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司徒笑一刻不停地又联系了其余人:“子成、开然,我要你们两个马上停下手中调查的事情,立刻赶往医院,弄清卓思琪和伍永龙的情况,想尽

办法,给我让他们活着!高风正赶过来与你们会合。”
“茜姐,带章明和朱珠去快餐店帮助便衣小队维持现场,联系片警控制群众,如果有可能,快餐店的人一个也别放走。我马上过来与你们会合。”
跟踪监视伍文俊的人打来电话,司徒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妈的,是充气娃娃,我们上当了。前几天那家伙收了盒快递,靠,跟我们玩阴

的。”
“问问老夫人,看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想办法帮我打听伍文俊现在在哪儿。我怎么想办法!你们自己想办法!”
司徒笑看着黎晓玲:“联系他。”
黎晓玲拿着手机对司徒笑晃:“打了十几遍了,打不通。”
司徒笑用力一拍坐垫,拿出手机又打,接连问了几个电话之后,终于拨通了一个号码:“是徐医生吗?我是警察,现在你们车上的那对母子是我们一个案子

里的关键人物,我要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对,我们这里有法医,你可以直接和他通话。”将手机转拨过去,“高风,给你急救车上医生的手机号码,你先与医

生联系一下,看有什么补救措施,你到哪里了?”
“快到医院了,好的。”高风详细地询问了几个问题,和医生交流了一番意见,面色也是难看起来,他告诉司徒:“患者唇发绀,瞳孔麦粒状收缩,呼吸紊

乱,昏迷,有宿食气息,肌颤……”
“别整那些虚的,说点我听得懂的。”
“别急啊,我会跟你说的,发绀是红细胞携氧能力不足,心动力不足,瞳孔收缩代表毒物直接入脑,中枢神经遭到破坏,常见于大剂量药物中毒,呼吸紊乱

是植物神经失控,宿食气息提示消化系统糜烂,有内出血,这是神经毒素中毒的表现,肌颤是神经系统受损,常见于农药中毒。”
“那他们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这种全身中毒现象不常见,要么就是一种我们没有使用过的新型毒,要么就是鸡尾酒毒、混合毒药。司徒,情况很不乐观,发作太快,毒性太猛,虽然医

生已经进行了催吐洗胃和对症支持治疗,但如今毒行全身,我担心卓思琪坚持不到我赶去医院。”
“照你这样说,意外中毒的可能性很小?”
“几乎可以肯定,人为投毒。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卓思琪和伍永龙死。”
“那边就交给你了。晓玲,开快点!”
“要不你来?你能把这QQ开到二百公里?”
医院,张子成快步找到李开然:“情况怎么样?”
李开然看了看抢救室的红灯:“进去十多分钟了,一直没动静。”
“灯灭了!灯灭了!”
抢救室门打开,推出一辆白布覆盖的车来,张子成咬着牙,拧着眉心低下头来。负责抢救的医生摇头叹息:“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毒,实在太猛烈,没有找

到特效解毒剂。”
和医生一同出来的还有高风,他抓住了推车的扶手:“接下来就交给我了,我的同事很快赶到,相关手续马上办理。”医生点头交代了几句离去。
高风对张子成道:“这边就交给我了,你们过去帮司徒吧。”
“那就拜托你了,开然,我们走。”
刚进电梯,李开然将头伸出电梯门往拐角楼梯处看了一眼。
“怎么了?”
“刚才那人……我看很像伍文俊。”
“什么?追上去看看。”
10
快餐店已被围观的群众和随后赶来的警方围了个水泄不通,司徒笑好不容易才挤进去,这家小店是中西大混杂,既卖盒饭炒菜,又卖汉堡比萨,生意居然还

不错,名叫“好滋味”。
司徒笑找到一个负责跟踪的便衣,问道:“当时小店里的人都还在吗?”
便衣道:“还在,不过事发前也走了许多,这里人流量毕竟较大,小店经理和服务人员正在接受盘问,我们的李队在看监控,你看……”
“我自己去监控室。叫那些兄弟们控制好周围的治安,别再生出什么事来。”
见到司徒笑来了,朱珠抱怨道:“这些便衣不知道干什么吃的,明明盯着人,居然被人下毒了都不知道。”
司徒笑正色道:“没有人是全知全能的,如果对方是专业杀手,便衣小队很难察觉,换了你我也一样,人家便衣小队的同志日晒雨淋负责盯梢,其工作的难

