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亦是沉眸看着她。

蓦地,男人大手朝前一探,抄了她的衣领,直接将她从半蹲的姿势拽了起来。

她一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腰背一痛,身子已经被重重摔在床板上。

紧接着,男人就开始撕剥着她的衣衫,粗暴地、急切地、毫不怜惜地。

他甚至没有耐心去解她的盘扣或者罗带,撕扯,只是撕扯,发泄一般地撕扯。

布帛撕裂的声音突兀地响在静谧的夜里,一声一声,听在苏阳耳里,就像是锋薄的刀片一道一道划开皮肉的声音。

她并不挣扎,亦不反抗,就躺着那里,静静地看着男人,看着他眸色暗沉得没有一丝光亮,看着他失控的疯狂。

他甚至没有给她任何爱抚,连一个吻都没有,他就直接分开她的两.腿,冲撞了进去。

干涩、紧张,于是更加干涩…

她觉得自己就像瞬间被撕裂了一般,疼痛让她禁不住弓起了身子,额头上冷汗直冒,可她愣是咬着唇,没让自己呼出痛来。

他也丝毫不给她缓解的时间,一进去,就开始疯狂地横冲直撞。

摩擦,没有任何润滑的摩擦。

灼烧、刺痛,她觉得自己那里就像脱了一层皮一般。

淡淡的血腥入口,她知道,那是自己咬破了唇,她痛得颤抖,身子弓成了一张拉满的弦,她伸出双手,紧紧攀上他的臂膀,想要将自己的身子更紧密地贴向他,可是,下一瞬,又被男人重重按倒在床板上。

男人眸色暗沉得无法用言语来描绘,他死死地望着她,却又不像在望着她。重重顶进!

横冲直撞!

这样的掠夺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在她几乎痛得要晕过去的时候,他嘶吼着攀上了顶峰。

释放!

当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在她的小腹上的时候,她才惊觉过来,他竟然释放在了她的体外。

第一次释放在了她的体外。

她疑惑地看着他,他缓缓从她身上离开。

“这个房子里没有药。”下床,弯腰拾起地上的衣袍,套在身上,他淡漠的声音传来。

苏阳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而她宁愿自己永远也不明白。

原来,她一直不孕,并不是曾经流产的创伤,而是,这个男人一直在对她用药。

她就赤.条.条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管小腹的肌肤上被男人射得一片狼藉不堪,她看着他,定定望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男人穿戴整齐,只丢了一句,就出了门。

“大业未成,岂能有拖累?”

眸底映入桌案上摇曳跳动的烛火,苏阳在那一句话里久久失了神。

三日后。

商慕炎蓦地合上手中奏折,“啪”的一声掷在桌案上,缓缓抬起眼梢,睨向跪在前方地上的女子。

【278】臣妾竟然还是完璧

更新时间:2013-9-19 19:40:19 本章字数:3023

女子身上还穿着那夜行刺时的夜行衣,乌黑的长发没有任何束缚地一直垂到腰际,微微低着头,面容惨淡,眼角眉稍都是掩饰不住的憔悴和愁绪。

在他那一声“啪”的之后,怯怯抬起眼,触及到他的眸光以后,又慌乱地别过,再次微低了头榛。

睨着她的样子,商慕炎眸光轻凝了几许,倏尔,唇角微微一斜:“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朕都不相信此刻跪在朕面前的人是你!”

白嫣身形一怔。

立在旁边的张安和裴亮轻轻对视了一眼椅。

何止这个天子,他们两人那夜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印象中,这个女子总是温婉可人的样子,在后宫中位居最高,却从不嚣张跋扈,就算这个少年天子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也一直不争不抢、本本分分、雍容自若。

“朕记得在清幽谷那夜,你似乎吓晕了过去,”商慕炎依旧轻轻笑,慢慢说,“没想到,你竟然会武功!”

白嫣脸色煞白,又慌又乱、又急又怕中,就红了眼圈,“臣妾…臣妾…”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因为她非常清楚,此时此刻,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男人黑眸中蕴着一抹促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鲜有耐心地等着她继续。

白嫣一颗心狂跳,垂眸想了想,蓦地抬起头,“皇上,清幽谷那夜不是臣妾,不是臣妾假扮的产婆,这个,苏月和蕊娘,还有张安都可以作证。”

白嫣急切地说着。

“朕有说过是你吗?”商慕炎挑眉看着她,“你作何要这般急于撇清?。”

白嫣被他的话一噎,一时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朕只问你,为何要杀张安?”商慕炎轻敛了唇边笑意,眸色逐渐转冷。

终于到主题了。

白嫣轻垂着眼睑,不敢看他,袖中的小手攥了又攥,兀自镇定,“因为…因为有人要张安的命,不是臣妾。”

“那个产婆,是她让臣妾杀了张安。”

她说的是事实,那日,她赶去夜光寺,见到的人就是那个产婆,就是那个产婆让她杀了张安。

商慕炎眸光一敛,“你为何要听命与她?你有什么把柄抓在她的手里?”

