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萧承钧手中一顿,原本料想是他暴露了行踪,是京中跟出来的那些刺客所谓,但若是那些人,如何能指使得动临江的捕快?
“疼…”楼璟立时呼痛,那猛然用力的手赶紧离开,他便顺势蹭到萧承钧的腿上枕着。
萧承钧沉默片刻,又倒了药油继续给他揉捏,“可寻到云五和云四了?”
“还没有消息。”云九说起这个,语气很是低落,他们十六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两人生死不明,他们十四个也很是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几个幽云卫的分工:
云一,统领9
云二,记地形10
云三,暗杀11
云四,近身护卫12
云五,近身护卫13
云六,弓箭14
云七,外伤15
云八,消息16
PS:文中的地名与历史上真实的地名有关系,但并不是那个(拍飞~)咳咳,另外,那个松鼠桂鱼在古代的时候确实是咸的,并不是我们现在吃到的这种酸甜味的PPS:最近听说有同学在淘宝买《妻为上》的定制书,花了大价钱,真的很不划算,定制是可以随时复活的,大家如果因为某些原因错过了定制,可以留言告诉我,我可以再开的。
第62章遇匪
“留两个人在这附近找他们,其余人明日继续赶路。”萧承钧也没问楼璟的意见,直接下了命令。
云九惊喜地抬头,“谢殿下宽仁,但…”原本作为侍卫丢了就该自己跟上,哪有让其他人找的道理。
楼璟摆手,“就照殿下的意思办吧。”昨夜着实凶险,他和萧承钧有锦带连着都差点丧命,不过他觉得幽云卫应当不至于如此不济,这是爷爷留给他的宝贝,他也不愿意有所折损。
云九难掩喜悦地躬身告退,出去与云一商量留下的人手。
“此事,不应是京中那些刺客所为。”萧承钧把手移到楼璟的蝴蝶骨上,那里有一大片碰伤,青紫色的印迹有变黑的趋势,看着很是让人心疼,手上的动作也轻了不少。
楼璟抱着自家夫君的腰,享受地眯起眼,这种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机会难得,可得吃足了豆腐才行,“安顺他们走的是哪条路?”
按理说,萧承钧这一招金蝉脱壳,该是瞒过了那些个尾随的人,那么这次在对他们下手的,当另有其人。
“他们走的江州东边,从宣阳一带入闽州。”萧承钧微微蹙眉道。
浔阳在江州偏西的地方,并非是去闽州最近的路,且临江鹤嘴弯不好过,以就藩王爷的身份,大包小裹的,定然会选择最为平坦的道路,所以安顺他们就“按常理”走了那条路。宣阳与浔阳相去三百里,刺客们绝不会追过来的。
渡江一事毫无头绪,两人暂时不再想这事,相拥着在床上好好歇息了一日,次日方动身往九昌郡去。
整个江州分为南、北、西,各四郡,西四郡靠着巴蜀一带,土地贫瘠,南四郡则紧邻闽州与岭南一带,山岭遍地,九昌郡就是南四郡中最大的一个郡,南四郡的军营也在九昌与邻郡的交界上。
楼璟出来的目的虽然是为了寻夫,但皇上给的差事还是要办的,因而两人要先去九昌军营里点个卯,让众人知道他这个镇南将军来了,才好跟着萧承钧去闽州吃海鱼。
过了江,难民就没多少了,众人一路走得很顺畅,官道上也有了茶棚和小吃摊。
“胳膊疼吗?”萧承钧勒马,让幽云卫去茶棚里灌些茶水,伸手揽了揽怀中人的腰身,让他坐正些。
“不疼。”楼璟靠在闽王殿下的怀里很是舒服,因为伤到了胳膊不能骑马,他们就共乘一匹了,好在楼璟的汗血宝马和萧承钧的青骢马都是上等好马,驼两个人也不显劳累。
“主人,此地离九昌城只有二十里了。”云八向茶摊老板打听了路程,过来回禀道。
“那便到城中再用饭吧,”萧承钧让幽云卫上马,顺手在包袱里摸了一块干粮递给楼璟,“饿的话,先吃个。”
楼璟张口叼住那烤的焦黄的烧饼,开心地拿着啃了一口,由着萧承钧把他圈在双臂间。萧承钧轻抖缰绳,身下的汗血宝马便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即便快到九昌城了,官道两边还尽是高山。青山绿水,伴着莺啼燕喃,很有几分春日游玩的滋味。然而,一个烧饼还没吃完,汗血宝马突然嘶鸣一声人立起来,烧饼立时飞了出去。
萧承钧一手猛拉缰绳,一手揽住楼璟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这是一条夹在两座山之间的小路,路上突然多出了两排宽大的石头,将路堵了个严严实实,若不是勒马及时,马匹险些就要摔跟头。
“你可看清了,是这些人吗?”一个赤膊上身的八尺大汉,揪着一个身形瘦小、衣衫褴褛的人,用手中的九环大刀指着萧承钧问道。
“就,就是他们…”被揪住衣领的人,哆哆嗦嗦地说道。
“阁下拦住我等,有何贵干?”云一策马上前,云十三与云十四也同时上前,将萧承钧二人护在身后。
“少啰嗦,我问你,四日前的夜里,你们是不是在浔阳城郊三十里的城隍庙?”那大汉脖子上挂着一个金圈,在午时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话音刚落,四周顿时涌上来几十个人,各个穿着无袖短打,手持刀棍,凶神恶煞。
萧承钧一惊,仔细看那被大汉提在手里的瘦小男子,看着有几分眼熟,想必就是在城隍庙避难的难民!
