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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懿眸光微闪,远远的看见京墨对着他打了个手势,他知道再不能耽搁,便望着窦雅采微微的笑,然后上了马,抿唇道:“艾叶找来了,你跟她回去,你我终须一别,将来总有团聚的日子。”

——我会回来的,你不要伤心。说眼啄回声。

“好,我就在此送你,珍重。”

——我等你回来,我不会伤心。

艾叶从窦府的马车上跳下来,跑到窦雅采身后,忙撑了纸伞,替她挡住蒙蒙细雨,与她一同看着夏侯懿骑着黑马消失在雨幕之中,窦雅采凝眸看了许久,直到看不到夏侯懿的身影了,她才收回视线,转身淡淡的道:“行了,咱们回吧。”

艾叶见窦雅采唇边还有淡淡的笑意,这心里一时就拧不过来,便小心翼翼的道:“小姐,你不生气了么?”

窦雅采看了她一眼,微笑:“不生气了,心情也好了,之前许是怀孕的关系,心情才不大好,现在嘛,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其实桑枝说的挺对的,自己在意的人开心,自己也开心,这样就足够了,我之前,确实是钻了牛角尖了。”

艾叶一听,这心也就放下来了:“小姐能想通真是太好了,小姐不知道,这两日我跟着小姐都难受,这下好了,总算是雨过天晴了!哦,对了,王爷走了,小姐是打算怎么样呢?住哪里?是就在窦府,还是回王府去?”

“这几日我只顾着自己生气,自己伤心去了,倒是没管旁人,艾叶,你辛苦了,”

窦雅采略略带了些歉意的笑笑,才问道,“娘最近怎么样了?还有沅儿啊,这几日我住在这边,都不知道他在王府好不好?我是打算不回王府的,在爹这边住着也挺好的,我想,还是把沅儿接过来,然后将桑枝他们也接过来,大家住在一起,也热闹一些,至于王府,就让来福守着,让下人丫鬟们好好打扫就是了。”

她如今怀孕了,虽说在王府里也安全的很,可是她仍然想跟自己的爹娘待在一起,若是每日从王府过来也麻烦的很,不若将大家都一起搬过来,都住在一起,倒也省事,更是热闹,不过还有一层意思她没说,她就是想躲懒,王府事多,她懒得很,不住在那里,一并事情就都交给来福管着了,她正好图个清静。

艾叶自然也是同意的,她是瑞王妃,自然是想如何便如何的,听了自家小姐的问话,她也知道小姐担心的是什么,若说她从前不明白王爷为何要谋反,现在却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上次小姐在厅中解释,她就站在厅外守着,那些话,是一字不漏的全听进去了的,心里也不免唏嘘,果然王爷是个有故事的人。

“小姐不用担心,我悄悄问过二小姐的丫鬟半夏,也听二小姐私下里说过,老爷每日都跟夫人说话,劝了她好些,夫人也只是一时的气性罢了,何况小姐和王爷经历了这么多,夫人心里怎么会没有半点想法呢?听二小姐的意思,老爷已经将夫人劝的差不多了,只要小姐见着夫人的时候,多说些好话,撒撒娇软声哀求一下,夫人心一软,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毕竟都是一家人,也不能真生气,更不会生气的那么久呀,再者说了,小姐如今又怀了身孕,夫人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再生小姐的气呢?”

窦雅采一听,觉得艾叶说的也有道理,便笑着点了点头。

艾叶便又道,“小姐这几日不舒服,王爷自然知道,所以在府中也嘱咐了芯香跟小王爷说明的,小王爷懂事的很,就没有来惹小姐厌烦,这几日就在府中习字看书,跟玉竹玩耍,桑夫人陪着呢,想来也不会出事,至于小姐说想把人都接过来,这有什么难的,回去之后派个人去跟来福说一声,问问他们,若肯来,让来福派了马车送来便是了!只是,小姐如今的身孕要怎么办呢?”

