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空气里不是灰尘、汽车尾气味,而是最自然的草木泥土味,还有烧木柴杂草的炊烟香味。

人说故土难离,确是如此,明明只出去一个学期,乐韵都觉像去了好久好久,闻着最熟悉不过的乡土气息,满满的是满足愜意,还是家里空气好啊。

周秋凤开车回梅子井村,进村路上遇到好多个村人,看到她接回姑娘,很是热情。

顶着总是笑盈盈圆脸的乐韵,甜甜的叫“x奶奶x爷爷x叔x婶”,一路叫过去。

走走停停,费得半个多钟才回到乐家附近,天色也越发的昏暗。

当看到家里的楼房粉刷一新,二楼也建好了,乐韵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凤婶凤婶,我们家二楼什么时候盖好了?”

“八月份盖的。粮食放一楼春天有水气容易犯潮,盖起二楼,谷子玉米放二楼不会受潮,到夏天一楼也更凉快。”

“凤婶,你把你的私房钱拿出来了是吧?”

“什么私房钱,现在我们是一家人。”

“凤婶,谢谢你愿意做我新妈妈。”坐在车斗里的乐韵从后面搂新妈妈的腰,将脸靠在凤婶肩上,有个顾家爱家爱孩子的新妈妈,她和爸爸也有了依靠,家才真正的圆满。

“傻乐乐啊,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接受我成为你们家的家人,谢谢你给我当妈妈的机会。”

周秋凤将车停住,回身搂住身依着自己的孩子,她进乐家门的那刻就将乐家当作最后的依靠,将乐乐当作自己的孩子,这辈子,她觉得做得最正确的是就是连骗带拉的强行将乐清拖去民政局领证。

她的好运也是从那天开始,有了丈夫,有了新家,有了姑娘,然后,还有体验生子的机会。

她的好运都是乐乐所赐,乐乐如果不喜欢她,不接纳她当后妈,乐清自然不会再结婚,有了乐乐的同意,乐清才会再婚。

乐乐迈出了第一步,所以她才有勇气迈出一步,踏上幸福的路。

爱,是相互的。

两人都需要彼此,一个拥抱,温暖而幸福。

“凤婶,我们都不谢来谢去了,我们是一家人。”感觉凤婶有想哭的前兆,乐韵忙笑嘻嘻的破坏气氛。

“嗯,我们回家。”周秋凤摸摸小乐乐的头,回身开车。

到家外边的地方,转弯,周秋凤将车停在门口地坪上,开大门,再帮开乐乐的房间门,乐韵将行李包拧下车,送回房间,立即去帮忙做家务。

姑娘才回家就帮干活,周秋凤不让,可她拦不住,只好由着小乐乐帮煮饭烧火,热猪食,她去喂鸡鸭。

打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她又孵了一窝小鸡,再加上双抢期间、农历八月孵的小鸡和小鸭,大大小小共几十只鸡,一群鸭,十分热闹。

热着猪食的功夫,乐韵蹿后院看鸡鸭猪,她喂过空间水的那些鸡长得特别快,又壮又肥,两头六月份买回的猪,只有半年时间长得像养了一年似的,因为过年要杀年猪,又买回头小猪。

看到家里六畜兴量,她笑着转回厨房去调猪食。

有自家姑娘帮喂猪,周秋凤洗手回厨房,拿出上午就宰杀好的鸡做晚饭菜。

乐爸开着老电动小三轮回到家已是暮色笼地,家家都亮了灯,刚到屋外的小道上,就听到从家里飘来像画眉鸟一样好听的嬉笑声,他激动的将车开向门口,刚刹车停稳拄拐杖走到大门口,一个小身影蹿出来,像鸟儿归巢似的飞到身边。

“爸爸,老爸,你家小棉袄回来喽。”抓着老爸的衣服,乐韵赖老爸身边撒娇。

“小棉袄,乖乖小棉袄,让爸爸看看我的小棉袄有没瘦,有没黑…”姑娘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每隔几天不见就粘人,乐爸心头酸胀,眼窝子烫热起来,用腋窝夹着拐杖,大手摸着宝贝女儿的后脑勺,仔细的端详分别好久的姑娘。

“爸爸的小棉袄长高了点,可也瘦了点,皮肤也黑了,是不是水土不服,吃的不合胃口?”

“老爸,外面天黑,你看错了,你姑娘明明长胖了二斤,还是跟以前一样白,你竟说瘦了,还说我黑了,我不开心了,不过啦,老爸有一点猜得不错,水土不服有那么点儿对,首都的天气太冷了,风吹到脸上真的像刀子在刮脸,你家小棉袄细皮嫩肉的,差那么一丢丢就被北风毁容,幸好你姑娘是学医的,整出些什么霜啊膏啊把脸保护住了。”

老爸是女儿控,什么时候都觉女儿吃苦受累了,乐韵咯咯的笑起来,夸张的吐槽京都的天气,并扶住爸爸的胳膊进屋。

“乐乐小棉袄又自相矛盾了,刚才还说没黑没瘦,转眼又说京都天气不好差点被毁容,欺负老爸读书少是不是。”乐爸被姑娘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就着搀扶,一脚高一脚低的进屋。

天色已黑,关大门,进厨房吃饭。

周秋凤看到父女进来,摆好板凳,天太冷,自然不可能还像夏天一样将饭菜搬外面堂屋去吃,在厨房里吃火锅。

乐爸和老婆又让姑娘坐中间,两人分别坐姑娘左右手边,酒啊饮料啊都免了,喝土鸡汤,营养。

喝汤时候,乐爸周秋风第一筷子夹鸡腿,塞自家姑娘碗里,然后就直勾勾的瞅着她,好像若不吃,他们立即就把她绑起来喂。

“鸡腿鸡腿,又是鸡腿,人家都长大了不吃鸡腿了,能不能留给弟弟吃?”抱着装有两只大鸡腿的碗,乐韵囧囧有神,回家什么都好,就是杀鸡总让她吃鸡腿这一点不太好。

“都还没十八岁,那里长大了,快吃。”乐爸瞪眼:“弟弟出生以后会有鸡腿吃的,再说,你怎么知道是弟弟?”

