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眼中浮现出一丝暖意,驱散了刚刚的那点寒冷与悲愤,心态重新又变得恬淡起来。

卫老夫人见卫胜文鼻子虽然被撞得不轻,鼻梁骨却没有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躺在罗汉床上抱着自己的腿疼得死去活来的姚氏,心里不由得有些怀疑。

卫老夫人那犀利的目光朝着卫氏看了过来:“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你父亲向你走过去就发生了这种事?”

卫氏还没说话,贺林晚就抬头对卫氏道:“母亲,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有一阵奇怪的风吹进来?”

卫氏还没说话,卫老夫人就不由得看向贺林晚,皱眉道:“什么风?”

贺林晚煞有介事地道:“就是一阵怪风啊,在外祖父说什么‘她这种不贤惠的女子根本不配’的时候就有一阵风将外头的帘子掀开了,我当时还觉得奇怪怎么屋子里突然有点冷。后来外祖父和卫夫人朝我母亲走过来的时候那阵风就朝这边刮了过来,我因为觉得冷了所以抱住了小虎子,之后不知怎么的卫夫人和外祖父就倒下去了。我看他们就是被那股怪风刮倒的!”

贺林晚此言一出,屋子里就是一静,就连刚刚还在喊叫的姚氏也突然哑了声。

在场之人都不约而同地从心底里感觉到了一阵寒气,卫胜文脖子上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卫老夫环视了一圈这间屋子,心里也有些发憷,不过她面上却还是比较端得住的:“小孩子胡言乱语的,哪里有什么怪风?”

躺在罗汉床上的姚氏却是咬了咬牙不说话,贺林晚不说她还没觉得,现在想起来自己刚刚之所以会摔倒好像确实是有一道劲风朝着自己的双腿刮过来,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跪了下去。姚氏的眼中不免带了几分恐惧,她想起来一般而言继室在原配的牌位前是要行跪礼的,但是她这么多年来一次也没有跪过,难道因为这样让王氏的鬼魂对她不满了?

卫老夫人一眼扫到了姚氏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恐惧,心里也觉出了几分不对。

卫老夫人看了看众人,转头小声地问自己最信任的夏嬷嬷:“你刚刚有感觉到什么风刮进来吗?”

夏嬷嬷看了看卫氏母子,顿了顿,然后也小声地回道:“好,好像是有一阵风刮进来,屋子里就冷了些。”

卫老夫人眉头皱得更紧了,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夏嬷嬷道:“刚刚不少说外头的道场已经准备好了吗?时辰到了的话就开始吧。我们也过去。”

这回卫胜文没有再说什么王氏不配他花银子做道场的话了。

卫老夫人看了看卫氏:“都出来吧,别耽误了时辰。”说完卫老夫人便当先走了出去。

卫氏带着贺林晚和小虎子也跟了上去,夏嬷嬷也跟着卫老夫人走了,卫胜文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越坐心里越是发毛,最后还是一脸憋屈地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我也去看看。“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姚氏在后面喊他他也没有停下来。

姚氏还躺在罗汉床上,见众人都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两个丫鬟不由得心里发毛,可是她腿是真的疼,此时根本就无法行走。

“去,去把我的四个丫鬟都叫进来。”姚氏咽了咽口水吩咐道。

丫鬟听见了正要应声下去,姚氏又连忙叫住了她:“算了算了,你们别走,你们们……靠过来一些。”

那边,贺林晚跟着卫氏恭恭敬敬地给外祖母王氏上香磕头,就连卫胜文也在卫老夫人的强硬下冷着一张脸给王氏上了三炷香。

第65章 告官?