王妃怀孕,总不能瞒着,将来生了孩子,也一样是要入皇室玉牒的,但是如今国丧还未过,窦雅采却怀孕了,这事儿要是传到皇上耳中,只怕他会生气;再者,窦雅采怀孕才一个多月,胎气未稳,情绪也是刚刚稳定,若是传到了有心人耳朵里,只怕对她不利,所以这情形下,倒是两难了。

窦雅采自然知道艾叶担心的是什么,她根本不在意这些,瞟了一眼自个儿还未显形的腹部,勾唇笑道:“自家几个人知道就够了,不必大张旗鼓的宣扬的到处都知道,省得人来送往的道贺心烦,我住在爹娘这里,为的就是个清静,要是传出来就失了清静了,等将来瞒不住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也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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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又是个小子

只怕又是个小子艾叶一想窦雅采说的也有理,便笑起来:“既如此,那就依小姐的意思,等咱们回去了,就派人去将小王爷和桑夫人接来。頙琊璩浪”

窦雅采点点头,忽的又想起桑枝跟金梁的事情来,便又问道:“桑枝最近好不好?”

艾叶自然听得懂窦雅采话中的意思,抿唇笑起来:“小姐不用担心,我那夜被王爷叫来服侍小姐的时候,正巧看见桑夫人和金将军一前一后的回来,两个人的神色无异,想来桑夫人跟金将军会和好的,毕竟桑夫人善解人意,也不会生气很久的。”

窦雅采哼了一声:“你这是拐着弯儿骂我,说我不善解人意咯?”

艾叶抿唇笑起来:“这是小姐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这么说!”

窦雅采带着艾叶回了窦府,夏侯懿走了,但是她的日子还得过,何况她如今有了身孕,就更要好好照顾自己了,而伤心是最要不得的,自个儿还得高兴起来,如今心结消散,心境平和,倒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

晌午后,春雨停了,王府便将人都送来了,夏侯沅带着芯香住到了窦雅采的院子里,桑枝金梁还有玉竹,都住在窦府的厢房之中,晚上用饭时,一屋子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热闹的很,众人得知窦雅采怀孕,自然都是高兴,一块儿庆贺,说了些玩话,又笑闹一阵,就觉得乏了,因此用饭之后便各自都散了。

窦雅采晚饭时吃的有些多了,又觉夜风温和带着暖意,便知冬日早已远去,如今春天正是暖和的时候,她便坐在院中的秋千架上轻轻摇着,也算是消消食。

夏侯沅吃了晚饭便又去找玉竹玩去了,所以她这院中静的很,坐在秋千架上望着明月疏星,思绪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夫人。”

艾叶的一声呼唤,将窦雅采的思绪拉了回来,窦雅采回身一看,原来是陈氏进来了。

“娘。”

犹记得几日前陈氏撂下那几句话便离开的冷淡神情,虽然方才席间陈氏面上带笑,并没有那日的冷淡,但是那是大家都在的时候,若是一脸冰霜肯定不好的,何况桑枝是客人,怎好给她脸色看,所以陈氏全程都很正常,温雅从容,面上含笑。

可如今只有她们两个在这里,说实话,窦雅采还是有一点紧张的,陈氏来找她,肯定是要说夏侯懿的事情,也不知她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方才吃饭时,在众人面前,倒是对她挺好的。

这会儿唤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目光灼灼的看着陈氏。

陈氏瞧了自己大女儿一会儿,眸光渐趋柔和,声音也软了下来:“采采,明儿早上想吃什么,娘亲自给你做。”

窦雅采一愣:“娘?”

陈氏知道她疑惑的是什么,微微笑道:“你与瑞王,是分不开的了,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岂有不疼你的道理?只是宫廷斗争素来残酷,娘从前在宫中是见多了的,自然不愿意你踏入其中,娘那天虽然那样说,但心里哪有不知道瑞王是身负血海深仇的道理?娘原本心里还是不痛快,主要也是为你们担心,但是你爹有句话倒是说对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瑞王筹谋至今,或许是胸有成竹的,娘担心也是无用,不如好好照顾你,且看日后吧。”17LMa。

窦雅采听陈氏松了口,心里高兴起来,眉眼弯弯的带着喜意:“娘,我想吃娘做的糖蒸酥酪。”

