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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美惠的母亲死得比较早,父亲罗英广自己开了一家小酒吧,收入一般,在英国就算是工薪收入,在妹妹嫁入廖家之前,罗家并不算富裕。
在罗家的三个孩子里,最聪明的是妹妹罗美君,也就是廖若远的母亲,弟弟罗连寿因为年纪最小且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所以从小便被惯得没样,虽说脑袋瓜也不赖,但此人好吃懒做不学无术,一天到晚尽跟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瞎胡闹,中学还没念完便辍学了,对此,父亲罗英广虽说生气,但也着实无奈,便把所有希望都集中在了品学兼优的罗美君身上。
后来,罗美君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剑桥大学,可惜父亲罗英广没能等到女儿毕业便在一起交通事故中丧生。
此后,罗美惠开始和弟弟一同经营小酒吧,为了供妹妹罗美君上学,罗美惠每天早晨还要出去送牛奶,而罗连寿则依旧吃喝玩乐不管正事,直到二姐罗美君在剑桥认识了廖若远的父亲廖冲并正式订婚后,罗连寿才忽然有了所谓的“事业心”,开始琢磨着挣钱。
其实,不用想也明白,罗连寿萌生“事业心”的原因,完全是二姐嫁入豪门的产物,自从罗美君嫁给廖冲后,罗连寿便三天两头找二姐要钱,美其名曰“投资”,到了后来,罗美君也有点烦了,前前后后算下来,结婚三年,给这个宝贝弟弟“投资”了不下两百万英镑,就算是大富豪,钱也架不住这么糟啊,况且这么大的窟窿,跟丈夫也不好交待,便找了个机会和罗连寿谈了一次,希望他能真正做一些正经事。
其实,罗连寿的心里也理亏,当初二姐上学,自己一分钱没帮着掏过,现在反过来找人家没死赖活的要钱,确实也说不过去,于是便把目标对准了大姐罗美惠。但这罗美惠可没罗美君那么好说话,每次罗连寿来要钱,虽说多多少少也能给一点,但比起罗美君的出手要吝啬许多,而且总要将其教育一番。日子长了,罗连寿也崩溃了,为了几万英镑天天听福音,这可不是一个心浮气躁的浪荡公子能受得了的,无奈,罗连寿只能厚着脸皮又找到了二姐罗美君。
再次按响廖宅门铃时,罗连寿长了个心眼,因为知道廖冲喜欢研究历史古迹什么的,所以花几千英镑专门从黑市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廉价玩意,美其名曰搞“古玩投资”,想请姐夫廖冲帮忙参谋一下,之后伺机再谈借钱的事,可没想到廖冲竟然从这堆廉价玩意里真发现了宝贝,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劲地说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下子就甩给罗连寿三十万英镑,姐姐罗美君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以为弟弟真的从良了,完全没想到这个宝贝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
这次之后,罗连寿也尝到了甜头,便天天在黑市上晃悠,希望能再蒙上一次,但这死耗子却不是天天都能碰上的,自从那次之后,罗连寿基本上再没淘到过真正值钱的东西,就算有一些真东西,廖冲也再没有出现过上次那样的兴奋…
虽说好东西没淘到,但这罗连寿凭借其卓越的交际本领,在黑市倒是结识上了几个酒肉朋友,尤其加上这罗连寿天生爱吹牛的秉性,张口闭口自己是香港廖氏企业副总裁的妹夫,这帮狐朋狗友还真就把罗连寿当成摇钱树了,有什么好东西总是先通知罗连寿,但罗连寿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姐夫玩的是考古而不是古玩,十五世纪以后的东西不管多便宜一律不要,因为其真正目的并不是“古玩投资”,而是哄姐夫开心,姐夫高兴了,钱自然也就来了…
一九八七年的一天,一个狐朋狗友半夜三点打电话给罗连寿,说搞到了大玩意,而且是中国的宝贝,罗连寿闻讯后穿着睡衣就开车到了那个朋友家,按那个朋友的说法,这东西是从一个偷渡客手里收来的,开价就要五十万英镑。罗连寿虽说不怎么识货,但经其眼睛一看,这个宝贝确实不像是近代的东西,便和那个朋友约定要先找人看一下再决定买不买,于是便在第二天带着这个宝贝找到了廖冲。
“一九八七年?”听到这,老刘头一愣,“您知道是什么东西么?”