度和意义并不比我们小,朱珠你这种想法可不行。”
朱珠吐吐舌头,哦了一声。
“陈队,你好。”推开快餐店经理室的门,里面包括陈队在内共有五名较有经验的警察,十只眼睛将屏幕盯得死死的,也不知看了多少遍监控了。
“司徒,你来啦,真是见了鬼了,我们几个人反复看了六七遍了,愣是没看出来他们是怎么中毒的!你自己来看,没有人与他们接触过,也没人接触过他们的

食物,店里的厨师和负责送食物的服务员我们都问询过了,基本可以排除嫌疑,我算是没辙了,还得你们这些专业的人来啊。”
“陈队长你客气了。”有人让位,司徒笑坐在了电脑前。
这家小店装饰风格很典雅,木质的座椅,木质的吊扇和灯饰,安了两排六个摄像头,基本没有死角,从卓思琪他们进门的那一刻起就被记录下来,伍永龙吃

的汉堡,喝的可乐,还要了份薯条,卓思琪自己点了份蔬菜沙拉,一碗南瓜粥,点餐,进餐,都没问题,就如陈队长所言,没人接触过他们,也没人靠近他们的

食物,唯一的疑点,就是中途卓思琪离开餐桌,上了次洗手间,那里没有监控。
司徒笑将卓思琪离开座位前往洗手间的画面回放了两次,发现在卓思琪去洗手间的前后时间段,没有人进出女厕,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下的毒?
司徒笑仔细查看了卓思琪母子二人中毒前的表现,一切正常,伍永龙较喜欢吃薯条,吃完还用嘴吮干净手指上的番茄酱,卓思琪也吃了薯条,是薯条的问题

?不会,从正常点餐程序来看,是伍永龙和卓思琪亲自在柜台取的,没有与人接触,除非店员在给食物之前就下好了毒,怎么可能预先知道卓思琪会带着儿子来

这家快餐店点餐呢?
通常被下毒只有接触式和非接触式两种,从监控上,当时卓思琪他们周围无液体滴落,喷溅,而中毒的又只有他们两人,是挥发性气体的可能性也不大。另

一种可能就是卓思琪自己带了毒药,去洗手间时涂抹在手上,再借与儿子相互喂食而给伍永龙下了毒,但这就更说不通了,卓思琪很怕死,爱钱的人通常都怕死

,享乐主义者,正值青春年华,如果她为了钱甚至可以杀死情人和老公,那么她绝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而服毒自杀。
看来凶手下毒的手段非常巧妙,从监控上竟然看不出什么破绽,司徒笑起身,陈队长在身后有些紧张地询问:“怎样,看出什么问题没有?”如果他们看了

半天,而司徒笑坐下只四五分钟就发现了问题,那他们也太没面子了。
司徒笑摇头:“从监控上很难发现问题,我要出去看看。”从上次车祸的监控就绝对发现不了问题,如果不是请教了电器自动化专家的话,司徒笑自知不可

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朱珠、晓玲,大家都见过的,认识哦,跟我来一下。”司徒笑带着两人回到好滋味大厅,来到卓思琪他们坐的位置,坐下,观察环境。
母子俩吃得很温馨,笑语嫣然,就算不是亲生的,毕竟养了八年,人都是有感情的,或许是自己那句话刺激到了卓思琪,让她觉得这些年对儿子关心太少,

来这家快餐店也应该是为了满足儿子的要求,司徒笑眼中,出现了卓思琪和伍永龙二人吃饭的画面。他抬头看看天花板,又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的确没有进行非

接触式下毒的可能性。
随后,卓思琪叮嘱伍永龙乖乖坐好吃饭,妈妈上下厕所,起身……司徒笑跟着起身,沿着卓思琪走的路线前进,朱珠和黎晓玲跟在司徒笑身后,不敢大声说

话。
推开女厕所的门,从这一刻起,一切都是未知,完全脱离了监控,但可以凭借想象,还原当时的现场。
从时间推断,卓思琪只是小便,当时女厕所没人,按常规和习惯,是推开第一扇槅门,太脏了……卓思琪不会选择这个位置,司徒笑又推开第二扇槅门,是

