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至于那个律师,老金已经在查底了。暂时先不用理会他。”

第33章 Chapter 33

chater 33

转眼到了第二天。

顾瑶一早就去了法院坐等开庭。

田芳的案子受到全城瞩目, 旁听席很早就有人在了,顾瑶就坐在角落的位子,一直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有的是媒体记者乔装混进来的,虽然不能公然拍照, 但也偷偷揣了录音设备, 还有的其它律师事务所的同行, 大概是今天没有业务要跑,就跑来现场学习,这里面自然也少不了“江城基因”的代表和昭阳事务所的人。

十分钟后,法庭相关人等陆续出现,直到审判长也来到现场, 全场安静,正式开庭。

徐烁始终没有出现。

顾瑶将目光投向坐在被告席上的田芳,她手上的戒具已经被法警打开,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田芳的一点侧脸, 田芳似乎很平静, 肢体语言没有流露出任何忐忑不安的表征, 眉眼低垂,没有任何起伏,和上次在探监室看到的她截然不同。

顾瑶皱皱眉, 又看向被告辩护律师王翀, 王翀的上庭经验一定很丰富, 她非常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拿出怎样的面目, 可是一些细微的小动作却将她出卖了——她似乎有些焦虑?

可是, 为什么呢?王翀没有把握么?

这个案子从送交检察院到开庭,因为证据链非常充分,没有被检察院重新批回到公安部门补交证据,所以很快就进入庭审环节,毕竟全程都在关注这件事,检察院自然也会感受到一些舆论的压力,就连市领导和公安部都在关注,谁敢马虎大意呢?

若是换个一般的律师,尤其是刑辩经验不够的,前期准备可能会手忙脚乱,上了庭多半会心里没底,可是昨天晚上顾瑶还在网上搜了一下律师论坛那里关于王翀的资料,根据资料来看,王翀绝对是一个刑辩技巧丰富,而且屡屡让对方感受到压力的律师,也算是昭阳事务所在刑事案件方面的代表人物。

顾瑶甚至还发现王翀有好几次看向田芳,而田芳却很少看她,只是一直低着头,好像已经接受了宣判。

这就奇怪了,按理来说,一般被告要不就是低头忏悔,自惭形秽,要不就是将求助的眼光投向辩护律师,很少会出现田芳这样的刚开庭就心死的状态

毕竟就算是“故意杀人罪”,只要情节没有过于恶性,还是有可能争取缓刑和量刑的。

就在顾瑶心生疑窦的时候,审判长开始核实被告人身份“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百二十五条的规定,法庭现在对被告人进行基本情况核实。”

审判长“被告人你的名字?”

田芳“田芳。”

审判长“你的基本身份情况。”

田芳“我是199x年8月5日出生,汉族,出生地江城,文化程度大学本科,职业是昭阳事务所律师助理”

而就在顾瑶旁听庭审的时候,徐烁也开车来到郊区的一家老人疗养院。

根据小川的调查,田芳的妹妹田恬现在就在这家疗养院里做事,薪水虽然不高,但福利很好,而且田恬的工作内容非常简单,就是按照指每天两次给老人们分发水果。

田恬即将满十八岁,这个年纪却没有去念书,一直待在家里,直到一个月前田芳找到这家老人养老院,托关系让田恬进来工作。

徐烁觉得此事可疑,很快就就赶来了。

一进门,徐烁就假装自己是某位老人的监护人,到前台咨询疗养院的入院指标,加上他一身行头光鲜亮丽,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一眼就看出来,像是徐烁这样的客户是绝对刮得出油水的。

