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兴奋大喊的模样惹的众人侧目,但是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注意这边了,众人都被那边的酒香和歌声吸引过去了,许多人喝了玉髓酒,都开始趁着酒意唱起来,当真是醉酒当歌,人生快意。
夏侯懿一叹,一见她眉眼生了红晕,便知她同上次一样,已是喝醉了,这次可不比那次带她出来去幽湖的时候,那次最多也就喝了两三口,算是微醺而已,这次那可是整整一大碗的玉髓酒,她一口气饮下,如今这样子,就跟她上次喝了生姜酒一样,一想起她酒醉时的热情纯真,他觉得,他应该尽快带她离开,否则还不知她这次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心里想要带她离开,但又怕拧了她的性子,便轻声哄道:“雅儿,外头冷,你衣裳轻薄的很,不如我们先回去更衣,换了衣裳穿了鞋再出来玩,好不好?”
“不好不好!你肯定是在骗我!你要是带我走了,你就不会带我来了!我不要回去!我要去唱歌!我要去跳舞!你看你看,他们唱的好开心哦!”
她喝醉了酒,万事皆随心,只想着自己高兴就好,才不肯听夏侯懿的话,又嫌他抱着她不能动弹,她定要自己下来过去看人家唱歌,他又不肯让她下来怕她着凉了,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拧住了,两个人正在扯来扯去的时候,有人走到了他们跟前,看了二人一眼,才轻咳出了声。15460487
“四…公子?”
夏侯懿听见轻咳抬了眸,眸中暖意散去不少,沉声唤了一个字,到底还是咽了下去,这仍是大庭广众下,还是称呼上官麟为公子的好。
上官麟方才与他分开是去瞧热闹去了,后来在那边看见莲衣女子湖上跳舞,就站住了,他自然也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窦雅采,知道宝钏就在附近,便让人寻了宝钏来问了缘由,等舞完了,这才带着宝钏过来,却正巧瞧见二人在这里这般亲密的拉扯。
“嗯。”
他只对着夏侯懿点了个头,幽深眸光就落在窦雅采身上去了。
人好自有人惦记
人好自有人惦记上官麟落在窦雅采身上的目光幽深的很,沉沉的眸色里还带了几分晦暗的冷意。
他从前对于窦雅采的印象也不过是太医之女,而且窦泓韬一向都是给太后诊脉瞧病的,与他母妃还有他基本没有什么交集,婉妃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找的也是别的太医,从未找过窦泓韬,所以他跟别人一样,也只是听闻太后给瑞王赐婚的便是这窦泓韬的大女儿。
后来在除夕宴席上见到窦雅采,也只觉得是个很标致的人儿,也看不出已经有了孩子,模样身段都还是不错的,而且当时她也跟众人一样看他呆怔在那里,他心想原来也不外如是,所以也并未在她身上多留心。官麟泓采有。
上官麟自小秉承了婉妃的美貌,又是从小儿娇惯着长大的,婉妃只他一个儿子,待他自然是不错的,他自小聪明伶俐,在诸皇子之中算是很出众的一个皇子了,有时候行为做派比上官泰还要强,所以也很得上官桀的喜欢,就因为这样的出身和环境,他自小就心性颇高,能入他眼的人是极少的,偏偏他还不恃才傲物,待人接物从来不自傲,朝中有许多大臣都是很喜欢这位四王爷的。
对于女人,他也不像上官泰那样什么样的都想要,有时候连太子的身份也顾不得了,不知收敛的在娶太/子/妃之前都和一个宫女先有了皇太孙,在他看来,上官泰是根本不配坐这太子之位的;他自小看惯了婉妃的美貌,自己又是从小众星捧月似的长大,从周围人待他的态度来看,他自然知道自己是个美男子,这样养尊处优的皇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会轻易就能动心呢?15426465
