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程婕哪里肯依,而且她那辆车上的司机见状也早已下车,那司机本来就混这行当的,见此情景立马明白了眼前的情况,早已拿了把明晃晃的西瓜刀出来。
“还想拖延时间?”那名男子没有耐心的威胁起来。
“他和还有一个朋友一起来的,突然又说要再叫几个人过来,所以就坐他朋友的那辆车先回去了,他一会就回来,让我在这里等着——”
“妈的,居然报警!还有这里的位置谁查到的?”那个男子立马暴躁的骂骂咧咧起来,早已打电话给他自己的头汇报起来。
“真的没有报警!他也只是带了个朋友一起过来而已,而且钱也凑齐了,只是怕交易的时候出状况而已——”桑桑继续战战兢兢的应道。
“胆敢泄露出去就是找死!赶紧打电话给他!”那名男子倒也机警,眼下立马恶狠狠的说道。
“他、他走得太着急了,坐他朋友的那辆车上去就走了,手机还是落在我这里——”池桑桑举起手机说道。
“操!那打电话给他一起走的人!就说你也在我们手上,他们就知道怎么办了!”那名男子说时立马把刀架在了桑桑的脖颈上。
池桑桑这才哆哆嗦嗦的按了最近的通话记录,见着斯南手机上显示的是三哥的电话,她拨了过去,生怕会出什么纰漏立马抢先说起来,“三、三哥,斯南还在你边上吗?”
“他刚走开——”那边的厉寅北反应果然够快。
“待会斯南回来,你就不要跟过来了,我也在——”
“妈的,老子和你说,现在多了个人在我们手上,要是胆敢不老实报警的话,两个都撕票!”那名男子把手机夺过来骂骂咧咧道,之后才快速的挂了手机,而且还把桑桑的手机立马关机掉。
之后才对着他自己的电话那端说道,“老大,我们暴露行踪了,可能有内奸,我们赶紧先撤换地方吧!”
靳斯南此时正摸索到仓库门口的边上,偶尔会有个高大的壮汉警备的探出来查看情况。因为怕被人察觉到,他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快,直到觉着仓库里面忽然有动静,似乎一帮人在朝外边走来,他见着边上停着一辆加长的商务车,下一秒,靳斯南想也未想就匍匐钻到了那辆车子的下面。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以为这章可以码完靳先森英雄救子的场景了o(╯□╰)o
第102章
靳斯南刚匍匐到车底下就吃力的掏出桑桑的手机打电话给厉寅北。
“帮我定位下地址!”他简短的说后就挂了电话。
没多久就有人出来,听脚步声似乎颇为慌乱。随着多个人依次坐进车内,大概是三排都坐满了,那车身也跟着有点往下沉去,随即那车门就关了上去。
大约是在车内商讨着要去哪个地方,那车子发动后却是在原地耽搁了几分钟。
趁着那几分钟的时间,靳斯南趴在车子的底盘下方,快速的把自己的领带扯下来,之后把手机裹在领带里面扎结实后,立马塞进底盘上零件之间的凹槽内。
其实那凹槽的体积并不算大,靳斯南这样拼尽全力把领带裹着的手机硬塞进去,力气之大连着旁边的不锈钢零件都被挤歪了形状,他刚费劲的把手机硬塞进去后,就觉着上方的车身传来一丝轰鸣声,靳斯南这才立马调整了下他目前的位置。
果然,他刚挪移了下,那车子立马轰的一声朝前方快速开了出去。靳斯南直到那车子开出去后,这才重新站立回去。
好在对方也怕落下什么蛛丝马迹,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人员撤离的干干净净的。
靳斯南想起来方才被自己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硬塞进去的手机,也不知道中途会不会遇到什么状况甩落下来,他自己刚思忖着,忽然又立马反应过来桑桑还在前面路口上的车子内,他一想到此时,早已转身朝来时的路上疾跑过去。
等靳斯南跑过去的时候,那车内早已不见桑桑的身影,车门也是打开着并未关上,显然桑桑也是匆忙之间被带走的,靳斯南甚至都顾不得多想,这才立马坐进车内朝前方开了出去。
等他开到前面有商店的地方,才一停下来就往店里冲去,“借下手机打个电话!”靳斯南才见着店员早已厉声命令起来。
那店主是个五十开外的中年大妈,见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衣服上满是黑漆漆的油污,而且神色狠戾,一时间以为是什么穷凶恶极的不法分子,立马就噤若寒蝉的把手机递了出来。
“手机借用下回来给你钱!”靳斯南说时就从裤袋里摸索了下,其实也只是个打火机而已,他随手朝那柜台上一扔说道,“这个当押金!回来时给钱的时候我再拿回去!”
