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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后,司机发现大手刘已经把行李梯子拉开焊了,两只脚陷下地面一尺多深,吓得司机赶紧作揖道歉,亲自把大手刘的母亲架上了车。
改革开放以后,不少采药的山民开始承包大蓬种药材。但这大手刘却仍然上山采药,大伙都说这个大手刘傻,但按崔立严的说法,这个大手刘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没人采药,山里的药材都是他一个人的。况且真正野生的中药材大都供应出口,收购价比那些种植的药材贵了不止一倍,人家忙活三个月挣的钱,够这帮种药材的忙活半年的。
发现廖氏夫妇尸体的就是这个大手刘,但其采完药材就把发现尸体的事给忘了,一个月后上山采药又看见了这两具尸体才想起来,然后到村委会打电话报的警。
“这种事都能给忘了?”张国忠哭笑不得。
“那个人有点先天弱智…”崔立严道,“知道报警就不错了…”
“我听说您在尸体上发现了一些字,但等到尸体到了公安局以后就没有了?”张国忠道。
“对啊!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和上面的人打起来的!”崔立严愤愤道,“其实那个大手刘和当时办案的几个民警也看见了,但上边不信啊!要说是写上去被蹭掉了,衣服上也没有啊!我是法医,最后责任都是我一个人的!”
“你看看是不是这种字?”张国忠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张写着殄文的纸。
“像!!”拿过纸,崔立严一个劲的点头,“对了,张同志,你怎么知道这种东西?”
“这…”张国忠一愣,“他!是他!他知道的,他是考古专家!”张国忠指了指孙亭。
“哎…这个…对!这是一种古代文字!”孙亭反应倒也是快。
“哦…”崔立严看了看殄文,并没继续问。
“能不能…请您带我们去当时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张国忠问道。
“可以啊!不过事隔这么多年,我也忘了具体在哪了,不过我可以带你们找那个大手刘,他要是也忘了,我就没办法了…”
艾尔逊、老刘头和张毅城一见这个崔立严,一律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尤其是老刘头,差点就把迎敌的架势摆出来了,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这么难看的人。
张国忠从县城雇了一辆东风牌货车,拉着几个人直奔长岭村,货车从早晨一直开到了中午,直到没有汽车能开的路了,几个人才下来,“这有山村?”孙亭看了看周围,荒山野岭,怎么都不像有人住的。
“不是这里!从这里再走二十里的山路就到了!”崔立严开门下车,“我跟司机师傅已经约好了,明天这个时候来这接咱们!”
“这山不错!”老刘头手搭凉棚往远处看了看,气势磅礴,阴阳有致,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不亚于茅山啊!”
“刘老先生好眼力!”崔立严从旁边也凑了上来,“这山号称西崆峒,自古就是风水宝地啊!有不少神话传说!相传当年秦始皇在这里修过‘长生宫’,也叫‘长生殿’,是为自己祈寿的祭坛!骆玉笙骆老的《剑阁闻铃》里有一句唱词,‘再不能,玩月楼头同玩月;再不能,长生殿内祝长生’,她唱的那个长生殿,传说就是唐玄宗仿照秦始皇这个长生殿修的祈寿祭坛!元朝的时候,崆峒派的道士也在这里修建过道观!只不过文革的时候被人拆了!”说着半截,崔立严还唱了几句,看来这个人还挺有艺术细胞。
“长生殿?祭坛?”张国忠问道,“我看八成是治疑心病的…”
“古代人啊!什么都信!”崔立严道,“我是学医的,别的我不知道,这个可骗不了我,人的细胞衰老,是由DNA决定的,怎么可能长生不老呢?”
“崔叔叔,秦始皇修的不是阿房宫么?”张毅城也有点奇怪,历史课上总讲秦始皇修阿房宫,什么时候修起长生宫来了?