白嫣心头一撞,把柄?

当然是六角草啊!

只不过,她不会说,因为她早已想好了说辞。

“那人约臣妾见面,说要跟臣妾做笔交易,只要臣妾帮她杀了张安,她就将小宇给臣妾。”

张安和裴亮闻言皆是一震,商慕炎眸光微微一闪后,眸色中蕴着的兴味却愈发浓郁。

“这么说,你都是为了小宇?”

白嫣泫泪欲滴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为何是你?”商慕炎垂眸闲闲地拂了拂衣袖上的褶皱,抬眼望定她,“朕以为,这样的交易,她跟朕谈,或者跟苏月谈,更为实际。”

张安、裴亮纷纷点头。

张安甚至在想,如果一命换一命,他能换回小宇,不要任何人动手,他也甘愿自赴。

白嫣摇了摇头,“皇上的疑惑臣妾也有,臣妾当时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说,跟皇上和苏月去谈这交易,不等于送死吗?就算皇上以张安的命换回了小宇,以皇上的…”

白嫣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片刻之后,才接着道:“以皇上睚眦必报的脾性,自是最后会要了她的小命。”

“好!”商慕炎点头,“就算你说得是真的,朕还是那句话,为何是你?你跟小宇无任何关系,而且在众人的眼里,你只是一个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为何会独独选你?”

白嫣眸光微闪,旋即,轻轻笑开,“皇上如此聪明,当真不知为什么吗?”

商慕炎微微一怔,没有吭声。

白嫣唇边笑容越发璀璨,脸色却更加苍白,“因为世人都知道,臣妾需要这样的机会。”

需要这样的机会?

张安和裴亮惊错。

商慕炎沉静如水的脸上亦是露出微愕的表情。

白嫣的话还在继续,她笑着,笑得苦涩黯然,“当然,皇上不知道,因为皇上从来都没有真正在意过臣妾。”

“皇上或许觉得,对臣妾不薄,对,是不薄,曾经,臣妾是八王妃,现在臣妾是皇贵妃,拥有着最光鲜的身份,可是,皇上知道臣妾心中的滋味吗?皇上可曾在漫无边际中翘首以盼地等待过一个人?哪怕这个人只是跟你说说话、聊聊天,或者只是和你一起看个日出、用个晚膳?”

“皇上肯定没有!”白嫣苦笑,“但是,臣妾天天都是过得这样的日子,天亮盼天黑,总想着,今夜皇上或许就会来逐云宫,可是,一夜一夜,臣妾望穿秋水,却只能独坐在黑暗中等天明。”

“臣妾身为皇贵妃,甚至沐浴的时候都不敢让婢女伺候,每每都是穿了里衣才敢出现在那些下人的面前,知道为什么吗?”

白嫣抬眸看向商慕炎。

商慕炎没有吭声。

“因为这个!”

白嫣轻轻撩起自己的袖管,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皓腕。

白皙的肌肤上一粒朱砂赤红,尤为醒目。

那是什么,在场的几人皆知。

守宫砂么。

张安和裴亮一惊,连忙低下头。

白嫣脸色苍白得就像被大石碾过的纸人,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腕,低低笑,“臣妾怕她们看到这个,臣妾怕她们笑话臣妾,都嫁给皇上那么久了,臣妾竟然还是完璧。”

商慕炎眸光轻凝。

白嫣还在继续,情绪显然有些失控。

“皇上知道吗?有好几次,臣妾都想用刀子将这个东西剜掉,剜掉这对于一个已嫁女人来说,象征着失败,象征着耻辱的东西。”

“可是,后来臣妾又想,剜掉又如何呢?剜掉也改变不了皇上眼中根本没有臣妾的事实。就算臣妾百般掩饰,皇上有没有来逐云宫,有没有宠幸过臣妾,宫里又有谁人不知?”

“人前,臣妾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人后,臣妾不过是任何一个下人都可以鄙夷的可怜虫。”白嫣吸吸鼻子,也不管不顾张安和裴亮也在,一副不吐不快的样子,继续。

“众所周知,小宇是皇上的心头肉,无论是谁,如果能救回小宇,那必定就是天大的功劳!既然臣妾无法让皇上对臣妾有情,那臣妾就悲哀地想,让皇上欠臣妾的恩也行,只要能跟皇上走近一步,臣妾做什么都原因,这也是为何臣妾会答应那个接生婆的条件,独自一人行动的原因。”

“皇上说,臣妾需不需要这样的机会?”

她一瞬不瞬地望着男人,眸光灼灼。

虽然,她想了三日,才想出这个既能替自己开脱、又能让男人无话可说的说辞,但是,这些话,这些感受,这些心境,却是真的。

许久,都没有人再说话,书房内,一片静谧。

终于,又是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忽然开口,“白嫣,你知道为何朕没有将你带去朝堂或者刑部公审,还是在上书房吗?”

