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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雅采这头找了窦泓韬和陈氏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然后她才心满意足的从屋中/出来,也坐上马车往城西去了。

她到城西观音庙的时候,桑枝还没有来,她便嘱咐了车夫看着马车里的东西,她自个儿便随便各处逛逛,在路上来的时候,还没有很多人,这会儿到了城西,在观音庙里一看,才初二来上香祈福的人真是不少,人头攒动的,热闹的不得了。

她真的是许久没有在这样热闹的地方待过了,花了两个铜板,买了一串糖葫芦拿在手里啃着,继续逛庙会,她就喜欢百姓民间里的热闹,这种热闹才是朴实的才是繁华的热闹,才是能够触动人心的热闹,像除夕夜那宫宴上的,只能叫繁花似锦,根本算不得什么热闹,累人累心。

她这会儿心闲,瞅着人家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走累了,就随意找了个茶摊子喝茶歇脚,人家坐满了客人,她也不介意,就自个儿拿了个小木凳坐在旁边,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端着热茶喝,听着人家谈家常话。

“知道不?咱们圣水国里,年节下最热闹的地儿,可不在咱们京城呢!”

“那在哪儿啊?皇城根儿,天子脚下,还不够热闹哇?”

两个商贩模样打扮的四五十岁的男人就坐在她旁边,在方桌上一面喝茶一面是高谈阔论,窦雅采拿着茶碗坐在下头,仰着脸听的津津有味的。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道:“不够不够!咱们京城里的年节,规规矩矩的,每年都是那个样子,哪有漠北骊城的年节热闹有趣儿啊!我去年正巧在那儿过了个年节,简直是热闹的不得了!”

稍稍白净年轻些的汉子笑道:“我看你是在京城里呆惯了,过惯了罢了,头一次去漠北新鲜,什么都跟京城里不一样,你猜觉得热闹有趣儿吧?”

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哼了一声,喝了一口热茶,才道:“哎,你是没见过,你不知道!漠北可是四王爷的封地,你知道不?除了当今太子,皇上最疼爱的就是四王爷了,婉妃和前大将军自不必说了,漠北算不上贫瘠,但是也是很北边了,常年严寒,春夏加起来也不过三个月,十月飘雪那更是常事儿,三月份还下雹子呢!皇上为啥封了这漠北给他?就因为沐大将军的旧部多半驻守在漠北呀!只是皇上舍不得四王爷去吃苦,所以才迟迟不放他去罢了!”

白净些的年轻汉子瞧了他一眼,有些不屑,低声道:“切!你说这个干什么?咱们老百姓,也管不着朝廷的事儿,你才说了年节,怎么又扯到四王爷封地的事儿上去了?来来来,你继续说说,漠北怎么个新鲜法儿?”

络腮胡子的大汉见挑起了那汉子的兴趣,他也来了兴致,便又叫了一碗热茶,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唇角上的茶叶星子,才笑道:“哎,你急啥?你听我慢慢说嘛!这提到漠北,还真是不得不提四王爷呢,漠北可算不得贫瘠,在这几个皇子里头,四王爷的封地也是最大的,除了沐大将军旧部的事儿,再就是漠北产骏马,民风爽利,是个极好的地方,除了冷点儿,根本没什么别的毛病!皇上把这好地方给了四王爷,还说不是偏疼他么?且漠北说是在北边儿,离咱们京城也就是七八天的路程,快马就更是快了,漠北北边就是北凉国,那边还跟属国韩地接壤,还是个军机要地呢!这地方啊,它就是冷,它也是个繁华的地界!”

一旁也有人听到这边在说漠北,这地方京城中少有人去,大家自然也都是好奇,于是都端着茶碗围了过来,那络腮胡子的大汉本就是走南闯北惯了的,看见众人听的高兴,都拿眼睛瞅着他,他更是高兴,便从随身包裹了拿了不少自备的瓜果干货给大家吃,那白净些的汉子也拿了不少瓜子出来给大家嗑,一面嗑还一面催促道:“哎,来来来,接着说说!接着说!”

