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笑了一会,穆远开口问:“听说岳母大人来了?”
容悦应道:“是啊。送了一大车补品,我要给庾姐姐留两样她都不让,全给我塞小库房里了。”
庾嫣是个很宽容的主母。一般来说,指明送给哪位女眷的东西,她只过一下手,做个登记,然后就原封不动地送给谁,基本不会截留。所以容悦乐得维护她的脸面,蔡什么的管事,实在枉作小人,不只开罪了庾嫣,同时也给容悦惹了麻烦。
穆远道:“岳母既是给你准备的。肯定多为养胎之用,拿给你吃最合适,她未必用得着。再说大库房里又不缺这些东西,她要什么只管去拿就是了。”
容悦感叹:“真是太多了!宫里赏的,府里存的,客人送的。你后来又赶着张罗的,再加上我母亲这回拿来的,唉,再生几个孩子都吃不完。”
穆远眼睛都亮了,笑得好不欢畅:“那你一定要多生几个!现成的补品,都是千挑万选的好东西呢,你也不愿意浪费的,是不是?”
容悦失笑:“一个都没生下,你就开始想别的了,这就叫得陇望蜀?生孩子又不是蹦蚕豆,要怀胎十月,还有生产大关,唉,我现在想起怀胎十月就觉得老长老长,据说肚子越大越难熬…”
穆远沉吟一会:“要不,让岳母留在府里陪你吧?反正岳母大人就你一个,家里也没别的人需要照顾。我今天进宫,父皇露了点口风,估计要给我换位置,以后肯定不可能有现在清闲,有岳母在家里陪着你,我也能放心些。”
容悦迟疑起来:“这个,我要先问问母亲,毕竟,长期住在女婿家里…”
穆远打断她的话:“岳母没有儿子,本来就该女婿给她养老,她住在这里再寻常不过。”
容悦不再争论,反正也得等晚上问过母亲再说,于是转到另一个话题:“今天的两份礼单,其中一份是萧家那位侯爷舅舅的二夫人送来的,她是你的本家,你去南陵的时候,有没有跟她见过面?”
穆远点点头:“见过,她以姑母的身份去客院关照过几回。”
“她跟你出了五服没有?”
“没有,她祖父是我父皇的堂叔,当初萧晟找上我,就是通过这一条线。”
容悦有些不解了:“既然她是通过父祖那边的关系搭上你的,怎么又特地过府拜见我呢?继续让她父亲或我舅舅找你,不是更容易些?”
穆远轻笑:“你知道他们没找我?”
容悦因此推论:“你拒绝他们了,所以才想从我这里打开缺口?”
穆远却道:“我并没有明确拒绝,总之你不用管那么多,有礼你就收,她送多少收多少;你外公送的,你也收着。”
容悦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叫我两头吃?都是亲戚耶,这样多不好看,最后总有一方要大失所望,他们会恨上我的。”
穆远不以为意:“恨又如何?这世上恨我的人多着呢。”
容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果然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过了一会,她才想起来问:“那蔡二你处置了没有。”
穆远摇着头:“你傻呀,处置蔡二,岂不是表示,巴结你落不到什么好下场?那以后府里谁还会趋奉你?所以。蔡二明面上不能动,我会找人背地里敲打敲打他。”
“夫君…”
穆远一个激灵,疑惑地盯了容悦老半天,才挑着眉道:“忽然叫得这么甜。说吧,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篓子,等着你夫君我去救场?”
容悦讪笑:“哪有,我这么老实巴交、循规蹈矩的人,怎么会闯篓子。”
“没有?上次是谁稀里糊涂收了几个好妹妹,还被勒索去了几样首饰?最后是靠了爷的本事,才收回来的。”
容悦:“…”
“说吧。到底要跟夫君我做什么?”
容悦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今天从庾嫣那儿回来,她就在琢磨这个问题了,可实在不知如何启口。
“你到底说不说?”
容悦抬头瞅了他几眼,文不对题地说了一句:“明天是十月初一。”
“十月初一怎么啦?”
“我听说,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男人不管有多少妻妾,初一十五都该歇在正妻房里。”
穆远沉声问:“你是什么意思?”
容悦鼓起勇气说:“我就想知道。你真打算一辈子都不去庾姐姐和姜妹妹房里吗?”
穆远反诘:“你希望我去吗?”
“当然不希望!”容悦立刻表明立场:“尤其是姜颀那儿,她视我如寇仇,我也不可能视她如友朋。可庾姐姐,她体质特殊,本就…最关键的一点,她是正妻,是王府的主母,今天会发生送错礼单的事,追根究底,是因为她这王妃做得有名无实。长此以往,府里的下人会越加轻视,像送错礼单的事。也会一再发生。”
穆远皱起眉:“那又如何?她的情况,我父皇最清楚,难道他还指望我跟庾嫣有实不成?”