“应该是张藏宝图…”罗美惠道。
“藏宝图?”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一愣,“是不是这么宽,这么长…”老刘头开始比划那张汉代丝绢图的尺寸。
“不知道…我没见过那东西…“罗美惠面无表情,“那阵子阿远还在念书,连寿忽然找到我说什么要和姐夫去探险,之后便成了这样…”
当时,罗美君觉得弟弟不大可能有“探险”这种爱好,便给妹妹罗美君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妹夫前不久结识了一个什么高人,知道中国的一处大宝藏,但那座宝藏似乎有什么保护措施,很难进去,没想到罗连寿送来的这个所谓的中国宝贝,便是这个宝藏的内部结构图。
“高人?您知道这个高人的具体情况么?”老刘头问道。
“不知道…我妹妹就是那么一说而已…”罗美惠道,“他们经常和一些奇怪的人来往,我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没想到这次却弄成这样…”
“怪了…”老刘头一皱眉,“秦爷,你和孙少爷都喜欢走南闯北瞎折腾,这个廖二当家的,应该跟你们是一路人啊,难道你们就没合作过?他所谓的那个高人,你们没听说过?”
“我认识廖先生,但没合作过,他很年轻,观念与我不大一致…”看来这秦戈还挺重视所谓的“代沟”问题,“孙亭出道比较晚,廖先生遇难的时候他还在大陆忙着查他爷爷的事…”
“他娘的,我这么大岁数了,观念和你咋也不一致呢…?”老刘头瞥了秦戈一眼,心里暗自叨咕,罗美惠则开始继续回忆当时的情况…
得知图上画的原来是古代宝藏后,罗连寿的心思便不在这区区几十万英镑上了,直言要和姐夫一起去挖宝藏,挖到财宝五五分成。起初,廖冲并不想带他一起去,怕这个夜夜笙歌的浪荡公子会成为累赘,但在罗美君的劝说下还是答应了,之后罗连寿便与廖冲的探险队一起去了中国,再之后便成了这样。
“这怎么可能…?”听到这里,秦戈忽然一皱眉,“既然那张图被他们买了,那王四照手里的图是哪来的?莫非他们那张是假的?所以才会出事?”
“别扯闲篇了,先听人家把话说完…!”老刘头拽了拽秦戈的衣角道。
“后来,警察局通知我说美君和阿冲在中国遇害,其他人失踪了,生还的可能性很渺茫,我难过得简直要发疯…”说到这,罗美惠的眼睛里似乎涌出了一丝泪水,“有一天晚上,教会的人正在我家聚会,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便让Jennifer出去看一下,没想到连寿被人捆住了手脚扔在院子里,当Jennifer解开捆他的绳子时,他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去掐Jennifer的脖子,幸亏Field牧师在,四五个人才按住他…”
“你们有没有看清是谁把他扔在院子里的?”秦戈皱眉问道。
“没有…”罗美惠说道,“我曾经怀疑是他杀了美惠和阿冲,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肯定这不是他的本意,连寿虽然贪心,但却是重感情的人,他一定是被魔鬼占据了内心,才会做出那种事。我觉得,他们去的地方一定是魔鬼的处所,或接近地狱的地方,我叫你们来,就是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了…”
“魔鬼占据了内心…?“老刘头冷不丁蹿到了罗连寿的床头,伸出手便扒开了罗连寿的眼皮,周围几个正在祈祷的教士不由得一愣。
“先生!”刚才的牧师赶忙上前,想拉回老刘头,只见这时躺在床上的罗连寿忽然前胸一挺,晃悠着脑袋嗷的一口咬向老刘头的手指头。
“这他娘的…”老刘头赶忙往回猛抽胳膊,整个身子都往后蹿了一大步,“牧师,你们刚才说,感觉他的灵魂不存在?”