这里,纸篓里的纸巾是监控中卓思琪从包里取出的那个牌子,她没用餐厅提供的卫生卷纸,然后蹲下……
黎晓玲悄悄对朱珠道:“他好变态哦。”
朱珠道:“小声点。”
然后起身,到这一步都没问题,接下来离开卫生间,司徒笑想了想,扭头问二人道:“通常在厕所里面,解手的同时你们还会做些什么?”
黎晓玲冷笑望着司徒,朱珠羞红脸嗫嚅,笑哥问些什么问题,这叫人怎么回答嘛。
“不会做别的事情,解手就是解手,这一点男女都一样。”司徒笑又自己给出了回答。
黎晓玲偏就不让他如意,回答道:“若是在家坐马桶的话,我会用手机发信息、打电话、看新闻啦,或者用笔记本电脑上网也行啊,这种,除了方便以外,

做别的什么都很不方便吧。”
司徒笑并未受到影响,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朝厕所门口走去,再问:“离开洗手间之前,你们会做什么?”
这个朱珠做了抢答:“哦,当然是先洗手啦,然后,补补妆啊,整一下头发啊,看看衣服理顺没有啊,再出去。”
司徒笑看看环境,厕所大小与店铺的规模成正比,这家小店女厕所有两个蹲位,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厕所里没有镜子和洗手池,而是安放在厕所外面的公用

走廊上。
司徒笑站在洗手池前,回头张望,监控探头死角!从踏进这条小巷道,站在洗手池前,以及推开厕所门,监控探头统统拍不到。司徒笑往回退了两步,才又看

到监控探头,也就是以洗手池向外两步作为分隔线,踏进这条分隔线,就进入了无监控区。在整个无监控区内,都可以下毒,只是凶手如何让毒准确地下在卓思

琪和伍永龙两人身上呢?
高风的电话适时响起,“什么?都死了?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死者牙龈有出血点,口腔黏膜轻度糜烂,初步判定,食物中毒的可能性很大,食物中毒有食物源性中毒,食物搭配混合中毒,以及口手食物接触传播性中

毒,还包括餐具餐巾唇红等触口性物品中毒,他们吃过的食物和凡是他们手、口能接触到的东西,都尽量帮我留着。”
“都留着的,就等你们部门的人过来接收呢。”司徒笑挂掉电话,思索高风的话,手、口能接触到的东西都有可能下毒,再回忆起卓思琪和伍永龙相互喂食

薯条,卓思琪独自进入洗手间,前后没有人出入……
司徒笑霍然回头,洗手池的洗手液、水龙头把手、厕所门把手,都是能接触到且无监控的。高风打了个电话过来补充一下:“我在她指甲缝隙里发现轻微皮

损,由于先前指甲是暗红色而没发现,毒物通过卓思琪的手传播的可能性很大。”
由于刚才司徒笑的问话,朱珠和黎晓玲兴致勃勃地聊起化妆品来,朱珠顺手就要去关厕所的门。“别碰!”司徒笑大喝一声,把朱珠吓了一跳。
司徒笑指着门把手道:“把手、洗手池,这条线,”他用脚画出那条分隔线来,“线里的所有东西,都不要碰,可能有毒,等鉴证科的人来处理。”
鉴证科的同事很快到了,司徒笑返身回到经理室,再看监控视频,不仅限于女性,凡是卓思琪进入监控盲区后,进入或是离开监控盲区的人都有嫌疑。
卓思琪进入盲区后,有三名男子跨过分隔线,一名男子出来,她离开盲区后,到出事前的十分钟,又有五名女子和四名男子踏进分隔线,再先后出来。
重点在卓思琪进入盲区后跟着她进去的那三名男子,第一名男子仅比卓思琪晚几秒进入盲区,在卓思琪出来之前先出来,从监控回退发现他是与一名同伴来

这里就餐的,且在卓思琪她们进入餐厅前十分钟就已经抵达餐厅,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第二名男子比第一名男子晚了二十秒左右进入,卓思琪出来后过了四五秒他也出来了,且直接离开了餐厅,他进入餐厅的时间也仅比卓思琪晚一两分钟,穿

着像个文职人员,西装领带,男用牛皮小挎包,独自用餐,吃了快餐汉堡加豆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看起来嫌疑最大。
第三名男子却是卓思琪快离开盲区前二十秒踏进分隔线的,此后迟迟未见出来,直到男厕又进去出来四人之后才看到他现身,然后慢条斯理地吃着油炸葱卷

,就着调味酱吃干拌面,这种吃法司徒笑倒是第一次见。再回放视频,这名男子是卓思琪他们点好餐之后六分多钟才进入餐厅的。
虽然不知凶手用的什么毒,但毒的猛烈性毋庸置疑,凶手只能是在卓思琪单独在的时候下毒,事后还小心地处理了毒源,否则中毒的就不可能只有卓思琪和

