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对上楚夏的眼睛,立即有些惊慌的别过脸,轻轻的点了点头,用手语说道,“哥哥,你打不过他的,他是战神。”

“他还没有父皇厉害,你们女孩就看人家长得英俊点,就盲目的崇拜人家,要像父皇那样,武艺高强,温和大气,才能崇拜。”楚小蛋踱着小腿,走到楚若儿身边。

楚若儿还有点傻愣的回望着他,毕竟是小孩子,样子一直愣着,像个傻子似的,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一动不动,惹得砂画一阵轻笑,她太可爱了。

“哥哥,一会儿北冥邪皇是不是要在城门迎接我们?”楚若儿用手比划着,眼睛清澈如水。

楚小蛋扬了扬眉,不解的望向砂画,“母后,大冰块会不会迎接我们进皇宫?”

砂画摇了摇头,轻笑道,“应该不会吧,他是北冥的皇帝,迎接外宾这种事应该是大臣做的。”

楚小蛋失望地摇了摇头,“如果他来就好了,我就和他比试。”说完,扬了扬腰间的小短剑,跟到楚若儿那边,跟着她一起发呆,两人撑着小脸望着外面大红色的宫墙,傻傻的四处扫来扫去。

砂画也跟着她俩的视线扫了出去,北冥皇宫比东陵皇宫还要豪华奢侈,远远望去,就像被紫雾笼罩的一座水晶般,雄伟壮丽,气势恢宏,磅礴大气。

穿过北冥新街,越过层层宫墙,这里有数不清的宫殿和侧门,一条大大的中轴线将整个北冥皇宫隔成三大部分,各殿与各殿之间的距离很长,有时骑马都要很久才到达,两个宫殿之间就像两个邻近的小城般。

再穿过佳仙门、玉璃门、太极门、承天门和明镜门五门,大轿和军队终于抵达北冥大门,北冥大门右边是供各国使臣和来访游客居住的行馆,离它三里之外的北方则是金碧辉煌的北冥权利中心,皇帝寝宫的冥王殿和处理国事、百官上朝的长砾殿,还有皇后的清心殿、御书房等。

往西则是各家嫔妃和未封地的皇子公主居住之所,北冥大门以南则驻扎着守卫北冥的几十万大军,而她们进城时经过城南军营里,那里鼓声震天,号角雷鸣,人声鼎沸,因为那里驻扎着北冥另外五十万大军。

马车缓缓驶进行馆,北冥邪皇没有派人来迎接她们,只有几个小公公把她们领到行馆住下,说是北冥邪皇身体不适,晚上有欢迎她们的宴会,现在就暂时不来了。

当马车从银发男子的视野中消失时,他紧紧闭上双眼,沉思了一下,吩咐车驾回宫,准备迎接她们的宴会事宜。

砂画每经过一处地方,都感觉似曾相识似的,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随行的宫女帮大家把一齐打点好,就快到晚宴的时间了。

楚小蛋凑近楚若儿耳边,悄悄给她说着什么,楚若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神色又有些慌张,砂画不解的看着她们,这两个小鬼头又要干什么?

又将再见到南风瑾,她与他的恩怨要怎么解,他是杀害诺神五百族人的凶手,而他身边的南沧如醉,也是杀六公主楚凌霜的凶手,可是她现在是来替若儿求医的,人不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金色的巨型蜡烛整齐的排列在长砾殿中央,正殿上方有一块用玉石、玛瑙、珍珠、象牙等拼成的天然屏障,屏障下是一只正在开屏的金色青铜孔雀,左边立有一只用青铜雕刻的震翅雄鹰,雄鹰眼神犀利,处处透出一股魄人的寒气。

钟鼓奏响,礼官高呼一声,“东陵大帝到,东陵王后到。”

随着礼官大声高唱,楚夏牵着砂画静静的走进大殿,之前已经到大殿的北冥大使,富商名流,官家小姐,明夏亡国郡主等都纷纷吸了一口气,因为进来的两个人就像从云霞中出来的一样,富有光彩,神采奕奕。

