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是我还是教主之位?或者,我只是他的一个契机…

这个问题我从未想明白过。

唯一想明白的是,至少晏殊我看得透。

长欢在当天夜里便动身出了教,夜里落雪时,我百无聊赖的在石阶上坐着,晏殊就打回廊下走来,身后随着个白衣侍婢,到我身侧,扯着我胳膊便往屋子里去。

进门后在桌边一坐,点了点桌面,白衣侍婢便将手里端着的药盅放了下,晏殊亲自盛了一碗,递给我,“喝了吧。”

沉沉黑黑的汤药,嗅的全是苦涩的药味,我瞧了一眼,问道:“什么?”

“我还会害你不成?”晏殊蹄了张凳子让我坐在旁侧,细细的吹着汤药道:“不过是些对身体有益的安神药,喝了好好睡一觉。”

安神药?沈青开的迷糊汤吧?

我接在手里,他就望着我,道:“喝了吧,等你一觉睡醒就一切都结束了…便是死也没有那么难熬。”

七十

“不要怨我,苏谢。”晏殊抓着我的手,将汤药塞在我掌心,声音低低靡靡的道:“这样对你最好,乖乖的睡一觉,等我来接你。”

对我最好的,他跟我说,这样对你最好苏谢。

我低头瞧汤药,接过有仰面灌了进去,苦的涩的,唇舌间药味满溢,我抹了嘴将药碗递回给他,问道:“还有什么吩咐我做的吗?”

他就看着我不讲话,在我思绪一点点涣散的时候伸手扶住我,嘴唇一开一合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我困的很,只听到他絮絮的念我的名字,“苏谢,苏谢…”

我想在再听清一点,思绪一软便昏睡了过去。

抱着我,抱着我…

有人在我的耳侧一声一声低喘,急促又心急,细细密密,我想推开,一双炙热的手便缠在的脖颈,像毒蛇,又像暗夜里滋生的藤蔓,贴肤缠绵。

这夜色太深,我看不清是谁,只在迷蒙中瞧见一张嫩嫩红的唇瓣,一分分一寸寸的撕咬过我的肌肤,向下向下,我耐不住闷哼一声,那柔软的身子便贴在胸口哭了起来,一颤颤的,抵死缠绵低泣。

那声音让我浑身一凛,猛地推开便瞧见那张天山雪似的脸,脸上挂满了晶闪闪的泪,小声哭道:“姑娘绕了我吧…绕了我吧…”

长欢…我浑身的毛孔一瞬间炸开,刚想挣扎,一人从长欢背后搂住了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耳侧细细密密的吻着,发鬓上的簪子嗒嗒乱颤,素白的手指顺着长欢的锁骨一寸寸向下,停在他胸口一点朱红上轻轻一捻,长欢浑身猛颤,脖颈经不住的往后伸仰,喉头咕咚咚的乱动,极微弱的呻吟了出来。

他背后的人便扭过他的脸,狠狠的咬上了他的嘴,只咬的水声密密,有殷红的血从紧贴的嘴角流出来,才松了开,胸口紧贴着长欢的背,一壁用舌头灵巧的舔长欢嘴唇上的血,一壁用两条细白的小腿缠住长欢的腰,意乱情迷的磨蹭,“快活吗?快活吗…”

是谁?这是谁?竟让我觉得熟悉。

“快活吗?快活吗…”她一遍遍问,舌尖灵蛇一般撩拨着嘴唇,耳垂。

是谁?

她忽然抬起头来,尖尖的下颚枕在长欢的肩膀上看我,黑魅魅的眼睛,素白的脸,一头散乱的簪子下托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舌尖一舔唇角的红血,对我笑了,“快活吗?快活吗…”

我骇的慌忙向后退,那张脸…那眉啊眼啊,熟悉极了,不就是苏谢吗?我身体的主人苏谢。

“快活吗?”她一手搂着长欢,一手挑逗着他耸动的喉结,咯咯笑的看我,“快活吗?”

我不知道她在问谁,她忽然伸手来抓我的脚踝,笑盈盈的问我:“你用我的身子这般久了,可快活?”

我猛地向后缩,她却收回手,双手抱住长欢的脖子咯咯的笑了起来,一颤颤的,细白的小腿之上缠绕的青蛇纹身活了一般颤动,一把扯着长欢的发,迫他低喘喘的呻|吟出来,贴着他的面道:“你瞧,他是不是美极了?你为何不快活呢?我的身子是多么快活,你居然不会享用。”

她忽然微微蹙眉,歪头问我,“你喜欢阮碧城?”又问:“想不想吃了他?”她双手抱着长欢,向前探了探身看我,“我帮你吃了他好不好?晏殊还有少主,你想要的,我都帮你吃掉好不好?”

