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出来的魔芋头顶凹下去的地长着芽苗,有些泥土,其他地方光溜溜的,皮呈浅黄褐色,顶部呈黑褐色。
魔芋真的有洗脸盆那么大,比老南瓜还抢眼。
乐爸帮刷去顶尖上的泥土,挪到一边。
最大的魔芋出土,留下一个大坑,乐韵将刨开的泥土填回去,又刨出三个四五斤重的魔芋,搬出园洗刷。
乐爸周秋凤想帮忙被轰走,理由就是:新妈妈怀着弟弟,魔芋会引起过敏,不能碰;老爸晚上要做手术,也不要碰能麻痹人的东西。
夫妻俩哭笑不得的走开去忙自己的事,让给孩子一个人瞎折腾。
待老爸和凤婶没在旁,乐韵侦察四下无人,飞快的从空间里转移出几个魔芋,放着一对比,悲催的想哭,她种空间里的魔芋用井水催长,最大的一个只比园子里挖出的最大的那只小一点点,另外的都比园里挖的大。
大或小一丁点没关系,大了一圈儿的话,就算她想调包也调不了,毕竟她老爸和凤婶不是近视眼,不可能看不出来。
没办法,只能将最大的一只老魔芋调包,另三个还是不调换了,拿刷子刷洗魔芋,大的那只今早上清早从药田里挖出来,她清洗得很干净,主要刷洗小个头的。
刷尽泥砂,再刮魔芋皮,免得凹褶子里有残余的皮渣。
洗干净大块头,丢回空间,再次取出另一个从园里挖的那个大块头刷洗刮皮。
清理好园子里挖的大块头,拿刀切成块,留下一半,另一半丢回空间,然后再拧出空间产的另一个大块头,又切几块,把两个魔芋切块混合在一起。
完成偷龙转凤,混淆视听的经过,乐小同学开心了,刷洗小魔芋,洗干净刮皮,装桶里提回家。
乐爸周秋凤和面制作饼和镆镆,看到孩子那么快回来,心中惊讶,乐乐没拿魔芋当玩具啊?
当看到切成块的魔芋,差点以为姑娘…发烧了!以前哪次挖魔芋,乐乐不是抱着魔芋当球踢就是抛着玩耍,不玩够不许磨,这次竟然这么…急心,简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没睡好,头脑有点不太清醒。
小两口心中诧异也没问原因,任由自己姑娘忙前跑后的忙,乐同学搬来一个大号塑胶盆,拿来磨魔芋的石头,石灰水和她配制的药水,将石灰水和药水调合,勺一些放盆里,然后搬张板凳,戴上手套,坐着开始磨魔芋。
商场里的魔芋粉是以科学方式加工,制成粉,再以水冲和,然后凝冻成魔芋豆芋,而魔芋的最原始制作其实就是农村用的那种土方子:磨。
具体的操作就是捡质地好微有凸凹感的石头当磨板,慢慢的磨擦,生魔芋磨一磨就会变成凝胶状的糊糊,再拌匀,冷放一段时间自己凝冻成果冻体状,然后烧开水,切成一块块的放水里煮,大火煮几个小时,煮到吃一点不麻舌头就可以出锅,之后,冰拌炒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当然,磨魔芋切记要用石灰水或与石灰水同物质的水,没有石灰火,魔芋凝聚不起来,而且要记得戴手套,有些人碰一碰生魔芋就会过敏,磨魔芋手会痒、麻木、辣痛,体质特别的人除外,更不能尝生魔芋,尝了有可能中毒,轻微的喝石灰水能解,严重有可能连医院也不及解救就已心脏体克死亡。
乐小同学四岁以前不能碰生魔芋,四岁以后抱着魔芋打滚也没事,所以她洗魔芋时不用手套,怕老爸和新妈妈担心,磨魔芋时还是戴手套保护手。
乐爸周秋凤在堂屋做馍馍,天冷,提了只土泥炉放一边,两人摆着桌子对面坐,能烤到火,等孩子也上工,将炉子移到合适的地方,三人都能烤到火。
三人各做各的活,周秋凤每制作出一批馍拿去蒸,乐爸行动不便坐着专做馍,夫妻俩旁观孩子,看着盆里的胶状糊糊越来越多,桶里的生魔芋越来少,一个钟不到,盆装满,搅拌均匀,捂实,盖上薄布放一边冷凉,再换一个中号盆。
等中号盆装满,还有生魔芋没磨完,乐爸周秋凤你望我我望你,一脸迷茫,明明就那么几个魔芋,按理一个大盆加一个小盆应该就够了,为什么会那么多?是不是乐乐配的那种药水能提高产量?
乐韵无视老爸凤婶的古怪眼神,兴奋的干活,又装满一个中号盆,也终于将魔芋磨光,当然,磨到有芽的附近留拳大的一块,那些芽还要可以再种。
拌好魔芋糊糊,放着凝冻,她拿起放一边的魔芋芽苗去厨房滚一层地灰,再提溜去后园,又在之前它们生长的地方挖个小坑种进去,只盖一层浅浅的泥土,再去弄一些地灰撒表面,再盖一层粪草。
如果营养允足,今年磨过一次的魔芋明年又能长得差不多跟今年一样大,不过是指正常块头,想长成那种超大号的要长二三年。
种好魔芋,看到一旁的韭菜,顺手去分株出一小把丢回空间,再去挖几棵桥葱丢进空间当种苗,乐韵心满意足,快乐的离开后园,城市里的孩子有城市孩子的好,农村孩子有农村孩子的快乐,她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娃,珍惜自己的幸福,尤其去京都转一圈回来,更觉农村生活的可贵。
乡村里的山溪可以喝,城市城的水消过毒都不能直接饮用,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对比一下,还是觉得呆在农村更简单更快乐。
送锄头和装粪草的筲箕回猪栏房,乐韵又偷偷的丢把红薯藤给猪吃,再去洗手,用抹布拍打全身,免得沾上灰尘,到楼梯间又脱掉防水鞋,换回毛绒绒的拖鞋。
吃过中午饭,周秋凤装好物品,一家人去山上祭祖。
乡下过年,家家户户在年前三两天都带上祭品到祖坟上去祭拜仙逝的长辈,一般是祭前三代,老人们说一辈管三代,所以祭拜时从家里最年长一辈往上溯一两辈,即拜父母、爷爷奶奶,如果再往上辈的先祖们坟离得近自然一一祭拜,如果离得远,只祭拜爷爷奶奶父母一辈就行了,有些只拜父母也可以。
乐家仙逝的两辈坟地相隔不远,与周家的坟也不是很远,所以去的时候有一段路是相同的,下午周家、乐家同行。
周奶奶家与周村长是同一个太爷爷的子孙,周村长在周家排行最小,周家都叫他满叔或满爷爷,“满”是方言,即是幺的意思,称他老婆为满婶娘或者满奶奶。