男的剑眉英目,温润清俊,身材颖长,丰神俊朗,颇有一份天然的尊贵之气,众人惊呼,这就是传说中的东陵大帝,果然出色,果然有王者风范。

女子则冰清玉洁,凌厉冰冷,两眼寒霜,透出股绝世狡黠,她生得倾国倾城,娴静脱俗,像一株青莲般清澈明丽,只不过她的相貌,让大家觉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她们身边跟着的一男一女皇子公主,竟然…竟然有些像他们的北冥邪皇,两人那眼睛、模子、脸型、剑眉,无一不像极了南风瑾,尤其是那股天生的冷漠气质,狂傲不羁,桀骜不驯,众大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砂画冷冷坐定,酒桌下楚夏正牵着她的小手,她的手有些冰凉,那些大臣也丝毫不避讳她们在这里,公然就在那里乱嚼舌根,听得她很是不舒服。

为什么个个都要说她的孩子不像楚夏?现在这些人竟然说她的孩子像南风瑾,快把她肺给气炸了,她紧紧捏着吊脚青铜酒杯,一言不发,看着身旁突然变乖的楚小蛋和楚若儿,她们是不是也听到那些流言蜚语,她担心她们会不会乱想,她更担心楚夏会多想。

可是这么多年来,每当楚夏听到一次她的孩子不像他,他只会拂然作色,也不会怎么生气,她不解,这一切的一切,太像一个谜底了,她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底已经困扰她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隐忍,在天下人眼中表现出她和楚夏鹣鲽情深、举案齐眉的幸福表象,其实只有她知道,她对她的身份有太多的怀疑,虽然她一想起往事就会头痛,不过南风瑾的种种行为,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曾经是不是真和他成过亲,做过他妻子。

她虽然失忆,到底也没那么笨,只不过总是逃避自己的内心,不让自己去想,可是到了现在,她知道自己伪装不得了,她要弄清楚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为什么心里总是会很失落,为什么她没有世人眼中那样的幸福。

“北冥邪皇驾到,南沧公主到!”

礼官一高唱,宫殿里就开始奏乐,大殿内座无虚席,大臣们顿时停止讨论,都和颜悦色的等着南风瑾进殿。

“咳咳咳…”人还未到,声先到,一阵清洌的咳嗽声轻轻传来,南风瑾一身淡黄色锦袍,袍上用金丝绣着蛟龙出海图,脚蹬金履靴,头戴白金皇冠,腰间系着一条青龙玉带,眉宇间浮现一抹淡淡忧愁,他轻咳了两声,镇定自若的走上自己的宝座。

后面一袭浅绿色公主长裙的南沧如醉随即坐往下殿右方的位置,她轻点朱腮,淡眉清目,明艳动人,灵动的大眼睛一刻也不忘担忧的盯着殿上的南风瑾。

南沧如醉拂裳坐下,心里轻叹,他明明早上才发病,竟然撑着羸弱的身子去看砂画,却又不让她知道,搞得他喝药晚了,刚才回宫喝过药才及时好转,不然今天还来不了这宴会。

不过南风瑾的旧疾会复发是大臣们都知道的秘密,只是没有人敢说,没有人敢怀疑他的本事,即使他生着病,照样能攻城掠地,百战百胜,因为他们早在五年的时光,相信了他们的邪皇,相信他能带他们保卫好自己的国家。

砂画不解,五年前南风瑾的病不是治好了吗?他那场大病差点要了他的命,惊动天下,人人皆之,传说中的他可是个凌厉果断,雷厉风行的冷酷战神,现在的他看起来,脸色苍白,双唇紧抿,有点像人世间浮浮沉沉的蜉蝣。

南风瑾轻轻呼吸了一下,眼神淡漠的看着在场众人,温润的说道,“五年不见,东陵大帝更加英明过人,身边的王后,也更加成熟貌美,一双儿女,也如此可爱漂亮,朕很是恭喜。”

楚夏轻轻抬眉,也恭谦道,“五年不见,北冥邪皇越发神勇,如同战神,振兴北冥江山,发展迅速,真人明君之榜样。”

两人虽然表面互相谦恭,心里却各有想法,纷纷想把对方宰了解气。

南风瑾看了眼楚夏身边的女子,这么多年不见,她仍是那般冷漠,楚楚动人,也倒是,她凭什么对他这个外人温和,她的温柔娴静,应该都是对楚夏吧!

