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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越子耀出来,也不知道见到夏侯懿没有,难怪夏侯沅没有走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艾叶在外头也不说话,原来静悄悄的原因,是夏侯懿在这里。

“你们两个都下去。”

静了半晌,夏侯懿沉沉的出了声,也不看旁人,只是盯着窦雅采,但是这话却是对着夏侯沅和艾叶说的。14DK1。

两个人像是得了大赦一般,站在夏侯懿身后的夏侯沅拿着木盒望着窦雅采挥挥手笑了笑,艾叶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也望着窦雅采笑了笑,于是当真一齐走了。

“本王的痘疹快好了,可以出屋了。”

子了毕宫子。没有外人的时候,夏侯懿从来不在她面前用本王这两个字,这会儿寡淡冷清的说了这两个字,很显然是不高兴了,寒眸里也是冷冷的,依旧负手站在那里,瞧着窦雅采,也不过来。

窦雅采见他这么冷淡,也不知怎么的很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慢慢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道:“你过来多久了?是不是瞧见越子耀生气了?”

夏侯懿把头一偏,拂掉她放在他衣袖上的手,冷道:“本王不生气。”

“不生气?”

窦雅采听了到底还是轻笑出了声,那他这一脸别扭郁闷的样子是做给鬼看的吗?

带笑作势要走,“那既然王爷不生气的话,我就去把越子耀叫回来,沅儿难得过个生辰,他也难得来一趟瑞王府,既然这么难得的话,那大家一起坐下来吃个饭好了!”

还只是迈出了一步,她的手腕就被人狠狠攥住,不用看都知道是夏侯懿拉住了她,她依旧噙笑回眸,故作不解,“你拉着我做什么?难得你不生气,我们大家可以围炉夜话,高高兴兴的吃个饭不好么?”

“窦雅采,你一定要气的本王吐血你才高兴吗?”

他没了法子,哼了一声,“你自告奋勇的做菜,做了两个时辰不回来也就算了,艾叶居然跑回来说你要沅儿去厨房试菜,这菜有什么好试的?需要试那么久不回来吗?本王担心你,就想着出来看看,结果看到了什么,你们都不在厨房里,居然跑到花厅来了,你们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合伙起来骗本王。”

他越说越是不高兴,越子耀有那么重要吗?

妻子儿子都跑来见他,丢他一个人饿着肚子在屋中傻等,真是气死人了…

窦雅采见他承认自己生气了,还有那么一刻,那别扭郁闷的面容上还显现了委屈的神色,这心中一动,眉眼又带了笑意,凑近了他,牵着他的手道:“懿,你不是吃越子耀的醋了?”

如果不是吃醋的话,这么在意做什么?

“你不许笑!”

她的手就跟黏皮糖一样,怎么都甩不开,干脆任由她握着了,可却拧眉瞪了她一眼,这里正生气呢,笑什么笑,一点都不正经!

窦雅采自然不听他的,越发笑的开怀,拖着他的胳膊,亲昵的凑过去,抿唇道:“我开心啊,开心为什么不能笑?我就要笑!”

夏侯懿斜睨她一眼:“看见本王生气你就高兴,本王都饿了,你也高兴,你这个人真是讨厌!”

她唇角还是噙着笑意,见了他说这话,更是笑的眉眼都弯了:“懿,越子耀是来说正经事的。”

“正经事?什么正经事?”

他在外头可是都听见了的,轻轻撇撇嘴,“他来送沅儿生辰礼物,劳心费力的讨沅儿喜欢,他究竟存的什么心思?沅儿是本王的儿子,又不是他的儿子,谁让他巴巴的来献殷勤的?沅儿唤他唤的可真是亲热的很哪!”

她听了这话好笑:“越子耀每年都会送沅儿礼物的,前几年你不在,他也是这样费心费力的做了礼物送给沅儿的,每年生辰都是如此,沅儿和他亲近有什么不好啊?再说了,人家也没说要抢走你的儿子呀,沅儿是你的儿子不假,但是怎么就不许他对沅儿好了呢?”

