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士兵急忙将其尸首拖开,呼尔淳见凤羽手中还紧紧攥着匕首,便俯身想将它拿走。可凤羽的手还紧紧攥着不放,呼尔淳臂力不小,竟一时也无法将它拿走。

“世子,您怎么了?”呼尔淳单膝跪下,见凤羽还坐着一动不动,不禁着急起来。

此时林外一阵马蹄声起,又有一支军队急速而来,为首的女子身着红袍,正是叶姿。她远远望到这里一地狼藉,心中便是一惊,未等马匹停下,便急忙跃下奔到凤羽近前。

凤羽手中攥着匕首,眼神呆滞,整个人就好像没有灵魂的空壳一般。

“凤羽?”叶姿见他的白衣上尽是血污,脸颊上、咽喉处更是惨不忍睹,不由惊呼着扶住他肩膀,“你受伤了吗?还不快止血?”

即便是叶姿这样大声喊叫,他还是没有表情。呼尔淳急道:“世子伤得倒是不太重,但刚才将靖王杀了之后,便一动不动了!”

叶姿心中一沉,见他攥着匕首的手在不住颤抖,便慢慢蹲下去,握着他的手腕,缓声道:“凤羽,把匕首给我吧,我替你收着它。”

他起初还是没有反应,叶姿又急又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满是血污的脸。他的手这才猛地一颤,但听“当啷”一声,那把已经弯曲的匕首跌落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这种剧情其实蛮常见,但还是为凤羽感到深深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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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重病不起

凤羽直至被送上马车都未曾说话,叶姿为他清理伤口,他就那么躺着,不出一声。

“凤羽,疼吗?”她将药粉洒在他颈侧,那里血肉模糊,若是再往边上偏几分就会要了他的命,他的眉心明显因疼痛蹙了起来,可却还是死寂。她俯□,轻声道:“靖王死了,你不要再害怕。”

他眼神空洞,好像穿透了她,望着很远的地方。

她无奈地替他包扎好伤口,跃下马车去找呼尔淳。呼尔淳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她后怕不已,气愤道:“为什么屡次三番让凤羽以身涉险?”

“这都是世子之前想过的,他非要这样做,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呼尔淳叹气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靖王的死讯若是传出,朔方人必定要大举进攻,潜阳城可保得住?”

呼尔淳道:“世子之前曾说过,若是靖王身死,我们就即刻收起他的尸首,从后山出发,赶往狼轩城。”

“为什么还要去别的地方?”叶姿惊愕道。

“这里的朔方士兵已都被剿灭,靖王的死讯一时半会还传不出去,我们带着他的尸首离开,对外便称是将他擒获作为人质,也好暂时解了潜阳城的围。而且狼轩城的地形要比潜阳城易守难攻,城中兵马也更多,朔方人未必能占得上风。”

叶姿望了望马车,未曾想到凤羽在短短几天内便想了那么多,甚至已经预计了靖王的死亡,而自己却还一无所知,相比之下更觉惭愧。

“也好,那我们赶紧出发,以免在途中再遭遇袭击。另外也派人去通知潜阳县令,让他还是要紧闭城门,不能大意。”

呼尔淳抱拳应答,派出亲信飞驰而去。叶姿回到马车中,见凤羽还是毫无生机地躺在那儿,尽管睁着双眼,却没有一点神采。

他虽然在心中早已想到了靖王也许会死在这里,但应该是没有预计到会是这样的结束。又或者,即便想到了这种死亡方式,却还是无法接受自己亲手将靖王杀死的事实。

“凤羽。”叶姿跪坐在座位边,离他很近,伸手捧着他的脸,小声道,“你跟我说句话好吗?就算心里难过,也说给我听听。”

他没有反应,叶姿便又说了一遍,过了许久,凤羽才缓缓启唇,喑哑着声音道:“我把他杀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涣散,嘴唇干裂,看似毫无表情,却更让叶姿担忧。“我知道了。”她还是抚着他的脸颊,望着他的眼睛,道,“是他先要杀你,你迫不得已才动了手,所以你不必再责怪自己。”

凤羽慢慢地转目看着她,滞了许久,才道:“不是,是我预计中的事,我藏好了匕首。我等着他来杀我,再杀了他。”

他僵硬地说完,便紧抿了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叶姿急道:“别这样说,你只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要是没有那么狠毒,你还是会放了他的,不是吗?”

