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觉得自己就像身处在悬崖边缘,进不得、退不能,唯一的生机,就是赌。

“好。”我重重地点头,改背为抱。

虽然这样会消耗我更多的体能,却能让他舒服很多。

夜,已经彻底来临,温度骤然下降,呼呼的风声,我听到了轻微的沙沙声。

“**,你听到什么吗?”我竖起耳朵,想要捕捉那声响,却发现屏息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他在我怀喘息,用力地呼吸着,似乎难以呼吸。

我无暇再去聆听,抱起他飞奔而去,身体里所有的潜能,所有的真气,就此调动起来,能快一些是一些。

不在乎耗费真气,不怕浪费体能,只要他能舒服点,只要能尽快到那传说的绿洲。

现在那绿洲,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我的真气在身体里飞的流转,虽然不够强大,但让我惊喜的是始终源源不息,让我可以施展并不快的轻功,加快了度。

脚尖提起、落下,提起、落下,我全神贯注地腾身,当我某次纵身而起的时候,再度听到了奇怪的沙沙声。

我定睛看去,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多年的杀手生涯,让我习惯性地提起了警惕的心,每一次的脚步落下,都极度小心地看着脚下。

终于,在某一次的落足飞快的抬起后,我看到我的落脚处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凹陷痕迹,就像沙地之下突然有什么划过,勾出了线痕。

心头一凛,我的感知在瞬间告诉我,危险。

警兆忽起,我原本在空前窜的身体活活平移开,落在右边,而原本我前方的落脚处,出现了一道闪光。

今日天气很好,月光照在大地上。视线清晰,才让我看到了那一道细微的闪光,实则不过比针略大一些而已。

我心头发寒,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

于是我快地超前跃去,这一次是左前方。

果不其然,在我刚才落脚的地方,那道闪光又一次出现,比刚才又高了数寸,我还可以轻易地看到那针下,是一条透明纯白甲壳的尾巴。

蝎尾!

我确定,我看到的肯定是蝎尾,但是这蝎尾,足足有我手臂粗,我几乎难以想象,这家伙的全身到底有多大?

“**。”我叫喊着怀的人,“我们要找的东西来了。”

我们还未先动手,就已经被它盯上了。这家伙到底跟踪了我们多久?

在**发病,我用尽力气,数日饥饿后,它出现了。

果然是数百年的灵物,还知道等待时机!

**他睁开虚弱的眼睛,“烟火弹。”

他一句话,我就已经有些恍惚的明白,脚下朝前掠过,一步、两步、三步,始终没换过位置。

当第四步飞掠出去的时候,我又一次换了位置,这一次是倒掠回身。

手臂粗的蝎尾从沙子下弹出,再度落了空。

这一次,它似乎被惹怒了,我脚下的沙堆在震动,流沙往两边泄去,巨大的身躯慢慢展露它的容颜。

巨大的蝎螯几乎比我的身体还大,在空挥舞着。尖锐的螯钳上寒光闪闪,雪白的身体近乎透明,两颗眼珠子却是灰蒙蒙的,而那身后高高扬起的蝎尾上,针尖尖锐。

看着那灰蒙蒙的眼珠子,我明白**话的意思,这东西生存在沙堆下,必然常年不见阳光,一路跟踪我们到夜晚才动手,想必也是忌惮白日的光线。若是被烟火摊那种强烈的光刺激,再借机杀它,未必没有可能。

可是现在……

我回头看去,那个包袱挂在我的身后,在地上拖行,此刻我双手抱着**,根本无法动手,就冲着这家伙的度,我也不敢停下去取烟火弹。

那我只能,跑了!

