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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慢慢上前,有内侍把灯笼递了过去,照出那一张纵横纠结的烧伤的半片残面。她是明敏郡主,已在这里关了一个多月。

云罗看着她眼底畏光的惴惴神态,低声一笑,柔柔道:“我不杀你。今天我是来放了你的。”

明敏郡主被她刹那靠近的绝美容色一惊,不禁退后。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她,狐疑问道:“你当真是来放了我?”

云罗直起身淡淡道:“我不放你也不成。总不能杀了你吧。玷”

明敏郡主一听面上恢复傲气,冷哼一声:“总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云罗看着她娇蛮的神色,轻轻失笑,转身对狱卒示意。狱卒打开牢门。明敏郡主走了出来。她眼中还有疑虑的神色,瞪着云罗似乎生怕她一个反悔又将自己关进天牢中。

云罗看着她被狱卒带走,面上不辨喜怒闹。

“你放走她,她也不会感谢你。”一旁一处拐角阴影处走来凤朝歌。

他一身玄黑锦衣,祥云暗纹,越发将他衬得如魔似魅。

“我也没想过让她感谢我。我是来见你的。”云罗回头,美眸看定他,问:“如何?充王可信了你?”

凤朝歌微微颔首,眸色复杂:“从此充王对我再无疑虑。云罗你料得很准。…”

他千言万语郁结在心中却说不出口。论谋略他自诩天下无人可匹,可论洞悉人心她更胜他一筹。充王、充王妃心中所想她尽在掌握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几番话彻底让他们心甘情愿为她剪除障碍。

而他直到此时才真正打消了充王对他的疑虑。

“既然充王信了你,你将来才有可能有更大的作为。充王虽老,但是麾下还有忠于他的亲兵四万人马。这四万可是虎狼之师。”云罗轻声道。

甬道中无人,她的声音轻轻飘荡出去听起来分外不真切。

凤朝歌眸光一闪,问:“你想要我夺这四万的兵马大权?”

“怎么能说夺呢?”云罗嫣然一笑,道:“你本就是充王府的东床快婿。而且也不用我说,朝歌你娶了明敏郡主本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凤朝歌失笑:“果然云罗你最了解我。”

云罗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牢房,忽地道:“朝中还有不少朝臣反对皇上宠幸我,纷纷上书要皇上废贬我。”

凤朝歌微微一皱眉,问:“那你想要怎么办?”

云罗冷冷一笑:“自然是除去不服我者。不然将来我怎么立足在晋国中。”

除去?!

一旁的垂首的刘陵心中一惊,这已经是第二次听见她用了这词。眼前柔柔弱弱,倾城绝美的女子终于生出锋利的爪牙开始冷酷扫清阻路的一切。

只是怎么除?如何除?…她如今不过是刚刚重新获宠的妃嫔,而凤朝歌也才刚刚从晋国的朝堂中初露头角,两人如何能斗得过这一位位晋国的大大小小的朝臣?

刘陵沉吟不定,再抬头看时两人已不见了踪影。拐角阴影处两人衣袂交叠一角,幽静的甬道中传来间夹杂偶尔的絮絮私语…

他低头,转身离去。只是他不知今日两人所说不为人知的一番话,将来在晋国朝堂与宫廷中掀起了怎样一场血雨腥风。

你争我夺,在这乱世中谁也顾不了谁。惊涛骇浪中唯有能者能得到最后的胜利。谁也不会去看一眼垒在脚下到底是怎么样的累累白骨…

寒冬的雪一阵比一阵下得紧。凤栖宫中精巧的楼阁在雪中耸立着,犹如天上连绵成片的琼楼玉宇煞是好看。云罗闲时喜欢坐在窗前看着,一看就是半个一个时辰。

殿中暖意微熏面而来,宫人生起上好的银炭。整个宫殿暖意如春。云罗听得几个小宫女闲时无聊正在聊晋先帝也便是太祖的太岁大祭如何隆重操持。

她心中一动,招来刘陵问道:“太祖太岁大祭就要到了?”

刘陵点头道:“是啊。兰婕妤忘了吗?…”

云罗神色复杂,良久才抚着心口那一道浅浅伤痕,缓缓道:“我自然没有忘记…”

刘陵不知她心中所想,叹道:“日子真快,眼看着太祖皇帝也一年太岁大祭了。”

云罗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不适,尤其是心口那处旧伤更是隐隐作痛,可分明这伤已经好了一年多了。可是每次想到晋先帝临终前那一双恨不得亲手杀了她的狰狞神情她就忍不住心头发颤。

她按捺下不安,问道:“太祖太岁大祭是什么时候?”