他与张氏的婚事,也是婉妃跟上官桀提议的,婉妃喜欢张氏,张氏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张启山的女儿,张家是书香世家张颖琳又温婉娴静饱读诗书名声在外,去张府求亲的人也很多,婉妃觉得她与上官麟正好相配,就做主定了张氏,他也没什么意见,后来见到张氏,只觉得她温柔可亲知书达理,别有一番动人之处,两个人婚后倒也能琴瑟和鸣,他待张氏亲和,张氏待他有礼,两个人相处的也还是不错的。
只是男子除了那家国大事,心里头总有一处柔软的地方是留给心爱的女子的,偏偏上官麟没有,无论张氏如何温柔可亲,他依旧觉得心里缺了一块,在他眼里,张氏只是他的王妃,或是结发妻子,而非心爱的女人,心弦从未曾被她拨动过。
宫宴上,窦雅采一曲踏歌舞,倒是让他对这个女子多了几分注意,她并非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他看惯了自己母妃的模样,看别的女子都没有什么区别,踏歌舞也并非第一次见到,让他觉得新奇的并不是这些外在的东西,而是他觉得,在这宴席之上,每个人都是戴着一副面具在与人应酬,那笑也不是笑,哭也不是哭,全都虚假的很,每个人藏在那暗涌之下的龌龊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的分明。
然而窦雅采却不一样,她的笑就是笑,哭就是哭,他与她相对而坐,难免四目交接,她会害羞的避开他的视线,他习惯了女子如此,倒也不以为意,但是有时候不自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了,才发现她的笑与别人不一样,她笑起来,连眼睛里都有笑意,眼眸清澈如水,心中任何细微的情绪波动,那双水眸之中总能瞧见,那时候他就发现,她跟他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12J7X。
后来,他抽到那支花签,他自然知道这是太后的精心安排,这除夕宫宴不就是太后针对他们母子借以小惩大诫的工具么?如若不然,何必办什么守岁宴席,何必玩什么占花名呢?
说起来,太后也算是他的亲祖母,是有血缘关系在的,偏偏太后不喜欢他母妃,也连带着不喜欢他,更确切的说,是太后亲厚同为亲戚的皇后,也就是安国公一家,而上官泰虽品行不端,但却是嫡子,又与太后亲厚一层,太后自然是要抬举上官泰的,对他,也就没什么亲情可言了,在太后眼里,他们母子两个都是祸水,他母妃祸乱后宫,他扰乱朝堂,都是太后不能容忍之人。
要他演虞姬引剑自刎,自然是告诫他不要妄想去争夺上官泰的储君之位,最后争夺的下场就是个死字,他心里头明白永安侯之事父皇不会再追究了,也知道太后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指使的,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警告他,起先在宴席之上他确实是有些不悦的,而后见太后的伎俩不过如此,他也就渐渐不在意了,他能猜透几分太后的心思,只是却不能按照她的想法去做,所以才在一瞬权衡之下,选了窦雅采来演霸王。
只是没想到,她倒是挺认真挺用心的,那时节,他对她的印象就越发深刻了,后来每每想起他引剑自刎之后,她那含着痛意的叫喊,他就忍不住笑起来,还从来没见过演戏都演的这般认真的女子呢…
再后来,他离开京城去他的封地漠北去骊城,在邺城听闻白仙儿回来了,他心生疑窦,便去看个究竟,结果反而撞破她的私逃,得知了她的事情,那时候心中虽有算计,但是对她却是越发的好奇起来,对她自然是留了几分心思的,他甚少对女子如此留心,就算待张氏也没有如此,如今他对窦雅采的心思好像是用多了些,但是他自己根本也没有打算控制,究其内心深处来说,这种体验与他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他前二十年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就是从未喜欢过一个女子,既然难得遇到,他倒是真的想尝试一下,至于以后的事,他也无法预料。
如今看她在乌兰湖中起舞,上官麟在那边看的眼睛都未眨过一下,只觉得世间女子竟都不及她这般风情,他怎么就没有得到这样的女子呢?