陈氏笑起来,摸摸她的头发:“好,娘做给你吃,你如今怀孕一个多月,馋嘴倒是也刁的很,竟想吃这个了,不过这段日子确实要好好将养,不然孩子也长的不好,就跟沅儿当初生下来似的,瘦瘦小小的样子招人疼,采采啊,这段日子多雨,你没事儿就别出门了,府里人多,陪着你也热闹些。”

陈氏是第一次见桑枝和金梁,那日听了夏侯懿的故事,今日再见桑枝和金梁还有玉竹,也没有什么隔阂,相谈甚欢,她本就是温婉柔善的女子,做了这么多年太医的妻子,又别有一番温润气质,待窦雅采或许还会生气,待别人却是极有气度的,这心里自然也很是同情桑枝和金梁的遭遇,因此也就毫无隔阂的接纳了他们,又没有个乖巧伶俐的外孙女,因此对玉竹也是极为喜欢。

窦雅采也笑起来,跟着陈氏进了屋:“说起来,我过几日还要出门一趟,越子耀要离开京城,我总得去送送他呢。”

陈氏却道:“采采你还不知道?也是了,这几ri你都没出过房门,自然不知道,皇上已经下旨了,将太子和皇太孙葬于皇陵之中,这会儿棺椁都已经去了皇陵那边了,子耀这孩子辞了他爹娘就跟着一块儿去了,都没来跟咱们辞行,你爹去越府,你越伯父说子耀怕咱们伤心,就没来辞行,大概也是怕你爹心里不好受,这孩子也是个好孩子,所以啊,你也用不着去送他了,他走了,能去皇陵那边静静心,也是好事。至于越府么,有我和你爹,也不用担心没人照顾!”叶说金梁有。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啊…”

窦雅采抿唇,越子耀这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她连送都没来得及送,只是心里划过一丝疑惑,不懂为何突然走的这么急。16628286

陈氏却笑起来:“太子和皇太孙下葬了,他手里又有圣旨,圣旨上说了,等先太子和皇太孙下葬之后即日起程的,他哪里敢耽搁?说起来,也不算快了。”

窦雅采刚要说话,忽而胃中一阵翻涌,又干呕起来:“呕…”

“来来来,快坐下,”

陈氏忙扶着她坐下,又吩咐艾叶,“快去拿几颗酸梅来,采采害喜的厉害。”

艾叶答应一声,忙着就去拿了,陈氏转了头,眸中带笑,“这次有孕,倒是比怀着沅儿的时候动静大些,害喜害的这么厉害,动不动就干呕,娘瞧着,只怕又是个小子吧!”

窦雅采咬了一口酸梅,面容上带了些羞意:“娘~~”

“好了好了,娘不说了!又不是头一回做母亲,这么害羞做什么!”

陈氏带笑,窦雅采含羞不语,若是又怀上一个儿子,那就是两个儿子了,不过她私心里,还是喜欢女孩子,不若儿女双全的更好!

这一打岔,就把心里的疑惑放下了,只一心吃酸梅去了。

夏侯懿领兵打仗去了,上官泰和上官恪都没了,上官桀又只让上官麟奉召回京,这想让他继承大统的意图也就不言而喻了,只是这朝堂中现今的势力,到底还是错综复杂。

上官泰虽死,但朝中原有的势力还是在的,上官麟虽唾手可得太子之位,但是他在京中的势力薄弱,他与太后之间,还须搏上一搏,那些人,若是看到他赢了太后,才会转换阵营来支持他的。

而窦雅采更是心知肚明,朝中势力最大的,隐藏最深的,还是夏侯懿,表面上看残余的都是上官泰的势力,只要上官麟来京城收服上官泰的人,然后控制住太后他就能稳坐太子之位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那些人即便听从于他,也只是表面上的听从罢了,他们背后的主子,实际上是夏侯懿。

也就是说,京中现在的局势,完全在夏侯懿的掌控之中,他布防宫中,控制朝野,其余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所以上官麟再如何,也蹦跶不出他的设计,现在的局势,应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夏侯懿便可谋反,建立属于他自己的天下。

