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你记得这般清楚。”他为之动容,柔情漫漫。
“相思无断绝,陛下为我再唱一次《相思》,可好?”羊献容最后一次曼声而语。
“好。”刘曜淡淡地应道,扬声而唱:
落花三千相思漫长谁惜流年
似雾非雾似烟非烟心有相思弦
琴弦断了苍天老了谁曾记如霜明月
情如流云爱如飞花相思无断绝
对酒当歌人几何
谁思念朝朝暮暮谁相伴到老
暮色斜阳光漫长如何怜惜
似浓非浓似淡非淡如何携手言爱
琴弦断了苍天老了谁曾记如霜明月
情如流云爱如飞花相思无断绝
落花三千相思漫长谁惜流年
似雾非雾似烟非烟心有相思弦
琴弦断了苍天老了谁曾记如霜明月
情如朝露爱如短歌相思有断绝
嗓音温柔而沙哑,饱含深情,仿佛从魂灵的深处唱出来,令人唏嘘,闻之落泪。
在这样浑厚、悲沉的歌声中,她婉约含笑,那双墨瞳渐渐涣散,渐渐地阖上只是,唇角依然噙着美丽、幸福的微笑,仿佛只是睡着罢了。
一片鲜红如血的枫叶,从枝头缓缓飘落。
抱着她的刘曜,感觉到她的手缓缓垂落,依旧望着火红的枫叶,依旧唱着,清泪缓缓滑落。
光初五年(公元322年),九月,赵国皇后羊氏薨,时年四十一岁,伪谥献文皇后,葬显平陵。
步履匆匆,宫人引着两个看似武将的魁梧男子往皇后殿的方向疾步而行。
缁袍男子的面目粗犷、豪迈,长年的沙场征战、戎马铁血练就了他处变不惊的气度与骇人的冷戾之气。然而,此时此刻,他面带焦急、忧切,想必心急如焚。
他身侧的男子较为年轻,同样的魁梧高大、粗豪冷厉,眉宇间隐隐现一股天的霸王。
缁袍男子忽然止步,站在门槛前,望着大殿中央的棺木。
白幔高挂,被冷瑟的秋风吹起来,缓缓飘摇。殿中只有一座棺木,前面站着一个墨袍男子,身姿伟岸,仿若风化多年。
终于,缁袍男子踏进大殿,与墨袍男子并肩而站。
“你来了。”墨袍男子便是刘曜,来者是石勒。
“容妹妹何时去的?”石勒悲痛地问,双眸湿润。
“五日前。”
“容妹妹还年轻,怎么就这么去了?”石勒忽然质问道,饱含悲愤。
“这一二十年,容儿历尽死沉,吃了很多苦,忧思太过,以至于积忧在心,不得纾解;近些年,容儿为朕养四个孩子,伤了身子骨,身子被掏空了。虽然这三四年精心调养,还是无法让容儿多活几年”刘曜怆然涕下。
石勒无语,静静地望着那冰冷的棺木,良久才道:“我想看看她,最后一面。”
刘曜没有应声,石勒缓缓走过去,一掌使力,便推开厚重的棺木。
鲜艳明丽的锦缎上,躺着一个容颜姣好的女子,宛然如。还是那个姿容清美、气韵独特的美丽女子,让人一见倾心。只是,她再也不会睁开那双灵俏的眸,唤他一声“勒大哥”
容妹妹,没想到那年分别,今日再见,已是天人永隔。
容妹妹,你可知,当年在泰山南城,你一饭之恩、救命之恩,让我永铭记。若你愿意,我愿娶你为妻,一世护你可惜,你心有所属,我唯有将心底的话、将毕所愿埋在心中,与你兄妹相称。
容妹妹,但愿你余安好,一路走好。
刘曜走到棺木的另一侧,将石勒的神色看在眼里,“当年是你助容儿和司马颖逃出平阳吧。”
“是容妹妹告诉你的?”石勒淡然问道。
“你们离开不久,朕就发现,司马颖并没有死在平阳,而是和容儿走了。”
“原来如此。”
“你喜欢容儿,为什么不对她说?”