因为是同祖宗的子孙,周村长家一家老少们与周哥家同行,去祭拜太爷爷一辈。
如此一来就热闹了,乐爸开车,载着老婆和姑娘,还有周奶奶周春梅周嫂子和周满奶奶,周哥开着周秋凤的那辆无棚车载儿子和周村长和他的四个孙子孙女,周村长大儿子周大海周小海各自骑摩托车搭着老婆。
周春梅挨着奶奶和妈妈坐,对面是周满奶奶、姑姑和乐韵,她看着对面的乐韵心里特别舒服,尤其是看着乐韵身上的衣服,感觉碜眼,那衣服竟然是世界级名牌donnakaran唐娜卡伦品牌风衣。
周村长的爸爸当初与乐太爷爷是好哥们,乐太爷爷救过周村长老爹的命,周村长出生时差点难产,也是乐太爷爷保住了母子,周家感恩乐家,周村长与乐爷爷称兄道弟,当年乐父腿残消极,他恨铁不成钢,敢甩乐父耳巴子。
周满奶奶有时去女儿家帮带重外孙,有时去帮在领县做生意的大儿子帮帮忙,乐小同学暑假那时她不在家。
坐在车里,老太太拉着乐家姑娘的手,笑咪咪问东问西,问大学生活开心不开心,问学医学得怎么样。
乐韵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有问必答,牵涉到有些比较隐私的问题,避重就轻的绕过去。
对面一老一少聊得有多欢,周春梅的心情就有多郁闷,熬了约几分钟终于到山脚下,大家下车,年青男女们提祭祖祭品。
乐韵提装祭品的竹篮子,让老爸和新妈妈轻松点;周家都是年青人拿东西,一群人往山上走。
等周满奶奶与奶奶、爸爸和乐清都走到前面去了,周春梅磨磨蹭蹭的挪到姑姑身边,期期艾艾的问:“姑,你帮乐韵买的衣服在哪家店买的?样子很好看,贵不贵?”
“乐乐身上的衣服不是我买的,”周秋凤眉眼间尽是笑容:“乐乐的衣服都是她大学班主任老师的夫人帮她买的,里里外外都配齐套了,还有位朋友也有送她些衣服,乐乐衣服多的一天一套一个月都穿不完,不用我和她爸操心衣服问题。”
“老师帮乐韵买衣服?那个老师多大年纪?”周春梅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老师老婆一般都是防着老公跟女学生勾搭成奸,哪有谁帮学生买这买那的?
侄女的话明显是在让人往歪处想,周秋凤的脸色一下子沉了沉,语气也冷淡三分:“别把人想得那么坏,乐乐大学导师教授的小孙子比乐乐还大一岁,教授夫人没有女儿没有孙女,想要个贴心小棉袄,把乐乐当孙女疼,送一只价值八九十万的玉镯做见面礼,帮乐乐买衣服又怎么了?”
周春梅挨了姑姑的冷语,心里更加不好了,听说乐韵有只价值八九十万的玉镯,倒吸了一口凉气,送个见面礼就值几十万,那得多有钱?
“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乐韵年纪小,怕被人骗而已。姑,乐韵的老师们是不是很有钱?”她本来想扭头走,又随在姑姑身边打探小道消息。
“不清楚,反正只知道教授家一家人都支持她帮乐乐买买买。”周秋凤不愿说得太详细,乐乐有说教授和师母家是怎样的人家,她和乐清知道就好,用不着向别人炫耀,帮乐乐拉仇恨。
姑姑不愿多说,周春梅想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陪着走了一小段路,实在无趣,自己走前面去,跟周大海小海的孙子孙女们一起走。
一群人同行不远,分道而行。
周家去拜他们的太爷爷,乐爸周秋凤带姑娘去拜祭自己家祖先,也没爬多远,走了约半里就到了。
乐太爷爷太奶奶、乐爷爷乐奶奶的坟在山的侧岭坡上,坟前比较平坦,两代人的坟相隔也就十几米远。
一家人先祭拜太爷爷,乐爸周秋凤帮爷爷奶奶清理坟头残枯的杂草,乐韵拿纸钱、元宝香酒。
整理一番,烧香,摆上酒菜,放了一串长鞭炮才烧纸。
周秋凤嫁进乐家,是第一次以乐家媳妇的身份来拜祭乐家先祖,带着肚子里的宝宝,恭恭敬敬的跪在坟前给爷爷奶奶磕了三个头。
之后,再去拜祭乐爷爷乐奶奶,同样先清理坟头杂草,再烧香摆酒菜拜祭。
周秋凤在公公婆婆坟前也磕三个头,以儿媳妇的身份正式参拜公婆大人。
乐韵眼酸酸的,她长大了,能保护自己了,可爷爷奶奶没有等到这一天,看不到她长大成人扬名立万的这一天,幸好,她帮爷爷奶奶找回个好儿媳妇,再过不久爷爷奶奶就有孙子了,爷爷奶奶九泉之下有知应该也感欣感吧。
她没有哭,害死爷爷奶奶的罪首还没得到报应,她不哭,她要笑着看那些人能过成什么样子,她要亲手将那几个人送进地狱,让她们向爷爷奶奶忏悔。
有些恨,想忘也忘不了。
每次自己被大姨妈折腾时,每年清明、过年上坟祭祖时,那些藏在心里的仇恨就会像雨后春笋般冒芽,时刻提醒着她她的至亲是为何逝世的,自己是怎么落到那步田地的。
幸好,她老爸不知道爷爷逝世的原因,用奶奶的话说她爸太刚烈,藏不住心事,一旦知道某些密秘,就算不找人拼命也会崩溃。
心中藏着仇恨的人不会快乐,她不为报仇而活,可谁也别想让她忘记她的仇人,谁也别想让她放弃报复,她不报复,除非太阳不再从东出。
乐韵一把一把的烧纸钱,抿紧唇,快了快了,很快了,等她名嗓医界,等她有足够的人脉与力量时,她就能以仇人之血祭奠亲人之灵。
纸钱的灰烬全部熄灭再生不出火星时,乐爸周秋凤收起祭拜用品,装进竹篮子里,一家人慢慢的下山。
第三百三一章 做手术
周秋凤嫁进乐家是乐家媳妇,过年就不去拜周家祖先,等明年清明再和乐清去扫祭,因而拜祭过乐家祖先之后便直接下山,先开有棚的三轮车回家,周家祖先们有兄弟们,坟挺多,需要很久,上山时周家说了让乐父别等他们。
乐家两大一少回到家,乐爸周秋凤生火,又做馍馍,做一锅馍蒸着,再杀鸡鸭鱼,过年当天不杀生,鸡鸭鹅鱼都是前一天或两天杀好,以前没冰箱,冬天挂着晾着也不会坏,现在冰箱更方便。
乐韵溜回自己的睡房,翻出放桌子底下的药舂洗一洗,找出药材捣锤草药,调作药膏,因为有些药早已配好,她的活计很快完工。
