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直白,近乎是命令,陆文稀罕地扯嘴角,毕竟陆战擎都没干涉过他的穿衣打扮。将懵逼的孙小剑扒拉开,他道:“出发前已经上镜了,还有换的必要吗?”

助理说:“那是分开拍的,到古镇会同框。”

陆文道:“同框加同款,两全其美啊。”

大概没料到十八线这么倔,助理要求:“希望可以配合一下。”

陆文问:“我这次配合了,下一次撞衫是不是他配合?”

助理递上一张团队造型师的名片,说:“双方造型师可以联系,会提前告知您靳先生的搭配,避免再发生今天的状况。”

“怎么告知?”陆文说,“发照片行么,比较直观。”

助理考虑两秒:“可以。”

陆文擎等着这句,道:“记得修完再发,见过他真人,我幻灭!”

孙小剑急忙打圆场,接过名片,哼哼哈哈地应承了两句,等脸色难看的助理一走,陆文登时骂道:“操/他大爷的!”

“你丫文明点……”

“文明个屁,欺人太甚,我看姓靳的就是心虚,谁矮谁心虚,谁腿短谁心虚!”

陆文一股脑骂了,舒坦不少,骂完浑身冒刺,捉住大衣前襟将自己裹起来,孙小剑为难地问:“那……换吗?”

陆文说:“为什么要换?我才不怵他,他算个锤子。”

孙小剑说:“瞿编不是嘱咐你,别招惹靳岩予吗?”

“这是他欺负我。”陆文把头一扭,“再说了,我爸不让我在外面装孙子,亲爹和……和老师的话,得优先听亲爹的吧?”

孙小剑没办法,如果对方好好沟通,这位祖宗大大咧咧的性格也许就答应了,一旦逆着毛招呼,那就彻底没辙了。

在服务区休息一刻钟,节目组再次上路,离开高速,沿盘山公路环绕奔驰,抵达拍摄地岚水古镇。

山清水秀间落着连片的房屋,飘过一点雨,屋瓦和砖石蒙着水光,陆文握着一柄收拢的黑色雨伞,伞尖伴随靴底的节奏一下下在地面上磕。

靳岩予从前面那辆车下来,摘掉了墨镜,见陆文没换衣服,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流露出不悦的表情。

陆文端着酷哥人设,假装没看见。

所有嘉宾聚齐,徐又柯和电视里没区别,胖胖的,能正经能诙谐;伊川是御姐的长相身材,但性格很甜,讲话是糯糯的福建腔;涂英,三十九岁,令人无法忽视的美艳风情,在银幕上战绩彪炳,这是第一次参加真人秀。

五位嘉宾分成两组,抽签决定,陆文和靳岩予冤家路窄地分到了一组。

他们要找一位叫曹兰虚的老师傅,古镇不大,两个人慢不拉几地走,摄像跟在后面,陆文压低嗓子:“怎么这么寸,恰好跟你一组啊。”

靳岩予翻白眼,他早跟节目组吱过声:“你真以为是抽签么?是我要求的,我必须和你一个组。”

陆文震惊了:“你有病吧?”

靳岩予扭脸冲镜头灿烂一笑,再扭回来:“我要和女嘉宾避嫌,你呢没粉丝,可能无法体会。至于徐又柯,他是前辈,我还得尊敬他。”

“靠。”陆文也冲镜头咧个嘴,“所以我倒霉?”

靳岩予说:“你这么糊,镜头剪光了也无所谓。”他勾住陆文的胳膊,摸袖扣,“真精致啊,好好穿着吧。”

陆文利落地抽出手,勾住靳岩予的肩,状似亲热地说:“我穿得帅吧?瞧我这腿,长吧?你呢虚报身高,可能无法体会。”

靳岩予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绿。

两人暗呛了一路,找到曹兰虚的家,在门前双双哑火,刻着“曹宅”的牌匾,门内宽敞的堂院,这显然是个大户人家。

中式带铜环的大门打开,出现一位穿唐装的老头,精瘦,黝黑,双手戴着叮铃咣当的银镯子,正是传统银饰工匠,曹兰虚。

陆文嘀咕:“感觉挺富的。”

靳岩予嘟囔:“用不着慈善扶持吧。”

两个人走上台阶,节目组提前沟通好的,按照剧本寒暄一下,拜个师,应该就可以了。

曹兰虚不苟言笑,有股匠人的威严,没等他们开口便先声夺人:“你们是兄弟?”

