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之前那件虽是新的,可你未必喜欢那个样式了,我便命人将原来的改做成这个。”
萧敬远这么一说,阿萝顿时明白。
之前她还曾经误会他把这件金丝大氅送给其他人呢,当时人家穿的就是模仿这件做的。如今他若送给她,她心里也未必喜欢,毕竟别人早就穿过一模一样的同款了。
如今他命人该做成新鲜样式,自是最恰当不过了。
阿萝忙接过来,在萧敬远的帮助下披上,自己看了看,便觉得华丽却又不失清雅,在屋子里随意走了几步,更觉轻软暖和,舒适好看。当下实在是欢喜,忍不住扑到萧敬远怀里,抱住了他的腰:“七叔,谢谢你!”
萧敬远看她一穿上新衣服,通体雪白的大氅衬得她华美高贵而不失娇俏,轻移莲步间,身姿翩翩,光华夺目。又见清澈的眼眸里洋溢着动人的光泽,嫣红的唇抑制不住地弯起来,巴掌大小巧的动人脸庞上透着粉润的光彩,知她是极喜欢的,当下望着她,那刚毅的面庞也变得柔和起来,唇边也不自觉带了笑。
这件大氅,自是费了一些功夫,甚至不惜请来了一位隐世的名裁专门改制,不过如今看来,是值得的。
而当她像个小鸟一般欢快地扑进自己怀里,娇滴滴地搂着自己的腰,又咬着唇儿妩媚羞涩把脸埋在自己胸膛上时,不免眼神灼热,胸中汹涌,只恨不得不回什么门了,把她扔到榻上再行那敦伦之礼才好。
这几日新婚燕尔,他总是禁不住,也忘记她身形稚嫩不可贪多,每每让她事后哭啼不止,自己想起来也是心疼。
深吸口气,他伸手勾起她的小下巴,看着那犹如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愿意为怀里这娇娇软软的小东西上天摘星,下水捞月。
轻笑了下,他捧起那埋在自己胸膛上的粉嫩脸颊:“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煞费苦心,让人准备了这件大氅吗?”
“因为你要送给我!”阿萝得意挑眉,满足地道。
“傻瓜,因为今天我要随着你去拜见岳父大人。”萧敬远伸出食指,轻轻碰了下她的鼻尖:“我总要把你打扮得光彩夺目,这样子回去,岳父和岳母大人看了,才能放心。”
他其实也明白,叶长勋答应这桩婚事,原因诸多,有迫于阿萝的固执坚持,也感于叶家欠了自己人情,甚至有太子和皇上那边对他的施压。可是无论哪个缘由,没有一个是因为叶长勋满意他这个女婿,所以欣然将女儿许嫁。
这事也不能怪叶长勋,对于他来说,自己比阿萝要大十二岁,比起叶长勋也不过小七八岁罢了,叶长勋一直当自己兄弟好友,如今忽然自己娇生惯养的掌上明珠嫁给了自己的好友,他心中自是不快。
“放心好了,爹娘既然同意了这桩婚事,便是有不满,也断断不会在我回门的时候给你难堪的。”阿萝倒是并不担心这件事。
两个人卿卿我我一番,眼看着时候也到了,萧敬远便携着阿萝准备出门去。
阿萝是要做马车的,萧敬远自是依例在旁骑马陪着。
阿萝坐在马车上,掀起马车帘子往外看,只见自己那夫君身着剪裁合体的靛蓝长袍,挺拔矫健,外面是黑狐皮披风,骑在膘肥体壮的黑马上,端的是英姿勃发,刚健冷峻。
远远看着他雄健身姿,看着贵气的黑狐披风随着前行而在他身后动荡出猎猎风声,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夫君,便是那世间最好的,比那俊美皮相要来得让人喜欢。
男人家,不必长得那么精致,更不必每日里身着白衣一副天下我最美的样儿,只需要挺拔高大地站在自己身边,任凭自己偎依,给自己想要的一切,那就足足够了。
待马车停在叶家门前时,萧敬远矫健翻身下马,已经率先一步牵住阿萝的手,亲自将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前来迎接的是叶青川并叶青越,叶青川脸色轻淡,黑眸一片平静,倒是看不出什么,旁边的叶青越见此情景,不由轻吹了下口哨,悄声对旁边的哥哥道:“爹娘不喜这个新姐夫,我倒是挺喜欢,你瞧他对我姐,也是呵护有加啊!”