有乐大哥在给小乐乐施压,周秋凤就不再威逼利惑,又夹鸡肾、鸡肝和蘑菇给姑娘。

“本来就是弟弟啊,我帮凤婶诊脉是男宝宝。”她一摸新妈妈的手就诊出凤婶怀的是男宝宝。

“乐乐,你确定你没诊错?”乐爸欢喜的看着自家小棉袄,他姑娘这么小就会摸脉啦,天才啊。

“错不了,你要相信你家小棉袄的医术,不相信你姑娘,总要相信你父亲的眼光。”

“嗯嗯嗯,我相信乐乐小棉袄。”乐爸喜滋滋的点头。

周秋凤迟缓一下,轻轻的问:“乐乐,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都喜欢啊,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乐家的孩子嘛,凤婶生个弟弟,将来我结婚被欺负了不用爸爸和凤婶出头,叫弟弟扛锄头去找他姐夫讲讲道理。要是生个妹妹,将来妹妹结婚了,妹夫欺负我妹妹也不用爸爸和凤婶出头,我拿手术刀去找妹夫评评理,看他有没胆再敢欺负我妹子。”

弟弟也好,妹妹也好,都是爷爷奶奶的孙儿,是爸爸的骨肉,是乐家的子嗣,是她的手足。

“噗,瞧你,你弟弟还没出生呢,你就想带弟弟喊打喊杀,也不怕嫁不出去。”乐爸乐坏了,他家小棉袄小时三天两头跟人打架,还嫌没打够啊。

“我觉得乐乐讲得很有道理,弟弟必须要帮姐姐撑腰啊,谁欺负姐姐,弟弟当然要去讨还公道的。”周秋凤眼酸酸的,又想掉泪,乐乐不怕她生儿子抢家产,这么懂事这么贴心,她上辈子必定是做了好事,所以这辈子二婚还能这么幸福。

“所以哒,凤婶帮我生个弟弟,将来我就不怕没人撑腰了啊,”乐韵笑得眉开眼笑,看向爸爸,哼哼的鼓腮帮子:“老爸,你竟然说你家小棉袄嫁不出去,这么坏,我不爱你了,哼,要知道你家小棉袄行情好着呢,在京城里有一大堆的人盼着你姑娘赶紧长大好追去当媳妇儿,如果满了十八岁,排队求娶你小棉袄的能从咱们家排到县城去。”

“吹牛皮不犯法,哎哟,乐乐,快看,牛上天了。”小棉袄吹牛的本事比打架的本事还厉害,牛皮吹上天。

“哼哼,不信就拉倒,等吃饱了饭,给你看几样东西,你就知道你家姑娘在京中有多吃香。”

“好好,我们等着小棉袄给我们看好东西。乐乐,快吃,还有两鸡翅膀的小鸡腿在锅里呢。”

“…”乐韵想抱碗滚走,两只大鸡腿就够吓人的了,还有鸡翅膀上的小鸡腿,这是想将她养得胖成小肥猪的节奏。

第三百二七章 我决定了(二更

姑娘回来了,乐爸周秋凤高兴,都把好吃的往女儿碗里夹,招来一片幽怨的眼神也当作没看见。

乐韵悔不当初,早知道如此她就晚点再说凤婶怀的是弟弟了,那样的话,那两口子也不至于又多一个“你多吃点长高长大点好保护弟弟”的借口给她碗里塞肉。

一家子欢乐的吃完晚饭,将烧水的锅放锅支架上自然加热,人围着火塘坐着,即暖和又惬意。

吃得太饱,乐韵坐了十几分钟才舍得去自己的房间拿东西,将自己的私人用品放床上,将晁家和师母给的东西和小背包提进厨房。

乐爸周秋凤排排坐,等着看小乐乐带回些什么。

乐韵拖个椅子坐好,掏出好多袋子,再一一打开:“这是晁哥哥家和晁哥哥外婆家,晁哥哥两个姐姐的外婆家给的干海鲜,有海参、鲍鱼、鱼胶、鱼翅,大螃蟹,干贝;还有我学校导师,也就相当于班主任的老师家给的海鲜,是海参、鱼胶、干的大龙虾,我知道怎么做着吃最有营养,等过年和正月有空,我做菜给爸爸和凤婶吃,到时把周奶奶也接过来尝尝。”

“这么多?”乐爸周秋凤打开外面的红色袋子看,每种干货装一个袋子,都是真空打包的,大大小小有十几包。

“晁家长辈们和老师怕我背不动,所以每家只给一两样,如果我背得动,他们每家估计会给十几包。这个是海参…”

乐韵和家人欣赏一大堆干海货,晁家和晁家三亲家以及万俟教授家都是土豪,给她订购的海鲜都是进口的或国内最顶级的品级,李外公家还把公家配置给他们的份子给她,真服了那帮爱幼的长辈。

乐爸周秋凤看得直流汗,小乐乐果然行情很好啊。

看完海鲜品,乐韵翻小背包,搬出金锁金手镯出来,打开盒子给家长看:“这些是晁家长辈和至亲送我的见面礼之一。晁哥哥爷爷生日那天我去晁家,晁哥哥家长辈们当着客人的面将我的名字写进晁家族谱,晁哥哥和爸爸妈妈正式收我为义女,晁家长辈们和至亲亲家都给我见面礼,礼物太多,我没有全部带回来。

还有哦,你们小棉袄在首都一不小心救了一个了不起的革命老兵,那位老人家儿子孙子重孙子们不是当官的就是有钱人,如今,你们姑娘在京中权贵圈中出名了,都上赶着请你们姑娘吃饭。

我的导师的夫人娘家也是京中有名的家族,师母看我顺眼,把我当孙女疼,给我买一大堆衣服鞋子袜子什么的,现在冬夏的衣服一天一套换衣服的换,一个月不重样。

所以啦,老爸凤婶,你们不用担心姑娘嫁不出去,现在你们家的小棉袄头上顶着晁哥哥家义孙女的名头,还有导师和师母的光环,在京城也是富二代富三代,行情好得吓人。”

姑娘巴啦巴啦的讲述经历,乐爸周秋凤听得一愣一愣的,都被唬住了,过了一会,乐爸搓搓手:“乐乐啊,你出名了,会不会有麻烦?”

亲爸啊,果然只有亲爹才会这么关心女儿!乐韵感动的快哭,忍不住吐槽:“麻烦肯定有啊,我一出名,请帖来了一批又一批,前前后后收到百多张请帖,都不知该接受谁家的邀请了,那么多人请我吃饭,请我参加各种什么宴会,严重的耽误我学习啦,你们姑娘哪天成绩下滑,都是那些人的错,绝对不是你们小棉袄贪玩不用功。”

“你呀,还贫。”周秋凤忍不住伸指头戳小乐乐的脸蛋,人出名事非多,小乐乐还跟没人事似的,淘气精一个。

“凤婶,你姑娘这么嫩,求别戳脸,万一破相会丑啦。”

“你会医啊,破相了自己治回来,不怕。”

“凤婶凤婶,好凤婶,求放过!”

又戳又搓的逗小乐乐玩笑一阵,周秋凤放过小棉袄,不戳她的嫩脸蛋。

终于得到解放,乐韵揉揉被搓得发热的脸蛋,哀怨不已:“老爸,你老婆欺负你姑娘,你怎么也不救小棉袄?”

“我没看见。”乐爸躺枪,睁眼说瞎话说得一本正经。

“啊呜,有了老婆就不疼女儿了,我好难过,”乐韵装可怜,不到一秒自己就忍不住,笑嘻嘻的捧出自己赌石场赌来的宝贝:“老爸不疼我没关系,我有宝贝,卖了宝贝就是有钱人,不怕老爸不给零花钱。”

乐爸周秋凤本来被孩子装可怜的样子子逗得乐不可支,当看到姑娘揍出一块红灿灿的东西,眼睛瞪得老大。

“乐乐,你拿的是…红宝石?”周秋凤有点怀疑眼花。

“是哒,这个是就是翡翠,我手里的这个是红翡翠,是我元旦去古玩旧货市场买石头开出来的,”乐韵将翡翠捧给双亲看:“别看这么小,可值钱了,这块有人出价八千万,我没舍得卖,留着自己欣赏。”

“八千…万?乐乐,你没弄错,它值八千万?”乐爸觉得自己太孤陋寡闻了,一个红石头就值八千万,吓,太吓人了,是不是吃了它能成仙吗?