那络腮胡子的大汉说的口渴,又喝了好些热茶,才续道:“那地方冷,隔三差五的下雪,那儿的人都穿着皮毛衣裳,进山里打猎,那狐狸老虎什么的,都穿在身上呢,皮肉都吃了,男的身体强壮的很,但是女的倒是水灵的很,哈哈哈,我去的那次,遇见个小娘皮,长的如花似玉的,我要不是家里有婆娘,我就去下手了…那地方一到年节啊,雪就特别大,外头都结冰了,他们那儿的人,不似我们这样,一下雪就躲在屋子里头,他们都出来玩儿冰戏,都在冰上玩闹,可有意思了!还架着篝火,在冰湖边喝酒唱歌玩一整夜才散了,什么元宵节啊,他们也会过,哦,对了,他们还有个三月三追郎节,也是特别有意思呢!哎…你们不知道,我在漠北骊城住了两天,那每天清晨一起来,推开窗格子外头一看,那可都是白雪啊,漫山遍野的,晴天的时候,蓝的天,白的雪,高的山,别提多有意思多好看了!”

那络腮胡子的汉子还在兴奋激动的说着漠北的事儿,旁人都听的津津有味,极为入神,唯有窦雅采拿着吃光了糖葫芦的木签棍儿在手里捻弄,她已经听不到旁人说的和那汉子说的话了,她的心神已经完全被那汉子口中所描述的漠北给吸引过去了,一年四季,春夏只有三个月,其余时间都是在冬天,都是在下雪啊…

她要是去了,岂不是美死了?

还能跟雪玩儿,蓝的天,白的雪,高的山,这不就是她梦中的世界么?

然后,她就在那儿开一间医馆,给人/治病开药,每日清闲了就去看雪,看景,这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嘛!

她这边正在这里憧憬美好生活呢,那边艾叶已经带着桑枝和玉竹过来了,几个人找了一路都没找到窦雅采在哪里,只听得车夫说小姐去逛庙会去了,艾叶只得先安顿了桑枝和玉竹,才过来在人潮汹涌里寻窦雅采。

艾叶几乎都把庙会逛遍了,终于在小茶摊子面前看见了窦雅采的身影,忙跑过来,见窦雅采拿着个木签棍儿在那里转悠,还一脸的傻笑,不由得皱了眉,唤了几声没搭理她,只得走进了,过来扯着她的衣袖,凑过来叫道:“小姐!你想什么呢?”

窦雅采一惊,手里的木签棍儿便落了地,回头一看,见是艾叶,微微皱了眉:“你来啦!桑枝也来了吧?那咱们走吧!”

她转头瞧了瞧那络腮胡子的大汉,发现现在那边的话题已经跟漠北年节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也就没了兴趣,起身给了茶摊老板一吊钱,便带着艾叶走了。

“你把桑枝弄到哪里去了?”见来寻她的只有艾叶一个人,她便开口问道。雅采西采梅。

艾叶瞧了窦雅采的神色一眼,心里倒是有些奇怪,才不过半晌未见,她怎么觉得小姐好似越来越不一样了,早前看见的慌乱害羞全不见了,又变成那个眼角挂着飞扬的笑,飞扬不羁的人儿了…

“桑夫人带着玉竹呢,玉竹年纪小,这里人多,出来也怕跟咱们走散了,我便让她们带着东西去雅阁等着了,我一个人出来寻小姐,总是快些的。”

这庙会人多,庙里顾忌众人的安全,也怕众人累着了,所以只要出得起钱,便能租到安静的禅房,临时充作雅间来给客人休息,艾叶怕累着了桑夫人母女,便将二人送去了雅阁,才一个人出来找窦雅采的,这会儿找到了窦雅采,便把她往庙里的雅阁那边带。

到了格成雅间的禅房,窦雅采见到了好几日未见的桑枝,便直接让艾叶带着玉竹出去逛逛玩玩,她跟桑枝在这里有话说,玉竹小孩子心性,正觉得外头庙会热闹非凡,她却闷在这里不能出去,听了窦雅采的话,又看了她娘一眼,高高兴兴的跟着艾叶出去玩去了。

这燃着檀香的雅间里,便只剩下窦雅采跟桑枝两个人了。

桑枝今日穿的素淡,其实她一直都穿的很素淡,何况又是在孝中,不可能穿的太张扬的,桑枝一见窦雅采,便抿唇问道:“雅雅,为什么提前了一天,是不是你跟王爷之间出了什么事情啊?”

瑞王爷昨日一天一夜都未回府,窦雅采也是一样,说是去参加宫里的除夕宫宴,哪有去这么久的?