拖了刚刚那一场突发事件的福,卫家给王氏准备的道场总算是一丝不苟毫无波澜地进行了下去。

这个过程中,卫氏带着自己一双儿女站在一边认真地听着那些和尚们念经,没有再与卫家的人搭过一句话。

等到这场法事做完了之后,卫氏便要告辞了。

卫老夫人看着卫氏那一脸冷淡不愿意再多谈的样子,叹道“贞娘,都是一家人何必将关系弄得这么僵?就算是为了你的一双儿女,你也不该撇下娘家才是。”

贺林晚在一旁笑吟吟地道:“曾外祖母,就算我母亲现在为了我们将来有人撑腰将铺子给了卫家,也不能保证卫家以后能多顾念我与弟弟啊!毕竟前车之鉴在这里呢。当初我外祖母恐怕也没有想到她的嫁妆铺子到了卫家手中就这么难拿回来了吧?今后我和弟弟可再没有四间正阳大街的铺子来哄着卫家当我们的娘家人呢。”

即便是卫老夫人听到贺林晚这话也忍不住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了。

之前不知道去了何处,刚刚才被卫老夫人派人找过来的卫玉华冷哼一声道:“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贺林晚听了这话看了卫玉华一眼,不由得莞尔:“多谢小姨关心。小姨就是因为, 担心自己这一点,所以刚刚才会追着舅舅出去打探消息?”

卫玉华闻言一惊,随即脸色一红。看着贺林晚恼羞成怒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打听他的消息!”

贺林晚眨了眨眼,一脸莫名地看着卫玉华:“他?小姨口中的他是指谁?我可没说你是去打探那个‘他’的消息啊。”

卫玉华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贺林晚一眼。

卫老夫人看了卫玉华一眼,卫玉华低下了头避开了卫老夫人的视线。

卫胜文走了过来,满脸的不悦和不耐:“她要走就赶紧让她走,以后也别进这个家门了。我倒是要看看那铺子她要怎么要回去,我就不信她还能把她老子告上公堂!到时候贺家不休了她这个媳妇才怪!”

贺林晚简直要位卫胜文的无耻拍手叫好了,卫氏也被卫胜文这话气得不轻,当即一句话也不想多言了。牵着小虎子转身就走。贺林晚立即跟在了卫氏的另一侧。

见卫氏母子三人离开。卫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对卫胜文道:“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怎么说贞娘也是你女儿。”

卫胜文怒道:“我没有她这样的女儿!娘你也别担心,那铺子我们不给她她又能如何?上一个女告父的官司还发生在前朝,那女子最后背了个不孝的名声被夫家给休弃了。最后投了河。孝字当头。我就不信她真的敢与我对薄公堂!”

卫老夫人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十年期限到了之后他们也没有归还铺子的意思,就是知道卫氏不可能真的将自己的娘家长辈给告了官,那样就算将铺子拿了回去。她的名声也毁了,卫氏还有一双儿女,她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不过卫老夫人还是想要让面子上能好看一些。

只是事到如今,也只有先不要脸面了,卫家现在正是需要用银子的时候,等过一阵子卫汉章和卫玉华的前程都有了着落之后再说吧。

等回了卫老夫人的院子,姚氏已经被人扶着坐了起来,刚刚大夫已经过来给姚氏看过了,她的双腿并没有问题,只是会疼上几日而已。

卫老夫人过问了姚氏的伤势几句,然后看向了卫玉华:“刚刚你去向汉章打探谁的消息了?”

卫玉华闻言一惊,支支吾吾地道:“没,没有谁,您别听那丫头胡说。”

卫老夫人打量了卫玉华几眼,心中有数地说道:“可是五皇子殿下?”姚氏一心想要让女儿嫁给五皇子,卫玉华自己也有这个心思,卫老夫人人虽然老了,不过有时候也并不是真的糊涂。

卫玉华闻言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去,使劲地攥自己手中的帕子。

卫老夫人看她这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正想说什么,姚氏却是抢先道:“母亲,你也别责怪玉华了,我家玉华容貌出众,性情才情皆是上佳,放眼整个京城除了五皇子殿下又有谁能配得上她?她心里有这个想头是再正常不过了,左右五皇子还未婚配,我们玉华并非没有机会。”

走过去与姚氏坐在一处的卫胜文沉吟道:“五皇子么……虽然现在陛下还未正式立下太子,不过我瞧着太子之位是非五皇子莫属了。”