他后来唤了宝钏过来,询问了缘由,才知道她这样做竟都是为了夏侯懿,心里不由得生了一丝妒忌,他是皇子,身份比夏侯懿高贵千万倍,模样气度自认也不输于夏侯懿,世间竟没有女子肯为他付出这么多,真是让人不甘啊…
这会儿过来,瞧见两个人在他面前亲密拉扯,他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思绪良多,一时也不想说什么话,只是幽沉的看着窦雅采,心里头忽而明白一件事,他的那根心弦被她拨动了,她在莲花台上低吟浅唱翩跹起舞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就遗落在她身上了,突然也明白自己这些日子,为何想张氏越来越少,为何在祁云山间时,偶尔会想起她的事,临走前还特特的吩咐众人不可怠慢了她,他心里头的那一处柔软,分明是给了她了…
可是,他喜欢她,却不能拥有她…微微沉了眉,一时又冷了眉目凝结成霜。
夏侯懿一直都在一旁看着上官麟的眉目变换,只是他的眸光幽深,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他沉沉的看了许久,只觉得上官麟盯着窦雅采看的太久了,他心中已认定上官麟对她的心思不简单,但是如今这样的局面,他根本不可能跟上官麟闹掰,何况人家什么也没有说…
他只是不喜欢上官麟盯着他的女人看,换做是谁,都会不悦。
他也轻咳了两声,大手微微收紧,将还在挣扎的窦雅采护在怀中,稍稍侧了身,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了上官麟看窦雅采的眸光,做完这一切,才沉声道:“雅儿,别闹,公子来了,你也该安分些,快些给公子行礼。”
他轻轻放她下来,扯着她行了一礼,只是顾念今夜未曾带着披风出来,眉眼一沉,只解了结扣,将身上的黑锦袍脱下来,披在窦雅采身上,也算是遮了上官麟的眸光。
上官麟也只是微微点了头,倒是转了头,对着身后跟着的宝钏道:“替夫人把鞋换上。”
窦雅采临去湖底前,早就小鹿皮靴子脱下来交给宝钏保管,上官麟一早瞧见她赤着双足,担心她冬夜受凉,便吩咐宝钏先给她穿鞋,敛着几分潋滟的眸光仍是在她轻覆面纱的面容上打转。
宝钏应了一声,忙上前来要替窦雅采穿鞋,夏侯懿越发不悦,上前挡住宝钏的去路,把她手中的小靴子拿过来,沉声道:“我来。”
他蹲了身,执了她的小脚在手里,直接用手替她抹净脚上的泥,然后替她穿上小靴子。
大概弄的有些痒,窦雅采裹着锦袍咯咯笑起来,喝了酒之后身上热得很,又嫌带着面纱更热,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对着上官麟笑的像一朵花一样:“四王爷你也来啦,你也来过追郎节么?你瞧,那边在唱歌,我们一起去唱歌呀!”
------------
李花怒放一树白
李花怒放一树白夏侯懿听了她这话,大手蓦地收紧,窦雅采疼的一颤,垂眸望着他,嘟嘴道:“懿,你捏疼我啦!”
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小靴子,自己套上了,然后在平地上蹦跳了两下,又心驰游荡的看着那篝火边的唱歌,她实在很想去参与进去,但是这边两个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幽深的看着她,一个愤怒的盯着她,不知道搞什么鬼。
上官麟瞧见她扯下面纱,娇嫩的红唇嘟起的模样很是可爱,一脸的灿笑看的他面色和缓下来,也望着她微微笑道:“好啊。”
夏侯懿转头,眸底有一丝怒意,上官麟居然还答应了?
上官麟见他看过来,寒眸里那么明显的怒意,他瞧见了,也不过施施然一笑,眸色和悦的望着窦雅采笑道:“瑞王妃喜欢骊城吗?”
“喜欢啊,喜欢的不得了,这里云白山清水秀,是个很好的地方啊!”
