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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别吵我…”他嘟囔了一声,闭着眼拂开我的手。

我使劲地拍他的脸,总算把他弄醒,然后我立即下床,怀瑾、怀瑜服侍我穿好衣衫。

看见宋帝之后,赵瑷也从迷糊中清醒过来,顾不上穿衣,跪在他面前,惶急而无措,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父皇,儿臣…”

“啪”的一声,宋帝狠厉地掴在他的脸上,厉声怒喝,“她是你妹妹!你竟然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父皇听儿臣说,儿臣什么都没做过…儿臣和皇妹是清白的…父皇明察…”赵瑷急急地解释,面色惨白。

“你最好给朕解释清楚!”宋帝怒不可揭,眼中涌动着滚沸的怒气,恨不得仗剑杀人似的。

“父皇,儿臣和皇兄真的是清白的。”我也跪在地上,简略地陈述,“儿臣来看看皇兄读书的地方,饮了两杯酒,不知怎么回事,就晕了,醒来就这样了…”

“为什么饮酒?你们不知道酒能乱性吗?”宋帝转向赵瑷,怒斥道,“你竟敢诱澜儿同你饮酒!畜生!”

“不是这样的,父皇,儿臣和皇妹只是薄饮两杯…”赵瑷顺着我的话,又是惊惧又是慌乱。

“父皇明鉴,那酒一定有古怪。”

我直觉那酒有古怪,他自然是醉了,可是我才饮了三杯,怎么会突然晕倒?即使醉了,和他同睡一榻,也不可能衣衫不整。如此看来,必定有人在酒中做了手脚,又将我们的衣衫脱了,做成酒后乱性、淫 乱宫闱的样子。

我冷静道:“父皇,儿臣和皇兄怎么会做出有违伦常的事?父皇务必彻查,查查那酒,查查资善堂的宫人,儿臣觉得,一定有人陷害儿臣和皇兄。”

宋帝听进去了,眉宇微蹙,似在沉思。

赵瑷转首看我,我对他使眼色,他的心神稳定了些,不再慌乱。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偶遇

我也不敢肯定有人陷害我和二哥,不过此事必定不寻常。

半晌,宋帝面上的厉色稍稍和缓,道:“此事,朕自会查清楚。”又对二哥道,“如若再因酒误事,朕严惩不怠!”

赵瑷道:“是,儿臣铭记在心。”

我舒了一口气,却听得宋帝冷冷道:“澜儿,跟朕回去。”

我对二哥眨眨眼,在怀瑾、怀瑜的搀扶下,离开了资善堂。

——

酒醉一事,不了了之。

我不知道宋帝有没有彻查,不知道是否查出暗中搞鬼的人,我也不敢问。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好像从未发生过。不过,赵瑷比我倒霉多了,宋帝罚他在府中抄书五日,无召不得入宫。

这几日,为了让宋帝消气,我也不敢太张扬,就在沁阳殿前庭后苑散心。

可是,闷了五日,我就受不了了,只能在宫中到处走走、看看。

经过几年的修建、营造,大宋皇宫颇具规模。临安本就是个山灵水秀的江南佳丽地,宫中建了多处犹如阆苑仙境的苑囿,供帝后、妃嫔游玩。堂、阁、斋、楼、台、轩、观、亭、榭,星罗棋布,数不胜数,令人叹为观止。这些建制与林木花卉、碧池绿波相辅相成、相映成趣,可谓处处是美景,行走其中,犹如穿梭在富丽堂皇的画中。走累了,可以随便找个佳处歇脚,再继续逛。

怀瑾、怀瑜陪着我漫无目的地走,时不时地劝我停下来歇一歇,可是,这些风景都看腻了,有什么好看的?

忽然,我想起一个有趣的地方,就问她们太医院怎么走。

来到太医院,一股浓郁的药香扑了个满身,那般熟悉,我深深地吸气,仿佛回到了家。

太医和医侍们正忙着,见礼后,我说要看看这里有什么医书,医侍就带我来到珍藏医书、古方的房间。

木柜子上摆满了医书,我喜不自禁,终于找到了打发光阴的好法子。

先把怀瑾、怀瑜打发回去,然后,我躲在这里看医书,无人打扰,惬意、悠闲得很。

看着看着,一本书就啃完了,我坐得腰酸背痛,起身伸伸懒腰、舒展筋骨,决定明日再来。

凉风习习,日头西坠,西天的云海艳红如烧,气象万千;霞光璀璨,照在宫墙上,仿佛披着一层曼妙而绮艳的红纱,随风轻扬。

我走在宫道上,步履轻快。

前方走来一人,步履沉缓;着天青色长袍,一张俊逸的玉脸被晚霞染红,淡淡地笑。

二哥,赵瑷。

他站在我面前三步远,长身玉立,霞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而我的背影,朝着反方向延伸,背道而驰。

