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倒了杯水给他,“感冒了?看医生了没有,工作重要,但是也要注意身体。”

“没关系,小毛病,已经吃过药了。”傅景希接了水杯,“谢谢二嫂。”

傅景希口口声声二嫂说得无比自然,倒是安久这个被叫的有些坐立难安,虽然来之前就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时此刻还是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安久求助地看了眼傅臣商,然后这厮终于说话了,说的却是,“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傅景希只回以淡淡一笑。

安久顿时觉得更加浑身不对劲了,在众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好继续粉饰太平。

她觉得傅景希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他的性子平时看起来就清清淡淡的,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状态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妥,因为他性格如此。但是,在傅弘文和傅臣商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潮汹涌的情况下,这样平静得近乎有些过头的态度难免让人觉得奇怪。

“哟!今天人可真齐活~”傅华笙一身包的浅粉色衬衫,唇角勾着一贯玩世不恭的笑,悠悠然地踱步进来了。

傅华笙的到来打破了凝滞得近乎让人窒息的空气,安久从未像此刻这样期待他的到来。

冯婉亲自端着菜走了出来,一见了傅华笙就没好气道:“说好了今天一家人一起吃饭,到现在才来,所有人等你一个,你也好意思!”

傅华笙溜达过去嗅了嗅红烧肉诱人的香味,刚要伸爪子就被冯婉给拍掉了。

傅华笙摸了摸被拍红的爪子,撇撇嘴,“啧,什么所有人等我一个啊,明明是我时间赶得正好,你菜都端出来还说什么等我,在我们家我分明是最没人|权的那一个,能有点剩菜剩饭吃就不错了!”

冯婉嫌弃瞅他一眼,“等你哪天安安稳稳定下来有好女孩愿意要你了,你才有人|权!”

“喂喂!什么叫愿意要我啊,冯婉女士,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掉价?你看看我,看看你儿子这张风华绝代的脸,尽得你的真传,你侮辱我就是侮辱你自己啊喂…”傅华笙一边喋喋不休地嚷嚷一边跟进了厨房。

安久看着傅华笙那家伙耍宝,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收回时掠过傅景希,在他的脸上看到类似于…羡慕?的表情…

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饭饭小丫头估计肚子都快撑破了。

因为是第一次带她来老宅吃饭,安久也不好多说她什么破坏气氛,何况老爷子还这么宠她,简直千依百顺,一个劲往她碗里夹菜,看她吃得越欢越高兴,于是安久就更不好开口了。

最后安久实在太担心她的小肚子,在餐桌下面伸脚踢了踢一旁的傅臣商。

傅臣商慢悠悠的瞥她一眼,然后在老婆警告的目光中开口调和,“爸,你想撑死她吗?”

安久差点以头抢地,混蛋你就不会好好说话?

老爷子果然脸都黑了,“小孩子吃得多身体才健康,你知道什么!非跟你一样挑食才好?”

团团小宝贝顿时敏感地抬起头,眨巴了几下眼睛。

老爷子立即夹了一筷子肉给他,软着嗓子安抚,“团团宝贝,爷爷不是说你不是说你啊!说你爸爸呢…来来吃肉…”

饭饭只顾着埋头苦吃,丝毫没有注意到餐桌上的变化,小家伙一吃饭就什么都忘了,别提多专心。

直到…

直到傅景希开口提醒了一句,“饭饭,桂花酥。”

饭饭抬起头看着傅景希,一下子就乖乖停止了胡吃海塞,不再盯着喜欢的那道菜一个劲的吃个没完。

傅景希满意地点点头,冲她眨了眨眼睛。

安久松了口气,还是景希有办法…连她都没想到…

说起桂花酥,还是在美国那时候的事,饭饭当时别提多喜欢景希带过来的这个特产,怎么吃都吃不够,制止了她也会背地里偷偷地吃,结果过犹不及,吃太多了,以至于之后好长一段时间看到桂花酥就会吐。为此饭饭还伤心了好久,明明是那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自己居然再也吃不下去了呢。

然后景希就告诉她所谓美食的真谛,适可而止。

小家伙从那时候开始吃东西的习惯就好了很多,不再喜欢吃什么就一直吃,不过自制力差,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刚刚经过景希的提醒才想起来。傅臣商不紧不慢地给安久夹了一筷子菜,眸光幽幽的泛冷。

不得不说,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缺席的那五年里,傅景希和自己老婆孩子之间养成的默契,听着他说自己听不懂的话,不知道的事,这感觉还真是…有够糟糕。