容悦叹息道:“你父皇清楚,可其他人不清楚啊,府里的人,外面的人。没一个清楚,他们只凭着男人的宠爱去评判一个女人的地位,而后决定对她的态度…”
穆远这回真恼了:“说来说去,就是你希望我去临幸她?”
“不!正因为不能…我才勉强接受你偶尔在静园过夜,比如初一,十五,反正你以前在我房里睡的时候,也是我睡床你睡榻,你去了静园也如法炮制,只要能糊弄住外面的人就行了。这样,庾嫣的正妃之位坐稳了,府里那些见风使舵的人不再闹出妖蛾子,你父皇母妃满意了,我也安生了。”
穆远露出奇异的笑:“她的正妃之位坐稳了,你呢?你以后怎么办?”
“我…”容悦惊诧莫名,立刻改用传音:“难道你打算以后废了她?你可要想清楚,她身后有几十万大军。”
穆远说得毫不含糊:“正因为有几十万大军,才不能让她上位。”
“你…她不能生育啊,你怕什么。”
“傻瓜”,穆远吻着容悦的额头,耐心给她解释:“你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自己不能生,可只要她是嫡母,凡我名下的孩子,都算是她的,就连你的孩子,原则上都是她的。如果她愿意,她可以抱养任何侍妾的孩子,生恩不如养恩,那孩子从小被她养大,跟她亲生的有何区别?如果她联手庾家支持这个孩子,可就是你孩子的劲敌。”
“可是庾姐姐…”
“你很喜欢她对不对?她为人是不错,可你要知道,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你这会儿同情她,以后可没人同情你。”
这的确是事实。但穆远会说出这番极具挑拨嫌疑的话,却是因为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他不喜欢容悦和庾嫣走得太近,不喜欢看她们亲密无间,庾嫣虽是女儿家,可说话行事,甚至举手投足,都带着男人的豪爽,这让他觉得很碍眼。他的女人,只能跟他好,从身到心,完全属于他。
第二百一十一章 萧家来人
接下来的几天,容悦心里一直有着淡淡的懊恼与不安,因为穆远的那番话,让她觉得自己也被同化,变成了人形禽类。
她可以漠视姜颀的痛苦,却不能漠视庾嫣的,事到如今,庾嫣还剩下什么,惟名份而已。
可是穆远又说了一句话:“你怎么知道,她就愿意被关在这方寸天地,守着这无谓的虚名?”
虽不到“一语惊醒梦中人”的境地,但确实让容悦有所触动。
内心百般纠结,不足为外人道,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雍王府的两位女主人更要好了。容王妃怀着身孕,还每天雷打不动地去给庾王妃请安,哪怕下雨也坐着小轿前往。
这样一来,倒弄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容王妃的风评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大家都说她擅妒、骄恣、装病弱,现在风向一转,说那些都是误解,容王妃其实知书达理,懂规矩、识进退,是个好同志。
在容悦心里,还真没有“请安”的概念,她天天上静园,不过是出于对庾嫣的愧疚,另外,她也的确需要走动走动。
这日午间,因穆远不在家,萧夫人陪着女儿用餐,而后一起退入左稍间的小厅闲话消食。萧夫人挥退众人,一脸为难地说:“你外公还在庄子上住着,他昨儿又派人来催我了,恐怕我明天得回去看看才行。”
老侯爷萧达并没有直接向王府递拜帖,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发现他的意图——萧晟那边自然是偷偷查的——他只是躲在庄子上,暗地里活动。
家里有客人,萧夫人本不该滞留在外,可回去,就得面对父亲的质询。这次来王府之前,父亲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务必通过女儿的关系从王爷那里讨得准信,可女儿现在的身体状况,她怎能在这个时候给她添麻烦,给她增加负担?
外公的人来找母亲。容悦是知道的,穆远自然也清楚,昨晚两人专门就此事商量了一下对策,故而听见母亲开口,容悦立刻回话道:“王爷说,他会派人去庄上跟外公会面,具体怎么谈。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了。”
萧夫人大喜过望,连连说:“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可以放下包袱了”,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女儿的手说:“囡囡,没累着你吧?”
容悦摇摇头:“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怎么会累着?您要是不放心。回去看看也好,让外公一个人待在庄子上,也着实有点不像。”
萧夫人苦笑起来:“你不知道你外公那人…天生威仪凛然。娘从小就怕他,你外婆也只生了娘一个,膝下无子,说是正妻,其实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穆二夫人,他平时不怎么到你外婆房里来,娘又不能去外院,所以见到他的机会其实很少。”
容悦听得既惊讶又气忿,外公从前冷落嫡妻,争权落败后对丧夫失势的嫡女不闻不问。现在发现外孙女有利用价值了,又上门威逼女儿替他找外孙女婿出马,替他夺回爵位,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对这位外公,容悦的观感更差了,但她亦有疑问:“娘。以前在家里时听下人说,您在娘家颇为受宠,出嫁时的嫁妆也很丰厚啊?”
