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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

“你去了哪里?”

两个人倒是有默契的很,一见面,就异口同声的说话,一个眸光冷淡却带了几丝笑意,一个羞红了脸却故作镇定。

“嗯,对啊,我回来一阵子了。”

“出去寻一样东西,不想你就回来了。”

又是一齐回答,偏偏他听清了她的问题,她也听清了他的话,又是一齐出了声,说完之后,他眸中笑意渐浓,她却微微垂了眼眸,心里还是想着画上的几句诗词,多少有些害羞,脸红的厉害。

夏侯懿见她不说话了,灯色莹然,她脸红的霎时可爱,上前一步,眸光落在她身上,半晌挑眉勾了薄唇:“你都看到了?你想拿着它,去哪里,嗯?”

他在屋中等的不耐,她刚走没多久,来福就急急忙忙的跑来找他,将前厅的事儿与他一五一十的说了,他也不甚在意,不过一瞬间就洞悉了太后的心思,随意勾了唇,说让她奉旨即可,后来想了想,还是与来福说了那些话,她聪明的很,该明白他的意思,何况太后这么做,他多少也猜到了,心里并不怎么在意的。

只是她去的太久了,也不知道做什么耽搁了这么久,他一人在屋中闲着无事,也不想看什么书,心猿意马间想着的全是跟她在一起的那些旖旎夜晚,蓦然又想起邺城幽湖中,他曾答应过她,给她画一幅画儿的,如今兴致正好,倒也能泼墨作画的,只是心里想着她的模样,信笔所至,那夜她喝醉了的模样,就跃然纸上了。

只是勾勒眉峰之时,那石青墨正巧用尽了,他打发了门口守着的丫鬟去取,那丫鬟却不知在何处,他没了法子,只得自己去取,这会儿回来,就正是取了石青墨回来,她却正好回来了,还拿着他刚作的画,不知要去往何处。

她这脸红害羞的模样,定是瞧见了画上的词,一念及此,眸光愈加浓稠,笑意也越发浓了些。

“我…”

她词穷,难不成说她看到之后害羞了,想去藏起来,不许别人看见么?

这心思若是说出来,岂不是要被他笑话死么…

“我…你方才说你去寻东西,寻什么去了?”

这会儿最聪明的法子,在她看来,就是岔开话题,不要再说这幅画了,说点别的就好了。

不想他听了这话,又笑起来,还轻轻把她手中的画抽出来,自己展开来瞧了一眼,然后定定瞧着她笑:“你的眉若远山,画起来不容易,要画的好看就更不容易了,这黛色到底还是欠了些许,题字之后我瞧着,始终觉得眉峰画的不好,就出去寻了些石青墨回来,打算再添上一些,正巧你回来了,你看看这个画,好看不好看?”

他又拿着画转到她身侧,将那画儿给她看,她越发红了脸颊,不肯看自己醉酒的模样,别开了视线,嘴里嘟囔:“好好的,作画做什么?”

他自然将她害羞的模样都瞧在眼里,抿唇笑起来,凑近了她的脸颊,低笑道:“答应给你作画的,如何能忘记?你若不喜欢,撕了它便是——”

含了笑,手上却作势要去撕那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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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夜执画言笑晏晏

漏夜执画言笑晏晏“啊,不要撕!”

她没瞧见他脸上的揶揄笑意,只是被他凑过来的热息撩拨的心口乱跳,压根不知道他是逗她的,只是听见那句不喜欢撕了便是,就急了,看见他当真要撕,直接劈手就夺了过来,往后退了一两步,离他远远的。

“好好的画,你撕了做什么!”

这画上一笔一划皆含情,她又不是看不出来,这画像上的窦雅采眉目极为传神,若非画她的人心系于她,对她倾心,怎么会画的这么好?

她虽然不会画画,但是看画总是会的,从画看到一颗心,怎么舍得让他撕了这幅画?

夏侯懿勾唇一笑,眸底含着几丝魅色:“你说不许撕,那你是不是很喜欢?”