窦雅采嘻嘻笑着,老实回答道,言罢,复又去看那边的唱歌,最后有些不耐了,也不管这边的两个慢吞吞的男人了,她直接就冲去篝火那边,还没冲过来,就已经大声唱了起来,“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嗝…”
最后一句话没唱完,合着人家的节拍又不跟着人家的词唱,自己胡乱唱词不说还打了个酒嗝,不过她心里头高兴,才不管吼的是什么,只知道吼出来就挺高兴的,觉得趁着酒意喊出来,心中顿生豪情万丈,手里扯着自个儿的面纱裹着夏侯懿的锦袍,就像一只不安分的鸟儿似的,都快要跑到篝火那边去了…
上官麟瞧着窦雅采那模样,心头越发软了下来,他如今待她上了心,越发觉得她娇俏可爱,行为也活泼有趣的紧,径自跟了上去,也早已看见她眼中的醉意,那晕红双颊上的酒意染出的春情,真是莫名叫人心动。
夏侯懿去湖边匆匆洗了手回来,便看见了这样一幅场景,窦雅采早就不在原地老实呆着了,她裹着他的锦袍都快要到篝火那边了,而上官麟则跟着她,两个人的身影看在夏侯懿眼中,不知道多么的刺眼。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
夏侯懿觉得自己根本不能再容忍下去了,上官麟他是一准对窦雅采动了心的,否则不会对她那么温柔,事事周到体贴,逾越他自己的身份,而窦雅采…他暗暗咬牙,她还真是没有防人之心啊,不喝酒还好一点,喝了酒连狼和人都分不清楚了,他好好的站在这里,她对着上官麟笑个鬼啊?
难道还嫌勾/引的人家不够多吗?
他不肯再让窦雅采在这里发疯了,更重要的是,窦雅采喝了酒之后就任人唯亲的,他是绝不想除了他之外的男人看见她醉酒之后的媚态的,想到这里,夏侯懿遂加快了脚步,疾步走了过去,将在那儿唱歌的窦雅采扛在肩上,看也不看上官麟,只沉声道:“公子,先告辞了。”
湖边喧闹,追郎节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了,此时正是众人玩闹肆意的时候,倒是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夏侯懿扛着窦雅采大步远走的盛怒模样,倒是上官麟,似笑非笑的盯着两个人的背影看了许久,心中仍有涟漪波动,她醉酒的样子,原来是这般的勾人心魂,难怪夏侯懿要带着她离开了,她就是个宝贝啊…
既然是宝贝,发现了这宝贝的好处,接下来自然是要把这宝贝弄到手了,至于怎么得到嘛,只怕要颇费一番功夫了。
上官麟自在湖边沉思不提,只说夏侯懿扛着窦雅采远远的离了乌兰湖边,离了喧闹人群,他回头看看谁也没有跟过来,便对着趴在他肩上不断捶打他的女人恶声道:“窦雅采,瞧你干的好事!本王一会儿要你好看!”
窦雅采被他扛在肩上,走了许久,醉酒了的人被人这么扛着本来就会难受,而且她还一心想着要去唱歌跳舞,便在他肩头吵闹了一路,一番折腾下来又被夜风吹了头,只觉得头昏脑涨的难受的很,胃里更是翻搅的厉害,也顾不得他说什么了,只是扯着他的头发,呜咽道:“快快,快放我下来!嗯…要吐了…”12Sdl。
这还得了?
夏侯懿忙把她放下来,窦雅采跌跌撞撞的,眼睛里被酒意熏的热热的也看不清路,只赶紧寻摸了一处墙根下,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吐完了,才觉得舒服了些,抬起眼眸四处看看,嗯…走的还是很快的,这地儿不就是头次尝玉髓酒的地方么?看看,那个酒铺还在呢…
她咂咂嘴,只觉得嘴巴里头涩涩的很难受,还有一股很大的酒味儿,她拧眉,口渴想喝水,于是直接又冲去那个酒铺那里想讨些水喝。
夏侯懿在一旁见她走路都不稳,忙上去扶着她,掏出帕子替她擦了嘴,旋即皱眉:“吐完了?舒服些了吗?你又不能喝,干嘛喝那么多?窦雅采!你去那边做什么?”