桑枝也不是傻子,这前因后果一想,便猜到里头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罢,不然,她不会这么急着要走的。

窦雅采就知道桑枝会这么问,她垂眸半晌,犹豫半晌,她的事也没有瞒着桑枝的道理,何况上次,该说的也都说了,所以这次觉得,索性还是直说了罢,便抿唇道:“昨夜我喝醉了酒,说了好些话给他听,他…他就把我…那样了…我心里难受,实在是不好面对他了,就想着出去转转,就当是散散心了,桑枝,你答应了我的,就提前一天,好不好?”

她说的吞吞吐吐,话语未尽的,可是神色羞赧的很,桑枝是过来人,瞧着那红透了的耳垂还有那领口若隐若现的红痕,心里头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的,再加上来时,艾叶有意无意说了的让她了解情况的几句话,她心里也就明白一些了,心中感叹这二人总算是有个进展了,面上却是一笑,眸底闪过一丝促狭。

柔声道:“雅雅,你走了,我可是要扮演你的,你若是不把你跟瑞王爷之间发生的事儿仔仔细细的告诉我,我怎么能把握好你的情绪呢?到时候在瑞王爷面前穿帮了,岂不是耽误了你?”

桑枝心里忍不住暗笑,她这个性子,难怪瑞王爷喜欢,连她都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了,谁能料到这样飞扬的医术超群的人儿,于男女情/事上这样害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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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七千字更毕!~

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究竟是谁占了上风夏侯懿从窦府出来,一上马车果然瞧见上官泰身边的小安子坐在马车边上,一见他来,小安子忙给他请安,夏侯懿摆摆手示意免了,但是未说话。

“太子爷找王爷,为的是四王爷要去封地一事,太子爷有些话想跟王爷说,所以让奴才来找王爷,请王爷在去见皇上之前,先去一趟东宫。”

小安子直接说明来意,抿唇看着夏侯懿。

夏侯懿眉目之间也只是淡淡的,半晌才扯唇道:“皇上还在金銮殿上等着本王。”

小安子闻言却是一笑:“王爷大可放心,皇上这会儿没工夫接见王爷,皇上派去王府的人这会儿也已经回去了,王爷先去东宫见了太子爷,再去金銮殿面见圣上也不迟啊。”

听到小安子这样说,夏侯懿便知道上官泰已是安排好了一切,他心中有数,便点点头应下了。

马车驶在路上,还未到瑞王府,小安子也如来时一样,在中途便下去了,夏侯懿这才靠在车壁上养神片刻,回府换了朝服,又梳洗一番,才进宫去了上官泰的东宫。

上官泰眼下青黑,衣衫整洁,但一看便是纵乐过度的样子,夏侯懿虽得了上官桀许诺,可是不跪天子,不必行跪拜之礼,但他本就是刻意逢迎上官泰,便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见了上官泰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上官泰忙过来将夏侯懿扶起来,各自落座,他才端着茶盅抿了一口热茶,笑说道:“原本想着年节下,不会惊动王爷了,本太子还想着让王爷好好过个年,谁知道今日才初二,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本太子也不得不赶在父皇前头找王爷来说说话了!”

“皇上让四王爷回封地的事,臣已知道了。”

那夜宫宴之时,夏侯懿一见后来上官麟气定神闲的模样,便知此事未完,太后本意是要小惩大诫,到底还是顾着上官桀的面子还有婉妃,也到底因为两个人是同宗兄弟,不想闹的不愉快,可是上官麟留在京城,始终是个祸患,历来争储之人都没有好下场,不难推测若将来闹到分崩离析的境地,太后为了保住上官泰,定会除掉上官麟,手心手背皆是肉,上官桀舍不得也是正常,让上官麟远走避祸,也是情迫无奈之举。

他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冷笑,上官桀终究是堪不破这亲情二字,到了这样的紧要关头,竟还想着维系这两派之间的微妙平衡,殊不知他这样胶着,只会让事情越来越恶化,到时候依旧会斗,且斗的越发厉害,弄的太子不像个太子,四王爷不像个四王爷,暗/无/天/日,君臣不分。

若换了他,必快刀斩乱麻,不留丝毫情面,该如何便是如何。

只可惜,他夏侯懿又不是真心为了上官家着想,没必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些事儿瞧破了,他也根本没打算去提点上官家的任何人,他要的,正是他们斗个鱼死网破,他好赚了赢面,最后,不费吹灰之力夺了这江山就是了。

上官泰听闻夏侯懿知道了,他说话便更没了顾忌,心头也早就认定了夏侯懿是他的心腹,便站起来在内殿里踱来踱去的,忿然道:“我真是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老四狼子野心,一心就想要我的太子之位,还让永安侯下毒害我,明明是可以查下去的,偏偏父皇说不用查了,就连皇祖母都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偏偏父皇跟我说什么要我隐忍几年,说什么我不能成大事,我是太子啊,被老四谋害了还要隐忍,这算个什么太子!”