如若不然的话,他不会放心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京城,放任上官麟回来夺权。

这是在夏侯懿走了之后,窦雅采闲着无事,自己在屋子里琢磨出来的,从这一层角度来说,也就是太后和上官麟怎么折腾都没用,夏侯懿迟早要反,而且还反定了。

越子耀走后,她也不必去相送,晴了几日又下起雨来,她就更懒怠出门了,每日就待在府中安胎,倒也休闲自在。

在窦府不出门,但是桑枝每日都会来陪她坐坐,跟她说说话,所以她不出门,也能尽知天下事。

上官麟回了京城了,皇上似乎很高兴,而空悬多时的丞相之位也有了人选,一是大理寺卿,一是刑部尚书,但是皇上迟迟拿不定主意到底选谁,窦雅采细问缘由,桑枝才告诉她,原来这刑部尚书是杜家的人,也是皇后杜兰湘的远方堂弟,跟太后自然也是沾亲带故的。

大理寺卿自然是跟婉妃派系有关系的人,皇帝年老,又犯了疑心犹豫的毛病,怕选了刑部尚书,将来杜家又跟婉妃作对;可选了大理寺卿,又怕自己母亲不高兴,而大理寺卿的能力又着实比不上刑部尚书,这心里头就很是纠结,一时又拿不定主意选谁的好。

窦雅采听了忍不住冷笑,上官桀素来都是这个毛病,之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之前若不是太后出手威胁夏侯懿,夏侯懿也不会顺水推舟站在太子这一边,上官桀也不会割舍上官麟让他去了封地,现在上官桀又摇摆不定,只怕太后和婉妃都要出手相逼了吧?

如今在朝中说话极有分量的还是夏侯懿,这一次,太后和婉妃想要达成目的,只怕是会来找她的,也不知这两人打算如何逼迫她,好让夏侯懿做出选择呢…

一场必败的笑话

一场必败的笑话窦雅采的推断一点都不错,她这么想了还没四五天,宫里就来了人,说太后旧疾犯了,请瑞王妃去瞧一瞧,窦雅采瞧着面前来这人,一点不陌生,就是宁寿宫的大宫女冬梅,心里禁不住冷笑。

要是太后真的旧疾犯了,宫里那么多太医不请,做什么非要巴巴的跑到窦府来请她进宫?

其二,太后在上官泰去时就称病不见人了,现在算起来也有十多天了,那时候不来请她,现在却来请她,这里头分明就是蹊跷。

雅点是医旧。其三,只是请她进宫而已,冬梅是宁寿宫的大宫女,至于让她来请么?冬梅过来,只能说明一点,就是太后志在必得她会去,如若她不去,她有理由相信,就算是绑,冬梅也要将她绑过去的。16613611

她心中虽这般想着,但是面上未曾露出一点痕迹,对着陈氏和窦泓韬微微点点头,便带着艾叶上了宫里来的马车。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她刚刚用过晚饭,冬梅就来了,这会儿茫茫夜色中她坐着马车进宫,心里已然盘算通透了,太后若是装病,那多半为的就是那空悬的丞相之位了,想必又是想了什么法子来要挟她,让她告诉夏侯懿,让夏侯懿给皇上进言,让他们杜家的人做那丞相之位吧?

进得宁寿宫,便闻到了浓郁的檀香味,这味道宫里有些失了宠的嫔妃爱用,窦雅采忍不住勾了唇角,檀香安神,失了宠的嫔妃日日用这个来静心,看来太后这段日子费神不少啊,眼下这都愁上了。

见到杜太后,只看了一眼,窦雅采便知道,她果然是病过了,年纪这么大的人了,连番受这样大的打击,不病才怪了,见她进来,眸中幽光一闪,却依旧病恹恹的歪在榻上。

窦雅采上前去请了安,便乖乖站在一边,杜太后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冬梅,你们都退下。”

缓了半晌,杜太后才淡淡开了口,冬梅看了窦雅采一眼,领着宫女们就退出了内殿。

杜太后指了指她榻沿,抿唇道:“哀家腿乏,你过来给哀家捶捶。”

窦雅采眉心一跳,这是拿她当宫女使唤?