“那个不是什么宫殿,祭祀用的地方而已,估计也没多大,叫‘宫’也就听着好听吧…”崔立严道是挺喜欢张毅城的,小伙子聪明伶俐,还挺有礼貌的…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一章 山洞
翻过了两座山,不远处山坳子里星星点点的几间房子,映入大伙眼帘。“前面就是!再有一个钟头就能到了!”看来这个崔立严体力还不错,除了脑门子上见了点汗外,连大气都不喘。
“那几间房子…是个村?”张国忠拿起望远镜粗略数了数,十二间房,就算一间住五口人,也就六十人,比巴山的席子村还小啊…
“长岭是临漳最小的村,全村就四十三口人!行政上归上滩村管,但基本上也没什么可管的…”崔立严挥了下手,众人继续赶路。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见长岭村以后赶的路,甚至比先前翻那两座山都多,而且山路崎岖异常,大部分路根本就不能算路,至多算是平坦一点的草丛而已,张毅城新买的白色耐克鞋没一会就蹭花了,“我说让你穿个球鞋!你非得穿这个!脏了吧?”张国忠一个劲的挖苦,“我告诉你,两年之内你甭想再买新的…!”
“切!你爱买不买,我让我妈给我买!”张毅城还不服。
“你妈!?嘿嘿,我还就不信了!”当着崔立严的面,张国忠也没好意思说这双鞋多少钱,但总而言之,李二丫要能舍得花一千四百多块钱买一双鞋,这地球都能倒着转。
下午三点左右,长岭村村口。
虽说远处看着小,但离近了一看这个村至少占地面积还是蛮大的。要按现代房地产的“容积率”而言,每个住户房子的容积率估计0.1都不到,村子周围还有一圈篱笆。据说是上滩村派人来给修的,看高度也就是摆设,况且深山老林的,家里敞着门都没人偷,修篱笆防谁啊?
村里没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外出了还是呆在屋里不出来。在村边一个最破、最小的院子里,一个人躺在屋门口的草席上呼呼大睡,离远了看就跟停着一具死尸一样,“喏,那个人就是大手刘!”崔立严笑呵呵的走到院子边,铆足了劲一声大吼,这一声少说八十分贝,听得张国忠耳膜都是一震,心说离他这么近用得着这么大声吗?这小子以前是不是唱美声的?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大手刘并没像想象中一样忽然惊醒,而是翻了个身,蹬了两下腿──接着睡。无奈,崔立严直接拉开栅栏门走到院里,蹲下身子推揉了足足有一分钟,这大手刘才缓缓的坐了起来,看见崔立严,脸上立即就是一阵傻笑,站起身子从门边拿了一大麻袋药材递了过去。
“不是收药材!”崔立严皱眉道,“前几年你在山里看见的那两个死人,还记得在哪不?”
“死人?…”大手刘贼眉鼠眼的想了半天,“哦…!!记得记得!还来了警察了!”
“这几个人想见见他们,你带我们去一趟吧!”崔立严道。
“哦!好好!我先穿鞋…!”说罢大手刘推门进了屋。
“您和他很熟?”张国忠上前道。
“算不上熟。我从他这收过一次药材,他就记得我是收药材的了…”崔立严说道,“其实说他弱智,只不过是逻辑思维比普通人差,依我看,除了力气大以外,这人的记忆力比一般人强得多!这样的例子在医学上也屡见不鲜!不少人虽然在逻辑思维上被归为弱智,但却拥有超群的记忆力,比那群背圆周率的专家记性还好;有的则是机械反应能力特别快,跟昆虫有一比,有的甚至拥有电子计算机一样的大脑…”一谈到学术问题,这崔立严话还不少。
“对!达斯廷霍夫演的那个《雨人》,就是这类的人,看上去傻乎乎的,实际却是天才!”张毅城一个劲的跟着搭茬。
“雨人?”崔立严一皱眉,“科幻片?…”
“您就跟他打过一次交道?”张国忠一皱眉,“那他怎么答应得那么痛快?”