她盘在长欢腰上,抓着长欢的头发,只扯的他后仰着脖颈,难捱的喘|息,“让他们像这样任你摆布岂不快活?”

是梦吗?是谁的梦?我的?还是苏谢的?

“好不好?”她将一张小脸皱的可怜,伸过素白的手臂来问我,“你把身子还我,我帮你…让你便的强大,便是无坚不摧谁都不能伤害你,你想要的,恨的,怨的,我都替你了结。”她忽然便到我眼前,趴在我身上,俯下脸来瞧我,“你是这么怠惰又愚笨,你看看那些你所爱的,和爱你的,哪个是真心实意?阮碧城背弃你,少主利用你,晏殊吗?他爱的也不是你,他需要的是一种感觉,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你对他就像是一只还没有驯服的狗,充满了新鲜感,但最后,你还是只狗而已…”

“若是我,一定折磨的他们痛不欲生。”她抿嘴一颤颤的笑了,“可惜我从来不会让自己落到你这么卑贱的地步。”

她的手指拂过我的眉心,细细的道:“你失败极了,活着有什么用呢?没有人爱你,没有。”她叹了口气,“这么失败的你,怎么配得上我的身子?”猛地抓住我的脖颈,低低偎在我耳侧笑道:“还给我,把身子还给我…”

那手触在我的眉心眼角,冰寒入骨髓,忽有什么冰冰凉的液体泼在我身上,脸上,我猛地一颤惊醒过了来。

就觉得有人拍我的脸,焦急急的喊我,“苏谢苏谢,赶紧醒醒…”

我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迷蒙中睁开眼就瞧见沈青立在榻前,皱眉看我,“你可算醒了,晏殊没轻没重的也不晓得下了多大的药量,让你睡了这么些天,我真怕睡傻你!”

他絮絮叨叨的念个没完,我睡的太久太沉,脑子里钝钝的,反应不过来,有些痴愣的看他半天,才去看四周,没有人,没有苏谢没有长欢。

我做了个梦,不知道是我还是苏谢的梦。

“喂!”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脸,忐忑问道:“你不会真被药傻了吧?”

脑子里沉甸甸的,我爬坐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楚他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孩子?”我有些发愣,问道:“晏殊呢?这是代表…他还活着?”

“什么死了活了?”沈青倒了被冷茶给我,“醒醒脑子,你都睡了四天了,教里现在一片大乱,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的差不多了。”

我接过冷茶灌了一口,觉得通体都凉,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听他不住的叹气念叨:“晏殊那混小子居然真的就叛教了,以前他虽有野心,但一直念着老教主将他从乱坟岗里捡回来没动过手,当初还发了誓说只要老教主在一天他就不会动少主,不然就天诛地灭,现在居然真动了手,半分的旧情都不念啊!”

“他杀了老教主?”我问沈青。

他抱着孩子左摇右晃道:“那倒是没有,不过带人攻向了大殿,少主和左护法都在抵抗。”

我又问:“那谁占了上风?”

沈青摇了摇头,蹙眉道:“我也不清楚,教中现在一片混乱,原本都是自己人,现在也分不清楚,晏殊派人让我带着孩子来找你,说是让你见一面孩子…”转过头问我,“他是什么打算?有没有跟你说?”

生死一起。

再多的我也不知道,我压了压额头,苦笑道:“他没说让你带你离开吗?”

沈青不解的摇头,问我道:“难道不是他良心发现要保护我?等到纷乱过去后让我出去吗?”

“是吗?”我转头看着他笑。

直笑的他浑身不自在,发毛的问我,“你…怎么个意思?”

“若是他为王,自然会放你出去。”我顿了顿,想了想才继续道:“可他要是输了…”

我没讲完,便听杂乱的脚步声入了院子。

沈青一跃而起,“杀过来了?”几步到门边,开了一线,偷偷往外瞄,喃喃道:“看着向是晏殊的人啊,和门口的守卫说什么呢…”

我“哦”了一声,跳下床也挤过去,就瞧见来了一个白衣女子,跟守卫说了些什么,守卫不迭的点头,随后白衣女子离开,两个守卫提了两桶什么东西往这边过了来。

“怎么过来了?”沈青迷惑不解,“他们手里拎的是什么?”

那应该是…油?那晏殊…

我慌忙扯过沈青,猛地拉开了门,将将走到门前的两个守卫被惊的后退半步,诧诧看我,“苏…苏姑娘怎么醒了?”

我瞧着他木桶里粼粼的油光,问道:“晏殊呢?”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他两人支支吾吾的面面相觑,半天都没言答上来。

我心里静的出奇,院子之外远远的厮杀声,火光洞洞半壁的夜空,我问道:“他死了吗?”

