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燕庭笑出了声,但不介意,网络上的身份有怀疑蛮正常,况且马洛伊·山多尔曾说过,文学不止是杰作的总和。

社恐小作家那你有没有夸张?

陆文无意欺骗,毕竟他的确混过歌坛,也足够倒霉,回复道我真是……歌星。

社恐小作家唱过什么?

倒霉小歌星保密。

社恐小作家好吧,祝你专辑大卖。

陆文从qq切到音乐软件,他只正式发过三首歌,主打歌的播放量堪堪超过一万。曾经的豪言壮语、澎湃梦想,在对方的祝福中席卷入脑海。

倒霉小歌星等我在鸟巢开演唱会的那一天,请你来看!

瞿燕庭深夜被未曾谋面的网友感染,十指覆在键盘上,渴望用这双敲下剧本的手,列分镜、画调度图、调试机器、握着对讲机铿锵有力地喊停。

他郑重地回复一个“好”字。

两天后,与节目组正式签约,陆文大清早抵达公司,跑车修好了,艳丽骚包的红色太抢眼,他便搭了一套低调的深色系。

双方聚在会议室,法务旁听,就合约细节进行最终核对,条条框框不算太细致,因为电视节目充满了不确定性。

陆文夹在一众大佬嘉宾里,镜头注定不会多,更不指望他带动收视率。公司的意见是安安稳稳拍完,人长得帅,给观众留个酷哥印象就可以了。

洋洋洒洒地签下名字,陆文和节目组的协议正式达成,具体事务交由公司跟进打理。

事办完,人走得也差不多了,陆文笑得脸酸,往嘴里扔两颗木糖醇活动面部肌肉。孙小剑隆重地穿着西装,憋坏了,扯开领带说“中午去庆祝,你请。”

陆文翻白眼“要上镜了,减肥。”

孙小剑态度一转“对,虽然咱不红,但咱不能输。”

陆文掏手机,搜索靳岩予的身高体重,官方数据是一米八一,忽然翻到一张靳岩予和阮风的合照,是去年的某场活动。

他乐了,如同班级里爱揭同学短的幼稚鬼“没小阮高,这人虚报。”

“哎,干点正经的,”孙小剑说,“把节目组微博和其他嘉宾关注上。”

陆文登录微博,搜“乌托邦”,出现的第一条就是节目组官微发布的,文案很长,先后了五位嘉宾,他一一点开关注。

“靠。”陆文迟钝地反应过来,盯着那条转评数万的微博,“这是……官宣?”

节目宣传早已提前安排,不仅节目组微博,电视台官微、各大媒体账号、营销号,通通发布这一消息,短短时间内,“乌托邦”从实习热搜榜迅速上升。

陆文第一次被数万条,虽然大多是其他嘉宾的粉丝所转发,评论甚至翻不到他的名字,但他不可抑制地激动。

几条消息蹦进来,是好友们发来的祝贺或调侃,陆文捧着手机回复,一抬头,孙小剑早去忙了,会议室只剩他自己。

周遭安静,陆文胸中的兴奋也渐渐沉下来,他退出微博和微信,在纷杂热闹的消息里有一个最想与之分享的人。

陆文打给瞿燕庭。

声接通,熟悉的呼吸,心照不宣地掠过那天的尴尬,陆文笨拙地说开场白“瞿老师,车子修好了。”

瞿燕庭问“费用是多少?”

陆文说“你真要赔啊,不用了吧。”

“当然要。”瞿燕庭很坚持,“你说个数,我转给你。”

陆文玩笑道“五二零。”

瞿燕庭稍顿一秒“我给你二五零差不多。”

陆文说“哎呦,我就跟我爸张口要过钱,讲不出来。”

“那你发微信。”瞿燕庭说,“磨磨唧唧的,不好意思讲干吗打给我?”

陆文总算切入正题,怕瞿燕庭嫌他小题大做,打着退堂鼓“我要参加一档真人秀了。”

瞿燕庭已经看到新闻,不错的资源,估计陆文开心又期待,他沉吟片刻,问道“嘉宾中有靳岩予?”

陆文莫名警觉“你欣赏他?”

“我——”

“他谎报身高欸!”

