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恩恩的心愿,我们约定过,不可以告诉别人的。”
“哦?”夕诗姐姐眼珠子一转,引诱道,“那这样,你就说说你想办一个怎样的生日。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不是恩恩的心愿,这样说就不算违反约定了,对吧?”
艾司愣了愣,这样也行?从逻辑上来说,好像没错,可是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呢?
“怎么?这还有什么要想的?你不说出来,姐姐想帮你也帮不了啊?是男人就爽快一点,婆婆妈妈跟娘们儿似的,这又有什么好难的呢?不说就自个儿哭,那我走了啊。”
“等,等等啊。”艾司一急,拉住了夕诗姐姐的衣服,好像交代错误的学生,“我想一下。”
艾司捋了捋思路,就和夕诗姐姐坐在地铁口交流起来:“我想办成这样的,要盛大……”
艾司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一下,赛夕诗暗暗点头,照艾司的想法,确实要花不少钱,听完了,她更正道:“我明白了,不过艾司啊,你有没有想过,盛大不一定要隆重,只需要有很多人,把大家组织起来,就可以办得很盛大啊。”
艾司一愣,看着夕诗姐姐,怎么弄?
“像平安夜那天晚上,我们节目组呢要在市里搞一个花车巡游,到时候会很热闹的,盛装出行,绝对比你想象的还要盛大。”
“花车巡游?恩恩生日也在平安夜啊,那就是说,那天晚上市里会有许多活动?那么是不是可以将它们借用起来?”艾司开始朝某方面思索。
“你应该也有别的朋友吧?好好组织一下,来一个快闪,或者联系恩恩的朋友和同学,给她一个惊喜,不一定要那么大的餐厅,小餐厅也可以吃出浪漫的味道,对吧?”夕诗姐姐耐心地引导艾司,却不知,艾司的思路已经被一下子打开,跳跃到了一个她根本未曾想过的高度。
“夕诗姐姐,你们花车巡游走哪儿啊?”
“咦?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想,能不能这样……”
“倒不是不可以,唉,我们可以这样……”
“小川哥他们是搞极限的,弄个快闪应该没问题吧……”
“……你这个倒不是不可以,烟火师要价很高的,可以直接利用平安夜的焰火倒计时……”
“不太好,我想自己做,我们可以这样吗?……”
“这个要很多人啊,直接买太贵了,自己做需要好多人的。”
……
一个思维天马行空,一个有较为丰富的娱乐经验,二人就在台阶上讨论了一下午,居然真给他们想出了不少点子,艾司仍不满足,他想做得更美一些,更圆满一些,一定要让恩恩满意。
虽然没有钱,但是自己有绝招啊!刚才一哭就哭出来一个夕诗姐姐,只要自己再多放几次大招,说不定有戏。
和夕诗姐姐商量了一些细节,艾司立刻行动起来,搁以前下午这个时候都是去周姐姐那儿的,后来帮苏姐姐,再后来又在会所和连爷爷下棋,好久都没看到那些小朋友小伙伴了,艾司挺想他们的。
到新苹果幼儿园门口,正赶上放学回家,许多家长来接孩子,艾司往那儿一站,不少小朋友顿时眼前一亮。
“艾司哥哥!”
“是艾司哥哥!”
“艾司哥哥回来了!”
“艾司哥哥,艾司哥哥……”
若标杆矗立,应者云集,小朋友潮涌般纷纷挣脱家长的怀抱,簇拥到艾司哥哥身旁。
艾司蹲下身,搂住这个,环抱那个,很亲切地和小朋友打作一团。
小朋友们围着艾司哥哥,问了好多问题,艾司感觉这里好像另一个家一样。
和孩子们偎依了很久,小朋友才在家长的敦促下不舍地离去,艾司找到了周老师。
寒暄了两句,艾司直接说明来意:“周姐姐,平安夜我想给恩恩过生日,但是我没有钱,想请周姐姐你们帮忙。”
“哦?你想周姐姐怎么帮你啊?”周老师似乎有点兴趣。
艾司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周老师思索道:“手工艺啊?我们幼儿园倒也确实想在国外一些民俗方面培养一下小朋友,这个可以让家长带着小朋友一起完成,做成一个亲子活动,但是,原材料还是应该要花不少钱吧?”