萧夫人道:“那是因为你外婆的陪嫁本就丰厚,她仅有娘这一个女儿,出嫁时几乎搬空了自己的私库…不然,留在家里也只是便宜了那些人。”
“原来如此,只是,外公后来都投奔到詹都洹城去了,要靠外婆的娘家庇护,怎么也不知道对她好一点儿?而外婆,明知道我们母女的境况,也没有在外公面前争一争?”
萧夫人亦觉疑惑:“自你爹出事后,我就没再听到过你外婆的消息,但既然你外公带她去了洹城,即使看在卫家的面上,也不敢薄待她的。”
容悦便问:“既然如此,那为何一直没有外婆的消息,这次,她也没跟着来呢?照常理,有她这个当娘的从中说合,外公所图之事不是更有把握吗?”
萧夫人眼睛闪了闪:“你外公说,你外婆年纪大了,经不起长途跋涉。”
“渥,那他带谁来的,那位林氏夫人吗?”
“没有,没有,他就一个人带着一队扈从”,说到这里,萧夫人凑近脑袋,压低嗓子:“娘怀疑,林氏夫人是你外婆有意抬起来跟穆氏打擂台的,穆氏那一房对我们娘俩是个什么态度,你上次去南陵时也看到了。你外婆估计不愿让那一房得势,所以发现你外公偏宠林氏后,索性推波助澜,把林氏母子给捧起来,却没想到,穆三皇子横插一手,萧晟提前发难,反而把你外公给赶走了。你外公可能察觉到了你外婆在后面动的手脚,所以把她软禁起来了,可他又急需得到卫家的庇护,所以如何折磨你外婆,甚至弄死她,是不敢的,多半是把她圈在家里养病,你外婆本就体弱,要不然也不会子嗣稀少。”
容悦回想自己看过的,洹城那边传来的资料,里面确实有提到,卫太夫人长年养病,极少出头露面,母亲的猜测只怕接近了真相。
若她是原版容悦,从小得到过卫太夫人的疼爱,看到那些资料后,可能会想想办法,比如查查卫太夫人到底所患何症,有没有办法医治。可她不是,既然所谓的外公外婆视她们母女如无物,她自也懒得理会。
看来,还得派人查探一下卫太夫人的真实情况。不过,即使卫太夫人是被软禁的,容悦也不会看在这位外婆的面上,帮外公夺回爵位。
容悦真的很不喜欢这种被亲戚逼着向夫婿讨人情、谋利益的感觉,如果萧达对她好点儿,她可能会想着回报一二,萧达冷遇在前,她又只是换了芯子的容悦,对萧达并无血脉亲情,故而,她真是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这事最后要怎么处理,端看穆远想从中得到什么。她完全配合,完全没意见。
这时有小丫环过来传话:“王妃,外面有个人说是您的表哥,您看…”
“哪位表哥?”
春痕替她说明:“就是现今萧侯爷的二公子。您的二表兄。”
原来是他!容悦倒真有些惊喜了,忙道:“快请他进来。”
此地的妇人不便见外男,但亲戚可以例外,不过也得有下人陪同,且不至内室。
容悦把见客的地点安排在竹园外院的清心斋。
两年前逗留萧家的短短日子里,给容悦留下印象的萧家男人只有三个:花孔雀萧逸,萌弟弟萧楠。然后就是温和善良的萧潜。其中萧潜印象最好,这位表哥还曾想要娶她呢,虽然起因不过是同情她的处境。
但仅此一点,已足够让容悦感激了,她当时的名声何其坏,母女俩又落魄得好似丧家之犬,才去了萧家一天就被撵走,难得萧潜不嫌弃。说明这位的确是个难得的忠厚青年。
萧潜还是老样子,不帅,也不难看。平和周正的长相,令人安心的气质,容悦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容:“表哥,好久不见了。”
萧潜感慨地点头:“是啊,一晃就是两年,想不到再见面,表妹都成亲了,听说最近又诊出了喜脉?”
“嗯呢,才刚一个月。”
“那可真是要恭喜表妹了,你外婆。和你母亲,都怀娠不易…还是表妹福气好。”
“这种事…都是天意。”
“是啊,不过为兄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嫁给三皇子!那天在我家,你差点就折在他手里。”
“何止那次,后来我又被他逮到。几次险些送命。”
“啊!这是为什么?你一闺阁女子,能跟他有什么过节?就是客院那次,他也没任何损失,倒是你吃了大亏。”
“他那人,不能用常理推断的,不然为何名声那样臭,外号阎王。”
萧潜的眼睛朝四周瞄了瞄,小声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嫁给他?你不知道,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还以为是家里人传错了。”
关于这个话题,容悦亦觉唏嘘:“只能说,阴差阳错,身不由己。”
萧潜轻叹:“缘分这东西,我原本不信,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不管从前如何,只要他婚后对你好就行了。”
容悦没吱声,婚姻那么长,其中充满变数,好不好的,一时半会哪里说得准。
沉默了片刻,她开口道:“不说这些了,表哥是几时到云都的?同来的还有谁?”