“没错,就是八千万,这个还不是最值钱的,还有块石头出价超过一亿,因为东西太贵重怕路上摔了没带回来,另外开出几块比较差点,一块卖了二千六百万。哎哎,老爸老爸,你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

乐爸听说姑娘一块石头卖二千六百万,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用手按着胸口,另一手狠掐自己大腿,疼得脸扭曲了还在掐。

“乐乐,你说卖石头…嗯,卖了…二千六面万?”周秋凤说话都磕磕巴巴的,由一个干脆利爽的人变口吃。

“对啊,我卖石头卖了二千六百万,”乐韵好笑的看着自家老爹虐他自己:“老爸,别掐了,你姑娘没骗你,这是真的,我说了你和凤婶只管把宝宝生下来,你们管带,不用担心经济来源,我负责弟弟妹妹的奶粉钱、生活费、将来上学的学费等等,我说话算话,这不把养弟弟的钱赚回来了。”

幸好她没说有一亿多存款了,如果说有一亿多的钱,还有金条什么的,老爸一定会吓坏,别人吓吓更健康,老爸新妈妈是她自己的,不能吓得太凶,先让他们适应适应,以后再慢慢的告诉他们真实情况。

“小乐乐,你吓到我们了。你有那多钱的事千万别说出去,老人说‘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是有道理的,被人知道你有钱,那些八杆子打不着边的亲朋好友都会涌来我们家跟你套近乎,你一天也别想安宁。”周秋凤心跳跳得很快,脸上尽是虚汗。

“我懂,我就怕别人知道我们家有钱会跑来攀交情,影响我们生活,所以我把钱放在首都开的银行里,也没转帐给你们,我告诉你们我有多少钱是让你们别太节俭,不该花钱的咱不大手大脚的花钱,该花的钱一定得花,生活也要搞好,不用想着存钱就省吃俭用的一分钱当二分花。”

“我们才没有那么省。”

周秋凤和乐爸不承认自己节省,虽然他们确实精打细算,但是没有恨不得一分钱当二分钱花啦。

展示过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乐韵又把它们装起来先放一边,特别认真的跟爸爸新妈妈商量:“老爸,我有个非常严肃的事要跟你们说,你们不同意也得同意,反正我决定了。”

“什么事?”小两口顿时有点紧张,小乐乐的脾气倔,不会又想搞什么大事来了吧?

“我考虑了很久,原本预定明年暑假回来帮老爸治腿,现在我觉得手术必须提前,决定这个寒假就给老爸的腿动手术,现在我手头还差几样接骨头的药,我明天就去山里采药,回来赶在过年前帮老爸治腿。”

“你…你说什么?”

“治腿,动…动手术?”

乐爸周秋凤又一次结巴了。

“我说要给老爸的腿动手术,”乐韵再次重复:“老爸的腿是手术后骨头移位,造成错位,所以不能用重力,我决定给老爸亲自操刀手术。原本是想明年再说,现在凤婶怀了弟弟,我希望赶在弟弟出生前将爸爸的腿治好,爸爸腿好了,可以管田地,也方便侍候凤婶坐月子,要不然爸爸腿脚不方便,我没回家的话,爸爸一个人顾不过来。”

周秋凤眼一酸,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乐乐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什么都想好了,乐乐还那么小啊,这么贴心这么细心,她这辈子怎么回报得了?

乐爸先是不敢置信,脸上先是羞愧,又变得无比认真,慢慢平静下来,沉稳的点头:“好,我听乐乐的。”

周秋凤偷偷的抹眼泪,没有说半个不字。

“老爸,手术前要把你的腿重新打断,然后再接,可能很痛,如果手术失败,你以后可能要用双拐,怕不怕?”乐韵眨巴眼睛,对老爸的佩服之情比海还深,父为女则强,老爸为她受尽嘲骂,始终不倒,现在为了未出世的孩子敢拿自己的腿作赌,父爱如之伟大,比泰山更巍峨。

“没事,双拐单拐都是拐,失败了再多一拐也没什么,反正我一支拐杖也做不了活,如果成功了,我就不用拐杖了,这是多好的事。”

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他愿意赌,成功了,是他的幸运,失败了是他的命,失败了就当是自己给姑娘当实验品好了,他也相信自己的姑娘,乐乐敢说帮他治腿,必定是有把握,只要乐乐敢动手术,他愿意将自己的腿交给姑娘治。

乐爸握紧拳头,他也希望自己能正常走路,如果他腿没瘸,当初小棉袄就不会受那么多苦,受那么多欺负,不会被人指着说“那是残废的野种”,小乐乐想帮他把腿治回来,是不希望她弟弟再步她的后尘,像她一样遭受欺负和嘲笑。

“老爸,你好勇敢!”超强的感知感应老爸情绪波动很大,乐韵扑过去,抱着老爸的手臂,满眼小星星:“老爸,你好勇敢好勇敢,你是我和弟弟的榜样!我要像老爸学习不怕痛不怕苦,不怕艰难和险阻,勇往直前继往开来,开创美好生活。”

“刚说了几句正话又皮了。”小棉袄满嘴乱扯,乐爸起伏不定的情绪一下子沉定下去,满是老茧的大手覆盖在姑娘的头顶轻轻的抚摸。

“人家还小啊,不皮就不是你的小棉袄喽,”乐韵赖在老爹身边不走:“爸,你放心哒,你家小棉袄的医术过硬,只会成功不会失败的,你和凤婶不要有压力,我在京城帮人做过手术,比老爸你这种伤难度大了十倍,有个人的大腿骨被重物砸得粉碎,我都帮他拼起来成功续接上,保住他的腿没截肢,我还帮人做了眼睛移植术,帮人接肚子里的肠子,每个手术都成功啦,帮老爸你治腿,难度远远没有那些个大型手术大。”

“乐乐啊,你才十几岁,别人愿意让你做手术?”周秋凤和乐爸震惊得无以复加,乐乐虚岁才十五,医院敢让她帮做手术?

“当然有人愿意啊,都是别人亲自求我去帮做手术我才去的,别人不请我,我才不会巴巴的凑上去让人怀疑我乱吹牛,因为我医术不凡,有专家级别的教授都想找我讨论医学问题,尤其是想跟我求教接骨术,我目前忙得没空,等有空再跟他们共同研究医术。老爸,凤婶,你们姑娘这么厉害,你们是不是与有荣蔫的觉得脸上有光?”

