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会画画……哦。”任君紫纳闷,以前自己还那么有才啊。
说画画,半天的功夫一切都准备齐全了,任君紫看着那一排的笔都不知道用哪支,踌躇半晌选了一支涂抹了一个下午画纸上出现了一道彩虹,弯弯的,七彩的。
欧阳青石来看,说,嗯,没错,先从简单的画起,太复杂的你可能忘了,我请个师傅来教你。
于是第二天上午书房门口出现了一位仙女下凡似的女画师,她教了一上午任君紫没听进去几句,只顾着盯着画师瞧了。画师对她很是和善,她溜号也不苛责她,只是柔柔笑着告诉她要专心。
画画还没学个一分模样呢,欧阳青石又说她以前刺绣好,又多了个师傅教她刺绣,一会儿下来任君紫已经快把自己手指头扎成马蜂窝了。
日子一天天过,欧阳青石想起来她“曾经会的”手艺便越多,任君紫的师傅也越来越多,举凡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刺绣下厨就没有她不精通的,有时候犯了懒不想学欧阳青石便说:你相公以前最喜欢每日你红袖添香,他也最喜欢吃你做的饭菜……
任君紫虽然有点不甘心,可想想既是以前会的捡起来也不错,只是依目前的状况来看,跟重头学起也没啥差别。十八般武艺里面任君紫学得最上心的是画画,每天都试图将梦里的秦先生给画出来。
春去秋来,冬去夏至,时间就那样缓缓过去了。任君紫记住的人多了想起来的人也多了,只不过对于欧阳青石他们来说,她想起来的事情实在诡异之至,许多未听过的名词“幼儿园”“英语”“公交车”“好莱坞”……前几样倒也好琢磨,不外乎离不了人,可这“好来屋”既是那样出名的秦楼楚馆有许多的大牌为何他从来没听过?
想起来的多了任君紫对这里也感觉奇怪,偶尔会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纳闷然后跑出去看太阳,神奇啊……
有天午睡睡不着正巧又是风和日丽的天,任君紫去花园中闲逛,见教她弹琴、画画的两位美人师傅并肩走来,似乎正说着她什么,任君紫一闪身躲到了柱子后。
两人近了,果然是跟她有关。
“已快两年了,小紫想起了那么多人,唯独最重要的想不起来,真是想不通,南浦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
“想不起来也好,想起来如何?还能让她再回那个可怕的地方么?”
“只是觉得他们不能相守很是可怜!”
“虽不能相守,但是她活着不也是他最大的心愿吗?可惜是有,不过,总好过天人永隔。”
两人过去了,任君紫抱着柱子,最重要的人、可怕的地方、不能相守——怎么听都像是悲剧,那个人是谁,在哪里,他们为何分开?使劲想,想得头疼也想不起来了……
第 69 章[VIP]
任君紫大概会画得出人形了,只是还做不到形神兼备,两年来积攒的画纸已有桌子那么高了。
此刻她又在抓耳挠腮地努力想要画出梦里的人。
“丫头,该吃药了。”
“我什么时候能想起来所有的事情呢?”任君紫问道,记忆在慢慢恢复,她已记起了任家,可欧阳青石说任家早已搬离京城不知去向了。
“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就想起来了,吃药吧,吃药才好得快。”又是一碗药端到她面前。
端起来咕噜噜喝进去,皱眉、漱口。
“为什么不是以前的药了?怎么越来越苦啊?真难喝。”任君紫说道。
“以前那是毒药,这个可是正八经救命的方子,我研究出来了不容易你还不领情,你这丫头……”欧阳青石瞪瞪她,顺便瞄瞄桌上的画纸:“还画呢?这都画了两年了也没个人样儿!”
任君紫不理,仍旧低了头细细地画。
第三年,眉眼画得差不多,欧阳青石看过了满脸的疑惑:“这是你心心念念的秦先生?”
“是啊,我也很奇怪,和谷里的秦先生不一样啊,我怎么认识那么多姓秦的?”任君紫自己也奇怪,她想起来的秦先生是爱睡觉有着磁性声音的人,可这个……“这个秦先生你也不认识么?”