“皇妹,近来可好?”他问,语声轻淡,如冷瑟的秋风。

“很好,你呢?”我的唇角含了一缕笑意。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暗箭

“嗯。今日母后召我进宫,问了一些事,现下正要出宫。”赵瑷袍角微掀,一本正经地说道。

“皇兄好走。”我也矜持地说道。

他朝我点头,正要举步,却忽然,面色剧变,箭步奔过来,扶住我的肩,合身挡在我面前。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冲过来,被他的猛力一冲,支撑不住,转了半圈,软倒地上。他也跟着蹲下来,“呃”了一声,眸光轻颤,面色瞬间苍白,全身僵硬。

我慌了,隐隐觉得不妙,“二哥,怎么了?”

说罢,看见他的后背右肩处插着一支利箭,我连忙扶着他,惊惶道:“二哥,你中箭了。”

原来,他冲过来,是发现了这支暗地里射来的利箭。很明显,这支箭是射向我的。

二哥,你再一次以身替我挡箭,救我一命,你教我如何偿还你的恩情?

赵瑷眉头紧皱,忍着痛,额头冒汗,“我没事,不要担心。”

我心痛道:“此处离太医院不远,我扶你去太医院。”

——

太医院厢房,赵瑷躺在床榻上,利箭已拔出,太医为他止了血,给他服下汤药,说他没什么大碍了,静养半月就能康复。

我坐在床边,道:“二哥,为什么这么傻?你可以提醒我啊…”

他不在乎地笑,双唇发白,“当时形势危急,我没想那么多,就冲过去了。你身子弱,我受伤总好过你受伤。”

“可是…”

“没事,躺几日就好了,你别担心。”赵瑷面色一沉,寻思道,“你想过吗?那里是花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射来一支箭?那支箭分明是冲你而来的,难道有人要杀你?”

“我也觉得蹊跷,不过无凭无据的,又能怎么样?”

我微勾唇角,难道真有人置我于死地?这次是用箭射死我,上次是塞给我一个“淫 乱宫闱”的罪名,毁我名节,如此歹毒,难道是那个人?

有人走进来,赵瑷转头望去,“父皇,儿臣不能起来给您行礼…”

我站起身,上前挽着他的胳膊,思忖着他是否听到我和二哥说的话,“父皇,皇兄为我挡了一箭,受伤了。”

宋帝拍拍我的手背,坐在凳子上,脸上不露喜怒,问道:“好些了吗?”

赵瑷回道:“好些了,谢父皇关心。”

“你母后不是传你进宫吗?怎么会受伤?”宋帝到底是关心他的。

“儿臣从仁明殿出来,在花苑遇到皇妹,就说了两句。忽然,儿臣看见一支箭射向皇妹,就立即冲过去。”

“你看见射箭的人了吗?”宋帝寒声问道,面色遽然一沉。

“儿臣发觉时,那支箭已经射出,事出突然,儿臣担心皇妹的安危,没注意射箭之人。”赵瑷复述了事发经过,面色凝重,“父皇,宫苑突然冒出冷箭,儿臣觉得事有蹊跷。”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神魂颠倒

宋帝颔首,眼中急速闪过一抹冷厉,“朕会彻查此事。你好好歇着,稍后让宫人抬你回资善堂,静养几日再回府。”

赵瑷道:“谢父皇。”

宋帝叮嘱我道:“你自个儿当心点,不是每次都有你皇兄为你挡箭。”

我抿唇,颔首,嘀咕道:“怎么宫中也这么不安全?”

他眸色微沉,英眉微皱,“嘀咕什么?”

我摇头哂笑,恰时,外头传来内侍的通报声,“太后驾到!”

宋帝站起身,我恭谨而立,待皇太后进来,一起行礼,不过赵瑷无须下床,嘴上说说便罢。

皇太后不看我一眼,径自坐在床边,拉着二哥的手,表现出一副祖母的慈祥范儿,以疼爱的语气垂询道:“可怜的孩子。哀家一听到你在花苑意外受伤,吓得魂儿都没了。怎么样?伤在哪里?疼不疼?”