“哎哟,刚表扬你几句,你尾巴就翘起来了。”

“瞧这脸皮比咱家的墙还厚。”

周秋凤乐爸被姑娘骄傲得意的语气给逗乐,之前的压抑气氛一扫而光,他们觉吧,小乐乐或许有夸张的成分,但肯定是真的帮人做手术了,小乐乐对别人或许不会说真话,绝不会欺骗家人,如果真瞒了什么,也肯定是为他们好,不愿让他们知道了担心。

轻松让老爸同意治腿的事,乐韵暗搓搓的准备明天去采药的事,乐爸周秋凤也不阻拦,只讨价还价的谈条件,要求必须要报告行踪,必要尽快回家。

第三百二八章 苦催的乐爸

乐爸周秋凤睡觉的时候想到孩子有那么多钱,身边还有价值上千万的东西,生怕有人知道了起歹心,越想越不安,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一对夫妻没怎么合眼,以致于早上起床都有点黑眼袋,夫妻俩轻手轻脚的到厨房烧火烧水洗脸,乐爸去喂鸡鸭,周秋凤做吃的。

他们一夜没睡好,乐韵睡得特别香,回家第一天,晚上也没睡空间,打理完空间作物躺自己那张睡了十几年的老旧木床上美美的睡大觉,准点醒来,发现大姨妈来了,忙忙收拾好自己,静心打坐。

她知道老爸和凤婶什么时候起床,等打坐修炼完毕并没有急于出去,爸爸和凤婶是希望她多睡会儿,所以做什么都轻手轻脚的,她便遂了他们的心意,晚点再冒头。

打完坐再悄无声息的换上家居服,蹑手蹑脚的整理自己的行李包,将要带去山里的帐蓬、吃食、衣服、鞋子、防雨布、矿泉水和一只老大的可乐空瓶等物装进背包里。

等到天色已大亮,乐韵晃出自己的房间,先溜去后院跑了个茅房,在后院洗手,溜牛猪栏房,偷偷的从空间取出一小把红薯藤丢给猪吃,再从角落扛锄头跑后园子里的一个角刨土,刨了一阵,挖到几个小魔芋,悄悄的丢进空间。

魔芋又叫蒟蒻,多年生草本植物,像红薯一样都是在泥土里长茎块的植物,全株有毒,不能生吃,但是制作成食品后却是一道美食,也是药,有抗癌清肠等作用。

魔芋在城里少,乡下比常见,一般屋前屋后的角落都能成活。

乐家人大概有遗传,当初乐太爷爷都爱吃魔芋,自己在屋前屋后种植,后来儿孙都爱吃,也将魔移至后园与前园的角落里。

魔芋的形状有点像荸荠,不同的是荸荠顶端是外凸,魔芋的顶羰是向下凹,魔芋地茎块一般是圆形的,只有繁生出的小魔芋有长形的或其他形状。

乐韵慢慢刨,找到十几个魔芋种子扔回空间,又小心的往下刨土,挖到几个很大的魔芋,观形状,过年挖出来能磨出好多的魔芋豆腐。

重新盖上浅土,送锄头回原位,看猪栏里大猪小猪把红薯藤全吃光了,连点渣都没留,放心的跑回家冲去洗脸刷牙。

“乐乐,大清早的,你跑去后园挖什么?”自家姑娘兴冲冲的冲进厨房,乐爸笑着给她一张小椅子。

“老爸凤婶,我去后园看魔芋,找到好几个,过年我来磨,我回来顺手挖几样药材回来,煮水和石灰水一起磨魔芋,磨出来的魔芋豆腐更好吃更脆。”

“我早就挖开看了,后园角比碗大的有四个,还有两个老大了,有一个有洗脸盆大,屋前园角有七个比碗大的,有一个有小洗脸盆大。我跟你凤婶说过年磨最大的那个,等开学你挖几个中大个的去京城给晁家,太大的不好带。”

“嗯嗯,我带那个小脸盆大的去京城就行了,其他的留着继续长,明年冬天就能长到脸盆大。老爸,我没回来不许你挖,要留给我。”

“乐乐要是年廿八没回来,我就挖它,不帮你留,挖魔芋最过瘾了,那么老大的一个,像滚磨盘似的。”

“老爸,说了要留给我的。”

“你按时回来就给你挖。”

“凤婶,快来,我爸欺负你姑娘。”

“行行,留给乐乐挖大魔芋,让你过把瘾,我帮你守着,不让你爸去动。”周秋凤本来听着一对父女们争着挖魔芋,在一旁笑着观战,被扯进战局,只好帮姑娘。

“有了姑娘不要老公,我好难过。”乐爸装吃醋。

“老爸,谁叫你没你小棉袄人缘好。”乐韵吃吃的笑。

“好吧,小棉袄人缘好,我是没人缘的。”

“老爸,你不用太好的人缘,你只要有有人缘的儿女们和老婆就行了。”

“这话说得我心坎上去了,老婆和儿女有人缘,我就是连狗都不理也是好的。”

“你又不是肉包子,狗能理你才怪。”周秋凤将吃的做好,递筷子给跟女儿斗嘴玩的乐清。

乐爸:“…”他势单力薄,说不过那娘仨个啊。

乐韵抱着碗吃东西,边吃边乐;周秋凤吃好早点,将猪食放锅支架上加热,等小乐乐收拾好,她开乐清的那辆有车棚的三轮车送姑娘去神农山。

乐爸站在门口,送周秋凤和小棉袄走远,回头调猪食提去喂猪,他做好家务,正想收拾自己再去作坊上班,他岳母来了。

周奶奶穿着厚棉袄子,跑进乐家,乐呵呵的问:“乐清,我昨晚听到乐乐的声音了,是乐乐回来了吧?”

“婶娘,你吃过饭没有啊?乐乐昨天快天黑才回家,没过去跟您说话儿,今早又进山去了,小凤送她去的,这会儿子估计都出了乡里啦。”

“刚回家凳子都没坐热又跑山里去了?”周奶奶想骂人:“你们两口子究竟是怎么当爹妈的,孩子好不容易回来,又是这么大冷天的还让乐乐钻山,也不怕孩子在外挨冻受寒的冷出病来。”

“婶娘,我也不想让乐乐往山里跑啊,可我和小凤根本拦不住,不同意,她会偷跑。”乐爸感觉好冤,每次乐乐钻深山老林,长辈们就拿他问罪,他这个当爹的老帮女儿背黑锅。

“算了,你们夫妻俩都是软耳根子,我不说你们了,乐乐有没说哪天回来啊?秋凤他哥说二十六杀猪,我跑来就是想提前说一声想叫乐乐别乱跑,那天过去吃猪头肉。”

“乐乐没说哪天回,估计可能要四五天,我和小凤说廿八杀猪,她赶不回,我就…”

“那天没回来你就怎的?想打乐乐一顿?你出息啊。”

“没有没有,我没说打,我说的是那天乐乐没回来,我就把后园的魔芋全挖光,不帮乐乐留。”

“你们父子俩每年都争着挖魔芋,出息。我屋后面也有魔芋,乐乐爱挖让她去帮挖着玩耍过瘾好了。”