这都哪跟哪,瞿燕庭说“我是想嘱咐你,千万不要招惹他。”

第50章 第 50 章

刚挂线, 于南敲门进来“老大, 你订的补品到了。”

瞿燕庭每年春节前都订, 送给长辈的, 说“老样子, 分三份。”

两份寄出,一份给任树的父母, 另一份收件人写“老大哥”,于南负责寄送七八年, 至今不知对方是何许人也。

忙到日暮天空泛起橘红, 瞿燕庭离开工作室, 装上第三份送往紫山名筑。

曾震仍在剧组, 家里只有王茗雨和保姆阿姨。晚饭正端上桌, 保姆隔窗瞧见瞿燕庭的车,喊道“王老师, 小瞿先生过来啦。”

王茗雨踩下楼梯, 说“添副碗筷。”

门铃响,保姆先去开门,瞿燕庭进来喊了声“师父”,熟门熟路地挂外套, 洗洗手去餐厅落座。

正赶上饭点, 王茗雨说“你倒会掐时间。”

瞿燕庭挽袖盛汤,把碗轻放在王茗雨面前, 三道菜, 量不多, 他问“够吃么?”

王茗雨吩咐保姆“蒸一碟四川腊肠。”

“谢谢师父,”瞿燕庭道,“阿姨,再加个西红柿炒蛋。”

相似的场景,上次师徒拉锯,今天的氛围还不错,安安稳稳地吃掉半碗饭,王茗雨说“开年戏完成了前十集,等会儿上楼看看。”

“好,”瞿燕庭期待地说,“我也带着本子,师父也帮忙看看。”

是那部未完成的独立作品,王茗雨曾听瞿燕庭聊过思路,很感兴趣,便放下筷子擦擦手“来,给我瞧瞧。”

瞿燕庭从包里拿出来,下班前打印的,一路捂在包里,油墨散着缥缈的余温和味道。

王茗雨戴上垂在胸前的近视镜,接过读起来,任由羹汤变凉,桌上一时无声,她道“吃你的,又不是检查作业。”

瞿燕庭低头继续吃,连感慨一并吞入腹中。他是崇拜这位师父的,王茗雨写的戏、钻研剧本的精神、笔下人物的风骨,令他过滤恩情的加持崇拜了许多年。

而冠名那件事,恰如砂砾落入白米饭,脏,硬,硌得人疼,瞿燕庭端起碗,用箸尖拨弄最后一口米,再抬头时消弭掉一切庞杂的情绪。

王茗雨叹道“好久没看电影本子了。”

丈夫是著名电影导演,明明近水楼台。瞿燕庭对曾震避之不谈,说“师父想看就告诉我,我把工作室的电影剧本送来。”

王茗雨满意地翻一页“写多久了?”

瞿燕庭答“一年多。”

王茗雨“进度?”

瞿燕庭“过半。”

指腹捻着汤匙细腻的瓷柄,瞿燕庭冒风险地试探“太忙了,工作室的项目优先,只能抽空写,现在又扔一部稀烂的剧给我。”

王茗雨毫无反应,似乎专注到听不见,读完剧本直接拉回话题“你这个岁数的编剧,选择年代戏的不多。”

瞿燕庭问“您觉得怎么样?”

“我挺喜欢的。”王茗雨客观评价,“适合大银幕,有些画面会很精彩,我能感觉到……”

瞿燕庭舔了下薄唇。

王茗雨说“你是以导演思维描写的。”

桌上陷入短暂的沉默,王茗雨老学究似的翻眼皮,目光从镜框上方投向对面,藏着一丝不动声色的意味,大概是惋惜。

她揭过这茬“前半部分的空缺,是没琢磨好?”

瞿燕庭点点头“查了资料,还需要再考据。”

王茗雨问“哪方面?”

“民间传统工艺。”瞿燕庭回答,“我去年跟您提过,还从您这儿拿走一本书。”

王茗雨一怔“你跟我聊什么延续发展,提议基金会关注一下这方面的项目?”

瞿燕庭笑笑,他的确提过,当时写剧本找资料,有感而发。但他不清楚的是,王茗雨听取他的建议,让基金会去办了。

传统工艺和非遗文化的圈子逐步缩小,只靠公益的帮扶杯水车薪,所以书影者联合电视台制作一档节目,宣传,扩大关注,吸引大众的视野。

瞿燕庭惊喜地问“什么节目?”