石勒苦涩地笑,“因为容妹妹心有所属,也拒绝了我,我唯有放手,让她做想做的事,喜欢她喜欢的人。”
刘曜哀苦道:“倘若朕和刘聪都如你这般想,放手,不勉强容儿,也许她就不会那般辛苦,不会心力憔悴,也就不会年纪轻轻地就走了。”
石勒看着沉睡的女子,沉声低语,“或许,对她而言,离开是一种解脱。”
“父皇父皇父皇”
大殿外传来一道娇嫩、清脆的叫声,伴随着悲伤的哭声。
石勒看着刘曜,刘曜面色一变,立即转身走去,恰时,一个身穿桃红绣裙的小小人儿奔过来,泪流满面,哭得惨兮兮的。
他一把抱起女儿,安抚道:“嫣儿不哭,嫣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刘嫣搂着他的脖子,雪嫩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水,“父皇,她们说母后不在了,再也不回来了嫣儿要母后呜呜母后母后为什么不要嫣儿了呜呜”
“母后不是不要嫣儿,嫣儿这么乖,怎么会不要嫣儿呢?母后想她的母后了,去找母后了,很快就回来了。”刘曜柔声安慰,“只要嫣儿乖乖的,听碧浅姑姑和奶娘的话,母后很快就回来,带你去放纸鸢,好不好?”
“母后很快就回来吗?真的?”小姑娘哽咽着,梨花带雨的模样俏丽而可爱,颇有妩色。
“真的,父皇怎么会骗你?”他笑道,侧过脸,“来,亲亲父皇。”
吧唧一声,刘嫣在刘曜的脸上亲了一下,“父皇不许骗嫣儿哦。”
他点点头,也亲亲她的脸蛋。
石勒看着这一幕,泪湿双眼。
站在殿门处的男子也看着这一幕,倏然走进来,“嫣儿乖,你父皇还有要事和这位叔叔谈,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刘嫣抬高玉致的小脸,丝毫不惧,“你是什么人?”
这男子便是跟随石勒来的,是他的侄子,名为石虎。他扮起笑脸,装起可爱的小孩音调,“我比你大,你就叫我大哥哥好了。大哥哥带你去骑虎、射箭、掷小石子,可好玩了。你不玩,就是你没胆量,羞羞。”
“谁说没胆量?”她抬起下颌,冷傲道,“哼!”
“好,有胆量就跟我去。”石虎抱过她,往外去了。
刘曜嘱咐道:“当心点儿,不要摔着了。”
石勒笑起来,“这是你和容妹妹的幼女,安定公主?”
刘曜点点头,忽然,眸光冷肃,“光初二年(公元319年),十一月,你称赵王,以襄国为都,并改元为赵王元年。今日,你竟敢只身前来!”
石勒付之一笑,“虽然你我势成水火,不过容妹妹刚走,你不会在赵国境内出现血光之灾吧。再者,容妹妹敬我如兄长,你不会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就下杀令吧。”
刘曜冷冷道:“好,为了容儿,朕可让你离开赵境,再杀你不迟。”
石勒拍拍他的肩,“多谢。”
刘曜也拍他的肩,相视一笑。
此后数年,刘曜与石勒时起征战,二虎相争,兵连祸结。
赵光初十一年(公元328年),十二月,刘曜被石堪俘。石勒让他写信给刘熙,劝子投降。
刘曜给刘熙去信,令儿子“与大臣匡维社稷,勿以吾易意也”,石勒遂杀刘曜。
次年九月,石虎率军攻克上邽,刘熙被擒,不久被杀,赵国自此灭亡。
这年,安定公主刘嫣年仅十二岁,被石虎所擒,强占为妾。后赵建武五年(公元339年),时为夫人的刘嫣诞下石虎最小的儿子,石世,石虎封她为昭仪。建武十四年(公元348年),石虎立石世为太子,封刘嫣为皇后。
最后的话:刘曜与容儿的爱情与传奇是命中注定的,有五世情缘,这一世是其中一世。接下来写的是他们的上一世、也是最早的一世情缘,唔,是穿越女强,是另外一段荡气回肠、酸爽火辣的爱情传奇,是完全不一样的阅读体验哦。写的是刘曜的祖辈匈奴族崛起的经过。下面是文案,有兴趣的妹纸可以继续追。
她剑术精湛貌美如花,竟然穿越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强势霸道胆识过人,竟然碰到一个更霸道狂妄的男人!
他救了她,却要她永远跟着他,永远不能离开他!