“抱紧我。”一声令下,我抱着**,用尽力气,朝着绿洲的方向快地跑去。

☆、艰难逃命

艰难逃命

全身的功力施展到极致,也不过是武林三流的角色,我唯一倚仗的,只有自己身上那源源不断的真气。

前纵、左移、右飘、后掠,我不断变换着位置,每一次的落脚,都注意着那东西的动态。

当我开始逃跑之后,它又潜入了沙里,但是我知道,它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因为在我的逃跑,那蝎尾依然时不时的会出现。

它的机敏和狠毒,绝不亚于武林高手,它在等待我露出破绽,也在等待我真气枯竭。

我现在的度,甚至比不上它,唯一能做的,就是游击,让它无法捕捉我的动态。

这样一来,原本去绿洲的路,变得更加漫长,而我施展武功之后,身体的起伏掠动,也让**更加难受起来。

最初,他的手还能紧紧抱着我的脖子,越到后面,他的力量越小,然后变成了软垂,挂在了我的肩头。

他需要休息,需要安静地修养,但是现在的我,做不到。

一旦我停下,一旦我被抓到了动态,我和他都要死在这里。

我煌吟一生,无数次半只脚踏进鬼门关都被自己撑着又缩了回来,我可没打算把自己的性命交代在这么一个怪物的钳子下。

真气不歇,我快地腾挪着,每一个地方都只点一下就飞快地弹起,观察着它。

那家伙从初始的等待后,忽然加快了度,甚至有些不顾一切的不断弹出蝎尾,看来是等的不耐烦了。

突然加快的频率,让我来不及判断,忽然脚下一陷,我大惊。

横空腾挪半尺,那蝎尾就在我脚边不远处,吓出我的一身冷汗。横空一甩……

“嘶!”

我的身体是躲开了,但是挂在我身后拖在地上的包袱,却被这大力的挥甩将布条挥断,那包裹滚在地上,离开我远远的。

烟火弹!

我不能丢失掉这个包裹,绝不能。

想也不想,我脚下飞快朝前飞去,眼尖地看到地上沙线往前。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努力地叫着,想要唤醒怀那个意识半昏迷的人。

“嗯。”他努力地睁开半丝眼缝。

我发现,怀抱的人汗已经湿透了衣衫,连我的手上都是他的汗。

这样的他,还能撑多久?

空前纵的身体倒掠而回,而那沙线在地下,也是突然后退。

它察觉到了我的意图!

没有办法了,只能比度。我固执地朝着包袱的方向掠去,就在我即将靠近的瞬间,那包袱旁沙下伸起巨大的蝎螯,等待着我。

该死的,没它快。

突然间,**忽然动了,双手紧紧揽上我的脖子。

他已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因为他手臂在颤抖,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顾一起地松开了手,袖“独活剑”滑下,手指一按压簧,剑出鞘。

寒光如电,快地与那蝎螯一碰。

“叮!”蝎螯最前端,被“独活剑”敲下一块。

那蝎螯猛地一撤,我脚尖踢上地上的包袱,将那包袱高高地踢了起来。

剑归鞘,人后退,抱住**。

他的手松开我的颈项,伸出,接住了那落下的包袱。

我与他,一切都配合的那么刚刚好,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包袱被他放在两人身体的间,他冲着我笑了笑,那笑容却是勉强,甚至那嘴角也才拉扯到一半,就停住了。

那脑袋,靠在我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刚才那个动作,只怕已耗费了他全部的力量。

如此虚弱的他,让我心头隐隐的抽疼起来。这感觉,曾经也因他而起过,却也因为他而被压抑过,却在这个时候,悄然回归。

我脚下快地晃动,那蝎子仿佛疯了般,又一轮猛烈的袭击攻来,空气都浮现了淡腥气。

“独活剑”那一斩伤了它,现在就算我想跑,只怕它也不会放过我了。

这东西,比我想象要坚硬的多,也不知道身上那壳是什么做的,连百年寒铁都能轻易挥断的“独活剑”,却只敲下它一小块蝎螯。

偌大的荒漠,我如丧家之犬般奔逃着,它疯狂地进攻,不断地追踪着我。

它在耗费我,我又何尝不在耗费它?

而这个家伙体能也比我想象好的多,我和它斗了两个时辰,它居然没有力竭的迹象,反而是更加凶狠起来。

距离天亮还要很久,看样子我还需要撑很长时间。

但是**,还能不能撑?