叶青川勾唇,略带嘲讽地道:“你人小鬼大,知道什么叫呵护?”
叶青越被哥哥这么嘲了下,也就不吭声了,只欢快地下了台阶,迎接姐姐姐夫。
萧敬远携着阿萝,和叶青川迎上,望向对方眼睛,只见那双黑色眼眸幽若寒潭,隐隐有森冷之意,他轻笑了下,抬手抱拳见礼,谦和恭敬,却又不亢不卑。
叶青川黑眸微眯起,不着痕迹地审视着萧敬远。
四目相对间,不知道多少较量和试探。
阿萝并不知这两个男人各怀心思,此时见了自己哥哥,真是激动不已,明明才三天不见,怎么就觉得仿佛隔了一辈子呢!
她几乎想扑过去拉住哥哥的手说话,不过到底是光天化日的,自己又嫁人了,只好忍下,笑着对哥哥道:“哥哥,爹和娘可好?他们人呢?”
言语中,满是期待欢快,仿若离笼的小鸟。
叶青川听到妹妹说话,缓慢地将脸移向妹妹,看她连眉梢都洋溢着幸福,知道她嫁给萧敬远心里是极满意的。
当下笑了笑道:“父亲和母亲在正堂等着你,母亲一大早便命人准备了你喜欢的膳食,只等你回来。
叶青越年纪小,没什么顾忌,过去拉着阿萝道:“走吧,姐姐,快进屋去吧。”
一时众人进了大门,过去后院正堂,萧敬远带着阿萝,拜见了叶长勋并宁氏。
叶长勋绷着脸,没一丝笑意。
现在全燕京城都知道,他的女儿嫁给了萧敬远,那个和他平辈论交以兄弟相称的,这让他怎么笑得出来。
而宁氏呢,开始时也是忐忑心慌,如今看到女儿和女婿过来拜了自己,反倒心里踏实了。
她见女儿进屋时披着一件罕见的金丝白狐大氅,和萧敬远肩并肩走进来,端的是雍荣华贵容光焕发,和在家里做姑娘时已经不同。而看那萧敬远,仪表堂堂,挺拔若松,陪着自己女儿走进来,神态间多有回护之意,甚至在女儿迈台阶时,他还伸出手虚扶在腰际。
待走近了,两个人恭敬一拜时,她细观女儿眉眼,却见一颦一笑间透着甜蜜舒展,便知她对她这夫君是满意的。
又等萧敬远恭敬地呈上礼单,她看了眼,知道这是厚礼,满燕京城看过去,谁家姑娘回门也没上过这么重的礼。
虽说她并不在乎那些东西,可这却说明萧家对自己女儿颇为看重,想来不会委屈了她。
如此一想,她倒是松了口气,想着自己和夫君不同意又如何,女儿是铁了心要嫁,且看那萧敬远,对阿萝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颇为用心的。
女儿这一嫁,想必后半生无忧。
至于萧敬远年纪比较大……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着面前曾经和自己夫君兄弟相称,如今却成了自家女婿的男子。
其实这萧敬远啊,二十六七岁,真不算年纪大,还不到而立之年呢。他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朝中重臣,又和太子交好,它日太子登基,他在朝中地位怕更是举足轻重。
这样的人物,往日里自己和夫君都是敬重有加,如今……竟然恭恭敬敬立在自己面前叫岳母大人?
亏他也不摆什么重臣的架子,竟然能叫得出口,实在是个能屈能伸的!
宁氏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由求助地看了眼夫君。
叶长勋心中,这此时自然也是五味杂陈。
宁氏所看出来的,他自然也看出了,女儿嫁给萧敬远,显见的是满意,并没有受委屈。细想想,他不同意这门婚事,有几分是真正为了女儿,又有几分是为了叶家的面子?
如此一想,他倒是隐隐泛起惭愧。
恰在此时,宁氏张罗着道:“时候不早了,先过去花厅,已经准备好了午膳。”
叶长勋听这话,也就避免了尴尬,免得在和萧敬远说什么话,于是一行人径自过去花厅用膳。
整个午膳,气氛依然不太对劲,宁氏张罗着让女儿女婿吃这吃那的,叶长勋一言不发,叶青川默然不语,唯独叶青越,叽叽喳喳姐姐长,姐夫短的,说个不停。
用完午膳,阿萝被母亲叫过去说点知心私密话,萧敬远自然是由叶长勋并叶青川陪着。
宁氏操心女儿,自然是一箩筐的问题问过来,阿萝都一一作答,宁氏听了后,长叹口气:“早年我还以为你会和他家的永瀚永泽能成个好事,不曾想,倒是嫁给了他们的叔叔!不过如今看来,萧家从上到下,都对你极为看重,萧七爷更是把你当宝贝一样宠着。我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阿萝轻笑道:“娘,你自然是不用操心,我去了萧家,就跟在自家一样!”