到傍晚,将放外面的大灶搬回堂屋,洗刷干净大锅,烧开水,切魔芋豆腐放锅里煮,第一次煮大胶盆里的,划成豆腐块状放锅里,太厚难煮,太薄容易散,切成水豆腐一样厚度均匀的厚度最合适。
人人忙着准备过年的物品,很多人家都是晚上蒸馍,因而没空串门,家家户户大都早早的关门忙活。
乐韵也早早的关上大门,和老爸凤婶做晚饭。
饭后休息一个钟,乐韵忙活起来,先在厅堂里烧杀菌的药草熏屋子,又在离灶炉不远的地方铺张席子,铺垫被子,在头顶上方拉线,挂两个百瓦节能灯,通电试试亮度,很好,很亮,不会拖后腿。
将一张桌子放在自己最方便取拿的方位,铺上消过毒的布,做好前期工作,拿出自己的背包,排开工具,摆放要用到的药。
预备工作完成,戴上口罩,穿上蓝色工作服,准备做手术。
周秋凤搬张板凳坐灶边管火,用布将眼睛蒙起来,她不想蒙眼,可小乐乐说手术画面血淋淋的,不宜直视,不让她看,她又不想躲起来,听话的蒙上眼睛。
乐爸将裤腿卷高到大腿,躺下去,用薄被子盖住上半身和另一条腿,只留右腿在外面。
乐韵拿防水布垫老爸右腿底下,免得手术中渗出的血浸湿被子,先消毒,用消毒药涂遍小腿,连消毒三遍,先点了老爸的穴道,再取金针封住右腿穴位,观察血液流速变化。
金针封穴,血液减慢,在确定血液减速到最慢时刻,着手正式手术。
要矫正小腿胫骨,先要重新折断,如果帮不相干的人做手术,乐小同学分分钟就能投入,能做得干净利落的动手,因为手术对象是自己最重要的至亲,是自己爸爸,她可是万分小心,也暗中拿模具试验无数,顺便还拿人做了试验,以便心中有数。
做活体试验的家伙就是燕人生父赵渣渣,她干脆利落的折断赵渣渣的手骨,最后观察到的结果显示达到她预期状态。
万事俱备,乐韵果断的取手术刀开手术窗,眼睛一眨不眨,一开始手速就达到极限。
周秋凤眼睛被蒙住,看不到手术画面,只到轻微的东西相碰声,还闻到血腥味,她怀宝宝期间大概有乐乐的药膳调养,身体健康,不孕吐,不反胃,与没怀孕前没什么两样。
身体素质好,闻到血腥味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只能凭味道判断出小乐乐正式做手术了,一颗心不由得绷紧。
躺着的乐爸,郁闷极了,自从乐乐在他身上戳了几下,他想说句话竟然发不出声,连手指也动不了,只有眼睛能眨。
大脑清醒,人却动不了,奇怪。
乐爸甚至能感应到刀划皮的触碰感,但是,没感觉到痛,他只好眨着眼睛数自家的鸡鸭有几只。
乐韵全神贯注的做手术,快速完美的打开手术窗,处理好血管与神经、韧带等,开启眼睛x射线功能扫描骨折处,扫描定位最佳受力点,判断自己要用几分力道,确认万无一失,抓住爸爸的腿用力一折。
“咔察”,被人为用力一折,乐父曾经骨折略形愈合的骨折端应力而折断,因为力道问题,胫骨没有粉碎,折断之后仅只有受力最大的两个点有向四周延伸出几条细细的裂痕。
乐爸听到自己骨折的声响,还是没觉察到痛,越发惊奇了,乐乐小棉袄没给他打麻药啊,怎么会没知觉?
周秋凤听到骨头折断的脆响,惊怵了一下,后背都僵直了,自己努力让自己镇定,弯腰摸摸灶口的柴火,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放松。
狠心将自己爸爸腿骨折断,乐韵心脏用力的蹬了一蹬,没空有其他心思,用眼睛特异功能观察骨折端,有几个地方需要磨骨和削骨,她没有半刻迟疑,拿手术刀先削骨,将长出来的骨头剔除,免得再造成对位不整齐又变畸愈合。
削去几处多出来的几毫米骨头,再磨骨,将折端口骨头上下不对应的地方磨一磨,挫成最佳对应接口形状。
完成两个步骤,闭合眼睛休息。
帮别人做手术,乐韵不紧张,大概就是因为“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给别人做手术,她只是个医生,紧守医生职业操守,倾尽全力,其余的就是尽人力听天命,可以对患者家属感同身受,但理智永远比情感更坚定,不会在患者家属的情感里迷失自己。
当自己给自己的爸爸动手术,她也紧张,她是医生,同样也是患者家属,身兼两个身份,难免情感互渗,变得患得患失,就算明知自己技术可靠,只会成功不会失败,仍然会有紧张感。
因为有紧张感,大部分时间保持着开启眼睛的x射线功能,眼睛负荷大,疼痛感也强。
做重要步骤时必须要开启眼睛特异功能,因此,让眼睛休息两分钟,再次上工,在骨折端口涂药膏,再次开启眼睛特异功能,利落的将骨头对接,检查,对线对位达到完美,再次在接起来的骨折位涂药膏,过了两分钟,药膏凝固,将骨头粘合固定。
乐韵暗中嘘口气,按古方配制出来的固骨膏虽然因药材不齐,远没有达到理想状态,但是足以达到初级要求。
骨头粘合起了,不扭动它不会散也不会歪,下一步就是给一条经脉的重建工作和有受损的肌健重建。
她从自己摆开的药瓶里取出一根脉,找到老爸萎缩的那根脉的两端,将它移植续接,如帮米罗帅哥续接肠子一样先涂药膏再包特制的膜衣,之后做肌健重建。
完成重建工作,缝合。
一层一层的缝合,到最后的表面缝合时又休息两分钟,也不用再开启眼睛x射线功能,在眼睛的自然直视条件下缝合。
缝合手术窗口,涂药,将骨折处上下宽五公分宽的地方涂上药膏,等凝固再涂,连涂三层,再敷草药,包薄膜层隔离,外面包纱布。
包好纱布,乐韵只简略的帮老爸做三体一位夹板固定,收回金针,之后将老爸腿底下的防水布上的血迹擦干净,将薄被叠折,包住右腿,免得他左腿碰撞到右腿,再去抱一床厚被子给老爸盖身上。
做完自己的工作,才嘱咐新妈妈:“凤婶,你可以拿掉眼睛上的布啦。”看向一动不能动的老爸,顶着剧痛的眼睛,呲牙:“亲亲老爸,今晚委屈你当木头人,你就这样躺着,免得乱动碰到右腿,等明天早上我再帮你另外做固定,到时你才能移动、说话。”
乐爸:“…”这又不是小时候做游戏,不许移动不许说话。
听说可以看,周秋凤一把扯掉眼睛上的布条,发现乐清已盖上被子,乐乐正在收拾工具,有点懵,这样就好了?
