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柳蓉错愕的看着许慕辰,他对她的称呼由苏锦珍变成柳姑娘,等她进宁王府以后便成了小蓉,现在怎么又变了?

这称呼真腻,柳蓉心里颤了颤,这不是师父师爹才这样喊自己的?从许慕辰嘴里喊出来,她也是醉了。

“蓉儿!”许慕辰见柳蓉楞在了那里,趁热打铁:“我喜欢你。”

“喜欢你的人多着呢。”柳蓉歪了歪嘴角:“许慕辰,求放过。”

“蓉儿,你别这样一副样子,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也是喜欢我的。”许慕辰振振有词:“要不是你怎么会要跑开?肯定是受不了那么多姑娘围着我。”

“臭美啊,你!”柳蓉气呼呼的一甩手:“许慕辰,你放开手,本姑娘才不跟你腻歪!”

“可我就是要跟你腻歪。”许慕辰死死的抱着柳蓉的手不放,李公子的高招是胆大心细脸皮厚,正是要紧关头,他一定要拿出来试一试!

第六十四章

“放开手!”

“不放!”

“放开!”

“我就是不能放!”

“快些放开啦!”

“不行,我就想这样抱着你!”

“好吧,不放就不放!”柳蓉咬了咬牙,两人在比内力呢,两双脚已经一寸寸的将地都踩塌了几分,可许慕辰还是不肯放手。

说实在话,要单纯比内力,许慕辰肯定不及柳蓉,不说柳蓉从小便由玉罗刹督促着苦练武功,就是终南山里那珍奇的云棕树果,她从小到大当零食吃得不少,还有空空道人不时精心烹饪一些进补的汤药过来,诸种原因,许慕辰要想赶上柳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不过,柳蓉暗戳戳的想,许慕辰的怀抱真温暖啊,大冬天的有人抱着相互取暖,真舒服啊,特别是抬头就看到一张俊秀的脸,赏心悦目啊……

算了,他喜欢抱着,就让他抱着吧,柳蓉决定不再挣扎,有人愿意送上门来做暖炉,不要白不要!只不过是这样大白天的,就在园中相互抱着,好像有些羞羞脸的感觉啊,要不要提议晚上再来抱?

好像也很不妥当,许慕辰会以为自己有什么别的意思,晚上……柳蓉的脸瞬间就红了。

“蓉儿,怎么啦?”许慕辰发现柳蓉忽然有了娇羞的模样,心中大喜,李公子教的招数真管用,自己要给京卫指挥使司去说说,以后减去李公子一半的训练量——做人要有良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这可不是滴水之恩,关系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哪。

“许慕辰,你也不看看场合。”柳蓉嗔怨的说了一句,话才出口,她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吗?怎么变得软绵绵娇滴滴的了?她本来是打算神清气爽,用虎虎生威的声音,可是这扭扭捏捏,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这句话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分明是在暗示他什么,许慕辰放眼看了下周围,一群宁王府的下人正站在不远处围观,已经有热情的观众振臂高呼:“在一起,在一起!”

“蓉儿,你听到了没有?她们都在喊让我们在一起。”许慕辰大胆了几分,颤抖着将自己的头轻轻贴了过去,把嘴唇印上了柳蓉的额头。

柳蓉猛的跳了起来:“她们说让我们在一起,我们就一定要在一起?哼!”

许慕辰痛苦的摸着下巴:“牙齿、牙齿要被撞断了!”

“啊?”柳蓉有些紧张,许慕辰说话的声音真的好像在漏风呢,她伸出手去摸了摸许慕辰的下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应该……”

话音未落,她的身子又被两只手环住,许慕辰含含糊糊的耍赖:“蓉儿,你必须得赔偿我!好歹我也是个帅哥,门牙撞掉了,那不跟老头子一样了?”

自己好像真有些对不住他哎,柳蓉心里有几分愧疚,低声说了一句:“那你准备要我怎么赔你?”

“亲我一下。”许慕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的脑袋撞痛了它,当然要来亲亲它,让它舒服一点。”

“亲了它就会舒服?”柳蓉疑惑的看了看许慕辰,忽然笑了起来:“你把我当傻子呢,许慕辰,真是想得美,看我不一巴掌扇死你!”