因为刚才这一幕,苏柔看着傅景希的目光柔和了不少,不过从头到尾傅景希都没有跟她有视线交流。

傅景希并没有多待,午饭过后就又匆匆离开了。

冯婉和老爷子又留了他们吃完饭,晚饭之后又顺势留他们住一晚上,盛情难却,安久只好答应。

五年之后再次走进和傅臣商住过的房间,安久有种时间错乱的感觉。

这里的布置居然和当年一模一样,就连她贴在镜子上的红色剪纸小鸭子都还在,只不过因为时间太久褪了颜色,墙上的还挂着婚纱照,一切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

安久正出神地仰头看着墙上的照片,腰间多了一只手掌,湿热的胸口整个黏在了她的背后,沐浴后的清香夹杂着强烈的男性气息侵袭了她的感官…

“别闹。”安久嗔了他一句。

两个孩子在老爷子那玩,随时都可能过来。

傅臣商大型犬类似的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半湿的头发撩拨着她颈边的肌肤,语气听起来闷闷的,“桂花酥是什么…”

安久把他的脑袋往外推,“桂花酥就是桂花酥啊,可以吃的。”

“…”傅臣商的脸黑了黑,“为什么一说桂花酥饭饭就这么听话?”

于是安久就跟他解释了事情始末。

傅臣商粘着她沉默了好一会,欲求不满似的语气:“不够…更多…还要知道更多…”

第215章 起名

更新时间:2013-6-8 22:30:47 本章字数:3306

安久无奈扶额,这厮幼稚得就跟缠着妈妈说睡前故事的孩子一样。

还好他时不时抽疯一下她基本已经习惯了,更何况还是今天这样景希在场的高风险情况下。

安久自觉这五年实在没什么跌宕起伏有故事性的故事发生,只能顺着他说了些琐碎的事情,说的时候自然避重就轻尽量不提起傅景希。虽然都是很平常的小事,不过傅臣商却听得格外用心,以至于安久说着说着也开始乐于跟他分享这些。

只不过…

每听到她提到一个人那厮就要问下是男是女什么关系做什么的,安久要一直强忍着一巴掌把他拍到墙上的冲动骅。

“…其实起这名儿完全只是因为饭饭太能吃了,跟个小饭桶似的,所以叫她饭饭。团团呢,我一时想不出来叫什么好,想着就让他跟饭饭凑一套吧,龙凤胎嘛,但是,总不能叫桶桶吧,所以就想了个饭团咯…是不是还挺可爱的?”

桶桶…

团团知道自己差一点叫桶桶的话会哭的坯。

傅臣商听到这里已经没有词汇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除了无语只有无语,没爹的孩子就是辛酸啊,连起名都这么随便。

不过,话说回来,孩子的大名:知之,行之倒是起得挺有水准,以至于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名字绝对不是出自安久的手笔。

见傅臣商的脸色阴晴不定,安久有些摸不清他在想什么,正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就听到傅臣商状似随意地问道:“饭饭和团团的大名不是你起的吧?”

安久一脸被说中的惊讶,“哎?你怎么知道?”

然后傅臣商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安久这才明白傅臣商问这句话的用意,有些心虚的干笑一声,“你也知道我这方面实在不怎么在行,毕竟宝宝的名字很重要的是不是…”

傅臣商面上凝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傅景希起的?”

宝宝的名字自然很重要,他这个做父亲的完全没有参与也就算了,居然还是别的男人给起的。

安久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半晌后看着他阴沉的脸咕哝道:“谁起的有什么区别,好听就行了啊。我也有努力帮他们起名的,本来我准备叫他们开开心心,又顺口寓意又好,可是一加上你的姓就没法用了啊,傅心,负心什么的…多不好听…”

“说起来还是我的错了?你干脆让他们全都姓宋好了!”傅臣商黑着脸,脱口而出。

本来团团姓宋他可以理解她的想法,她肯让女儿跟着他姓,他已经很感激,但这会儿傅臣商窝着火,一并全都发作了出来。

得,越描越黑,安久索性也不说话了,等他自己别扭完。

好在傅臣商这次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背对着她在床沿坐了一会儿就蹭过去,下巴搭在她肩膀上道歉,“老婆对不起,不该对你发火,我只是…嫉妒,嫉妒得快疯了…”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自以为只要在她面前撇清跟苏绘梨的关系,她就没必要再介意,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毕竟都是过去发生的事情。可是到了自己这里呢,他连傅景希作为朋友陪在她身边的五年他都无法忍受,只要想起来就会嫉妒得发狂,亲眼看到他们的默契和相处的点点滴滴令他无论怎么告诫自己终究还是失了控,自己都做不到,又怎么去要求别人呢。

安久看他这个样子也心软了,“不就是个名字,至于么,以后都让你起还不行吗?”