她愣了愣,火速看手机时间,从八点四十分开始,现在是十点五十分,一场手术竟然只有一个多小时?
“乐乐,好了?”周秋凤咽了咽口水。
“嗯,凤婶,我爸就让他躺这,免得碰到他的腿,如果骨头歪了,明天我还得重新接一次。我一会儿就回去睡了,凤婶也早点睡。”
眼睛一抽一抽的痛,因用眼过度,头也炸着痛,乐韵快速收拾工具,用过的刀具放进有消毒水的钵头里侵泡,没用到的装另一只钵头里,药瓶全收起来塞背包里。
以最快的速度收起工具,也没管桌几,只是关掉超亮的灯,飞快的冲往睡房:“凤婶,我先睡了啊。”
“乐乐辛苦了,你快去睡吧。”周秋凤没帮小乐乐收拾工作,看着她麻利的行动,也没问为什么乐清不能说话,目送姑娘去睡房,知道乐乐可能很累。
乐韵冲回卧室,将东西放地面上,脱掉鞋子,快速回空间,落在自己放药的地方,立即给自己眼睛敷药,再用纱布缠住,倒头大睡。
“每次都把自己整成狗,真是的。”在龙血树树洞里睡觉的小狐狸,看到人类小丫头回到洞天福地急急敷药就倒瘫成四脚朝天的样子,撇撇胡须,人类小丫头有时挺可爱,有时就是在拼命。
小墨猴睡着了,没醒,没听到小狐狸说话。
乐小同学倒下去就入定了,也没听到小狐狸的话,没有听众,小狐狸自言自语一句也不再废话,眯着眼养神。
第三百三二章 坑爹
周秋凤等小乐乐关上房门,她轻手轻脚的挪去看乐清,看他眼珠子在动,就是不说话,她忍不住吃吃的笑:“乐大哥,是不是全身痛麻了,所以连话也不能说?”
乐爸眨眨眼,全身没痛,就是没知觉,感觉很奇怪,也…神奇,他想不通乐乐小棉袄用什么方法让他不能动不能说话的。
看到乐清只能眨眼睛,却没有痛苦的迹像,周秋凤便知他只是暂时变哑巴了,并没有什么不良感应,也不去逗他,免得刺激到他的情绪牵动伤口。
回到大锅旁,揭开盖子,捞块魔芋豆腐出来观察煮怎样了,豆腐也硬梆梆的,非常结实。
弄点放舌头上尝尝,不麻舌头,说明煮得差不多到火候了,她拿盆,将魔芋豆腐捞出来,然后再添加水,煮开,再把没煮的两盆生魔芋划成块丢进锅里煮。
守着火,炖了两个钟,往灶里丢进一些烧炭的炭柴头,添把火,周秋凤去睡觉。
乐爸不能说话不能动,却能看到老婆,看她睡觉去了,他也闭着眼眼数鸡鸭,又帮别人数羊,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他睡得迷糊中听到声响又醒来,看到小凤披衣起来烧火,等小凤去睡,他也合眼睡,然后当小凤第二次起来添柴火,他也醒来。
周秋凤第三次起床添柴火时已是四点,尝过锅里的魔芋,把第一锅煮好的魔芋豆腐也倒进大锅里,再添水,盖起盖子,坐着烧了两把火,再次去睡。
再次醒来,天已见濛濛的光亮,周秋凤穿好衣服,到堂屋烧把火,去厨房烧火做吃的。
乐爸也醒了,睁着眼睛,默默的皱眉,他有点知觉了,感觉到右腿冰冷冰冷的,还有点微痛感,不强烈。
睡在空间里的乐韵,并没有听到凤婶半夜起床的声响,就算做手术负荷大,很累,生物钟也没失灵,准点醒来,先打坐修炼一个钟,精神饱满,拆掉眼睛上的药深埋药田里,用井水先把眼睛四周洗干净再出空间。
回到房间,先穿上鞋子,倾听外面,听到凤婶在厨房做吃食,弄出细碎的声响,老爸的呼吸比昨晚稍稍快一点。
侦察完情况,乐韵开门溜到堂屋,看到老爸转动眼珠子望来,狡猾的嬉笑:“老爸,我不会告诉你,其实现在你能动手脚了的。”
“什么?”乐爸只转了一下眼珠子,听到自家女儿那带着看好戏般的笑声,有点懵,他能动了?
脑子里过问号,试着抬了抬手,赫然发现真的能抬起来。
举着手的一条汉子,一张脸腾的涨红,他还以为仍然不能动,竟然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成狗,简直…,他又被小棉袄坑了。
“你个坑爹的,你还笑。”小棉袄乖时乖得像个宝,坑起爹来也毫不心软,真是坑爹啊!
“我才没坑爹,是老爸反应迟钝,没发现而已。老爸,别乱动啦,我检查一下看能不能挪动了。”乐韵欢喜的跳到爸爸身边,揭被子。
“哼,还说没坑爹,你昨天明明说让我一直就那样躺着的。”乐爸本来想仰坐起来,听到制止声,真的听话没动。
“我是说就那样躺着,没说不可以试着动动手。”
“…”乐爸无言以对,姑娘是没说不可以动动手,但是,也没说让他可以试着伸伸胳膊啊。
周秋凤在厨房里听到父女俩斗嘴,结果乐清又输给姑娘,一个劲儿的偷乐,那对父女斗嘴,十有八九大的输,小的总有理由驳倒她爸。
斗嘴斗赢的乐韵,掀开被子一角,将盖老爸右腿的薄被移走,开启眼睛x射线功能扫描,因为有古方接骨秘药,胫骨折断端粘合得很好,经过一夜融合,现在就算轻微触动也不会歪。
那样的愈合速度堪称奇迹。
果然,开外挂的人生就是猛!