“如今倒好,还放了老四去封地,漠北是个什么地方,父皇心里比我还要清楚!老四此去,只怕就是放虎归山了!父皇知道放老四去封地,我心里膈应,为了安慰我,竟还下旨,说什么从此之后,我跟他可以同殿坐朝理政,同在殿上聆讯大臣,这叫什么事儿啊!没能要了老四的命,我就是不甘心!”

上官泰气结,步履越发浮躁,声音也越发的大,夏侯懿坐在那里,仍是一脸的寡淡,等上官泰不说话了,他才撩起眼皮看了上官泰一眼,一手捻弄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行淡淡扯唇道:“太子爷息怒,臣觉得,这未必就是件坏事,太子爷不妨细想想,这里头,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上官泰真是气极了,竟连这其中的关窍都看不出来。

夏侯懿敛眉,暗想,上官桀还是很疼爱上官泰的,竟肯放上官麟远走,且不说什么放虎归山,若是将上官麟留在京中,比送他去漠北威胁还要大,漠北就算有沐大将军的旧部又能如何?上官麟又没有兵权,不过只是个去封地的王爷罢了,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来?

再者说了,上官麟若留在京中,继续勾结朝臣威胁储君之位的话,那只怕场面就更是难以收拾了。

而上官桀下旨,让上官泰同殿坐朝理政,同殿聆讯大臣,这等于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众臣,上官泰就是太子,他百年之后,上官泰必然继承大统,而上官麟,没戏。

而不追究那永安侯下毒之事,这真真就是上官桀的优柔了,也必然是个隐患,为的也不过是那比纸还薄的兄弟之情罢了,真是不值得。

上官泰只是气极了,并不是想不到这些,当即站在原处,站了半晌,气顺了,才道:“不错,若是老四留在京城,比在漠北还要麻烦,罢了罢了,走就走了吧,等父皇百年之后,到时候没人护着他,再来收拾他也不迟!”侯懿请懿然。

“太子爷说的是,正是这话。”

夏侯懿心中心思千回百转,却不与上官泰说透,他本就不是真心投靠上官泰的,上次也是迫于无奈,为了救窦雅采一命,他才出言帮了上官泰,且如今这局面,跟着上官泰总还能掩藏他的心思,于他是最有利的,所以逢迎顺从他不过是嘴上的事,又何乐不为呢?

夏侯懿根本没有安慰上官泰,上官泰却觉得跟夏侯懿谈了话之后气顺了不少,心里头舒服多了,才收了脸上愤愤之色,正色道:“丞相一大早得了这个消息,还专门来了东宫一趟,说是父皇若要放老四远走,咱们必得选一心腹之人放在老四身边,派到漠北去做监军,这样一来,老四的一举一动,咱们就都了如指掌了,丞相跟本太子推荐,说要王爷前去漠北做监军,还让本太子在皇上面前说一说,只是本太子想着,王爷才回京不久,只怕又去漠北,身子吃不消吧?”

夏侯懿敛眉,吴佑添这提议真是狠,不过,也很是愚蠢,他竟不知吴佑添是怎么想的,让去漠北,就不怕他转而被上官麟蛊惑,投靠了四王爷党?

也知上官泰这话是在试探他,当下只扯了唇,淡声道:“臣若不在京中,只怕太子爷会不习惯的,很多事情,臣在京中还是帮得上忙的,太子爷若是不嫌弃,这去做监军的人选,就让臣来选好了,臣会在皇上面前提起的。”

他二十岁时就敕封为瑞王,之前做了几年的大将军,就连沐尚武当年都不如他风光,如今不过二十五岁,风头正劲,经营这几年,怎么会愿意去做上官麟的监军?

