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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屁了,那么,现场又有多少人为你们手中的票而欢呼呢?又有多少人失望没有买一分钟内结束战斗呢?”周围立刻附和似的响起一片欢呼和各种咒骂。
大头急得满头大汗,挤到艾司倒下的地方,拼命地吹气,大喊:“喂,喂!蠢货,笨蛋!大白痴!快给我醒过来!你不能这样就倒下了!你这样我们就全完了!告
诉你要注意他的后手勾拳的!”一看艾司睁开眼睛,大头不遗余力地喊着,“快爬起来,赶快爬起来。”
艾司觉得半边脸是麻木的,脑袋里面嗡嗡作响,这是怎么啦?自己在哪儿?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听到大头焦虑的吼叫声,是了,我在铁围栏里面,有个大个
子刚才打了我一拳,糟了,回去怎么给恩恩解释啊?
周围的欢呼和咒骂声都小了下来,陈彪一看那小子还能动,还想爬起来,走上前去,一只脚高高抬起,一个大力劈踩就下来了。
不能再被他打到了!艾司一个激灵,刚刚爬起一半,忽然一个侧滚,贴着铁丝网避开了那一记脚刀。
那些买了坚持时间更久的观众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顿时欢呼起来,也有人为艾司加油,于是人群中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撑下去,撑下去……”
“可以死了,去死吧,去死吧……”
艾司不为所动,扶着铁丝网站了起来,麻木的脸已经变成了一种火辣辣的疼,艾司摸了摸伤处,疼的部位不大,那一拳是贴着脸侧滑过去的。
陈彪冷笑,让这小子在擂台上站着超过一分钟都是对自己实力的侮辱,他提起钵大的拳头,跟着就是一套左右连环勾拳,但冷静下来的艾司脖子顿时就像泥
鳅一样左右弯曲,让陈彪的拳尽数落空,整个身子还往右斜,企图逃离陈彪的攻击范围。
陈彪毫不客气地一脚踹过去,若艾司想从这里逃走,势必吃上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谁知道艾司一缩腹,双腿一蹬,双手前伸,像一只跨栏的猎豹舒展四肢,
落地一个翻滚后站起,逃出了陈彪的攻击范围。
陈彪稍微皱眉,这小子躲避动作干脆利落,看起来还有两把刷子。
接下来的几分钟,艾司彻底激怒了观众。
“打呀!躲什么躲啊,孬种!”
“我呸!上啊!你他妈的上啊,反击啊!”
更多的人则在狂呼:“打死他,踢死他,干死他!”
艾司也不会有什么羞耻心,钻裤裆、绕腋下,怎么好躲就怎么躲,看上去狼狈不堪,却能有效避开陈彪的重拳攻击。
陈彪越打越火大,这小子跟泥鳅似的滑不溜秋,明明只需要补上一拳或一脚就能让他趴下,却老是碰不到他,有好几次都因用力过猛让自己出现了破绽。刚
开始陈彪还打算防御一下,以免对方乘机反击,后来一看,得,这小子压根就没出手的欲望,索性放开了防御,抡圆了膀子尽情攻击。
场地就那么大,艾司再能躲也没法避开陈彪的所有拳脚,七分钟后背脊吃了一拳,跟着小腹又吃了一拳,八分钟屁股被踢了一脚,但他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眼看时间就要到了,琛爷面子上挂不住了,派个伙计去场边喊:“阿彪,琛爷说了,你要收拾不下这小子,这个月可没钱拿。
”
陈彪怒火中烧,出拳的速度再快一倍,艾司架起的胳膊上立刻就吃了好几拳,胸窝又中了一脚,打得他差点回不过气来,但是好歹咬牙坚持了下来,依然站
着没倒地。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这小鸡崽还跟小强似的兀自屹立不倒,陈彪怒吼一声,左手晃一记直拳,右手一记后勾拳,艾司后仰,陈彪返身扫堂腿,艾司应声倒地
。
只听刺啦一声,却是铁围栏的铁丝网上有许多铁丝脱线,像小刺一样横在网中央,艾司的衣服被划出一道口子。
一直在苦苦忍耐等候时间的艾司忽然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这衣服是恩恩买的,杀了你!