他说完后顾不得看那柜员的神色,一边快速的拨号起来,早已大步朝外边走去。
那柜员一直见着靳斯南停在门口处的车子开走后,这才从呆若木鸡中回过神来,赶紧打电话报。警起来。
靳斯南和厉寅北联系上后,立马朝着厉寅北定位到的地址开去。
先前大概是那车子一直在移动中,厉寅北提供的地址也一直在变动中。直到在靠近建市郊区的地方停了下来,大约是对方暂时落脚的地方,靳斯南又立马调整了方向朝那边开去。
对方大约是计划临时有变在商讨新的策略,暂时也没有拨打电话给厉寅北要和靳斯南通话。
等靳斯南开到那边的时候,厉寅北刚到一会。
幸好在那民宅前面有大片的橘树,加之此时夜色渐晚,靳斯南和厉寅北的车子停在那边并不显眼,厉寅北怕人手多动静大,便嘱咐了他自己带的几个人半个小时后第二批过去,他自己和靳斯南两人趁着茫茫夜色继续朝着那处民宅移动过去。
等他们快靠近那处民宅的时候,才见着民宅前面的大门早已被关死了。
“我去看下有没有什么其办法进去,你先守在这里留意下里面的情况。”厉寅北说完后朝这间民宅的后面绕了过去。
靳斯南便也侧身贴在外面,努力的去听里面的动静起来。
“程婕,斯南看到你这样的话一定会很失望的——”桑桑此时见到的都是陌生人,而且其中一个还刻意带了面罩,她自然也是看不出来的,眼下她只想着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便努力的要和徐程婕搭话起来。
“失望?那么他呢,他让我失望的地方可就不止一两件了!”徐程婕说时忽然就冷笑了起来,而且随手拿起了那满是灰尘的木桌上的一把破剪刀,之后若有所思的走到桑桑面前,拿着那剪刀在桑桑脸上碰了碰,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要是用这剪刀在你脸上划个几刀,以后留疤了不知道斯南还会不会这么喜欢你?”