不过那个狠狠瞪着他的小太子很可爱,腰上佩把宝剑的样子,像极了他小时候,南风瑾不经意的扫了眼砂画身边的小公主,她好安静乖巧,跟那小太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蓦地,他突然警觉眯眼,紧紧瞪着楚小蛋和楚若儿,她们怎么这么像自己?莫非?

男子天生的繁锐感让他怀疑,这两个孩子的来历。

“小公主很漂亮,不能说话吗?”南风瑾知道她是个小哑巴,想试探一下,她真是哑巴,还是楚夏打的晃子,楚夏只不过是来求医,竟然带了五十万大军,这不禁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楚若儿朝他露出个可爱的微笑,摇头用手比划道,“回皇上,我不会说话。”她一点也不怕他,倒是很喜欢他,一脸崇拜的样子,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北冥邪皇。

楚若儿悄悄拉了拉身后小太监的衣袖,小太监也回应了她一下,痴痴的望着坐在台上的九五之尊,虽然他刚才咳了两声,仍不影响他的英俊潇洒,王者气息。

这一切动作都被砂画看在眼里,她疑惑看了眼那位模样俊俏,身材矮小的太监,陡然发现,楚琉儿竟然混在太监堆里,跟她们来北冥了。

她沉声不作色,与楚夏相视而笑,楚夏清润的望向南风瑾,“素闻我玄机师父这五年来一直居住在北冥照顾北冥邪皇,如今若儿公主患有哑疾,不能开口说话,朕特意带她前来求医,还望邪皇让朕见玄机师父一面,他能解百毒,治百病,一定能治好若儿。”

“原来是这样,等宴会结束我会派玄机师父前去替小公主诊断,大帝不必忧心。”南风瑾和颜悦色的说道。

这时,楚小蛋朝楚若儿使了个眼色,两人快速的奔跑到大殿上,朝南风瑾跑去,南风瑾不解的眯着眼,奇怪的看着那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两人一冲上去,一人提住他一只腿,哇哇的大叫,“爹,爹爹,亲爱的爹爹。”

殿上的众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边上的侍卫也没有动,因为这两个小孩子似乎伤不到陛下,也就傻愣在边上看戏。

砂画赶紧起身,厉声喝道,“若儿,小蛋,回来,那是北冥皇上,你们怎么乱叫爹爹?”

楚小蛋调皮的朝砂画伸了个舌头,他就要这大冰块出丑,刚才那些人都说她们像他,他倒要看看他怎么应付,他年纪太小,不懂得怎么捉弄人、对付人,只有乱想一通,想不到办法,只好拉着楚若儿上去叫他爹。

“母后,他就是我们的爹爹,你看我们长得多像,我们是大冰块的缩小版,母后,李嬷嬷总说我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其实我们是他造出来的。”楚小蛋自以为是的瘪着嘴,两颗乌黑眼珠滴溜溜的转。

楚小蛋说完,朝南风瑾得意的笑道,意思是,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就和你作对。

大臣们议论得更大声了,个个都相信了那两个孩子就是南风瑾的种,把砂画气得捏紧拳头,真想上前去把楚小蛋抓上来,一定是他捣的鬼,小小年纪就这么古灵精怪,长大了还得了。

楚夏一脸愠色,看着一脸惊奇,不可思议的南风瑾,吩咐边上的太监,“去把若儿和小蛋抱下来,无法无天,乱生事端。”