艾司额心泛起一抹微红,气温陡然降了下来。
场下观众正热情高涨,虽然那小子躲得狼狈,但陈彪发挥稳定,那一拳一脚都力量感十足,尤其在最后关头击倒对手,也算值回票价。
但在场上的陈彪却感觉明显,浑身就像过电一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原本只需要再补上一脚就结束了这场赌斗,偏偏他身体僵了一下,这一脚没能及时递出
,眼睁睁地看着艾司龇牙咧嘴地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陈彪一愣神马上又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呢,妈的刚才怎么回事?居然给吓了一跳,再补一拳,马上就结束了。
这时候拿大喇叭的青年却叫了起来:“时间到!时间到!这一场是——平局!”
顿时民怨沸腾,也不怪大家不满,谁都看得出来,再补一拳这小鸡崽都完了,这场赌斗根本就没有人下注平局好不好,这种行为分明就是要将大家的赌金通
吃,但时间的指针确实指向了十分钟,前后相差也就那么一两秒,没办法。
“哼,大头,这次算你运气好,看不出你那小表弟还挺能挨的。我琛爷一向说话算话,你和我的债,就一笔勾销了,但是,你要再敢出现在我的场子里,莫
怪我打断你的狗腿!”琛爷明显一脸怒意,拂袖而去。
杨聪赔着笑脸聆听教诲,嘴里不停发出配合的声音:“那是,那是……应该的,应该的。”直到琛爷走远消失了,才收起笑意,扭头,“我呸,什么玩意儿!
想当年,给我杨爷拎鞋都不够格的货色!”
不满归不满,但当大头从龙场组织者那里领到两千元的分红时,还是乐得合不拢嘴,虽说这场赌斗只是余兴节目,下注的人少,但禁不住庄家通吃。所以分
到大头手上的钱,竟然有两千元之巨,杨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触碰到这个数额的钱了。
他用手指蘸了口水,一遍一遍地数着,感觉简直像做梦一样,将钱折好,塞进裤兜里,过一会儿又拿了出来,捻出其中一张红色钞票,再想想,又捻出一张
,最后估计觉得要细水长流,一狠心,数出足足五张钞票,其余的钱像防贼一样,左右张望着插回裤兜里去了。
找到艾司时,艾司正心疼地看着自己那件划了口子的T恤,要是在上面补个疤就不好看了,恩恩一定会问的,怎么办怎么办?
“嘿!”杨聪的大头出现在艾司视野里,他喜滋滋地将五张红色钞票展成扇形,在艾司眼前抖了抖,“这是你的。”说着,将钞票塞进艾司手里,又从里面抽
回一张,得意地扬扬手,“这归我。”
“才五百块啊?”艾司对这金额很不满意,恩恩送的衣服都划破了,才这么点钱,跟大头先前说的一两万差好远。
“你这是刚刚开始嘛,只要不输,你每多打一场,都会拿得更多。我们两兄弟一条心,发财的日子马上就要来啦!”杨聪甚是满意。
“那……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十分钟一两万啊?”
“这个,再打个三五场,就差不多够这个数了。”反正忽悠只需费点口水,大头趁热打铁,“你如果能把对手干趴下,今天拿到手里的就不止这个数了。”
“嗯……”艾司看了看手里可怜的四张钞票,又抽出两张,“要不我们一人一半吧。”
大头欢喜得想流口水,不是,是感动得想掉眼泪,到底还是忍住了,郑重其事地将这钱退回去,表情肃穆地拍着艾司的肩:“收下吧,这是,你该得的。好
兄弟,讲义气!”
艾司觉得大头这人真不错,点头“嗯”道:“好兄弟,讲义气!”
和大头约定了再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艾司惴惴不安地回到家里,路上已经和恩恩通过电话,按照大头教的,说自己刚刚家教完,这是第一次对恩恩撒谎,艾
司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颤。艾司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向恩恩撒谎,不过一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事情,艾司就觉得恩恩一定会好开心的,恩恩一开心就会原谅自
己啦。
在路上艾司还做了件事,就是在路边摊买了一个大大的金猪扑满,艾司想到,自己今后会有好多好多钱,口袋里都不够放,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呢,正好
路边摊有卖扑满的,艾司看见金黄色穿小红袄的小金猪好可爱,就问了一下价格,最后忍不住买了一个。几乎和真实小乳猪差不多大,艾司觉得,这个小金猪用
来放十万块,差不多够了。
等艾司小心翼翼地抱着金猪扑满回到家,恩恩她们正在商量着什么,雅欣最先看到艾司,惊呼:“哇,艾司你买这么大个存钱罐做什么?”
