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峥兴奋得想大叫,陆林君看到他眼睛里毫不掩藏的笑意,忍不住问:“有那么高兴吗?”
“当然!”祁峥实在是难掩激动之情,“我对我老板是有承诺的,还有我女朋友,这件事对我们来说都特别重要!”
陆林君一笑:“能拿许多奖金吧?”
“陆医生,真不是奖金的事儿,不骗您。”祁峥稍微冷静了一些,“您下班了吗?今晚我请您吃饭吧,这次的事真是太感谢您了。”
陆林君摇头:“晚上还要值班,不吃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家里不是还有个小朋友在?”
祁峥也不和她客气:“行!等进了药,我一定要请您吃饭,来我家里,我做给您吃,您必须得答应!”
陆林君睨他:“你做饭很好吃吗?”
祁峥挑眉:“我女朋友说挺好吃的。”
“傻小子。”陆林君把他推出门,“要走赶紧走,烦死人了。”
祁峥出了医院大门,一看时间还早,心里就有了个主意。
这几天甜甜一直住在外婆家,祁峥每天都和丁兰心、祁嵘一起吃饭,他坐车去了家附近的菜场,买了一堆丁兰心和祁嵘喜欢吃的菜,哼着歌儿往家走。
因为各有一个孩子的缘故,祁峥有丁兰心家的钥匙,丁兰心也有祁峥家的钥匙。祁峥开了1201室的门,发现丁兰心和祁嵘还没有回来,他脱下外套,穿上围裙,挽起衣袖就开始准备晚餐。
祁峥决定给丁兰心做一道酸菜鱼,自己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黑鱼来剖洗、刮麟、剔片,他还准备煮玉米排骨汤,早早地就煲上了灶。
准备了一阵子后,他烟瘾犯了,就点起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炒春笋。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开锁声,因为油烟机开得大,祁峥没听清,也没回头,只在那儿喊:“回来啦?”
有人进门,但没人回答。
他又说:“很快就吃饭喽!”
祁峥的油锅开得旺,刺啦刺啦地把春笋炒得喷喷香,见外头一直没声音,他叼着烟回了一下头,一下子就愣住了。
丁介莉和杜娟站在厨房门口,两个人见了鬼似的看着祁峥,祁峥赶紧把烟灭在水槽里,杜娟大叫起来:“你是谁啊!你怎么会在我女儿家里?!”
丁介莉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眼睛一扫周围,冷冷地问祁峥:“丁兰心呢?”
“她还没回来。”祁峥看着她们,面前的两个中年女人一胖一瘦,胖的那个衣着简单,直短发,满脸的惊讶和愤怒。瘦的那个衣着考究,颧骨有些高,化着淡妆,烫一头短卷发,眼神犀利,神情冷漠。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应该是丁兰心的母亲和姑姑了。
祁峥鼻子里突然窜进一股焦味,他回了神,立刻关火,看着锅里已经有点发黑的春笋,轻轻地叹了口气。
丁兰心和祁嵘回来时,手里还提着一袋子肯德基,祁嵘手里则宝贝似的拿着儿童套餐送的玩具。
她一边敲门,一边问祁嵘:“你猜老祁有没有在做菜?”
祁嵘点头:“有。”
“那我们买了肯德基,他会不会生气呀?”
祁嵘噘嘴:“大概会。”
“那我可不管,我会告诉他是你吵着要吃肯德基。”
“不要不要不要!兰心阿姨不…”
话说一半,门开了,祁峥一脸木然地站在门后,丁兰心把肯德基递给他,赶着祁嵘进屋:“赶紧换鞋,咦?什么味道?祁峥你把我厨房给烧了吗?”
祁峥手指指客厅:“你妈妈来了。”
丁兰心:“…”
丁介莉和杜娟没有吃祁峥做的这餐饭,她们甚至没有任何要与祁峥谈话的意思,丁兰心知道这时候绝不能硬来,当即就让祁峥带着祁嵘回家。
屋子里安静下来,丁兰心看着姑姑和妈妈雕像似的坐在沙发上,一人面前一杯热茶,是祁峥泡的,但她们一点都没喝过。
丁兰心也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笑着问:“妈,姑姑,过来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呀?”
“钥匙是你自己给我的。”杜娟拿出房门钥匙,用力地甩到茶几上,“兰心,我就是过来给甜甜拿几件换洗衣服,来之前,我心里就在想,你这屋里不会有个男人吧?我的确是有点怕,刚好你姑姑有空,我就让她陪我一起来。你还真是一点也没让我失望,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告诉我!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
“还能是谁?”丁介莉在边上笑,“兰心,那个人就是你的小男朋友吧?”