无师自通的孩子为自己的领悟能力动手能力点了一百个赞,像她动手能力这么强的人,绝对是顶尖级别的天才。
天才都是骄傲的,骄傲的乐韵心情美好,如果当时在给需要用柳枝接骨的兵哥哥手术时能配出这种接骨秘药,兵哥哥的伤复员时间也能缩短一半,柳梢顶多一年钙化,可那时她还缺几种树脂,这次跑神农山才采集到,也只有一点点,给老爸做手术已用一半。
老爸腿骨头粘合良好,她也放心,决定正式帮上夹板固定,将昨天的简易平板松开,跑回房间,将自己制作的板条拿来,将爸爸一条右腿的小腿牢牢稳固住,再把老爸扶着坐起来。
“老爸,你记得啊,千万不能用力,要用双拐走。”
“我懂。”乐爸睨眼贴心小棉袄,一副“你当我小孩子啊”的表情,当年腿折刚出院那段时间也是用双拐,用了差不多一年时间。
被扶站起来,又接过姑娘递来的另一支拐杖,撑着拐走两步,右腿很轻,比当年打石膏时轻巧多了。
老爸拄双拐没问题,乐韵收拾铺盖,将被子席子送回房间衣柜,她拿的被子都是她以前上学用的,现在床铺上铺的是凤婶给买的全新用品。
收走用品,拿防水垫到屋前水龙头上洗刷,再拿到楼前篱笆上去晾,回头洗脸刷牙,溜去吃早餐。
早饭后,乐爸又做馍,周秋凤准备晚上的菜。
乐韵先把给老爸喝的接骨药放火上熬,然后再提出几样海鲜发泡,东西放在放冰箱的房间,趁老爸和凤婶没注意偷偷的用自己空井水泡海鲜。
泡着海鲜,剁做饺子的馅料,因为正月初一吃饺子,过几天也要请客,她不可能全部做药膳饺子,所以只在馅料加几样空间青菜提味,并没有将原料全部调换。
如果全制成药膳,到时候来客们全吃上瘾,说给外人听,哪天哪年他们家再请客没包好吃的饺子,有可能被人以为他们舍不得拿好东西招待客人,或者认为他们厚此薄彼。
人心难猜,成兄弟难,反目成仇易。
所以,为了防渐杜微,最好的就是从一开始并不拿出最好的东西,只等某些特别有意义的日子才用特别的菜招待客人。
过年这天有太多的事要忙,左邻右舍也没空蹿门。
第三百三三章 过年(1
当乐小同学在忙着做年饭菜时,燕鸣家的保姆金婶也踏上回家的车,因老先生和太太最近情冷战,她本来不放心老先生,想留下来帮老先生做吃的,燕老先生不让她留下来,她依言回老家。
金婶也不在家,燕家更冷清。
没有人做饭,贾铃挨到中午进厨房做吃的,燕鸣坐在客厅里,坐了一阵,听到门锁转动声,扭头而望,门被推开,走进一个高挑颀长的青年,穿黑色风衣,手提一只大背包,颜如玉,面如月,看到他犹如在这寒冷的冬天看到桃李盛开,灼灼其华。
侧首而望的老人,看到那清俊清绝的人,老脸上流溢出狂喜:“小龙宝!”
那满是慈爱的一句,轻飘飘的荡进厨房,正在炒菜的贾铃,手一抖,锅铲差点落地,她的四肢也瞬间僵硬,燕行…回来了?!
恐惧来的莫明其妙,又是那般的理所当然。
心中有鬼,贾铃如惊弓之鸟,潜意识对燕行那个人那个名字充满恐惧感,形如古人所说的闻风丧胆。
燕行推开外公家的门,一下子就看到坐在沙发里看报纸的外公,完美无暇的玉面浮温温的暖色:“外公,我回来了。”
他昨天才任务回来,因为现在是修养期,兄弟们将他轰走,让他回家陪陪亲人,免得修养期结束又变成在家日子少在外日子多,与亲人们离多聚少,心里挂念外公,想回来陪外公过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燕鸣心中满是惊喜,眼神小心翼翼的:“小龙宝,我给金嫂放假了,中午我们外面吃?”
“也好。”燕行点点头:“中午在外面随意吃点,再去买点菜回来,晚上我们自己做饭。”
“小龙宝,你等我啊,我去拿衣服。”小龙宝要留家过年,燕鸣欣喜不已,屁股底下像有弹簧似的,一弹而起,急匆匆的往楼上跑。
看到外公喜出望外的样子,燕行坚硬的心软了软,外公还是疼他的,只是因为被那个老女人蒙骗了,所以才会处处维护那个恶女人。
他随意走到沙发旁坐下,从厨房那边飘来点味道,还有细微的响声,证明那老女人在整吃的。
想到恶女人做的吃食,燕少心底杀机流动,面上波澜不惊,老女人心心念念为她女儿外孙使尽手段,他便断她外孙前路,逼他们到绝境,让她也尝尝家破人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贾铃在厨房里听到燕鸣祖孙对话,心中先是如释负重,那对祖孙不在家,她看不到燕行的脸,很轻松很多,下一刻又是一阵空茫,燕鸣还有燕行陪,她却是孤零零的没人问。
外孙儿和外孙女一直没打电话给她,女儿也没打电话给她,从元旦那天起,女儿与外孙们好像忘记了她这个人似的,燕鸣视她如空气,她被孤立得形如孤家寡人。
心中失落,贾铃也不想再弄太多的菜,草草的将锅里的菜起出锅,关掉火,缩在厨房里躲避燕行。
燕鸣冲上楼,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一个斜肩背包,穿上外套,又飞跑下来,当看到外孙还在客厅,那颗忐忑的心才安稳。
到楼下,顺手拿起依在楼梯旁的手杖,迫不及待的跑向门口,像小孩子一样雀跃:“小龙宝,我们找吃的去。”
“嗯。”看到外公兴奋的跑下楼来,燕行将背包提起来,快走去入户门,他腿长,走路快,很快就到门那儿,先一步拉开门。
燕鸣兴奋的冲到家门,等小龙宝过来搀扶自己,也没说不要,享受孙子的敬老之情,下楼,坐孙子的猎豹车出大院。
除夕,街上人山人海,比元旦更拥挤,开车不方便,出大院后将车停靠能车的地方,祖孙两慢步上街。
贾铃等一对祖孙外出,跑窗户看,见人开车走了,忙拿出电话给外孙打电话,打过去仍然是关机,打给外孙女也是关机。
两个外孙的电话不通,贾铃默默的收起手机,小泽与王玉璇的订婚宴吹了,想来最近肯定觉得没脸,不会跟谁联系的,她一个人去吃饭。
燕鸣在时隔十几年第一次在没有贾铃跟着的情况下与孙子逛街,兴奋的像个毛头小伙子,这里一瞅那里钻,到处凑热闹,拖拖拉拉拖到一点多钟才找到家馆子吃饭,吃了顿简单的午饭又跑去游玩。
祖孙两玩到半下午,怕果蔬店歇业过节,赶去果蔬店里买菜,提着大包小包往家挪,挪到家时天已昏沉沉的。
贾铃无处可去,坐在客厅,听到门响站起来,装作惊喜的迎接:“燕大哥,你回来啦。”看到燕行,声音不由自主的僵硬:“燕…行,你你也回来了啊。”
燕行似笑非笑的盯着贾铃,眼神高深莫测。