她被他看的心头悸动,抿唇半晌,捏着画纸的手差些把那宣纸都揉出印记来了,才垂头嘟囔道:“反正我肯定是说不过你,承认我喜欢也没什么,本来就画的很好啊…”

她以为自己嘟囔的声音很小,这些话也都是她宽慰自己来着,结果都被他听在了耳中,笑意越发深浓,定定的瞧着她没有说话,见她自己嘟囔了一会儿,才抬眸望着他,牙齿咬着唇瓣看了他半晌,豁出去似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懿,你,你这个画我确实很喜欢啊,画的我很好,很传神,只是…”14VOK。

她顿了半晌,没说话,他勾唇,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这个词不好。”

“哦?词不好?”

他勾着眉尾对着她笑,“词怎么不好了?你来说说,或者,你来改一改,改成你觉得好的,觉得喜欢的?”

他说这些话分明就是逗弄她,分明就是拿她取乐,就是为了让她愈加害羞,脸红的厉害,心口也热的厉害,他的眼神分明还藏着别的东西在里面,她心知肚明,被他这样看,害羞的很,只是心里扭扭捏捏的就是不想让他如愿做之前没有做完的事情,她还想说说话,说说方才发生的事情呢…

想在他面前得意一下,她让太后吃了闷亏,她没有让瑞王府吃亏…

一念及此,她索性转了话题,将夏侯懿的手抓起来,牵着他进了屋中,让他在小塌上坐下,把他手里的石青墨和那画纸放在一边,挑眉问他:“你见我回来,怎么也不问问方才的事情?”

夏侯懿看了她一眼,垂了眼皮淡淡一笑:“你之前打发来福过来,我已知详情,而你能打发他过来问我怎么办,你必然是猜出太后的心思了,你能猜出来,自然我也能,我回你四字,奉旨即可,你定会照做,而你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回来之后,面上并无气恼委屈之色,这便说明你想到了法子对付太后,眉眼含笑,说明你的法子有了效用,事情解决的极好,你说,这样的结果,我还需要问什么?”

窦雅采语结,她忘了他察言观色的本领是极强的,他也说过她从不会掩饰心情,高兴便是高兴,难受便是难受,她如今对付了太后,自然是高兴的很,他只瞧一眼便能知道,还分析的头头是道,她真是不佩服都不行了。

只是心里不甘心,又追问:“那你知道我是用什么法子对付太后的么?”

他垂眸一笑:“不知道。”

能对付太后的法子自然极多,只是能随机应变却不那么容易,来福走了之后,他想了也有四五个法子,只是不知道她用的是哪一个,如今瞧见她那得意的模样,这些话他也就搁在心里不说了。不她步手真。

窦雅采自然不知他心中想法,见他说不知道,遂得意笑道:“我知道太后给我密旨是挖了个坑让我跳,但是她的密旨里又说让我全权处理此事,我就抓住这一条做文章,她要冬梅宣完密旨就把那卷轴给烧了,就是不希望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将来若是出事,肯定是我们瑞王府担着,所以我偏偏不如她的意,我去金氏院中奉旨将她处死之后,我便让来福带着她们去了宗人府,要来福给宗令据实禀告此事,反正金氏已死,死无对证,我只是需要一个证人来证明我确实奉了太后的密旨就够了。”

她心中洋洋得意,便将之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与夏侯懿说了一遍。

夏侯懿听了,微微一笑,撩起眼皮看着她,缓缓的道:“当真是个好法子,你这么做,冬梅回去告诉太后,太后必定生气,不过,倒是给我瑞王府长脸了。”

“她生气?我还生气呢!”

她这会儿想起冬梅的话还忿忿不平,“她以为当初她给我指婚,她就真当我什么都听她的吗?上次沅儿封世子的时候也是,我进宫去谢恩,被她弄到宁寿宫去,她就直接说她是我们窦家的恩人,这次虽然没说,但是那意思也是这样的,不许我不听她的话!她以为她是谁呀,惹了我不高兴,就算是太后我也不怕她!”