他知道上官泰现在许多事根本离不开他,这话也纯粹只是试探罢了,那他就干脆明了说,他不会走,更不可能走。

上官泰听了这话果然哈哈大笑起来:“王爷说的是呢,王爷不在,本太子还真是不习惯呢!本太子方才也是这么跟丞相说的,就驳了丞相的话,没同意呢,只说与你商量商量!既然是这样的话,那监军一事,就由着你与父皇去说吧,还有之前本太子应了你的,保荐甄选官员一事,父皇也准了,你可以放心去做,等老四走了之后,凡是朝中老四的人,你都可以动,只是动作不要太大,也不要动了父皇的人,免得让父皇觉得不安,我到底只是个太子,还不能动的太厉害,稍后闲了,本太子给你一份名单,你照着名单上的人看着办吧!”

“是,臣明白。”

上官泰疑心尽去,但是夏侯懿心里明白,如今他不听吴佑添的劝告,吴佑添却是真心为了他好,等将来吴佳慧嫁进东宫,吴佑添必然会将局势一五一十的告诉上官泰,到了那时,上官泰对他不知还能不能放心,功高盖主这四个字,对于帝王来说,可谓是草木皆兵啊…

他可以不必防着上官泰,可是吴佑添这只老狐狸,却是不得不防,看来,他也得有所动作了。

若是上官泰真的稳坐太子之位,那于他来说是没有好处的,只有上官泰这太子之位坐的危危险险的,上官泰才会需要他,依赖他,这样一来,他这个瑞王就有了一重保护伞,可以做他自己的事情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中冷笑,上官泰以为他是在利用他,却不知他夏侯懿算计了上官家的每一个人。15364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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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努力万更个~

夜半时,继续毒

夜半时,继续毒等夏侯懿再从宫里出来,已是夜半时分了。

夜半无雪,天边挂着一轮残月,寥寥几颗暗淡的星光,倒有寒风呼啸而过,刮起他的纯黑衣摆,在夜色中猎猎作响,在上官桀面前收敛的极好的清寒气势如今全数倾覆出来,眉目沉郁的比夜色还要浓郁,细看之下,幽深眸底却有一丝浅浅的笑意在流淌。

那一身迫人的气势,犹如暗夜之王踏着夜色而来,好似他才是主宰这天下的王者,他才是这皇城的主人一样。

与上官泰在东宫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很久,因着上官桀还在金銮殿里等着他,所以上官泰发了一会儿牢骚,把事情都交给他之后,便放他去了金銮殿。

刚走到金銮殿门口时,他便远远看见婉妃离开,他也一眼看见了婉妃眼中的泪痕,只是他走过去婉妃也已经离开了,他便也装作没看见一样,心里却知道,婉妃此来定是为了上官麟去封地的事情,不管这对上官麟有没有好处,婉妃必定都是不情愿的,谁希望自己的儿子离自己那么远呢?

望着婉妃远去的背影,夏侯懿未有一丝波动的心轻轻起了波澜,若他娘亲还活着,也会像这样一般,替他奔走筹谋,或者也不会这样,但是,一定会是很爱他的吧,只可惜…夏侯懿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绝情,在踏进金銮殿的那一瞬间,眸中的波涛汹涌才沉寂下来,又变成了那样寡淡冷清的模样。

上官桀找他果真是为了上官麟去封地的事情,原本是想着缓几天,但是太后必然是不肯的,所以当即就办了践行宴替上官麟践行,夏侯懿瞧着上官桀眉眼之间的疲态,心中暗想,这个人坐朝理政三十年,如今这眉宇之间遮都遮不住的疲倦和皱纹,到底还是岁月不饶人,上官桀老了,他是真的老了力不从心了。

这样的后宫争斗,这样的朝堂暗斗,他已经应付不来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持那微妙的平衡,尽管他清楚,那根本就是没有用处的,夏侯懿微眯双眼间,仿若已经看到了上官家颓败的将来。

他记着上官泰的话,也是为了自己,在席间瞅准了机会,不经意的提起监军一事,这自然也是必备的,上官桀也有考虑,在场的人不少,后来几番唇枪舌剑,自然还是定了监军的人选,去的那个人是曾经跟着夏侯懿打了五年仗的副将,本是调入京城来做了京官,因为这事儿,又调去漠北做了监军,这人明里是上官桀的人,实际上早就是夏侯懿的人了。15397544

宫宴结束了,上官麟带着他的人连夜起程离了京城,上官泰这才放了心,夏侯懿高兴也只是因为成功的在上官麟身边安/插/了他的人罢了,从此之后,上官麟在漠北的一举一动,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宫里的事儿处理完了,就已经是夜半了,他出得宫门来,只有来福还在马车边等他,见他从宫门出来,忙打起车帘让他上了车。

来福坐在车外,拿着马鞭恭敬问车里的人:“王爷,这会儿是去窦府还是回王府?”