“我不知好汉所言是什么意思,若是要过路钱,”云一张口一副江湖老手的样子,伸出拇指顶了顶自己的胸口,“兄弟混迹江湖也不是一日两日,你开个价,咱们好商量。”
云九瞥了一眼突然变成镖师的云一,朝云十二和云六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地向后挪了几步,将挂在得胜勾上的弓握在了手中。
“老子今日不要钱,要命!”那大汉将手中的难民扔到一边,扬起九环刀大声道。
“老四,把那小白脸怀里的美人给我留着。”一个面目阴狠的人从高石上跳下来,拍着那大汉的肩头道。
萧承钧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伸手拔出了腰间的赤霄宝剑,敢觊觎他的王妃,罪该万死!
“哼,”被称作老四的大汉,不屑地瞥了一眼窝在萧承钧怀里的楼璟,“兄弟们,留着那兔爷,其余的都给我剁了!”
四周的山匪们闻言,纷纷大喊着冲过来。
云十二和云六瞬间跳下马,身轻如燕地分别跳上路两边的陡坡,拉开弓箭,朝着那两个领头的射去。
持刀大汉侧身避开,九环刀快速挡住飞来的箭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立时被激怒了,嘶吼着朝萧承钧扑去,云一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凌空劈向他的脑袋。
那大汉避之不及,抬刀去挡,被划伤了肩膀,立时与云一战作一团。云一没料到一个只练外家功夫的人,刀劲竟如此之大,凭着一身蛮力就可以与他一拼。
那个觊觎楼璟的人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被云六一剑射穿了前胸,有小喽啰惊呼一声“二当家”,迅速把人拉拽到一边。
幽云十六卫此次赶路,并非上战场,没有带长兵器,于马上近战十分吃亏,纷纷跳下马,将萧承钧与楼璟护在中间,与那些山匪砍杀起来。
山匪多是百姓落草,真懂功夫的不多,于幽云卫来说如同砍瓜切菜,奈何人数众多,杀之不尽。
“统统退后,砸石头!”老四用刀上的铜环绞住云一的薄刀,冲着杀得惨烈的小喽啰们大喊。
那些小喽啰果真且战且退地往陡坡上撤,楼璟见势不对,单手拉住缰绳,猛地调转马头,汗血宝马一跃而起,窜上了东边的陡坡,与此同时,西边坡上轰隆隆滚下了许多圆石块,幽云卫们如鬼魅般瞬间窜上陡坡,追杀那些放石头的喽啰。
萧承钧抱着楼璟跳下马,在云十二所立的高石上站定,有人往这边扑,统统被云十二射杀。
“去向老大求援!”九环刀虽重,然而云一的刀法甚是诡谲,速度又极快,名叫老四的大汉身上已经被划了好几道,被那仿若跗骨之蛆一般纠缠不休的刀法气得哇哇大叫,依旧不屈不挠,冲着高处大声吼着让人去搬救兵。
“大胆!”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喊,一队穿着衙役服饰的人朝这边跑来。
“官兵来了!”小喽啰们喊着,开始四散逃窜。
那中了一箭的人被手下搀着往山上跑,被云六一箭射中了膝弯,顿时跪倒在地,那小喽啰吓得大叫,抛下他就跑了。
“啊——”老四怒吼一声,全力掀开云一的刀,拼着被云一砍伤的危险,不管不顾地朝萧承钧扑过来。
萧承钧抬剑挡下那重重一刀,楼璟抬腿,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那大汉在地上跌了个跟头,毫不恋战,翻身骑上一匹马就跑,云十二拉开弓,朝着那人的背后就是一箭,熟料那人仿佛背后有眼一般,伏在马背上躲过箭矢,在小路上一拐,不见了踪影。
幽云卫的马匹好几个都被石块砸伤了,众人首要是保护主人,便没有再去追。
那些姗姗来迟的官兵,将膝弯中箭的人并几个没跑得及的小喽啰捉住,捆严实了,云八立时上前跟这些官兵套近乎,并且说明白他们是无辜被抢的过路人。
为首的一人听完云八的话,转身冲着萧承钧抱拳,“我们乃是九昌郡郡府衙役,路过此处办差,还请公子和护卫们跟我等去一趟衙门,好跟郡守大人交差。”
九昌郡郡守?楼璟眉角一抽,那不就是要把女儿送去安国公府做侧室的那个杨兴杨大人吗?差点都给忘了,他这次出来,还得帮自己父亲催促亲事呢!