夏侯懿听了这话失笑:“你倒是真有几分血性,不愧是本王的女人!不过,你去金氏院中,可还顺利?”

他后来嘱咐来福带了人过去,就是怕她不愿下手,他知道她秉性纯良,又是行医之人,大概这一辈子活到现在,都没杀过人。

窦雅采抿唇,她自然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默了半晌,脸上笑意淡了些,往前走了一步挨着他在小塌上坐下:“若说顺利的话,也还算是很顺利的,只是冬梅跟她打了一架。”

她从打发来福走了之后开始说起,事无巨细,她都一一说给他听了,“我知道你让来福带了两个内监过来是为了帮我,你真的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并非没有见过死人,只是心里头那道坎,始终过不去,不过,金氏还是死了,还有她的丫鬟白芍,也一样死了。”15951902

夏侯懿听了她的诉说,心底微微一叹,始终是怜惜她的,便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雅儿,我自然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所以有些事,我能替你担着,自然替你担着,但是太后此举,摆明了就是不希望我参与,我只好让来福给你两个人,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想出法子来的,从前没有我,你也能做得好,如今我让你自个儿放手去做,你也一样能行。”

两个人现在都有些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夏侯懿在她面前,因为顾及她的性子,总会刻意隐藏自己冰冷绝情的那一面,能不让她发现不让她看到,就尽量让她不发现看不到;而窦雅采因为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这些年都是这样心狠手辣的过来的,所以她表示理解,她知道心不狠不足以成大事,所以即便她心里头不舒服,她都尽量回避,尽量的表示包容和理解,也不把自己心里头的不痛快说出来。

只是,现在的两个人还不知道,有些矛盾迟早是会爆发的,有些问题不是可以回避就能看不到的,这关乎原则的问题,始终是横亘在两个人中间的。

她抿唇笑起来,想着冬梅跟着来福走时的神情,那样不忿,偏偏不能言语,心头一阵爽快,但是——

“懿,你说,我此番这么做,太后娘娘她会不会想法子来对付我?你说,她会想什么样的法子来对付我呢?”

夏侯懿垂了眼皮,淡笑道:“依太后的性子,你让她丢了这么大的人,她岂能善罢甘休呢?她肯定是会想法子对付你的,不过不会是现在。”

“为什么?”

他又笑,依旧淡淡的:“现在宫里的事情一团糟,她都处理不完,怎么还能腾出手来对付你呢?何况,她现在还需要你的医术去救她的太子,她暂时不会对你如何,即便真的要对付你,也不会是什么厉害的招数,现在,也愁不到那里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何况,还有他在,杜氏哪敢真要了窦雅采的性命呢?

只要不是要命的事儿,都不是什么大事,无需太过在意。

窦雅采想着他的话说的也不错,她正想着呢,忽而听见外头有雨声,忙转身从小塌旁的窗格望了出去,果然瞧见那廊檐下淅淅沥沥滴下了雨水来。

“下雨了呢…”

她被外头的凄冷风雨吹的打了个哆嗦,忙把窗格关上,眼角余光却瞥见有个人从庭院上过来,她瞧的格外清楚,不由得蹙了眉,“这么晚了,来管家来做什么?”

她也不等夏侯懿反应过来,直接又跳下床榻,挑开帘幕出来,站在门廊下问来福:“怎么回事?”

来福抿唇,将一样东西递过来:“娘娘,小人把卷宗和手令都带回来了,卷宗是小人亲手誊录的,手令是按照娘娘吩咐拿的太后亲笔写的手令。”

窦雅采亲自接了过来,令小镯拿了放到屋中去,她才笑道:“有劳管家了。”

来福却没有走,又道:“娘娘,小人刚得了消息,永安侯在狱中暴病而亡,而且跟金氏死的时间只相差一刻钟。”

窦雅采敛眉,默了半晌,才道:“她的动作可真是快啊!”