进而又失笑续道,“何况他此次来,为的还不只是沅儿的生辰,还因为金氏谋害皇嗣,原来皇太孙不是自个儿出痘的呢,你在外头不是都听到了么?他就是来告诉咱们这件事的,为的就是好让咱们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预备着宗人府的人来抓人呀!”15882417

她不急不缓的带笑与他解释,但是心里仍是乐滋滋的,这被人吃醋的感觉可真好,如若不是越子耀很忙,还有事情要做,她还真的会派人去把他请回来,大家一起吃个饭,那样子场面肯定是很欢乐的,要知道,能看见夏侯懿生气吃醋是很难得的事情,他这个人在外人面前冷淡寡情的很,能让他放在心上吃醋的人,还真是极少的呢…

“抢走本王的儿子?本王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他就是再送十年礼物,沅儿也是本王的儿子不是他的儿子!”

这男人生气起来就跟小孩子似的,再冷眉冷眼的男人也是这个样子,夏侯懿满脸的不悦,哼道,“本王是瑞王,需要他来提醒朝中后宫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本王只是闭门谢客了,本王若是想要打听的话自然是能够打听的,需要他自作多情来做好人吗?宫里的人和事,难道来福不知道?要他来多事!”

“你就这么不待见越子耀吗?瞧你们俩近日无怨远日无仇的,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

跟个小孩子一样,生气闹别扭,还置气,她可真是开了眼界了,素来沉敛的瑞王爷也会这样。

“近日无怨远日无仇?”

夏侯懿转眸,狠狠的瞪着她,“窦雅采,你可真是敢说啊!上次他不是强吻你?不是邀请你去放河灯?京城满天谣言说你们俩有歼情不是吗?他这次不是又不请自来吗?你还为了见他让艾叶来骗我?枉费我还一心一意饿着肚子在屋中等你,你居然不做菜了跑来见他…你说说你们俩干的好事儿,你还跟他青梅竹马,真是气死我了!”

男人计较起来,也是新仇旧恨一起上的,他跟越子耀这仇,结大了。

她听着他的抱怨,抿唇笑起来:“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消气呢?

那个绝招太凶残

那个绝招太凶残夏侯懿哼了一声,却不理她。

生气吃醋的人这心里头转着酸涩,就紧抿着嘴唇不爱说话,窦雅采再怎么问,他也冷着脸不说话了。

她忍不住又笑起来:“懿,上次的事情不是跟你都解释过了么?那是我喝醉了酒,根本不知道他会那样做,而且他也是情之所至,就是被亲了一下,你也不用记恨这么久呀?再说了,我又不喜欢他,我心里喜欢的人是你,你明明知道的,你还这样,难不成你都不许别人喜欢我了么?你最是善解人意的,就不要计较了,好不好?”

带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摩挲亲昵半晌,又亲了他一口,柔声轻笑道,“上次京城满天谣言也都是金氏散布的,你可不能记在我这里呀,他这次过来是说正经事,你又说我骗你,这就更好解释了呀,你不喜欢他,你不乐意见他,这我都是知道的,我若是不把他带来花厅,难道带去络玉阁么?至于沅儿,我要是唤了他出来你听见是越子耀送他礼物,你肯让他出来么?再说青梅竹马这件事,这可真真是冤枉人了,我们两家是世交,青梅竹马是必然的,难不成你期望我跟他断绝关系么?”

夏侯懿还是不说话,只是想起他方才在外面站着光明正大的偷听,最后越子耀说告辞,出来之后瞧见他,与他深深一礼,两个男人当时对视了一眼,越子耀一脸清雅笑意,但是那眸底苦涩根本瞒不过他,他自然也知道自己一脸冷硬,看见越子耀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更是不悦。

越子耀说,告辞。

他冷声说,不送。

两个人压根就不想承认对方的存在,更不想多说一句话。

后来夏侯沅出来,抱着的那个长形木盒更是让他觉得刺眼,觉得莫名的恼火,所以他也不说话,夏侯沅叫了一声父王,看他不说话,识趣的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木盒站在一边,大概是想等着他娘出来解决问题。

而艾叶是最早被钉在这里的,几个人在花厅里说话,艾叶一早瞧见他过来偷听,压根就不敢拦着,只是自他偷听开始,就一直局促不安的在旁边站着。

他想到这里,听到窦雅采最后说的那句话,眸光一沉,遂开口道:“那若是本王让你与越家,与越子耀断交呢?”15895541

她一愣,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懿,你说什么呀?什么跟越家跟越子耀断交啊,你别闹了!”