“我来想办法。”艾司喜滋滋地答道。
和周老师商议妥当,艾司信心更足了,人手还不够,还要找忠伯,找连爷爷,找小川哥,找爽姐,艾司恨不能将所有认识的人都找一遍。
下一个该找谁呢?艾司还在思索着,手机响了,恩恩的,这个赶紧接。
“喂,艾司啊,叫你帮忙打探的事情打探得怎么样啦?”
不好,恩恩想知道司徒同学有心事的原因,可这一天艾司忙着帮蔡婆婆办理手续,又寻思着恩恩生日的事情,打探司徒文风同学有什么心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恩恩啊,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啊,文风同学有什么心事,他又不和别人说,问他本人就更不知道怎么问了。”
“我管你那么多,你出的点子,你负责给我解决掉!”恩恩口气不容置疑,艾司愁眉不展。
“听说文风写日记啊,会不会写在日记上?”电话旁边传来雅欣的声音,又听恩恩道:“他写电脑上,文风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哪儿那么容易看到啊。”
艾司似乎抓到了线索,电脑上?这个好办。
不过还是暂时把恩恩生日的事情落实了比较好,先找到忠伯。
“我想给恩恩过一个很棒的生日,但是我没有钱。”把事情一说,忠伯有些犹豫:“这东西,下面的员工恐怕做不好啊?”
“不需要做,到时候放就是了,我们需要统一一下时间和地点,所以忠伯你看,能不能先登记一下员工的住址,还有晚上别有什么事啊之类的。”
“哦,这个倒是可以,现在天天见发展得这么好,艾司你可是功不可没啊,最近都忙这事儿去了?不过来帮忠伯当大厨了?”忠伯笑着调侃艾司。
艾司的脸羞红了,自打跟师父特训一周,回来之后就没怎么在天天见打工送外卖了,如今被忠伯当面提起,艾司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无故旷工的小职员,怪不好意思的。
从忠伯那里出来,艾司思忖着下一步去哪里,小川哥他们还要晚一点才有聚会,爽姐都还在忙,大头不知道在哪个赌桌上玩得忘乎所以,电话也不接。
虽说和夕诗姐姐商量了之后,觉得整个平安夜的安排还是蛮精彩了,可是艾司仍觉得缺了点什么,不能用到云从龙大酒店,感觉整晚的活动就少了那么画龙点睛的一笔,会有遗憾吧,艾司真不想给恩恩留下什么遗憾。
要不,直接去找苏姐姐说说情?艾司这样想着,无意识地就朝黄家走去。
刚到黄家门口,便遇到了从车上下来的黄大哥夫妇俩和大小明,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幸福。
“咦?艾司?今天怎么想到要过来啊?来来来,快进屋坐。”最先发现艾司的还是苏姐姐。
“艾司哥哥!”
“艾司哥哥!好久都没来看我们了!”
大小明扑了上来。
艾司被大小明拉进家里,他有些不同寻常地安静,苏姐姐看出艾司老是瞅黄大哥,笑盈盈道:“找你黄大哥有事啊?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
黄刘夏看到艾司也是很高兴的,艾司对黄大哥而言,简直就是财神啊,上次按照艾司说的方法去尝试了一下,不到半个月,市场占有率就涨了五个点,而且还在持续增长中。
出其不意可以收到一时的效果,但是艾司后续配套措施则保证了用户量的不流失,是在增加消费体验和用户忠诚度上面下功夫。黄大哥有时都纳闷,这小小年纪都没读过书的小伙子,哪儿来那么多想法,人才啊!
“艾司,有什么事想黄大哥帮你?只管说,只要你黄大哥能帮上忙。”
艾司眼中多了一份期冀,忙道:“我想给恩恩过一个特别的生日,但是我没有钱……”
和苏姐姐黄大哥他们算是很熟了,艾司可以多透露一点,为了争取到那一线希望,艾司便重头说起。
听黄大哥说云从龙大酒店的包场价之后,自己开始如何努力挣钱攒钱,但是中间又老碰到其他事情,又将钱花出去了,所以一直攒到现在,还是身无分文。
但是真的很想很想用云从龙大酒店来给恩恩庆生,不知道黄大哥可不可以将大酒店借出来,可以以按揭的形式,先用一晚上?以后挣了钱慢慢还。
“这个啊……”信誓旦旦的黄大哥犹豫了,以前不过是一句无心戏言,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上心,十万块,几个月时间,对普通人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黄大哥也没想过艾司真能筹到十万块,以为他不过是筹到了一两万作为首付款,那也很不简单了。
但是艾司说的出借日期,是平安夜,那又不同了,十万块不过是平常的包席价,平安夜对很多年轻情侣来说,就是一个浪漫的节日,在平安夜来一次烛光晚餐啊,守夜倒计时啊,都是年轻人喜欢的。
酒店的包间也已经订出去不少,那一晚的收益应该比平日高出五成或者更多。
虽说艾司提供的市场改革方案带来的收益,远不止这个数,但毕竟他只是说了几句话,出了几个点子,市场执行方面还是靠自己的人去完成的,一旦在平安夜将大酒店包场出去,损失的可就是实打实的现金了!