“皇上,小蛋他从小就调皮,爱耍人,你别听他的。”砂画也急急的说了出来。

南风瑾被两个小鬼这样死缠着,并没有生气,反而脸色开始好转,那病像一下子好起来似的,他温和的说道,“小太子和小公主很可爱,就让他们坐我身边。”说完,吩咐边上的太监把正拉他衣角的楚小蛋和楚若儿抱到他的宝座上,一人坐他左边,一人坐他右边。

他竟然不生气?楚小蛋气呼呼的坐在位置上,蹬着小短腿,他一定要想办法把大冰块惹生气,然后让他丢尽脸面。

宴会进行到高潮时,是两国派出的精锐在大殿中进行比武,双方派出的都是武艺高强的精锐之师,不过好像开始次次都是北冥胜,北冥大臣纷纷朗声为自己的将士喝彩,东陵派出去的高手个个都败下阵来。

砂画紧抿双唇,看着北冥的士气越来越浓,已方派出去的侍卫个个都败下阵来,楚夏铁青着脸,脸色尤为难看。

那个站在大殿中间朝人拱手的武士一脸清润,身着一袭青色劲装,眼神温润,凌厉的打掉一个个前来挑战的武士。

在又一个东陵武士被他打趴下之后,这时,太监堆里一名矫健的黑色身影一跃而出,重重的落在青色劲装男子面前,拱手道,“宿云公子,我乃东陵小太监楚琉,前来讨教。”

原来那位青色劲装男子是南风瑾的四大护卫之一,宿云,南风瑾有四大护卫,晓月、宿云、无语、梦回,个个长相英俊,气宇不凡,武艺高强,俗称“冥王营四公子”。

宿云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矮个子小男孩,温和的拱手道,“楚公子,在下冒犯了。”

说完,他嗖地出拳,一阵阴风袭来,楚琉儿快速的闪过,两人握拳对打,势均力敌,近身肉博,都没有用武器,招式变幻莫测。

这时,楚夏也看懂了殿上的人,楚琉儿竟然不畏艰难,长途跋涉,混在步行的小太监中走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有力气跟宿云拼命。

另外无语、梦回、晓月三人纷纷伫立在南风瑾身侧,给宿云打气,而东陵这边,却支持者较寡,一来这里是北冥,不是东陵,二来楚夏带进殿的人就只有几个,大多守在殿外和行馆外面,所以人气大不如北冥。

楚琉儿双目一沉,果断出招,发现宿云武艺比她想象中还厉害,她陡然转身,退至兵器处,猛地一声抽出一把红缨长枪,厉声急喝,“看枪。”

“你用枪,那我还是用拳头。”宿云清润微笑着看向她,一个急速闪身飞身到楚琉儿背后,紧紧扣住她的右手腕,用力一拉,她就惊讶得扔下长枪怔怔的看着他,因为她从小到大,还没有被哪个男人拉得这么紧过。

由于惯性使然,楚琉儿和宿云都快速转动,她急急的撞到他怀里,赶紧娇喝一声,“登徒子。”随即转过身去,快速捡起长枪,朝宿云攻来。

宿云抬眉一惊,原来她是个女的,怪不得模样这么俊俏,身形这么娇小,他早该猜到了,等她攻来时,他急急的闪过,避免那把恐怖的长枪伤到自己,同时也没有对她下重手,两人一人躲闪,一人狠狠进攻,看得座下的人眼花缭乱。

南风瑾淡然的沉眉看着宿云,轻声对边上的晓月说道,“宿云看上那女孩了?多番谦让,跟你们三个一个德性。”

晓月随即尴尬的摸了摸头,笑了笑,“得到了也没用,陛下又不准我们成亲。”颇有一丝埋怨的味道。

边上的梦回急忙拐了拐他,示意他别惹怒了邪皇。

楚琉儿虽然也会些三脚猫功夫,出手也凌厉,不过和宿云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要不是他招招相让,她早就被他打趴下了。