“婶娘,乐乐帮你挖魔芋,她挖了就舍不得给你,会抱回玩耍的。”乐爸内心泪流满面,他姑娘小时就对魔芋情有独钟,哪一次挖回不玩一二天就不放手,拿来当磨盘当车轱辘滚着玩,有时摔得坑坑洼洼,都没法磨豆腐了。

“她爱玩就让她玩,算了,乐乐不在家,我也不挨你这了,等乐乐回来我再来。”没找着那个每天欢蹦乱跳的开心果,周奶奶也不坐,回自己家。

乐爸摘去围裙,换上鞋子,开车去上班,刚走到周村长家不远,挨周村长给截胡搭去街上,并挨得劈头一个问句:“乐清,听说乐乐回来了?告诉你家乐乐伢子,廿五我家杀猪,叫她和秋凤来喝口汤,你就不用来了,好好上你的班。”

“…”乐爸硬着头皮回答:“周满叔,乐乐昨天回来了,只是今天一早又跑神农山去了。”

“又跑山里去了?乐清你个混帐东西,今天过小年,你还让你姑娘往外跑,你怎么就这么笨,总说不过你姑娘…”

周村长巴啦巴啦一通数落,就一句话,没管住姑娘,让人往外跑就是当爹的错,反正千错万错孩子没错。

乐爸的心灵再次受到一亿点暴击值,不敢喊冤,心中无比苦催,还得老老实实的挨了周村长的一顿唾沫子,等将老村长送到街上停车的地方,逃也似的去作坊。

相比于乐爸的苦闷心情,周秋凤就舒心多了,开着车在乡道上跑,中途在一个路过的村子到小商店购干粮。

因路有点远,冬天风也大,速度略缓,用了二个来钟才将人送至神农山区内的一个山脚下。

周秋凤没有说什么忠言逆耳的话,只嘱咐孩子自己照顾好自己,尽快早点回家,然后在小乐乐的坚持下自己先开车调头回家,走出老远,回头看小乐乐还在目送,心头热热的。

目送凤婶和车子变成一个小小点,乐韵才背着自己的行包,沿山脚往深山钻,走到没人的地方,先回空间,拿起自己早上挖到的小蘑芋刷干净泥土,又用井水洗一洗,再种进药田里,浇一遍井水。

检查空间,没有什么要收的,再次出去,朝山岭走,去的仍然是一个搬迁了小村。

她不是神农区居民,并不太清楚神农区内有哪些小村落搬迁到交通方便的区镇,但是却可以打听到,只要问问人,就知道了,毕竟搬迁是大事,尤其还是集体搬迁,补贴方面、住房等关乎民众切身利益,关注的人也多。

沿弯弯曲曲的山路爬到搬迁后的遗弃小村已是中午,e北的冬天一般比较干爽,当天也是晴天,光线很明亮。

被遗弃的小村只有五六户人家,已经搬了四五年,老旧的泥墙或木屋都是破破败败的,到处杂草丛生,有些屋顶上都是草或三两尺来高的小树苗。

乐韵爬到地势高点的地方,观察一遍,没看到什么灵气,晃进住户的楼前屋后溜跶,捡能用得着的东西,值钱的东西没捡到,捡到好几个装酒的老坛子,年代都是比较久,用最土的方法烧制的坛子没有什么花样,却特别的凝厚结实。

还捡到没破烂的老式木盆、水桶,两口水缸,有一口被倒下的墙砸破一块边,一口完好,顺便捡走一套舂米用的石舂,一副可以磨豆腐磨玉米粉等用的中号石磨,老旧的砂罐,还有几件瓶瓶罐罐,但凡能上眼的能用的全捡起来,搬去水边刷洗干净,弄回空间变收藏品。

在遗弃小村转悠一圈,实在没什么收获,钻进深山,朝自己的目的前进,因大姨妈来了的关系,走的比较慢,边走边挖药材,有木耳香菇一律收,饿了吃东西,渴了喝水果,早睡早起,尽量不着凉不受寒。

一路如蝗虫过境的寻找药材,于第三天,也即是22号下午才赶至目的——她以前发现的野生蜂蜜窝地。

蜂蜜窝在神农山南天门区域内的一座大山上的小山的半山腰,因为山峰地势陡陗,无人或很少有动物光顾。

乐韵翻山越岭的赶到地头,找到蜜蜂做窝的大树,树比她腰还粗,傍贴着一块石头生长,蜜蜂的窝就在石头底下的泥土里。

到达地方,左右观察一阵,拿出镰刀将杂草清理干净,拿锄头挖泥土,以经验侦察,蜜蜂家族很兴旺,所以蜂蜜充足。

慢慢挖开,从底下向上挖,挖出一块地方,再抠土块,挖了好一阵,终于挖到蜂窝,只露一点,看样子蜂巢很大。

看到成果,乐韵更小心,再将窗口开宽些,撬开土块,很快露出蜂巢,石头底下是空出的一块地方,蜜蜂不知怎么找到了,当作安家的居地,蜂巢一部分粘在石头上,一部分是粘在土层上。

蜜蜂又掏空四周,窝安在泥土里绰绰有余,蜂窝自然没有在太行山石洞里的那窝那么大,它只有一只直径约一二来宽的小盆那么大。

在泥土里做窝的蜜蜂,农村称为石蜜蜂或土蜜蜂,蜜蜂个头也比较小。

巢被人挖开,有冷风入侵,蜂窝上的蜜蜂嗡嗡爬动,有些飞出巢,在空中飞舞。

乐韵拿出一大把石斛花放一边,再拿出一柄小刀,戴上手套,小心的取蜂蜜,冬天天冷,蜜蜂一般不蛰人,也不会大规模的涌出来。

少量蜜蜂闻到香去采花,其他的还留在蜂巢上。

取蜜是件技术活,乐韵有经验,得心应手,切割下来一块,将附在蜂窝块上的蜜蜂拨开,将片状蜂蜜扔回空间,一连取下九块蜂蜜窝,留下一半给蜜蜂过冬,就算离立春没多少天,因e北大概要到农历二月底才会暖和,那时蜜蜂才能工作,所以要给它们留下足够的粮食。

收起小刀,换副手套,找来几块石头把挖开的口子砌起来,再将泥土覆贴上去,最后将有草的草皮盖表面,将挖开的地方复位,以免蜜蜂窝受风雨侵袭或受寒冻死。

堵护好蜜蜂的家园,将石斛花上的蜜蜂拨走,收起花束,天太冷,蜜蜂闻到香气跑出来采花,有可能会冻死,留花束会害死它们,不如不留。

收获蜂蜜,乐韵又踏上找药材的行程。

第三百二九章 杀年猪

当乐小同学欢天喜地的回乡,首都的人们生活仍如既往的紧张又忙碌,也在小同学学校放假之后,进京的古武家族也相继离京回各自的本家,他们进京就是为找疑似仙医门人,如今知晓是谁,并且她也不在京城,他们当然要本家去做详细汇报,然后再安排明年怎么做。