她儿子两人。
视频监控中,满足这一条件的只有这三名男性,其嫌疑程度从大到小排列分别是二号、三号、一号。
二号虽然嫌疑最大,但司徒笑的直觉却认为他不像杀手,他衣着太紧,不利于动作,那个小挎包虽然可以装一些工具,但同时也容易成为负担和暴露身份的

源头,皮鞋擦得很亮,但跑动肯定不方便。而且在监控中暴露面貌特征时间太长,司徒笑甚至可以从画面中看出他有没有伪装过,司徒笑将黎晓玲叫过来给他做

了个心理侧写,他举止动作符合职场男青年特征,黎晓玲的结语是:“要么他就是个推销员,要么他就是个表演能力极强的可怕家伙,连日常生活习惯都表演得

惟妙惟肖。”
相较二号,表面看上去嫌疑不怎么大的三号反而更可疑,他穿着年轻人时髦的兜帽连体运动衫,在监控中没有面部特征暴露,连手都揣在宽大的运动衫口袋

里面,走路姿势懒散,黎晓玲分析不出他的职业特点,像个无业流民。但从他一身的行头看,至少也是白领往上的消费群体,那种平底的气垫网球鞋柔软、舒适

,无论跑跳都极为自在,这一身打扮看起来和视频里一些喜爱极限跑酷或跳街舞的青少年无异。
司徒笑当即给朱珠做出一个指示,查二人的身份来历,先查出来的嫌疑便更小。
结果二号嫌犯的身份一查就查到了,他居然是这家好滋味小店的实名制会员,虽然没有更详细的信息,但通过会员能确定他的活动范围,同时也知道了他的

名字和联系方式。
至于三号嫌犯,则在小店里查不到任何线索,监控中无数从他身边走过的服务员都回忆不起有这么个人来,只有收银台的一名女服务生还依稀记得,头套下

好像是名外国人,虽然还是黄皮肤黑眼睛,但有着中东一带的部分特点,高额高鼻梁,眼窝凹得较深,由于怕不礼貌,她没敢多看,现在想来,居然分不清对方

是男是女。
三号嫌犯变成了嫌疑最大的人,“为什么他嫌疑最大啊?”朱珠对此不解。
“你想啊,如果一下子就查到他的身份,说明他是长时间在这附近生活和工作的,怎么又会突然变成一个杀人凶手,处心积虑想要毒杀一个和他并没有关系

的女子呢?是不是这个道理?”茜姐开导朱珠。
“可是,他的时间不对啊。卓思琪都快出来了他才进去,而且比卓思琪后出来许多,这样的话,他们连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他是怎么下毒的?”朱珠也

非无的放矢,而有自己的考虑。
黎晓玲灵机一动,提醒道:“等等,我们是根据他的衣着和体型,先入为主地判断他是名男性,若她是个女的呢?在无监控的盲区,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她又将头转向司徒笑,“元芳,你怎么看?”
司徒笑不知自己为何会得了一个“元芳”的代号,只是分析道:“有这种可能,不过从卓思琪离开盲区后的表现来看,一切都很正常,如果是三号疑犯下毒

,一定下得非常隐秘,丝毫未引起卓思琪的注意,那么首先考虑非接触式下毒。”
黎晓玲得意道:“是啊,非接触式下毒肯定需要一个媒介,便是大家日常一定会触碰并且丝毫不会怀疑的东西,诸如餐具、门把手这类,如果嫌犯是女性,

那么她完全可以进入厕所之后,在门把手上涂毒,等卓思琪离开,再擦去毒物,确保只有卓思琪一人中毒。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司徒笑摇头道:“这个想法在时间和逻辑上成立,通过观察就能知道女厕所中还有没有人,再计算好时间,在卓思琪离开卫生间前布毒,等卓思琪离开之后