艾司高兴地道:“我很快就会有钱啦,钱会多到放不下,所以买个小猪来放钱啊。”
“这么大个小猪放哪儿啊?”恩恩被小猪扑满的体积吓了一跳。
艾司看了看,还真没地方放,想了想,指着放书和酒的书架最上层:“就放那里好了。”
恩恩接着道:“当个家教能拿多少钱啊?不要跟黄大哥狮子大开口哦,我说艾司,你要是有钱了,是不是先把我这个债权人的债还一点啊,我们已经整整两
个星期没有买新衣服啦!”
“啊?”提到债权这事儿吧,艾司还没想到那里去。
婉儿轻笑道:“是啊,艾司,恩恩她们正为万圣节晚会服装的事发愁呢。”
虽然高三学业繁重,可冯恩恩向来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儿,这不万圣节快到了,恩恩给万圣节的社团活动准备了一出舞台剧,更重要的是,这次舞台剧恩恩
成功游说到了司徒文风参与,而且把世仇陶慧颖排除在外。
恩恩对这场舞台剧的重视程度前所未有地高,从服装舞美设计开始就亲力亲为,力求完美无瑕,可是将陶慧颖排除在外,就意味着最大的资金供应商被排除
在外,不愿意让雅欣借助家族润泽的恩恩颇有些捉襟见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
这缺钱的问题吧,归根结底还是艾司不好,他不刷爆恩恩的卡就不会让雅欣和赵磊提前支取零花钱份额,现在雅欣的零花钱也被提前消耗了,连做服装的钱
三人都凑不出来。租服装的店也都去看过了,找不到合适且满意的道具服装,特需订制贵得要死。
“万圣节是什么啊?”艾司打算过会儿去问问度娘,他将小金猪放在书架顶端,划破的衣服穿在里面,还好没被发现。
“万圣节是西方节日啦,那天可以穿得奇怪一点,大家要做南瓜灯……”雅欣给艾司介绍起来。
“艾司,你的脸怎么啦?”细心的婉儿却发现艾司脸上不对。
“撞……撞了一下下啦,我在拐角捡东西,一个骑自行车的没看到,骑得飞快,握车把的手撞我脸了。”这是大头提供的版本,无论是力道、速度、撞击面
积和发生碰撞的可能性都无懈可击,不愧为个中高手。
“真是的,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疼吗?下次在转角捡东西要小心一点。”
“哪个王八蛋,你没和他理论啊?当时就该一脚把他踹下来。”
婉儿去给艾司拿药去了,看着三个女孩,用不同的语言表达着同样的关切,艾司心里满满的温暖,不由自主挺起了胸膛。
当婉儿的小手给艾司均匀地抹上祛斑霜,艾司闭上眼睛,这特效药果然有效,一点都不疼了,婉儿的手指在脸蛋上画着圈圈,痒酥酥的。
可是享受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跟着恩恩就一脚踢在艾司腿弯处:“好了没有,还闭着眼睛在这儿享受呢。”
艾司嘴一咧,恩恩正好踢到另一处伤,他睁开眼睛,恩恩那标致的瓜子脸就在自己眼前不足二十厘米的地方。
呼!向上吹了吹额上的刘海,恩恩嘴角拉长,上扬:“艾司,会不会做衣服啊?”
“做?做衣服?”艾司好像又听到一个新名词,“我会补衣服啦,恩恩你教过我的啊。”
眉眼弯弯,恩恩笑得像只小狐狸:“艾司啊,我来教你做衣服好不好啊?”
一看恩恩露出这种略带谄媚的笑,艾司就不知道该欢喜还是忧虑,很显然,恩恩又有新的任务交给自己了,可是,艾司的时间已经很紧了啊,恩恩!