宁氏见女儿笑得没心没肺,摇头叹息:“你个傻丫头。”
阿萝又陪着母亲说了一会子话,直到母亲午歇了,才算暗暗松口气,想着这下子母亲应该不会因为这门亲事愁眉不展了吧。
她说妥了母亲,便想起父亲和哥哥那边来,想着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为难萧敬远?
当下微放松身体,支起耳朵,仔细倾听。
谁知先听到的却是冯启月的声音,原来冯启月正在和冯姨妈说话。
“今日阿萝的夫婿陪着她回门,听说好生气派,阿萝从头到脚的穿戴都气派得很,可和以前当姑娘不一样了。”
“便是有再多金银,便是绫罗裹身又如何,终究是个不如意的婚事!”
“启月,这话怎么说的,哪能不如意,我听说,那位萧七爷可是朝中重臣。”
“是啊,年纪一大把,能不是朝中重臣?”
冯姨妈一时哑然,望着自己女儿,竟说不出话来。
冯启月又道:“娘,你看哪个朝中重臣不是胡子头发一把白?姨夫多大年纪了,在朝中是什么位置?阿萝的夫婿,官位比姨夫还高呢,长什么样,想都可以想得出来!”
冯姨妈被噎得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长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女儿道:“启月,阿萝是个没心机的,虽未必对你多亲热,可到底你姨妈收留我们,又为我们操心,你可不能让她伤心!”
“娘,你不必多说,姨妈是姨妈,阿萝是阿萝,这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阿萝听闻了这一番对话,不免想笑。
冯启月自以为是自己“姐姐”,却又对自己横竖看不顺眼,她是有多盼着自己倒霉啊?偏生不如她愿,等下可要让她看看,萧敬远是何等人物,哪是寻常人能比的!
她正笑着,却猛地又听到一句话,这下子,她那笑便凝固在唇上了。
“叶青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一切,如今我不对阿萝说明一切,是怕她因为你伤心。”
这是萧敬远的声音,清冷肃厉,满满的冷漠和威胁。
第118章 哥哥的秘密,两男一女
阿萝听到萧敬远那句话,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甚至无法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是萧敬远在和哥哥说,说哥哥隐瞒了自己什么?
她拼命地让自己静静下来,屏住呼吸,继续听下去。
“你会告诉她吗?”
这句话是哥哥叶青川的声音,云淡风轻的倨傲语气,却带着挑衅的意味。
他显然是有十成十的把握,萧敬远不会告诉阿萝。
萧敬远冷笑一声:“叶青川,你知不知道,阿萝为了能治好你的眼睛,这才煞费苦心,想法设法要我找柯神医前来,她为什么这么做,想必你都知道,这都是因为你!为了你这个哥哥,她操心多少?结果你呢,暗中劫持了柯神医,让她为你提心吊胆,甚至找人假冒阿萝来诱我上当!”
“你查得够清楚。”叶青川笑声清冷:“既然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你去拆穿我啊,可以去我父母面前拆穿我,也可以干脆告诉阿萝!”
萧敬远听闻,默了片刻,锐利的眼神盯着叶青川。
叶青川和阿萝皮相是相似的,从眉眼到鼻子嘴巴,无一处不像。
可是分明相似的皮相,外面是截然不同的气质,内里有着截然不同的性子。
眼前的叶青川,分明是知道自己忌惮着阿萝知道,所以才有恃无恐,口出如此狂言。
“你分明知道,我不会的。”萧敬远缓慢冷漠地这么道:“阿萝一心为你治眼,在她心里你的地位甚至比父母还重。若是她知道你竟然瞒着她做出这些事来,定会伤心。叶青川,你这是拿阿萝来掣肘于我,让我投鼠忌器。”
谁知叶青川听闻这话,非但没有半点羞愧,反而眉眼间染起怒意。
阿萝是个美人儿,清秀绝代的美人儿,与阿萝皮相如此相似的哥哥,纵是男儿身,那相貌自然也是精致俊美。
此时这么好看的男人,发起怒来,竟是冷艳异常,那犹如寒潭一般的黑眸,仿佛瞬间变成了冰封之地,爆射出数点寒芒,冷冷地射向萧敬远。
“可真真是好笑,萧敬远,你也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叶青川冷怒至极:“你是阿萝的什么人,我又是阿萝的什么人,你对阿萝懂多少,我对阿萝懂多少!”