“不认识。”欧阳青石很快否定。
欧阳青石出了门回头又看看对着画像发呆的任君紫,他摇摇头:“南浦啊,你这招可是够缺德的,比我的毒还毒。”
似乎第三年之后任君紫的记忆又处在停滞不前的状态,中间有几个月的事情想不起来了,关于“秦先生”的记忆一点也没有,只是脑海中似乎总有个模模糊糊的穿着大红衣服的影子,可中间又隔着厚重的纱帘看不清面目。
又是春日,任君紫在廊下绣鸳鸯枕,暖融融的阳光带着睡意铺面而来……
两棵桃花树开满了粉红的花,落下一朵在她手心,轻轻旋转着旋转着,倏尔又飞开去,像是指引着她往前走,走啊绕啊,穿过一片树林远远便见一座竹屋,刚才的晴朗天气忽又变成漫天风雪,细细密密地笼罩着那竹屋,竹屋檐下的几盏红灯笼被风吹着被雪打着正左右摇晃着……
推门进去,满屋子穿红戴绿的人却像没见着她一样,那边镜前有一个女子正在梳妆台前被按着化妆,走过去瞧瞧,那女子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她只是老实坐着任别人给她涂脂抹粉咬了红红的唇印。
她们给她换上的大红喜服也跟她珍藏的那件一样。
那女子盖上了红盖头被扶着上楼去了,任君紫想也没想便跟在了后头,她听得见竹梯不堪重负发出的“嘎吱”声,甚至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说不清楚,像是期待又像是有些害怕!
二楼满室的龙凤烛、大红喜字,还有一个男人——正笑意盈盈看着楼梯这边,亲自扶了女女子的手入内去了。
他手里拿着玉如意,任君紫就站在旁边看着,心里喊着:不要,不要,她想碰触他的手阻止他,可却是徒劳。
盖头拿了下来她却仍旧看不清女子的脸,转头却见了他满脸宠溺的笑,他叫她娘子,她回一句相公!
任君紫觉得自己的心猛烈地疼了起来,一步步向后退着不知到了楼梯口,一脚踩空滚落下去……
疼,心口疼!
“秦先生……”
“小紫,醒醒,怎么了?做噩梦了?”有人拍她的脸试图在叫醒她。
睁开眼睛却是茫然,只觉得心口疼。
“做什么噩梦都给吓哭了?”面前的人逐渐清晰了,是欧阳青石,此刻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我梦见秦先生了,梦见他成亲了。”任君紫说道,声音闷闷的。
“梦见他成亲?丫头,梦都是反的,说明他没成亲。”欧阳青石说道,嘴角边隐隐是笑意。
“欧阳,秦先生对我来说很重要是不是?为什么梦见他成亲我心口像是被扎了一刀一样?”任君紫说道。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欧阳青石说还有事去忙便转身走了。
任君紫兀自陷在那个梦里没见欧阳青石回过头去的时候肩膀耸了几耸。
“跟你成亲你还心口疼,要是真跟别人成亲了你还不吐血身亡了。”她自然也没听见欧阳青石嘀咕的这一句。
自从做了那个“噩梦”,任君紫画画如有鬼神相助,画中人越来越神似,偶尔任君紫自己看了会失神,会轻轻地脸贴在画上,手指一点点走过四年来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轮廓。
“相公!”偶尔她也会偷偷地怕被人发现一般低低叫一声。
照着梦中那两棵桃花树的样子任君紫开始每日里忙着做绢花,做好的便小心翼翼栓到树上去,欧阳青石时常便盘腿坐在树下说她祸害死了两棵桃花树,任君紫撇撇嘴:“不是还有那么多么?这两棵就算给我的好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吃桃子好了吧?”
欧阳青石便摇头,偶尔会也会批评她的手艺不好,哪有把桃花弄成那么大朵的。
丝绢桃花树竣工那天只有任君紫一个人坐在树干上,欧阳青石说他有新的赚钱的病人要入住太平山庄,他得欢迎去。任君紫鄙视他一通之后独自坐了好久,后来有些好奇欧阳青石这种又懒又有点拽兮兮的人亲自去迎的究竟是什么人便跳下了桃花树往院子里来了。
客厅的门正开着,除了欧阳青石还有三个人,一个站着,另外两个坐着。坐着的其中一个是她在谷中时认识的秦先生,另外一个……是她记了四年都没想起来的秦先生,他旁边一个满脸严肃表情的男人站着。
一时之间任君紫不知道这一步是迈进去还是收回来,因此便手扶着门框形成了一个尴尬的姿势。
“杵着干什么,还不进来见过老熟人?秦先生,你不认识了?”欧阳青石说道,满脸的笑。
“自然认识,用得着你提醒么?”任君紫反驳一句两只脚迈进门:“秦先生,好久不见了。”
“嗯,好久不见了,小紫。”声音一如既往的动听,只不过那以前从来只有慵懒和未醒神色的俊脸上有疲惫和——落寞。
“秦先生,你脸色不好,生病了么?”任君紫问道,眼神却一直瞟着那位一直不做声、坐得笔直的“秦先生”。
“只是事情多有点累,看来小紫的病倒是好了不少了。”秦先生终于扯出了一个笑看她。
“嗯,好多了。谢谢秦先生关心。”转头问欧阳青石:“咦?你说的能赚钱的病人呢?”