卫老夫人向来谨慎,闻言便皱眉道:“陛下现下膝下就有八位皇子,五皇子非嫡非长,将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卫胜文不以为意地道:“非嫡非长又如何?母亲你别忘了皇后娘娘至今无子,至于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那位元妃所出的礼王殿下倒是占了一个嫡长的名头,可惜这京中上下谁不知道礼王资质愚钝,长到如今三十多岁了连个话都说不清楚,跟个十岁小儿似的,陛下根本就未考虑将他当做是储君的人选。”

卫老夫人道:“即便陛下不喜欢礼王,五皇子上头还有几位年长于他的皇子呢。”

卫胜文摇了摇头,分析道:“除了礼王和早年病故的三皇子,五皇子上头确实还有两位皇子,只是二皇子的生母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正因为如此二殿下到如今连个封位都没有,依旧还只是个二皇子,身份不尴不尬的,这足以见得陛下对他并不看重。至于四皇子么……”

说到这里卫胜文摸着下巴上的短须一笑:“四皇子是周惠妃所出,身份倒是够了,只可惜幼时一场病让他瘸了腿,储君自然不可能是他。所以五皇子上头的这几位殿下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都不大。六皇子资质倒是不错,生母是柳贤妃身份也足够高,可惜排在五皇子后头不说,各方面也都不如五皇子优秀。更后面的七皇子是已故的张昭仪所出,被周惠妃养大,在陛下面前也不得宠,八皇子与五皇子是一母同胞,相较于幼子而言,德妃娘娘更看重五皇子一些。”

“所以五皇子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安德妃所出,身份高贵不说还天资聪颖,听说陛下有意让他明年参政,足以可见陛下对他的偏爱。”

姚氏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见卫胜文这么说,心里更加坚定了要让女儿配五皇子的决心:“我就说这京城上下还有谁能比得过五皇子殿下。玉华,你这阵子在家好好跟着先生学学才艺,等到时候进宫参选的时候才能脱颖而出。”

卫玉华有些羞涩地低头道:“女儿知道了。”

卫老夫人见儿子媳妇以及卫玉华都认定了五皇子,想了想也没有再说泼冷水的话,从目前的形式看来也确实是五皇子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最大。

姚氏却是看了卫老夫人和卫汉章一眼,故意叹道:“不过这入宫参选也不是只凭玉华一人努力就能成的,还需要我们为她好好打点打点。这都需要银子啊!偏偏贞娘这个时候要将铺子收回去,这不是见不得我们好么?”

卫胜文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她要将铺子收回去哪里有这么容易?这些年那四家铺子的掌柜都被表兄换成了自己人,她连账册都拿不到,店铺里也没有人会听她的。等到年尾的时候派人给她送些店铺租金也就仁至义尽了。”

姚氏闻言终于满意了,至于租金给多少那到时候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卫老夫人在一旁听着,张了张嘴,最后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也就是默认了卫胜文和姚氏的做法。

贺林晚跟着卫氏上了马车,见卫氏脸上还带着未来得及散去的冷意,想了想,问道:“母亲,我瞧着他们今日的态度,怕是不会这么简单就将铺子还给你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虽然只是相处了这么短的时间,贺林晚也算是将卫家那一家子人的性子给摸透了,姚氏就不说了,谁家娶了这种女人简直就是家门不幸,卫胜文不看他那一身皮面和端起来的架子的话,所作所为与无赖无异。唯一还算讲点道理的卫老夫人……在她心里卫家要比卫氏这个已经出嫁的孙女要重要得多,关键时候是指望不上她主持公道的。

卫氏闻言冷冷一笑:“他们不就是以为我不敢将他们告上官衙吗?我就告给他们看看!我不告卫老爷,也要告卫夫人的那位表兄!”