这时,宿云又看到她握枪冲上来,他急忙压低身子,从她的右侧穿过去,紧紧扣住她右腕,轻轻一扯,她又随着他退到边上,身子重重的撞在他怀里。

宿云脸色有些惊慌,因为她柔软的胸脯正压在他胸上,让这个没接触过女人的男人好不紧张,他的脸攸地红了,急忙道歉,“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你早知道我是女的,你就是故意的。”楚琉儿气得脸色发红,台下的看客也纷纷被他们逗得笑了起来,突然,楚琉儿趁宿云不注意,拔出腿上的匕首一剑给他刺去。

顿时,宿云胸口正中一匕首,他急急的退了几步,捂着胸口,鲜血飞溅而起,嘴角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挣扎着身子厉声叫道,“真是个阴险的女人,我处处对你忍让,你竟然暗中偷袭我。”

南风瑾也拂然大怒,起身道,“楚夏,你们东陵的女人都是这么卑鄙吗?”言下之意,砂画曾也是这种女人,趁他不注意用各种方法偷袭他。

楚夏也随之起身,“朕的王妹女扮男妆,随行于军中,朕也不知情,她性子是烈了点,不过宿云调戏她,女孩子家,难免注重名节,为了自保,一时冲动,还望邪皇海函。”楚夏沉眉,语气不卑不亢,不怒不喜。

晓月几个立即把宿云抬出殿外,楚琉儿唰地一声扯下头上的帽子,一头青丝柔顺的披在脑后,怔怔的看着南风瑾,像发呆似的伫立在原地。

“原来她是东陵郡主,真是娇纵。”

“竟然女扮成妆,成何体统?”

“还阴险的刺杀宿云,东陵的女人怎么这么坏。”

“最重要的是,还一脸痴痴的望着我们邪皇,东陵的郡主就这么没礼貌吗?我看八成是想男人想疯了。”

坐在大殿右侧的一排庸之俗粉满脸鄙夷的望着楚琉儿,纷纷恨不得把她宰了。

楚琉儿仰慕的望着南风瑾,原来他就是北冥邪皇,果然是风度翩翩,风姿卓绝,怪不得能吸引天下众多女人。

这时,一声娇喝声腾声而起,浅绿色宫装女子从右边一跃而上,腾入大殿中央,她“嗖嗖”两声从右排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凌厉的指向楚琉儿,冷声喝道,“东陵郡主,让如醉来挑战挑战你,如何?”

说完,没等楚琉儿反应过来,她快速的朝她刺去,哪知楚琉儿也不是吃素的,她灵敏的闪到边上,一跃而起,直扑南沧如醉脑后,南沧如醉凌厉果敢的直刺楚琉儿,剑剑致命,毫不留情。

眼看楚琉儿节节溃败,处于下风,她冷眼一转,也腾身朝兵器铺那里闪去,快速拔下一根铁鞭,“唰唰”几声,大殿内全是刀光剑影和铁鞭的敲击声,可谓壮观。

楚琉儿的铁鞭卷着南沧如醉的宝剑,铁鞭冷酷,宝剑更无情,两人毫不相让,斗得过你死我活,仍不罢休,在大殿中央下了狠劲的斗,看得在场的大臣和小姐们纷纷唏嘘不已。

砂画不经意见一抬头,就发现南风瑾正冷冷的望着自己,她快速低下头,听着楚小蛋在边上为楚琉儿加油,小蛋平常虽然讨厌楚琉儿,可是和南沧如醉比起来,她更比较讨厌南沧如醉一点。

原来两个看似娇弱的女子武艺竟然这般高强凌厉,谁说女子不如男,在场的男人,恐怕没有几个打得过她们的,南沧如醉猛地起身跃起,一剑斩向楚琉儿的手臂,楚琉儿则开始闪躲。

从现在的情形看,楚琉儿位居下风,南沧如醉更胜一筹,一边追击她,一边冷声说道,“看看我们谁更阴险。”

楚琉儿冷哼一声,鄙夷的说道,“他自己心慈手软,活该的!对敌人就不该这么仁慈,他那是妇人之仁,活该死掉。”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是不是也不用对你手下留情了?”南沧如醉无情的说道。