“是的…”牧师擦了擦脑门的汗水,“我感觉不到他的灵魂…”
“嘿嘿…你们感觉的没错…”老刘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还好没咬着,“在中国,这叫魂不附体…!”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三十八章 趱阳
“魂不附体?”牧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显然对老刘头的英文翻译不太理解,老刘头口中的英文原意虽然可以引申为“魂不附体”,但直译却是“灵魂不在它的位置上”。
“大家都懂现代医学吧?”老刘头想了想说,“别人的器官,移植到自己的身体里,会有排斥效应…灵魂也一样,一个人的灵魂倘若放到另一个人身上,也会有排斥效应!”说到这,老刘头从布兜子里掏出了三炷香插在了床头,“秦爷,麻烦把窗户敞开…”
看到老刘头让敞开窗户,秦戈不禁想到了当初到美国给孙亭招魂的一幕,点了下头便打开了窗户,不一会三炷香燃起,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幕却连老刘头都瞪大了眼珠子:香烟并没有像当初在美国的那样飘出窗外,而是围着罗连寿躺着的床不断打转,直到三炷香烧完。
不光是牧师,在场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刘头,不知道其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他的灵魂还在他身上,但却被什么东西束住了!”老刘头缓缓睁开眼,叹了口气,“没有灵魂的人和植物人是一样的,除了喘气以外,和死人没区别!但罗老弟懂得咬人,说明他体内有灵魂,但却不是他的!而他自己的灵魂,应该被束在了什么地方!而且就在他自己身上!”
“您的意思是…他有灵魂,但却是别人的灵魂?他自己的灵魂被别人的灵魂压制住了?”牧师大概听明白了,但貌似不敢相信。
“大概如此…”老刘头叹了口气,“一个人的灵魂倘若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不但灵魂会难受,肉体也会难受,所以整个人会发狂!刚才我试着招了一下罗老弟的灵魂,但招不到,招魂云就在他身子旁边转悠,说明他的灵魂还在他身体上,但却被什么东西束住了!”
“那…他身上会是谁的灵魂?莫非真的是魔鬼的灵魂?”听老刘头这么一说,罗美惠也慌了,在基督教徒的心目中,魔鬼可是上帝的最大对头,绝对的反面老大,在他们看来,如果罗连寿的灵魂只是被魔鬼诱惑了倒还好说,倘若真是魔鬼的灵魂占据了弟弟的躯体,可就不是凡人能解决的事了…
“哎,罗夫人,你也别太小看魔鬼了,人家有的是要紧事要办呢…”老刘头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些虔诚的基督教徒解释所谓“魂不附体”的事,只能信口胡说八道,“魔鬼只有一个…人家可是黑社会老大,天底下该干的坏事多的是,倘若一心一意的陪你弟弟在床上捆着,那外边的坏事谁干?岂不是天下太平了?按中国的说法,人死有‘头七’之说,人死七天之后还魂,才能相信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如果‘头七’还过魂的人,也就是明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人,因为某些冤屈不能投胎,再附在别人身上,这种现象叫‘阳溺’,中国北方称之为‘撞客’,南方叫‘鬼上身’…”老刘头尽量以通俗的方式向罗美惠解释,“但还有一种情况,比较少见,依我看来,罗老弟这种情况便属此例…”
“他的情况…怎么了…?”可能是被老刘头的解释以及刚才烟雾绕圈的“奇观”蒙住了,罗美惠此刻好像对老刘头充满了信任。
“说来复杂…”看罗美惠好像信了,老刘头脸上不由微微一笑,“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附在他身上的人,并没经过‘头七’还魂,或者说其灵魂在人还活着的时候被硬生生逼离肉体,茅山术里管这个叫‘趱阳’,‘趱阳’的灵魂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种灵魂如果附在别人的身上,当发现自己的身体和以前不一样时,自然会发狂,而且症状比刚才我说到的‘撞客’要严重得多!”
“刘前辈,您的意思是,我舅舅身上的灵魂,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廖若远虽说跟这个所谓的舅舅感情一般,但此刻也很是关心,毕竟这个人的死活关系着自己父母的遇害真相,“那…他还有没有得救…!?”
“廖少爷你先别着急…”老刘头冲着廖若远一摆手,把头又转向罗美惠,“罗夫人,不知道罗老弟,以前是否做过医学检查?”
“做过…”罗美惠此刻已经一反刚才的冷酷态度,情绪显得有点激动。“脑CT和脑核磁共振都做过,医生没有发现异常…包括癫痫检查,也是正常的…所以只能暂时说是精神分裂症…”
“只是检查过脑袋?”老刘头一皱眉,“其他地方没检查过?”