“可是方才碰着胳膊了?”萧承钧见楼璟神色不对,蹙眉问道。
楼璟摇了摇头,低声在萧承钧耳边说道:“我恰有事要见一见那位郡守。”
萧承钧微微颔首,对那衙役道,“既如此,便往郡府走一遭吧。”
第63章郡守
幽云卫的马匹被砸伤了两匹,还有一匹被抢走了,众人只能牵着受伤的马匹慢慢往城中去。
就是苦了那个受伤的“二当家”,身上还带着箭矢,走路艰难,衙役便向幽云卫借了匹完好的马,将他驼上走。那人胸前一箭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膝弯那一箭弄得他走不得路,坐在马背上,身上拴着绳子,却又忍不住地往楼璟那边看。
打从出生,他就没见过比楼璟更好看的男人,身形修长,眉目如画,如今娇弱无力地倚在他人怀中,让人生出将之压在身下狠狠疼爱的冲动。山寨以前抢来的那些女人、公子,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的。
楼璟瞥了一眼那贼眉数目的山贼,往萧承钧怀里缩了缩,“夫君,他用眼睛轻薄于我。”
萧承钧低头看了一眼好似被吓到了的美人,忍住闷笑的冲动,抬头看了一眼那人,轻按赤霄剑鞘的机扣,宝剑顿时弹出明晃晃的一节,冷声道:“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那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看,美人虽好,他也得有命消受才行。
云六没有一箭射死他,便是为了留个活口问清楚来龙去脉,但如今碍于九昌郡的衙役在场,不便多问,夫夫两人就只能小声地咬耳朵。
这些突然出现的山匪明显不是为了劫财劫色,而是为了寻仇。浔阳与九昌相隔两三百里,还有一条没有渡船的大江阻拦,那个难民是如何到了这里的?观那九环刀大汉的言行,想必那些被他们杀掉的人中有那人的亲友,才会这般拼命。
“你说在渡船上做手脚的,会不会是他们?”楼璟蹭着萧承钧的耳朵道。
“不会,”萧承钧摇了摇头,耳朵被热气喷得痒痒的,借着说话的动作微微侧头,也贴到楼璟的耳边说道,“他们要害我们,没必要去找县衙的捕快。”这些山匪还是挺害怕官兵的,要害他们,直接给那些艄公钱财便是了。
楼璟被那低沉悠扬的声音弄得心痒痒,忍不住张口,咬住了那修长白皙的脖颈。
“唔…别闹。”萧承钧伸手拍了拍怀中的家伙。
那边坐在马上的囚犯,忍不住往这边瞥一眼,这一瞥不打紧,差点让他从马上掉下来,狠狠地咽了咽口水,不敢再看。
“大人!”领头的衙役突然高声喊着,往前跑了几步。
两人抬头,就看到有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带着几个衙役,从山上的小路下来,绯色外罩绣云雁图纹,乃是正四品的官服,在这九昌郡中,应当只有郡守大人是这个品级了。
楼璟仔细看了看,那杨郡守约莫四十岁上下,气度儒雅,只是面色颓然,很是沮丧的样子,额间有一条深深的皱纹,想必是常常皱眉所致。
“大人,我们捉到了九崎山的二当家。”衙役很是高兴地对郡守说道。
杨兴一愣,抬头看了看那捆在马上的人,微微颔首,脸上的忧愁还是不减分毫,等楼璟他们的马匹走到近前,方打起精神看了看萧承钧,暗叹这少年人气度不凡,不敢小觑,率先开口道:“本官乃九昌郡郡守,若是尔等有急事要办,去衙门里说清楚,画个押,即可离去。”
萧承钧暗自点头,这郡守看来是个办事明白的人,便开口道:“我这弟弟身上有伤,不便下马行礼,还望大人莫怪。”
“无妨。”杨兴摆了摆手,转身上了停在路边的马车。
到了郡府衙门,把向师爷解释的任务交给云八,同时让云十六去打听那九崎山山寨的事,而楼璟则拉着萧承钧,拦住了办完事要去后衙的郡守大人。
“不知两位公子有何赐教?”杨兴有些疲惫地问。
“在下姓楼,奉家父之命,前来九昌郡看望郡守大人。”楼璟右手还带着夹板,想要做出风度翩翩的样子也不能,只能单手行了个礼。
杨兴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是安国公世子?失礼,失礼…”