“这个人就这样啊!谁找他干什么都行,也不问为什么,也不管找他的是谁,只要能到这找到他,一般情况下不会被拒绝…”崔立严道,“不少人说他傻,但我觉得这是人家热心肠…”
就在这个时候,大手刘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脑袋上多了顶草帽,脚底下多了双绿色解放球鞋,“走吧…”大手刘话也不多,从屋子边上拿起一条麻袋卷起来用绳子捆在了腰里,看着意思是想顺便采点药材。
几个人从村边的小溪中喝了点水,开始跟着大手刘爬山。
要说这大手刘爬的山路,跟先前众人来时的路可是天壤之别,来时的山路虽说崎岖,但凑合着叫“路”也不算太过分,但大手刘爬的这个“路”可绝算不上是路了,不但到处是丛林巨石,动不动就要用绳子,甚至有的地方真的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例如,悬崖峭壁旁边不到一尺宽的小石崖,多少还带点下坡,人必须后背贴着石崖慢慢蹭过去,一不留神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好在这个大手刘“意识”还不错,知道这几个人都不是爬山的料,每每遇到有危险的地方,总是自己先过去,然后把绳子固定好以后再抛过来给众人当安全带…
大概翻过了三座山,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众人跟着大手刘来到了一处山洞,洞外,大手刘抬头看了看天上隐约出现的点点繁星,又看了看周围的山势,然后仔细在地上找了起来。
“他找什么呢?”张国忠偷偷问崔立严。
“应该就是这吧…?”崔立严道,“我也记着附近好像有个山洞,但我们来的时候走的可不是今天走的路,我们足足走了一天半,中途还在山里住了一宿…”
“这!”大手刘找到了一颗半高不高的树,脸上呵呵的傻笑,看来这树是个参照物。
“这!?”老刘头一愣,来的时候路过了好几个“聚阴池”,都不是,而眼下的地方既不是聚阴池,也不像布过什么阵法的样,怎么可能是这?
“是啊,好像是这…”崔立严也一个劲的回忆。
“刘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具体位置在哪?”张国忠走到大手刘跟前道。
大手刘抬眼看了看张国忠,眉头一皱,看了看树,又看了看草丛,干脆自己躺进了草丛里,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躺着告诉张国忠:“就是这么躺的…”
“就是这?”张国忠看了一眼张毅城,“你那个鸟,有什么反应吗?”张毅城摇头。
绕着大手刘躺倒的位置仔细的找了一圈,张国忠什么都没发现,一马平川都是草地,连个突出的石头都没有,就算布阵,也得有个石头香蜡什么的吧?“崔大夫,你当时尸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香、蜡、石头之类的东西?”
“香、蜡?”崔立严一皱眉,“什么香蜡?”
“就是庙里烧的那种香,点的蜡烛?”张国忠道。
崔立严摇头,“当时几个同事把周围好几百米地毯式搜索过一遍,除了他们身上有一个旅行包,里面装了点野营用品和相关证件以外,什么都没发现!”
“这就怪了…”老刘头把罗盘掏出来了,看了看阴阳的走向,既不聚阴也不聚阳,人若是死在这里,干尸湿尸都没可能,怎么这廖氏夫妇就能不烂呢?更何况据崔立严所说,这大手刘两次发现尸体,中间隔了一个月,尸体竟然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
…如果按照此处山峦的阴阳走势,又怎么可能?“国忠啊,你上去看看有什么歪门邪道没有…”
顺着山坡往上爬了大概二三十米,张国忠仔仔细细的把周围的地势看了一遍,一无聚阴之势,二无布阵之墓,尸体如果在这不烂的话,在茅山术中是没办法解释的。
“不像是巧合…”从斜坡上下来后,张国忠开始和老刘头合计,“这个地方压根就不可能聚阴气,连流都不从这流!”
“也不像是布阵!”老刘头也是眉头紧皱,“倘若是聚阴的阵,百步以外就没用了!但这个地方百步以内全是草,连块石头都没有,而且到处都是蚊虫蝼蚁,不像布过阵的样子啊!除非是王四照布的那种开山挖穴的大阵!但…倘若真把阵布在对面山上,这个距离若想有效,怎么说也得是个开山凿壁的大工程,那也说不通啊,杀人还得带着个石匠班子?有这么杀人的吗…?”
“你们在这呆着,我去挖药了…”大手刘忽然从草坑里站了起来,冲着几个人摆了一下手,连跑带颠的顺着山坡爬上去了。张国忠开始还想喊住他,但喊了几声发现其根本就不理,也只好作罢。
晚间,几个人就住在旁边的山洞里,这山洞不大,充其量有十几米深,点起篝火拿出面包,张国忠开始和老刘头猜想各种各样的意外可能,什么也被人在身上施了法术啦,什么死前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啦…崔立严就像听天书一样,挺想插两句嘴,但却不知道插什么…
【注解】容积率:建筑业专用名词,计算公式大概为项目建筑面积除以项目占地面积,一般的高层住宅,容积率大概在3以上,也就是说,小区的住房面积是占地面积的三倍。而别墅小区的容积率一般都在1以下,容积率越小,证明小区的居住环境越宽松舒适。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二章 野鹞子
“小兄弟,敢问…你爸和你大伯是干什么工作的?”崔立严见自己和张国忠老刘头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便开始跟张毅城搭话,“怎么说的好像都是五行八卦什么的?”