傅臣商一愣,随即面上浮现狂喜,“以后…以后都让我起吗?”

言外之意岂不是她还愿意继续要孩子?

错过了饭饭和团团的出生,他可以百倍补偿他们未来。但是,这辈子不能跟她一起期待,一起迎接宝宝的降临总归还是有遗憾的。

安久被他这么一说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没经过大脑说出的话有歧义,本想解释,但是一看他高兴成那样子,快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傅臣商突然有些亢奋地说,“那我现在就开始准备!”

“啊?准备什么…”安久一头雾水。

“备孕啊,我会开始戒烟戒酒不熬夜,有些药恐怕也不能再乱吃,不吃也没关系,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失眠,我明天就去找专业医生咨询一下…”

傅臣商还在滔滔不绝,安久已经满头黑线了,这家伙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还好这时候饭饭和团团跑了进来给她解了围。

两个小家伙已经洗过澡,穿着可爱的穿棉睡衣,衣服都是老爷子和冯婉准备的,安久身上这件是五年前穿过的,橱柜里自己的衣服还全都在。

“麻麻,爷爷奶奶留我们在他们那里睡,可我还是想跟麻麻睡。”团团第一时间表明衷心和立场。

安久欣慰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万岁!可以跟拔拔麻麻一起睡啦~”饭饭一边欢呼一边往床上爬,小短腿蹦跶不上去,傅臣商托了她一把才爬上去。

小丫头在床上蹦了两下,“拔拔麻麻葛格你们快来啊!”

安久本来还头疼晚上过夜怎么安排房间的问题,可是傅家从上到下都默认了她肯定是跟傅臣商睡一间,只安排了这间屋子。五年前她作为傅臣商的妻子住在这里,五年后是作为前妻,这身份难免让安久有些尴尬,现在有饭饭和团团在倒是缓解了不少。

一家四口躺到了床上,饭饭突然又坐了起来,“葛格,你起来。”

“干嘛?”团团问。

“起来嘛!你先去坐到那里去。”饭饭指着床尾。

团团也不知道她想干嘛,无奈地顺着她意坐到了床尾给她腾出空。

安久和傅臣商也面面相觑,然后只见小丫头躺在他们俩中间咕噜噜开始左右滚了起来,一会儿滚到安久这边,一会儿滚到傅臣商这边,嘴里还嚷着:“好开心好开心…”

安久扶额,这破孩子表达心情的方式还真别致。

饭饭滚完了还不忘招呼团团也过来试试。团团无语地看了她好半天,然后爬过去粘着安久睡了,显然不想做这种拉低自己智商的行为。

饭饭心情好也不介意,跑去缠着傅臣商问东问西。

团团入睡很快,饭饭则是兴奋了好半天才睡着。

傅臣商温柔地看着两个孩子,轻声问:“老婆,你说我们再生个男孩好,还是女孩好?”

安久:“…”

他还没忘这茬啊…

“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傅臣商又说。

安久轻咳一声,“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听到她的话傅臣商倒没有生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饭饭和团团只是没有安全感才会排斥其他人的‘入侵’,担心他们分走自己的关注和宠爱,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给他们完整的家庭和足够的安全感,相信他们一定也会非常喜欢小弟弟和小妹妹的。”

傅臣商这些话也算得上是一种暗示,试探她的意思…

不过,这件事倒不是首要,结婚、生子要一件一件来…

安久闻言看着躺在他们中间的两个孩子,确实有所松动,她自己其实对再要孩子倒是没有太大的执着,毕竟有了团团和饭饭她已经心满意足,可是,傅臣商这么喜欢孩子,这么想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渐渐开始在意他的想法。

月色温柔,夜晚静悄悄的,窗外有不知名的虫子在低低鸣叫。

安久今晚刻意撑着没有立即就睡,就是为了观察傅臣商的睡眠情况,结果果然发现有些不同寻常,那厮根本就没睡着,她等了一会儿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头顶似乎传来酥痒的呼吸,然后是一片温热柔软贴在她的额头,接着转移到了她的唇上…

安久在他拿掉团团搭在自己胸口的小手,自己抓过来的时候,嘴角抽了抽,睁开眼睛,“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干嘛呢?还是睡不着?不是说如果一起睡就没问题的吗…”

安久误会他是睡不着才来偷袭她,其实是因为睡觉前讨论太多生宝宝的问题以至于内火过旺又看到月光下她被团团的小爪子扯乱的衣襟想偷袭她才睡不着。

傅臣商垮着脸看着搁在两人中间的楚河汉界,这哪里是“一起”啊…

孩子什么的,突然一个都不想要了怎么办…

第216章 失控

更新时间:2013-6-9 22:36:34 本章字数:3186

“不想要孩子了…”傅臣商叹息着低低呢喃了一句。

安久没听清,迎着上方他黑夜里如星的眸子,“什么?”