王茗雨说“叫《乌托邦》。”

瞿燕庭讶然地定在椅子上,竟然是陆文要参加的《乌托邦》!

王茗雨摘下眼镜,充满大佬味儿地开口“你早说嘛,做节目和公益,考察的内容非常详尽,我叫基金会给你一些资料。”

瞿燕庭回神“好……谢谢师父。”

一顿饭吃得比想象中要长,天色不早了,瞿燕庭拷贝前十集剧本回家拜读,从楼梯下来,王茗雨没送他,站在二楼的小厅凭栏。

踩下最后一阶,瞿燕庭仰起脸“师父,早点休息。”

“燕庭。”王茗雨倏然叫他。

瞿燕庭静候,许久,王茗雨低下头,在垂落的发丝间看不清表情,迟滞地回应他在餐桌上的试探,只道“师父不会害你。”

走出这幢别墅,起风了,夜空里层云吹散,露出明灭的星星。

瞿燕庭驱车离开,车头灯璀璨地闪过一条路,拐弯,途经319的白色房子,他不经意地一瞥,发现灯火通明。

敞着大门,陆文正在挂尤加利叶做的花环,听见车喇叭响,回头差点被熟悉的强光闪瞎。

“靠,什么素质。”

陆文往外奔,像要发动家门口保卫战,还攥着两条长叶子,奔出来一看是宾利,紧接着车窗落下,瞿燕庭面色端庄地冲他飞了一声口哨。

“瞿老师?!”

瞿燕庭勾勾手“挺警觉啊,都不用养大狗了。”

陆文颠颠儿停在道牙子上,腰身微弯,双臂支住车门“你骂谁狗呢,我这叫危险意识,小时候自我能力修养课学的。”

“你上过多少闲课啊?”

“闲着没事就上呗。”陆文贫了句,“你又去师父家了?”

瞿燕庭“嗯”了声,就在驾驶位坐着,扭一点身,抬面和陆文聊不要紧的天,问“正式搬过来了?”

陆文答“差不多吧,真人秀会拍到家里,过来再布置一下。”

正说着,一个微胖的人影追出来,瞿燕庭的角度先看见,于是往车厢内缩了缩。陆文转身一瞄,解释是帮忙干活儿的保姆阿姨。

玲玲姐停在花园大门口,礼貌地不走近“小文,你突然跑出去吓我一跳。”

陆文没欠身,挡着车窗不让别人瞧,说“没什么事,是……是编剧老师经过,我出来打声招呼。”

玲玲姐一听“这么冷,请老师去家里啊,我给你们煮咖啡。”

陆文垂眸,冲瞿燕庭眨眨眼,搭在窗口的手也伸进去,戳了戳对方的大衣肩线。瞿燕庭心如磐石,摇摇头拒绝邀请。

“大晚上喝什么咖啡,还睡不睡了。”陆文不爽地说,有股指桑怨槐的劲儿,“人家忙呢,过家门而不入,偶像估计是治水的大禹吧。”

瞿燕庭简直气笑了,这文盲懂不懂什么叫“家门”?他也探出手,隔着卫衣在陆文的肚子上拧,可惜只有紧致的腹肌,拧都拧不动。

陆文把玲玲姐赶回去,不闹了,手欠地往倒车镜上缠尤加利叶,瞿燕庭也不阻挠,由着去了,说“录节目时注意分寸,悠着点。”

“哦。”陆文记得嘱咐,并举一反三,“万一那些大咖欺负我呢?”

瞿燕庭不理他这套“关我什么事。”

陆文没讨到好,缠完退一步,在星光和月光下斜伸着一条大长腿,说“有名模伊川,据说真人特漂亮,腿巨长,和我怪配的。”

瞿燕庭淡淡道“那不错啊。”

车窗升起,引擎声应时刺破别墅区的夜,瞿燕庭一脚油疾驰而去,陆文在尾气中晃神,急忙追了两步“吹个牛都不行啊!你开慢点!”

车尾拐走消失,陆文回别墅,玲玲姐一直守在门口旁观,跟着他进屋“怎么冲编剧老师大喊大叫的?”