都是衣服惹的祸,陆文和靳岩予迅速撇清,两张口营造出七嘴八舌的效果:“我姓陆,单字一个文——靳岩予,岩石的岩——叫我小陆就成——给予的予。”

“行了,我记不住。”曹兰虚扫视他们的同款大衣,“高个叫大灰,矮个叫小灰。”

陆文:“……”

靳岩予:“……”

总算进了大门,一楼相当于曹兰虚的作坊,二楼的房间住人。黄昏如约而至,紫红的光洒在院子里,给木质结构的房子描了层金边。

卧室促狭但整洁,没有暖气和空调,镜头安装在角落。陆文把三只箱子靠边,一头栽倒在松软的新床品上。

第一天草草结束,天黑下来,陌生的环境显得格外冷清。

陆文冲了个澡,缩在被窝里冷得牙齿打战,关着灯,想大别墅,想家,想三个发小,想玲玲姐,连陆战擎都想。

唯独想到一个人时,他侧过身,将被子缓缓地拢紧。

手机屏幕亮了,陆文打开,是一条qq未读。

社恐小作家:你在吗?

倒霉小歌星:在,直说。

社恐小作家:我写的故事遇到点难题,想请你给点意见。

倒霉小歌星:我恐怕不懂呃……

社恐小作家:我需要实地采风。

陆文明白了,对方惧怕采风的过程与人打交道,他回复: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去克服,大不了半路回家。

隔了几分钟,社恐小作家:好,我再考虑考虑。

倒霉小歌星:嗯,加油。

社恐小作家:你怎么样?

倒霉小歌星:我出差了,连网都没有,用流量。

社恐小作家:还好么?

倒霉小歌星:还行,就是同事里有个大傻逼。

社恐小作家:哈。

陆文捂住棉被乐了,不愧是社恐,哈都只哈一个字,在暂停的空隙里,他翻了翻和小作家的聊天记录。

也许有点冒昧,他问:作家,你结婚了吗?

那边又隔了几分钟,社恐小作家回复:单身。

陆文斟酌着按下键盘,编辑了很长一段话:我有个朋友曾受过创伤,痛苦了很多年,最终在爱人的帮助和陪伴下,才真正地好起来。或许你也可以找个伴侣,能面对面的,在你恐惧的时候陪伴你,能分享任何亲密的事情,那会比一百个隔着网络的志愿者更有力量。

屏幕的光些微刺眼,陆文按下发送,等待回音的分秒变得漫长。

许久,社恐小作家回道:我没那么幸运。

陆文悬着指尖,不知该如何继续。

而对方已经轻轻掩盖起无奈和酸楚,转移话锋,问他:那你呢?

陆文躺在陌生的床上,在异乡,对着素未谋面的朋友。那些心率加速,那些慌忙,那些见缝插针的情绪波动,那些调侃中无力的嘴硬……全涌上来,仿佛在耳畔轰鸣。

他偷偷地,朦胧不定地,僵硬地打下一行字——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第52章 第 52 章

陆文在稀薄的晨光里冻醒了, 摸索空调遥控器,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这里是岚水古镇,睁开眼, 起床气都懒得发。

他不臭美了, 挑拣舒服暖和的卫衣穿上,运动裤, 给46号半的脚丫子套上毛线袜,然后顶着凌乱的发型走到墙角。

陆文一巴掌拍掉镜头遮挡,近距离特写,素颜惺忪, 嗓音沙哑,散发着不自知的性感。

“早, 房间好冷啊。”陆文挠挠眉心,昨天说的话今天就推翻,怪难为情的, “所以我不喝冰水了, 还是喝热的吧。”

陆文端着保温杯下楼, 四方的庭院, 边边角角安置着固定镜头, 一举一动都被拍摄下来。工作人员住在距离古镇最近的宾馆,八点钟才过来。

陆文拧开盖子,轻啜一口烫水。

曹兰虚依旧一身古朴的唐装, 走出卧室站在二楼的栏杆前, 吊嗓子般, 毫无预警地曳下长音“——大灰。”

陆文呛得脖根通红,抬起头“曹师傅,能不叫大灰么?”