楚琉儿冷哼一声,娇喝道,“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最好管好自己,到时候死的是谁还不知道。”说完,扣起鞭子狠狠朝南沧如醉挥去。

两人如同蛟龙出海,南沧如醉“嘭”的一声砍向楚琉儿左臂,楚琉儿一个趔趄,赶紧护住自己左臂,猝不及防间,南沧如醉趁楚琉儿护着左臂之际,突然陡身砍向楚琉儿右臂,电光火石之间,眼见楚琉儿的右臂就要被斩下。

这时,一柄清洌的细薄宝剑横插过来,一下子挡掉南沧如醉砍向楚琉儿右臂的剑,女子冷哼一声,如一袭白衣仙子般飞身上殿,呼呼几下,手里的流星就把南沧如醉的宝剑挡掉,南沧如醉的剑“铛”的一声掉在大理石地板上,映出冷冷的寒光。

“哇,母后好厉害。”楚小蛋和楚若儿同时开心的朝砂画招手,边上的南风瑾却一脸淡定的看着她们,他一直知道她的本事,这么多年了,武功简直是练化得炉火纯青,人也更加冷淡,他还从来没见过她卑微的样子。

砂画冷喝一声,扬起手中流星宝剑,推开边上的楚琉儿,朝南沧如醉喝道,“我来会会你,南沧公主。”

“好,我早就想与你一较高下,试试东陵王后的本事。”说完,南沧如醉随手在地上捡起刚才楚琉儿被她弹落的红缨枪,冷冷的逼视着砂画。

楚琉儿听砂画的话,乖乖闪到边上,又傻愣的望着大殿上的南风瑾,眼里充满崇拜和痴迷。砂画执起宝剑,轻轻旋转上升,足踏中央的青铜大鼎,飞身跳到南沧如醉边上。

两人刀枪碰撞,你争我夺,好不凌厉,看得边上的人是一愣一愣的,原来东陵人才辈出,东陵女子竟是这般的厉害,看来刚才他们小看东陵了,砂画听声辩位,感觉南沧如醉在她身边闪来闪去。

南沧如醉毫不留情,面对情敌,面对这个狠狠伤害南风瑾的女人,她恨不得宰了砂画,凭什么瑾要孤独的过一辈子,她却能和楚夏举岸齐眉的幸福生活。

南沧如醉的招式如同蛟龙出海,步步紧逼砂画,砂画对她很是手下留情,持剑的手击她一下就闪开,身形矫健,一跃上空,轻纱飘舞,像跳舞般轻柔漂亮。

能将比武演化成跳舞般美丽的,砂画也算是奇女子一个了。

虽然这么多年来她天天修生养性,却仍没有忘记习武练功,因为如果会一样武功的话,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刚才要不是她及时出手,恐怕楚琉儿早就没命了。

南沧如醉却未能理解她处处手下留情的用意,仍是紧逼着砂画,表面上看砂画处于下风,实则上只要稍懂武功的人都知道,那是砂画在让她,真正占上风的人是砂画。

“龙旋清风枪!”南沧如醉冷眼望了砂画一眼,更加急急朝她追去,她凌厉的使出枪去碰砂画的流星剑,想趁砂画自然而然用剑挡时,陡然转身刺向她其他部位。

可惜,砂画不是楚琉儿,根本不上南沧如醉的当,她攻砂画左方,砂画就边闪躲,边护着右方,两就这样在大殿内僵持不下,腥风血雨般互相拼杀,只要砂画稍不留神,肯定就会吃南沧如醉一枪。

楚夏狠狠捏紧手中的酒杯,轻捏住桌上的筷子,准备在紧要关头帮砂画一把。大殿上方的南风瑾则是一脸冷然的望着砂画,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因为他知道,砂画一定会赢。

凭他在忘情森林与她交战,和对她的了解,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沁砂画,早就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杀手工具。