陆文烦道“天生嗓门洪亮。”

玲玲姐问“编剧大约什么地位?”

陆文穿过客厅“反正我惹不起。”

“那编剧老师对你好不好?”玲玲姐一股亲生保姆的气质,“我觉得你们蛮熟的,你不会讲话,人家都不计较。”

陆文能把楼梯跺塌“我怎么不会讲话?我哄他高兴的时候你没见!”

玲玲姐一脸怀疑“你还哄人?”

“我为了星途……阿谀奉承。”陆文的嘴和脑子没连线,“我容易么我?隔行如隔山,你别打听那么多!”

起居室的茶几铺着一片鲜花,玲玲姐不屑地说“那我继续插花喽,保姆也是很难做的,没有我忙里忙外,你能幸福地拎包入住?”

陆文本来已经进了卧室,闻言掉头蹿出来算账“你还好意思说?你往我床头抽屉塞冈本干什么?!”

玲玲姐惊讶道“你这么快就用到了?”

陆文怒道“我用个屁!”

“你生什么气啊。”玲玲姐优雅地修剪花枝,“万事安全第一,不能等急用的时候找不到。”

陆文脱口而出“可我不用的时候它却出现,害我被瞿老师误会!”

玲玲姐道“你想多了吧,这种事只能女朋友误会,别人谁在乎。小文,不要谈性色变。”

陆文头顶冒烟,咬牙切齿“我不是谈性色变,我是缺乏和我一起谈性的对象,你懂吗?”

玲玲姐以柔克刚“这话就在家里说说,老大不小了,人家有你没有,听见了觉得心里怪不是滋味儿。”

陆文终于崩溃了,冲进卧室甩上了门。

玲玲姐将一束洋桔梗拢入瓶口,抬手打理枝叶,忽顿,纳闷儿道“哎?瞿老师是谁……”

一晃,《乌托邦》即将正式录制。

公司给陆文安排了小团队,除却经纪人,加入生活助理和造型师。后者形同虚设,因为陆文不需要造型师借新款,自己一水儿的大牌、高定也足够折腾。

录制当天,孙小剑和助理大清早先到,在紫山公园傻逛了一圈,然后才找到别墅区。

行李是玲玲姐收拾的,三大箱。陆文在开阔的衣帽间换衣服,深灰色巴尔玛肯外套,内搭双层袖口的法式衬衫,配金属徽章袖扣,修身黑裤延伸进改良款长筒军靴。

身上唯一一抹彩色,是腕间的血斑碧玉表盘,陆文看看指针,说“摄制组应该到了吧。”

话音刚落,门铃响,是《乌托邦》的摄制小组,两名摄像负责跟拍,一名统筹,一名组长,四个人负责陆文的部分。

谁也未料到,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住大豪宅。本来只是简单拍一下,摄像师没忍住,进门后给了个横摇全扫。

工作人员不入镜,陆文亲手推着行李箱,说“我都准备好了。”

摄像大哥“这么多行李?”

陆文“其实就两箱。”

摄像大哥“那第三箱装的什么?”

陆文也不太清楚,使唤玲玲姐买的,说“到古镇住在村民家里,连吃带喝的,我给当地村民带的小礼物。”

真人秀不是访谈,摄像大哥也不是主持人,得靠自己去拍、去说。陆文适应得不错,一边带镜头参观一边嘚嘚“古镇有暖气吗?我可没带保暖内衣。”

“我其实还准备了红包,也是给村民的,但一想你们节目组肯定会给钱吧,会吧?”

“哦,这幅画是竞拍品,我爸欣赏,我瞧着也就那样。”

绕了一大圈返回客厅,摄像大哥几度忍下唠嗑的冲动,十分辛苦,但组长憋不住了,问“听说曾震导演也住这儿?”

陆文站定,懒懒倚着个红酒柜“对,没错。”

组长说“你会不会偶遇到?”

“那当然了。”陆文没正形地开玩笑,“昨天晨跑遇见,我还和曾导一块去喝豆浆呢。”

孙小剑急得呕血,拼命使眼色给这货悬崖勒马,用唇语提醒人设!酷哥!