欧阳青石手一指,指了那“秦先生。”
打击是猝不及防的,任君紫踉跄着退了两步,直直看着“秦先生”。
“他……他得了什么病?你治得好么?”没注意到自己声音都在轻颤着。
“这个嘛,怎么说呢,他是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鬼门关,一只手已被牛头马面锁住的人了。不好治啊,我也没什么把握,看他的造化吧。”欧阳青石说道,口气不轻不重,不痛不痒。
任君紫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抓起他的袖子:“你得治好他,就算到了阎王殿你也得给我抢回来,否则……否则……”还真不知道拿什么威胁他。
“否则什么?你吃了我啊?”欧阳青石斜睨她。
“欧阳,你那么厉害,我这种痴傻的人你都治好了,没道理治不好他啊……”气势比刚才弱了许多。
“嗯,说的也有些道理,这话我爱听,受用。”欧阳青石并不直接答她,倒是打起了太极拳。
接下来他们说些什么任君紫也没注意听,只是跟个傻子似的直盯着“秦先生”看,可惜他连正眼都不瞧她。
秦先生走了,留下了“秦先生”和他的护卫,那护卫的脸像锅底灰一样。
欧阳青石撵了任君紫走开,说是要去看望那病人了。
第 70 章[VIP]
任君紫在房外徘徊,时不时瞄一眼房门,可惜,门关着她什么也看不见。
侍卫出来了,端着盆往厨房走,大概是要换水,任君紫忙跟上去:“我来。”
他看她一眼将盆往她怀里一放转身就回去了:“换盆热水。”
任君紫忙应着,不经意间低头看了眼吓得水盆掉在了地上——这得多重的伤流出的血才能把水染成这样,叮当的跌落声引得锅底灰侍卫回头看她。
“他、他不会死吧?”任君紫颤着声。
“听天由命!”某人回了她一句推门进去了,房门的“嘎吱”声如同将任君紫的心拧了一圈一样。
抱着水盆去厨房,不知道厨娘都干什么去了,厨房里黑洞洞的锅里一点热气也没有,任君紫舀了水点了火,水不开任君紫恨不得自己吹口气扇风,好不容易水开了,任君紫急着舀水却不留神盆子没放稳,一瓢水有一半倒在了自己脚上。
没有痛感,过了片刻疼得她抱着脚直跳,那种疼是顺着筋遍布全身的疼,舀了凉水冲一下,好点了,起码好像没痛感了。惦记着“秦先生”治病要用水任君紫便赶紧端了满满一盆去了。
一步步走着,脚上越来越疼,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拍了两下门侍卫开了门让她把水端进去。
房内很是安静,“秦先生”躺在床上,幔帐半掩着直看得到他袍子的一截,欧阳青石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任君紫有点小小的胆怯,端着水盆不知放哪儿,身边忽然多了道人影轻声开口:“给主子擦擦身子,我们笨手笨脚不太方便!”
水盆差点又扔在地上,任君紫憋了半天问道:“他是男的我是女的,好像更不方便……吧?”
不过,话虽这样说,任君紫其实还是有点小喜悦,偷偷的,怕被看穿。
人家没搭理她转身出门了,嘎吱声此时听来倒有些悦耳。脚上疼得更甚,任君紫咬牙挪着脚步到了床边将水盆放下。
这个擦身体是不是要先将他扒 光啊?心跳骤然加速,血一下子都冲到了脑瓜顶,春光乍泄图!
手微微抖着伸向了他,盘扣、带子、腰带、香囊,终于到了主题,任君紫咽了下口水,感觉自己像是只女 色 狼,正要染指纯洁的小绵羊。
见小绵羊正睡得香任君紫色向胆边生,轻轻地伏在他胸前听着他缓慢的心跳,手轻轻摸上他的脸慢慢摩挲着。
“你到底是谁啊?”轻声问着,可惜小绵羊没回答她,心跳都不曾加快一点。
慢慢给他解开上衣蓦地发现他肩头的一道伤口竟与她肩头的十分相像,不由得十分奇怪,两个人伤口和位置都相像,是巧合么?
“是谁伤了你?你是因为这伤才病得如此严重么?”任君紫手轻轻摸着那道颜色已变得浅淡的凸起:“很疼吧?我肩头也有这样的伤,可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你的呢?”