车里沉默半晌,才有个清淡的声音传出来:“回王府。”

来福答应一声,便用描金的马鞭抽打了一下马屁/股,那有些困的马儿仰着头嘶鸣一声,便转头踏着夜色往瑞王府而去了。

夏侯懿坐在驶起来的马车里,撩起车帘往外看了看,夜色正深,又快要子时了,街上零星的人走过,也没有除夕初的夜那般热闹了,但是还是能听到一些爆竹声,总是要比寻常不过节的时候热闹一点。

冷清的寒眸里挂上一丝沉意,他原本想着的是要去窦府看看窦雅采的,也不知她是不是还躲在衣橱里还是已经出来了,只是忽又想起今日是初二,每月逢二的日子,他安/插/在东宫的人便会来跟他密谈一次,如今夜深了,他必须得回府中一趟,何况,他还想着窦雅采会不会自个儿回了王府呢,索性他也嘱咐了艾叶看着她,他先办完手头上的事儿,再去寻她也不迟。

想起窦雅采,夏侯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眉眼之间拢着浅浅的怜意,脑子里不时浮现她昨夜拉着他说的那些话,心里越想越是甜蜜。

马车在瑞王府门前停稳之后,夏侯懿从马车中下来,在府门驻足半晌,瞧着府门口挂上的暗红八角宫灯出了一会儿神,来福看着小厮牵了马车走了,他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过来站在夏侯懿身侧道:“王爷,之前有件事儿,小人竟忘了告诉王爷,去送金梁将军灵柩归乡的京侍卫长回来了,带去的几个王府侍卫也回来了。”

“嗯,好。”

夏侯懿浅浅应了一声,抬步便往府中走去,京墨回来了,他也放心一些,日后出入,也好让让京墨随行左右,不然,这王府里缺了个侍卫长,总是让人不放心的。

他直接便往泽园而去,来福知道他要去泽园,便也不跟着了,送到泽园门口,便直接退下去了,夏侯懿一个人进了泽园,园中静的很,树梢上挂着纱灯,灯色朦胧的很,但是能够看见小径,走路也是足够了的。夏侯寒寒暗。

即便是在自己府中,夏侯懿也并未放松戒备,只凝神往泽园深处走去,只是瞧见小楼一点烛光透出来的时候,不由得扯了唇角,今日他倒是来的早些,不过,他也确实在宫里耽搁的太晚了。

走过庭前曲桥,到小楼门前时,夏侯懿已经卸去了一身气势,闲闲的挑帘进来,见那人一身黑衣坐在小塌上,手里执着一颗黑子,正望着小几上未完的棋盘苦苦思索着,夏侯懿不由得一笑。

“你今日来的倒是早,还有闲心在这里研究本王的棋盘,什么时候对下棋这般有兴趣了?本王记得,你可是从来不喜欢这些的啊!”

坐在小塌上的人全身都穿着黑衣,头上戴着兜帽,根本认不清面貌,但这人赫然就是那日窦雅采远远见过的那个黑衣人,也就是夏侯懿安/插/在东宫里的人。

夏侯懿与这人说话的口气熟稔的很,而那人好似也浑不在意,只坐在那里,也不起来与夏侯懿行礼请安。

那人听了夏侯懿的话,只叹道:“属下在这里,等了王爷半个时辰了,若是王爷再不回来,属下就不得不回去了…至于说这下棋嘛,属下在东宫里,每日接触的都是些酸腐幕僚,成天给太子出谋划策,要不就是拿着棋盘比划,属下既然扮演的是幕僚,也就不得不跟着学一点儿了,这玩意儿学了静心,倒也不错,只是现在赢不了他们,总是输罢了,属下在这里等王爷,闲来无事,瞧瞧王爷的这个棋盘,只是属下是完全看不懂的。”

夏侯懿这会儿已在一旁坐下了,自己斟了一盅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捻弄了一回玉扳指,听了那人的话,抿唇微微笑起来,那棋盘是他自个儿闲来无事自己博弈摆出来的,眉心微微一动,遂站起来,走到红木桌案前,在一摞书中找了一本出来,又反身回来递给他,笑道:“你要想赢了那些人,就看看这本《玄玄棋经》好了,你若是不下工夫,哪里学得会?等你看完了这本,研究透了本王页眉上的批注,你也就能看懂本王的棋盘了!”