“别别别……”许慕辰猛的低头,在柳蓉嘴上啄了一下,拔腿飞跳开,大声高喊:“谋杀亲夫啦,啦啦啦……”

“许慕辰,你别跑!”柳蓉又羞又气,赶着许慕辰往外边跑:“该死的许慕辰,竟然敢偷袭我!”

“许大人,许大人!”从角门那边涌进了一群官兵:“宁王果然是假的,已经被拿下了!”

柳蓉停下了脚,打闹归打闹,可不能让许慕辰在他的部下面前失了脸面,她站在一旁看着许慕辰处理事务,有板有眼,方才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已经不翼而飞,不由得也佩服了几分,像许慕辰这般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刑部侍郎,许明伦无疑是个助力,但也需得自己有本事,看他的手下都是一副敬重的模样,肯定许慕辰还是有自己的长处。

许慕辰将事情都布置好,转头看了看柳蓉,面色沉静:“蓉儿,我不逗你了,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何?”

柳蓉也愣住了,许慕辰如此诚恳,自己还真不好拉下脸来训斥他,两人面对面的站在那里,头顶上有细细的雪花末子纷纷洒落。

“小蓉,小蓉!”玉坠从那边走了出来,手里头拎着两个包袱:“我把你的东西接过来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啊?”柳蓉吃了一惊,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园子:“宁王谋逆,应该不会跟那些下人有什么关系吧?皇上会不会满门抄斩?”这么些天来,她与林妈妈她们相处十分融洽,真不忍心看着她们要因着宁王受牵连。

“你想多了。”许慕辰笑了笑:“皇上是明君,宁王谋逆是他的事情,他的党羽肯定是要清算,但跟这宁王府的下人有什么关系?皇上肯定不会这么做的,他还正想收买民心呢,怎么会做这样滥杀无辜的事情。”

“那就好。”柳蓉瞬间快活了起来,接过玉坠手中的包袱:“我实在想回去见师父师爹和大顺了!”

“你师父师爹追着宁王去了。”许慕辰简单的说了一句:“你就在义堂里照顾大顺他们吧。”

回到义堂,大顺很开心:“姐姐,你总算是回来了!”

柳蓉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想姐姐啦?”

大顺点了点头:“想,好想姐姐吶。”他伸手在衣裳兜里摸了摸,掏出了一个小荷包来:“姐姐,你看,这是许大哥给我们的吉利钱!姐姐也有,许大哥给了我,让我转交给姐姐哪!”他伸手拉着柳蓉就往屋子里头走:“我帮姐姐收好了。”

一个淡绿色的荷包,上边绣着一枝寒梅,口子由五色丝线镶边,下边垂着淡黄色的穗子,一束一束,整齐而光滑。将锁口的绳子拉开,里边有两张纸,柳蓉将那两张纸拿出来一看,一张是银票,四通钱庄,大周通用,一万两。

“姐姐,怎么许大哥不送你银子啊?”大顺还不认识字,见着只是两张纸,非常失望:“我还以为许大哥会给你一个大银锭子呢。”

柳蓉的脸色微微一红,赶紧将银票折了起来,师父每年除夕都会给她吉利钱,一般是一个小银锭子,做个新春好彩头,像许慕辰这般大手笔一处手就是一万两,实在让她觉得吃惊,这也太多了些!

大顺攀着柳蓉的手一个劲的往另外一张纸上瞅:“姐姐,这个字是不是子?”

柳蓉低头看了看,纸上写着四句古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是不是?我认得那个字!”大顺的手指着“子”字,勤学好问。

柳蓉心里扑扑直跳,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朝大顺点了点头:“对,大顺真聪明,就是个子字!明年姐姐请先生来教你们念书,大顺就能认识更多的字了呢!”

“太好了太好了!”大顺欢呼雀跃:“明年我就能念书啦!”

好不容易将大顺打发走,柳蓉又将那个纸团子展平,上头已经是皱皱巴巴的一片,四行字似乎要从纸上跳出来,一直跳到她心里去。视线不住的在那纸上逡巡,越看得久,心里就越慌慌的一片,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襟,柳蓉忽然间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

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字眼,虽然不说火辣辣,可却依旧让她不由自主的颤动了起来,似乎有人拨动了她的心弦,那嗡嗡嗡的声音不住作响,汇集成一种说不出的欢快音律在耳边回旋。

自己为啥会这么心浮气躁呢?柳蓉用力的喘了一口气,以前师父也教过她诗歌,没哪次像今日这般反应大。柳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觉得有些发烫,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好像意识不清楚。