再处理掉毒物残留。但在毒性学上却有个问题,若是强腐蚀性毒会被立刻发觉,若通过皮肤黏膜渗透,或需要入口入血才能起效的毒,它的附着能力不会有那么

强,卓思琪又不是男人,她离开卫生间之后一定会洗手的。若在门把手上下毒,被水一冲洗,还能残留多少毒性?那样的残留物质,还能致两人死亡,什么毒这

么霸道?就算有这么霸道的毒,那么卓思琪在接触毒物之后,首先要触碰的是水龙头,那么下一个洗手的人,也会中毒才对。”
“就你行,杀手不会跟着卓思琪出来,等她洗手后再把水龙头也洗一洗?”黎晓玲不服气地反驳。
“别忘了二号嫌疑人,他是紧跟着卓思琪出来的。”司徒笑提醒。
“他……你,你刚才自己都说了,你们男的上了厕所不洗手的!”黎晓玲开始不讲理。
朱珠逗了她一句:“要是他偏要洗呢?”
“你!好的坏的全让他一个人说了,哼,懒得和你们说。”
朱珠咧嘴一笑,被司徒笑扫了一眼,赶紧保持严肃,一名鉴证科的法医来汇报:“我们已经做了现场取样,相关嫌疑物品也取走了,只需送到实验室进行毒

物残留分析,笑哥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你们先走,我也该去看看卓思琪了。”司徒笑等鉴证法医离开,对朱珠道,“这是两条人命,作为重案组的成员,你要学会尊重你的案子,嘻嘻哈哈,成

何体统!”
这句话有些重,朱珠吐吐舌头不敢多言,黎晓玲翘起嘴,不就是刚刚想到的线索又被人掐断了嘛,发什么火啊,一想起线索,她又不免想起伍文俊,追问了

句:“你们找到文俊没有?”
司徒笑摇头:“不管你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联系到他,马上联系我。”
话音刚落,张子成就打来电话:“笑哥,我们在医院看到伍文俊了,要不要逮捕他?”
司徒笑道:“把他截在医院,我马上过来。”
11
司徒笑赶到医院时,伍文俊正指着张子成和李开然的鼻子横骂:“你们警察就可以随便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啊,你敢再拦着我,我向你上司投诉你,你滥用职

权!要有证据,你抓我啊!当初请你们查杀我哥哥的凶手不见你们这么卖命,一群窝囊废、饭桶,你们警察统统都是饭桶!”
“我警告你,你够了啊!”张子成也是不能吃亏的主儿,脸红脖子粗地要打伍文俊,李开然在一旁拦着劝阻。
“伍文俊。”司徒笑走上前来。
“哟,当官儿的来啦?”伍文俊嚼着口香糖,嬉皮笑脸的。
“你到医院来做什么?”
“我听说我嫂嫂死了,我赶来奔丧,不行啊?”伍文俊嚼得更起劲了。
“我们警方也才刚接到通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医院有朋友,你以为就你们警察消息灵通啊。”
“你不是对你嫂嫂有诸多不满吗?”
“没错,我是讨厌这个贱女人,我特意来看看她死透没有,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是时候啦。警官,我吊唁亲人,不犯法吧?你手下这两位

,凭什么不让我走?就算我有重大嫌疑,你最多依法扣留我二十四小时嘛,把我堵在医院里,算怎么回事儿?”
“今晚七到九点你在什么地方,你来医院见了什么人?”
“你是在审问我吗?我有权不回答吧?不过看在你为这个案子这么卖命的分上,我也可以告诉你……”伍文俊拽长了音调,“不——记——得啦!本来嘛我还

记得的,可是这两位警官将我堵在这里问东问西,问得我头昏脑涨,那点点小事情,怎么可能还记得住。”
“伍文俊!”随司徒笑一同前来的黎晓玲实在听不下去了,站了出来。
“晓玲,你也来啦?”伍文俊语气松缓下来。
“是你做的吗?”黎晓玲盯着伍文俊的眼睛。
“哼哼……”伍文俊惨笑一声,“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的眼神,用这样的口吻?我哥哥被人谋杀的时候,你们没一个人相信我;现在真凶已经遭了报应,你

们又都怀疑我,我长得很像罪犯吗?既然你这样直接地问我,那我也直接回答你,不是,不是!我碰都没有碰过她!”
“那是谁通知你来医院的?你来做什么?”
“有些事,我必须做,晓玲,你不懂,既然连你也不信我,那我无话可说。司徒警官,你要么抓我,要么放我走。”
“伍文俊,你别太嚣张了,我不管你自己承认或不承认,如果是你在背后捣鬼,我一定会找到证据。”
“随便你。”伍文俊扬起那张算是俊俏的脸,“我还是那句话,有证据,抓我啊。”
“别以为人死了就一了百了,死人也会说话的。”司徒笑警告伍文俊,拦住张子成。
“笑哥,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然你想怎么样?你们去找院方,拿监控,我回警局一趟。”
鉴证科法医验尸实验室,高风掀开薄膜,卓思琪静静地躺在那里,不仅嘴唇紫得发黑,连唇角也有明显的青紫色血管像树枝一样杂乱地蔓延开来,可谓死得