“杨大人不必客气,父命难为,小子只得来打搅了。”楼璟对这杨兴印象不错,不欲与他为难。
杨兴忙请了他们去内衙喝茶,进屋换了身常服来见客。
出于对彼此的信任,萧承钧并没有问楼璟要来做什么,此事听闻是安国公的意思,忍不住蹙眉,楼家父子的关系他很清楚,他的王妃是绝不会真心帮父亲做什么事的。
“莫皱眉,”搂紧放下杯盏,揉了揉萧承钧的眉心,“你看杨郡守额上的沟壑,这么俊的面容早早有了皱纹就不好了。”
萧承钧握住他的手,微微地笑,正要说什么,换了一身青衫的杨兴已经走了进来,便止了话头。
“招待不周,还望世子莫怪。”杨兴勉强地笑了笑,朝两人拱手,并没有贸然问萧承钧的身份,与楼璟如此亲密,又气质清贵,想必也是京中的勋贵,人家不愿多说,他也不好开口。
“杨大人客气了,”楼璟笑了笑,“大人不必担心,我来此非是要催促什么,若是大人有什么为难尽可告知,楼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父亲不通情理,他可不能让楼家的名声败坏。
杨兴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让世子见笑了,非是下官拖延婚期,上月便往京中送嫁了,只是…哎…”
萧承钧闻言,心中一紧,婚期,送嫁?楼家与这千里之外的杨家扯上关系,而且能让楼璟听父亲的话办的事,可不只有婚事了吗?
“这一路上的情形我也看到了,自会禀明父亲的,大人不必着急。”楼璟暗示杨兴,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没必要把嫡小姐送去做侧室。
“哎,实不相瞒,小女如今并不在府中,”杨兴说着,脸上的愁容更甚,“送嫁的途中,被那九崎山的匪首给掳了去!”这般说着,这不惑之年的郡守大人,眼眶发红,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
“什么?”楼璟一惊,这九崎山的山匪竟猖狂到此等境地了?
这般反应落到萧承钧眼中,那便是担心那小姐的安危了,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握紧,心中想着应当相信楼璟,却又清楚地知道,楼家只有楼璟在适婚的年纪且没有娶妻,再自欺欺人也说不过去。
楼璟只顾着好奇山匪的事了,没有注意到自家殿下的神情。
杨兴也不隐瞒,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尽数告诉了楼璟,却原来之前郡中还有些兵力,山匪扰民,他就带兵抗匪,意外捕获了九崎山的匪首,关在大牢之中。
后来刺史开始剿匪,将郡中的兵都给调走了,只留下了为数不多的守城兵,他这个郡守手中就剩下了几个衙役可用,恰好这时候到了跟楼家约好的送嫁时间,只有家丁护送小姐往京城去,刚出了九昌城,就被突然出现的山匪掳走了。
“那九崎山的四当家懂兵法,要我交出匪首才肯放了小女。”杨兴说到这里,忍不住再次叹气。
他一个书生,跟那些山匪实在是说不明白,将那匪首放了,那些个人却没有遵照约定,至今扣着他的女儿,今日他便是带人前去交涉,谁知那匪首说要把杨家小姐留在山寨里做压寨夫人,气得杨兴差点背过气去。
“我可怜的女儿啊,爹爹对不住你…”杨兴说到这里,终忍不住哭了起来,想他十年寒窗苦读,便是为了金榜题名,让全家过上好日子,谁料想事事不顺,还连累得女儿跟着受苦。
楼璟叹了口气,“怎么不向刺史要些兵力呢?”这杨兴也是够倒霉的,听说是跟二婶娘家有亲戚关系,走投无路才去跟楼见榆借钱,没料想那楼见榆见杨兴品貌端正,猜测他女儿应当长得好看,无所抵押之下便让他签下那用嫡女抵债的荒唐契书。
“刺史大人让我去向南四营借兵,可那兵营只认兵符,哪里是我借的来的。”杨兴对那刺史很是恼恨,但毕竟是他上峰,不好说什么。
“杨大人不必忧心,我…”楼璟一句话没说完,身边的萧承钧霍然起身,不由疑惑道,“元郎?”