萧敬远平静地望着这个被他激怒的叶青川,并没有回话。
他对叶青川虽并不熟悉,可是却知道这是一个并不多话的人,能忽然被激怒到如此地步,实在罕见。
叶青川见萧敬远不言语,却是越发咬牙:“萧敬远,阿萝比你小十二岁,她在你面前,还是个小孩子!可是你是怎么欺凌她的,你把她逼到了什么地步?”
“我怎么逼她了?”萧敬远淡声反问。
萧敬远这句话,算是彻底激怒了隐忍多时的叶青川,他嘲讽地冷笑一声:“你竟然不承认?那好,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叶家度过危机,是不是为了阿萝?你暗地里逼迫阿萝屈从于你,挟恩图报,是不是?”
叶青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如果不是你使劲手段,欺我叶家无人,如此欺凌一个小姑娘,她怎么会嫁给你?”
叶青川想到这里,原本清冷的黑眸几乎泛起了红血丝:“你知不知道,阿萝或许本来应该嫁给你的侄子辈,和她年纪相仿的人!可是你,仗势欺人,欺辱于她,抢走了命定的侄媳妇,萧敬远,你干的好事,若是说出去,怕是要遭天下人嗤笑!”
萧敬远听着叶青川这番话,微微眯起眸子,淡声道:“叶青川,既然你对我仇恨至此,那合该要了我的性命,又为什么故意设下计谋,让阿萝前来救我?难道让阿萝嫁给我……不也是你的计划之中?”
叶青川听此,不怒反笑:“萧敬远,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老谋深算卑鄙无耻?若不是你勾引了我妹妹,对我妹妹使了迷魂汤,让她为你提心吊胆哭哭啼啼的,我又怎么可能留你这条狗命?”
萧敬远反唇相讥:“我和阿萝情投意合,成亲本是水到渠成之事,这在你眼中,竟是老谋深算卑鄙无耻?你这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对——你这样的人自是不懂,何为两情相悦!”
这两个男子,一个是老成持重之人,一个是寡言清冷之辈,彼此之间早不知道暗暗较量了多少次,如今在这回门之日,狭路相逢,竟然是言辞激烈,你一言我一句,辨个你死我活,互不相让。
就在这两个人唇枪舌战之时,忽而听见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女子冷冷地站在门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们两个人。
这自然是阿萝。
此时的阿萝,湿润的眼眸圆睁,娇嫩犹如花瓣的嘴唇哆嗦着,就连两只手都在颤,怎么止都止不住。
两个男人顿时呆在那里。
任凭他们两个都是足智多谋之辈,此时却也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阿萝望着眼前这两个至亲至爱的男人,一个是自己相许一生的夫君,自己对他是那般依赖信任,另一个是自己血脉至亲的哥哥,是上辈子死前都在牵挂的亲哥哥,是这辈子煞费苦心也要治好他眼睛的亲哥哥!
可是这两个男人,一个私底下找人假扮自己施展阴谋诡计,甚至还早已经劫持了柯神医治好了眼睛却把自己蒙在鼓里,另一个则是明明看穿一切,却自以为是为自己好,不敢告诉自己实情!
“好,好……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们,全都是为了我好,一个拼命地害我的夫君,一个把这些事瞒得滴水不漏!”
阿萝终于忍不住,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颤声这么问道。
“阿萝!”
“阿萝!”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叶青川无措地伸出手,想要安慰阿萝,可是却又停在半空:“阿萝,别哭,哥哥并不是故意瞒你,正想着今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话说到一半,终究没说下——实在太假,连他自己都不信。
而萧敬远则是一个箭步上前,将阿萝抱在了怀里。
“阿萝,前几日我原本要告诉你,只是到底没证据,他是你骨肉至亲,我若空口说话,他自然是不信。”
“是,你若说了,我不信,所以今日真好,你可算是把活脱脱的证据摆我面前了!”