“我爸是茅山掌教…茅山您知道么?不少香港电影里演的那些抓鬼什么的,干那个的…”张毅城假装喂鹞子,也没有把头回过来,这黑灯瞎火的和崔立严对视,恐怕晚上得做噩梦。
“茅山?抓鬼?”崔立严呵呵一笑,心说真是没天理了,这年头跳大神的都用上大哥大了…“你爸是老道?不像啊…”
“哎?”张毅城也怕这个崔立严误会,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得清楚的,“哦,我爸起事是开养鸡场的,抓鬼,业余爱好,纯粹业余爱好。他不是老道
…他师傅是,他也就算个俗家弟子…”
“哦…!”崔立严眉头一皱,怎么天底下还有爱好这玩意的?“那你呢?你也喜欢抓鬼?”
“嗯…大鬼不好说,小鬼小怪的倒是抓过…”张毅城硬着头皮回头道,“崔叔叔,你看我这个鸟怎么样?”
“呃…不错…”崔立严心说这几个人怎么都神经兮兮的呢?问他抓鬼的事,怎么拐到鸟上了?
“这是我抓鬼用的警犬!”张毅城神秘道,“您原来也在公安局呆过,见过警犬吧?”
“哦?警犬…?”崔立严倒是经常见警犬,公安局犬队的警犬大都是狼狗,立起来前爪能扒着人的肩膀,倘若是一般的小偷小盗,根本就不用警察出手,几只大狼狗往上一扑,罪犯也就尿了,但眼下这个小雀鹰,怎么也成警犬了?“小兄弟,你真的觉得这世界上有鬼?”
“嘿嘿,我知道您不信…”张毅城道,“好多人都不信。”
“我只信我亲眼见到的东西,这是唯物主义世界观啊!”崔立严倒是喜欢上纲上线,边说边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假眼。
“那您信有外星人吗?您想啊,宇宙是无限大的,要是告诉您,除了地球以外,还有别的生命,您信不信?”张毅城一个劲的诱导。
“那倒是有可能…国外有好多报道啊…”崔立严道。
“那您见过外星人吗?”见崔立严上套了,张毅城一脸的坏笑。
“这…”崔立严没词了,对着张毅城噗嗤一笑,差点把张毅城吓着,“小伙子年纪不大,逻辑思维很严谨啊…”
“您看对面那个艾叔叔,他跟您一样,原来也当过警察…还当过兵!他就差点被鬼弄挂了,还是我大爷救的他…还有那个孙叔叔,也一样。”张毅城指了指闭目养神的艾尔逊和正在看地图的孙亭。“您要真想见鬼,回旅馆我就能想办法让您见见
…不过您可别后悔…”
“真…真有鬼?”见张毅城一脸的认真,崔立严也有点动摇,原来在医科大上学的时候,这样或那样的怪谈多的是,医科大不趁别的故事,就鬼怪传说多,什么解剖室血手印啊,什么被鬼上身跳楼啊,什么看见有人自己吃自己啊,什么标本室福尔马林池子里的尸体自己翻身什么的。本来毕业这么多年,那些邪乎传说早都忘了,但今天听张毅城这么一说,一下子又都想起来了。
“鬼怎么害人?掐脖子?”小时候大人不让孩子到山里玩,就骗孩子说山里有小鬼,被抓住会被掐死,所以在自己印象里鬼的唯一本事就是掐人。
听崔立严这么一说,还没等张毅城答茬,张国忠的眼珠子瞪大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围环境上了,而忽略了死者本身的情况,当初公安局陈法医分析的那个可疑的缢痕的事忘了问了,“对了,崔大夫,当初那个尸检报告上写着,死者颈部有明显缢痕,您在尸检的时候看见没有?当初尸体除了体表有字以外,依您看,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哦!是这样的!”一看可算能施展一下专业知识了,崔立严还挺高兴,“当初那两个尸体侧身躺在草丛里,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就像这样…”说着崔立严伸手掐住张毅城的脖子示范了一下,“掐得非常紧,掰不开啊,当时我们都想动钳子了,后来还是大手刘给掰开的…但是,手掰开后,双方的脖子上没有任何痕迹,后来尸体抬到公安局以后,身上的字没了,脖子上的印也出来了…”
“在这没有印,抬过去出的印?”张国忠一皱眉,受伤当时没痕迹,过个一两天就青了紫了,这种事放在活人身上还说得通,但死人血液已经不循环了,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这个啊…我也没太注意…”崔立严道,“死者是外宾,这件事都惊动省厅了,直接派过来的专家,尸体抬到县局就没我什么事了,我的现场报告人家专家看都没看。”
“那群专家对那个缢痕怎么看?”老刘头问道。
“他们也没看出个门道来,好像最后连什么东西勒的都没弄明白,我粗略看了一眼,那个痕迹的形状和粗细很不规则,不像是绳子勒的,甚至说…”崔立严一皱眉道,“甚至说死前所致还是死后所致都不好说,最后那帮什么什么专家得出结论,很可能是罪犯在拖拽尸体的时候留下的痕迹…估计也就是糊弄上面人,哪个罪犯能傻到勒着死人脖子拖尸体啊…”话里话外,只要一提到专家,崔立严就显得极其不以为然,言外之意:不让我检,你们检照样没查出什么名堂啊?