“其他地方?”罗美惠也蒙了,不知道老刘头到底想干嘛,“做过一些常规的化验,但一切正常…”
“呵呵…罗夫人,你现在应该再给罗老弟做一次检查,不仅仅是化验,应该做一次全身的检查!一定要拍X光片子,全身各个部位都要拍!而且不论查出什么来,都不要轻举妄动!”
“嗯…我会的…”罗美惠点了点头,周围几个祈祷的教友也不知道这些人叽里呱啦的在说些什么,只是若罗美惠好像满脸的期望,觉得可能是找到救人的方法了
…
The Feathers Hotel是利物浦市区的一家四星级宾馆,也是利物浦少有的允许带宠物入内的宾馆,这里曾是廖若远与狐朋狗友们的主要据点之一,此次老刘头的英国之行,住处便被廖若远安排在了这里。
晚饭后,宾馆酒吧。
几杯洋酒下肚后,借着酒劲,老刘头把众人在甘肃下“磔池”的来龙去脉和廖若远说了一遍,本来,老刘头想暂时对廖若远隐瞒这件事的,但没想到事到如今,罗美惠竟然透露出了弟弟罗连寿收购藏宝图的事,在老刘头看来,此刻“磔池”的事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听老刘头腥风血雨的白话完以后,廖若远的两只眼晴瞪得好比核桃一样大,幸好有秦戈在旁边做证明,否则就凭廖若远这么个生瓜蛋子,还真够呛能想象老刘头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刘先生,我有两个疑惑…”老刘头说完“磔池”之行的细节之后,秦戈抿了一口酒,微闭着眼睛也开始陈述自己的观点,“我怀疑,阿远的舅舅罗连寿收购到的藏宝图,可能是假的,所以他们才会全军覆没…”
“谁跟你说,他们全军覆没了?”老刘头虽说也有点怀疑,但却不敢妄下定论,“那罗连寿自己为什么会被人送回家?能把罗连寿捆起来送回家…这说明除了罗连寿外,肯定还有其他幸存者,而且这个人毫发无损,很可能…还是内行…!”
“我怀疑那个所谓的‘高人’…”老刘头默默道,“廖少爷,你爹妈活着的时候,难道你就没听他们说过所谓的高人?据我所知,‘高人’可是中国本地的称呼,国外的能人都叫‘专家’,你知不知道你爹妈认识哪个中国人?”
“我父母每年在家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我很小便被寄养在姨妈家…”说到这个话题,廖若远叹了口气,双手一摊,好像被触动了内心的痛处。
“廖少爷…”老刘头一皱眉,“从今天的线索看,你最好能想办法调查一下你父母生前的朋友!”
“刘先生,莫非你没把握治好他的舅舅?”此时秦戈的表情也变了,“把他舅舅救过来,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听罗夫人的意思,这罗连寿在床上躺了少说也有五六年了…”老刘头眉头紧锁,咕咚一口威士忌喝了足有一两,“就算能找到束他魂魄的地方,把他的魂魄招回来,恐怕他立即就会死!当年国忠的老丈人,也就闹了两三年的撞客,我师傅尚且用折阳寿的办法才给救过来,而罗老弟在床上躺了少说五六年了,硬救的话肯定是凶多吉少…”
“您师傅?…”听老刘头这么一说,秦戈好像想起了什么,“刘先生,罗先生的病,到底是纯粹的巧合,还是法术?”
“七分像法术…”老刘头道,“出事的地方如果真在中国的话,现在在英国,都过五六年了丝毫不见好转,我怀疑八成是法术,否则那东西不可能自己在他身上呆这么久,说实在的,病得这么久、这么严重的,我以前还真没见过…秦爷,莫非你觉得…”说到这,老刘头也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赶忙从随身的兜子里掏出了廖若远从七叔那里偷印来的廖家全家福,用手指了指照片上的戴真云,“莫非你觉得…是他?”
“刘先生高明…”秦戈微微一笑,“懂得那些连刘先生你都拿不准的法术,还能是谁…?”