凤羽睁着无神的眼睛,眼角有隐隐湿润,但他只是如丢失了魂魄一般,再也不肯开口。

这一行马队飞速赶往东南方向的狼轩城,事先已有卫兵通传,因此呼尔淳带兵一到城门附近,立即有将领出城迎接,将他们引入了城中。这狼轩城建于高地之上,背靠嶙峋山峰,进出仅有一条大道。叶姿坐在马车中往外望去,进城的一路上皆有士兵防守,城中百姓倒并不多见。

“这里的百姓听闻了潜阳城的战况,很多都已外出避难。”随行官员见她面露疑惑,便解释道。

叶姿默默点头,官员见她忧心忡忡,随即道:“本城向来是兵家重地,士兵们训练有素,之前下官也曾派出援兵去守卫潜阳城,不想世子与郡主亲临本城,下官定会严守狼轩,不让朔方有机可乘。”

“靖王的死讯千万不能外传,你要好好叮嘱手下。”叶姿道。

“是。”官员正色应答。此时马车已到了官府门前,叶姿才下了车,但见一名士兵飞奔而至,急报道:“原先位于青芒江畔的朔方军马已开始往这边行进。”

叶姿当即问道:“他们可曾去了潜阳山?”

“正是有一列人马先去了潜阳山,随后众多人马便朝这边来了。”士兵答道,“另有一支军队还守在潜阳城附近,但人数并不算多。”

“他们果然被引来了狼轩。”呼尔淳道,“这样也好,我们便先按照世子之前的吩咐行事,想来朔方人还不会一来此地就强攻猛打。”

叶姿颔首,因军情紧急,她也顾不上休息,将凤羽送进府衙后,便与呼尔淳一起前往军营再做安排。众人商议完毕后,已是深夜,她又急匆匆赶回府衙,想要看看凤羽有没有恢复过来。

才一进门,便有小厮神色慌张地奔来禀告,说是北胤王世子看上去病得更重了。

“怎会这样?”叶姿奔进房间,只见已有郎中在房中,而凤羽则紧闭着双目躺着,额上全是冷汗。

叶姿急忙上前一摸他的手心,发觉热得烫手。郎中向她拜了一拜,不安道:“世子的病症不像是突然发作,请问他是否之前已经风寒侵体?”

她这才想到去潜阳城的途中凤羽也曾发烧,但当时为了赶路,他只简单休息了便再度启程。此后昼夜劳顿,他也没有再说过自己身体不适,叶姿还以为他早已康复。

“十多天前他也病过一次,但没有那么严重……”她望着凤羽,满心歉疚,“我不知道会拖了那么久。”

“只怕是当初未曾好好休养恢复,病如丝缠渗入躯体,此次劳累过度,又加上心神受损,便爆发了出来。”郎中一边说着,一边研墨书写药方。

叶姿无力地坐在床边,道:“那先生有良药可以让他快些复原吗?”

“这是身病加上心病,我看世子眉间郁结,还需要宽慰了心神才能有效。再者必须让他好好休息,不然的话药汤下去也无济于事。”

郎中开罢药方,便告辞离去。叶姿独自陪在凤羽床边,握着他滚烫的手,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住了一般。因担心他病情加重,叶姿也不敢离开,便在床边小桌上伏着暂歇。

屋内蜡烛已灭,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忽听一声惊叫,将叶姿生生吓醒。支起身来方意识到是凤羽发出的,她急忙扑过去:“怎么了,凤羽?”

黑暗中,他呼吸急促,身子僵硬,骤然嘶叫道:“都是血!都是血!”