7
调查进行了好几天,总算有了些眉目,第二经济区三期工程,柏铺村地块公开招投标项目是五月立项的,但有心人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探听到风声了,这
种大型政府工程要反复讨论,慎之又慎。
后来项目成立时,在公开招投标的基础上添加了附加条件,多了诸如必须是在海角市登记注册的地产公司,公司注册资本不能低于五亿元等限制,才将许多
如鲨鱼嗅到腥的地产公司拒之门外。
剩下的五家公司中,恒绿地产实力尤为雄厚,钧鸿、乐苑、帝景三家也是海角市老牌地产劲旅,只有新东是刚成立还不到一年的公司,做了几个小项目,但
背后的老板神秘且财力雄厚,竟然也达到了竞标资质。
“我们海角市发展这么些年,拥有的地产公司不止这五家吧?”司徒笑拿着资料问张子成。
“是,公司是有很多,达到条件的也不少,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退出了,连赵氏集团不也退出了吗,这个政府工程有一招很毒的,你看这里,要求中标
的地产公司垫资修建,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金流的公司,还真没几个。”张子成翻到材料的一页告诉司徒笑。
司徒笑看了看,分析道:“这五家公司也拿不出修建工程的全部款项,他们会将巨额的修建款层层转包下去,只要拿到了标的,去银行贷款,政府在这件事
上应该大开方便之门,还有,建筑材料的赊账,也能充抵一部分现金流,不过就算如此,这还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做得好能赚很多,做不好就会赔个倾家荡产
,赵氏集团为什么退出?他们比恒绿更有实力啊。”
“不知道,或许是觉得风险太大,而盈利太低?”张子成也学着分析。
司徒笑摇头,这个项目看似风险高,但对那些根底厚实的大集团而言并不用担多大风险,而且利润也是绝对可观的,最起码,是他司徒笑这辈子甚至下辈子
也挣不到的钱。
“你们调查三天了,根据你们的初步调查,发现什么可疑情况没有?”
“暂时还没有,不过新东公司前段时间打了场官司,闹得挺大。”
“和谁打官司,什么时候,为什么打的?”
“一个女教师,花了将近两百万买了新东公司在西区新建的一个楼盘的房子,但新东公司居然没有登记备案,反而一楼多卖又卖给了另外一个人,那对方当
然不干,而且人家是全款预付的,要求开发商按购房款的一倍进行赔付,官司打到中级人民法院,好像是新东输了,加上利息精神损失什么的,赔了四百多万。
”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司徒笑再次问道。
“今年三月吧,好像,报上也登过。”
“三月?新东的背景和后台老板没有查出来吗?”
“没有。”
“打官司那个楼盘卖了多少房子,只有这一起官司吗?”
“嗯,好像是的。”
“不要好像,去查。”
“笑哥,这个,也要查?”
“是,查三个事情,整个楼盘是不是只有这一起一房多卖,那个女教师的身份和她的家庭成员,看看她的家庭成员能不能和柏铺村地块招标扯上什么关系。
”
“啊?这也能和柏铺村扯上关系?”张子成忽地一愣,笑哥不会查案查昏头了吧?人家老师买房和柏铺村招投标,八竿子打不着啊?
“先查来看看,去吧。茜姐,你查的钧鸿公司呢,有什么发现?”
“钧鸿公司这些年业绩平平,主要还是靠早年修建的商业楼在吃老本,钧鸿公司老总李鸿达去年移民加拿大,由于身体不好而处于半退休状态,目前公司主
要负责人是他堂弟李青树,但是等他大儿子从美国毕业之后可能会接手公司。”
“替人打工?他多大年纪了?”
“官方报道是五十八,看实际年龄还要大些。”
“他在钧鸿占的股份多吗?”
“这个,钧鸿也是家族式企业,但是有报道说李鸿达比较抠,估计不多,我再查一查。”
“茜姐,顺便查一查李青树最近半年有没有什么习惯上的改变,包括换车、换房,出入场所,身边的朋友聚合,以及投资方向等方面,这些消息从下层的老
员工那里就能打听到,如果你觉得问询比较困难就让开然去,打听小道消息他比子成更擅长。”
“好的,司徒。”
“开然,还在查帝景公司吗?现在查到些什么消息了?”司徒笑电话联系了李开然。
“老王啊?我现在在外面和几个朋友喝茶,待会儿再打给你。啊,买车那事儿不急,哥哥我有门路,答应过你的事儿就没问题,保证不会加价提车。嘀——
”电话挂了,司徒笑看看电话号码,看来开然已经找到些线索了,正和对方吃饭呢,不用加价提车,倒是一个不错的诱饵,工薪阶层谁不想低价买好车啊。
司徒笑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章明,你和朱珠查的乐苑有什么问题没有?”