她口中所说的,自然是太后,前面刚派了冬梅来府中处置金氏,暗地里就让人在狱中结果了金兆钧,金家此番,是真正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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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的桃花都开了呢

满天的桃花都开了呢金家没了主事的人,自然只能遵循旨意,顷刻间繁华落下,也只是满眼败落了。

金氏是咎由自取,倒是将全族的人也连累了,窦雅采从始至终都看在眼里,只是唏嘘皇家无情,刀剑无眼,然而对金氏却无半分同情之意。

来福听了她这话,抿唇又道:“娘娘,宫里已经在预备皇太孙的后事了,只怕不日这事儿就要出了,咱们府里是不是也要备着?皇太孙虽没有被册封过,但是太子爷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葬仪之事,看太后的意思,只怕也要大张旗鼓的办。”

窦雅采抿唇想了半晌,答道:“嗯,咱们府中也该备着,你多预备些白纱幔帐,到时候宫中举灵时,你瞧见别的府中开始挂白幡之后,你就把咱们王府布置起来,依太后的性子,既然当初允人叫了皇太孙,自然也算是国丧了,到时候,咱们只怕都要穿孝,进宫哭丧去的。”

上官恪虽然出身不好,但到底也是皇长孙,虽不是嫡孙,太后却也很看重,名义上虽不能得封皇太孙的名号,下葬之时的礼仪应当是按照皇太孙的礼仪来办的。

“是,那小人就先备着了。”

窦雅采又同来福说了几句话,让来福退下了。

她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抬眼望着漆黑如墨的天色,虽已近春日,但是晚冬夜雨仍旧是有些冷的,她出来的匆忙,刚脱下的披风也没披在身上,这会儿冷风一吹,冷的她两手抱肩不住在手臂上摩擦,脸上凝重之色倒是渐渐退去了,一转身,却见夏侯懿立在门边,灯色莹然间,望着她微微的笑。

“你怎么出来了?也不说话,吓唬人么。”

她嗔怪一句,抱肩走过去,自自然然的扑到他怀里取暖。

夏侯懿伸臂纳她入怀,微微笑道:“我跟着你出来的,谁让你自个儿着急忙慌的赶出来没瞧见我呢,看你与来福说话,就没有打断你们。”

他方才故意站在阴影里,来福站在门廊下,也是没有瞧见他。

又感叹,“雅儿,你如今越发像个王妃的模样了,说话行事,都很得体大方。”

他又夸她,她心里高兴,眸中又有得意:“那当然咯,从前我跟来福说话,他总是要等你说了才去做,如今他听了我的吩咐都不再问你了,这就说明他认可我了嘛!”

他抿唇一笑,牵着她的手进屋里来:“进屋来吧,外头冷。”

“懿,你方才有没有听见来福的话?你一直站在那里,应该听见了吧?金兆钧也被太后给害死了,暴病而亡,啧啧,还有啊,宫里都开始预备皇太孙的后事了,那个人下手真是狠呢,也不知道——”

“雅儿,”

他温颜出声,截断了她的话,眸中盈亮,带着动人的笑意,“别人的事,与咱们何干?听过也就算了,你心里明白的很,我在这里等你许久了,你要是再说下去,只怕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千金春宵了。”

他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这样深深的凝视着她,让她心口一热,方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全给抛之脑后了,脸颊微热,与他凝视半晌,觉得他的掌心也热热的,忍着羞意明知故问:“那,那你想要做什么?”15898452家主至而采。

他低低笑起来,眸中略微生了热意:“你过来跟我一起,把那画上美人儿的眉峰填上,等填完了,我在告诉你,咱们该做什么。”

一夜还长的很,他不急。

窦雅采垂了眼眸,声音也低低的:“好。”

二人一前一后立于书案前,紫绣纱帘垂落,隔绝了外间雨声纷扰,内室药香清淡,窗格闭着,也听不到那外头的声响了,天地不大,却只二人单独在这里。

她的手中握了墨笔,他的大手却握着她的手,二人之间密不可分,这样亲密的姿势,他处之怡然,她却是有些不自在,脸颊越发的燥热,她心里头是明白他要做什么的,却偏偏不知他想如何做,那是一种对未知的期待与隐隐的兴奋。

况且,他俊美的面容上,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她一看见他的笑,便脸红心热,完全沦陷在他的温情之中不能自拔了。

“看着画。”

些微轻咳两声,夏侯懿噙笑淡淡吐出三个字,她一直别别扭扭的站在自己身前,难道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的身子比那烧红了的银丝碳还要热吗?

