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淡淡一笑,并不接话。

就连一直没有开口的卫玉华也突然开口道:“祖母,哥哥若是爽了五皇子的约,小心被治一个藐视皇室的罪名。”

卫老夫人想了想,还是叹道:“既然这样,那你便去吧,只是今日记得要早点回来。”

卫汉章应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卫汉章出了门,卫玉华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对了,我有件事忘了跟哥哥交代了,祖母,母亲我去跟哥哥说一声。”说着卫玉华就急急忙忙地追着卫汉章走了。

卫老夫人皱眉:“这一个个的……”

姚氏道:“他们兄妹感情好,便亲近了些。”

卫老夫人看了看贺林晚和小虎子。

贺林晚笑道:“我还是在这里陪母亲吧,刚刚坐了一路的马车,也有些乏了。”

卫氏也道:“让他们待着吧,离了我身边我也不放心。”

姚氏见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便也没非要将两人给支开了。

于是终于进入了今日的正题。

先由姚氏开的口:“姑奶奶,今日请你回府除了为给姐姐做道场之外呢还有一件事情想要与你商量商量。”姚氏看了卫氏一眼,笑道,“正阳大街上那四家铺面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卫家在经营,之前定下的十年经营期限已经到了,你看你什么时候得空派人与我们一道再拟一道新的文书,去官府那边备个底儿,将这约给续下去?”

贺林晚闻言差点要被这位姚氏的厚脸皮给惊到了,找人要东西居然这么的理直气壮?

卫氏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是低头抿了一口茶,压根儿就没有接姚氏这话茬儿的意思。

这时候卫老夫人开口斥道:“给我闭嘴!”

姚氏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话都不会说。姑奶奶,我的意思不是白要了这铺面啊,从今年开始四家铺面每年的租金会按时算给你。”

卫氏笑了笑,清淡的目光在姚氏面上扫了一眼,又看向卫老太太:“祖母,我记得当初我母亲说好的是将留给我当嫁妆的四家店铺的经营权无偿交给卫家十年?是店铺的经营权没错吧?一个米铺,一个药材铺子,一个绣庄,还有一家金铺,怎么现在到了卫夫人口中,却成了铺面的租赁了?我想问……我那四家嫁妆铺子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只剩下了几个铺面的空壳子?”

卫老夫人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一口气:“贞娘,你别听你母亲胡说八道,你继续将店铺交给卫家经营,卫家每年除了给你店铺的租金,还会给你分一分红利。”

姚氏道:“母亲,你这话倒是说得轻巧!这十年若不是我们帮着她经营,哪里还会有什么店铺?这店铺早就没她什么事儿了!再说了,难道卫家就白白养她十几年,还给她准备嫁妆送她风风光光的出门?”

卫氏嘲讽地一笑:“想必夫人说错了一件事,我在卫家的时候没有花过卫家的银子,你难道忘了当初我的月例都是交给你收着的吗?直到我出嫁你都没有给我。至于我的嫁妆……单子还在呢,要不要拿出来比对比对,哪些是卫家给我准备的?”

卫老夫人的脸也有些挂不住了:“贞娘!”

卫氏看向卫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祖母,这些话我原本也不想说的,但是有些人逼人太甚了。您说您会每年分给我店铺的分红,祖母觉得我分多少合适?”

卫老夫人沉默了片刻:“店铺的成本,人手都由卫家出,分你两成如何?”

卫氏就这么看着卫老夫人,卫老夫人比起当初她出嫁的时候要苍老了不少,头上几乎没有一根黑发了,全是银丝,原本就瘦的脸看上去更为干瘪,皱纹也越发深刻。

卫氏明白卫老夫人老了,人也比以前糊涂了,因为不糊涂的时候卫老夫人是不会说出给她分两成红利这样的话的,似乎店铺是卫氏的而不是卫家的这件事情这么多年下来卫老夫人自己也忘记了。

卫老夫人不知道为何,被卫氏这么一看居然有些想要回避她的视线。

那边姚氏还在那道:“两成?这怎么行!一成都多了!”