叶姿知道他定是陷入了噩梦之中,便抱住他滚烫的身子,道:“只是做梦而已。凤羽,你已经回来了,我在你身边。”

他的胸膛起伏不已,衣领已被冷汗打湿,叶姿将他抱在自己怀中,贴紧了他的脸颊,一遍遍说着,让自己的呼吸与声音萦绕在他耳边。

“你还有我陪着呢,凤羽。”她哑着嗓子,用前额抵住他的眉心,拉过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腰间。

凤羽的手臂僵硬地抱着叶姿,她抱着他,轻轻地吻了他充满苦涩的唇,随后道:“你能感觉到吗,凤羽?这是我,你还有我。”

他睁着眼,无声无息地流下了泪。

天亮之后,仆役端来了汤药,叶姿喂凤羽喝下,可他才饮了几口,便全都吐了出来。

整整一天,几乎水米未尽。额头也还是很烫。

通往城外的大道尽头已经可以望到朔方人马的旗帜,他们将道口给封锁了。呼尔淳依照计划放出了风声,说是靖王被关押在城中,同时还将靖王之前写下的降书悬在城外,让朔方将领看个清楚。

“事到如今和谈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叶姿照顾完凤羽,便又赶到了城上,远处黑压压的兵马围囤不动,虽没有进攻,却也毫无后退之意。

狼轩城守将道:“末将已将事情向上京禀告,希望圣上能及时派遣大军打败朔方军队,否则他们只会有恃无恐。”

“但是我们出来之前,皇上似乎很不愿意再开战……”叶姿叹了一口气。

“这……”守将为难道,“朔方一向弱于我朝,难道圣上还会另有什么顾忌?”

叶姿心中有几分明白,但又不好说出来,只能望着远处山峦沉默了下去。

狼轩城守将送出的急信经过驿站快马层层送递,在数天后的傍晚终于抵达了上京。片刻之后,朔方国君的使者也赶到上京,强烈要求觐见隆庆帝。

两相查问之下,隆庆帝大为光火,当即招来了南平王。

“你当时举荐萧凤羽,说他敏捷能干,朕才相信了你,派他去前方调停。可现在倒好,他竟然将靖王给杀了!”隆庆帝拍着几案,龙颜大怒,“这不是去和谈,而是去惹事!你倒说说看,他到底是安了什么心?!”

南平王亦未曾料到凤羽竟会亲自杀了靖王,急忙下跪道:“圣上息怒,想来是一时误会……臣之前见到的凤羽温文有礼,并不是嗜杀之人……”

“说这些有什么用?”隆庆帝脸色发白,重重叱道,“现在朔方国君还蒙在鼓里,以为靖王只是被擒获关在狼轩城,因此派了使者要求见我,让我即刻下令放归靖王。可靖王已经被萧凤羽杀了,我若是说放,拿什么来放?若是说不放,岂不是摆明了又要大战数年之久?这就是你给我举荐的人才做出的好事!”

南平王痛心道:“臣实在也是认人不清,以为萧凤羽能继承其父才能,没想到他竟如此沉不住气。圣上若是为难,请将此事交予微臣去处理,微臣定当戴罪立功,全力为圣上解忧。”

“你?”隆庆帝盯着他,“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南平王擦了擦额头冷汗,伏地道:“臣以为对付朔方不可过于强硬,但也不可过于纵容。圣上可先虚与委蛇应付一阵,表面答应放归靖王,暗中派遣可信之人率兵赶往狼轩城。待等我方兵力完全强过于他们,再假意说靖王在狼轩城中亡故……”

隆庆帝当即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他们看不出靖王是病故还是被杀?若是这样,岂不是更让朕难堪?!”