澹台家是个例外,澹台家主在青大放假第三天将澹台觅雪赶回她选择修炼的海滨城市,只留两孙子在京中修养,并让寿伯在京陪同两孩子,他自己回本家去主持过年祭祖之事。

澹台觅雪想和澹台寻阳寻欢一起在京城,可家主一发话,她也不能违背,如来时般又一个人离开。

兰少没有送她,因为他于18日那天即乘机回本家居住地;姜少和两位兄长也于18日回g陇省。

古武派的众家的少主少爷们在18、19日两天就从京中撤走,来得快回得快,倒也潇洒。

燕行在驻军地呆了那么久,赤十四眼睛也适应晚光线,他也不用时时盯着,自己带队离京任务,彻底不管不问赵家的烂摊子。

队长不再监视,赤十四第一件事就跑去看贡献出眼睛的那位倒霉蛋,眼睛对原主没什么奇特反应,他也放了心,暗搓搓的拟定加入训练计划,以备尽早参与出任务。

金廿二在医院观察良久,腿伤向良好的康复方向发展,卢教授康教秦主任本来想留着人观察几个月,驻军区柳司令要求将人接回驻军地休养以方便照顾,他们拗不过,只能放人。

美少年回家后每天学习走亲戚,和发小们打球交际,偶尔在重要权贵的宴会去露露脸,晚上早上练习打坐,过得十分惬意。

赵益雄父子们每日如坐针毡,就在17号那天更是让父子们如坠冰窖:协作工作组核查公事帐务的贺家人查到许多漏洞,追查到他和他儿子转移公司财产的证据和痕迹,工作组由此顺藤摸瓜,找出各种偷税漏税的证据。

赵益雄与继子胆大包天,十几年来将公司钱款占为私有,两人名下共置有不动产十八处,赵宗泽用公司的钱私下投资开厂,并以交易为由,将公司的钱转给厂子,变为自己的私有产。

父子俩严重侵犯公司财产,累计总额超过八亿,以至公司多年来表面维持每年盈利极少的状况,也严重的侵犯了公司拥有人利益。

同时,父子俩伙同亲信做假账,偷税漏税加起来共超三个亿,那些款项也被父子和参与人员瓜分。

涉及款项巨大,属于经济犯罪。

工作组掌控真凭实证后经过核查,确认飞霞集团代理董事长与继子转移、侵占公司财产,偷税漏税,被提起公诉,同时燕行以集团法定拥有人名义委托贺家提起起诉。

元月19日,赵益雄和赵宗泽的噩梦来临,上级批准逮捕赵氏父子,当天上午,相关部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赵益雄赵宗泽逮捕,同时还抓捕了参与其中的几个高层人员。

赵益雄是从公司被带走,赵宗泽则是在家被带走,赵立看到小孙子被抓走,又听说燕行以公司拥有人名义委托贺家人起诉赵益雄赵宗泽,当场气急攻心,晕了过去,赵家人吓得六神无主,一片兵荒马乱。

等被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弄醒,赵立呆坐了很久,给燕行打电话,关机!打起精神,试图联络以前认识的一些京官,人人避之不及,并无一人愿意帮他说半句话。

求助无门,赵立第一次当着家佣的面老泪纵横,燕行回避不见,再不会庇护赵家,失去了燕行的庇护,他儿子他孙子哪能有好果子吃。

他终是见不得孙子和儿子受苦,去法院求见,因赵益雄犯的是经济方面的罪,法院容许父子祖孙见一次。

赵立见过儿子父子一次,表示愿意还回父子俩挪走的款项,补上偷逃的税务,请法警转告贺家人给他点时间。

贺家人给他三天时间,赵立回家即奔波于补漏的道路上,先找律师,然后将儿子孙子儿媳妇帐户的款、儿子孙子名下的不动产全翻出来,交给律师找人评估价值。

在赵立努力补救时,贺家受燕行委托正式接手飞霞集团,由贺祺礼指派专业人员和律师员对飞霞集团进行大刀阔斧的整顿与调整,将赵家安排的亲信与蛀虫们全部剔除,实行唯才而任,提拔一大批真正有能力又人品可靠的中层人士。

贺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大动作,三下五除就掌控住集团,根本没给赵家亲信和几个小股东任何反应时间,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的亲信早已不是落网就是被辞退。

被辞退的人全部是自动辞职,原因么,当然是他们也参与了或者帮掩护赵氏父子贪污、挪用公款、偷税漏税等行为,不主动辞职,一旦公事公办,那么等着的将是与赵家父子一样进班房,也会成为臭名昭著的同犯,以后也别想在同行里找到工作,更不用想在京都混职。

受赵立委托的律师工作效率再高,可其他方面不一定跟得上计划,尤其是值年末之际,每个行业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赵立只能焦急的等,等到大年二十七还没任何消息,急得嘴都起了泡。

到农历十二底,全国都进入过年的大忙碌中,忙着筹备年货,农村更是忙,屯年货,杀年猪,一般过了二十,有些人家就杀年猪,大多在过小年后杀猪,那样过年时猪肉也还是新鲜的。

姑娘没在家过小年,乐爸周秋凤也没怠慢,按习俗祭祀众神,送众神仙上天,之后自己打扫卫生,缺什么去准备什么,村里有些人也忙着帮别人杀猪,还有些也忙着年前结工钱帐等等。

周村长家二十五杀猪,周秋凤帮不上忙,没去,周村长给乐家送去老大块肉还有猪肝,说是给乐家姑娘的;

同一天,村里很多人杀猪,程有德家也杀年猪,也给乐家送去一块,还有两家跟周秋凤也合得来,给乐家提去一块;

二十六,周家杀年猪,周秋凤回娘家帮做零碎活,当忙完活,周哥二话没说,给妹子提走一块七八斤的肉以及一半猪肚。

提着一块肉,周秋凤哭笑不得,她们家二十八杀猪啊,时间只间隔一天而已,因是哥哥送的,她也就没客气的提回家。

周春梅周天明学校放暑假都回来了,见乐韵没在家,反而松口气,乐韵没来,他们爸爸也就不会拿他们跟人比较。

乐爸的老板武老板很体贴大家,上完二十六一天班,从年二十七开始放假,让作坊里的人员回去忙过年,他自己也回省首府汉市与家人团聚。

作坊则请两个孤寡老人帮看守,每年都是如此,很早就预定了,也早早给看守人备有年货还有红包,工资也预付一半,其实,每年过年,老光棍和孤寡老人们都乐意给武老板看作坊,有吃有喝还有钱收,对他们而言再好不过。

乐爸和同事们上完一年最后一个班,又完美的收工,揣着武老板给的过年红包和年终奖回家,他回到家天又黑麻麻的,到楼房外没听到女儿笑声,便猜着人没回来。

晚饭后,乐爸将红包和奖金上交老婆管,家有个贤慧的老婆,他只管做事,不用管钱,也不用为油盐柴米操心,简直不能再美好。

元月24号,是二十七,当天是辛亥日,农村有些人家忌晦,逢亥不杀猪,所以当天杀猪的人比较少。

打天亮后,乐爸周秋凤就叨念着姑娘,盼着她能回家,然而,从天明等到天黑也没等着。

姑娘不回,年猪也要杀呀,因此,当25号年二十八,乐爸和周秋凤清早起来做好吃的吃过早饭,把屋前屋后的零碎物收起来,等过九点,在屋前驾起大锅烧水,准备好杀猪要用到的物品。