池桑桑自然看出徐程婕对靳斯南的意图,她也生怕自己一语不合会激怒她,眼下干脆就沉默不响起来。
“哦对了,你抑郁症本来就已经这么严重了,要是还被毁容了,不知道你这辈子还走不走得出抑郁症的困扰?”徐程婕说完后又叹了口气。
“抑郁症?”那个带着面具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男子忽然开口说道。
桑桑自己其实也是受到了极度惊吓的缘故,一时间也还没听出前面那个男子的声音,只不过他一发声,她立马跟着打了个激灵,生怕他们要对分明还昏睡着的安安做些什么。
“是啊!不过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桑桑,你这两年来去看心理医生的频率可不低,看起来我当年特意给你开的药方效果还是挺不错的——”徐程婕一边说着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池桑桑,既然都已经让桑桑看到了她的面容,她自己心头其实就已经做了最最恶劣的打算,眼下乐得看着桑桑起伏不定的表情。
“你说什么?”桑桑闻言果然是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徐程婕。
“没错,你那次不是重感冒吗,我就开了几瓶药给你,每天一颗倒是可以降降血压稳定心率都有好处的,除非特殊病患本来这种药就很少会开给病患的。一顿三颗下去的话,会在短期内就让人变得意志消沉,看你的样子,后面去一查没想到还是重度抑郁症,看起来我真是低估了这药效——”徐程婕分明看到桑桑难以置信后随即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痛苦,乃至于连着胸口处都气的发抖起来,她便愈发心情大好的补充起来,“是不是觉得很神奇?其实停药后症状就会慢慢消失的,哪知道你自己的心理会那么脆弱,自以为是抑郁症患者,从此就摆脱不了要长年依赖药物稳定情绪,这个道理其实和——”
“你赔我的孩子——”其实池桑桑的双手是被捆绑着放在前面的,她这样突然的发狂起来,被胶布缠着的双手突然就扬起来朝徐程婕脸上扇去,力气之大,扇的徐程婕也是猝不及防的踉跄了下。
“你敢打我?”徐程婕大怒之下也是要朝桑桑身上扇去,也不知道怎么着的,两人这样奋力搏斗起来,没一会就厮打缠着滚到了地上。
不过桑桑这样双手被绑着,没一会就落了下风。被桑桑这么乱抓了下,徐程婕也是披头散发的,好歹把桑桑制服后,她这才毫不客气的用膝盖猛地朝桑桑的腹部撞去。
果然,被她这么用力撞了过去,桑桑立马被撞得发出一丝痛苦的声音。
“够了!”原本一直在身后冷眼看着的叶淮容突然开口吼道。
“怎么,淮容,这就心疼了?”徐程婕会走到现下这样的地步,她觉得都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受了叶淮容的蛊惑才做出这样神志不清的事情来,心有不甘之下也是冷冷的讽刺起来。
只是,徐程婕话音刚落,外边的门口边上忽然传来敲门声。宅内的众人立马跟着如临大敌起来。
“靳斯南!”方才里面的动静靳斯南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大约是再没有听到是桑桑的声音,他自己估摸不到里面的情况担心起来,这才甘愿暴露自己。
其实都已经到了现下这样的地步,叶淮容这才随手将自己的面罩拿了下来,之后示意了下边上的几个大汉全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围到角落里的安安身边,还有一个人则是去开了大门。
夜色如许,靳斯南就在那月光中一步步的迈了进来。
“斯南?”相比叶淮容的淡定无感,徐程婕眼下见着靳斯南倒是立马无比慌乱的起身,显然她是不愿意靳斯南见着她这样凶神恶煞的模样的。
“程婕,说到底你和我还不是一样?”叶淮容忽然讥笑起来,见着徐程婕步步后退过去,他又继续说道,“你也别傻了,既然大家都凑齐了,今天我就让你看清楚你所谓深爱的男人为另外一个人可以舍命到什么程度?”叶淮容说完后朝边上的其中一个壮汉挥了下手。