如果仅仅是损失一点钱财倒还好办,关键是那些包间客人,都是不会心疼花钱的主,这里面涉及非常复杂的人际关系,若是一个个劝退,带来的损失更加巨大。
黄大哥不得不犹豫。
可他这种犹豫,在两个小家伙看起来,就有另外一番滋味了。
“老爸就是一个奸商!”
“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艾司哥哥一说出来,你就变了脸色,说话不算话。”
“艾司哥哥帮了咱们家这么多忙,把酒店借出去一晚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艾司哥哥为了筹钱,真的很拼啊,老爸你根本就没见到过艾司哥哥拼命的样子。”
“如果不是艾司哥哥,妈妈根本就不会理你,你还是一个老光棍!”
“老爸你要是敢不把大酒店借给艾司哥哥,我们就不吃饭!”
“对,我们就不吃饭!”
黄家的两位小祖宗,绝对无条件地站在他们的偶像艾司哥哥一方,鼎力支持。
这两位小祖宗一闹腾起来,形势顿时不妙了,至少黄家的爷爷奶奶和苏姐姐是护着两个小家伙的,黄大哥立刻变成了孤家寡人,这要拒绝了艾司,除了不仁不义之外,还得落个不忠不孝的骂名。
艾司也没想到,大明小明会这么无条件地支持自己,果然还是小伙伴靠谱。
全家老少齐上阵,黄大哥被缠得没法,最后道:“要不这样,艾司,我将大堂给你留着,那些包间实在是不能叫人家订了的退款,这样可以吧?”
艾司喜出望外,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没想到竟然能争取到黄大哥的同意。
商议了一下时间段和细节,艾司辞别黄家,这个时候小川哥他们应该聚齐了吧,艾司打了个电话问到地址,赶了过去。
路上,艾司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女人:“喂,你好,请问是艾大哥的手机吗?”
艾司愣了片刻,问了两遍才听清楚了,还从未有人称呼过他艾大哥,一时没反应过来,忙道:“我是艾司,您是哪位?您怎么有我的电话的?”
“艾大哥,总算找到你了,请问您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见到您。我……我……我谢谢您。”
电话那头的女士似乎很激动,有些语无伦次,来来去去就是谢谢你,一定要见到你,而且不提是因为什么事情,艾司急着找人,就报了小川哥他们聚会的地点,那位女士说马上赶到,弄得艾司一头雾水。
艾司抵达聚会场所时,包小川等人正玩得欢。
“我好想给恩恩过一个生日,可是我没有钱。”艾司有些腼腆地将情况又说了一遍,平日和艾司玩得近的都有些犹豫。
“平安夜啊?这个,虽然我们这些人吧,大多还单着,但平安夜大家都想凑个热闹,搞这什么劳什子助演,似乎有点……”刘飞有些不确定道。
这事儿小川哥做不了主,还得刘飞说了算,不过也有当夜没什么计划的,在一旁表示可以帮忙:“我觉得有点意思,艾司不是说还有其他人吗?到时候去露个脸也不错啊,把火旗扯上,风火轮开路,我们中国星想不出风头都难啊。”
刘飞召集所有人,问道:“有哪些想去的,我们大伙做个统计,如果能凑够人呢,大家就去给艾司搭个场子……”
一群人在一旁讨论上了。
还没商量出结果,忽然听到旁边有人炸吼一声:“包小川!你居然还敢在这里玩!”
众人吃了一惊,只见一位中年妇女,背阔腰圆,手里还拎着个菜篮子,大家正诧异哪儿来的农家大婶儿,就听包小川有些惧怕地应了一句:“妈?您怎么来了?”