终究没说话,默默走过去坐在榻沿,手曲成拳,不轻不重的给杜太后捶腿,甫一靠近,窦雅采便闻到了极淡的药味,无声的翕动了鼻翼闻了闻,敛眉垂眸,杜太后这几日果然在喝药,原来点这浓郁檀香并非是为了静心,看来多半是为了遮掩这药味,并且杜太后身上的熏香味道也重的很,想必是为了掩饰她身上的药味。

想到这里,不禁又看了看杜太后的脸色,殿中烛光摇曳,内殿只点了两盏宫灯,并不是特别的明亮,但是窦雅采还是看清楚了杜太后的病容,看来她不只是发愁,而且病的不轻,这都春日了,还裹着狐裘,可见身子的确是不好了。

“哀家近日听到一件奇事,本来是不信的,但是叫人查了查,发现竟然是真的。”

杜太后的语气淡淡的,但听在耳中,没来由的让脊背生寒。

窦雅采没做声,自顾自的给杜太后捶腿,什么奇事,她不明白。

见她不说话,杜太后眉间挑起,不悦的看了她一眼,眯了眼眸,似笑非笑道:“多日不见,你倒是真的沉得住气,你以为你不说话,哀家就能放过你?别说是你,就连你腹中的孩子,哀家都能令人处死,就跟捏死一只蝼蚁似的,简单容易的很!”

窦雅采微微皱眉,杜太后这是抽了什么风?

好端端的,混着精光的眼中含着杀意,她不是第一次看到杜太后眼中对她有杀意的,每次都像是来真的,可这次她却不知道是因为何事,而且,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杜太后也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了,那么,看来该知道的人,一个也没落下。

杜太后看出她眼中诧异,哼了一声:“你没刻意瞒着你怀孕之事,哀家若想知道什么,简单的很,就算你瞒着,你以为你瞒得住吗?”

“先前给金氏落胎,你们也真的狠得下心来,那可是夏侯懿的亲生骨肉啊!那张郢非,哀家就找了人,好生待着,窦雅采,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瑞王府名声扫地不说,只怕皇帝,还要治你的罪吧?”

窦雅采皱了眉,这老太太果真手段毒辣,她果真还是狗急跳墙,终是要拿着这件事当做把柄,想要控制他们两个了,她的手悄无声息的摸上腰间软夹,里头的银针好好的放在那里,她定了心,既然迟早是要撕破脸的,夏侯懿临走前嘱咐她的话,她还记在心上,那也就无须再忍了!

微微一笑:“太后娘娘说的不错,此事若传扬出去,皇上定要治罪,可瑞王在外浴血奋战,为了不让他分心,皇上想来也不会这么快治罪,再者,那张郢非片面之词不足为信,金氏又是死无对证,实在不能排除太后娘娘威逼利诱之嫌哪?瑞王爷位高权重,太后娘娘已无依仗,臣妾劝太后娘娘还是三思吧!”

言下之意,根本就是不惧杜太后将这陈年旧事翻出来算账,如今杜太后有求于人,还这般高傲的威胁别人,她是看不惯的,既然杜太后依仗权势,那她窦雅采也无须客气了,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更厉害一些!

杜太后和杜兰湘,再厉害也不过一介女流,身份再尊贵又如何,眼下无权无势,就跟拔了牙的病虎一样,只有等死的份了。

反正夏侯懿临走前跟她说了,怎么痛快就怎么闹,她也不怕事大,索性也就不低眉顺眼的像之前那样顺着杜太后了。

“你!”

窦雅采这话将杜太后气的不轻,暗暗咬了牙,这丫头依仗的无非就是夏侯懿的兵权,偏偏夏侯懿现在是兵马大元帅,她惹不得碰不得,好容易寻了张郢非,得了这空隙,就想来诈一诈这个丫头,吓一吓这个丫头,没想到根本不成功,这丫头不怵。

而她投鼠忌器,根本不可能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去杀了窦雅采和她腹中的孩子。

再者,那张郢非虽然将什么都说了,但是说夏侯懿落了金氏的胎那一段是他自己的猜测,他根本没有亲眼目睹,这张郢非也根本算不得是人证,就更别说是物证了!

在这个世界上,亲眼目睹夏侯懿落胎的人要么永不可能为她所用,要么就是已经死了!