刘陵算了算日子,道:“也就三天后。皇上这两日没来正是在忙着斋戒,每日焚香沐浴,不敢懈怠。云罗点了点头,道:“我还以为皇上在这两日政务繁忙呢。”她说着也对宫女们道:“虽然本宫没办法去太庙祭祖,但是这几日也统统吃素菜以念太祖曾经的丰功伟业。”

宫女们连忙应了一声。

很快太祖大祭到来,一早云罗便听到了太庙前牛角号悠长响起,她翻了个身,不知怎么的了无睡意。凝香见云罗起身,连忙召唤宫女打水为她更衣梳洗。

云罗起了身看去只见天边才露出了鱼肚白。她这两日不知怎么的心中甚是不安,时常想起晋太祖临终前那道眼神。

她怔怔出神了一会,随即失笑,不过是一个固执的老人,而且又是死了一年之久她还要怕什么呢。如今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就算想要伤害她也不是那么容易。

宫女奉上早膳,云罗上前吃着。她才刚吃了几口,就听见凝香匆匆前来。她身后跟着一位面貌普通的小内侍。

云罗正要开口问,那小内侍忽地上前一声不吭递给云罗一张纸条,转身匆匆就走了。

云罗打开一看,里面潦草写了一个字“走”。

走?!

云罗心中大大一跳,想要再问那小内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已不见了踪影。凝香想去寻追到了宫门外却看不到那古怪内侍的身影。

云罗深吸一口气,此时凝香回来,嘀咕道:“跑得跟兔子似的。娘娘,这内侍好生奇怪。”

云罗心口砰砰直跳,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问凝香:“那内侍方才是怎么说的?”

凝香道:“他方才说是刘公公派来拿东西要亲自给了婕妤娘娘,所以奴婢才让他进来。”

云罗心中一沉,刘陵如今已是凤栖宫的内侍总管,他若要拿东西给她何必又多此一举派了个小内侍来?而且这字迹潦草,匆匆写就,分明是报讯之人偷偷写下转交给她。

他要她走!

可是她要走到哪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报讯之人这么急迫?

云罗心中越想越是不安。她连忙一推凝香道:“快去看看太庙那边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凝香踉跄一步,急忙匆匆走了。云罗咬紧下唇,皱眉苦思。

这字迹这么眼熟,可是没有落款她一时也不好猜测是谁来传递消息。正在这时,方才出去的凝香又脸色煞白地匆匆折回。

她上前颤声道:“娘娘不好了,奴婢在半路上看见一队穿着朝服的大人们正气势汹汹朝这里来!”

云罗心中一点疑惑陡然解开。她急忙一推凝香匆匆疾步走到了宫门向外望去,果然看见一队穿着朝服,头戴翅帽的朝臣们向凤栖宫快步而来。

云罗愣了愣,冷笑道:“把宫门关上!谁都不能放进来!”

凝香急忙去吩咐内侍去关宫门,沉重的宫门缓缓即将关上可是那一队大臣们发现了这里的异样向这凤栖宫的跑了过来。云罗在殿中看得真切

她咬牙冷声对凝香道:“把殿门也关上。随我离开这里!”

凝香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匆匆将殿门关好。云罗推开窗户,拿了凳子翻出窗外。落地时脚不轻不重崴了一下。她忍着脚踝的疼痛与随后跟来的凝香匆匆逃出了凤栖宫。

云罗走出了老远,这才发现自己汗湿重衣。而身上也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夹袄,寒风一吹冷得直打哆嗦。

凝香哭丧着脸问:“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罗唇色冻得青紫,冷笑道:“这群人…想抓我去治罪!若我猜得没错,皇上如今已被他们在太庙前缠住了。”

凝香大惊失色:“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云罗连连冷笑:“你别忘了马嵬坡前千军不发,逼得明皇赐死杨贵妃。如今他们想要有样学样,拼着法不责众想要置我死地!”

主仆两人此时已离了凤栖宫已远。凝香频频回头,担心问道:“娘娘,他们会不会追来啊?”

云罗忍者脚踝的不适,辨认了下方位道:“如今只有周宝林可以庇护我了。先去她宫中躲避一会。”

凝香一听连忙扶着云罗匆匆去往周宝林的木槿宫中。

云罗到了木槿宫中时周晴才刚起床梳洗。她见云罗面色狼狈,大惊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云罗于是把今早这事和盘托出。周晴听得又气又怒:“这些人岂不是要反了吗?从来后宫与朝堂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他们凭的是哪一条的国法要来喊打喊杀的?”