他们忽然跪了下来,不敢抬头道:“属下只是奉了祭司大人的命,苏姑娘请回屋!”

沈青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瞧着映红半壁天的火光,淡声笑道:“晏殊没告诉你,他要是死了,会一把火点了这院子和我生死相随吗?”

沈青抓着我的胳膊猛地一紧,惊又诧的问道:“那…那我呢?老子可不要陪你们这对变态一起死!”抱着孩子便要走。

守卫横刀拦住了他,道:“祭司大人没有说让放你出去,沈药师还是回屋的好。”

“狗屁!”沈青大怒,抬手要扇他,“老子又不爱他!陪他去死这么伟大的事情干我屁事!让开!”

守卫铮的拔剑,喝道:“那就别怪属下不客气了!”挥刀便要砍过来。

我猛地将沈青往后一扯,避开那一刀,一把擒住守卫的手腕道:“死之前我要见晏殊最后一面,他在哪里?”

守卫一愣,犹豫道:“祭司大人如今怕是见不了您…苏姑娘若是念着大人的情,就请回屋吧。”

“哦。”我极轻极轻的应了一声,抬眼瞧到院子外守着的一队守卫,松开他,转身对沈青极快极低的道:“往禁地跑。”

猛地转身,一把捏住守卫的喉咙,咔吧的一声,“还不走!”

七十一

“还不走!”我猛地推他一把。

他反应过来,抱着孩子撒腿就往禁地红墙下跑,守卫先是一愣,而后拔剑要追,我掠上前夺下守卫手中的油桶,扬臂在他身前一泼,摸出怀里的火折子,丢在地上,呼啦的一声,火苗吞吐,一猎猎的燃起来,骇的守卫慌忙急退开去。

“苏谢快点!”沈青跃上红墙,抱着孩子坐在墙上喊我。

门外的守卫尽数涌过来,火舌顺着油一路烧到门柱之上,猎猎的一阵浓烟。

我转身便往红墙下去,听到追在身后的守卫喊:“祭司大人大人吩咐,苏谢必死格杀勿论!”

“苏谢上来!”沈青伸手,我向前纵身,抓住他的手翻身跃上红墙,提着他的领子一跃而下。

托着孩子,两个人都踉跄跌进碧碧的草丛中,就听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红墙那边守卫在喊:“去禀报祭司大人!其余的继续追!”

“乖,乖…你不要哭啊!”沈青慌忙的哄着孩子。

我拽起他就往院子外跑。

阮莲华不在,院子里的守卫全部调去了大殿对付晏殊,如今这禁地内外,寂寂静的,没有半个人影。

我扯着他一路跑出禁地,将将要打算往哪里逃,就听在不远处有人喊:“在那里!”

身后的禁地,和不远处都追来了守卫,沈青气喘吁吁的一壁哄着孩子一壁快哭出来,“晏殊做的真他娘绝!这还能往哪里逃!”

教中一片混乱,我看前后追过来的守卫,扯着沈青往另一个教门外跑,我记得长欢他们这些奴隶出教都是从那里出去。

一壁对沈青道:“你带着孩子顺这个方向往教外逃,他们追的是我,估计不会在意你,你逃出去后,就直接去骊城,长欢也许在那里,无论遇到他或者箫九,你就把孩子交给他们。”

“那你呢?”沈青问我,“你要去引开他们?”

“废话!”我往后瞧了瞧,道:“我如果逃出去就会去骊城找你们。”

“那你要是逃不出去呢?”沈青猛地止了脚步,蹙眉看我,“留你一个人送死,我沈青做不到,我好歹是个爷们。”

我也顿了脚步看他,想了想赞同的点头,“确实,那你把孩子给我吧。”

他一愣。

我诚恳又仰慕的看他,继续道:“你是个爷们,你去引开或者拦下他们,我带着孩子先逃。”

“扯淡!”沈青抱着孩子果断退开一步避开我伸来的手,恬不知耻的道:“说到底这是你和晏殊那混小子的相爱相杀,关我屁事!我干嘛要跟着你们一起死!”将孩子一抱,断然大义的道:“我带着孩子先撤了,你自己小心,保重!”

转身便跑,兔子一样快。

一眨眼就消失在闹哄哄的教众中,我等身后的守卫追过来,转身往另一个教门外跑。

如今教门外拥拥挤挤的满是人,刀光剑影的,我也不敢回头看,就听见身后叫叫嚷嚷的。

我好容易狂奔到教门,身后有人喊道:“拦下苏谢!”