杜太后拧眉,这番吓唬,不顶用。

缓了缓神色,笑的高深莫测,“陈年往事,哀家就不提了,只是眼前这一件,却不能不认。”

窦雅采微微一笑,烛光里美艳无比:“臣妾愿闻其详。”

太后今夜,定是要迫她答应的,必然竭尽所能的去寻找夏侯懿和她的把柄,但是夏侯懿素来行事谨慎,而她所行的几件事,都已经没了人证物证,因此也不是很担心,太后丧心病狂,急于控制她和夏侯懿,想要保住杜家的荣华富贵,若是刑部尚书当了丞相,估计等上官麟即位做了皇帝,杜太后和杜兰湘,或许还能留得一丝性命。

不过,这想法与她无关,她男人是要谋取帝位的人,所以在她男人的野心面前,这些的谋略都是一场笑话,一场必败的笑话!

“太子带人查抄丞相府的那个晚上,吴佑添最后还说了一番话,若不是当时太子被气的吐血,那番话应该就跟丞相有谋逆之心一样,是惊世骇俗的事情。只可惜啊,那些人都只注意太子吐血去了,将丞相的话都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哀家是个有心人,哀家知道了,哀家就派人去查了,就算没有十分的证据,但是也有七八分真了。”

杜太后撑着身子坐起来,望着窦雅采轻轻一笑,“夏侯懿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当年泸州棋经案死了那么多的人,他一个漏网之鱼,居然还能混到今日这样的身份,真是不容易!你们夫妻情深,你来说说,他这是要谋反呢,还是只要让吴佑添灭门报仇呢?嗯?”

窦雅采心口一动,暗自一叹,怎么防来防去,她把这茬给忘了?

当初跟夏侯懿告别,怎么没顾得上问一问对策呢?

惊过之后,转念又是一想,夏侯懿已经将当年的卷宗全部更换了,她想着,之前没有更换卷宗,只怕是没有那个心思,再者也觉得不会有人察觉,但是在吴氏跟前漏了底之后,又被吴佑添查到,夏侯懿这才动了手,毕竟这销毁卷宗是一个大工程,不止刑部里有,地方上也有,要销毁起来然后全部更换是很麻烦的,势力不大根本也做不到,看来他这会儿能做到,应该也是部署完善了的,要不然查抄吴府的那一夜,也不会找不到卷宗,而没有证据指证他了。

想到这里,面上越发从容淡定,不管太后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是诈她还是吓她,还是那句话,她死不承认,死无对证,就算是赖也要赖过去,反正现在太后投鼠忌器,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求人求的如此高傲

求人求的如此高傲"太后娘娘所说的话,臣妾一句也听不明白。"

她一句话,推的干干净净。

杜太后见她不肯应,心知是自己未拿出证据来,她心中不怵,微微一笑,又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冬梅,带上来!"

杜太后话音刚落,那冬梅便进来了,后头跟着两个宫女,拽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进来,窦雅采定睛一看,那两个宫女她认识,就是当初赐死金氏时,冬梅带去王府的两个会武功的宫女,而当那两个宫女走到明亮处,窦雅采才看清,拽进来的小小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六岁大的儿子夏侯沅。

夏侯沅被堵了嘴,不能说话,黑眸就跟两颗黑葡萄一样,幽幽的望着窦雅采,眸中的神色都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到底是夏侯懿调教出来的孩子,沉稳非常,若换了别人,早就吓的大哭了。

窦雅采心中一叹,明白了杜太后的用心,心里却也无奈的很,夏侯沅与她一样,擅用银针,他身上也有一套十二根银针,是夏侯懿特意所制,就是比她的要短小一些,不然那次京墨也不会被他扎了。

这孩子跟他爹一样,善于藏锋,凡事都要度量许久,表面上看着冬梅和那两个宫女无事,实际上,还不知夏侯沅动了什么手脚呢,看来杜太后对夏侯沅还真是不了解,以为绑了他就能威胁她,然后为所欲为么?