中年妇女一把揪住包小川耳朵往外拖,一边拖一边骂:“你就知道玩,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在哪里啊?成天不三不四地鬼混……”
“妈,别打了!哎哟,哎哟……”包小川不敢还手。
“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在医院里住了快一个月!现在在疗养院,如果不是遇到了好心人,你奶奶就没有了你知不知道?一天就知道玩玩玩!你想和你那个死鬼老爸一样吗!”中年妇女一边打一边骂,周围的青少年想劝又不知怎么开口,都尴尬地围成一团。
“阿姨,别打小川哥了,他知道错了。”艾司挤进去劝了两句,众人纷纷附和,不过劝来劝去也就那一两句。
中年妇女余怒未消,摸出手机,扯着包小川道:“跟我走!去见大恩人,人家救了你奶奶的命!人家做了你这个当孙子该做的事!”中年妇女红着眼,她是昨天接到的通知,才知道自己的婆婆突发疾病晕倒在路上,被好心人送进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的院才抢救过来,因为一直没通知到家属,也没付住院费,现在人稍微好转了,才转送到龙山救助站,叫她去领人。
由于她和她前夫已经离婚,所以不算直系亲属,一直没有通知她,这次是民政局和派出所实在找不到她前夫和前夫的几个兄弟,没办法了才辗转联系到石英女士,问她愿不愿去收容她前夫的老母亲。
石英是在买菜的时候接到的电话,她二话没说,立刻打听着赶到了救助站,听说人被接走了,又从救助站找到了终南山会所。
终于见到了婆婆,没想到老人家一时都认不出自己,她四处打听,知道是一个好心的小伙子将自己的婆婆送到这里来的。
一开始石英也以为是哪个富二代撞了人,还算有点良心,没有把人扔在大街上不管死活,虽然她文化程度不高,但也知道住在这种地方花费不小。
但她还是决定弄清楚这个事情,然后从蔡婆婆的医疗报告中找到人民医院,没想到从医院,她听到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医院里的护工、护士,都言之凿凿,没必要合伙编一个故事来骗她一个农村妇女。
这位大婶儿听了一下午,眼睛都哭红了。她的唯一的想法,就是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找到这位大恩人,当面感谢他,她联系上了那位恩人,问明了地址,又匆匆赶了过来,没想到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在这里玩得欢天喜地!
手机拨通了,艾司裤兜里的手机一直响,周围的人都怪异地看着他,艾司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说了一声:“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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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小川的妈妈眼神一下就变了,直勾勾地看着艾司,手上一使劲,将包小川拽了过来,往他腿弯上踢了一脚,“给恩人跪下!”说着,她自己也要跪。
吓得艾司和一干人赶紧扶住阿姨,包小川的妈妈早已经热泪盈眶,不停说着感谢的话,和艾司问起蔡婆婆出事的经过。
原来小川哥便是蔡婆婆带大的,他是包孝廉的儿子。中年妇女叫石英,是包孝廉的前妻。
等艾司磕磕巴巴和哭哭啼啼的石大婶儿一问一答,总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时,周围玩极限运动的小伙儿都肃然起敬,就连艾司挑战八派联盟获得全胜时,他们也没有这样敬重过。
那小小的身板儿,居然不动声色就完成了这样一件不可思议的大事。
他们自问,若真有老人倒在路边,自己可不敢不假思索就去扶,连第一步都做不到,更不要说将老人当亲人一样,在医院里照看一个多月毫无知觉的老人,居然还将人家给唤醒了!
每天坚持聊天,晒太阳,洗身,按摩,倒污物,恐怕就是真正的家属,也没几个能做到吧!
更不要说,送进疗养院的十万块钱,对这群无业青年而言,那只是一个传说中的数字,据他们所知,艾司就是个送外卖盒饭的,他得送多少盒饭,才能攒下十万块啊。
艾司刚才说的那句:“我很想好好地给恩恩过个生日,可是我没有钱。”那柔柔弱弱的声音,犹在耳畔,原来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有钱啊!此刻听来,不啻于天降惊雷,振聋发聩。
这就是那个每次见面都带着微笑,总有许多问题,各种好奇的艾司,他一个人独自完成的事情?
中国星很多成员都喜欢和艾司一起玩,每次看到艾司那张清秀的脸,就好像看到冬日清晨带露的青草,沐浴那第一缕阳光,见者清心,荣辱皆忘,心旷神怡。
那略带羞涩的少年的笑,有种莫名的亲和,让人不知不觉中就放下一切戒备,心情烦躁时,看到艾司的微笑,就会安宁,欢乐时,看到艾司的微笑,那种愉悦感会加倍,悲伤时看到艾司的微笑,伤痛会渐渐抚平,仿佛世间苦难,没什么大不了,你没看到吗?艾司在微笑。
“跪下!给恩人磕头!”