他拽都拽不住,只能跟着她过去,这酒铺的老头子倒也还在,但是手边放着两个酒坛子,酒铺里全是酒香,夏侯懿皱了皱眉,这会儿大概整个骊城的人都喝玉髓酒喝醉了吧?
这老头儿连酒都不卖了,自己都在这里捧着酒坛子喝醉了…
“好渴啊…”
一则是口渴,二则窦雅采是觉得口中涩涩的味道实在是很难受,所以到了酒铺里一面呢喃一面就想找水喝,奈何她昏昏沉沉的根本搞不清状态,就在夏侯懿分神去瞧那醉倒在店铺里的老头儿的时候,她已经抱着柜台上的一个酒坛子,一把扯下那酒封,咕嘟咕嘟就喝了大半坛子的酒,喝到喝不下去了,满口酒香,脏腑间都是灼辣的酒意,手一松软,吧唧,酒坛子落地,剩下的玉髓酒全撒在了地上,然后她便望着夏侯懿傻笑起来。
“懿,好好喝啊…”15461395
夏侯懿这会儿想揉死她的心都有了,拿出一锭银子丢在那老头儿身上,沉着眉眼过来瞧着她,眸底怒意还在,却又望着她叹息良久,怕她又吐起来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扛着她走了,只得打横抱起她来,便出了这酒铺。
她可真是喝了不少啊,身上浓烈的酒香味都掩盖了那淡淡的荷香,窝在他怀里的时候还不安分,又笑起来:“懿,怎么这水是酒的味道呢?我的头好晕呀,咦?你怎么有两个脑袋?”
夏侯懿想生气,可跟一个喝醉了的人根本没法儿生气,她还不断的用热热的小手在她能摸到的任何地方摸来摸去的,弄的他身上也燥热的很,他方才也是喝了一大碗酒的,虽说还不至于喝醉,但是微醺还是有的,她这样摸来摸去的,他眼底的欲/望便愈加浓烈了些。
骊城几乎全城的人都在乌兰湖边,反而这街上根本没有几个人在走,相比起乌兰湖边的热闹,这街上倒是显得凄清的多,他抱着她一路走,一路沉声道:“哪有人有两个脑袋?你喝醉了。”
“喝醉了?”
窦雅采歪着脑袋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抿着红唇笑了起来,然后嘟着嘴道,“我又喝醉了吗?哎呀,真是不应该呢,上次是生姜酒喝醉了呀,不对呀,这是什么酒?我只有喝特定的药酒才会喝醉的,你骗人!我才没有喝醉!”
夏侯懿哂笑一声:“喝特定的药酒才会醉?那你现在是清醒的吗?酒量不行,还充什么酒仙,没得叫人听了好笑!”
“酒仙?”
她一愣,旋即兴奋笑起来,“我知道我知道!酒仙嘛,赖有酒仙相暖热,松乔醉即到前头…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来呼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哈哈哈,我知道的,我记得的呀,小时候喝醉了,爹就笑话我,要说起来呀,李白这名字的来历跟咱们沅儿也颇有渊源啊…他小时候,他爹娘连诗考他,说的什么春国送暖百花开,迎春绽金它先来。火烧叶林红霞落,他自个儿对了一句,李花怒放一树白,他爹觉得白就是说明了李花的圣洁高雅,于是啊,干脆就跟这孩子取名叫李白…哎,你说李花纯洁无暇圣洁高雅也就罢了,这沅儿怎么就抽到了这个花签呢,想不通啊,他到底哪里纯洁无暇了…”
“懿,你说,沅儿以后会不会也是个酒仙?”