萧潜放下茶水:“我今天刚到,直接从山上下来的,至于家里还来了谁,我不是很清楚。”
容悦便告诉他:“穆二夫人前几天来过,你七叔好像也到云都了,但没来我这儿。”
穆氏共有二子,老三萧晟和老七萧逸,这回她连萧逸都给带来了,大概是因为在南陵萧家时,容悦曾跟萧逸打过一次交道。穆氏自知那回得罪了萧夫人母女,所以除了卯着送礼外,还调动了所有能跟容悦攀上交情的人,萧逸就罢了,想不到,躲在深山修行的萧潜都被她叫下山来。
容悦迟疑地问:“上次见面时,你不是说,你并无出家修道之念,已经准备回家娶亲了吗?后来怎么又跑到山上去了?”
萧潜无奈一笑:“我家里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乌烟瘴气都不过分,我在山上过惯了安静日子,实在不喜欢整日勾心斗角,争权夺势。”
容悦顺说他的话头试探:“那你这次下山,就是有人要你帮他争劝夺势吧。”
“表妹是个明白人,为兄也就不瞒着你了,确实是父亲派人叫我下山的,为的是什么,我不说表妹也清楚。”萧潜脸上尽是苦笑。
“那表哥你的意思呢?”
萧潜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若依为兄的本意,根本不想管这些烂事,也没法儿管,一方是祖父,一方是父亲,我不过是挂在嫡母名下的一个庶子,怎么管?可,父亲又是给山上去信,又是派人去请,非要我下山来当说客,我若见了表妹一句话也不说,岂非阳奉阴违,不当人子?所以,如果表妹一定要问为兄的意思,那就是…如果可能的话,请帮一帮我父亲吧。他本来就是世子,继承家业也是该当,再说了,世子之位乃是祖父亲封,又不是父亲自己矫僭得来的,若顺了祖父的心意,让十一叔取代我父,才是名不正,言不顺,哪有撇开嫡长,立幼子为嗣的道理。”
容悦笑着敲敲扶手:“是这个理儿,十一舅的母亲是侧妻,勉强算嫡幼子,但比起你父亲的身份来,又要差一些,若他可以袭爵,你也可以。”
“我…”萧潜猝然抬起眼,怎么扯到他头上来了?
容悦笑容越盛,字字清脆:“就是你!别说你是庶子,既然记在嫡母名下,那就是嫡子,除了你大哥外,你最有资格继承你父亲的爵位。”
萧潜摸摸鼻子:“现在是我祖父和父亲相争,祖父老当益壮,父亲年富力强,兄长正当青春…哪…哪轮得到我。”
容悦无比正经地表态:“我说的是真的,如果问我希望谁做萧氏家主,我希望是你。”
萧潜长大嘴,半晌不能言语,这老实孩子,估计从没朝这方面想过。
容悦故意逗他:“你真没想过做家主?”
萧潜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容悦立即鼓励:“那你从现在起好好想想。”
萧潜浑浑噩噩地走了,因神不守舍,差点一头撞在路边的树上。
容悦坐在清心斋主位的圈椅上,慢慢品尝着手里的桂花羹。
对萧达和萧晟,她都没什么好印象,他们谁当雍侯她都不乐意,若趁着这次内乱,把他们全都拉下来会怎样?
而萧家非得要一个人主持。即便穆远有着吞并天下的野心,也不是现在,这片大陆割据已久,承平多年,一旦楚溟国公然占据雍地,必引起所有诸侯国的恐慌,所谓牵一发而全身,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这次内乱后,仍需选一个萧家人出来统治雍地。
那么,就萧潜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吃肉的方法
容悦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穆远,他略思忖了一下,就笑眯眯地应承:“不错,是个好主意。”
容悦却从他的邪笑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意蕴,那绝不是对萧潜的赏识与提携,而是纯粹抱着一种恶作剧的心态。
天空霎时出现一团乌云,她又想起了自己当年被这位爷当成玩具玩死亡游戏时的情景。
萧潜那样的老实孩子,怎么经得起他的折腾?(这话容易引起误解有木有?)
于是慌忙表态:“你可别害他呀,萧家那么多人,就这位表兄对我好一点儿,包括在萧家客院那次,我被你的护卫撵到水塘里,也是他将我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