这次小川哥心悦诚服,跪地上纳头便拜,他和奶奶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只是奶奶一直一个人住乡下,他离开学校之后就没好意思回去见奶奶。艾司确实做到了他这个亲孙子做不到的事。
“唉,小川哥,别……”这次没人阻拦了,包小川在地上“砰砰砰”磕够了三个头才起身,艾司手足无措,一脸窘迫。
艾司一个劲儿地解释自己真的没做什么,也就是些打扫清理等照顾人的事儿,但在石大婶儿看来,这就是天大的恩情,他们家没钱没权,自己生的又是个儿子,实在无以为报。
说起来艾司还挺愧疚的,因为当时知道石大婶儿和包大叔早已离婚,没有想到通知大婶,如今婆婆总算与亲人联系上了,艾司感到挺高兴的。
听了这个感人的故事,又看了感激涕零的现场版,刘飞大手一挥:“哥儿几个,平安夜来帮艾司啊!有事早点说,别到时候见不到人,以后别说是中国星的。”
“飞哥,你这是……答应了?”艾司喜出望外,原本还担心到时候飞哥他们各有事情,凑不齐人。
刘飞一把揽过艾司肩膀:“艾司啊,你飞哥这辈子,可真没服过多少人,今天就冲你做这事儿,飞哥算佩服你了,你的事儿还用说吗?当然是帮啦,到时候需要我们怎么做,你说。”
艾司受宠若惊:“要不,飞哥您和夕诗姐姐见个面?大家商量一下?她们好梦想平安夜有巡游,有好多计划都是夕诗姐姐帮忙处理的。”
“夕诗?你说的该不会是中国民艺秀里那个拉小提琴的赛夕诗吧?你竟然认识她!”
顿时有好几个人惊呼出来,大家七嘴八舌,艾司又是一番解释。
没想到,蔡婆婆的孙子居然是包小川小川哥,那段时间天天都在一起玩,竟然不知道,更没想到因为这个事情,让飞哥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这或许就是恩恩常说的好人有好报吧。
见飞哥他们同意了,艾司想起恩恩托付的事还没办,于是告辞刘飞、包小川、飞哥等人,今晚最后一件事,弄清楚司徒文风因何而烦恼。
利用同学或老师从文风口里套话似乎不太可能,便捷而有效的办法,就是偷看文风同学藏在电脑里的日记文档。
记得恩恩说过,文风同学是专门玩电脑的,还获得过什么奥匹的冠军,要黑进他的电脑,一时半会儿恐怕做不到,艾司看看时间,他们快放学了,现在去文风同学家窃取资料时间来不及。
不过没关系,办法有的是,艾司信步走向文风同学居住的小区,抬头环顾了一番,立刻找到了小区的移动与电信基站。
掌握一座城市的通信基站大致分布是一名杀手的必修课程,师父带艾司走过两遍,艾司记得每一处信号发射源。
毫无阻碍地登上基站,艾司掏出自己的手机,接驳摆弄了一番,他知道文风手机号码,找到通信频率,进行波段解密,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后,艾司离开了通信基站。
接下来潜入小区,找到通往文风家的电信交换机,打开机箱,将文风家的网络信号线给他断开,再做了一个简易连接装置,前后不到一分钟便搞定。
然后艾司就在小区必经的路上,等着司徒文风放学归来。
这些方法都是师父教的,艾司也知道这样做有些违反规定,但这次做的时候他一点自责都没有,反而隐约有些快意。
打一开始,对司徒文风同学就没有什么好感,艾司将这一切归结为,这是恩恩下的命令,是恩恩让我这样做的。
司徒文风回来了,独自一人走进了小巷。
艾司蘸了点水,改变了眉毛的朝向,鼻翼收缩,两腮微鼓,眼角下拉,一个简易的面妆术便完成了,就算和司徒文风面对面,他也无法认出自己。
艾司缓缓朝司徒文风靠过去,小巷很窄,二人擦身而过,艾司仿佛脚下不稳,轻轻地撞了司徒文风一下,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又像没事人一样各自离开了。
司徒文风的手机到手,艾司背对司徒文风,掀开手机盖,取卡,读卡,转码,频段确认,放回手机卡,前后一共不到十秒,然后艾司将手机往后一抛,扔在刚才二人相撞的地方,按下自己的手机键。
司徒文风的手机立刻响了起来,艾司和文风二人同时回头,看到手机在发光唱歌。
“同学,是你的手机吗?”艾司装模作样问了一下。
司徒文风上下一摸,赶紧跑回几步,拿起手机一看,歉意地笑笑:“是我的手机,谢谢啊。”
司徒文风似乎没有太多怀疑,点点头,离开了,硬性连接已成功建立,接下来就可以入侵文风的电脑了。