脸颊也红的厉害,含情害羞的望着他,时不时的露出浓情蜜意的浅笑,让他心里头痒的厉害,她可是太会勾人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许她这样脸红望着别人的原因。

“哦…”

红着脸,听了他的话,躲躲闪闪的眼神终于还是放在了面前画上的美人儿身上,只是这画儿太过奔放露骨,而且是她最隐秘的记忆,被这样同时呈现在两个人面前,她很是害羞,而且,那一晚的奔放热情,她始终记忆犹新,还有那一晚他对她…

一旦回想起床笫之间的热情,她就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更别说,他还在她身后亲密无间的贴着呢。

他握着她的手,蘸了那研磨好了的石青墨,然后提笔便点在了那画上美人儿的眉峰之上,其实这画上的人眉形若柳,确实是很好看的,但是她的眉峰的确要更深一些。

“你其实对那一夜是不是也难以忘怀,嗯?”

他忽而出了声,眼看着眉峰就要填完了,他却在她耳边带着热息轻轻说了这话,她心口一颤,心猿意马间手上便失了力道,墨笔一颤,笔尖在画上拉出好长一条印记,这一笔下来,好好儿的画便毁了。

她一惊,手心都出汗了,嗫嚅:“啊…对,对不起啊,懿,我,我不是故意的。”

满心歉意,他用心画了许久的画,就被她这么给糟蹋了,当真是可惜的很,瞧着那眉峰上那么难看的一笔,她心里头很是郁闷。

夏侯懿眸光愈加幽深,索性丢了墨笔,捏着她的手,将她反转了身子,倾压过来,眯眼沉声道:“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有用么?小豆芽,看见你这又害怕又委屈的模样,会让我忍不下去的。”

他压着她,她仰着腰身,几乎平躺在书案之上,身下压着他的画,他带着邪气的笑忽而撞进她的眼帘,让她半刻怔忡,一时什么都忘了,连呼吸都给忘了,半晌,害羞的笑起来,另一只被他捏住的小手抚上他的眉眼,摩挲半晌。

“你,你都忍了许久了…忍不住就不要忍了吧,你——啊——唔…”

她的话还未说完,他霸道狂野的吻便落了下来,攥着她的唇舌,将她的身子禁锢在他的身下,他早已是隐忍多时了的,本想营造温情的气氛,再将她吃干抹净的,偏偏她坏了他的计划,他索性什么都不管了,也不管她能不能承受的住,一手便托住她的腰身,将她抱上了书案上坐着,大手便直接扯落了她身上的束/缚。

两个人厮磨间,早已扫落了案上的书册,可情浓间谁还会管这些…

“小豆芽,你知道么?你这害羞的模样,总是能让我硬起来。”

他早已扯落了自己身上的衣衫,精壮的身子盖住了身下的雪白,邪魅的笑着,话音刚落,便感觉到那娇软大大的颤了一下,他满意一笑,大手挥洒间,又洒落了书案上多余的碍事的东西,她早已动情,身子敏感的不像话…他紧紧的盯着她,润湿的感觉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啊…唔…”

身下的画纸早已被压着它的人粗暴动作给撕裂了,画卷揉的皱了,却没有人在意,画上的美人儿含着酒后春情笑的顾盼生花,衣裳半垂半落,美人儿的眉峰却一团乱了,石青墨从画上的美人儿身上擦到了压着它的美人儿雪背之上,可现在,已无人在意这些了…