曹兰虚说“贱名好养活。”

陆文道“我都快三十了,度过夭折风险期了。”

曹兰虚转身下来,木板楼梯踩得嘎吱响,走到庭院中央挽起宽松的袖口,一双手筋骨毕现,指节宽大,蕴着手艺工匠不可小觑的力道。

陆文拍马屁“曹师傅,您好像练咏春的叶问。”

曹兰虚勾手掌,银镯子响声清脆“那我教你打一套拳。”

陆文傻了,没来及反应,被曹兰虚一爪扣住手腕,当着近处的镜头、远处的朝阳,一方庭院容纳一老一少打了套拳脚。

稀里糊涂打完,陆文掐着腰喘气,说“早知道我多睡会儿……”

曹兰虚道“明早还来。”

“啊?”陆文拉垫背的,“我挺茁壮的,您跟小灰练行不行?”

曹兰虚潇洒地一甩袖子,从鼻孔丢出哼声,吊起眼梢进了屋。陆文心说哼什么,到底行还是不行。

他抬手揩去鬓角的汗,发觉身体回温。这时大门吱呀,靳岩予戴着帽子走进来,后面跟着生活助理。

陆文见鬼似的“你怎么从外边进来?”

靳岩予摘下帽子,没做造型的头发乱蓬蓬的,说“我住宾馆啊。”

这也行?陆文问“那你房间的镜头怎么拍?”

“白天去躺一躺呗。”靳岩予发出嘲讽,“大哥,你第一次拍真人秀吗?有种技术叫剪辑,你听说过吗?”

陆文捏了捏指关节,咔咔响“有种拳法叫咏春,你听说过吗?”

靳岩予摇头“哦哟,我只听过叫春。”

“……”陆文目瞪口呆,现在流量小生的路子都这么野?头顶就有一只镜头,他扬下巴示意“你不怕没剪干净,给你播出去?”

靳岩予露出门牙,嗤笑道“那是不可能的。”

背后是一间堂屋,曹兰虚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大灰,进来盛饭!”

陆文肠子都悔青了,昨天真应该换掉衣服。抄起保温杯,他走到檐下发觉靳岩予没跟着,问“那个灰,你不吃啊?”

靳岩予耍大牌“嘁,糟老头子家能有什么好吃的。”

陆文发现这玩意儿的素质委实不高,尽管拽,却不是矜贵少爷的拽,是天桥下来的混不吝那种拽。他懒得费口舌,扭身去了。

然而一切刚刚开始。

一楼的作坊分两间大屋,一间摆满工具、设备和材料,光锻制敲打的大小锤子便挂满整面墙,令一间是摆着桌椅的教室。

曹兰虚曾收徒传技,但镇上的年轻人大多选择外出打工,愿意学的人越来越少。老头一生未娶,无儿无女,几乎是把青春和精力全部奉献给了银饰錾刻事业。

节目组本想走“感人至深”的路子,结果曹兰虚拒不配合,休说煽情,连好脸色都没给过人。

吃完早饭,曹兰虚命令大灰和小灰打扫两间大屋。

陆文秉承“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人生第一次拿起笤帚,等他扫干净一大半,靳岩予吹好头、化好妆出现了,随便晃悠两圈,擦几下桌子,拍手走人。

等到学手艺的时间,靳岩予集中拍一些镜头,动手的活儿交给助理,自己在旁边玩手机。

一两次后,曹兰虚对靳岩予视若无睹,即使出镜同框,也是吊起眼梢瞅王八犊子似的,撂下一声冷哼。

“大灰,把刻刀擦了!”

陆文扎着绣兰草的围裙,听令去擦刻刀,他彻底领悟到靳岩予为什么选他,十八线没人权,只有一身劳碌命,妈的。

“大灰,该喂狗了!”