云罗抿了一口热茶,早间所见的惊怒这时才慢慢平息。

这事从头到尾透着古怪。从一开始她重获恩宠仿佛就有人暗中盯着她,想要造势对她不利,更是散播谣言令大臣们群情汹汹。而李天逍的置之不理更是令此事内里暗地汹涌,越发严重。

晋国外患刚除,内忧眼看着就冒了头。这些大臣们被有心的人一挑拨,顷刻间将新帐旧账统统要算在了她华云罗一个人的头上。

先前一时的风平浪静原来是为了这一日釜底抽薪!

云罗心中越想越恨,从她入晋国就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拼命地想要推她入绝境,不死不休的架势。

“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不能落入他们的手中,不然的话连皇上都救不得我。”云罗冷声道。

周晴一听连忙正色道:“是极!今天华妹妹你就躲在我的宫中,等皇上惩治了他们,华妹妹就安然无恙了。”

云罗心中只是苦笑。

这些大臣们打着忠君为国的旗号,恐怕连李天逍都奈何不了他们。先要治罪他们这一帮“忠臣”除非敢拼着后世对他的万古骂名。这次事一个不好就越演越烈,最后无法收场。

周晴正要再劝慰云罗,忽地有一位内侍匆匆而来。他道:“娘娘,皇后娘娘有意旨,要兰婕妤娘娘前去有要事相商。”

云罗与周晴一听,陡然变色。

云罗抿紧唇,半晌不吭一声。周晴又急又怒道:“皇后娘娘怎么知道兰婕妤在这里?你就去回说不知道,兰婕妤不在这里。”内侍被呵斥,急忙匆匆退下。

云罗脸色煞白看着周晴道:“周姐姐,满宫的人都知道你和我素日交好。如今他们在凤栖宫中找不到我,自然会想到了你这里。”

周晴额上也沁出冷汗。她在殿中来回踱步了两三回,断然道:“华妹妹你先躲着吧。皇后看样子还是想要趁这机会让你去送死。你藏着千万不要出来!”

云罗心中感动,周晴已拉着她匆匆向殿后走去。她将她藏在了一处阁楼上,低声道:“总之若不是我来寻你,你千万别不要出来。”

云罗看着她要离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中眸光涌动:“为了我得罪皇后,周姐姐…”

周晴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道:“怕什么呢。这些人害人,人踩人我都看得厌了。他们就是见不得旁人比他们好。无冤无仇的非要害了人才甘愿。你我姐妹一场,我此时若不帮你还有谁帮你呢!”

第一百七十章 江山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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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心中一暖,眼中水光涌动。周晴将楼阁小门关上,撤了底下的梯子。

云罗靠在楼阁中的小窗户看着周晴臃肿的身影消失在了楼阁下。

周晴到了殿中,就有中宫的几个内侍脸色不善地前来。周晴坐在殿中看了看日头,心中默默算着时辰,笑道:“几位公公来得这么早是不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好事要唤我前去?”

内侍许是方才找不到华云罗被皇后训斥,一个个脸色铁青玳。

其中一个人更是不客气地上前呼喝:“能有什么好事?!皇后传周宝林前去问话!快走!”

周晴笑道:“可是本宫还没用完早膳呢!几位公公能否等上一等。”

内侍见她身材肥胖,眼中流露鄙夷与不屑,讥讽笑道:“周娘娘别吃了,再吃下去可没得有容得下周娘娘的尺寸宫装呢!葸”

周晴见他们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一突,又笑道:“既然不让本宫用膳,那容本宫打扮一下再去见了皇后娘娘,可莫要因为衣冠不整让皇后娘娘降罪我啊!”

内侍无奈只得答应。周晴见他们答应,转入屏风后拖拖拉拉半天不出来。内侍在殿中等得不耐烦,连声催促了好几次这才令周晴走出来。一众人带着周晴向中宫而去。

周晴到了中宫殿前,只看了一眼眼皮就跳了跳,只见中宫殿前有不少朝臣们家中的诰命贵妇。她们面上神情古怪又焦急,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周晴想要去听却被身后不耐烦的宫人狠狠一推,推进了殿中。

皇后正端坐凤座上。她今日面色与往常不一样,神色紧张肃然,还带着一抹古怪。她与身边的女官们低声言语几句,便吩咐了她们退下。周晴也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

皇后见周晴终于到了,冷哼一声:“随本宫进来!”

她说着转入了内殿中。周晴不得不跟了进去。

内殿中,皇后还未站定就回头眸光冷冷逼向周晴,咬牙问:“华云罗呢?!”