“本王没闹,本王很认真的问你,如果本王让你与他断交呢,从此不许你再见他,也不许他见你?”

他说的很认真,眸中一丝笑意也无,脸上也没有笑容。

她的脸上也渐渐没了笑意,沉默半晌,定定的瞧着他,缓缓的道:“如果你一定要逼着我与他断交的话,那么我想,我只能离开你,离你远远的,我不管你是因为没有安全感也好,因为吃醋也好,因为不信任我也好,我都不能接受你介入我的生活,支使我如何如何,我知道你爱我喜欢我照顾我,但是你不能连我的私事都要介入,我早就说过,那不是爱那是占有,我觉得,你夏侯懿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屑做那样的事。”侯了脸理脸。

他问的很认真,她答的也很认真,不过他说的是如果,她的回答也仅仅限于假设。

不错,她是爱他,深深的爱着他,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无条件的顺从他,她还需要保有她自己,而他当初爱上的,不就是这样一个真实的自己吗?

夏侯懿沉默半晌,没有作答,过了许久,他才微微勾了薄唇:“不错,你说的对,我不是那样的人,也不屑做那样的事。”

话音未落,见她笑起来,又补了一句,“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会继续生气,我就是要生气,你不能干涉。”

她听了哭笑不得,连连摆手道:“我不干涉我不干涉,要生气王爷您随便生,我坚决不会干涉的!”

她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就是哄不好,哄不好她就不哄了,不就是生气嘛!要生气那就自己生个够,她不伺候了,反正他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直生气啊,他自己总能好的!

“你站住,你做什么去?”

话都没说完,她怎么就甩手走了?

窦雅采头也不回:“回络玉阁去啊。”

夏侯懿紧走几步跟上她,提醒她:“窦雅采,本王还在生气。”

“我知道啊,”她笑,“王爷可以继续生啊,我没打算干涉。”

他咬牙:“窦雅采,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又笑:“我得寸进尺?事实是这样的吗?”

他哼了一声,把她的手抓过来握在掌中,抿唇目视前方道:“你若想本王消气,那也好办,等本王病好了,你必须给本王做一个月的夜宵,还必须给本王侍寝一个月。”

他要惩罚她,天天折腾她,让她没心思去想别的,每天心里想的嘴上念叨的,都只能是他,真是这样的话,他就能消气了!

“做一个月夜宵?侍/寝一个月?”

她用手背探了他的额头,“夏侯懿你脑子没烧坏吧?”

他一眼瞪过来,她吐吐舌头,“好吧,一个月夜宵没问题,索性闲着也是闲着,给你做就是了,可是这侍/寝一个月,你确定你天天都要?懿,咱们还是以保养为上吧,你看这要是年纪轻轻就亏了身子,那就——”不好了…

他的眸光越发冷冷的,为了不让他更加生气,她还是噤了声,不说话了,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她还是不要招惹他,若是惹恼了他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其实她心里还真的就不信,他真能天天都要她,或许这侍/寝一个月,里面说不定半个月只有暖床呢!

“你若是不答应,就不要逼本王使出那个绝招了,你是要那个绝招还是答应本王的要求,你自个儿选吧!”

见她沉默良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夏侯懿沉了声,又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窦雅采一听就变了脸色,忙道:“我答应我答应,我给你做夜宵,给你侍/寝一个月,你不许用那个绝招!”

那个绝招太凶残了!虽然说她觉得他应该不会用,可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会用呢?所以,她为了自己,还是不要冒险的好,不就是侍/寝一个月么,她豁出去了!