乐家火灶上烫猪毛的水还没烧开,帮杀猪的人陆续到达,有周哥、程有德程有良、程老爹、周村长和他儿子周大海周小海,还有与乐爸玩得不错的张破锣,刘路。

张破锣是绰号,他嗓门粗,所以好事者给他起个雅号,叫来叫去叫习惯了,张破锣和刘路的父母与乐家老一辈很要好,在乐清遭难时,他们两家也曾借钱给乐家,至今关系不错。

两人都是在外做工的日子多,双抢都没帮乐家,过年因工地上小年那天放假了,所以到乐家杀年猪来乐家帮忙,至于他们的父母,被他们的姐妹们接去了,没在家,所以没来乐家。

程有德的老婆柳嫂子,刘路的老婆胡嫂子,张破锣的老婆赵嫂子也到乐家帮忙,女人们在杀猪前没啥事,等年猪杀好帮着打下手清理内脏,帮腌腊肉等等。

程家兄弟和张破锣、刘路早上清早还去帮别人杀了猪,吃过早饭后又去帮一家人杀年猪,然后才来的乐家。

男男女女到乐家坐了会儿,等水烧开,男人们去后院猪栏里将要杀的那头猪赶出栏,赶进乐家堂屋,农村人讲究,杀年猪要在祖先堂位前杀,杀倒猪还要烧香,祈祷来年养猪头头壮。

将猪赶入堂屋,用铁勾勾住猪下巴,然后大家一拥而上,扯尾巴的扯尾巴,抓耳朵的抓耳朵,绑腿的绑腿,将一头大肥猪给绑起来,拖上横条凳子,在猪下巴底下放接猪血的盆,程老爹操刀杀猪。

肥壮的年猪嚎了一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流如注,嚎声也就弱了,放出猪血,将猪从凳子上抛下去,猪连腿都没蹬就登极乐而去。

大男人们抬猪去到外面烫毛、刮毛,一边干活一边谈家常话,一致说周秋凤有双好手,养猪只养半年比别人家养一年还壮。

人多力量大,烫完猪毛,洗干净,挂起来,分剖,猪头整个切下来,主人拿去放祖宗香火案上,摆上酒,烧香祭祀管家畜的土地神。

祭祀完毕,管做厨的先称一称,再抱去细致的处理毛,然后分一半剁了炖煮猪头肉,农村有吃猪头肉的风俗,杀猪不煮猪头肉,那样的人家会被看成第一小气人,当面人家不说你,背后就会遭人看不起,下次也没人愿意去帮忙,除非因为当天杀猪的人家多,不在这家吃饭,就不用煮猪头肉给帮杀猪的人吃。

男女们都上场干活,将猪内脏分出,扛肉去称,不算猪头竟然有二百三十斤,这是净重,如果没杀之前称,目测将近三百斤。

人人都有活做,帮主人清洗猪大小肠、猪肚等内脏,洗得干干净净,是真的干净,用盐和生粉搓洗过,都可以直接下锅。

男人们手气大,将猪肉放板面上,然后分割,猪脚剁下来,有人拿去烧烫毛处理,剖出猪肘子,把要炼油的肥肉分出来,制腊肉的、留着不用腌制的,还留有送人情的,把各有用途的肉块都分割清楚。

周哥和程有德听周秋凤的,还特别留下一块最好的肉给小乐乐回来做烤肉吃,还留有说要做饺子馅料的。

因为还没到中午,柳嫂子几个女人帮腌腊肉,周哥等人也没闲着,帮切炼油的肥肉,切成三指宽的块,到时炼油直接倒进锅里,不用再麻烦。

身为主人,乐爸倒是最闲的,只管烧火,洗中午用的青菜等小事,闲的时候削烤肉的竹签子。

男男女女忙到十一点半,活都做完了,摆下桌子吃饭,乐爸接来岳母和娘家大嫂、周家姐弟。

人很多,女人坐厨房吃,男人在外面摆一桌,热热闹闹的。

在乐家吃了猪头肉,周家姐弟和周嫂子早早溜回家,程老爹周村长和柳嫂子们也回家去,周哥和程家兄弟、张破锣、刘路又去另一户人家杀猪。

送走帮忙的人,周秋凤和乐爸洗锅炼猪油,周奶奶家里没事,也帮乐家做烧火工。

周奶奶中午没见乐乐,本来想骂自家姑娘和乐清一顿,最终忍住了,等没有外人在,下午唠叨唠叨的数落了自家姑娘和女婿好一通,怪小两口没家长威严,竟然没把姑娘催回家等等。

长辈数落,乐爸和周秋凤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泪流满面的背着长辈给的那口黑麻麻的锅,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姑娘快回来救自己于水火。

乐韵也很想赶在二十八前回家,可她还有东西没找到,只能苦催的在山里跑,直到二十八的中午才从深山老林里钻出来。

在从野人回归现实社会前,将很多药材装背包里,还打包个大包,都是用很厚实的黑色塑料袋装起来。

从山岭间钻出,找到一条自然泥土公路,先搭顺风车去公路上,在神农山区内,有些地方山民还保持着淳朴热情的本质,很好搭顺风车,当然是指讲本地话的人,讲外地话的人比较难点,怕做了好事没句好话不说,万一路上有点什么,被人反打一耙,最后弄得自己倾家荡产。

搭顺风车到公路,等半天才等到跑运营的空面包车,包车回九稻乡,面包车也只能送到进梅子井村没多远的地方,有些地方路不通。

付了钱,乐韵提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往前赶,路上经过几户人家家门外,被人瞅到,逮着一通好问,在路上也遇见几个村人,又挨人一顿问。

被问n次,脸都快笑僵了的乐小同学表示她快扛不住了,求放过!等得到解放,她也不敢慢走,撒开脚步子逛跑。

她跑得太快,别人看得不太清,自然也就逮不着,也成功的躲过好几人的“火力侦察”,平平安安跑到自家楼房外的园旁道路上。

调整了口气,乐韵才得得跶跶的往家跑,跑到能看到家门口的时候,从老远就闻到的香味就知家里在炼猪油,见到新妈妈站着拿着东西在翻锅里的肉,有听到铁勺碰锅的声响。

“凤婶,老爸,小棉袄回来喽!”兴高采烈的喊了一声,欢蹦乱跳的冲向楼房。

听到喊声,周秋凤欣喜的扭头,果然看到乐乐回来了,乐乐小棉袄穿着她爸的迷彩服,背着背包,两手都拧着鼓胀的袋子。

她丢下手里拌肉的长柄锅勺子,跑去迎着,跑到房子侧,人便冲过来了,她抢过两只袋子帮提:“乐乐啊,你又迟了。”

“我也想早点回来,赶不及。”乐韵呲牙,蹦蹦跳跳的冲到大锅旁看看没好吃的油渣子。

炼过油的肉就是油渣子,也有叫油棱子的,像五花肉炼尽油,还有些带皮的肉炼得香香的,特别香脆,孩子们的最爱。

小乐乐跑去东瞅西瞅,周秋凤也不管她,帮她提着东西去她卧房。

乐韵在堂屋切猪大肠,听到小棉袄喊,也拿抹布擦去手上的油,柱拐杖向外走,当看小乐乐跟在周秋凤后一步冲进来,本来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往外倒,看到孩子那张灿灿笑脸,听到那句甜甜腻腻的“老爸”,那点被长辈们扣黑锅的委屈立马就不知去了哪。

“乐乐,午饭有没吃?”