“糟糕,不是感了风寒吧?”她想到今日与许慕辰两人站在寒风里,就在那胡泊之畔拉扯了好一阵子,是不是伤了风?柳蓉就势往床上一趟,拿着信笺的手哆哆嗦嗦的抖了个不停,看起来自己还病得不轻哪。

到了晚上许慕辰才知道柳蓉得病的事情,他押着假宁王秦璞之流的人在刑部,审讯了大半日,又进宫向许明伦回禀进程,到了要用晚饭的时候,这才在陈太后疑惑的眼神里飞奔着出了皇宫。

太后娘娘,我可真没有染指皇上的意思,许慕辰心中如有千万匹那个啥呼啸而过,为何太后娘娘看他与皇上的眼神那般奇怪?他喜欢的人是柳姑娘,真心不是他的好兄弟许明伦啊!他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那些自以为正常却说别人不正常的人!

许慕辰没有回镇国将军府,骑着马飞奔着来了义堂,才进门,蹲在走廊下边的大顺就飞奔着过来:“呜呜呜,许大哥你终于来了……”

见大顺哭得伤心,许慕辰赶紧翻身下马:“大顺,怎么啦?”

“姐姐、姐姐……”大顺哽咽着擦了擦眼泪:“姐姐病了!我给姐姐去请大夫,那个福寿堂的薛大夫说,他才不会来义堂给人看病!”

“什么?”许慕辰吃了一惊:“蓉儿病了?竟然还有人不肯过来给她看病?”他气势汹汹的转过身,飞身上马,扬起了鞭子:“我去去就来!”

60|8.8|独家发表

两盏红色的灯笼低低的垂在屋檐下边,昏昏暗暗的灯透过那层纱照了下来,就像没有睡醒的人,眼睛半睁半闭,一排木板竖得整整齐齐,一溜儿的暗褐色,在这将暮未暮的傍晚时分显得有些老气。

旁边一扇小门开着,从外边看过去黑黝黝的,许慕辰翻身下马,大步走了过去,伸手在门板上拍了两下:“伙计,有大夫否?”

小门里伸出个脑袋来,看了许慕辰一眼,见他锦衣华服,立即神色恭敬起来:“这位公子,可是家中有病人急需大夫?”

许慕辰傲然点了点头:“薛大夫在否?”

“在在在。”伙计点头哈腰,从里边请出了薛大夫:“来了个富家公子,诊金肯定足足的!”

薛大夫听了心中高兴,赶紧背上行医的袋子,屁颠屁颠的走了出去。到了外边见着许慕辰,俊眉星目,穿着云锦长袍,外边还披着一件大氅,更是笃定,今晚肯定能捞不少银子,就冲他那件大氅来看,可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

“公子,不知道贵府在哪条街上?”薛大夫一拱手,抬起头来时心里有些犯嘀咕,怎么这公子身后没有跟着马车呢?难道要自己走路过去?

许慕辰一探身,伸手抓住薛大夫的腰带,将他提了起来,薛大夫还没弄得清怎么一回事,瞬间就四脚悬空,他奋力的挣扎着划拉了两下胳膊:“公、公子……你、你、你……”

“我来请你去看病!”许慕辰扬鞭打马,一只手捉着缰绳,一只手拎着薛大夫,才一会儿工夫,就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店伙计这时才如梦方醒,大喊了起来:“快来人哪,有强盗劫了薛大夫!”

许慕辰拎着薛大夫到了义堂,将他往地上一扔,薛大夫连滚带爬,好半日才站了起来,战战兢兢的望着许慕辰,抱着走廊柱子不放手:“公子,我们家没什么银子,开个药堂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几个钱,你要是想绑架勒索,最多开口要一万两,超过一万两家里就出不起银子啦!”

“哼!”许慕辰踏上前一步,薛大夫唬得脸色都发白了:“两万、两万……到处借钱还是可以凑满的。”

“谁要你的两万两银子!”许慕辰看着薛大夫那老鼠胡须不住的在发抖,心中就有些厌恶:“两万两银子我还没看在眼里!”

“难道公子想要三万么?”薛大夫见着许慕辰步步走近,闭上了眼睛嚎啕大哭起来:“五万,我有五万两银子放在床下的暗格里!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

“谁在这里嚎呢?”柳蓉躺在床上,本来就有些心神不宁,听着外边有人凄厉的惨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本姑娘想好好睡一觉都不行!”