若要说起这个绝招,那还得从在骊城时说起,上官麟长的实在太美,风华万千的模样,她每次看到都会失神,若是上官麟凝神瞧她,或笑或勾唇,她总是忍不住自然反应会脸红,夏侯懿瞧见了自然也是不高兴的,后来看出上官麟对她的心思,他就越发的不高兴了,就不许她再看见上官麟脸红了,她当时回答说这是自然反应控制不了,她记得,他那时就说了这个绝招对付她,她当时一听,立马就答应了,生怕他真的这么做…

想到这里,瞧了一眼听见她答应而笑的开怀的夏侯懿一眼,心底不由得一叹,当时他说,北凉国的女子地位很是低下,男尊女卑的思想特别的严重,女人在北凉国男人的眼中就跟一件物品摆设没什么区别,所以那些达官贵人们怕自己家里的女人姬妾跟小厮或者别人男人私/通,于是就打造了轻便的金器将女人的四处封住锁起来,而钥匙只有家主才有,这样一来这些女人就安全了。

她当时听的不寒而栗,只觉得那些女子可真是可怜,这可多难受呀,他当时却在耳边凉凉一笑,她若是要再对着上官麟脸红,他就叫人也去北凉国弄一套金器回来给她戴上,她一听这话,哪肯受这个罪,自然就一口答应了啊,这东西想想都可怕,更别说要戴上了,所以这回,他一说,她也只得答应了!

从前骂他浑蛋还真是没有骂错,这样丧尽天良的绝招也亏得他说得出口!

夏侯懿这会儿心头舒爽的很,眉梢眼角都噙着笑意,绝招屡试不爽,不过不能用多了,瞧她怕那个东西怕成那个样子,那神情实在是惹人又怜又爱的,瞧着让人怦然心动,心念所动,他直接捉了她过来热吻了一番,才放开了她,只是望着她笑,墨眸中流光溢彩的,早前的郁闷早就消散了。

轻叹,小豆芽可真是傻,她怎么就不知道呢,他这辈子都是舍不得给她用那个东西的呀…

“懿,方才越子耀说的正经事,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看他心情好,她便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她还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方才他也说了啊,若是他想知道,问来福就行了,越子耀只能探听风声,而她的男人,却能左右皇上和太后的想法,所以,还是她的男人比较厉害,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起来。

他一眼瞥过来,挑了眉:“又笑什么?”

“那越子耀不是都给你说了吗?你还需要问本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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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百口也难辨

如今百口也难辨“他说的是他说的,我还想要听你说啊,他也只是说了这个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不行么?何况这事儿还关乎金氏,虽说皇上太后顾忌你的权势不会轻易动了瑞王府,但是这事儿到底还是出在咱们瑞王府啊!”

她微微一笑,决定夸他一下,给他些甜头,免得听她提起越子耀,心里又不顺起来,当即眯起眼睛亲昵的瞧着他,“我笑呢,是因为觉得越子耀只是个太医,他听到了风声来报信是正常的,但是我同时又觉得我的男人却能有法子不费吹灰之力的知道后宫朝堂里所有的事情,甚至还能左右皇上和太后的想法呢!”

她这话说在夏侯懿的心坎上了,他墨眸中全是笑意,也不生气了,只幽深的望着她道:“你觉得我比越子耀厉害,是不是?”

她理所当然的点头:“那当然啊,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比越子耀厉害,比他有气势,比他合我的心意,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你呢?不过,懿,话虽是这样说,但是你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也不是一种类型的男子,所以你们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可比性,如果非要比的话,只能在我这里说说就罢了。”

她就是喜欢强势的男人,喜欢沉稳自持稳重的男子,越子耀的气质温雅宜人,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说到合她的心意,越子耀确实比不过夏侯懿。

她这番话自然说的越子耀心花怒放,之前的闲气也都不生了,牵着她的手,墨眸中含着轻柔笑意,嘴上道:“越子耀说的事情,我在外头都听到了,我只比你们晚一些,有些话从后头开始听起,但是大致也能猜到,上官恪出痘,不是他自己发的,是被人种了痘,这种痘之人是金氏,金氏趁着我们不在京城,趁着元宵节庆往东宫送孝敬东西的时候送了上官恪一串珊瑚手钏,这问题就出在这珊瑚手钏上,而且这手钏是害死了一个宫女之后才被他们发觉的。”

他将越子耀说的事简短的叙述了一遍,高深莫测的望着窦雅采笑起来:“雅儿,你真的相信越子耀的话吗?”