不死传说 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三十九章 神秘关系
“这…”老刘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理由啊…冯昆仑那本日记里,倒确实没提过戴真云的死,也就是说,直到日本鬼子投降,这个人都还活着,从照片上梁小兰的打扮看,应该已经过门了,但还没生孩子,也就是说,这张照片至少是一九四五年以前照的…”老刘头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戴真云这时候面相已经是快六十的人了,想必跟着那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混,也折了不少阳寿,如果到今天,就算还活着,也应该是一把老骨头了,怎么可能跟什么探险的事扯上边?他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非得拉上廖家两口子?”
“探险的动机很简单…为了钱!”秦戈道,“刘先生您当初不是也…”
“别扯闲的,陪你找和氏璧,那不是为钱!我就想看看和氏壁啥样而已,你给那仨瓜俩枣还不够吃早点的…”老刘头瞄了秦戈一眼,“秦爷…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点,你当初找和氏壁的初衷是什么?”
“那是我父亲的遗愿!”秦戈道。
“嗯…”老刘头点了点头,“难不成…这个戴真云,也是为了谁的遗愿?”
“他…?”听老刘头这么一说,秦戈也是一愣,“他能为谁?”
“秦爷,你看,茅山五子,连带马老爷子一共六个人,打日本鬼子死了三个,老二叛变了,老五去找老二算帐,又让老二给收拾了,前后一共死了四个,没准哪个就留下了什么遗言啊…”
“他们死的时候,廖先生应该还没出生啊…他们留下让师兄杀死一个还没出生的人的遗言?”老刘头的分析,秦戈好像有些不信。
“他们的遗言未必是杀人啊…没准就跟那个什么‘磔池’有关啊…”
老刘头端着酒捋了两下胡子,把头转向了廖若远,“廖少爷,咱们什么时候能去会会那个梁小兰?”
“随时可以!”廖若远道,“如果两位前辈愿意,咱们明天就可以去…”
“明天就明天!”老刘头站起身,伸了下懒腰,“秦爷,明天咱绝对不能跟梁小兰说实话,直接问她廖家两口子的事她肯定不会承认的!咱得演场戏,绕着问…”
梁小兰家在伦敦附近的伯恩茅斯市,距离海边不远,环境很不错,“看来这妮子还他娘的挺有情调啊…”汽车上,老刘头一个劲的嘟囔,小时候在学堂读书时,自己的英文老师亨利就是一个来自伯恩茅斯的牧师,在老刘头印象里,此人是一个性格挺随和的洋老头,中国话说得相当不错,按现在的标淮,应该能达到播音员水平了。
在亨利嘴里,这伯恩茅斯简直就是“上帝留给自己养老的地方”,不但风景好得一塌糊涂,气候更是好得不得了,此刻亲临,确实是名不虚传,等见到梁小兰的房子时,老刘头更是一愣,这是一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英国平民式建筑,外表甚至没有任何雕塑或装饰,从远处看,这幢房子的档次甚至还不如罗美惠住的那幢破房子,看来这个梁小兰,骨子里倒不像是个追求荣华富贵的世俗女子,按廖若远的话说,她手上的廖氏企业股票少说值一亿英镑,足够在英国最昂贵的地方置办豪宅颐养天年了。
按过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亚洲女性,看长相像是东南亚那边的,廖若远上前小声嘀咕了一通以后,妇女把众人让进了屋里。不一会,一个身材有些微胖的中年妇女来到了客厅,因为其脸上贴了面膜,所以看不清具体的长相,但从一种高高在上的举止看,想必这就是梁小兰。
“奶奶…”廖若远象征性的一鞠躬,语气中仿佛夹带了一丝不屑,“这是秦道长,这是刘道长,这是Lee警官,您见过的…”(为了配合演戏,秦戈也穿了一身唐装。)
“几位…有何贵干呢?”梁小兰坐在了沙发上,旁若无人的点燃了一支烟。
“梁夫人,我们是道教茅山派传人,”老刘头装出一副沮丧而委屈的表情,“我们有些事想请教您…”谎话虽然编得有些简陋,但老刘头演起来却挺像那么回事。
“茅山派?”一听到这三个字,梁小兰浑身上下仿佛一颤,但因为脸上有一层面膜,所以看不清其真实表情。
“对…我们此次拜访,是想向您了解一下这个人的去向…”老刘头从手包里拿出了廖家的合影照片,指了指上面的戴真云,“我茅山派早年参加抗战,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但现在却连尸首都找不到,我和我师兄为了这事已经奔波了十年,幸亏廖少爷帮忙,才总算我到这么一点线索,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告诉我们,这个人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死了,他的尸首葬在哪里,我们也好有个祭拜的地方…”
接过照片,梁小兰着实一惊,“你们是茅山派的什么人?”