那人接了夏侯懿递过来的棋经,随意翻了几下,便塞入衣袖之中了,将手里的黑子放入棋碗之中,然后站起来沉声道:“王爷想必是从宫里回来的吧?属下今夜要来说的话,只怕王爷都已经知道了,不知王爷心中可有决断要与属下说?”

他既是夏侯懿的人,心里自然明白上官泰稳坐太子之位对瑞王没有好处,他也知自己的使命,所以才有此一问的。

夏侯懿微眯了眼眸,重又坐了回去,垂着眼皮默了一会儿,才道:“吴佑添本是上官桀的人,他是一心一意忠于上官桀的,心里大概也想着这个朝廷,只是如今老了,倒也越发精明狡猾的很,开始会为自己打算谋划了,上官桀迟早是要入土的,他以为上官泰迟早是要继承帝位的,他又一准儿是新帝的岳丈了,所以这会儿,他的心便完全到了上官泰这里,见上官泰倚重本王,他便心头不悦,他这是要跟本王争宠呢,等到他真的成了上官泰的岳丈,只怕就该在上官泰面前排挤本王了!”

“王爷并不是真心对上官泰的,属下觉得,若是真让太子爷大婚成功了,那吴佑添跟上官泰更是抱成团了,到时候反过来对付王爷怎么办?而且上官泰若是大婚成了,到时候势力就更强了些,对王爷也是不利的啊!”12BBu。

夏侯懿微微冷勾了薄唇,眸底闪过一丝厉光:“你说的不错,所以本王想好了,既然窦雅采无事了,眼下正可以继续给上官泰下毒了,你回去之后,就准备准备,继续给他下毒吧,另外,你自己小心一点,不要让人发现了,免得跟永安侯一样,切记不可操之过急。”

窦雅采如今是他的人,就算再次被宣进宫诊脉,也不会有什么事,他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继续给上官泰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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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别的女人睡觉

抱着别的女人睡觉“属下记下了。”

夏侯懿点点头,眸光落在窗格外头浓黑夜色里,淡声道:“时辰不早了,你回吧。”

那黑衣人不再做声,点点头,挑起门帘便走了。

给上官泰下毒,上官泰必然旧‘病’复发,他体内本就有金刚石粉末残余的毒,这毒素也已经将他的身子啃噬了几年了,即便养了这数日,也是不可能完全好的起来的,到时候体力难以支撑,根本不能举行大婚,跟吴佳慧的大婚必然会延迟,这吴佑添也难成他真正的岳丈,这于夏侯懿来说,是极其有利的。

夏侯懿独自一人站在亮着灯烛的屋中,搁在案上的茶已经凉了,他也不想再换,到书案前坐下,瞧了一会儿公文,心里却始终放不下,也觉得睡不着,最后干脆起身,挑了帘幕出来,走出泽园,望着迎过来的来福道:“备车,去窦府。”

她还不回来,看来今夜是不会回来了,那她既不回来,他只好去窦府找她了。

来福本想劝几句,但是想着自家王爷的性子,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忙赶着去备马车去了。

夏侯懿一路又从瑞王府到了窦府,这会儿已是丑时了,夜深的很了,就连门房都睡了,夏侯懿本意是不愿吵醒窦泓韬和陈氏的,所以也没有让人声张,他自个儿静悄悄的进来,就往窦雅采的院子而去了,来福在后头跟着。

彼时,艾叶带着易容之后的桑枝和玉竹才从观音庙里回来大概一个时辰,这会儿桑枝带着玉竹早就在窦雅采的屋子里睡了,只艾叶一个人忧心忡忡的坐在外间,虽然小姐临走之前交代的好好的,但是她心中仍是惴惴难安,一直坐在浅淡灯下想到了后半夜,直到困的没有办法了,她又瞧着床帏纱帐之中桑夫人和玉竹睡的香沉的模样,轻轻一叹,王爷也还没来,要她在这里杞人忧天个什么劲呢?