那壮汉立马走了过来。
眼下桑桑和安安都在这里被挟持着,靳斯南自然是毫不还手的。
只听得数声沉闷,那壮汉身手本就可以的很,眼下能解决掉隐患自然是最好,下起手来格外的拳拳到肉。
靳斯南没一会就被揍得有血水淌出来,也不知道是哪里被砸到了,那壮汉还不罢手,顺手抄起旁边的实木板子,猛地朝地上的靳斯南身上砸去,那力道之大,木板随即就被砸的四分五裂了,连着木屑都四处飞扬起来。
“叶淮容,你疯了,还不让他住手?”徐程婕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已捂住耳朵尖叫起来。
“淮容,求求你快点让他住手吧?”原本在边上奄奄一息的池桑桑不知何时也踉踉跄跄的奔到叶淮容的前面,早已不顾脸面的央求起来。
“桑桑,好歹我们也算是尝试着相处过的,可是你何曾为我心疼过,哪怕是一次,一次都没有——这么多年,我待你的情谊也不算薄吧?”叶淮容说时忽然一把握住桑桑的下巴,就像是嗅到了毒品的气息似的,忽然伸出舌头在桑桑方才因为和徐程婕打斗的满是灰尘的脸上慢慢的舔了过去。
就仿佛是在桑桑的脸上一点点的吻过去似的。
叶淮容说话的时候,原本那个负责收拾靳斯南的壮汉倒是忽然停歇了一会。毕竟叶淮容是他的雇主,他也得看叶淮容的意思办事。
桑桑也知道现下决定权都在叶淮容手上,眼下即便是浑身颤抖着也是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明显的抗拒起来。
“桑桑,我几时变得让你觉得这么可怕了?”他突然又叹了口气,这才从桑桑的脸上挪开了。
等叶淮容放开了桑桑后,才见着原本靠楼梯拐角的边上忽然无声无息的多了一个人,此时正拿着一把枪指着围在安安边上的龙伍身上。
也不知道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叶淮容倒像是后知后觉的抬头朝楼梯上看了一眼,大概对方就是从二楼的窗户里翻进来的。
方才他们只顾着靳斯南这边的动静,竟然忽略了还有援手会从楼上冒出来。
“离我远一点!”厉寅北手上的枪口正对着龙伍,他倒是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这帮打手中,叶淮容只是出钱托人办事,真正这帮黑道上混的打手中那个叫龙伍的才是老大。
果然,见着厉寅北的扳机都已经扣动了,旁边那几个壮汉也是心头大骇起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厉寅北见着他们退出了几步之外,这才弯身下去一把抱起了安睡中的安安在怀里。其实就在他弯身的瞬间,方才被他枪口指着的龙伍早已一记勾拳过来,那厉寅北仿佛是预见着对方就会有这一招,抱起安安后快速起身时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面前的状况,早已一记飞腿扫了过去,面前自以为会趁机占到便宜的龙伍应声落地,等他正要奋力跃起时,厉寅北手上的枪口早已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不过是数秒的时间而已,厉寅北动作之快,边上的那几个壮汉眼下也是看得目瞪口呆,毕竟老大被人拿枪指着脑门,他们也忌惮着不敢轻举妄动。
“安安——”桑桑见着安安已然被厉寅北抱在了怀里,这才喜极而泣的喊道。
她刚出声的瞬间,方才忽然迟钝了下的叶淮容才猛地一把抓住了面前的池桑桑。
只不过他刚出手的瞬间,原本还趴在木板废墟堆里的靳斯安忽然一跃朝前,一阵风似的扑向叶淮容,直带的一地的木屑和灰尘也跟着漫天洒落起来,他这样直面实扑上来,其实是最最没有技巧的打斗方法,却是最最管用的法子,那力道之大扑的叶淮容也是脚步踉跄起来。
靳斯南趁着叶淮容力道松动的瞬间早已一把将桑桑揽在怀里,自己背对着叶淮容朝地上伏地滚去。
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子弹的力道冲的靳斯南的身体也跟着颤动了下。
随即就响起枪支落地的清脆声音。