“龙爪擒拿手。”砂画突然改变路线,不再对南沧如醉留情,厉声喝起,一跃闪到她背后,一下子反手擒住南沧如醉的右肩,狠狠一摔,把南沧如醉摔了个底朝天。

她不服气,“唰”的一声跃起,再次使出长枪,朝砂画攻去,可惜她不怎么会使这长枪,砂画眼疾手快,看准枪杆,一下子抓住枪头,右腿猛地朝南沧如醉踢去,只听“啊呀”一声,南沧如醉顿时半跪在地上,砂画则反身一脚再次踢向南沧如醉手中的长枪,那长枪被她直直的踢向兵器架,竟深深的按照原位插在兵器架上。

“厉害,东陵王后实在是厉害。”台下的大臣纷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般的夸起砂画来,砂画也不拱手说什么“承让”之类的话,她走向南沧如醉,一下了扶起她,“南沧公主,我还没脱你衣裳!下次有机会,再一较高下,今天这场比试,看来是你输了。”

说完,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与楚夏浓情蜜意的相视对望。

“哈哈哈…脱她衣裳。”几名前朝郡主低声浅笑,在她们心里,只要是优秀男人身边的女人,那都是应该忌妒的,尤其是砂画和南沧如醉。两个都分别陪着当今天下最优秀和专情的男子,令她们好不忌妒。

南沧如醉脸色难看至极,快速的退回自己座位,独斟独饮,她看了眼殿上的南风瑾,刚才她受辱,他竟然没有一丝关心和安慰的言语,他真无情,不,他是对她无情。

也活该她得到这种下场,谁叫她自己硬贴上去的。

台下众大臣都议论纷纷,他们今天算是见识了女人之间的忌妒,还有女人比男人更厉害的武功招数,南风瑾轻轻咳了几声,无比威严的说道,“大帝,你皇妹刺伤朕最钟爱的护卫之一宿云,看看要不要想个解决办法?”

楚夏冷然望着他,说道,“他不也调戏了琉儿?依朕看,邪皇你不应该厚此薄彼,只想着你那护卫,他们俩的事,应该两清。”

楚琉儿眼珠滴溜溜的转,咦!如果她主动要求赔罪,去照顾宿云,那她不就可以天天见到南风瑾了,思及此,她大步上前,拱手道,“邪皇,既然是我伤了宿云公子,就由我来照顾他,直到他身体康复,如何?”

“朕准了。”南风瑾刚才也正是这个意思,他身边的其他三个护卫早就找到了自己终爱的女子,只有宿云至今仍是单身一人,他不屑于做什么婚配这种鸡婆的事,不过却从宿云的眼中看出了对楚琉儿的心思,念在他保护他这么多年的份上,他就成全宿云这一次。

“谢邪皇陛下。”楚琉儿开心的踱加自己的座位,朝左边的几个郡主狠狠剜了一眼,娇惯的扬起眉头,跟楚小蛋简直是一个样。

楚小蛋仔细看了看身边的皇帝两眼,觉得他怎么没有传言中那么恐怖,传说他可是冷面阎罗,楚若儿整个过程中则是像楚琉儿一样,一脸痴迷的盯着南风瑾,大概她从小就被楚琉儿荼毒太深,中了南风瑾的毒。

整个宴会在一种不安的气氛中不欢而散,砂画记得她从南风瑾身边拉回若儿和小蛋时,他好像不经意间闪过一抹难过的神色,可惜他毕竟是南风瑾,太会伪装了,马上又变成一副事不关已的表情,冷然上轿回了冥王殿。

夜晚,整座北冥皇宫熠熠生辉,灯火通明,夜晚的皇宫很寂静,砂画被楚夏拥在怀里,两人静静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树下,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砂画望着天上那一轮满满的圆月,轻声说道,“相传,如果一对情侣在南瓜藤下听声,如果能听到牛郎和织女的悄悄话,就能得到坚贞不渝的爱情。”

“傻瓜,现在不是七月哦,牛郎织女要七月初七才有机会说悄悄话,我们的爱情早就坚贞不渝,不需要做这些都会幸福一生。”楚夏轻轻点了点砂画的鼻子,俊美的脸上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砂画突然垂下眼眸,心里叹道,楚夏,为何你总不对我说实话。她抬起双眸,轻声问他,“楚夏,我以前…真的没有成过亲么?南风瑾,真的一直在骗我么?”