很难看。
高风略有感触道:“人生臭皮囊,生前再光鲜,死了都一样。”
“到底是什么毒,有眉目了没有?”司徒笑也算见过各种死法,但死后如此面目狰狞,太少见了,尤其是两三天前还是个堪称娇艳的美人儿。司徒笑说过,

再见面时,绝对是卓思琪不想去的地方,当时他也没想到,会是在这个地方见面。
“初步分析是一种生物毒素,既有神经毒性又有血液毒性,电解分子式非常复杂,机器还在分析,应该是我们已知毒素的毒物库里没有的一种新型生物提取

毒。一部分通过口腔黏膜吸收,直接入脑,造成中枢神经系统的中毒反应;另一部分通过消化道入血,很短的时间内就行遍全身,对肝肾的损害尤为严重。对了

,你有没有分析出凶手是怎么下毒的?”
高风不会无故发问,司徒笑眉毛一扬:“还没有,你有什么建议?”
高风笑笑:“你也没想到啊,手法很专业,但说穿了很简单,毒被下在洗手液瓶嘴上。”
“我不明白,那么多人都洗了手。”司徒笑奇怪地看了高风一眼。
高风掀开薄膜另一角:“你看这里,我现在给她做了荧光免疫化学处理,看她的手。”高风给司徒笑戴上特制的眼镜,用光一照,卓思琪的手上出现了斑斑

点点的荧光,指甲里和指缝中留存最多。
“什么情况会这样呢?”高风做了个交叉搓手的动作,“所以一开始,我也怀疑是洗手液有问题,但同样会带来这样的困惑,那么多人洗手,怎么就卓思琪

一个人中毒了?”
高风又将司徒笑带到另一间物证室:“当我怀疑是生物毒时,就开始给这种毒做生化免疫抗性荧光萃染试验,标靶了毒蛋白的单抗荧光吸附。这些是我同事

收集到的当时卓思琪可能接触过的物品,我们全做了荧光免疫化学处理,除了卓思琪和伍永龙使用过的纸巾、食物残留、餐具这些物品之外,其余物品都没发现

这种生物毒素,包括她的私人物品、门把手、水龙头,甚至洗手液外层和内装液体。”
“但是毒物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卓思琪手上,从荧光反应的分布量来看,显然是卓思琪洗手之后才成为带毒者通过她的手将毒沾染到食物和餐具上,并进

一步传给伍永龙。于是我又重新仔细地研究了洗手液,喏……”高风又打开荧光手电,将洗手液瓶盖拧开,那洗手液前端弯弯的喷嘴被高风用刀剖开,在喷嘴的

内壁,依稀有星光般的点点荧光。
“竟然在这里!”司徒笑明白了。
高风道:“是的,很专业吧,用注射器一类的工具将毒液注入洗手液喷嘴中,当卓思琪洗手时,第一次按下就全是毒液,而一般人洗手喜欢按两到三次洗手

液,这样喷嘴里的毒液残留就已经微乎其微了,就算后面再有人洗手,也不会造成实质性损害。而且,若他换一种不带荧光吸附的毒物,我们还真查不出这毒是

怎么来的。”
“如果这样的话,他必须保证,下毒后第一个使用洗手液的人一定是卓思琪,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司徒笑忽然想到,凶手显然又利用了人们的另一个思

维误区,就像黎晓玲提示的那个一样,从穿着和外形上看像个男人,他是否真的就是男人,只进男厕呢?同理,三号嫌犯在卓思琪离开盲区前二十秒进入盲区,

谁说他进入盲区就一定是去了厕所,难道他就不可以先占据洗手池的位置吗?算着时间去到洗手池,只需留意女厕的门是否将要打开,从卓思琪开门到抵达洗手

池前,凶手完全有时间将毒液注入洗手液喷嘴里,就算这时候有人抢着来洗手,他也只需先按两下洗手液,自然而然地就将毒液回收了,一点破绽也不会留下,

果然够专业。
而且,鉴证科那边传回消息,卓思琪的死亡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关神秘杀手的指向性线索,指纹、毛发、衣物脱落、鞋印,什么都采不到,监控里面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