要不怎么说跟酒醉之人对话就是对牛弹琴呢?
你说这个,她偏偏能给你扯的没了边际,她还不觉得自己是在瞎扯,还是很认真的在与你说话。
夏侯懿暗地里咬了牙,咬紧唇角笑起来:“家里有你一个酒‘仙’就够了,沅儿不会是酒仙的,你放心好了。”
“啊…那就好…酒仙都爱喝酒,爱喝酒不是好事儿,成日家的念几首诗句,偏偏性子还傲的不得了,性子太傲了不好,沅儿那孩子我看还行,就是越来越像你了,老是揣着自个儿的心事,一点儿也不像个四五岁的孩子…”
窦雅采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又仰着脸望着夏侯懿略略有些伤感道,“哎,这些日子不见他,我倒是挺想他的,也不知这孩子闯祸了没有受苦了没有…”
自己伤感了一回,夏侯懿还没来得及接话呢,她自己又笑起来,自己安慰自己,“没事儿没事儿,过几天回去就能看见他了,艾叶反正也在他身边,肯定能把他照顾的好好儿的…”
听了她自己嘀咕的话,夏侯懿不自禁笑起来,旋即敛了眉间笑意,眼看着就进了四王府府门,接着往暂住的院落走去:“你自己这会儿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沅儿?他像本王难道不好?像你能够什么好,天天就知道给本王闯祸,回回都让本王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窦雅采哼了一声,只觉得自己身上热得很,喝了酒的人都力大无穷,一把就把夏侯懿推开了,站在庭院里把身上的锦袍扯下来,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月色清辉之下,她伸出芊芊玉指指着他笑:“你才闯祸,你才是闯祸精!呵呵呵呵呵…好热啊,懿,我怎么这么热呢?”
她垂着的右手拽着他的锦袍,左手开始撕扯自个儿的领口,扯的襟口开了许多,露出精致雪白的锁骨。
“对了,你方才说啥?我怎么自身难保了…哼…”
夏侯懿看见她这模样,这简直是在无声的you惑他嘛,他忍了一路,现在已经无需再忍了,眸色一暗,遂大步走过来便抓着她进了屋中,插/上门闩,将屋门反锁了,便将她直接丢在床榻之上。
窦雅采摸摸被摔疼了的屁股,床板有些硬,他的力气又很大,直接丢上来与床板亲密接触了,自然疼得很,眸底疼的都泛起泪光了:“呜呜,懿,你干嘛这么凶嘛?我又没有招惹你,摔的我屁股好疼…呜呜,这么大力气,讨厌死了…”
夏侯懿根本不理会她,扯了自己身上的衣裳,衣带散开,衣袍滑落在地上,露出他那极其精壮却没有一丝赘肉的完美身材,穿着亵裤便直接覆了上来,压着她的身子,大手已经伸进她衣襟之中,还扯了软枕垫在她腰下,一手摸上她的雪白,一手扯开了她身上轻薄的衣衫,探进了那幽谷之中。
喘息声起,他沉沉的道:“你要为你今日所做之事付出代价!你说你是不是自身难保?”
他要给她颜色看看,各种颜色都有,足够她开个染坊的颜色…
“懿,你好重啊,好重…你起开些,好热呢…”
她窝在床榻里躺在被褥上呢喃自语,小手推拒着他,却已是被他摸的没了什么力气,也不知他碰到了哪里,她的身子忽而一颤,夹紧了双腿,低低的喘息出了声,“嗯…别摸那里…懿,不要了…嗯…”
“不要?”
他的大手早已在她身上点燃了如火的连片热情,两个人的身子都热的不得了,根本是停不下来的,他手下动作不停,只噙了一丝邪笑,手越发往那湿热的地方去了,“你再说一次,要是不要?”