楚夏攸地愣了下,淡淡说道,“我不是在香山就说过,你是我楚夏的爱人,他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路人甲,爱慕你的美貌而已,你是我的妻子,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砂画沉然,这些年来,他总是不让北冥的人接近她,她的生活圈子总是被他控制住,虽然她一度认为那是他对她的爱,她偶尔会觉得阵阵失落,可是直到这次来到北冥,听着众大臣的窃窃私语,看着缩小版南风瑾的儿女,她才发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她一定会弄个清楚,再也不能这么浑浑噩噩、迷迷糊糊过下去了。

“不知道玄机师父何时会来给若儿诊病,南风瑾说的宴会过后就派他来,都这么晚了,他还没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夏皱着眉道。

砂画也忧心的望着前方,大门处,依然冰冷萧瑟,没有半点人影前来的样子。

这时,一位身穿紫黑色太监袍的公公手持拂尘,慢条斯理的前来禀报,“大帝,王后,因我们邪皇又犯心病,所以玄机师父今日不能前来,他要替邪皇诊治,明日可好?”

砂画起身朝他点了点头,“知道了,公公有礼了。”

待公公走后,砂画和楚夏都陷入一片迷惘中,南风瑾到底是怎么了,从早上到晚上就一直生病,这个凌厉的北冥邪皇,居然成了个病痨子,跟外界传的相差太多。

砂画眉头紧蹙,有些担忧,他不会真生病了吧!在她的印象中,南风瑾一直是个硬朗且爱和她作对的冷酷男人,她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天之骄子遭受病魔折磨的痛苦。

心病?什么叫心病,她只听过“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句话,南风瑾得的竟然是心病,下午看见他满头银发的样子,砂画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如果不是他脸色较正常,气色较清明的话,从背影看,别人还以为那是一个羸弱的老者。

“若儿,跑快点啦!真不明白你的腿怎么这么短!”楚小蛋气呼呼的把小步子停下来,转过头看了正气喘吁吁跟上来的楚若儿一眼。

楚若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春天的夜晚还有些凉,她却累得满头大汗,可见她刚才奔跑得多有力,她用手慢慢比划着,“小蛋,我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你应该要照顾妹妹,不能跑这么快。”

“不行,我要和大冰块比武,我要去找他,不跑点快,一会儿被母后抓住,又是一顿狂打,我才不干。”楚小蛋嘟着嘴,转过身拉住楚若儿,继续往冥王殿跑去。

两人跑着跑着,跑到一片阴森森的苑子里,苑子有些破败不堪,却仍能看出曾经的金碧辉煌,满地是残败的树枝,宫墙角有很多打碎的盆栽,里面的花儿早已蔫黄不堪,静静的倒在地上。

风越吹越大,楚小蛋和楚若儿纷纷抱紧身子,待冷风把额头的汗水吹走之后,就是一片冷寂,楚小蛋蹑手蹑脚的走到不远处在座旧破不堪的大殿外,轻轻掂起脚,看到大殿外的廊柱上挂得有一块流金匾额。

匾额上书大大的三个书法字体:鸢尾宫后苑。

鸢尾宫的廊柱顶端,有几处傲然挺立琉璃瓦,上面有几只巨型瑞兽,有的威武,有的卷着尾巴,有的青晴暴裂,好不吓人。

“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不是冥王殿。”楚若儿木木的睁大眼睛,用手朝楚小蛋比划道。

楚小蛋疑惑的摇了摇头,拔出腰间小短剑,直直的挡在楚若儿面前,“妹妹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故意眯起眼睛,学她母后,查看这里的地形,眼神凌厉,锋芒毕露,只不过他才五岁,做这种成熟大人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一声凄怨且带有苦腔的声音从楚小蛋他们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