在家有私厨有营养师,在外要伺候条土狗,陆文把饭盆一搁,背对镜头坐在小凳上,对拱盆子的狗说“小靳,慢点吃,瞧你急的。”

“大灰,去画样图!”

陆文从未如此眷恋教室,坐下来,往桌上一趴,摄像大哥抱着镜头坐对面。他铺开纸,对镜头诉苦“说实话,我是看中这档节目的立意才参加的,早知道这么累,我选择直接捐钱。”

摄像大哥“你就当忆苦思甜。”

“我都没吃过苦,怎么忆?”陆文一边画一边絮叨,“我要画慢点,多歇会儿。哎,我干得越多,你拍得越多,那镜头是不是也多?”

摄像大哥嘿嘿笑,不好透露。

陆文也不难为人,将短发抓了抓,压低眉骨浅抿薄唇,落笔时说“那拍帅点总成吧?来特写,这一幕后期帮我配上字认真的男人最帅。”

陆文画的是戒指,虽然简单,但有模有样,接这档节目后特意请教过学珠宝设计的朋友。至于花纹的设计,他不会太繁复的,准备画个简笔图案就好。

交完作业从屋里出来,靳岩予正下楼,眼线睡得晕开了,有点颓。陆文往板凳上一坐,干活儿太多,抹护手霜。

靳岩予坐旁边,大岔着腿,说“等你红了,就不用这么受罪。”

陆文爱答不理“哦。”

“但你会红吗?”靳岩予欠嗖儿的,“其实你这么帅,真不好说。”

头顶的天空漫上晚霞,陆文不耐烦道“夕阳西下了,灰姑娘去参加舞会了,你也麻溜儿地回宾馆吧。”

靳岩予说“我今晚要进城。”

陆文问“干吗?”

“跟资方吃饭。”靳岩予掏出一盒烟,咬一支点上,很有技巧地吐出圆圆的烟圈。

陆文心理不平衡,他为这个节目累死累活,人家已经安排下一项资源了,没好气道“怎么,拍电影啊?”

“拍电影很稀奇吗?”靳岩予得意地说,“我上一部杀青的可是曾震的电影。”

陆文心说,配角而已,何况除了你的粉丝,哪有人爱看你演戏。“我也杀青了一部戏。”他回道,“曾震学生的。”

靳岩予嘬着烟忘了吐,半口雾气飘进肺管子,他强压住咳嗽,问“什么片?”

陆文仰脸冲镜头打广告,用播音腔回答“请多多关注我的网剧作品《第一个夜晚》。”

靳岩予停顿一下“哦,瞿大编剧的本子。”

陆文问“你知道瞿编?”

“听过,没见过。”靳岩予掸掸烟灰,“据说挺低调,你认识?”

陆文挑高了眉梢“那当然了。”

靳岩予用力地吸烟嘴,细小的火星闪烁,吐出一大口缭绕的二手烟,他的表情和音量都被雾气削弱,有点飘“他长什么样?”

“对不起,语文没学好,形容不出瞿老师的一表人才、面如冠玉、目似朗星、淑人君子,城北徐公见了都自惭形秽。”

靳岩予“空口放屁。”

陆文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滑到瞿燕庭抱猫的那张照片,伸给靳岩予看“那就你让你欣赏下,睁大你的狗眼。”

“谁稀罕。”靳岩予说着,眼尾情不自禁地瞟过去,目光钉在屏幕上。

陆文自顾自地说“网上说你是流量里骨相最好的,嗯,其实你脸型有点像瞿老师,但你气质差太远了。”

靳岩予微微愣神“什么?”

“气质,you kno?”陆文道,“多读点书,腹有诗书气自华。”

指间夹着的烟燃到尾部,靳岩予烫得一抖,烟蒂掉在地上,他一脚踩上去狠狠碾灭,站起来发飙“kno你个头!少他妈跟我啰嗦!”

陆文累一天没劲儿茬架,只精准气人“别自卑,长相都是爹妈给的。”

靳岩予奋力推开他,喊摄制组的人,钻进教室补拍镜头去了。

陆文上楼回房间,上床躺平,手机屏仍停留在瞿燕庭的靓照上,凝神盯了会儿,他想起什么,切换到qq。

昨晚的聊天内容赫然,他在冲动或者短路之下发出那句——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社恐小作家为什么是好像?