贺林晚摇头道:“卫夫人的那位表兄背后是谁大家都知道,最后肯定还是会闹开的,卫老爷卫夫人再如何不对也占了一个长辈的名头,这样等于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不划算。”

卫氏还算第一次与女儿谈论这些事情,她有些惊讶地发现女儿真的是长大了,她以为以贺林晚的性子会直接冲到那几家铺面将里面姚氏的人给打一顿,却没想到贺林晚会担心闹开了对她的名声不好。

第66章 借刀杀猪

卫氏刚刚说的只是气话,冷静下来之后她也知道将卫家的人告到官府是行不通的,就算她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她也得为两个孩子留点脸面。

冷静下来的卫氏平静了不少,还玩笑地打趣贺林晚道:“娘倒是想效仿阿晚平日里的做法,带着人直接去将铺子给抢回来。”

贺林晚听了也不由得噗嗤一笑:“胆敢阻挠的人就狠狠地揍一顿,再扔出去么?”

卫氏摸了摸贺林晚的头,笑叹道:“是啊,可惜终究还是不能用拳头说话,毕竟这世上并不是谁的拳头硬,谁就能笑到最后的,逞得了一时威风又能如何呢。”

卫氏和贺林晚回了贺家,才刚下了马车进了二门就有个媳妇子过来说二夫人请三太太回来之后去一趟明善堂。

卫氏想了想,让人带着在马车上睡着了的小虎子回西园,她先去见见二夫人,贺林晚见状便跟着卫氏一同去了。

二夫人见卫氏来了,身上还穿着出门的衣裳,知道她是下了马车就直接过来了不由得笑道:“怎么不先回去歇歇再过来。”然后二夫人又问了卫氏母亲做道场的事情。

卫氏见此便知道二夫人叫她过来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之后,二夫人便说了将卫氏叫过来的原因:“上次不是说了贤妃娘娘带头捐银子的事情么?没想到不过短短几日还真筹集了不少的银子,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夫人的娘家是一位粮商,竟然直接给捐了一大批粮食。我是想着老三现在正在登州,我们贺家应该多拿些银子出来,不说向朝廷表心意。至少不能比别家少。”

卫氏沉吟道:“二伯母觉得我们府上拿出多少合适?”

二夫人道:“我原本想着跟元家一样也出五百两的,不过……老太太说我们府上不比元家,拿出一两百两就尽够了。”

老太太原本是想只出个几十两的,被二夫人好说歹说地劝了半日才答应拿出两百两银子,再多肯定是没有的了,就这样老太太还念了二夫人一顿,余氏还在一旁帮腔。好像这银子不是为贺家做脸面而是二夫人自己花了一样。将二夫人气得不轻。

卫氏虽然名义上是参与了管家,不过这种决定银钱的事情她向来是不插手的,闻言便点头道:“老太太和二人伯母商量好了的话就按这个数给吧。”

二夫人叹道:“那就这样吧。另外府中各人要是想拿出些私房银子也是可以的,我瞧着别的府上也有这么做的。”

比起老太太,二夫人是一个要脸面的人,不想轮到她当家的时候让贺家被别家给比下去。她宁愿自己贴些银子。

从明善堂出来之后,卫氏带着贺林晚回西园。

贺林晚突然道:“母亲。我突然觉得刚刚在马车上的时候您说的那个法子也并不是不可行。”

卫氏还在盘算着拿出多少私房银子的事情,毕竟贺三爷是在登州的武官,她也不能给太少了,毕竟谁都知道她的嫁妆还算丰厚。

听到贺林晚的话。卫氏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法子?”

贺林晚俏皮地一笑,眨眼道:“就是带着人直接去铺子抢啊?不听话的就揍一顿给扔出去。”

卫氏闻言不由得好笑:“不过是玩笑话罢了。”

贺林晚摇了摇头。停下步子看着卫氏笑道:“娘,若是真的可行呢?”

卫氏不由得也跟着停了下来。狐疑地看着贺林晚。

贺林晚见四周除了几个丫鬟之外并无旁人,便凑到卫氏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卫氏听了之后惊讶地眨了眨眼,许久之后她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指点了点贺林晚的额头:“你个促狭的小坏蛋!亏你想得出来!”

贺林晚就势抱着卫氏的手:“母亲,你觉得如何?可行么?”