方才叶淮容的那一枪是打在了靳斯南的身上,不过眼尖刚带到他出手掏枪的厉寅北早已扣动扳机,下一秒便将叶淮容手上的枪支击落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恩靳先森的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第103章
方才叶淮容的枪支刚被厉寅北击落在地,厉寅北的手法倒是快得惊人,不过是一晃神而已,他面前的龙伍正要出手,他那黑洞洞的枪口早已归位重新顶在了龙伍的面前。
饶是在黑道上混了大半生的龙伍也是心知面前是遇上高手了,他这么一想着,竟然也跟着吓出了一脑门的冷汗来。
那叶淮容手上的枪支虽然是被厉寅北击落在地,连着零件都散落了一地,虽然没有伤到他的身上,不过他的手心也是被震的麻痛起来,大概是自知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他眼下甚至顾不上还麻痛厉害的右手,忽然改而扑向了角落那边过度惊吓中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徐程婕。
只是,他还没靠近徐程婕,前方忽然袭来一个不明物体,他耳边直觉得风声将至,下意识的扭头朝身后望去,果然正有一口破碗朝他脸上砸来,是刚赶到的陆可非见此情景立马就猜中了叶淮容的打算,正好见着门口边上有口残缺的破碗,他这才骤然弯身,起来时手上的那口破碗已经甩手出去。叶淮容自然下意识的朝边上避了下,那口残缺的破碗立马跟着应声落地。
叶淮容这么一停顿,下一秒,陆可非早已奔至他的面前。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结局的了,叶淮容这才颓败的坐到了身后的长椅上,方才还穷凶恶极的他此时突然抽搐起来,而且连着呼吸都有点困难起来。
陆可非见着里面的人几乎都被控制住了,这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几分钟后,早有警车呼啸而来,警察同志立马跟着纷至沓来。显然,先前厉寅北他自己过来时就已经通知警方的了,只是怕警方动静太大功败垂成惊动歹徒才让警方暂缓过来善后的。
池桑桑方才被靳斯南混乱中硬拽到怀里,之后顺势就朝地上翻滚而去,她这半天来精神本来就高度紧绷着,方才只听得那枪声,仿佛心头那根脆弱的弦终于是轰然断裂,一时间大脑里空白的仿佛是游离出了身体之外似的。
直到觉着身上的靳斯南忽然将自己扶起了点,正无比焦灼的问道,“桑桑,你有没有事?”
“斯南,我没事——”说也奇怪,这么大惊吓过后,眼下又这般真切的听到靳斯南的声音,一直晦暗的重压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连着神智都没有缘由的清灵起来,她有些吃力的坐起来,这才留意到靳斯南身上的衣服似乎湿漉漉的,她下意识的伸手碰触了下,随即就看到自己手心里的血渍,下一秒早已惊恐万分的喊道,“斯南,你哪里受伤了?”
“没事,一点皮肉伤而已——”靳斯南大致看了下桑桑身上,知道她并没有受到明显的伤势,原本一直紧绷着的心头早已放松下来,许是见着桑桑对自己还是无比紧张的,他突然就朝桑桑咧嘴傻笑起来,而且因为方才打斗间,他也早已是灰头土脸的,这么咧嘴一笑,只见着一张黑脸上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反倒是不合时宜的显得滑稽起来。
“怎么可能是皮肉伤,刚才那个人下手那么重——”池桑桑不用想也知道靳斯南肯定是说谎的。
“老婆你终于知道心疼老公了,回家后——”边上纷至沓来的警察同志正拿出明晃晃的手铐给那些个同伙拷上带走,许是劫后余生的缘故,靳斯南却还是心情大好的说道。
“刘队,赶紧的,给我把前面那个都重伤了还不忘调。情的傻小子送上救护车!”边上的厉寅北大概是听得耳朵发痒起来,眼下没好气的和附近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交代道。