薛大夫头晕脑胀,这边被俊秀公子步步紧逼,那边又来了只母老虎,虽然这母老虎长得挺清秀,可现在薛大夫看起来,完全是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扑过来吃掉他——这义堂里收留的都是孤寡老弱和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肯定是他们没银子办不下去了,这才将他捉过来的!

早一个时辰有人来药堂请他来这里给人看病,他嫌着没油水,不来,没想到原来是这些人早就设好的圈套,想将他扣押到这里,让家里拿赎金过来买人!薛大夫痛哭流涕,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眼见着就化作了滔滔江水,一去不回头,好心痛啊!

见着柳蓉出来,许慕辰心中欢喜,走进她身边关切的看了一眼:“蓉儿,听说你病了,快让这位大夫把下脉。”

薛大夫听到“把脉”两个字,停下了鬼哭狼嚎,疑惑的看了看柳蓉,难道真的是请他来看病的?可这位姑娘瞧着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方才吼他的那一声,可是声如洪钟,中气十足得很。

“原来公子真是让在下来看病的?”薛大夫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不然呢?”许慕辰白了他一眼:“谁让你狗眼看人低,开始去请你,竟然不肯来。”

薛大夫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连连点头:“是是是,小人有眼无珠,不该嫌贫爱富,应该有医者父母心,哪里都要去。”

柳蓉甩了甩手走了进去,本来自己觉得好了不少,可一见到许慕辰,就有些不自在,气息都急促了起来。她坐在床边稳了稳心神,看着薛大夫跟着大顺走了过来,连忙摆手:“我该是今日伤了风,不用把脉了。”

“怎么能不把脉呢?既然都请了大夫过来,自然要好好摸一把脉。”许慕辰跟着走了进来,脸上有着焦急神色:“蓉儿,你可不能忌医!”

柳蓉望了许慕辰一眼,乖乖的将手伸了出来:“好吧,有劳大夫了。”

薛大夫将手指搭在柳蓉的手腕上,仔细诊了一回,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位姑娘的脉象有些奇怪,从望与闻来看,面色红润,身体也没有发热,该没有生病的,可她这脉象却实在古怪,时而快时而慢,就跟在弹琴一样,高高低低起起落落,在下无能,实在弄不懂这是什么怪病了。”

“什么?”屋子里头另外三个人都惊叫了起来:“怪病?”

薛大夫连连点头:“不错,在下行医也有不少年了,可还从没有见到过这般奇怪的脉象。”

“呜呜呜,姐姐,我不要你死!”大顺抱住了柳蓉,放声大哭起来,他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好的姐姐,她怎么能死呢?大顺抱着柳蓉的胳膊,冲着薛大夫怒吼了起来:“我姐姐没有得病,全是你这老头子在胡说八道!”

“是是是,我在胡说!”薛大夫拎着那药袋子,将许慕辰拉到一边低声道:“公子,你还是去另请高明吧,这病可不能拖啊,越拖就越难治了!”

许慕辰沉重的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就往外走,他决定进宫去请太医。

听说柳蓉得了怪病,许明伦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插上一双翅膀飞了出去见她:“小福子,快去将太医院里几位医术最好的御医请去义堂!”

许慕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多谢皇上!”

“慕辰,朕想去见她。”许明伦的眉头皱在一处,一颗心似乎被人揪得紧紧,大气儿都不能出。

“皇上,你要想想自己的身份。”许慕辰出言提醒,九五之尊,如何能随意出宫去看望一个平民女子?

(柳蓉是他的,许明伦能少见一次就是一次……)

许明伦颓然倒在椅子里,口子喃喃有声:“朕知道,朕知道,可朕就是放心不下。”

“皇上,”许慕辰见着许明伦那模样也有些难受,伸出一只手放到他肩膀上安慰着他:“皇上,你只管放宽心,有首席御医去了,蓉儿不会有事的。”

“许侍郎,你不要太放肆!”门口传来一声怒斥,两人抬头一看,陈太后真怒目而视的盯着许慕辰那只手。

“呃……”许慕辰赶紧放手:“太后娘娘安好!”

“安好安好,哀家还能安好吗?”陈太后抖抖索索的指着许慕辰:“许侍郎,哀家限你一个月之内速速成亲!”