“笑哥,这家公司很不配合啊,调查令都给他们看了,还是阳奉阴违的,我们连财务报表都没看到呢。”朱珠在另一头抢过电话抱怨着。
司徒笑一愣,糟了,时间太紧,本该让子成和开然一人带一个,然后再让他们合力去查乐苑才对,他们显然没学会从外围查起,这下乐苑老板恐怕要慌,还
以为自己公司被抓到什么了呢。事实上,在这些年从海角市迅速崛起的地产公司中,只怕没有几家敢理直气壮地宣称自己是诚信经营,绝没做过违法违规的事,
这个道理,章明和朱珠显然没意识到。
不过也好,乐苑的高管一慌,就容易露出马脚,司徒笑提点道:“章明,你们这样,就说我们接到举报,说乐苑公司在财务上和恒绿公司有些交易操作违规
,你可以暗示他们那些财务是非公开的、私密的,而且我们警方掌握了一些证据,看看他们的反应,接下来你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明白了,笑哥。”章明在电话一头有点兴奋。
“还有,调查令这种东西,并不是拿来当圣旨用的,先开始都要从外围查起,和那些资深的中低层员工拉拉关系,像朋友一样谈谈家常,你要有了自己的调
查方向之后,才向公司高管出示调查令,请他们配合,下次记住了,越是大型的公司,待得越久的员工,就能在无意中吐露越大的秘密。至于如何与他们拉近关
系,有机会我让开然教你们一下。”
“知道了笑哥,谢谢笑哥。”
“别嘴上说谢,你真要谢我,下次我要去查什么,不许找借口逃走。”司徒笑最后刺了他一下,章明比较老实,上次想让他陪着去购书城居然借故遁走,肯
定是有人唆使,不是张子成就是李开然,这两个都是老鸟。
刚放下电话,就瞥见办公室内老刘接起电话来,他似乎听到什么消息,表情震惊,接着就眼神不善地透过窗户瞪了自己一眼。司徒笑装作目不斜视地盯着电
脑,心道:这么快消息就传回来了?看来乐苑的人际关系铺得很开啊,不过还好只到老刘这一级,若是上级打来的电话,老刘的表情不会是这样的。
坐等了一会儿,奇怪,老刘怎么还没来找自己麻烦,浪费了自己想好的一套说辞。难道那个电话不是从乐苑那边传来的?那会是什么事情,算了,还是先研
究柏铺村招标的情况吧,还有龙建和卓思琪究竟有没有关系的问题。
司徒笑调出卓思琪的报销清单,重新查阅了卓思琪的简历,今年三十五岁,十年前,在恒绿公司做销售主管助理时被伍文斌相中,两人遂建立关系,于同年
十月结婚,婚后不久便有了第一个孩子,却因死胎而不得不提前引产,休养了一年后再次怀孕,便是这八岁的伍永龙。当时的恒绿公司虽远不及现在的规模,但
也不能算小公司了,卓思琪能被伍文斌看中,除了她的相貌学历,还有她那干练的办事风格,从销售助理到主管、到经理、总经理、副总裁,她也是一步一步坐
到今天这个位置来的。
看着简历上一桩桩成功开发案例,司徒笑认为这个女人其实很有商业头脑,如果不是有什么重大隐瞒,她怎么也不可能放弃那个重要的招标项目而携款移民
,究竟她有什么事是不可告人的?这和伍文斌的死有没有直接关系?和柏铺村地块招投标又有没有关系呢?还有和龙建有没有关系?
司徒笑又调出龙建的简历,这两个人除了七月出行时间上出现惊人地相似以外,实在没有任何产生交集的可能,卓思琪是在安儿乐国际妇产医院生的孩子,
龙建则是在康乐妇产医院做医生,平时的生活和工作显然也不可能让他们走到一起,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两人有什么联系,不过对于没有证据的事情,司徒笑也有自己的办法,他决定,直接去问。
还没有动身,张子成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笑哥,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猜到那个女教师和柏铺村地块投标有关的?那个教师叫邢小英,是一中的一名物理
教师,但她老公尤世伟是一名高级工程师。这还不算什么,我接下来又去查了一下,嘿,原来这尤世伟和城建局经济开发办的办公室主任机要秘书尤春是亲戚,
是表兄弟,那经济开发办,就是专门负责这个新兴经济区建设工程的,柏铺村地块就是他们的三期工程。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笑哥,我都糊涂了,你怎么
会知道他们有关系的?”
司徒笑躺回转椅上,自己的直觉又一次对了,不过这次可不是猜的,这是经验,他告诉张子成:“子成,你有没有听说过,合法受贿啊?”