窦雅采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越子耀说的都是假话吗?懿,不会的,他不会编假话骗我的!”

夏侯懿勾了薄唇,微微眯了眼眸:“我的意思,不是说他编假话骗你,他又何必编假话来骗你呢?这种事情,他要是乱说,是会杀头的!——他说的事情,定然是真的,他的话,也句句属实,只是他所说的这个事情,事有蹊跷,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耳听不一定为实,眼见也未必都是真的,这宫里的事情哪能那么明晰呢?”

“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窦雅采觉得他的话很难懂,深深皱眉,“素来都是眼见为实的,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这个事情有问题吗?虽然我当初听了他的话,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想来想去,也觉得不是没有可能的,金家如今落得这样的境地,她想要报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呀?何况她本就是恶毒的女人,心狠手辣,之前对付我陷害我的时候,也是找人散布谣言来陷害我的呀,还在太子爷面前杀了木蓝,企图嫁祸给我,这跟她如今设计谋害皇太孙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更为可恶的是,她做这件事,还间接的伤害到了沅儿,所以我现在对她是一丝同情也没有了,无论太后如何处置她,那都是她的报应,就算她之前做的那些事,也足以要她的性命了!”

夏侯懿却是一笑,好似对她的这些话不以为意:“她当初都能栽赃陷害你,在太子爷面前说是你杀的木蓝,人证物证一样也是齐全的,但是木蓝真的是你杀的吗?事实上木蓝不是你杀的呀,她只不过是做的像是你杀的罢了!如今就凭着一串珊瑚手钏,礼单上的记载,还有个出痘死了的小宫女,就说铁板钉钉的说金氏谋害皇太孙,这细想之下还是很蹊跷的呀!”

“金氏送元宵节礼,她根本不可能亲自送到东宫,送到皇太孙跟前去,那么,这中间会经过多少人的手,又会到多少个地方呢?这些人这些地方若是想动手脚的话,实在是太容易了!又或者,她送的根本不是什么珊瑚手钏,偏偏到了皇太孙手里,就是种了痘毒的珊瑚手钏。”

夏侯懿说到这里,邪魅一笑,眸底分明流淌着冷意,“雅儿,你别忘了,我给上官泰下毒,就是投其所好,在他那满殿的夜明珠上打主意,这个谋害上官恪的人更是聪明,他知道上官恪喜欢红艳艳的东西,特地挑选了红珊瑚,上官恪一见就喜欢,一见就戴在了手腕上,说明这个人他很是了解上官恪的,他这次谋害上官恪,是有十成十的把握的。”

窦雅采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你,你方才说投其所好…懿,我想问问你,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在东宫安/插的人…”做的啊?

最后的问话,到底还是湮没在她喉间了,她声音很轻,她不是想怀疑他的,只是这件事情,她很难不想到他身上去,而且这得利之人,他也是其中之一啊,她就是听了他的话,又勾起心中疑惑,才不自觉的脱口说了出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把话咽了回去,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她心中局促不安,又生怕因为她对他的疑心而惹恼了他,所以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掌心都有了汗意。

夏侯懿斜眼看了她一眼,她的话自然也是清清楚楚听到了的,他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勾了眉眼,淡声道:“我若是真要对上官恪下手,不用等到现在,也不会想这么麻烦的法子,不过故意是陷害金氏,更不用这么迂回,再有,我若是真的对上官恪下手了,也不会瞒着你的,何况,上官恪跟沅儿之前的感情,我是都看在眼里的,我虽狠心绝情,但是也明白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上官恪才几岁而已,我如今连上官泰都还没死,我何必急着这么麻烦的害死上官恪呢?”

窦雅采听了,沉默半晌,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想来想去,也觉得自己是疑心太重了,当下歉意的望着夏侯懿笑了笑,才抿唇道:“那你的意思,是说金氏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咯?可是,这也不能排除她有谋害皇太孙的理由啊!”

