在庄柔脸上的血,“我还会来找你的,希望下次你也不会让我失望。”

庄柔斜眼看过去,只看到一双充满了杀意,却被强忍住的眼睛。

就在这时,砰得一声,那男子一脚就把门给踢飞,根本就用不着什么开锁。

他放开庄柔,一身是血却精神抖擞的走到了院中,从两边房屋中马上走出来八名太监,单膝跪地说道:“请公公沐浴更衣!”

“这个女人要是少了半根毫毛,就让钱升和刘喜庆提头来见我!”他冷冷的交代了一句,便转身走向旁边的屋子,四名太监马上跟了进去。

而其它四人,有两人直接没入到隐蔽的地方不见了踪影,剩下的两人走向了庄柔,她同样是一身血,只不过除了背上的,其它全是那男人染的。

庄柔有些诧异,太监?还是个大太监!

第85章 让我高兴

两名太监走过来,一个直接就进了屋中,而另外一名对庄柔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姑娘去疗伤,冯公公已经吩咐下来,会好生照顾你。”

庄柔看着他,眨巴着眼睛想了想,便笑道:“那多谢这位公公了,请带路吧。”

那太监没料到她这么镇定,怪不得会被冯公公另眼相看,这样的姑娘确实可以多玩几回,必须赶快把伤养好才行。

像往常姑娘都是被血淋淋的抬走,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今天这位是走着出来的,冯公公都还没清洗完她便在隔壁被包扎好了。

老大夫带着个女徒弟专门在教坊司治伤,对烛院中抬人出来已经是习以为常,但这次却有些惊讶,出来的这位不止是走来,身上的伤也没有看起来的重。

满身是血的衣服已经换下,只是背后被抽了一条伤口,和之前那些被打得半条命都没有的比起来,简直算是完好无损了。

“没有伤到筋骨,只要再换几次药,休养几天就没事了。”老大夫讲道,开的药方也交到了徒弟的手上,他只看教坊司的伤病,平时有个药方啥的都是直接记下名字煎好了送过去。

这教坊司别的不多,打伤那是常事,天天都有几个被打得皮开肉绽,还得治得不留伤疤才行。只要这冯公公来到教坊司,他就得早早的在此候着,好马上就救治人。

庄柔轻轻的动了动手,后背的伤被包扎之后好多了,用的药也是很清凉,她道谢之后便打算溜回花绣院,出了屋子就在院中看到了刘喜庆和钱公公,两人垂着手乖巧的站那等着。

她扬了扬眉头,看来刚才那太监很有来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