“就过来了。”那个叫刘队的体型颇为魁梧,长的浓眉大眼一脸的浩然正气,大概是长年出差在外执行公务,肤色倒是黑的发亮起来。
果然,他话音刚落,医用推车早已推到了门口处,二话不说就把分明是伤患的靳斯南往推车上抬去。
“三哥,要不把安安也抱我这里来——”靳斯南这才冲着厉寅北喊了一声。
“一点乙醚而已,待会就会醒过来的,难得可以陪安安玩下,你赶紧麻利的在我面前消失吧,我善后也快点!”那个叫厉寅北的中年男子看着似乎和靳斯南差不多年纪的,不过那说话的口吻却又像是狂妄惯了的,桑桑见着医护人员正要把靳斯南往外边推去,她知道安安没有大碍后反倒是更紧张着靳斯南的,眼下便也跟着怯怯的交代道,“三哥,那我先陪斯南去医院了,安安就麻烦你帮忙照顾下了。”
“恩,放心吧。”厉寅北对桑桑态度好歹还算是客客气气的,桑桑见着靳斯南都这么放心的,想必面前之人也是可以信任的,这才跟着推车朝外边的急救车上走去。
“哎,这里还有个毒瘾发作厉害着呢,你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陆可非见着一帮人把靳斯南抬出去后,这才跟着在后边喊道。
“吸毒!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这么糟蹋自己!”那个叫刘队的人没一会就利索的从叶淮容身上搜出了一叠资料出来,见着里面护照什么的都齐全了,显然是干这一票就要远走他国的,他大概是这种事情也见多了,眼下颇为感慨的总结起来。
不过方才被陆可非这么提醒了下,没一会又有一辆推车过来把毒瘾发作的叶淮容抬上了推车。
边上一直呆呆愣愣着的徐程婕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怎么的,警察过来将她也戴上手铐一同去警局做笔录起来,她也是讷讷的毫无反应的。
好歹见着伤患也被送去救治,至于歹徒也都被拷上带到警车上去了,那个叫刘队的中年人这才走到厉寅北面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胆子也算是够肥了,竟然拿着一把仿真枪和这帮不要命的歹徒正面作战——”
“刘队你也知道,作为一名合法良民,这违法的事情我是坚决不碰的!”厉寅北一改先前的冷冰冰,眼下忽然跟着嬉皮笑脸起来,大概是想要就此蒙混过关的。
边上的陆可非则是看得嘴角微扬起来,他自然清楚着厉寅北的德行,刘队即便再大公无私铁定拿他是没办法的。
“就凭你这把仿真枪就好进去蹲个一礼拜了!”那个叫刘队的果然是公事公办板着脸应道。
“刘队,我只是为了哄小侄子开心,特意带了把玩具枪给他玩玩的,和仿真枪可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你可不能冤枉良民。”果然,厉寅北下一秒就睁眼说瞎话起来,而且他虽然左手抱着昏睡的安安靠在他自己的肩侧,就这几秒的时间,他就鬼魅般的将手上好端端的一把仿真枪分解成七零八落的零件,那些个零件随即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陆可非知道在短短的数秒之内把完全分解的枪支重新组装完毕才是厉寅北的真实水平,不过见着面前的刘队也是憋得气急起来,偏偏厉寅北还一副顶顶无辜良民的模样,饶是陆可非也是看得哑然失笑起来。
“你别以为分解成零件了我就不追究了——”那刘队见着厉寅北这幅痞子样,还是丝毫不为所动的应道。
“刘队,凡事也不能这么拘泥是吧,你们这都为人民服务的,按着以人为本的出发点,总得也有破例的时候是吧?”大概是见着那刘队有动真格的迹象,厉寅北这才话里带话的提醒起来。
果然,被他这么一说,大概那刘队和他之间本就有些过往的,眼下一时间气得噎住了,之后才冷冷的甩下一句应道,“下次我要是再放你一马我就不姓刘!”说完后才转身大步朝外边走去。
“可非,好戏也看得差不多了吧?小家伙待会就要醒了,你赶紧看下你自己车上有没有玩具什么的,赶紧拿过来到我车上。”厉寅北说时这才抱着安安朝外边上他自己的车子那边走去。
“哟,三哥,安安算是很好带的了,哪犯得着我拿那些个幼稚可笑的玩具过来?”