丁兰心默不作声。
丁介莉拍拍杜娟的胳膊,漫不经心地说:“嫂子,你那么生气干吗?刚才那个小伙子你也看到了,大高个儿,长得又帅,这样的一个人要是追着兰心不放,兰心能拒绝吗?你自己女儿你还不知道?别看她三十岁了,其实单纯得要死,这事儿你也不用骂她了,没用,咱们还是说说解决的办法吧。”
杜娟顾自生闷气,丁介莉面向丁兰心:“兰心,他叫什么名字?”
丁兰心又抬起眸来,平静地答:“祁峥。”
“那个小男孩又是谁?”
“祁峥的弟弟,祁嵘。”
“他们是哪儿人?父母是做什么的?”
“xx省xx县人,父母已经去世了。”
“祁峥的学历是什么?”
“高中。”
“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他和我一个公司,是我的下属,做医药代表。”
“邵锦文介绍的?”
“对。”
杜娟突然插嘴:“那个叫祁峥的,他在赋江有房吗?有车吗?”
丁介莉笑了:“嫂子,你真逗,怎么可能会有?”
她指指大门,“你忘了,他现在住的是哪儿,是兰心的房子!我说呢,兰心怎么会放着丽景园的大房子不住,要搬到这里来,呵呵呵…兰心,你要找男朋友我们不反对,你这个年纪想找个男人过日子,姑姑也理解。大家都是女人,但是你平时都不看新闻的吗?有一种骗子,专骗你这样的人,他们通常都是低学历,农村出身,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他们唯一的特点是长得又高又帅,温柔体贴,最擅长花言巧语,讨女人欢心。他们会让你有一种错觉,以为他们是绩优股,目前的落魄只是怀才不遇。或者,他们会骗你他们是什么富二代,国际集团总裁,其实就是个屁!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你掏钱,他们也不会一毛不拔,偶尔会买一下单,但是你只要注意,就会发现,大单永远是你在买。经过一段时间,他们见时机成熟,就会问你要钱,几千,几万,十几万,几十万,那个时候你已经陷在爱情的陷阱里,以为自己碰到了真爱,你会心甘情愿地把钱都掏出来给他,可结果呢?去看看报纸吧,这样的男人,在外头不知骗了多少女人了!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些女的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碰到这样的骗子,居然会一个一个地认栽,这都是脑子进水了吗?以前,我还以为这些就是新闻,我从来都没想过,兰心,这种事还会在你身上发生。”
丁兰心听完,也不生气,也不辩驳,只是说:“祁峥从没有问我要过钱。”
杜娟问:“那你们一起出去,都是谁付钱?”
“…”丁兰心有点没底气,但还是答,“有时候是我付,有时候是他付。妈,祁峥经济条件是不太好,但是他为人真的不错,我不敢打包票说他一定是个绩优股,但是我可以说,他工作非常非常努力,绝不是姑姑说的那一种人。”
丁介莉轻笑:“兰心,姑姑和你打个赌,不用出三个月,祁峥一定会问你要钱。但是你记住,他会说他是问你,借。”
丁兰心皱起眉头看她。
丁介莉慢吞吞地说:“我和你妈妈观点一致,你要玩,我们也不管,做人嘛,就是要开心,但是你必须要管住你的钱,每一块钱,都不能轻易地给出去,你明白吗?”
第四十七章
钱钱钱,钱钱钱。
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丁兰心从小到大都不缺钱,虽然家里不是大富大贵,但要满足她的吃穿用度还是绰绰有余。
看着丁介莉上下翻飞的嘴皮子,丁兰心没来由地想起了高中时的一件事。
那时,班里一个女生和丁兰心走得很近,近到林菱都吃醋了。那个女生长得很漂亮,学习成绩也不错,丁兰心起初挺喜欢和她在一起的,但是几个月后,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那女生喜欢和丁兰心一起去逛街,看到漂亮的衣服和鞋子,总是会怂恿丁兰心买,丁兰心其实不喜欢某些衣服的风格,可是试穿以后那女生就各种夸,夸得丁兰心晕头转向的,最后不得不掏钱买下,好像不买就是否定了那女生的审美似的。
可是买下以后,丁兰心实在不喜欢,就没穿。过几天,那女生就问她,哎,新买的衣服你怎么不穿呀?丁兰心就说觉得穿上不好看,那女生就叹气,说你好浪费啊,然后说,你不穿的话,就借给我穿穿吧,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这一借,就再也不会还。
丁兰心不是傻子,次数多了,慢慢的就和那女生疏远了,可是后来,班里开始流传她的坏话,说她外表单纯,实则放荡,和校外混社会的人都谈过恋爱,还打过胎。
丁兰心觉得这种谣言简直是匪夷所思,林菱帮她去打听了一下,发现居然是那个女生在传播谣言。
有时候,某些人做某些事根本就没办法用“逻辑”这个词去解释,林菱气得想要去吵架,被丁兰心拉住了。
那一年丁兰心才十七岁,本该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但是她却一点也不生气。她告诉林菱,那个女生家境很不好,朋友也不多,大概这样胡说八道能给她带去一些快..感,自己又没有少块肉,就随她去吧。
林菱被她打败:“万一有人喜欢你,不是都被这谣言吓跑啦?”