她身上轻薄的衣衫早就被扯了下来,娇软的身子紧紧的贴着他精壮的身子,雪白紧紧抵着他的胸膛,深处感觉到他灵活的翻搅,哼声越发娇柔起来,一双腿也缠上了他的腰间,眼角因为酒意还有那火热的刺激,沁出了点点泪光。
“懿,别弄了…嗯,不要…停…你亲亲我啊,亲亲我…”
究竟还是酒意退去了她矜持的羞涩,那里不自禁的收缩着,极其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动作,只觉得身上到处都是他火热的抚触,她情不自禁的低吟起来,眉眼间分明拢着的都是快乐、
侯懿驰紧垂。“嗯…你…啊…”
也不知他是弄了哪里,惹的她惊喘出声,泛着晕红的身子大大的颤了一下,她沁着春情的水眸望着他,忍受不住那样的磨人,又被他连番热吻吞下了原本该溢出喉间的低吟,小手也有意识一般探进了他那里,小手羞答答的握住了他的某一处火热,却被那温度烫的心肝儿一颤…
“嗯…这么大啊…好烫…”
她睁着迷离的眼眸喃喃的说出自己直观的感受,也不知这话听在夏侯懿耳中何等的暧昧刺激,他也是喝了酒的人,不过是强忍着那没顶的刺激在给她简单的做一下扩张的,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暗骂一声该死的,直接扶着她的腰身,身子猛地一沉…
“窦雅采,这是你自找的!”
男人开始不顾一切的攻城略地,他肆意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在酒意的作用下尽情的释放他的精力,每一下都没入了顶端…
身下喝醉了酒的女人呜呜的低吟,鱼/水之欢,本就有温柔的缱绻的缠绵的疾风骤雨的狂热的激烈的,各式各样的都有,这两个喝了酒的人,一个是心里想要,借着酒意大胆的索取,一个是存心惩罚,借着酒意放纵的进取…偏偏两个人都在这激烈火热中尝到了极致的快乐,两个人都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屋外,冬夜的寒冷似乎也被满城的酒香给驱散了一些,四王府里,因为女主人不在的缘故,倒是依旧静谧,只是廊上透着朦胧红光的纱灯给这样的夜添了几分暖意。
上官麟在湖边又耽搁了一会儿才回了府中,但他并未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径直去了窦雅采居住的院落,没来由的就是想去看看她,结果刚到庭前,却瞧见先他回来的宝钏脸色微红的站在庭前,离那房门倒是远远的。
不由得诧异:“怎么回事?”
宝钏红了脸,她回来的时候走到门边就听到了异样的声响,大着胆子瞧了一回,脸都红透了,她年纪也不小了,自然也知道男女这档子事儿,她又是个丫鬟,不能就走,只得离房门远远的立着,预备着屋中人的吩咐,这会儿看见上官麟过来,脸红的同时倒是微微有些诧异。之、梦。囵^坛
“主子是要见瑞王爷么?这会子只怕瑞王爷不太方便见客呢,也已经…已经天晚了,王爷和王妃已经睡了。”
睡了?
上官麟微微眯眼,她喝了酒还会闹腾,能睡得着?
他站在这里,盯着紧闭的屋门看了许久,自然从宝钏支支吾吾的模样和那红透了的脸颊读出了一丝信息,心下了然,又站了片刻,嘱咐宝钏好好服侍,便噙着淡笑走了,眸底隐有不似不甘,却隐藏的极好。
…
屋中爱意缠绵,皆是欢爱酴醾的气息,这一场疾风骤雨直至凌晨时分才鸣金收兵,凌乱的床榻上,酒醉了的女子瘫软在被褥里,低低的喘息,星眸半眯,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雪白的身子上现在一处完好的地方都没有了,红痕咬痕抓痕遍布全身,她的酒倒是醒了大半,只是脑子里还是晕晕乎乎的,身上又热又辣,某一处地方更是火热的很,整个人就像是被重重的东西碾过一样,浑身不舒服。
“夏侯懿,你太狠了…”
寅时都过了,卯时初刻,这…他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什么都摸尽了看尽了,里里外外都吃干抹净了…
歇了半晌,她终是攒足了力气来说这句话,说完之后,又继续喘息,只觉得帐顶的纱帐好似都在晃动似的,身上那些痕迹隐隐的疼,还热热的,辣辣的感觉。
“不狠不足以平我愤。”
他倒是心满意足的,俊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瞟了她一眼,对她身上的那些痕迹很是得意,“你下次要是再这样,本王一定变本加厉,将你压榨的干干净净的,把你锁在小黑屋里,不许你再出门!”