卫氏笑叹道:“可行倒是可行,只是如此一来……卫夫人怕是要心疼坏了。”

贺林晚不由得好笑:“本来就不是她的东西,哪里轮得到她来心疼了?倒是娘,你不心疼吗?说起来你才是正主儿呢。”

卫氏淡然道:“虽然我是正主,却也落不到我手上,我倒是宁愿如此,至少对你父亲是有好处的,他好了,你与你弟弟以后的路也会好走得多,只要如此,我便心甘情愿。”

第二日,二夫人拿到卫氏私下里要捐出的东西所列的单子的时候不由得楞了愣。

“这……这么多?都从你的嫁妆铺子里出?”

卫氏点了点头:“恩,这几家铺子原本被我母亲交给了祖母,现在十年期限已经到了,所以我能做主了。”

二夫人看着报上来的那一长串还是不由得咋舌,这是打算将嫁妆铺子都搬空吗?卫氏名下的嫁妆铺子有四家,分别经营米粮,药材,布料绣品还有金银器。卫氏在单据上写着,要将自己店铺里的所有米粮、药材捐出一半,布匹捐出四分之一,金铺那边则用金银折合出去年这家金铺一年的盈利收入全数捐出。

零零总总加起来,这么些至少也得三四千两银子。

贺林晚道:“母亲得知山东那边因为大旱导致军队粮草缺乏,因担心父亲,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呢,所以才将这些东西都捐出来,希望父亲能打胜仗。”

二夫人闻言便安慰卫氏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朝廷对战事向来重视,所以粮草是万万不会断的。”

卫氏道:“我明白,不过不做些事情我总不放心,就当是花钱买个心安吧。这些银子虽然是我嫁妆铺子里出的,不过也都算在贺家公中的银子里,当是贺家所出。”

二夫人在心里盘算着,原本她就觉得老太太只拿出两百两银子有些少了,还打算自己贴一些私房补上,现在卫氏自愿拿出这么些东西,虽然她说是算贺家公中所出,但是那些铺子是谁的有心人一查便知,不过不管如何对贺家是有好处的,他们不用拿银子还能得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至于卫氏和卫家与这几家铺子的事情,反正不是她二夫人的嫁妆,铺子再如何怎么也落不到她头上去,她倒是懒得去深究这当中有什么猫腻没有。

于是二夫人笑着应了下来。

卫氏又道:“这几家店铺以前都不是我的人在经营,所以现在铺子里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我听说贤妃娘娘向陛下借了一些户部的官员小吏专门负责这些事情,到时候我就派人请几个小吏一起去铺子里盘点一下吧。”

二夫人点头道:“这到也行,我看不少名下有店铺的夫人太太都是请了这次临时设立的征输库的人将捐出来的物资运走的。今日我就将我们府上的银子和你这份单据一同送出去。”

第二日,二夫人派人过来与卫氏说征输库的人来了,除了一些这次被征调过来搬运的小兵还有两个户部的小吏,二夫人让卫氏派人带他们去她的铺子里。

卫氏将自己的那四家铺子的相关文书都找了出来,交给了李嬷嬷:“让和贵领着他们去铺子里,到时候只管将这些文书拿出来给那些官兵看即可。”和贵是李嬷嬷的儿子,在外院当差。

李嬷嬷接过文书有些担心地道:“就这么带着人去铺子里搬东西?那边要是不肯怎么办?”

贺林晚笑道:“这次征输库里临时征调过来的官兵以前都是地方上负责征收粮草的,这些人可不管你姓卫还是姓姚,他们只按上头的命令办事。到时候和贵叔什么话也不用说,只将这些文书给他们看了,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卫氏也道:“文书可以证明这几家店铺是我的,我愿意把自己的东西捐给朝廷,我倒是要看看这次卫老爷和卫夫人敢不敢拦。”

贺林晚笑着接口道:“拦?除非外祖父头上的乌纱帽不想要了。”

李嬷嬷见卫氏母女俩人都这么肯定,便拿着文书出去找儿子和贵了。

贺林晚眼巴巴地看着卫氏道:“母亲,这次是我的功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