“一个月?”许慕辰摸了摸脑袋:“准备嫁妆的时间都不够哪。”

“不管怎么样,一个月里你一定要成亲,若是你找不到合意的小姐,哀家来给你赐婚!”陈太后咬牙切齿杀气腾腾。

许慕辰脑中灵光一现,哈哈大笑起来:“太后娘娘,到时候慕辰一定会请你来赐婚的!到时候太后娘娘一定要下旨才是。”

“请哀家赐婚?”陈太后将信将疑的看了许慕辰一眼:“许侍郎,这是你的真心话?”

“真心话,再真心也不过了。”许慕辰拱手行了一礼:“还请太后娘娘成全。”

“好好好。”陈太后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容:“那哀家就等着你带那位小姐进宫,哀家亲自给你们赐婚。”

许慕辰浑身轻松的出了宫,快活得哼起了小曲儿来。

柳蓉虽然真实身份是苏国公府的小姐,可是她似乎根本就不想回去认回自己的父母,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要想嫁进镇国将军府,只怕是困难重重,不如求了太后娘娘赐婚的懿旨,这样家里就不会有人反对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许慕辰骑着马一溜烟的回了义堂,院子里亮堂堂的一片,到处都是灯笼,照得四周都明晃晃的。院子中央坐着不少老人孩子,从宫里请来的御医们正在给他们诊脉,一派热火朝天的场面。

许慕辰有些奇怪,大步走了过去,揪住大顺问:“你姐姐呢?御医怎么说?”

大顺满脸都是笑容:“好几个御医给姐姐看过了,都说姐姐身子好得很,没病!”

“啊?真的吗?”许慕辰也高兴了起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可心里却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眼睛四处张望着,就见柳蓉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那边出来,上头放着心沏的茶水,热气腾腾。

“蓉儿!”许慕辰大步走了过去,将那托盘接了放到走廊的桌子下边,一把拉住了柳蓉的手:“你没事?再让御医看看,我要亲眼看着御医给你把过脉才放心。”

王御医笑着看了许慕辰一眼,看起来这位许大公子喜欢上了这位柳姑娘啊!许慕辰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不敢扫了他的面子,赶紧伸手搭住柳蓉的脉门。

“咦?”王御医低低惊呼了一声,刚刚柳姑娘分明还是好好的,脉象平稳,现儿却十分紊乱,实在是莫名其妙!

第六十六章

“怎么了?”几位御医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凑了过来:“哪里有什么不对?”

王御医指了指柳蓉的手腕,磕磕巴巴的说:“各位且来一切会诊。”

众人有几分好奇,一个个的替柳蓉诊过脉,脸上也流露出了惊奇神色:“方才分明还是好好的,为何现在脉象又这般玄妙了?”

大顺在旁边钻出个小脑袋来,友情提供线索:“我姐姐生病,是从她收到许大哥的信开始的,许大哥给我姐姐留了个荷包,里边写了几句诗,我姐姐看着看着就脸红了。”

几个御医都神情严肃的望向许慕辰,原来罪魁祸首就是他!

只不过想想当年许侍郎走马经过京城的大街,不少姑娘们追着喊着要送瓜果鲜花给他,实在已经是有这前科了,许侍郎写给柳姑娘的,肯定是情意绵绵的话!否则柳姑娘怎么会忽然就方寸大乱?

王御医的目光从许慕辰与柳蓉交握的那一只手上扫了过去,不住顿足,心中暗呼“坑爹”,这不明白着柳姑娘是见了许侍郎才会有这脉象紊乱之症么!

“许侍郎,你放心,柳姑娘得的病我知道了。”王御医摸了摸胡须,洋洋得意:“此病名唤相思,这治病的药,就是许侍郎你哪。”

许慕辰早就从大顺的话里琢磨出了柳蓉的病情,听着王御医这般说,高兴得一抱拳:“多谢王御医指点迷津!”

柳蓉又羞又气,转过身就往后院跑,许慕辰赶紧追了过去,大顺也想跟着跑,却被王御医一把拉住:“你跟着去作甚?许侍郎要给你姐姐治病呢。”

“许侍郎又不是大夫,他怎么知道治病?”大顺只是不信,手舞足蹈想要跟着过去,他个子虽然小,可却有劲,跟小牛犊子一般,眼见着王御医就要拉他不住。义堂的管事赶紧跑了过来,两只手一合抱,就将大顺扛上了肩头:“走走走,我带你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