艾司朝家里走去,路上恩恩又打来电话问艾司,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艾司回答正在打听,稍晚一点回去。
恩恩电话刚挂断,那边司徒文风应该已经到家了,发现电脑网络无法连接,拨打了10000号,但却打到了艾司的手机上。
艾司拿起手机,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咽喉位置一掀一按,再轻咳两声,声带已变为女声,暗夜行者八大术之声术。
“尊敬的客户,您好,欢迎致电一万号……充值缴费请按……障碍维修请按……”艾司模拟着电脑语音的声音,一边机械地重复,一边想象司徒文风在另一头老老实实地按着手机上并不需要按下的键盘,就觉得好笑。
“您好,0813号客服人员为您服务。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家里的网断掉了,我看其他人家里没有。”
“先生,请问宽带连接提示错误代码是多少?”
“先生,请按我的要求操作,打开开机,运行程序……对,你得到的数字是什么?”
“请检查你家的猫,哪几盏灯在闪……请查看背面的那一排数字……”
“好了先生,请关闭猫的电源,五分钟后再次启动,我们这边已经留下你的信息,到时候我再与你联系。”
一系列真假难辨的操作之后,艾司已经成功获取文风家的IP地址,这就好比拿到了文风在网络上的家庭住址,待会儿他不用敲门,只需要溜门撬锁就行了。
五分钟时间,艾司刚刚好回到小区,他进了贺柱德留下的房间,打开电脑,询问了一下,文风那边已经恢复了网络连接,显然他也只是将其当作一次普通的网络故障。
三台电脑并在一起,三张显示屏,三个键盘,艾司正对正中一面显示屏,三台电脑同时开机运行。
师父留下的电脑里有许多专业功能强大的黑客软件,艾司开始熟练地操作,先进行IP地址重新分配,避免被对手或警方进行逆向追踪,通过多个远程服务器转接,分散,艾司开始进行正式入侵。
网络恢复了,司徒文风正在网上与朋友进行日常交流,突然自己设定的一个小程序开始示警,有人试图入侵控制这台电脑并进行远程操作。
“等一下,似乎有黑客在入侵我的网络。”司徒文风给朋友留下一句话,打开自己电脑上的工具,开始进行拦截。
“咦?被发现了!”艾司飞快地按着键盘,一行行命令和代码从指间流出,他原本只是想悄悄地溜进去,找到想找的东西就离开,可没想到刚尝试着打开门锁,就被屋里的报警装置发现了,果然不愧是信息技术奥匹的冠军。
既然已经暴露身份,那么艾司就开始正大光明地打砸抢,十指弹动,一个个专业的暴力破解软件开始启动,若前面的试探好比想要用铁丝将门锁打开,现在就是开始拿锤子砸门。
“这是什么东西?破解速度好快!”司徒文风这边立刻告急,身为一名白帽,他不可能让对方如此嚣张地入侵自家网络,他立刻展开反制措施,至于关电源拔网线,则不在文风的考虑范围之内。
开什么玩笑,黑客和白帽是天生的死敌,没人会怯战,你要战,那便战!
“嗯?自己做的小程序啊?包裹它,病毒注入,蠕虫埋下去,3号,5号,16号木马发起冲锋。”艾司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行行代码就像玩游戏似的,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大将军,调兵遣将,和敌方对垒。
两分钟后,司徒文风手指有些发酸,额头已经见汗,已经多久没有进行如此高强度的对抗了,这两分钟可谓在生死边缘经历了多次,对方究竟用的是什么软件,好强的攻击性,国家信息技术安全中心的软件也不过如此吧?
五分钟后,司徒文风手段尽出,可对方像一面带锥子的盾墙,依然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前推进,自己的防线濒临破溃,而且看对方游刃有余的样子,明显没出全力。
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找上我?为什么要入侵我的电脑,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