徐烁很快就受到贵宾级的待遇,他也没跟人家客气,喝着上好的碧螺春,看着装订考究的疗养院资料,还要漫不经心的听工作人员描述此处的高逼格。

直到徐烁把资料一合,修长的手指在封皮上敲了敲,唇角笑容翘起,在工作人员期盼的目光下,一连问了好几个刁钻难搞的问题。

不仅如此,他还在不经意之间亮出自己的律师身份,软性的告知工作人员,一旦被他发现真实情况与描述不符,这件事的后果就会非常麻烦。

徐烁还本着格物致知的原则,活学活用的把顾瑶的理论搬出来“我有一个心理学家的朋友,她刚刚教会我一个辨别销售是否在说谎的小ti——就好比说,当我问到售后问题时,如果对方一边点头一边承诺保修服务,那么我多半就可以相信,反过来,如果对方嘴上说可以保修,点头的动作却晚了一点,那么这个销售就很有可能是在说谎。嗯你刚才好像就是先承诺的我然后才点了下头,难道你在骗我?”

徐烁这种登门挑衅的行为,瞬间就激起了工作人员的胜负欲,暗搓搓的发誓今天一定要拿下这头肥羊,于是很快就带徐烁到里面参观,让他亲眼见识一下他们的日常运作,而且嘴上还再三强调,其实像是这种内部隐私他们是绝对不能跟还没有入院的客人展示的,今天是特别为徐烁开绿灯。

徐烁一路噙着笑,跟着工作人员来到内部,就开始不客气的四处张望,直到他找到了此行的目标——田恬。

田恬和另外一个女生正一起推着餐车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她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那笑容里还有点忧虑。

徐烁见状,便问工作人员“她们现在去哪儿?”

工作人员解释道“上午我们会给老人们安排一次水果发放,都是我们自己种植的,绝对绿色安全有机。”

徐烁“哦,那我能观摩一下么?”

工作人员不疑有他,便领着徐烁去了。

休息室里,老人们正在看电视,两个女生推了餐车进去,轻手轻脚的将一份份水果摆放在老人面前的小桌子上。

这时,忽然有老人拍桌子朝两人叫嚣,说她们挡住了他看电视的视线。

两个女生连忙道歉,小心翼翼的离开。

徐烁抓住这个瞬间,开始找工作人员的茬儿“啧,看来你们这里的员工训练还不够啊。”

工作人员连忙解释道“其实像是今天这样的情况只是少数,任何一家疗养院都会存在几个脾气不太好的老人,但是他们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有时候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变相的引起别人关注,想得到更多互动。”

徐烁的目光却落在田恬身上,她的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了,好像被吓得不轻。

徐烁微微皱起眉,总觉得田恬哪里怪怪的。

直到田恬和另外一个女生推着餐车往回走,徐烁眼睛一眯,忽然对工作人员说“不好意思,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间。”

工作人员应了,和徐烁约在刚才来的会客室见。

徐烁掉头就走,仗着人高马大很快就追上田恬,还走上前笑着问道“不好意思两位,我想找一下洗手间,请问”

田恬一顿,一双无害的大眼睛看向徐烁,声音有些怯懦“先生,你走错了,男士洗手间在另一边。”

徐烁故作困惑的朝田恬的指向扫了一眼,说“哎,那边我刚才去过了,没见到啊,真不好意思,我有点路痴,能不能请你帮我带一下路?”

“可是”

田恬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餐车,直到另外一个女生说“那你就帮这位先生带一下路吧,我先把车推回去。”

田恬这才点点头,低着头往返方向走,走了几步,她还停下来回头看徐烁有没有跟上来,双手抓着围裙,好像时刻都在警惕自己会不会犯错。

徐烁刻意晚了两步,一路观察着田恬的反应,直到男洗手间出现在眼前,徐烁忽然站住脚。

田恬回头一看,声音很轻的说“先生,这里就是。”

徐烁安静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声问“你是不是叫田恬?”

田恬不安地点了下头,有些好奇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徐烁又问“你姐姐叫田芳?”

田恬愣了“先生,你认识我姐姐?”