继续自言自语中。
拧了巾子给他擦拭身体,任君紫都没觉察到自己是多么的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他惹得他不高兴一样,细细的、轻柔的一点点擦拭。
到底,任君紫也没好意思把他剥的光溜溜。
擦着他的腿任君紫目光也不敢乱看:“一会儿让你的侍卫给你擦那个地方,我就不冒犯了,我一个大姑娘怕长针眼。”
好不容易擦完了,任君紫扯了薄被小心给他盖好,他仍旧沉静地睡着,任君紫便在一边坐着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直到——脚疼得她没法再忽视。
端了水出去,轻轻掩上门倒了水一跛一跛的去找欧阳青石要药粉,欧阳青石正对着药柜踱来踱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见她跛脚来了便皱眉。
“咋了?掉野猪坑里被夹子夹断脚了?”欧阳青石问道。
“热水烫了。”任君紫说道。
欧阳青石看她的脚任君紫不自觉地往裙子里缩了缩。
“煮熟了没啊?红烧的还是清蒸的?”欧阳青石问道,转身摸出一包药粉:“拿去,用凉水洗了脚再敷,这几天别碰水。”
回房轻轻褪去布袜,白皙的脚面上一大片水泡,看着就挺触目惊心,轻轻洒了药粉在上面用干净的布包好。
躺着,睡不着。一来是脚疼得厉害,二来是眼前总是晃动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想着那滑腻温润的触感便脸红心跳,自然便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恍惚中好像又进了那卧房,他仍旧安静地睡着,瞧瞧屋内无人,任君紫便小心在他身边侧身躺下,胳膊环着他的,头轻轻靠着他的肩膀,反正是做梦就放肆一回吧,任君紫这样想着甜甜睡去。
“嘎吱!”“砰!”“你——”
一连串的声音弄醒了任君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坐起来只见锅底灰侍卫和欧阳青石正瞪大了眼珠站在床前看着她。
后知后觉的任君紫“啊”了一声:“你们,你们怎么不敲门?”
“任君紫啊,我算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个急色鬼,连重病的人都不放过。”欧阳青石摇着头,一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
“我……”
“主子的清誉毁于一夕。”锅底灰大哥还是那样惜字如金。
任君紫听得糊涂,不过此时完全醒了也发现了——这不是她的房间,下意识地回头望一眼顿时呆住。
那床里安稳睡着的不是“秦先生”是谁?
嗷!不要活了,她居然大半夜摸到男人的房间……她的名声算是毁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梦游,对,我一定是梦游了!”任君紫说道,用诚恳的目光看着两人,却发现他们俩“我不相信”的表情。
是啊,搁谁谁能信啊?梦游怎么偏偏走到人家房间来了。
“哟,梦游啊,咋没走到我房间呢?咱俩可是离得近多了。”欧阳青石阴阳怪调,满脸的鄙视。
“爱信不信,反正我也没把他怎么样……”任君紫这句明显底气不足——她明明是抱着人家睡的。
“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锅底灰大哥说道,阴森森地看着任君紫,害得她打了个激灵。
“那、那怎么办?”任君紫吓得有点结巴,不怪她,实在是锅底灰大哥的眼神有点吓人。
“你要为主子的声誉负责。”锅底灰大哥说道。
“好好好!”任君紫如小鸡啄米。
很是奇怪的,她心里没有一丝丝抗拒,甚至还有点——趁人之危心愿得逞的喜悦,像是老鼠偷到了橱柜里肥美的猪头肉。
“但凭你一言不可信,这样吧,请个媒人,再办一场喜事拜了天地才算。”锅底灰大哥继续说道。
任君紫忙道:“我不会反悔的。”有些犹豫地回头看看睡着的人:“我怕他反悔。”
欧阳青石嗤嗤笑了:“丫头,你放心,他不会反悔的,若他反悔我便给他吃药让他只记得你一个人。”
“不要!”任君紫否决:“如果他反悔了我也不会怪他的!”
“笨蛋!”欧阳青石一点她脑门拧着腰出去了。
“我去准备!”锅底灰大哥也出去了。
穿红戴绿的人、来来往往捧着各样物件的人,这场景和她梦见的何其相似?
被按着化妆,看镜中的自己嘴角是忍也忍不住的笑。
“哟,好不容易坑个不省人事的男人肯娶你,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又是阴阳怪气的嘲讽。
“对啊,高兴!”任君紫说道,高兴怎么了?她就是高兴。
化了妆换上了喜服——在任君紫的坚持下穿的是她珍藏的那件,欧阳青石说当年为了哄她把衣服换下来把庄子里好吃的东西都贡献给她了。
“我的盖头呢?”任君紫问道,扶她做什么,还没有盖头呢。
“我说你啊,要那么齐全干什么?”欧阳青石问道。一个“再嫁”的还敢要这要那!虽然这样说着还是让人赶紧找着了盖头给她呼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