燕鸣也没理贾铃,拄着拐杖跑向沙发,边跑边喊:“小龙宝,我想吃中秋节那天吃的那种糖醋排骨、清蒸鱼,香菇炒猪肝。”
“外公,我会做糖醋排骨,但是不可能做的像小萝莉做的那么好吃。”外公念念不忘在小萝莉宿舍吃过的菜,燕行顿生无力感,小萝莉做的菜,只有用她配制的原材料才能做出那种味,别人是整不出来的。
“没关系,能吃就行。”燕鸣开心的坐下去,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狡诈笑容。
“那外公等着,我去送背包回房间再去做饭。”燕行也直接无视贾铃那个恶女人,将提回来的菜先放一边,拧背包上楼。
一对祖孙对自己视若无睹,贾铃心里憋得慌,还得强装笑脸,挪到燕鸣身边不远坐下。
燕行将背包送回楼上房间,锁好门,下楼,拧购回的菜去厨房,翻看冰箱,金婶采购得很多存货,初一初二都不用采买,他也不拖拉,动手淘米煮饭、做菜,一个人忙了二个钟,整出一桌简单的十大碗。
燕鸣带孙子祭了祖先,然后在屋外放花炮,吃年饭,祖孙俩没人叫贾铃,贾铃自己硬着头皮跟去吃团圆饭,哪怕燕鸣燕行只顾聊天说话不搭理她,她像个多余的电灯泡,也没敢拂袖而去。
二十几年来,贾铃第一次吃年夜饭吃得形如嚼蜡,心中比吃了苍蝇还难受,却还得强颜欢笑,不能露出一丁点不高兴的表情。
第三百三四章 过年(2
燕鸣还有个外孙陪,至少除夕也算是团圆了,而赵益雄家却笼罩在阴云里,家佣们是按除夕风俗做好饭菜,赵老爷子和老太太、太太与赵小姐脸上不见笑容,草草的祭了祖先,便让家佣们自己过节,他们老的小的坐在饭桌上相对无言。
赵立也不知一顿饭是什么吃的,完全没吃出味道,只是填满了肚子而已,当饭后坐下看新闻,看到电视里到处欢声笑语,对比自家寂冷模样,心头苦闷难受,也不看节目了,冷着脸回房。
老爷子心情极差,赵老太太也不怎么好,想到儿子和小孙子还在看守所,也闷闷不乐的走了。
郭芙蓉一直战战兢兢的,等公公婆婆走了,她才敢喘气,也不敢呆大厅,免得公婆说自己不担心丈夫和儿子,和女儿各自回房。
赵家的除夕过得比以前的普通日子都不如。
赵家过得不开心,与别人无关,京城内外张灯结彩,各种节目如火如荼,全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各民族载歌载舞,共贺年节。
大城市里有舞狮子等等活动,乡下没有那些,却也有自己的传统年味,家家户户都是五点左右就吃年夜饭。
梅子井村的村民每年的年饭都吃得很早,有些人家吃了年饭还能串个门儿,然后再回去守岁。
乐家也早早忙年饭,吃过午饭后就着手准备,该蒸的蒸,该炖的炖,红烧的红烧,做各种各样的风俗菜。
乐爸和周秋凤做传统菜,乐韵专负责自己做海鲜,先做龙虾、贝肉、鱼胶,之后才做海参、螃蟹、鱼翅,除了螃蟹,其他的都有三五份,晚上吃一份,有些打包密封起来,等明天后天或哪天吃时再开装加热一下就可以了,要不每次都要临时做,太麻烦。
过年当天也要祭祖、祭诸神,还要接灶神下凡,乐爸周秋凤做好传统菜,摆上桌子祭神,接灶神,祭祖先,那一系列的步骤走下来,至少也要花半个钟以上。
乡下过年放鞭炮,祭神祭神都要放鞭炮,那声音此起彼伏,远近可闻,年味年意的气氛也分外浓厚。
祭祖之后随时可吃年夜饭。
乐家先没吃饭,先收拾好用品,打扫屋檐和堂屋,喂猪,等鸡鸭回来喂食,关了后院门,大门。
万事妥当,一家人开饭,以火锅打底,在锅里支个支架放装盘的菜,想吃哪样换哪样。
乐爸周秋凤先吃点传统菜,再吃姑娘做的海鲜,先吃海参,味道特别好,夫妻俩也不怕小棉袄笑话自己没见识,吃得特别爽。
吃了一小盘海参再换螃蟹,因螃蟹性寒,乐韵不许老爸和凤婶多吃,只给各人一小块尝味道,一对夫妻:“…”那么好吃的美味,竟然只许尝一点点,小棉袄坑爸坑娘啊。
犹觉没过瘾的乐爸周秋凤,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姑娘端走盘子,内心是忧郁的,姑娘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尝一尝,然后又不给吃,让他们看着流口水。
撒走螃蟹,乐韵将鱼胶端上锅,让爸爸和凤婶慢慢吃,她抱着碗啃螃蟹。
被姑娘坑了的乐爸周秋凤,把目光从螃蟹那边撒下来,品尝第三道海鲜,吃了一口,立马就将吃不到螃蟹的小幽怨忘去九宵云外,夫妻俩连鱼汤都没留,瓜分光,第四道海鲜是青椒炒贝肉,鲜而不腥,脆韧而不碜牙,好吃的让人想吞掉舌头。
吃了四道海鲜,也有八分饱,再吃点青菜和传统小菜,吃得九分饱,一顿年夜饭也吃得格外快乐。
饭后洗手洗脸洗脚,然后就是上水果和瓜子,磕着自家产的瓜子,欢欢乐乐的守岁。
过年小孩都能得到大人给的红包,乐爸周秋凤也没忘记那茬事,端瓜子上桌时也拿来红包,一人给姑娘一个大大的包。
“哇,今年有两个红包,有爸爸有妈妈就是幸福。”抱着两个厚厚的红包,乐韵喜滋滋的,猴急的拆来看,拆开第一个,数一数:“哇,九百九!”再拆另一个,数一数:“哇,又是九百九。”
小棉袄拿着红包笑得见牙不见眼,乐爸周秋凤都忍不住笑,瞧瞧姑娘,她有上千万,还有珍贵的石头,却跟从没见过钱似的,想骗谁呀。
“瞧你乐得跟什么似的,这么点小钱不及你身价九牛一毛呢。”乐爸也不怕惹哭姑娘,打击她。
“那不一样啊,这是爸爸和新妈妈给的,意义不凡。”乐韵抱着红包:“哼哼,有个当爹的嫉妒他姑娘有红包他自己没有,吃醋了,那么大的人还羡慕自己姑娘,出息。”
“我羡慕都不行?小棉袄长大了,也霸道无理了。”乐爸摸摸鼻子,控诉孩子的霸道到没道理。
“我就霸道,谁叫我是你姑娘。我得把红包藏起来,免得被人看到眼红。”乐韵得瑟的仰仰头,一手拿一只红包,欢欢喜喜的跳起来,送红包回卧室收藏。
“连看都不给看,这还是我小棉袄么?”孩子抓着红包溜了,乐爸装哀怨。
周秋凤看着乐,父女俩每天都要斗一斗嘴,欢乐多多。
抛下老爸的乐韵,冲回睡房,收起红包,也拿出自己早准备好的红包,抱着蹦跳着冲进厨房,将红包给长辈:“亲亲老爸,给你一个红包,你不要眼红你姑娘的红包啦。凤婶一个,大吉大利。这个是弟弟的,凤婶帮收着,不要给爸爸,老爸说不定又嫉妒他儿子,想将红包藏起来。”
乐爸周秋凤抱着孩子塞过来的红包目瞪口呆,那不是红包,分明是红红的一块板砖头!