她双手捂脸,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下次打死也不喝酒了,一辈子都不要喝酒了…”
一喝酒成千古恨,被他折磨的好惨,而且他的手段还不止这些,偏偏她对这样的压寨又爱又恨的,但是放纵过度之后的后果她是有些难以承受,比如这一身的痕迹,羞死人了,他真狠,连屁股都咬,屁股火辣辣的疼呢…
他闻言嗤笑:“我才不信你,下次遇到好酒,你又会馋,到时候又要尝尝,这一尝肯定要出事,喝酒倒也罢了,只是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喝酒,要是再让我看见…”
他威胁性的哼了两声,到底是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那话中未尽之意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她又捂脸,捂了半晌觉得热,又把手拿下来,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夏侯懿幽幽的道:“懿,我方才喝醉了不知道,由着性子去了,这会儿酒醒了我想起来了,而且,而且我看出来了,你说的没错,好像四王爷是真的挺喜欢我的,怎么办啊?他会不会想法子拆散我们呀?”
--------------------------
今日六千字更毕,求推荐票票啊啊啊,明儿见~
你还是不肯说?
你还是不肯说?她酒醒之后,昏沉半晌,总能记起酒醉之前的事情来,这回跟夏侯懿颠鸾倒凤了大半个晚上,又休息了半晌,余韵散去,她就记起自己喝了玉髓酒醉了之后在乌兰湖边的事情来了。
当时上官麟那般幽深的望着她,她只是不知,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心惊肉跳的,那种眼神,就算越子耀都没有这样看过她的,那明显就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
她虽然看见上官麟笑会脸红,但是那也只是一瞬的自然反应,她并不喜欢他,又加上夏侯懿屡次三番的告诫过她,她又不是那等水性杨花的女子,既认定了夏侯懿,自然眼里心里也不会再有别人,往常脸红也是七分真三分假,这次答应夏侯懿,知道他很在意,自然拼死也要控制自己的自然反应,只可惜喝醉了酒还是没有办法啊…
酒醒官前醒。她更是未曾料到,上官麟不知怎的,竟真的对她上了心了。
夏侯懿听了这话,睨了她一眼,微微抿了唇角:“喜欢又如何?那是他的心思,本王虽不喜,也不能挖了他的心肝不让他喜欢你。只是你日后当真要贞静一些,总要闹清楚再热情洋溢,这世上,又不是人人你都能招惹的。”
她知道她有错,他口气略有些严厉,她只好听着,听了之后心情反倒沉重了,翻了个身望着他:“那怎么办呢?那他会怎么打算?”
见她被自己吓住了,夏侯懿沉沉笑起来:“什么怎么办?你担心什么?我与你是太后赐婚的,且那两份懿旨都还在府中搁着,就连皇上下旨都不能拆散你我,他又能如何做?他要是敢强抢,我又岂能让他如愿?何况他现在一心想回京城去,储君之位对他来说远远比你重要一些,他心里,只怕是想着先回了京城,取了皇位,再来强要了你,那时他是皇帝,我是必要从命的,只可惜他不知我的心思,也不知我的筹谋打算。”
耐着性子与她说了许多,最后总结道,“所以现在,不用担心那么多,他只是起了心思,这一段时日,他还不能对你怎么样,何况追郎节已过,再过一两日,咱们就回京城去了,到时候天长水远,他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