徐烁刻意停顿一秒,说“我不仅认识你姐姐,我还认识连启运。”

田恬的脸色倏地就变了,她飞快地低下头,越发不知所措,双手将围裙拧成一团。

直到这一刻,徐烁终于肯定自己的所有猜测。

“田恬,连启运对你姐姐是不是很不好?”

田恬又一下子抬起头“没有没有,他跟我说,他对我姐姐会很好的!他们以后还要结婚的,还要生个小宝宝!”

徐烁挑了下眉,声音放得很轻“这是他跟你保证的?”

田恬用力点头。

徐烁笑了一下“其实我是连启运的老板,就是聘请他工作的人,就像这里的院长聘请你工作一样。所以不管我说什么,连启运都会听我的。”

田恬努力消化着徐烁的话,眼里有些惊讶。

“不如这样,等我见到连启运,我去警告他,让他对你姐姐好一点,不要经常打她?”

“打”这个字刺激到了田恬,她的脸色又是一变,眼里含着惊恐“他真的会听你的吗?”

显然,田恬对此是知情的。

“会。”徐烁撂下这个字,同时将手伸进裤兜里,正准备切段录音——他要的内容已经得到了。

谁知这时田恬忽然说“那麻烦您在这里等我一下。”

徐烁一怔,虽然不知道田恬要做什么,却还是笑着应了。

紧接着,徐烁就看到田恬低着头,怯生生的走进了男洗手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出来,手里还多了一个“打扫中”的牌子。

田恬将牌子放在门口,又匆匆抬眼看了徐烁一眼,说“先生,这边请”

徐烁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此时正在发生什么,他也很少会这样失态。

直到他跟着田恬走进男洗手间,亲眼见到田恬转过身,突然要撩起裙摆。

徐烁立刻上前一步,捉住田恬的手“行了,你什么都不用做。”

田恬脸上却流露出急色“可是可是连启运说,只要我这样做,他就不会打我姐姐,他就会对她好的是他说的,他说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

徐烁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松开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勉强撑起一个笑容“那是他骗你的,以后如果再有人这么对你说,你都不要相信,知道么?”

“可是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会打我姐姐”

“不会的,他以后都不会再打你姐姐了。”

田恬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徐烁深吸一口气,保证道“真的,我是他的老板,我已经把他调去外国工作了,他以后都不会出现了。”

半个小时后,徐烁沉着脸离开老人疗养院。

他一上车,就联系上小川“马上调查田恬的底,先从她在医院的看诊记录入手。”

不过几分钟,小川就来了消息。

“哥,查到了,田恬十三岁的时候头部受到创伤,从那以后就有认知障碍。父母给她办了退学手续,转去特殊学校,后来父母先后去世,田芳就成了田恬唯一的监护人。”

至于田家的亲戚们,大多都在外省,和田芳两姐妹没什么来往,田芳作为田恬的唯一监护人,不仅要赚钱供自己读书,成为律师这样优秀的高薪职业,还要将大部分积蓄用在田恬身上,姐妹俩的生活一直过得很辛苦。

直到最近两年,田恬已经可以离开特殊学校了,田芳的户头上也充足起来,她就给田恬单独请了一个保姆,在家照顾田恬,生活终于慢慢走上正轨,直到连启运突然出现在这姐妹俩的生活里

小川说“田恬的资料好像被田芳动过手脚,她把田恬保护的很好,就连田芳的同事们都不知道她的妹妹有认知障碍,都以为她还在读书。不过很奇怪,田芳根本没有实力做到这一步,一定有人在帮她。”

车内沉默了一秒,徐烁忽然说“或者可以这么理解,有人在这件事情上为田芳帮助,用来作为田芳为其当牛做马出卖自己的条件。”

小川“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连启运?”

“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徐烁神色凝重,脑海中忽然蹦出来一个人。

——杜瞳。

第34章 Chapter 34

chater 34

“田芳故意杀人案”的第一次庭审持续了三个小时, 直到中午,顾瑶木着脸走出法院,找到自己的车,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徐烁。

老爷机很快就接通了, 徐烁“喂”了一声, 还跟着打了个哈欠。

顾瑶直接问“你在哪儿?”