“没什么。”傅臣商别过头。

安久见他整个身体小心翼翼地越过两个孩子悬在她的身体上方的姿势,伸手推了推他,“回去睡啊!你不累吗?你这个样子根本就没好,可别乱停药…”

安久想到睡觉前他提起的为了要孩子停药什么的急忙加了这一句骅。

“别担心,我没事。”傅臣商说完不甘心地俯身在她颈窝里埋了一会儿嗅着她身上香味才慢悠悠地躺回去。

安久哪里能真的放心呢,睁着眼睛好半天都睡不着,都要被他传染得也失眠了。

几分钟之后坐起身掀开薄被爬起来坯。

“去哪?”傅臣商听到动静问。

“我下去给你倒杯牛奶。”安久汲着拖鞋出了房门。

傅臣商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里满溢的都是甜蜜幸福,竟跟个初次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

安久扶着楼梯下了楼,熟门熟路地摸到开关打开了客厅的灯,正要转身去冰箱拿牛奶,猛然注意到客厅的沙发上居然躺着个人…

这么晚了是谁不好好回房睡觉躺这里来了?难道是傅华笙?

安久慢慢走近,那人身材颀长略显单薄,穿深色长袖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单膝微曲,一只手臂横在额头…

“景希…”安久喃喃。

即使他的手臂遮住了脸,但身形已经足够她认出他了。

傅景希躺在沙发上,在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之后身体颤了颤,缓缓拿开手臂看着前方她站立的方向,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还在梦中尚未醒来一般…

“怎么睡这里了?喝酒了?”

安久走到他跟前,果然闻到了酒气。

看他的脸色不对劲,安久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

“你发烧了!”安久眉头紧蹙,“知道自己发烧吗?吃过药了没有?明知道自己生病,身上还有…怎么可以喝酒…”

安久中间有一段声音因为临时反应过来而被刻意忽略,略有些不安地扫了眼他解开了两颗纽扣的领口处…

“我没事。”傅景希有些虚弱的重新闭上眼睛。

“都这样了还没事,快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傅景希抬了抬手臂挣开她的手,声音有些冷,“别管我。”

安久气急:“傅景希,你到底怎么回事?这样自虐很有意思吗?”

她隐隐知道他的伤,他的阴郁,所有的事情都绝对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但是,看到他这个样子,自己偏偏又身份尴尬什么忙都帮不上,不仅不能插手更要与他撇清关系,这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痛苦的无力感令她心如刀绞。

看他态度坚决也勉强不了他,安久知道楼下有间屋子里专访摆放着医疗用品,急忙过去拿了药箱回来。

“不去医院至少也要吃药,这样烧一晚上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手里的药瓶被撞落到地板上,白色的药丸洒落一地,下一秒双肩被一股大力拖拽过去,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刚才傅景希睡着的沙发上,长发凌乱,铺满了身后的沙发,而傅景希正压在她的身体上方,单膝曲跪在她双|腿|之间,猩红着眼睛凝着她,一向清风明月的眸子里有猎猎的火光翻动,一字一句语调缓慢地说:“我说别管我,听不懂我说话吗?”

这样的姿势暧昧而危险,傅景希也从未用过这样讽刺、愤怒、警告、排斥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显然不单单是喝醉的缘故,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因为傅臣商动手做了什么吗?

她想要问他,可是已经没有立场去知道和关心,口口声声还是朋友,事实上不过是自欺欺人,从她嫁给傅臣商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傅景希覆在她的身体上方,衣襟扯动之下,隐隐露出令她触目惊心的红痕,高烧和醉酒的情况下他却面无血色,惨白如纸,呼吸凌乱而粗重,怒视着她的目光交杂着太多她看不清的复杂情绪…

安久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悲凉。

大概是牵动了伤口,傅景希痛楚地蹙了蹙眉头,额上层层溢出细密的汗珠,他看着她,神情渐渐变得怔忪,如同寻求解脱和抚慰一般一点点俯身向她靠近…

安久双拳倏忽紧握。

推开他?面对这样脆弱无助,看着自己如同看着最后的希望般的目光,推开他未免太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