萧承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幽黑的眼眸中划过一抹疼痛,转身便走,不论楼璟有没有答应这门亲事,单说他对那小姐如此上心,已然让他难以忍受了。
“失礼了。”楼璟一惊,连忙起身,朝杨兴打了个招呼就追了出去。
“元郎,元郎!”萧承钧走得很快,楼璟胳膊伤着,跑起来会疼,跟得颇为吃力,“唔…痛…”
这一声痛呼,使得脚下生风的萧承钧顿住了脚步,转身去看,眼前一花,就被扑上来的楼璟按到了廊柱上。
楼璟脸色有些发白,按住萧承钧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萧承钧闭了闭眼,他也曾想过,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约束,若是在他登基之前,等不及的楼璟娶妻生子,他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事到临头,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忍受,“这门亲事,你可是答应了?”
楼璟看着萧承钧的反应,愣了愣道:“…啊?”
第64章军营
他答应什么了?楼璟一时没反应过来,爹要娶侧室,他还能拦着不成?他的闽王殿下为什么要生气?
“我知道,父命难为,你…”忍了又忍,这种委曲求全的话,萧承钧再也说不下去了,一把抓住楼璟的衣领,“你只能是本王的妻子,不许你娶与任何人定亲,假的不也不行!”
楼璟眨了眨眼,愣愣的说,“可,可我爹要娶侧室,我也不能拦着…”
这话说完,两人都愣住了。
竟然,是安国公要娶杨家小姐吗?怎么这样!
殿下以为是他要娶妻,所以生气了?
萧承钧攥着衣领的手渐渐松开,一双耳朵也红成了玛瑙色,楼璟的嘴巴却禁不住咧开了,歪着头凑过去蹭萧承钧的鼻尖,“元郎,你这是…吃醋了?”
“本王不过是给你个警告,”萧承钧恼羞成怒地试图推开楼璟,去被他欺上来,堵住了双唇,“唔…”
楼璟心中很是愉悦,他的殿下,竟为了一个小小的可能就生气,那么将心比心,是不是可以期待,以后萧承钧可以为了他不纳妃嫔呢?
极尽缠绵的一吻,成功地安抚了萧承钧的羞恼,缓缓地伸手,搂住楼璟的身子,一边辗转纠缠,一边轻轻抚弄他的脊背。
“嘶…”楼璟轻吸了口凉气,委屈地看着被吻得有些迷茫的萧承钧,“疼…”
萧承钧这才想起他背上还有伤,赶紧住了手,看着楼璟依旧苍白的脸,微微蹙眉,“方才是不是碰到胳膊了?”
楼璟摇了摇头,把下巴搁到萧承钧的肩上,“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了,你怎么可以不信我呢?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要买个妾都买不起了。”
“哈哈…”萧承钧被逗笑了,搂住他的腰身拍了拍,“是我不好。”
“嘴上说说就行了?”楼璟转头咬他脖子。
被晾在在正堂的杨兴不明所以,等了半天也不见两人回来,料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出门去寻,刚刚转过回廊,就看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样子,惊得张大了嘴巴。
萧承钧转头,看到了杨兴一闪而过的衣角,眸色微沉,拍了拍咬着他不撒口的家伙,“那你待如何?”
楼璟凑到自家夫君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这下萧承钧不仅耳朵变红,整张脸都红了。
闽王殿下有没有答应楼璟提的道歉条件暂且不提,却说杨兴听说楼璟便是镇南将军,振奋异常,当即就跪下求楼璟救救他的女儿。
“既然已经许给了国公爷,便与世子是一家人了…”杨兴刚刚跪下,就被楼璟扶住,让他起来。
话说到这份上,楼璟也不能坐视不理,毕竟南四郡的兵权如今在他手里,左右也是要整顿一下军务,借着救杨家小姐的名头试试兵力,倒也不错。
打个九崎山费不了多少时间,反正救的不是楼璟的未婚妻,萧承钧便也点头应允了,只是听着那句“一家人”,还是觉得别扭。
杨兴很是高兴,干脆就留他们在郡府中住下,“军营中杂乱,世子还有伤在身,住在那里怕是不便。”这般说着,悄悄看了一眼楼璟身边的萧承钧。
萧承钧仿佛没有看到杨兴的目光,淡淡道:“便在这府中住下吧,让武卫将军过来见你。”
“不行。”楼璟摇了摇头,武将赴任不同于文官,文官只要坐在衙门里找下属来训训话便是,武将则必须到军营中去,若不能震慑住下属,以后会很不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