丁兰心不以为然:“能被谣言吓跑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从那以后,丁兰心变得越发低调,一直到进大学,班里很多同学都不知道她家境优越,只有寝室里几个人知道,丁兰心家里房子都有好多套。
好不容易送走丁介莉和杜娟,丁兰心靠在门上歇了歇。
她觉得有点累,心累。
母亲和姑姑从头到尾没有让她和祁峥分手,因为在她们看来,丁兰心和祁峥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她们唯一怕的就是丁兰心被骗钱,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绝不能把钱给祁峥。
丁介莉毫不客气地数落丁兰心:“你看看你自己,再想想祁峥,你觉得你们配吗?我相信肯定是他追的你,你这个人根本不会去追男人。那么你告诉我,祁峥为什么要追你?因为你漂亮?身材好?年纪轻?性格温柔?和他有共同语言?兰心,你认清现实吧!你离过婚的呀!还有个女儿,哪怕是程四季,他肯和你见面也是卖了我的面子,他自己出去找,你别看他快四十岁还带着个孩子,分分钟能找个二十出头的未婚小姑娘的,因为他有钱啊!同一个道理,祁峥追你,图的是什么?你告诉我,他图的是什么?!”
一个晚上,丁兰心听到无数次“钱钱钱”,听得都想吐了。
她洗了把脸,走到厨房后愣了一下,厨房流理台上砧板、菜刀、蔬菜摊了一桌,灶台上架着两个锅,她走过去看,炒锅里是炒糊了的油焖春笋,汤锅里是已经冷掉了的玉米排骨汤,因为是冬天,汤面上油已经结成了块。
边上还有一碗浆过的食材,丁兰心仔细看,才看清是鱼片。
她想起有一个晚上,她向着祁峥撒娇,说想吃酸菜鱼,但是爸爸店里的酸菜鱼已经吃厌了。祁峥就说:“乖啦,过几天,我做给你吃。”
他真的对她很好。
很平淡的好,很普通的好,很不值一提的好。
走路喜欢牵她的手,从来都是让她走里道;买了东西不让她提,不管多重都是他一个人扛;做饭会迁就她的口味,她想吃什么他都会做,做完了还会主动洗碗;他对甜甜也很好,大概是有养育小孩的经验,他可以一个人带着祁嵘和甜甜去外面玩,陪他们跑跑跳跳,像一个孩子王。
情人节那天,祁峥给她买了一条白金项链,他事先没有告诉她,吃完饭后才取出来,递给她的时候,神情都有些腼腆。
丁兰心很开心,转过身让他替她系上,祁峥揽着她站在镜子前,说:“我以后一定给你买个带钻石的。”
丁兰心手指摸上颈前的小坠子,笑道:“不要,我就喜欢这个。”
为什么别人非要说他是为了她的钱呢?