徐烁不答反问“庭审结束了?”

顾瑶“少废话,下午一点, 看守所停车场见。”

顾瑶说完就切断通话, 直接开车往看守所的方向走。

后来那一路上, 她都在回想庭审上发生的一切,越想越觉得昨天在田芳、徐烁和王翀这三个人中间, 一定发生了什么转折性的事件, 否则田芳和王翀的态度不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快。

顾瑶想的太入神,一路驱车来到看守所, 路上都没停下来吃过饭, 看守所附近也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没有任何商业建筑,她就只好坐在车里等。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 顾瑶不耐烦了,阳光落下来, 车里的温度也渐渐高了,她就将车熄了火儿, 站在外面一边喝水一边看时间。

不会儿, 从远处开过来一辆路虎。

徐烁将车停下来, 鼻梁上架着墨镜,笑的一脸道貌岸然,手上还拎着两个食品袋。

人还没走到跟前,香味儿就飘出来了。

顾瑶下意识多看了一眼,突然就觉得饿了。

徐烁来到跟前,咧嘴一乐“还没吃午饭吧,喏,新出炉的鸡蛋灌饼。”

顾瑶没跟他客气,接过来,掀开食品袋先咬了一口,还评价道“好像放了不止一个鸡蛋。”

徐烁靠着顾瑶的车,边吃边说“放了三个。”

顾瑶一怔“为什么放这么多?”

徐烁“这不怪我,是那个小摊贩的老板娘坚持的。刚才来的路上看到有两家卖鸡蛋灌饼,如果坐下来吃还可以喝到免费的玉米面粥,哦,还有老虎菜。那两家的老板娘一个年纪大点,一个年轻一点,我本来是要跟年纪大的那个买灌饼的,结果年轻那个突然跟我说,要是我跟她买就给我放两个蛋。我一高兴,就要去和年轻的那个买,没想到年纪大这个的急了,跟我说小伙子啊,看你长得帅,你跟我买,我给你三个!”

顾瑶的脸色瞬间微妙了“”

直到她默默吃了半个,终于忍不住问“这灌饼多少钱一个,三个鸡蛋给你涨价了么?”

“当然没有,五块一个。”

顾瑶投去鄙视的一眼“你不是不差钱么,这种便宜你都占?”

“你怎么这么说我?要不是因为我猜到你没吃饭,肯定要留下来喝玉米面吃老虎菜,你可不知道,那老板娘熬的玉米面有多稠,老虎菜有多脆。”

说到这里,徐烁话音一顿,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随即从兜里拿出一张票,递到顾瑶面前。

顾瑶耷眼一看,是一张奢侈品店的收据。

“这是什么?”

徐烁“你上次踩了我的皮鞋,留印儿了,我拿去保养过,复原不了,只能买双新的。”

顾瑶的表情一阵空白“你穿三千欧的皮鞋,却还占人家三个鸡蛋的便宜?”

徐烁眨了下眼,颇为无辜“你踩我那一脚,我的行车记录仪刚好拍下来了,要是你不信,我还可以把那双鞋寄到你家,让你当面检验物证。”

顾瑶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不会给你三千欧,你要是不满意就告我,反正你现在手里也没有案子。”

徐烁顿时对她刮目相看了“竟然耍赖,顾小姐什么时候学会我的看家本领了?”

顾瑶没理他,将最后一口鸡蛋灌饼送进嘴里,又喝了口水,然后拿出纸巾擦嘴和手,将用剩下的纸巾塞回到袋子里。

再一抬眼,刚好看到徐烁手上的鸡蛋灌饼开始流油了,顺着他修长的指头往下钻,眼瞅着就要流进袖口。

顾瑶想都没想,几乎是立刻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袖口,让他的手垂直往下。

在徐烁惊讶的目光下,顾瑶还一脸嫌弃的抽出湿纸巾递给他,说“擦擦你的手。”

徐烁擦完手和嘴,问“味道怎么样,是不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灌饼?”