我的呼吸间,忽然嗅到了浅浅的水汽。

是绿洲吗?

而那沙蝎的攻击,就像受到了什么遏制,突然慢了下来。

我心头一动,莫非……

它常年生存在干燥的沙漠之下,应该不喜绿洲水汽,所以才会埋伏在这绿洲与沙漠的边缘,等待来饮水的人畜,伺机待发。

越往水汽浓重的方向,它的攻击越慢了些,我心暗喜,扑向绿洲所在。

那沙蝎的攻击之势停住,我终于长长地透了口气,可我的心还未放下,它又一次扑了上来。

看来,它因为我伤了它,笃定不放过我了。

在它的追击,我所有的潜能都爆发了出来,抱着**一路狂奔,当脚下踏上软软湿润的沙滩,那凹陷的沙线也终于停在了绿洲的边缘。

是了,这沙子又湿又重,沾满了水汽,对于生活在沙子之下的它而言,是麻烦。

他忌水!

站在湿润的沙土上,我放下**,轻轻拍着他的脸,“**,醒醒,我们到了。”

**昏迷着,面白如纸,气息微弱的快要感觉不到了。

他真的能好吗,真的只需要休息休息吗?

我自己都不相信这话,可我束手无策。

**啊**,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坑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很开心是吗?

“活着,很累的。”他眼睛已睁不开了,那唇嗫嚅着细微的声音,“其实无论我炼不炼药,我的时间都要到了。”

二十岁了吗?

他的病在二十岁前若不医治,就再也没有救治的可能了。

“今年,我十九了。”他叹息着,“原本,我想在两年内拿下天族族长的位置,再用一年的时间征服天下,成就自己的梦想,不过因为你的出现,似乎来不及了。”

他用力地喘了两口气,“你问我为什么帮你,因为我改变主意了,我用一年的时间,让你平这天下,也算是达成了我自己的梦想。”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坐天下之主呢?”越是了解**,反而越是不明白他的执着。

“不然我该执着于什么?”他反问着我,整个人靠在我的怀,“我不能动感情,一生淡漠,若不找个依托,岂不是行尸走肉这二十年?我父母放弃的东西,我争来玩玩,我要证明下,我绝不会输给任何人,即便我没有武功,即便我没有健康的身体。”

他的无所谓,因为不得不无所谓。

他的淡然,因为不能不淡然。

不能动感情,不敢动感情,每日被病痛折磨着,活着的意义何在?

“放心,我会活到看你平定天下的。”他淡淡地笑了笑,“其实,动感情也不错的,是吗?”

我心一沉。

他曾经说过,他对一个人动过心。

为了赢,他让自己深陷情感之,他的好胜心让他把自己玩进去了,而那个人,就是我。

心头再生警兆,我抱起**,猛地跳开。那沙蝎巨大的身体暴露在月光之下,身体撑在沙地上,朝着我们爬了过来。

那蝎尾扬在空,尾针尖锐。

看来它对我的仇恨,让它敢于越过雷池,也要杀了我。

我抱起**,远远落在水突起的一块石头上,那沙蝎看着我,却没有再动,而是不住挥舞着两个巨大的蝎螯,口发出淡淡的青蓝色毒雾。

果然,它的勇气再大,也不敢面对这沙洲之水,绝不敢踏入水半步。

“放心,我也会为你争这天下的。”我放下**的身体,握紧了手的“独活剑”,“你要这江山,待我争完之后,拱手河山讨你欢。”

他叹息着,“要女人相让,我不屑。”

心心念念要和女子一较高下的人,听到这样的话,难免不爽。

“我没有想让,只是征服了天下,而你征服了我。”这话,让他脸颊上露出了笑意。

月色落在他的脸上,人也笼在薄薄的月晕,仿佛随时就消散化去了。

我抚过他的发,站起身体。从包袱掏出两枚烟火弹,迎着那沙蝎张扬的方向,飞掠了过去。

站在它的面前,抬起了手腕。

☆、智斗沙蝎,红发男子是谁?

智斗沙蝎,红发男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