“谢太后关怀,孙儿不疼,只是皮外伤。”赵瑷温和地笑,“太医瞧过了,养几日便好。”

“那你在宫中多休养几日,不必急着回府。”她的指尖抚触着他的脸,“面色这么苍白,想必那箭伤不浅。哀家让你母后常去看你,省得那些宫人不放在心上。”

“太后不必挂怀,孙儿很好。”

“哀家听说,你为了救人,舍命为人挡了一箭,是不是?”皇太后语声一变,略有责备。

“当时形势危急,孙儿没想那么多。”赵瑷笑道,偷偷地看我一眼。

“哀家早就知道,她就是个祸害,和她在一起,总有血光之灾。”她说的是我,直言不讳,“下次看见她,要远远地避开,知道吗?”

他没有答应,笑得颇为尴尬。

皇太后的言辞中充满了鄙夷与恨意,“上次是引诱你、做出伤风败俗、有违纲常的丑事,这次是血光之灾,下次是什么?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那么喜欢她,不问青红皂白地宠她!照哀家说,这就是‘一叶障目’!瑷儿,你可要把眼睛睁大一点,千万不要像你父皇那样,被那只妖孽迷得神魂颠倒。”

赵瑷故意装糊涂,“太后说的,孙儿听不懂。”

宋帝牵住我的手,对他道:“瑷儿,你好生歇着,朕会彻查这件事。澜儿,父皇送你回去。”

我看向赵瑷,无奈地眨眸。

——

休养几日,赵瑷的箭伤渐好,我去看过他几回,复原情况良好。

九月十五,是我册封为大宋沁宁公主的吉日。

天蒙蒙亮,怀瑾、怀瑜和梳妆的宫人就开始为我梳妆打扮,从头到脚,逐一进行,一丝不苟。

匀妆,梳发,穿衣,穿履,完毕后她们搀扶我站起来。从多面铜镜中,我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盛装女子,陌生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册封典仪

粉红的脸腮,娇嫩的檀唇,晶亮的眼眸,精致的五官,组合成一张七分娇艳、三分妩媚的脸。眉心贴着芙蓉花钿,青丝梳得光滑如镜,头戴九龙四凤珠翠冠,珠玉琳琅,玛瑙闪烁,玉光与金光交相辉映,映射出璀璨的光华辉彩。

足踩鸾羽点珠凤头履,身穿公主受封的吉服。这袭吉服是宋帝命宫人赶制的,以华贵的青锦裁出,衣襟、袖缘上以金线织绣云凤纹、鸾凤羽,金光闪闪,极为奢贵;后裾曳地,幅长六尺,绣着朵朵出水芙蓉,行进间,仿是一汪青碧水间浮着朵朵芙蓉,清丽而华贵,秀雅而娇媚。

我挺直腰杆,看着镜中的自己,禁不住感慨:这册封吉服穿在身上,还真是公主的样子。

“公主高挑修长、婀娜多姿,这身吉服穿在身上,更添窈窕情致。”怀瑜赞美道。

“可不是?公主是九天玄女,宫中那么多妃嫔,也比不上咱们公主仙姿玉骨。”怀瑾笑道。

这日,行册封典仪的殿上,文武大臣齐聚,宗亲宫眷汇聚一堂,见证这隆重的时刻。

宋帝看着我,眉宇蕴着明亮的笑意,眸光温热;他身着帝王冠冕,威武英气,原本的俊朗添了五分帝皇霸气与威仪。赵瑷也穿着宗室朝服,绛红服色将他俊白的脸衬得红光满面。

他的目光温润如水,笑得浮光掠影。

或许,他虽然高兴,但心中不太好受吧。

册封礼仪一一行过,结束后,我坐上鸾舆回沁阳殿,午时再去紫宸殿,因为,宋帝要在紫宸殿设宴,为我庆贺。

歇了半个时辰,宫人来请,说宋帝让我去书房。

他让我去书房,有什么事呢?