倒霉小歌星因为我不确定。

陆文不确定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想抱紧被子,提起时会精神百倍,忍不住夸,画戒指的时候幻想对方的手指。

这些究竟算不算?

社恐小作家没有追问,陆文便也没有继续聊,点开文字框,他略过昨晚的话题,问采风的事考虑好了吗?

稍后,社恐小作家回复还没。

倒霉小歌星别有压力,不勇敢也没什么。

社恐小作家那我不去了。

倒霉小歌星你这放弃得也太快了!

社恐小作家那我再想想。

倒霉小歌星你倒是听劝……

陆文就是询问一下,问完无所事事地在各a上逛一了圈,打开微博,好歹《乌托邦》和《万年秋》的官博都有宣传,应该有涨粉吧?

一登录,主页刷新出最新微博。

靳岩予发布于两分钟前,内容是来个小剧透,终于画完曹师傅布置的功课啦!

陆文攥着手机鲤鱼打挺,眼珠子要瞪出来,靳岩予配的图片分明是他的作业,他一笔一笔、修修改改的戒指!

陆文冲出房间,扒着栏杆大喊“姓靳的!给我滚出来!”

土狗配合地汪汪叫,靳岩予已经走了,去赴资方的饭局。陆文怒不可遏,返回房间踹上门,重新打开那条微博。

飙升的评论和转发里,全部是靳岩予粉丝的夸赞。

陆文按下转发键,犹如评论一条朋友圈那样,输入道不好意思,这貌似是我画的。

天边一片黑红。

瞿燕庭关窗下楼,今天是春节前最后一天上班,工作室所有人都在,领了年终奖金小礼物,一水儿的喜气洋洋。

按照惯例,大家晚上要聚餐,瞿燕庭说“我给你们卡,不参加行不行?”

大家异口同声“不——行!”

瞿燕庭拗不过,便跟着这帮人出发,反正都是一条绳上赚钱的蚂蚱。节前外地人返乡,路上不太堵,半小时就到了。

一家韩国烤肉店,大开间,两条长长的桌子,瞿燕庭坐在桌角,脱下大衣擦免洗洗手液,说“想吃什么随便点吧。”

会计说“让于南点,他是狂热的肉食爱好者。”

洗完手,菜单还躺在桌上,于南在桌对面专注地盯着手机,瞿燕庭在桌下踢一脚,问“看什么呢?”

于南回答“看明星疑似公开打脸……”

瞿燕庭没听懂“什么乱糟糟的。”

“哎呀!”乔编也拿着手机,惊呼道,“瞿编,你那部网剧的男主角上热搜了!”

瞿燕庭下意识地摸手机,而后想起来他没注册微博,不过参加节目上热搜很正常,一种宣传手段而已。

“你们大惊小怪干什么。”

于南说“靳岩予发了张戒指的设计图,说是他画的,陆文公开转发,说是自己画的……”

“都吵翻了!”乔编道,“所以到底是谁画的?!”

不知谁说“应该是靳岩予画的吧。”

瞿燕庭根本没听明白,但反应优先,当即反驳道“陆文不会撒这种谎。”

“可是,”于南伸来手机,“图上写着for yan,不就是靳岩予的岩吗?”

瞿燕庭夺下来,点开那张图,粗糙的白纸上画着一只戒指,右下是日期和落款,果真写着花体的英文字“for yan”。

目光移回戒指,瞿燕庭唇齿微张,只见窄窄的戒圈上画着一只小燕子,与剧本封皮他名字后面的那只一模一样。

第 53 章

把手机还给于南, 瞿燕庭倒了一杯大麦茶,灌下去。

餐食上得很快,牛肉五花小配菜, 从桌头摆到了桌尾, 大家却顾不上吃,都捧着手机关注这场突如其来的八卦。

一边刷微博一边讨论, 核心问题依然是“设计图到底谁画的”。包间内七嘴八舌, 瞿燕庭的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