阿萝跺着脚,恨得两只拳头拼命地捶打他的胸膛。
亏得前几日,她还安慰他,说什么“就算是自家人,又如何?他既能干出这等事,便早就不顾骨肉亲情了,你又何必为此难过?”
如今想想,她真是傻,这话应该是萧敬远对自己说啊!
“阿萝,萧敬远若是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替你——”
旁边的叶青川见自己妹妹在萧敬远怀里又是痴痴啜泣,又是撒娇耍狠的,自是看不过,微微抿唇,上前说话。
谁知道他话还没说呢,阿萝从萧敬远怀里抬起不满泪痕的俏脸,幽怨愤恨地望着自己,却是泣声道:“哥哥,你也不必说他,你又是怎么待我的,可敢和我一五一十说个清楚!”
“这……”叶青川看妹妹哭得梨花带雨,眸中有显而易见的心痛和挣扎,他犹豫了下,却是道:“阿萝,许多事,我瞒着你,也是为了你好,哥哥并不会害你。如今既然瞒不住,你随我来,我和你说个明白。”
说着间,他伸出手,就要牵住阿萝的手离开。
可是萧敬远哪里能让他就这么带走阿萝呢。
自从萧敬远查出柯神医一事,对叶青川便是提防有加,如今娇妻哭得这般委屈,他自是心痛不已,恨不得将她揽在怀中好生安慰,他怎么可能让叶青川带走阿萝呢?
“阿萝,他若要说,就在这里说吧。他特意避开我,怕是心虚,未必肯对你说实话。”
“萧敬远,你为何在这里挑拨我们兄妹感情?我既要对她说,那自然是一五一十,断然不会有假?”叶青川傲然冷斥。
“叶青川,你对阿萝说过真话吗?”萧敬远挑眉反问?
“你们不要吵了!”听着这两个男人再次针锋相对,阿萝几乎崩溃,伏在萧敬远肩头低声哭道:“是我太傻,从来没怀疑过什么,这才让你们把我哄得团团转!如今你们谁也不许吵,我也不会去任何地方,你们就在这里,给我说清楚!”
萧敬远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更是气得仿若风中树叶般瑟瑟发抖打着摆子,忙放柔了声音哄道:“阿萝,好好好,不吵了,我再不和他争执什么,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说着间,他伸手帮着阿萝又是轻拍后背,又是顺气,如此半响,阿萝这才渐渐止住了颤。
轻叹口气,他抬眸冷冷地扫过旁边的叶青川:“事到如今,你还要对阿萝瞒着什么吗?”
叶青川深知自己妹妹素来身子娇弱,自然受不得这种气,也是怕她有个好歹,现在眼睁睁地看着萧敬远抱着妹妹这般那般地哄,温言软语的好不亲热,偏偏自己妹妹分明是吃这一套的,被哄得乖巧服帖地搂着那萧敬远的脖子。
沉默了好半响,他深吸口气:“好,我说。”
第119章
“其实这些年,我两眼不能视物,一直苦苦寻找救治之法,之后总算打听到有位柯神医,有起死回生之力,更有化腐朽为白肉之能,便苦苦寻找这位柯神医,想着他能帮我医治眼睛。这些年,我明里在书院寄读,其实暗中也用私房钱购置了些商铺田地,托人做些买卖房租,颇有些进项。靠着这些进项,我雇了人四处打听,总算打听到柯神医从海外归来,便将这位神医请来医治眼睛。”
“至于那日设下陷阱绑架萧七爷,也是无意中发现他竟然私自闯入你的闺房,对你图谋不轨,我心中有愤,便想为你出一口恶气,怎奈他武功高强,我雇的人怕是奈何不了他,只能出此下策。后来我看你因为他失踪的事,伤心不已,我也犹豫再三,本想干脆要了他性命,免除后顾之忧。可那一日我对你言语试探一番,知道你对他用情至深,若是我轻易要了他性命,只怕害了你,于是我只能放他一马,于是使出计策,诱你前去救他。”
叶青川望着自己妹妹,把过去隐瞒之事都娓娓道来。
萧敬远听了后,一言不发,只低首看了眼怀中的阿萝。
这些话,早在他预料之中。
只看阿萝信不信,又作何反应。
而阿萝听了这些话后,先是震惊,只因她一直觉得哥哥病弱,常年药不离身,又是天生眼盲,平日里除了去书院读书,几乎没什么交际,这样的哥哥,自然是应该家人小心呵护照料,不能有任何闪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