周秋凤手快,折开红纸看,一看之下不禁再次瞠目结舌,整整十扎!看样子就知是从银行提取来的一万一扎,十扎就是十万!
“这…,乐乐,这个太多了。”她慢慢的按原样折叠红纸,按红包厚度看,乐清的跟她的包一样厚,应该也是一样的数目,给没出世的宝宝的红包略薄些,估计也有好几万。
“乐乐,钱你留着,我和你凤婶挣得钱够用。”乐爸又激动又心酸,小棉袄给那么厚的红包,是怕他们没钱用,用这种方式把钱塞给他们。
“你们的是你们的,我孝敬你们的是另一码事,你们不收,过几天我去银行划帐,反正我知道家里的存拆号码。”
“你个小混蛋,什么时候偷看过存折?”乐爸瞪眼,明明是个贴心小棉袄,为什么有时候总是前一秒让人心疼,下一秒就让人想翻脸。
“读初中的时候啊,你带我去取钱,我看过一遍存折帐号。”
“初中看过一遍现在还记得?”那是什么好记性?
“当然哒,你们的贴心小棉袄记忆超群,差一点点就是过目不忘,所以,你们设密码什么的不要让人家看见,人家看了会忍不住暗记于心,哪天你们惹你们姑娘生气了,我就盗走你们的存折取光光你们的钱,更改你们的手机密码,让你们自己也解不开锁。”
周秋凤笑得不行,乐爸瞪着光明正大威胁自己的孩子,憋了一分钟才梗着脖子挤出一句:“…不得了,你还有理了?”
“我本来就有理,千错万错不是我的错,我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怎么可能会错嘛。”
姑娘得意洋洋的,小尾巴都快翘上天去,乐爸直接败下阵去:“小棉袄,你又赢了!”
“乐大哥,你跟乐乐斗,你本来就是从没羸过,输给自家姑娘,不丢人。”周秋凤泼自家男人冷水。
“老婆,我输了本来就不好受,求不要落井下石。”乐爸可怜的求老婆。
“行,红包拿来。”
“给。”乐爸毫不迟疑的将红包上交给管家婆。
“看在你识趣的份上,明天一天我尽量忍着不揭你的底,免得伤害到你的玻璃心。”周秋凤抱着三块板砖送去房间收藏。
乐爸憨憨的摸后脑勺,明天初一,不走亲戚不拜年,家里也没客,不给面子也没事啦,求等有客的时候给面子。
老爸秒变妻管严的节奏,乐韵笑得脸抽筋,怕爆笑出来有损老爸伟大的慈父形像,出去搬桌几和工具,准备包饺子。
摆好工具,以茶几为板面揉面团子,擀面皮,包饺子。
周秋凤收藏好红包,回来和乐爸一起帮忙,他们负责包馅,上蒸锅,夫妻两个还抵不过姑娘擀面皮的速度,周秋凤暗中脸红,她以前是出名的快手,如今被自个的姑娘给比过去了,这就是长江后浪扑前浪,他们这些前浪被姑娘那后浪一推全趴在沙滩上。
乐爸表示很淡定,他早见识了小棉袄做活的手速,除了骄傲还是骄傲,那么优良的伢子是他姑娘啊,多有面子。
过年守岁要守过十二点,迎接新一天到来。
全国上下,城里乡村,守岁的人们一边看节目一边等零点那刻,祖国处处火舞银花,普天同庆。
当到十二点之末,无数人搬出烟花摆好,默数着倒计时,当时钟转过15年的最后一秒,举国人民迎新春,满天烟花,五彩缤纷,拼出耀眼的字符,代表着十四亿华夏儿女们对新年的美好祈愿。
第三百三五章 暗斗
乐韵小时被鞭炮惊吓过,对放烟花花炮那些玩意儿没什么兴趣,乐爸周秋凤也就没浪费那个钱,周春梅、周天明姐弟俩买了几箱,不到两分钟就放光了。
迎春,也是拄香出行吉方位祈福,乐家两大一小以及与肚子里还没出世的一个,一家子拄香往吉方位祈福,回来去补眠。
新年第一天,家家户户早起,农村小小孩子们可以走家蹿户去拜年,城市里的孩子们就没那份乐趣。
燕行过年在外公家,初一早上吃了早饭便去太姥姥家,燕鸣舍不得孩子,也仍然开开心心的送孩子去贺家向长辈们请安。
当燕行去了贺家,贾铃才松口气。
农村有句古话叫“初一儿初二郎”,初一是儿子们给父母们拜年,初二是女婿,因此,初一这天除了小孩子和儿子们给父母拜年,不去别人家蹿门。
乐爸周秋凤定在初二回娘家去拜年,初一哪也没去,乐韵上午向晁家老爷子们和导师师母师哥们、学校的授课老师们一一打电话拜年,然后兴冲冲的搬出工具包药膳饺子,共包得一千多个,冷凉后用真空打包机包装,一部分只用袋子密封起来。
转眼到初二,因为要半上午才去周家,乐韵把自己包饺子用的东西搬上二楼,一般到初二后,村人也互相走动,家里有人来来往往,她做药膳也不方便,将阵地转移到二楼。
二楼一间做粮库,其他三间当客房,厅堂与厨房都空着。
乐爸周秋凤也赞成姑娘将楼上当她的私人场地,帮姑娘搬物品,搬柴火和烧柴的炉子上楼,将竹筛子、菜板、锅等工具也一应放一份在二楼。
忙到半上午,收拾收拾,带上拜年礼,一家老少们去周家。
周奶奶仅一儿一女,初二就等着姑娘和新姑爷回娘家,周哥迎接妹夫一家子,还在门口放了千响一挂的鞭炮。
姑娘出嫁头一年回家拜年,按风俗准备礼品,酒、肉、馍馍,用箩筐装,一担挑到周家。
周哥接了妹夫家的礼,挑去老娘屋里交由老娘安排回礼,再回来陪妹夫在堂屋里边烤火边聊天,周嫂、周春梅端茶,端水果和干果。
周天明向姑父姑母问好又溜回下座屋玩手机。
等喝了一杯甜茶,周奶奶才问:“乐乐,你爸怎么用双拐了啊?”