白嫣一震,为他的话,也为他对她的称呼。

他第一次喊她白嫣。

轻轻抿了唇,她摇头。

【279】白嫣必须死

更新时间:2013-9-20 22:30:31 本章字数:5149

心神不定中,她听到男人沉冷的声音幽幽响起,“因为朕想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一个说实话的机会。”

她一震,愕然抬眸榛。

“可是,你似乎并不懂得珍惜,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却还在撒谎!”

男人眸光一敛,眼底浮起寒霜,白嫣心中大惊,面容随即也变得更无一丝血色,她看着他,唇瓣微微颤抖。

“难道你没有听说小宇已经被朕救回来了吗?难道你没有听说那个产婆我们已经抓到了吗?仪”

白嫣一震,震惊的又何止她一人,张安裴亮亦是。

小宇救回来了,全天下皆知,可是,产婆,也抓住了?他们竟然不知道。

正疑惑中,商慕炎眼梢轻抬,快速掠了两人一眼,两人一怔,旋即就明白了过来。

商慕炎的话还在不徐不疾地继续,“我们也已经审过了产婆,她跟朕说的,与你刚才说的,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要将她带上来跟你对质吗?”

男人徐徐抬眼,望定白嫣,白嫣早已心魂俱裂。

她亦是颤抖地看着他,就像陡然被抽走了所有生气,身子一晃跌坐在自己的腿上,脸色惨白如纸。

产婆抓到了?

那六角草的事…

想了那么久的说辞,本以为这个男人或许会因为对她心生愧疚,而放过她这次,可是,现在看来......

“朕不明白,苏月并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你为何对她用六角草让她早产?为何与他人联手将小宇交到歹人手中?”

白嫣一震,果然,果然是知道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绝望席卷了过来,将她裹得死紧,透不过气来。

她喘息地看着他,摇头,失神地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臣妾承认,是臣妾对苏月用的六角草,但是臣妾并没有与谁联手。臣妾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谁,真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妾!”

她知道现在说这些他肯定是不会相信了,可是她真的没有和他人联手。

她也不知道为何事情会那么凑巧,她让苏月早产,就有歹毒的产婆随之进谷?

那日,在夜光寺,她问过对方为何要掳走小宇、为何要杀张安,对方让她不要多管。

“那你为何要对苏月用六角草?”男人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顿,森寒的声音从牙缝中迸出。

“臣妾…”她抿着唇,略一思忖,便连忙答道:“臣妾见皇上眼中只有苏月,心生嫉妒,才在她的茶水中加了六角草,但是,臣妾只是想让她分娩的时候,没有皇上陪在身边,不想让皇上亲眼看到她的孩子出世而已,并没有想要害她,或者害小宇,不然,臣妾为何不用红花那些堕胎流产的药,而只是六角草?”

商慕炎挑眉,冷笑道:“你的意思朕还应该感谢你的手下留情?”

白嫣大骇,“臣妾不敢,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因为清幽谷的药房里没有任何可以堕胎流产的药物,你只能用六角草!”

男人笑容骤敛,沉冷的声音将她的话打断。4

白嫣面如死灰。

“你可知道对一个产妇用六角草会产生什么后果,不仅可能会早产,胎儿可能会停止呼吸,大人可能会大出血,很有可能会一尸两命。而你,做了这一切,此时此刻,却仍不知道悔改,还将事情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就算你没有跟外人联手,一切事情却都是因为你而起,你让苏月早产,才让早已候在那里的歹人有了可趁之机!”

“你明明会武功,却眼睁睁看着春红、柳绿、紫苏、翠竹一个一个在你面前死去,看着蕊娘瞎眼断臂,也不肯出手相救!”

“你知道那件紫袍是苏月亲手给朕做的,你就让你的婢女借糕之机,用竹篮将紫袍钩破!”

“你听说苏月对紫藤花粉过敏,便收买司舞房搬运道具的宫女小眉儿,用其家人的性命对其威胁,逼迫她听命与你,将花粉洒在歌舞用的折扇上,让小眉儿假意撞上苏月,想要将苏月置于死地。事发之后,为了逃避责任,又逼迫着小眉儿咬舌自尽!”

白嫣身子一晃,彻底瘫坐在地上。

她惊惧地看着男人,看着那个薄唇轻启,徐徐道着她一条一条罪证的男人。

原来,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

可怕的男人!

“朕所说的这些,可有一条诬陷了你?”商慕炎凤眸冷冽,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她却只剩苦笑。

“你既然都知道,为何不揭穿我?”

她用了你我,而不是皇上和臣妾。

“因为…”商慕炎眸光微闪,因为以前时机未到,“因为朕想给你机会,可是你,却死不知悔改,在自己的执念中越陷越深。”

白嫣便笑了,低低笑出了声,笑容绝望灰败,口中喃喃重复着他说的“执念”二字。

可不就是执念?

可不就是执念啊!

“嫣儿,你为何要这样做?”

一道浑厚的男音骤然在房中响起,白嫣浑身一震,蓦地回头,就看到从房中屏风后缓步走出一人。

一身的风尘仆仆,是白震!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