周晴被皇后的森然语气吓了一跳,急忙跪地说:“臣妾不知。”

“不知?!”皇后古怪一笑:“你怎么会不知呢?她平日谁都不理会偏偏与你最好。你若不知道她的下落还有谁知道?!”

周晴睁着圆眼,嘟哝道:“皇后娘娘可不能这么说。臣妾与谁都很要好。”

皇后冷笑一声,猛地逼近盯着周晴胖乎乎的脸,咬牙低声道:“你不说实话也没有关系。本宫已经派人去搜你的宫了!你不知道今天出了什么大事了吧?若是知道,本宫谅你也不敢包庇华云罗这个贱人!”

周晴听着皇后充满了威胁的话,心头重重一突。

她装糊涂,惶恐问道:“臣妾的确不知道宫中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臣妾惶恐!”

皇后一字一顿地道:“就在今天早晨,百官在太庙前长跪不起,请皇上处死兰婕妤华氏!你别告诉本宫这件事你一点都不知情!”

周晴一听,暗道果然与云罗告诉她的话一模一样。

她佯装战战兢兢,问道:“怎么会呢?兰婕妤平时从不与朝臣们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她…要她死呢!”

皇后神色冰冷,红唇一开一合,道:“衢州之战她矫诏调兵就已是死罪了。如今皇上的恩宠就是她的催命符。这些理由还不够吗?”

周晴看着皇后长袖中的手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心中忽地冷笑。

皇后也在害怕吧?

庙堂与后宫从来井水不犯河水,朝臣们一起出手对付一个藏在深宫中手无寸铁的宫妃,这事恐怕不仅仅是皇后说的两点那么简单。一个宫妃再罪大恶极,只要不轻易干涉朝政就不会招致祸事。

华云罗虽矫诏调兵,但是那也只是为了救兄长性命,与潞州之战大局无关。可朝臣们紧抓着这事不放,也许他们不满的并不是一个连面都未曾见过几面的兰婕妤华云罗。

恐怕他们不满的其实是皇上最近为了除去晋国弊病而实施的新政!

朝政是一把双刃剑,用的不好伤人伤己,得不尝失。不得不说,不论是谁利用朝臣们的不满挑起眼前这紧张的局面,那个人都可怕无比!

“说!华云罗在哪!”皇后见周晴盯着自己,忍不住怒喝道。

周晴吓得一跳,声音中带着哭腔,哭丧着脸道:“臣妾不知道啊!臣妾当真不知道啊!…”

她捶胸顿足,指天发誓:“臣妾要是敢欺骗皇上,就让臣妾不得好死!呜呜…”

皇后正心烦无比,一见周晴要撒泼打滚的样子顿时头更疼了。她连忙挥手:“滚出去!你有没有把华云罗藏起来一会就见了分晓。”

周晴见皇后终于放过了她,心头一松,连滚带爬出了皇后的寝殿。她留了个心眼,走出去又悄悄折了回来。透过帷帐缝隙看去,只见皇后在殿中来回踱步,样子烦躁不安。

过了一会,有一位女子悄悄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她带着风帽,面目半隐在了风帽中,只见下颌一抹精致的轮廓。周晴见她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走出来,心头大大一震。

虽现在是大白天,但是冷不丁看着凭空出现一个陌生女人在皇后寝殿中,也足以令她毛骨悚然。

那女子上前,幽幽道:“这华云罗竟如此乖觉,一看风声不对竟然逃了!”

周晴见皇后似乎对她的出现毫不意外。皇后咬牙冷声对那女子道:“你简直是胆大妄为!你可知道你捅了什么样的篓子?!如今群臣在太庙前把皇上团团围住了,逼着他去杀华云罗了!你你…你…”

她一连说了几个“你”字,接下来的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周晴心中大大一震,看样子这鬼魅似的女人就是这幕后黑手了!她拼命伸长了脖子可是却只看见那神秘女人的半张侧面,想要再看那女子忽地一动,似察觉到了身后的注视。周晴急忙一缩,不敢再动。

她听得女子悠悠笑了起来,曼声道:“皇后娘娘担心什么呢?这些大臣们正好让皇后顺利除去华云罗,皇后做壁上观就行了。”

皇后冷哼一声,古怪笑道:“华云罗再得宠能越过本宫吗?为什么本宫总觉得华云罗若是除去了,得利的才是你呢!”那女子一怔,未料得皇后竟然说出这一番话来。

她声音渐冷,低沉地带着一抹察觉不出的阴冷:“皇后的意思是,我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