“对了,还有一点很可疑…”崔立严一个劲的回忆,“除了尸体上的字外,还有一点是我与专家分歧最大的地方!”
“哦?”张国忠眼睛一亮,“快请说!”
“当时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肚子很大,男女都是…和身体明显不成比例…用手摸上去还挺有弹性的…”崔立严用手隆着衣服示范,“开始我以为是尸体体内的腐败气体,就没注意,但到了公安局,尸体肚子明显小了很多,弹性也没了,但其腹部、肛门等部位并没有明显的创口,说不通啊…但是死者家属不同意解剖尸体,也没要求破案…这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外籍人士啊…背景调查、社会关系摸排,连来这里的动机都不知道,案也没法破…”
张国忠和老刘头一边听一边撇嘴,这种死法也忒怪了啊…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啊
…看来目前只能指望秦戈和曲青青这两边能有点线索了,倘若再不行,这件事也只能作罢,摆明就是无头案啊…
“对!动机!”一直没说话的艾尔逊忽然灵机一动,“这荒山野岭的,他们夫妇不可能是来这旅游的吧?他们来这的动机是什么?侵犯了谁的利益?”
“艾同志说得有道理,不如换个角度查…”崔立严道。
“这个我问过廖少爷,他也不知道…”老刘头犯难了,“不过他说他是在姨妈家里长起来的,回头等我找个有信号的地儿…问他能不能跟他姨妈打听打听…”
看了看表,快十点了,“咱们快睡吧,明天一早还得往回赶,中午前得赶到公路边上…”崔立严伸了个懒腰道…
张毅城倒是很想睡,但眼下这几位除了孙亭以外个个打呼噜的动静都跟开矿有一拼,加上这个山洞的拢音效果,简直就把睡觉现场整得跟工地一样闹,加上洞里又潮又冷,虽说自己倒是挺困,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踏实。就在自己强闭着眼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的时候,洞外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鹞子叫,这一声叫得张毅城一惊,莫非鹞子跑了?
睁开眼,张毅城往拴鹞子的地方看了看,只见鹞子仍然拴着,并没逃跑。“他妈的!野鹞子啊…”张毅城翻了个身接着睡,但过了没半个钟头,只听扑啦啦一声,张毅城赶忙一睁眼,正看见鹞子从山洞飞了出去,而原本拴鹞子的绳子已经被其自己啄断了。“哎…我操…”张毅城一翻身站了起来,赶忙追出了洞。
山洞外,到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鹞子早飞没影了。“我操…”张毅城急得直跺脚,转身跑回山洞翻开张国忠的包就找手电。
“你干吗?”张国忠睡得迷迷糊糊的。
“鸟跑了…我出去看看…”张毅城也没多说,拿起手电就冲出了山洞。
“别走远了…!”张国忠也没怎么在意,心想外边是山坳子,全是草地,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拿手电照了半天,张毅城才发现不远处的石崖子上落着一只大个野鹞子,足足比自己那只大了两圈,野鹞子旁边落着的,正是自己养的那只。
“回来!”张毅城一个劲的吹哨,但自己养的那个鹞子就跟没听见一样,“他妈的!敢勾引我家‘枣花’(张毅城给鹞子起名叫枣花)!?”张毅城气呼呼的掏出了弹弓,捡起一个小石块就瞄准了野鹞子。
啪的一下,石块打在石崖子下面,野鹞子喳喳叫了两声,两个鸟扑啦啦全飞了,“真他妈是招了女婿忘了爹啊(张毅城的鹞子是母的)!给我回来!!”拿起手电,张毅城大跨步追了过去…
不死传说 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十三章 小山洞
也不知道这两只鸟是存心和张毅城作对,还是母鹞子对他有所留恋,飞飞停停、停停飞飞的,每次落地,飞得总是不太远,就二三十米,把张毅城肺都快气炸了,心说要么你就彻底飞没影,要么你就回来,这飞飞停停的算咋回事?