夏侯懿一笑,垂了眼皮,缓缓的道:“我并非说金氏没有可能,也不是说金氏无辜,我只是就事论事,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不是吗?金氏元宵节期间,正是怀有身孕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心里一定对我存有幻想,她既然找过吴氏,吴氏又劝过了她,又答应帮她,她定是只为了他们金家伤神,想着怎么利用她腹中的孩子来换取我的同情,得到我的帮助,让我去求皇上保住她父亲的性命或者保住她腹中的孩子,那时候的她,心里头应该是存着希望的,就算是筹划着要为金兆钧报仇,她又何苦对上官恪下手?”

“她那是怀着身孕,女人就算再恶毒,怀了身孕之后,也不及男人狠心,她会狠下心肠不顾后果的去谋害上官恪吗?她就不怕事情败露之后又会害了金家吗?她已经做过一次蠢事了,陷害你不成反而是暴露了金兆钧在上官泰面前安/插多年的眼线,还几乎毁了全族人的性命,使得金家败落了,这些都是因为她的莽撞和计划不周所导致的,她如今要是报仇,难道就不会想更周密的计划吗?她还会不计后果的再做一次蠢事吗?再有,她既然有能力将手钏送到上官恪身边去,又笃定他会戴上,那为什么不在事发之后,上官恪离宫避痘之时将那手钏一并销毁呢?这是千载难逢毁灭证据的好机会呀!她为什么不用?而偏偏非要放在寝殿里,等着东窗事发呢?她真的又这么傻吗?”

夏侯懿一口气分析了很多疑点,这些都是他方才在听到越子耀说金氏谋害皇太孙的时候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金氏害人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也不能排除是有人借了金氏的手去做了这个恶人。

窦雅采听了这话,脚步一顿,转眸定定的看着他:“你是说,这件事有可能是别人做的,金氏只是偏巧这么倒霉,被那个人当成了借刀杀人的工具?那么这个人,是跟金氏有仇的人,目的就是想置其于死地,一旦金氏犯上了谋害皇嗣的罪名,她必死无疑?”15898489

夏侯懿冷笑一声:“也有可能,这个人只是想除掉上官恪而已,然后顺手拿了金氏来当了替罪羊,谁让她金家败落了呢,她在那个人眼中可能不过是烂命一条,能用就拿过来了用了,反正金氏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况且,众人都会以为金氏是为了替金家报仇才会谋害上官恪的,人证物证俱在,金氏如今是百口也难辩!”

六月月票补加更

六月月票补加更夏侯懿说完这话,又牵着她慢慢的往前走,窦雅采跟着他走,走的也很慢,但是心里却还是在想这件事情。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除掉上官恪而能得利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懿,你说,会不会是四王爷?”

“他?”

夏侯懿微微一笑,“也有可能啊,之前金家替他做事,四王爷党就是以永安侯为首的,后来永安侯被金氏连累,金氏将永安侯在东宫下的心思全都给毁了,把安/插在东宫的眼线都给暴露了,上官麟也因此而损了一方势力,后来上官泰趁势让我接管了官员委派之事,我明里是奉命整肃朝政,实际上,上官泰早就让我将上官麟在朝中的势力清理的差不多了,重新换上去的人,不是上官泰的人就是我的人,上官麟这一去封地,他在京中的势力自然大减,你说他心里能不恨这罪魁祸首的金氏吗?”

“上次我们在骊城时,就与他说过,上官泰活不了多久了,而且我还许诺他,会尽快想法子让他回京城里来,既然咱们都给了他这个准话,他又一直有这个夺取太子之位的心思,如今上官泰都不用愁了,这下一步自然就是上官恪了,所以他肯定是会下手除掉上官恪的,而同时金家又没了用处,究其根底还是因为金氏,难保上官麟不恨金氏毁了金家,他要迁怒金氏,此事又可以顺手除掉金氏,何乐而不为呢?这样一来,也许有些冒险,但是只要做的利索一点,也是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去的,这一箭双雕的手段也着实像是他想出来的。”15898489

“嗯,对,就是这个话,”