“我是现在茅山派的嫡传弟子…”老刘头赶忙掏出了掌门大弟子玉佩,“梁夫人,照片上的人是我师叔,我听廖少爷说,是他介绍您嫁入廖家的,所以想知道,您此后和这个人还有没有联系?此人是否健在…?”
“嫡传弟子?”听老刘头这么一说,梁小兰哼哼一笑,一把扔回照片,“胡说八道!人都死干净了,哪还有什么嫡传弟子!?”
“这么说,内情您知道?”老刘头脸上立即就是一股坏笑,这股坏笑秦戈可是太熟悉了…
“我…我知道什么?”看老刘头表情一变,梁小兰也是一愣,立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梁夫人,别装了…”老刘头立即挺直了身板,“茅山五子,老二叛国,老四下落不明,其余的皆已过世,这些事一直是国民党政府的最高机密,就连当初参与过这些事的高级特工冯昆仑想记述这些事,也用了一种不为人知的古代咒文来写,梁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梁小兰显然被老刘头的这些话问得措手不及,“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
…”
“梁夫人…”老刘头的表情忽然变得无比无奈,“你既然是廖家的‘贵人’,嫁入廖家,应该是为了保佑廖家的平安,现在廖家二当家的死于非命,难道你真的无动于衷?我是茅山传人这不假,但按辈份算,我应该是他师兄而不是师侄,茅山已经有一个人叛国了,我不希望其他人也误入歧途。我所说的‘其他人’,想必梁夫人应该知道是谁吧?”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听老刘头这么一说,梁小兰干脆用手揭下了脸上的面膜,一张看似三十多岁的白晰面孔顿时让在座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俨然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应有的面容。
“梁…梁夫人…”老刘头说话都有些磕巴了,眼前的这个梁小兰,似乎比照片上更年轻,“首先一点请你相信,我们并无恶意,我们只想打听一下戴师兄的下落而已…我想,如果戴师兄还在世的话,也会愿意见我们的…”
“这个…已经死了…”梁小兰面无表情说道,“我确实认识他,而且他有恩于我…但是他已经死了…”
“梁夫人!我希望你能帮忙!你知道他的下落!”老刘头缓缓道,“而且,我们有那个叛徒的消息…就是茅山的老二!想必他也很想知道…!”
“我说过…他…早就死了!”梁小兰的语气好像有些矛盾,但却并未改口,“阿珍,送客!”梁小兰一摆手,女佣略带歉意的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梁夫人,我们还有一件事…”对于梁小兰的态度,秦戈仿佛有些沉不住气,刚想继续询问关于戴金双的事,却被老刘头一把拦住了,“那好,梁夫人,我们就不打搅了,如果有一天你又见到了戴师兄,希望转达他一下…“老刘头从布兜子里拿出笔,在照片上写了个电话号码递给梁小兰,“这是我的电话,国际长途挺贵的,但打一个绝对值…”
“他已经死了!这个电话你要想告诉他,就连纸钱一起烧了吧!”梁小兰拿起照片看了一眼上边的号码,又把照片丢给了老刘头…
“莫非…此人真的已经死了?”秦戈道。
“绝对没死…!”老刘头斩钉截铁道,“如果她真不想知道,临走前绝对不会刻意的看一眼那个号码…”
“戴金双的事…怎么办?咱们根本没机会问啊…”廖远似乎有点着急,“就算照片上的那个道士没死,跟我父母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嘛?”
“廖少爷,你知道什么叫歪打正着么?“老刘头一笑,“本来,我是想借这张照片拐弯抹角问问关于戴金双的事,但看你奶奶那个态度,似乎对戴真云的去向…更紧张!”
“她不是我奶奶!”廖若远愤愤道。
“不管她是谁,廖少爷,我肯定她知道戴真云的下落!知道戴真云的下落,也就能知道戴金双的下落!”老刘头微微一笑,“我和国忠早就怀疑了,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么是父子,要么是师徒,总而言之,如果戴真云真的死了,那今天的事她肯定会告诉戴金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