书案上的美人儿只觉得现今脑子里就好像到了桃花绚烂的季节,又好像鱼儿游进了水里似的,身下的愉悦一拨一拨的袭来,美人儿几乎都承受不住了,可偏偏鱼儿想张口吐泡泡,却什么都吐不出来,鱼儿游的太高兴了,水却不管那些,只顾着让鱼儿高兴就好…

今日的他真真是勇猛厉害的很,一刻也不停歇,只顾得上攻城略地,竟也不顾她这条鱼儿是不是承受得住,偏偏从前的缠绵恩爱都犹如春日下雨一般,不疾不徐的,从没有这般疾风骤雨一样,她就像是那暴风骤雨里的树梢新芽,风吹雨打间,却还是品出了几分味道来,那滋味,难以用言语形容,只觉得欢快愉悦的很…

书案不及床榻柔软,更不如被褥轻软,她的发丝落在砚台墨笔之上,青丝如墨,又添了石青墨色,墨香扑鼻,她却顾不得这些了,只能用手环住他的腰身,生怕自个儿被颠了下去,点点墨迹被蜜/液融开,画纸终究是凌乱不堪了…

画上的美人儿乱乱的,书案上的美人儿眼前白光一闪,啊…满天的桃花都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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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吹笛美名扬

世子吹笛美名扬正如夏侯懿所说,一夜春宵长的很,他忍了这几日,自然是要折腾个够的,尽兴肆意,红烛过半,才云收雨歇,鸣金收兵。

他拢着衣衫,垂眸瞧着抱在怀中的女子那狼狈的样子,满身红痕,还沾染了石青墨迹在身上,又瞧见压在她身下的画纸全乱了,上头斑斑点点皆是欢爱过的痕迹,眸间餍足笑意益发深浓。

“看来,这画要重新作过了。”

她脸上红晕本就未曾退去,这会儿听见他的调笑,又见他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只越发往他怀里缩去了,又随手扯了衣衫遮住自己身上的痕迹,低低的抱怨:“书案硬的很,叫你床榻上你都不肯,非要折腾死我你才甘心么。”

他将她抱尚了床榻,听了这话笑起来:“这才第一夜你就如此,后面怎么办。”

窦雅采哼了一声,没理他,只在床榻上休息了一会儿,便裹着被褥唤了小镯进来,让她去备了热水准备沐浴,小镯答应着去了,收拾一番之后,她都没怎么跟夏侯懿说话,便沉沉睡去了,这几日当真是累得很的。

反而夏侯懿倒是精神的很,他这几日生病,一直都在休息,这会儿病快好了,精神也不错,便在床边含笑看了她一会儿,反身去了书案前,又眸光深邃的瞧了那斑驳的画纸半晌,勾唇将那画纸叠起来,到底还是舍不得扔掉,只等那上头的墨迹干了,将那本《镜花缘》拿过来,将那画纸放在书页中,又将这本书册束之高阁,将来若是再有机会拿出来,倒也不失为一桩回忆。

一连好几日,都是连绵冬雨,总不见晴好的天气,夏侯懿在府中又休养了五日,这脸上的红疹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见了,且痘疹也全好了,夜夜与窦雅采春江水暖,他身心俱乐,到了第六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带着就出府上朝去了。

窦雅采夜夜被他折腾,日日到了巳时才能起来,可惜早给了话他的,她也不能反悔,只是在他跟前抱怨几句也就罢了,不过这几日在虽然在府中休养,但是宫里的消息仍是不断传入府中来。

皇上下了旨,着礼部在三月十五前选个日子,作为皇太子与吴家二小姐成亲的吉日,而且还吩咐礼部,将问名纳采订亲一律缩在五日之内完成,而且旨意中还说,吴家二小姐嫁来东宫,直接就册封为太/子/妃,不必再屈居侧妃之位,成亲当日,婚事和册封礼是一起完成的。

窦雅采听了这个消息,便知道,太后是真的很着急了,就连皇上都着急了,都不要吴家二小姐怀有身孕再晋为太/子/妃,直接就封妃了,封妃之后再怀有身孕的话,生下皇子的话,那便是真正的嫡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