南平王急忙道:“那就可将责任推给萧凤羽,说是他瞒报实情。”

“这狼轩守将的信件中说的清楚,靖王已被萧凤羽杀了,这件事又不是只有一人知道!”隆庆帝颇为头痛,坐在了书桌边,不停地按着眉心。

“这信笺在圣上手中,您怎样处理都可以。”南平王抬头望了望隆庆帝,又旋即低声道,“至于那守将,他若是肯听话,便还可用,若是向着萧凤羽,寻个借口结果了他便是。”

隆庆帝看着那信笺,沉默不语。

此时门外又有人通传,说是太子求见,隆庆帝无奈道:“朕正有急事,叫他明日再来。”

那人道:“太子听闻朔方使者赶到上京,知晓必有重要事情,故此前来问询,想替圣上分忧。”

南平王亦小心道:“圣上何不让太子进来议事?”

隆庆帝的脸色再度沉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真正是内忧外患……

第八十二章风急雨骤

如隆庆帝预料的那样,耶律臻进了御书房之后便询问起朔方特使的事情。当得知靖王已死在萧凤羽之手的消息后,他亦震惊道:“父皇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

隆庆帝疲惫地倚坐着,“自然先不能让朔方知道靖王的死讯,眼下萧凤羽他们退守狼轩城,朕正准备调遣军队过去。”

耶律臻思忖了一下,低声道:“但靖王之死无论如何是瞒不过去的,到时候朔方国君指责我们欺骗于他,又该怎么办?”

隆庆帝沉默不语,南平王瞥了一眼,道:“殿下,臣刚才已经和圣上说过此事,正等着圣上早下决断。”

耶律臻会意道:“父皇,依儿臣看来,这事是萧凤羽所起,罪责自然也应该落在他身上。”

隆庆帝闭上双目,缓缓道:“你们认为北胤王会看着他儿子受罚?大敌当前,若是我先惩处了萧凤羽,北胤王自然不服,到时候万一要与朔方交战,朕岂非事先就损失了一员大将?”

南平王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耶律臻忍不住道:“父皇对北胤王就这样顾忌?”

隆庆帝摇了摇头,抬手道:“你们先退下吧,待明天朕自会召见朔方使者。”

耶律臻本以为能在今夜商议出决策,但见隆庆帝又优柔寡断起来,心中自是不悦。南平王向他递了个眼色,他这才与之先后告辞退出了书房。

走下台阶,耶律臻在半途停下了脚步,南平王见他眉心不展,便道:“其实当时如果圣上派遣太子去做调停,必定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困境。”

耶律臻冷哂了一下,“父皇铁了心不愿将重要的事交予我去办,弄得如今焦头烂额,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南平王微微叹了一声,道:“我只怕北胤王得知此事后日夜兼程赶回上京,到时候只会更为棘手……殿下可得要事先做好打算了。”

耶律臻回头望着远处的御书房,默默地点了点头。

深夜时分,独留在御书房考虑对策的隆庆帝已经疲态毕现,正准备返回寝宫歇息,却听得外面又传来了叩门声。

“谁?”他略显疑惑地扬声发问。

“太子与国师求见。”门外的侍卫答道。

隆庆帝见太子去而复返,且又带来了国师,便有几分诧异。“臻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父皇,国师有急事禀报,还请让我们进去。”耶律臻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

隆庆帝对国师还是很信任,便让侍卫开了门。烛光□影闪动,莫渊跟随着耶律臻进了书房,但只站在暗处不出声。

“国师深夜求见有何要事?”隆庆帝望着莫渊道。

莫渊还是没有说话,耶律臻瞟了他一眼,急忙道:“国师感觉到狼轩城将要发生重大战争,特此前来提醒。”

隆庆帝一惊,此时莫渊才道:“那个地方的战争不可避免。”

“国师可知是什么时候?”隆庆帝双手撑着书桌,神态焦虑。

“就在近期之内。”莫渊的眼眸深处有隐隐红芒,“而且会有大量人马聚集,发生叛乱的可能性极大。”

“叛乱?!”隆庆帝浓眉一蹙,“是什么人所为?”