一把刀铮的就横在我身前,我慌忙一侧身,顺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双手使力一掰,只听咔吧一声,那人一声惨叫,刀就脱了手,不及反应又一刀砍下,我就地一滚,捡起刀,不看不管的抬手就砍了过去。

刀入骨肉的声响,有热乎乎的血噗的一声就喷了我满脸,我不敢看,只是握着刀拼命的往外逃,身前那么多的人…

拨刀的杀。

拦路的杀。

挡在身前的杀…

渐渐竟非不清人面,只要在挡我路的条件反射的挥刀过去,我只杀人不自卫,刀砍在身上也懒得再避,只是想逃出去,逃出去,手心里潮潮的一把血水,竟也挨了出去。

跨出教门时,我猛一提气,拦下一骑马的教徒,一刀掷在他胸口,将他拉下马,翻身跃上马背,刚要松一口气,身后有人喊我:“苏谢!”

晏殊…晏殊的声音。

我抓着缰绳,回了头,还没看清人群里的他,一支箭便噗的一声刺进了我胸腔里,准确无误,快的我甚至都没看清。

只觉得胸口热热的血流出来,低头便瞧见那支白羽箭钉在我的胸腔里,箭尾犹自颤动,我愣愣的瞧着,从胸腔里喘出气来,抬眼在刀光剑影的人众里看到晏殊握着一张空弓站在那里,隔得不远,闹声却大,我看到他素色的长袍上满是深的浅的血,黑乌乌的发散了一肩一背,右眼角也满是红艳艳的血,他睁着的眼里都染红了。

罗刹,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一般。

他张口想说什么,鲜血却涌了出来,他咳的浑身剧颤,踉跄一步跌跪在地上,猛地抬头瞪着我,眼神恶毒极了,一字一字的道:“苏谢!你休想逃…休想!”

胸腔里呼吸拉扯着疼,我剧烈的喘息,再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将缰绳在手腕上一圈圈的缠紧,对晏殊笑道:“这次,你输定了!”

我抬手将胸口的羽箭折断,猛地刺进马身,长嘶一声,颠的我几乎落马,却被缰绳勒紧,马发狂了一般绝蹄而去,我伏在马背上,紧紧抓着缰绳。

晏殊在身后喊我,苏谢,苏谢!久久不绝,恨之入骨。

不管去哪里,不管死在哪里,只要离开这里,离开…

我伏在马背上,一颠颠的昏迷过去,似乎离的远了…我只记得我虚脱的掉落下马,被马拖着跑,疼的厉害,昏了过去。

这黑漆漆的梦境里,我浑身动弹不得,浑浑噩噩的感觉有人提了提我的手腕,疼的厉害,浑身每一寸肌肤骨肉都疼。

隐约的听到有人在我旁侧哎哎叹叹的念叨着什么…

“这样都没死,苏姑娘还真是顽强啊…”

“她如今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什么时候会醒?”

是谁?声音这么熟悉,认识我的?还是我认识的?

“不清楚,苏姑娘身上的毒还没解,胸口的伤太重…”

“会死吗?”

“倒也不是,胸口的伤虽重倒也不难办,在下方才已经包扎好了,身上的毒其实也不算什么,公子也知道,那是在下制的毒药,解发会没有吗?”

“那…先生是什么意思?”

“在下命人熬了汤药,只要苏姑娘服下,并且明天早上醒来就没什么大碍了,但还是要看苏姑娘的求生意志,她想活想死,都是自己决定的。”

杯盏轻碰的声响。

“我来。”

有人轻轻的托住了我的脖颈,温温热的液体流进我的唇齿喉咙间,苦的,涩的,那人低又轻的对我道:“总是要活着的,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经历,不是吗?”

是谁?这个声音熟悉的可怕…但是谁?

我想不起来了。

这药不知道是些什么,在肠胃里热的沸腾,烧的我昏昏沉沉,一阵阵的发汗,一阵阵的反复清醒又昏睡过去。

我像是在做一场又一场的梦,总有个很罗嗦的人来跟我说话,时不时又换成另外几个,有稚气的甜腻腻的小姑娘,还有个老气横秋的小少年。

每天都会来跟我打招呼说,“苏姑娘,今天红药来不了了,我来给你换药,她背不出药方被师父罚抄写一百遍…”

“师父好罗嗦啊,每天都会念叨,青帘熬药了吗?青帘添火了吗?青帘你怎么可以把这个放在这里…我偷偷跟你说,我和红药都觉得师父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娶个师娘,一定是因为太罗嗦了,没人愿意跟他…”

“青帘,你换好药了吗?怎么这么久?为师不是说过吗,做事要利落紧凑,不可拖泥带水…”

可是始终不见重伤那天喂我喝药的那个声音,他是谁?我老是在想,却怎么也记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