“唔,周奶奶,是这么回事,我给我老爸腿上贴了点东西,怕用力会抖脱落,所以让我老爸用双拐。”乐韵睁眼说瞎话,说得一板一眼的,有理有据。
“那就好,我差点以为是滑了一跤磕到了哪。”周奶奶原本担心乐清是摔了,让腿伤加重,心里头很担忧,听说是贴药暂时不能用力,那悬着的心又放下。
周哥有点忐忑的心也安稳了,如果乐清大过年又摔伤,指不定有人背后乱嚼舌根说他妹妹克夫什么的,就算乐家父女不在意,听着也碜耳。
聊了会天,周奶奶笑着赶小乐乐帮她挖魔芋,乐韵高兴的一蹦三尺高,跳起来,乐颠颠的跑去提锄头,溜周家后园角捋起袖子干活,一个人挖了半个来钟,把角落都翻遍,挖出十来个大汤碗大的魔芋。
比较一番,只留四个最大的,其他又排在泥土里放上记号,提魔芋回到周家,洗手后又溜到周奶奶身边,笑成星星眼。
周奶奶也没让小乐乐帮刮洗魔芋,乐家磨得那么多魔芋豆腐,送回很多给她们吃,她家的魔芋挖出来放元宵磨。
到十一点,周村长和两儿子到周哥家,周村长和周哥爸是堂兄弟,周哥和周家大小海也是堂兄弟,所以周秋凤嫁到乐家,乐清第一年回娘家拜年,周家同族至亲当然要来看新姑爷,那是历来不变的风俗。
周满奶奶因女婿和外孙们回家拜年,和儿媳妇孙子孙女们在家,便没到周哥家看周家新姑爷。
周村长家刚坐下不到十分钟,张破锣夫妇也到了,
周奶奶是张家的姑娘,周奶奶的爸与张破锣的爷爷是堂兄妹,张破锣和周哥是表兄弟,虽说一表三千里,也还是表亲,张破锣来给姑奶奶拜年也是天经地义。
张破锣坐下不到二十分钟,张科和老婆吴嫂子、女儿张婧也来了,张科爸和张破锣爸是堂兄弟,张科和周哥自然也是表兄妹关系,张科一家来给周奶奶拜年也是礼之所致。
依起来,周哥和张科也是一表三千里的老表,那么,周春梅和张婧因上一代是一表三千里的表亲,她们就是两表六千里的表姐妹,因有那么点血缘关系,两人从小也比较要好。
大学是座整容城,走进大学后的少男少女经过一段时间的淬练,都会气质大变,周春梅和张婧都是如此。
农村妹周春梅上大专后,从不会打扮变成打扮出来谁也分不清是城里妹还是乡下妹,张婧在县城是小家碧玉,到首府上大学立马又来了一个大变样,一头直长发烫卷,染成酒红色,很浅的酒红,手指甲做美甲也是浅红色。
吴嫂子也画细眉,涂口红,母女俩打点得十分体面,张婧穿冬裙,还提着只手银色的小提包包。
看到张科一家三口,周村长虎着脸,不善的瞪一眼那对打扮得妖里妖气的母女,直接当没看见,再转眼,瞅瞅乐清的姑娘,眉眼间满是满意,还是乐乐伢崽好,哪怕从首都回来也仍然还是那个干净憨直的小孩子,像张婧整得花喱胡哨的,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对于张科的到来,周哥心里有点小疙瘩,以前张科也会来给他老娘拜年,一般都是走完亲戚以后到初六七八才来,今年初二就来了,啧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也没点破吴嫂子的小心思,接过张科提的礼物,请张家一家三口坐。
张婧看到乐韵,僵硬了一下,视线落在乐韵的衣服上,想寻找衣服品牌标志,见乐韵望来,匆匆转移视线。
张科带着老婆和女儿走向早到的客人,一边向堂姑母和堂叔问好。张婧也向前辈问新年好。
周村长板着脸淡淡的应了,也没问张婧在学校习不习惯学习好不好等等,就那么“哦嗯”的一声了事。
吴嫂子也向周村长问好,结果就得到一声“嗯”,脸上有点尴尬,不过,她看到被当客的乐清和周秋凤,厚着脸皮挤过去要挨新姑爷新姑奶奶坐。
“张科媳妇,这里是陪新姑爷的陪客坐的,劳驾你坐另一边去。”周大海是秋凤的大表哥,他和周哥是当陪客的,见吴嫂子坐下来,不客气的赶人,哪有客人跑来抢陪客坐的,太不要脸了。
张科走向另一桌,看到老婆跑陪客座坐下,脸都涨红了,也不敢催老婆,带张婧去和张破锣那边坐下。
张婧和周春梅坐一张长凳,两人对比指甲颜色,讨论哪种好看。
“老表,我知道这是陪客坐,我就陪新姑爷新姑奶奶坐坐,说几句话,秋凤出嫁,我都没去喝一杯,今天来看看新姑奶奶和新姑爷,果然是天作之合。”吴嫂子当没看见周村长瞪自己,赖着没走。
她那语气明摆着是讽刺,讽刺男残疾女不能生养,有缺陷的人扎堆,正是歪锅配歪灶。
乐爸气得拳头紧攥,周秋凤冷眼相视,大新年的,她不想跟疯狗计较,尤其今天是新嫁女回娘家拜年,不能闹,这事她记着了,等过了今天再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