窦雅采点点头,听夏侯懿这么一分析,她也觉得似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所以我就是觉得如果此事不是金氏做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四王爷了,但是也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毕竟这不是出自正统的嫡孙没了,对很多人还是很有好处的,比如那个还没有过门的吴家二小姐,只是太子爷现在也不能成亲,她就算杀了上官恪也没有用处呀,何况她就算嫁过来,做了正妃,生了儿子,那也是皇嫡孙了,上官恪是皇长孙,如果指明继承人的话,也碍不着什么事儿,根本不用取上官恪的性命,再说句犯忌讳的话,再过几年太子爷都死了,她一个正妃带着皇嫡孙,有太后吴丞相给她撑腰,还怕她的儿子不能继承皇位么?倒也不会这么着急。”

说到这里,听见夏侯懿哼了一声,她转头看了夏侯懿一眼,忙笑道:“再说了,咱们这里还有个黄雀在后呢,若是咱们成功了的话,他们谁也不能得偿所愿,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也是一场空呢!不过,眼下他们也不知道咱们的打算,更不知道咱们的心思,所以——”

“所以咱们索性静观其变,先看看再说,现在是他们狗咬狗的时候,咱们还是不参与的好,”

夏侯懿截过窦雅采的话,抿唇接了下去,“不过这会儿倒是不能连消息也不打听了,我还是要让来福去打听打听,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也该问问,在东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看能不能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隐情。”

他们在这里议论,但这终究与他们无关,如今要死的人是上官恪,该着急的人是太后跟皇上,他是没有必要现在出手的,反正宫里的人都知道,他厌恶金氏以极,绝不想跟此事有任何关系的,所以太后和皇上无论怎样处置金氏,他跟窦雅采都没什么说的,也无所顾忌。

何况此事还殃及到夏侯沅,在太后和皇上眼中,他们应该是极恨金氏的,所以就更应该冷眼旁观,甚至落井下石都不为过,但是这些对背后的事情的猜想和推测就不必让任何人知道了,在宫里,这事情是什么样子,就让它维持原样好了。

他要问的人,自然是他安/插在东宫里的人,他送去的人聪明机敏,又是在暗地里盯着的人,对东宫的事了如指掌,必然是能够知道这件事背后的蛛丝马迹的,到时候,再作打算就是了。

窦雅采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也知道他除了要找来福问问之外,肯定是要找那个在东宫的黑衣人问一问的,她心中实在好奇那个人的身份,可是夏侯懿说过,时机不到,她是不能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所以即便心底里实在是好奇,也没有问出口。

“懿,如果你真的问出什么隐情,或者查出那个人不是金氏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这件事,其实他们本来可以袖手旁观的,但是偏偏那个人谋害上官恪,却连累的夏侯沅也跟着出痘了,然后还让夏侯懿也跟着出痘了,这样一来,他们若是真的知道是谁所为的话,只怕也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人了。

夏侯懿瞬间冷了眉眼,大手紧了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她得了这句话,忽而就放了心,虽然他从未说过什么让她宽心的话,但是他历来的所作所为都让她感觉到一种安心,就是那种,有他在,一切都不需要费心的感觉。

想到这里,抿唇笑起来:“幸而你跟沅儿的痘疹都快要好了,热已经退去,再养几天这红疹消下去就完全好了,也幸而沅儿没有碰那个珊瑚手钏,不然的话,就跟皇太孙一个样子了,到时候药石无医,那咱们该多么伤心啊…若真是那样的话,我定然拼尽全力也要救他!”

她想到上官恪自小没了亲母在身边,从小跟着奶妈嬷嬷宫女太监们长大,上官泰那个样子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要照顾上官恪,而上官泰那个秉性,酷爱女色,上官恪不就是他荒/淫无度搞出来的么?

虽然名义上大家都是这么叫着,称呼上官恪为皇太孙皇太孙的,但其实他根本没有什么名分,只是因为上官泰没有妃子在身边,又加上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就跟当初夏侯懿只有夏侯沅一个儿子一样,就算窦雅采当时是侧妃,大家也都是叫夏侯沅为小王爷,如今上官恪自然也就被混叫混叫的成了皇太孙。

但是其实宫里头,谁不暗地里议论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太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