她千方百计地逃,他千方百计地追。
他心狠手辣,运筹帷幄,霸气纵横,铁骨柔肠,
她艳光四射,智计百出,一颗脑袋顶得上三千铁骑;
他狠,她也狠;
她强,他更强;
这是一场强者与强者的爱情征战
第168章 酸爽的穿越
初夏的午后,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绿茵茵的草坡上。
从草坡向东望去,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官道;向南望去,是宁静如画的农庄;向西望去,则是大片的树林;向北遥望,便是延绵不绝的草原。六月的旷野草地,满目翠绿,暖风吹拂,四野幽静,是一处令人心旷神怡的踏青郊野。
杨娃娃把蓝色双肩大包包扔在草坡上,坐下来,长及腰部的黑发自然散落,衬得她的脸蛋更加娇美。她轻轻一叹,秀眉轻蹙,似乎思索着什么。
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处这荒凉的旷野,她觉得匪夷所思。
明明是中枪毙命了,怎么又活过来了?而且,身上没有血窟窿,衣服上也没有血迹,一点中枪的痕迹都没有。
是这样的,结束陕西酒店项目的视察工作,她在西安的街头闲逛,一个精致的小女孩,走到她面前,甜甜地叫她“阿姨”。接着,一个女子跑上来,拉着小女孩,客气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杨娃娃笑了笑,说:“你女儿很可爱。”
看着芭比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她心一念:养一个这么可爱、乖巧的小女孩,那该多好。
突然,她觉得某个尖锐的东西射进胸腔,瞬间,心脏撕裂开来,火辣辣的疼。
她抬头一看,那女子微笑着,美丽的面狰狞地扭曲着,紧接着,再补了一颗子弹。
无声无息的子弹。
她记得,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到底是谁,要灭了自己?
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算了,还是赶快离开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
“公主公主公主”
刚刚站起来,杨娃娃就听到这石破天惊的喊叫声。
见鬼了,这鬼地方哪里来的公主。
不多时,四个伟岸的男子下马,迅速奔过来,激动,欣喜。
杨娃娃眉心紧蹙,戒备地看着他们。
他们都穿着古代的轻便戎装,腰挂大刀,身上血迹斑斑,衣服污秽残破,却掩饰不住英武的男子气概;虽然面容憔悴、肮脏,眼睛却炯炯有神,神采飞扬。
他们是哪个剧组的?
她睁大眼睛,从上到下打量着他们,又兴奋又好奇地问:“你们在拍戏吗?是哪个朝代?”
“太好了,我们终于找到公主了。”其中一个男子兴奋地说着。
另一个男子跨步上前,浓眉英挺,俊伟不凡,对她很恭敬,自责道:“属下没有保护好公主,请公主责罚。”
公主?
杨娃娃愣住了,他们是谁?为什么叫自己“公主”?一个都不认识,肯定认错人了。
她有点混乱,“不好意思,你们好像认错人了。”
四个“古代”男子面面相觑。
公主失踪了一天**,虽然她身上的服饰非常奇特,露胳膊露小腿的,可是,她明明就是公主嘛,怎么会认错?
“公主,您的服装好奇怪,夜天明从没见过。公主是从哪里找来的这身衣服?”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就是夜天明。他的心直口快,道出了其他三人同样的疑惑。
她惊奇地挑眉,这衣服有什么奇怪?休闲时装鞋,浅蓝色及膝牛仔裤,玫红色袖收腰衬衫,再普通不过了。
心中开始打鼓,她笑得很勉强,“我一直都穿这衣服啊,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
四个男子再一次面面相觑。
多年的并肩作战,让他们已经心有灵犀,眼神交流更是平常不过的事情:难道公主什么都忘记了?连他们都不认得了?难道是受伤了?
俊伟男子脸色一暗,低下头,“公主,阔天没有保护好公主”
“怎么你们总是叫我公主?我不是你们的公主。”她不耐烦地叫道,这些人怎么就讲不通,都说几遍了。
“大王追兵很快就追上来,阔天认为”阔天脏乱的脸上闪现出焦急之色。
“大王?你说的是哪个大王?这是哪里?”直觉告诉她,这当中肯定有问题。
阔天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稍纵即逝,“这是赵国境内,距离楼烦不远,大概一日路程就可以抵达楼烦。”
“赵国?楼烦?”她尖叫道,怀疑听错了话。
赵国,春秋战国的赵国?楼烦,春秋战国的楼烦?
杨娃娃是历史科班出身,喜欢研究已经消失的古代文明,世界历史中任何疑难杂症都要深入研究一番,中国历史更加不用说了,哪一年发什么事情,大到历次战役,小到历代嫔妃死,无不在脑袋里根发芽。
这赵国和楼烦,明明就是春秋战国的呀,难道不,绝对不会的,太不可思议了!
她扬起右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掌声把四个男子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大喊:“公主!”
好疼!
下一刻,她绝望地意识到:除非他们说谎,她确实莫名其妙地跑到古代了。
她紧张地问:“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说我是公主,我是哪国的公主?”
四个男子第三次面面相觑,呆呆愣愣的,他们从没见过公主这么急躁、严厉。
“快说!”她的语气焦躁而冷硬,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威严。
阔天沉着道:“公主乃我燕国大王之妹,深雪公主,属下四人是奉将渠大人之命保护公主。”
燕国大王的妹妹?深雪公主?将渠大人?
她快要崩溃了,老天,不会是战国末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