索性站起来,打了个呵欠,天大的事也等明日再说吧,她先去好好睡一觉,这几日真是太累了些。

艾叶一口气吹熄了灯烛,便走到门边,将那重新修好的屋门打开,然后轻轻关上,刚踏步到廊檐下,忽而感觉一丝异样,转眸往庭前看去,远远的就看见有人提着一盏纱灯而来,心头一紧,皱眉道:“是谁?”

这么晚了,能是谁来小姐屋里?

“是本王。”

随着一声沉沉的应声,夏侯懿独自一个人提着纱灯踏着残雪而来,窦府的花径上的残雪都扫尽了,偏只有她的院子里都是残雪,他嘱咐来福一个人去厢房歇着,他便一个人进来了,他的话音刚落,便已走到了艾叶跟前,望着面前黑漆漆的屋子,微微拧眉,眸底却带着一丝柔和,“雅儿睡了?”

“王爷?!”

艾叶万万没有想到,这大半夜的,夏侯懿竟然跑过来了,她这会儿正做贼心虚呢,看见夏侯懿突然过来,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惊喊出了声,昏暗灯光下,又瞧见夏侯懿微微皱了眉,生怕露馅,想起他方才问的话来,忙捂了嘴巴,又低声讪讪笑道,“是啊,小姐已经睡下了。”

夏侯懿此刻心神只在窦雅采身上,只以为艾叶是见他三更半夜的过来被吓着了,倒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淡声道:“本王听来福说起,说雅儿在本王走了之后,就邀了桑枝去逛观音庙,桑枝后来也没回府,怎么雅儿倒是回窦府来了?”

艾叶这会儿已经是镇定下来了,夏侯懿的问话也在意料之中的,她脸上的笑也自然了许多,忙答道:“是奴婢怕小姐心里想不开,总是在屋子里窝着也不是个办法,王爷走了之后,小姐也只在屋中呆坐着,奴婢便提议让小姐去外头逛逛,听说城西的观音庙有庙会热闹的很,便想让小姐出去走走散散心,小姐想着年节下桑夫人在王府里待着也是很闷的,就让奴婢把桑夫人接到观音庙去,带着玉竹和小王爷逛庙会,后来小姐累了,就带着小王爷回来了,桑夫人惦记她自个儿府中的事儿,就没有回王府,回她原来住的地方祭奠一下将军去了。”

这是窦雅采在观音庙雅阁里跟桑枝商量好的回话,桑枝和玉竹扮作她跟沅儿的模样,她又扮作桑枝的模样走了,那回去的时候必然会有人问起桑枝的下落,二人商量一番,就商量出来了这个结果,嘱咐艾叶不管是谁也好或是夏侯懿也好,只要是问起桑枝的下落,就说她回家去了,夏侯懿对桑枝也只是淡淡的,一应起居,也都是窦雅采在打理,所以夏侯懿不在意的话,也根本不会有人去查证桑枝是不是真的回去了。

所以,如今夏侯懿问起,艾叶便照着这个答案直接说的。

夏侯懿听了,略微怔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艾叶的话,而是想起金梁的缘故,金梁的灵柩前几日才送归乡去,如今提起桑枝,他也免不了唏嘘,寒眸中闪过浓黑的墨色,他心中本就想让窦雅采不要与桑枝走的太近了,还想着如何开口让桑枝回去,如今她自己回去了,倒也省事的很。

他也未再说话,只将手中一直提着的纱灯递给艾叶,艾叶不明所以的接过来,夏侯懿抬步便往屋中走去,在他的手刚触碰到屋门的时候,艾叶猛然一惊,忙赶了上来:“王、王爷,小姐和小王爷累了一天了,这会儿都已经睡下了,不如王爷明日再来?奴婢给王爷找个安歇的地方,王爷不如先睡?”

这要是进去了,把桑枝和玉竹吵起来倒是没事,原本两个人也都是准备好了的,可是问题是瑞王爷不知道这是假的呀,这大半夜的进去,若是瑞王爷要对假的小姐做出什么事情来,要是将来被小姐知道了,怎么收场呢?

艾叶心里清楚的很,小姐是为了试探王爷的心思,可若是让小姐知道王爷对桑夫人…那事情就真是难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