丁兰心从汤锅里捞出一小截冷掉的玉米,咬了一口,甜甜的,咸咸的,又油又冰,就像她的心,五味杂陈。
丁兰心去敲祁峥的门,门很快就打开了,祁峥站在门后,穿一件深色的v领毛衣,底下是家居睡裤,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向着她张开了双臂,丁兰心愣了一下,慢慢地走过去,就被拥进了他的怀里。
祁峥抱紧她,宽厚温暖的胸膛里,是他有力的心跳声,丁兰心闭上眼睛,狠狠地揪住了他后背的衣衫,竭尽所能地贴近他,似乎是想从他身上汲取勇气。
他们接吻,捧着彼此的脸颊,疯了一样地亲吻对方,唇齿..交..合间,祁峥最后的理智告诉他祁嵘还没睡着,反手带上房门就把丁兰心推到了走廊上。
他把她抵在墙上,埋下头狂乱地吻她,一双手探进她的衣内,在她身上游走,她也是一样,摸他,掐他,拧他,重重地喘着气,像一条无法呼吸的鱼。
因为一直没发出什么声音,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四周变得漆黑一片,心照不宣的,祁峥和丁兰心都停下了动作,两个人一起轻轻地喘着气。
室外的空气冰冷却新鲜,他一直在黑暗里抱着她,很久很久,他才开口说话:“我碰到过比这糟糕千万倍的事。”
声控灯亮了,丁兰心抬起头来,注视着他的眼睛,带着坚毅,还有温柔。
“所以,丁兰心,没什么好怕的,我不希望你有太多压力,我想看到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如果你会因为我而不开心,或是与亲人吵架,我想,分开也不是什么坏事。”
看着丁兰心逐渐暗淡的眼神,他立刻又说,“当然!我不是在说分手,我一点儿也不想分手,我只是觉得…以我现在的条件,我和你之间的确有着很大的距离。”
丁兰心不作声。
“我以前也碰到过类似的情况。”祁峥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你无法想象,惨烈至极。”
“什么事啊?”丁兰心忍不住问。
祁峥睁开眼睛,笑着看她:“我第一个女朋友,就是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她和我在一起的事被她家里人发现后,她爸妈逼着她和我分手,那时候我们年轻,天不怕地不怕,她叫我和她一起自杀,我答应了。”
丁兰心惊呆了。
“那,那她,她现在…”她有些语无伦次了,祁峥很快就安抚了她:“放心,她没死,现在应该好好的。”
丁兰心松了一口气,祁峥捏捏她的脸:“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回头看,我和她都太傻,就像你说的,爱情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和长长的一辈子比,它甚至是微不足道的。”
祁峥并没有注意到,他说完这句话后,丁兰心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许多,她不知道祁峥是带着怎样的心境说出的这一番话,她只是在想,如果对他来说,爱情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他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呢?
祁峥没有告诉丁兰心,当年,他和叶冰自杀,一开始他也是冲动,先是吃了很多安眠药,又和叶冰一起喝了许多酒,安眠药咽不下去,两个人都吐出了许多,叶冰崩溃了,伏在他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她失魂落魄地用胶纸贴住了门窗的所有缝隙,还用剩下的胶纸把祁峥的手脚都捆起来。
她一直哭,一直哭,祁峥头痛欲裂,眼睁睁看着叶冰烧起了一盆木炭。
盆里的炭火红通通的,渐渐的有气味飘到他的鼻子里,祁峥知道那是魔鬼的气息,一瞬间,他清醒过来,瞪大眼睛望向叶冰。
她披散着头发,鬼一样地坐在他面前,脸上满是泪痕,嘴边却挂着诡异的笑。
她痴痴地望着他,喃喃道:“祁峥,祁峥,我爱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祁峥已经挣扎不动,他只是盯着她,清晰地说:“可是,叶冰,我不爱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第四十八章
第一次见到叶冰,是在篮球场边,几个男生光着膀子在打球,有人急停跳投却完全失了准星,篮球三不沾地落了地。大家哄笑起来,那人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指着场边说:“看,叶冰。”
祁峥回头,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的漂亮女孩,穿一件红色无袖雪纺衫,底下是牛仔热裤,露着一双修长纤细的腿,一边吃冰淇淋,一边慢悠悠地路过。
有人拍拍祁峥的肩:“怎么样?很漂亮吧,那是叶冰,据说是英语系的系花哦。”
第二次见到叶冰,是一个月后,学校开运动会,祁峥代表系里参加4100米的接力跑,四个男生赛前训练了好久,祁峥跑最后一棒,却在和队友交接棒时失误,一下子从第一落后到第五。
尽管他奋起直追,无奈百米跑道分秒必争,最后也只得了第三。
祁峥愧疚得要命,队友们纷纷过来安慰他,也没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
这时,有个女生给他递了一瓶水,祁峥麻木地接过,仰头喝了半瓶,想对她说谢谢时,才发现这个女孩似曾相识。
叶冰对着他微笑:“别气馁,明年再来过。”
祁峥愣在那里,她说:“我叫叶冰,英语系大一的,你叫什么名字?”
最后一次在学校见到叶冰,是他去教务处办退学手续,老师不在,祁峥在走廊里等他,顺便看起了走廊上布告栏里的各种通知。
马上要期末考了,还有考研,和大大小小的演讲、培训、报告、比赛…祁峥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心里越来越沉。
有人叫他:“祁峥。”
他回头,就看到叶冰,叶冰问:“你在干吗?”
“找老师。”
“找老师干吗?”叶冰笑嘻嘻的。
“有点事。”祁峥问,“你呢?你来干吗?”
“圣诞节有一个舞会,我们系里办的,我来找老师签字。”叶冰咬咬嘴唇,问,“祁峥,到时候你一起来参加,好吗?”
他哪里答得出来,叶冰又说:“就是25号晚上,七点,在小礼堂,到时候我给你一张票,不许不来哦。”
说完,她就走了,好像认定了祁峥一定会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