“没有,我留着肚子回来吃猪头肉。”为了哄老爸和新妈妈开心,乐韵肚子没饿,也说没吃东西。

“帮你留了好吃的,你放下东西去洗澡,我去帮你热饭菜。”乐爸听说贴心小棉袄还没吃东西,也不好奇孩子弄回些什么,转身去厨房。

周秋凤拿锁匙开门,将东西提进姑娘睡房。

乐韵溜进房间,放下背包,一屁股坐地,解袋子透气。

“香菌木耳?”看到袋子里的东西,周秋凤一脸懵,小乐乐满山跑就是为野生木耳和香菇?

“不是啦,这是表象,”乐韵一边将木耳香菇往外拿,一边解释:“装的都是药材,我怕别人发现,所以最上面盖上木耳和香菇。”

周秋凤抹抹汗,感觉乐乐又去大扫荡了的节奏,也如她所料,果不其然,当拿走香菇木耳,底下是一个扎起来的袋子,打开,全是各种药材,有根,也有枝杆,还有有叶子的。

打开袋子,乐韵又从背包里提出一袋蜂蜜,袋子扎得严严实实,蜂蜜不太多,大概有两三斤重。

拿出东西来,她先不管,找干净衣服,拿桶到厨房倒热水提去屋后洗澡房冲澡,从头到脚洗刷一阵,擦干头发,滚进厨房吃饭。

周秋凤欣赏过姑娘搬回些什么,又去炼油,乐爸也继续忙自己的。

农村养的年猪用粮食喂出来的,肉特别好吃,猪头肉炖得香喷喷,乐韵吃了好多肉,还烫青菜吃,吃得八分饱。

饱吃一顿,拿竹筛子晾好自己的药材,因为家长不让自己干活,她找出几样药材捣成汁,调出一碗酱料,再去割肉切成薄片放酱料里腌制,腌十来分钟,一片一片的串起来烤,烤一阵将肉片放酱料里涮一涮,涮三四次,烤出来的肉香喷喷的,好吃得不得了。

乐爸周秋凤也有机会大饱口腹,吃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自己吃一些,又送一些回周家。

周奶奶尝两串,周春梅周天明闻到从乐家飘来的香味馋得直流口水,又不好意思去看看是做什么好吃的,当姑姑送来烤肉,贪婪的争抢着吃。

美食当前,姐弟俩也选择性的将姑姑说烤肉是乐韵制作出来的话抛于脑后,将吃的抢光光,还没过足瘾,可再眼馋也不拉不下脸跑去乐家找乐韵讨要烤肉,只好暗中闻香充饥。

乐韵过足吃烤肉瘾,跑去洗衣服,洗完衣服发现天还早,再次切肉做烤肉,烤熟,放一边凉,烤到快天黑时攒了一大堆,拿出从回家时买的真空打包机接电源,封装烤肉。

周秋凤乐爸是女儿控,孩子想干什么全由着她,只要她开心就好,听孩子说包装起来要带一份回首都学校,给晁家和她老师各一份,他们也欣然赞同她想得周到,有空的时候还帮她烤肉,切肉片,帮打包。

肥肉很多,到天黑的时候还没炼完,周秋凤也不急,边做家务边炼油,到晚上差不多十点完工,熄了灶火,油桶全搬进屋,灶炉和锅不用搬,支几根竹子盖上防雨布就行。

第三百三十章 祭祖

一夜很快过去,天明是年二十九,除夕迫在眉梢,大城小巷都飘着年味儿。

当日也是上班族们的最后一个班,赵立坐卧不立的等几天都没到律师那边的消息,又一次去催,得到的答案仍然是银行工作忙,要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办理,还没轮到他。

赵立急得肝都上火,银行没评估出不动产的价值,没法拿去抵押,也补不了漏,他儿子和小孙子也只能在看守所过年。

在看守所的赵益雄更是心慌,因为挪公款贪污偷税数目巨大,不能保释,预示着他要在牢里过年,身体有伤,精神又接二连三的受打击,短短几天瘦了一圈,人也恹恹的。

赵宗泽更加惊恐,他以前进过看守所,那时有爸爸保他,呆几天就被保释出去了,现在连爸爸也在看守所,燕行和贺家又表明要追查到底,爷爷保不了他的话,他可能要在牢里坐几年。

心中恐惧,外界又没有消息传来,以前风度翩翩的赵二少爷变得蓬头垢面,比吸粉的人还没精神。

相对于赵立的心急如梦,王老太太一家只觉无比庆幸,幸好他们将王玉璇和赵宗泽的婚礼延期,如果没有取消订婚,王家难保不会被赵家拉下水,帮赵家背黑锅。

同样,乐富康那久悬着的人也比较安定了,晁家没有什么针对乐家的行动,证明吴老的面子还是很大的,晁家也得给吴老颜面,不能随意打压乐家。

有贺家对赵家父子举起屠刀,晁家爷们根本不用再去踩赵家,自还有其他人落井下石。

贺家也没准备一棍子将赵家父子们打死,掌控住飞霞集团后就那么不温不火的拖着,任由别人看戏,也让想踩赵家的人有足够的时间找赵家的把柄。

长辈们在逗着赵家父子玩儿,贺小十六贺明新放塞假就像猫儿窝冬,窝在家里每天都在写写划划,拆拆敲敲,有需要什么也叫哥哥们帮采购。

贺家老少们知道小十六按小医生的要求搞研究,鼎力支持,他需要什么帮找什么,就算人想找小十六玩耍,也被他们回绝了。

别家小青年们没见着贺小十六,王二少王瑞晨去找贺小十五指点功课见过几回,他看不懂贺小十六在鼓捣什么。

乐韵回到家,早将京城里的人啊事全抛之一边,欢喜的享受自己的假期,年二十九吃过早饭,拿工具和扛锄头兴冲冲的跑去后园挖魔芋。

乐爸周秋凤也跑去凑热闹,以享受天伦之乐的快乐时光。

抢到挖魔芋机会,乐韵在老爸做记号的地方刨土,魔芋适合浅土培育,个头越大离泥面越近,刨走约二公分厚的松柔泥土便挖到魔芋表皮,先将土全部弄走,露出个头再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