“万一我哄不住这小屁孩,这要是传出去三哥的脸面往哪搁!”厉寅北说完就不再理会身后的陆可非。
陆可非这才自认倒霉的到他车上去拿了平常给莹莹备着的玩具过去。
池桑桑跟着靳斯南的那辆车子到医院后,靳斯南立马就被推进了急诊室里,他的后背上自然是被砸了重伤,不过最严重的还是叶淮容打在他肩侧的那一发子弹。
医生检查后就要对他进行手术。
桑桑心头虽然又无端的紧绷了回去,不过好歹在靳斯南被推进手术室前,她倒是并没有害怕的样子,只是对靳斯南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恩,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仿佛是知道桑桑的所言所想,靳斯南这般应道,桑桑果然是立马跟着点头起来,随即他就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幸好那手术进行的无比顺利。
几个小时后靳斯南就被推了出来。
他自己要求的局麻,手术后推出来意识还是清醒着的。桑桑一直等到把靳斯南在病房里安顿下来后,这才瘫坐在他床沿边上,浑身都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你要不先去吃点东西?”此时都已经是大半夜了,靳斯南这才想起来桑桑似乎还滴水未进,他自然是无比心疼的问道。
“不用了,我先去洗个澡。”被靳斯南这么一提醒,桑桑倒是想起来自己浑身上下都黏糊糊的很,因为是VIP的病房,配备浴室和电器的。桑桑说完后就进去浴室里冲澡去了。
等她出来时,毕竟这一天过得前所未有的惊心动魄,此时才觉得疲乏的厉害,眼下便躺到前面的沙发上休息起来。
“桑桑——”房间的灯也被桑桑关了,隔着那皎洁的月色,靳斯南忽然喊了她的名字。
“斯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倒是受惊的立马赤脚就走到了他的床沿边上。
“没有。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你躺边上休息一会吧。”靳斯南说时他自己有些吃力的朝侧边上挪移了下。
好在这多功能病床也是加大号的病床,比常规的病床要宽敞上许多。
“不用了,碰到你身上的伤就不好了。”桑桑立马拒绝起来。
“你陪我说会话吧。”未料到靳斯南还是不依,桑桑本就心软,眼下这才小心翼翼的在侧边上趟了下来。
靳斯南这才握住桑桑的手心,分明歉疚的说道,“桑桑,对不起——”
“斯南,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桑桑自然知道靳斯南说的是药片被徐程婕调换的事情,其实若不是那时靳斯南不放心特意托了毫不知情的赵晨光帮忙,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风波。
不过这冥冥之中的劫难变数,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伤口现在不疼了吧?”靳斯南说时摸索着往桑桑的腕间探去,那个狰狞的伤疤早已在他心上生根发芽的了。
“恩,早就不疼了。斯南,你最潦倒心力交瘁的时候我坚持要离开你,你是不是恨死我了——”池桑桑也是鼓起勇气说出深埋在心头的话。
“是的,我就想着,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没想到这个答案,居然迟到了这么久我才知道——”
“斯南,可能我的心理素质的确不是很好,那个时候去医院里检查医生诊断也是重度抑郁症,我自己也就对此深信不疑而且越陷越深,有时候连着一天都觉得很难熬下去,无端就觉得活着好辛苦,神志不清下甚至还差点做出让我自己悔恨终身的事情来。那天本来是我自己在阳台前面晃荡着,可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安安也抱到阳台上了,等我自己突然清醒过来时,安安就被我随意的放在阳台上面,只差一点他就要掉下去的了。大概是他突然受惊哭起来,我这才猛地清醒回来把安安抱回去里面了。我真的好怕依我这样糟糕的状态,要是安安被我连累的有丁点闪失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许是说到了她自己心上最最难以面对跨越的鸿沟上了,池桑桑说着说着,不知何时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靳斯南这才想起来那天他回到家里,安安是在摇篮里哇哇大哭的,而桑桑,就像是受惊的夜猫似的,躲在不见光的窗帘下面瑟瑟发抖着。
原来如此。
她不过是为了安安的缘故,生怕那时抑郁症严重的自己留在安安身边,会对安安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即便是那万分之一的隐患都不可以的,这才决绝的离开了他。
一念至此,他只觉得心疼的难以言语起来,黑夜中只是愈发紧的握住了桑桑的手,仿佛这样便能教她知晓着他此时的心境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终于要写到结局了。。。。。
厉三哥真是酷爱刷存在感啊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