顾瑶别开眼,不想和他聊这么没营养的话题。

徐烁拿走两个垃圾袋,扔到一边的垃圾桶,又折回来,说“那个老板娘承诺我,只要以后我去光顾她,就按照五块钱给我三个鸡蛋。”

顾瑶终于忍无可忍“你昨天到底和田芳说了什么?”

徐烁无害的一笑“是不是今天庭审发生了什么?”

顾瑶说“审判长在宣读被告人依法享有的诉讼权利的时候,一开始田芳还很镇定,没什么情绪起伏,可是当审判长说到她可以提出带调取新的证据,重新鉴定或者勘验的时候,田芳的双手像是这样握在一起。她好像很在意这条,难道王翀递交的证据不够全面?”

徐烁“哦”了一声,双手环胸,并未接茬儿。

顾瑶“第三条,是说除了辩护人为被告辩护之外,被告在庭审期间也有权自行辩护。这个时候,田芳的表情又不对了,她还用余光扫向王翀,那是一种非常质疑的眼神。”

“仅仅是两个表情,就让你怀疑到我身上?”

“不止,审判长宣布议庭组成成员的时候,最后一个是田芳的辩护律师王翀,田芳原本是低着头的,但是这时她突然抬起头,嘴唇也动了一下,她好像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了。”

徐烁笑了“根据《刑诉法解释》第二百五十四条规定,如果被告人当庭拒绝辩护人辩护,要求另行委托辩护人或者指派律师,法庭应当准许。”

“你的意思是,田芳已经有换掉王翀的念头了?那她为什么没有提出来。”

“因为她很清楚,虽然她有权同时聘请两家事务所的律师共同辩护,但是我和王翀无论是辩护观点还是辩护方向,都是完全相悖的,所以一旦她决定用我,就必须先踢走王翀。可是这样一来,她就等于直接得罪了‘江城基因’和昭阳事务所,要把所有赌注压在我这个小律师身上,她在情感上已经不再接受王翀,可是理智却及时阻止她不要犯傻。还有,如果田芳真请我来当辩护律师,一旦她发现我的辩护令她不满意,她还有一次机会再拒绝辩护,法庭依然会批准,但是从那以后她就不能再聘请任何律师,必须自行辩护。所以在这个节骨眼换律师,对她来说非常的难。”

顾瑶皱了下眉,又说“检方宣读完起诉书,就开始当庭询问田芳。但很奇怪,田芳竟然说她不记得她在警局录下的口供。然后就是双方的质证辩论环节,在这整个过程里,王翀都很被动原本是有证人要出席的,但是因为王翀递交了一份证人的身体检查报告,审判长允许证人不出庭。从这以后,王翀很努力的在为田芳的口供作解释,比如田芳说她和连启运有特殊癖好,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王翀也做出质疑,说田芳有精神上的问题,在情绪过于激动和亢奋的时候,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她,在那一刻她和连启运都是病态的,她根本就忘记了连启运的心脏问题和这样激烈的性行为,有可能会导致连启运当场暴毙。”

听到这里,徐烁嗤笑出声“显然,王翀是被田芳逼得没招儿了。”

顾瑶问了“怎么讲?”

“王翀说田芳有精神困扰,就一定要拿出医学证明,但是半天时间她根本不可能搞到手。就算后面补交身体检查,检方也可以提出质疑,比如,心理医生和田芳接触的时间过短,比如,既然田芳有精神上的问题,为什么过去二十几年都没有一份相关的检查报告,为什么不吃药,为什么她被逮捕后,警方和法医都没有发现这一点,为什么昭阳明知道田芳有精神问题还要聘请她等等。检方甚至可以再找来另外一位心理医生,从医学的角度上反驳田芳的精神检查的准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