陆文心头一凛,把抛到九霄云外的剧情拉回来,收敛笑意,咳嗽一声掩饰过去“开玩笑的,我早晨只喝冰水。”

出发前的镜头拍完,一行人前往机场。

陆文带着本书装逼,结果上机后不允许拍摄,所以没读,盖在脸上睡了一觉。每个嘉宾所在的城市不同,将在目的地汇合。

等两三小时的飞行结束,下机转保姆车,高速路旁是南方的连绵青山,笼一片薄雾,山腰点缀着炊烟人家。

统筹接到信儿,说“马上到服务站,各组在那边汇合。”

陆文拽下耳机,对着窗,经过两段漫长的山中隧道,视野猛然开阔,岚水服务站就坐落在不远处的山脚下。

节目组的商务车停在一起,有七八辆。

驶近停在末尾,陆文钻出车厢,深吸一口新鲜湿润的空气,两条腿窝久了,他朝前方人少的地方溜达。

恰在此时,一辆商务车拉开门——

靳岩予带着巨大的墨镜,在助理和保镖的簇拥下,从车厢里迈出一条腿,他下了车,珍惜地拍一拍外套的褶痕,这件深灰色的巴尔玛肯大衣可是品牌给的最新款。

“靠。”

靳岩予闻声抬头,顿住了。

陆文在几步之外,也顿着。

开工第一天,他就和顶级流量撞衫了!

第51章 第 51 章

比起衣服, 陆文更好奇当红小鲜肉的样貌,隔几步打量, 抛却墨镜和刘海遮住的一大半脸,靳岩予依旧称得上帅哥。

皮肤偏白, 但没粉丝修的图那么白, 高鼻梁, 一张上镜的巴掌脸, 面部轮廓流畅, 标致的下巴尖令陆文觉得似曾相识。

忽然, 靳岩予开了口:“你看什么?”

嗓音很好听, 腔调很拽。

陆文主动走近, 伸出右手说:“你好, 我是陆文。”

靳岩予回握, 严格来讲是碰了下陆文的手指,说:“让一下, 我要去洗手间。”

陆文麻利地闪开了, 否则怕火气上来场面失控, 刚挪开半步,靳岩予面无表情地擦肩走了。

返回保姆车, 其他人去喝东西, 只剩孙小剑在车上,没外人,陆文吐槽说:“我刚才碰见靳岩予了。”

“真的?”孙小剑问,“打招呼了吗?”

陆文冷哼:“打了。”

孙小剑瞧他那德行, 了然于胸:“是不是挺大牌?当红炸子鸡嘛,哎,他真人怎么样?”

陆文如实说:“长得不错,跟照片差距不大。”

“废话,长得丑能当流量?”孙小剑若有所思,“你有没有觉得,靳岩予的脸型很像一个人……”

陆文附和道:“对对对,我也感觉眼熟。”

孙小剑琢磨会儿:“我知道了……像瞿编?”

陆文醍醐灌顶,脸型确实有几分相似,他理智上认同,但情感上不愿意接受:“哪像了,五官气质都差远了好不好。”

孙小剑嫌夸张:“不至于差太远,不过瞿编要是年轻七八岁做明星,绝对也是流量小生。”

陆文:“嗯嗯。”

孙小剑越扯越远:“瞿编有女朋友么,将来结婚生个女儿,闺女随爹,绝对是美人胚子。”

陆文“嗯”不出来了,禁不住描摹,长着一双瑞凤眼的小女孩,瞿燕庭的女儿……可瞿燕庭跟谁相恋,与谁恩爱,又会和谁步入婚姻产生爱情的结晶?

陆文攥着手,就因为孙小剑一句无心的猜测,神经被狠狠拨动,如临大敌地拧巴成一股股较劲的绳。

突然,有人敲了敲车窗。

十指松开,陆文抹了把脸,将凝蹙的眉峰和额角抚平,罩上一层得体的面具。车门拉开,他好整以暇地觑向车外的生面孔。

孙小剑问:“您是?”

“你好。”对方自我介绍,“我是靳先生的助理。”

孙小剑微笑:“噢噢,您好,有什么事吗?”

那位助理说:“靳先生不喜欢撞衫,希望陆先生能换一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