来到书房,内侍示意我进去,随后关上殿门。

第一次进大宋皇帝的书房,自当好好瞧瞧。我环顾左右,这书房颇为宽敞,东西还有两间。北首正中是御案,铺着明黄锦缎,笔墨砚台书纸一应俱全,左侧是一叠小山似的奏折。御案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长卷画,上绘青山碧水、村野城郭,寓意大宋江山,笔触细腻,笔锋苍健,大开大合,气象万千,给人一种“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感。

一排书架占了半面墙,柜上摆满了书册,一眼扫过去,大多是古籍珍本。其他摆设、物件,诸如桌椅、案几、瓷瓶、玉器、书画、玩物,都是极好的,不是皇家用物就是世间珍品。整体看来,宋帝的书房可用一个字来形容:雅,洋溢着一股浓浓的书卷味儿。

“你来了。”宋帝站在窗前,背对着我,负手而立,长身如松,仿佛泰山崩于眼前,他都不会眨一眼、动一动。

“儿臣参见父皇。”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暗室

他缓缓转身,温和一笑,扶我起身,“册封了就懂事了,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随他走,思忖着他要带我去哪里。

来到东厢房,宋帝掀开一幅画,墙上有一个圆木机关。他转了一圈,轰隆一声,旁边的白墙自动转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行的洞口。

这机关设计得巧妙,他拉着我进去,随手在墙上转了一下机关,墙门又关上了。

这间暗室灯火通明,原来是四角燃着四盏精美、精巧的海棠红绢纱宫灯,想必是每日都有人来添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暗室?他为什么带我来?

举眸望去,这个暗室不大,却也不小,美轮美奂,令人如坠云山仙境。

中央是一张双人床榻,六尺宽的沉香木为床柱,悬挂着鲛绡海棠红罗帐,帐上遍绣海棠,烛火辉映下,那海棠栩栩如生,仿佛飘舞在半空,纷纷扬扬,犹如一场海棠花雨,烂漫优美。榻上枕衾皆有,都是上好的绸缎所制,榻旁有三个沉香木衣架,挂着三套衫裙。这三套衫裙或华美、或清雅、或奢贵,美得令人屏息,色泽却已暗淡,许是有些年头了。

典雅的梳妆台,珠钗花钿,玉镯玉坠,琵琶古琴,书画书册,云锁潇湘插屏,精巧的小玩意儿,等等,各有一席之地,摆放得井井有条,而且全无灰尘,可见时常有人摩挲、把玩。

这些东西都是女子之物,宋帝为什么在书房弄个暗室?为什么暗室里摆放的都是女子之物?莫非与娘亲有关?

“这些都是你娘的旧物。”宋帝站在衣架前,摩挲着那袭清雅的春衫罗裙,嗓音低沉,眸光眷眷地流连,“朕一直保留着,希望她回来的时候,可以看看这些。”

“父皇,娘亲…”他这般思念娘亲,我实在不忍心。

“你娘一定会回来。”他笃定道,虽有些微的哀伤。

可以断定,宋帝对娘亲,不仅仅是兄妹情谊。

怪不得皇太后那么生气,怪不得她那么痛恨娘亲!

可是,父皇,这到底有违伦常,不为世人所接纳,你为什么这般沉迷?娘亲在你的帝王生涯中已经消失多年,为什么你对娘亲还这般念念不忘?

宋帝站在一幅画前,我看过去,惊呆了。

那幅画,好美。

疏淡的水墨画出数枝春桃,桃枝横斜,花前站着一个女子,寥寥几笔勾勒出这女子的背影,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绝世风华。

轻淡如烟,单薄如纸。

虽然看不见她的容貌,却能想象得出,画中女子必定琼姿雪色,倾国倾城。

宋帝从一堆卷轴中拿出一卷,慢慢展开,挂在墙上,我心头一喜,这幅画中的娘亲站在苑囿的一角,眉黛如山,眸泛春波,笑意点唇,容光皎洁,美得令人屏息。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淡薄女子

“你和你娘确有六七分像,若不明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便是画中人。”宋帝的声音分外柔软,春水般含情。

“这两幅画都父皇所作?”

他颔首,“烟分顶上三层绿,剑截眸中一寸光。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崔珏《有赠》一诗写得妙,你娘的倾国之貌便是如此。你承袭了你娘的美貌,倘若朕不将你留在宫中,朕担心你和你娘一样,遇人不淑,姻缘不顺,一生坎坷,发生一些无可挽回的事。”

原来如此。可是,父皇,我早已“遇人不淑”,早已经历了一些无可挽回的事,身心受创,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了。

“娘亲年轻的时候,究竟有何遭遇?”我对娘亲的一生愈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