莫渊沉默片刻,道:“只能看到官兵自相残杀,但不知道是谁引起。”

隆庆帝双手发冷,想要站起却只觉无力。耶律臻上前一步,道:“父皇,国师所言事关重大。加上先前您说萧凤羽杀了靖王,儿臣斗胆推测,事情若是这样发展下去,边疆必出祸乱。即便萧凤羽自己不起异心,其父手握军权,也是个极为危险的人物。倘若父皇要惩戒萧凤羽,北胤王难道会坐视不管?到时候他率众起事,再加上朔方包藏祸心,父皇在上京可谓鞭长莫及了。”

隆庆帝重重呼吸了几下,道:“我已召北胤王入京,他难道还能不听圣旨却去了边疆?”

“先前您的第一道旨意他不就是拖延不遵吗?”耶律臻抬目望着烛火下显得更为憔悴的父亲,“若要解决此事,必定要动萧凤羽,但北胤王不除,就是最大的隐患。”

“大敌当前,朕不能先自乱阵脚灭了大将!”隆庆帝虽早已对北胤王怀有戒备,但还是强硬起来。耶律臻似是早有预料,向隆庆帝道:“父皇为何情愿冒着被北胤王搅乱天下的危险,也不愿信任儿臣?儿臣这个太子,难道只是虚设?”

“何出此言?”隆庆帝脸色不佳,“你年纪还轻,未经世事,朕怎敢将大事交予你去做?”

“那萧凤羽比儿臣还年少,父皇当初为何要派他出去?”耶律臻语速渐快,眼神也凌厉起来,无形中竟散发着一种压迫之力,让隆庆帝感到一阵不适。

“你难道不明白朕的用心?”隆庆帝撑着书桌缓缓站起,“朕已经累了,明日早朝还要召见朔方使臣,你们先回去吧。”说罢,他便向书房门口走去。

不料耶律臻上前阻住他的去路,撩起衣袍下拜道:“父皇,请容许儿臣带兵赶去狼轩,以保边疆安全!”

“兵权在手,对你来说就如此重要?”隆庆帝站在他面前,压低声音叱道。

“身为太子,国家大敌当前却只能在上京等待,儿臣这样的处境,父皇难道不觉得尴尬?”耶律臻似乎决意如此,语气强硬。隆庆帝越发恼怒,指着他道:“你这是要挟朕了?”

“随您怎么想,但您若是还优柔寡断,请恕儿臣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了!”耶律臻说罢,忽而站起后退一步,挡住了出御书房的道路。隆庆帝气极,提高声音道:“你就不怕朕将你太子之位废了?”

耶律臻冷笑道:“如果一直这样挂着虚名,您废不废又有何区别?”

隆庆帝咬紧牙关,猛地朝外面喊道:“来人,将太子请出御书房!”

他原以为外面的侍卫与太监会即刻进来,不料连喊数声都无人应答,心急之下想要亲自开门去看,却被耶律臻抬臂拦住。“简直是要反了!”隆庆帝怒而出手,抓住耶律臻肩头便想将他推开,却反被其扣住手腕推向墙角。

隆庆帝本就身体不适,撞到墙边柱子之后顿觉呼吸困难,挣扎着往前走了几步,便跌倒在地。他撑着地面想要站起,可手脚竟不听使唤,见莫渊正站在一边,不禁道:“国师速来扶朕!”

话音落地,莫渊却好似没有听到,反而转身开门离去。

隆庆帝心生寒意,眼见耶律臻快步过去又将大门紧闭,颤声道:“你们,你们是合伙来强迫朕将军权放手的?”

“父皇,事到如今您还想不明白吗?与其让北胤王身居高位,还不如让儿臣代替其承担起大任。至少,儿臣是你的骨血啊!”耶律臻双手抱臂,站在书桌前望着跌坐在地的隆庆帝,眼里充满哀悯。

次日清早,崇光殿上没了隆庆帝的身影。据总管太监宣称,皇帝心力交瘁病倒在床,特让太子与南平王代替其处理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