拿着手电,张毅城碍手碍脚的往前凑,什么吹哨啊,打响指啊,各种方法都试遍了,要放在往常,自己这鹞子早回来了,可是这次却跟没听见一样,只要自己稍微靠近一点就跟着那野鹞子一块飞走。
就这么折腾了少说半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张毅城实在是气急了,干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比拳头还大的石头,哐的一下就砸了过去,“我去你妈的,当我没养过你…”张毅城的脾气让李二丫惯得没个样,哪被这么耍过?尤其是这个鹞子,往常被掐来捏去只有受虐待的份,这次却反过来开始耍自己了…
这一下可真把这两只鸟吓着了,扑啦啦一下就飞没影了,张毅城用手电往外仔细照了照,再没看见其落地。“他妈的畜生就是畜生!没人性…”张毅城叹了口气,说实话心里是舍不得,但也没辙,“他妈的等回来老子再买一只…”
调过头,张毅城开始往回走,却感觉越走越不对劲,“他妈的这是哪?”张毅城心里一惊,只见四周雾气腾腾漆黑一片,以手电的照明距离连个山坡都看不见,四周一马平川全是乱草,完全不见露营的山洞(山洞内有篝火,虽说已经几近熄灭,但隐隐的亮光至少在一两百米外还是能看见的)。
要说山里有雾,那倒不新鲜,来的时候和崔立严闲聊时,崔立严倒提过这个事,山里的植被多湿度高,昼夜温差也比较大,尤其是山坳子里,到了夏天或初秋,到了后半夜基本上全是雾气昭昭的,不过这种雾对能见度的影响不是很大,普通手电少说也能照三十米远。
张毅城拿的手电,全是孙亭带来的美国军用战术手电,理论上讲应该比普通手电强得多,但此刻的光照距离好像并不怎么远,“他妈的,从山洞出来的时候这雾好像没这么大啊…人要倒了霉可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张毅城按着来时的回忆,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但走了得有十来分钟后,发现两边的环境仿佛似曾相识。用手电仔细往地上照了照,原来又回到了刚才用石头扔鸟的地方了,从地里抠出石头的那个坑都在。
“妈的…怎么这深山老林的也有这玩意…!?”张毅城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此刻也难免有些心虚,虽说自己从来没碰到过,但老刘头却时常提起,这种现象叫鬼打墙,在农村比较多,一般都发生在坟地附近,茅山术对这种情况的解释是:阴气或怨气过重所致(当年张国忠、老刘头、秦戈在巴山的那个阴气很重的溶洞中,也曾碰到过)。
“怪了…”张毅城虽说年纪不大,但思维却缜密。按张国忠和老刘头白天观察地形得出的结论,露营山洞附近的地形既不聚阴也不聚阳,山里的阴气甚至都不流经那里,而自己此刻所处的地方,距离山洞走走停停的也就半个小时路程,怎么可能会有这玩意?莫非古代是坟地?不过质疑归质疑,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真格的…
掏出钥匙,张毅城低头围着自己画了个圆圈,然后在圆圈中央以自己两肩方向为“横”、以面背朝向为“竖”画了个“十字”,之后两肩改面背,面背改两肩,转头九十度继续往前走。
“他妈的这是哪啊…?”往前走了大概又有十几分钟,虽说已经出了鬼打墙的圈子了,但张毅城却越走越郁闷,眼前这地方虽说是刚才没来过的地方,但仍然不认得,四周仍然雾气昭昭的,看了看表,还不到两点呢,这要耗到明天早晨,大人着急是小事,光是让这小凉风吹上一宿也够人一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