就是她不在这里,夏侯沅都能脱身的,看来夏侯懿临走前,肯定也嘱咐了一样的话给他,让他想如何便如何,于是这娘儿俩就存了一样的心思,想看看杜太后究竟怎么玩。

捕捉到窦雅采眼中的无奈神色,夏侯沅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被抓来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这会儿来了宁寿宫才知道,原来是太后想用他威胁他娘亲,父王临走前嘱咐过他,宫里有父王的人,各个宫中都有,没有人能伤害到他和他娘,但是父王又说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用这些人,免得提前暴露了身份,除此之外,想怎么玩都行。

夏侯沅听了只道,父王位高权重,未必有人敢动他和娘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儿呢,这些人必定不敢伤及他跟娘亲的性命的,他记得他说完这话,父王就笑了,赞他聪明,所以他这会儿一点也不担心,就乖乖的站在那里,静观其变。

现在,就是气定神闲的母子两个,对峙丧心病狂以为自己占了先机的病弱太后了。

杜太后瞧见窦雅采脸白了一下,心中得意,她却没瞧见那母子两个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也没瞧见窦雅采嘴角的微笑,只得意道:"瞧见没有?哀家不是没有法子对付你的,你今日若不答应,这孩子的命也难保,你该知道的,哀家如今还是皇太后,哀家说的话,皇上还是听的进去的。"

"那太后娘娘要如何才肯放过沅儿呢?"

杜太后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抿唇淡淡的道:"哀家要瑞王保举刑部尚书为丞相,并且在上官麟登基之后,保杜家平安无事,不然的话,哀家就将瑞王的事告诉皇上,瑞王欺君罔上,其罪当诛,更别说还陷害吴丞相了,这许许多多的事情,瑞王只怕避不过去,更何况,皇上对瑞王早有疑心,只要哀家适时挑拨一下,瑞王只怕连命也不保了。"

"皇上看重江山社稷,哀家也一样,但是哀家更看重的,哀家想要的,只是杜家的荣华富贵平安无事,只要瑞王愿意,哀家可以对从前的事既往不咎,就当没有发生过,哀家这样待你们,哀家于瑞王府有恩,所以,哀家要的报答,便是要瑞王再得胜归朝之时,娶蕊公主为侧妃,如何啊?"

在杜太后看来,她这样的条件已经算是很优厚的了,挟持瑞王幼子,逼迫窦雅采就范,她不戳穿瑞王是棋经案的漏网之鱼,不追究瑞王混到如今这样高位的权势地位,不去戳破瑞王真正的心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所求不多,要的只是杜家在往后的平安,想来窦雅采是不会不答应的。

她给瑞王府这样的厚恩,而所要求的不过是刑部尚书得丞相之位,而之前赐婚,是她成全了这样一对佳偶,她对窦雅采也是有恩的,对窦家更是如此,凭什么不能如此要求?何况公主下嫁,是何等荣耀?别的臣子想求都是求不来的,而她金口一开,就直接将美貌的幼公主下嫁给瑞王,这根本就是瑞王府的荣耀!

她都这样做了,她想不出窦雅采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如果窦雅采不答应的话,她不介意撕破脸皮的,即便他们得不到丞相之位,那瑞王也别想好过,她是不想杀夏侯沅和窦雅采,但是窦雅采若是不识抬举的话,她是不介意玉石俱焚的。

窦雅采心中却忍不住想笑,看来太后真的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很,她以为自个儿是尊贵的太后,因此所有人都必须抱大腿捧着她吗?

就连求人,都求的如此高傲。

看来太后压根没把上官桀对夏侯懿的疑心放在心上,上官桀是怕夏侯懿位高权重,功高震主而生了谋反的心思,帝王多疑是自然的,而太后却只认为夏侯懿是为了当年报仇,也不觉得夏侯懿生有异心,也不知这太后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真傻假傻也无所谓了,她和瑞王如今在太后眼中,就是杜家的最后一块浮木,除此之外,杜家没有别的出路。

但是,太后凭什么就这般笃定她一定会答应呢?

还说对瑞王府有恩,还要将蕊公主下嫁于夏侯懿,窦雅采眸中划过一丝锋芒,好不容易收拾了吴氏金氏,瑞王府中她一人独大,怎么可能再去同意另外一个女人进府?17LNP。

"我——"16628389

"皇祖母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很好,不过现下说这些,忒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