“什么?受贿还有合法的?”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虽然我们国家一直在严厉打击各种收受贿赂行为,可那些商人也在想尽办法钻法律的空子,从明目张胆地送到开后门送,从巨额现金
到金卡礼盒,从夫人代收到资助子女国外就读,还有后来的司机路线、保姆路线等等,手法可谓花样百出。发展到现在,那些商人又想出了合法受贿这一招,将
过去简单的给钱和收钱转几个弯,它就会变成那些官员的合法收入。比如这次的买楼官司,法律有规定,若开发商一房多卖,那么已经购房的业主可以要求开发
商对自己已经支付的购房款进行赔付,金额可达已付购房款的一倍。那么,开发商故意一房多卖,你正规渠道起诉,获得赔偿,算不算你的合法收入?若是双方
私下早有谋划,等于是新东送了两百万给尤世伟。”
“啊?还有这一招啊?”
“最常见的其实是古董受贿,因为它最容易操作,而且确实很难定罪,它利用的不过是民间俗称的古董捡漏策略。陪官员去古玩市场走一圈,在朋友的友好
提点下,官员掏几十块或者几百块,买了一件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回头请专家一鉴定,原来是真古董,拿到拍卖行一卖,几百万就到手了。整个过程中,从卖古
玩的小贩,到陪同人,到最后买古玩的买主,可能都是行贿人一手包办的,他甚至可以请相互毫不认识的人来演这出戏,最后警方很难查证,你也就不能说,那
不是官员的合法收入。另外还有一些彩票受贿、奖券受贿、拆迁房受贿等等,都是力求将受贿这件事复杂化、合法化,不过这些事情,往往都会由行贿方一手包
办,官员只需坐在家里,就能拿到安全、稳当又合法的贿款了。”
“笑哥,那这邢小英买楼索赔的事情,是为了向谁受贿呢?难道受益人是开发办的尤春?”
“不见得,别忘了尤世伟的身份,他和尤春有这么一层关系,我很怀疑他会成为柏铺村地块招投标的评标专家之一,还记得我们前年查的兴和大厦标底泄露
案吗?”
“是那个评标专家受贿泄露标底的案子?对啊,当时我就怀疑,文件上明明规定,评标专家需要在投标前两日从评标专家库里随机抽取,他们怎么就知道哪
个人会当上评标专家?”
“所以说,这里面水很深,两百万买一个评标专家,相较于三十亿的工程,倒也不贵。”
“这样看来,新东对这个项目也是志在必得,能突然冒头,又能用这么大的手笔去砸评标专家,这新东的后台老板到底是什么来路?笑哥,你说,会不会是
赵氏在背后撑腰?”
“没必要,他完全可以自己出面,干吗扶持一个小公司去干这事儿?我怀疑,在背后扶持这家新公司的,就在这地块招投标的剩余四家公司之中。”
“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等着瞧吧,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我现在去见卓思琪,你们继续查下去,说不定这次要扯出一群大鱼来,或许得准备好随时联系检察院啊。”
呜呜两声车鸣,卓思琪一手拿着公文夹,一手用车钥匙解锁,正准备打开车门,暗处走出一条人影,吓了她一跳。
“还这么忙啊,卓女士。”
“司徒警官,你们当警察的都喜欢躲在暗处吓唬人吗?”
“如果吓到你了,我很抱歉,不过我想和你谈点私事,不想惊扰其他人。”
“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事好谈?”卓思琪冷笑,打开车门准备进去。
“龙建。”司徒笑发音清晰标准,等待着自己的直觉给自己带来惊喜。
啪!卓思琪的公文夹掉在了地上:“你,你说什么?”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俯身去拾公文夹,但司徒笑看得很清楚,她的手,发抖,拿了两次公文夹都没能
拿起来。
直觉是正确的,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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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思琪的反应比司徒笑预想中还要强烈,宛若惊弓之鸟,司徒笑决定再诈她一下:“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是吗,不知道司徒警官知道了什么事?”卓思琪压抑着自己发颤的嗓音,回过头来,看着司徒笑。
反观察,果然是精明的女人,上次她就是这样做的,如果自己真的知道了什么,直接说出来就行了,不需要用这种平和的语气,从自己说的一句话,就能得
出自己并未掌握全部真相的结论,这是一种侦探的思维。司徒笑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一位看起来娇娇小小的女子身上察觉到这种思维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