卫氏没有再看卫老夫人,她看了看自己的一双儿女,声音坚定而冷淡道:“祖母,店铺我要收回来,不打算交给卫家经营了。”

卫老夫人闻言一愣,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姚氏已经怒道:“你说收回去就收回去?我告诉你,那四家铺子早就不是你的了,那是卫家的产业!”

卫氏淡声道;“店铺是谁的,契约上说得明明白白,卫夫人要是不识字,也总有识字的人。”

卫老夫人的声音里带着些疲惫和无奈:“贞娘,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祖母也不怕告诉你,卫家现在很需要这四家店铺。外人都道卫家现在风光,却不知这家难当啊。”

不料卫氏却道:“祖母请恕我直言,我刚一路走来见到府中奴仆成群,屋内摆设华贵,从夫人到弟妹身上的穿戴无不价值不菲,单单夫人头上那根八宝步摇少说也值两百两银子,如今卫家上下比起我娘当初在的时候作风奢靡十倍不止,您说家难当我信,换成谁家这么当家也都是入不敷出。”

第63章 论无耻的最高境界

卫老夫人没有料到卫氏会这么说,不由得一愣。

姚氏怒道道:“你一个出嫁的女管得倒是挺宽,我头上戴的都是我的嫁妆!又不是拿公中的钱买的!”

贺林晚往姚氏头上看了一眼,一脸好奇地眨着眼睛道:“卫夫人您是今年才出嫁的吗?你头上这只簪子不是今年才从南边兴时起来的式样么?而且你这只凤簪的簪头所用的工艺是前年才被聘到京城多宝阁的那位凤三师傅的成名手艺‘凤凰三点头’……”

姚氏闻言下意识地抬手去挡自己头上的簪子,等到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妥的时候便有些恼羞成怒:“你个孩子懂什么!简直是胡说八道!”

贺林晚无辜地道:“这是京城里的夫人小姐们都知道的事情啊,要怎么胡说八道?”

卫老夫人看了姚氏一眼,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辩解:“行了,别在孩子面前丢人现眼了。”

姚氏看着笑而不语的卫氏和贺林晚,心中恨极,却也还是一脸不甘愿地住了嘴。

“贞娘……”卫老夫人斟酌了片刻,“你若是不满意分红……”

卫氏摇了摇头,没有让卫老夫人将话说下去:“祖母,我上次卫夫人那话的意思这四家店的盈利并不怎么样吗?”

? 卫老夫人叹道:“这些年正阳大街上多了不少铺子,我的精力又有限,所以每年的获利确实比不得你娘在世的那时候了。”

卫氏却是笑了笑:“祖母,这些年我虽然没有过问过这四家店铺的事情。但是也是有眼睛有耳朵的,正阳大街上同类的铺面虽然不少,但是因为地段的关系这四家店的生意绝对不比别家的差。我想问问祖母,如今是谁在管这几家店铺?”

卫老夫人看了姚氏一眼,一时没有开口。

卫氏却是了然道:“你是将铺子交给了卫夫人在打理?”

卫老夫人道:“我近几年身体越发不中用了,所以就将外面的事情都交了出去,那几家店铺现在是你母亲娘家的一位表兄在打理。”卫老夫人口中的母亲指的是姚氏。

卫氏淡淡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姚氏却是听出了几分意思来了,卫氏这是在说她和娘家人一起贪了店铺里的银子呢,姚氏哪里还肯干,立即站了起来指着卫氏骂道:“好啊你个卫贞娘。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一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贪了铺子里的银子是不是!”

小虎子原本正坐在那里自顾自地认真啃着摆在小几上的松子儿,姚氏突然站起来大声说话吓了他一跳,不由得抬头莫名其妙地看姚氏一眼。

姚氏冷笑道:“难怪你只能生出个傻子哑巴,我看是你平日里昧良心的事情做多了。老天爷看不下去了!”

卫氏闻言原本淡漠的目光瞬间变得锋利起来。她看着姚氏一字一句地道:“我儿子不是傻子。也不是哑巴。”

姚氏被卫氏那像刀子一样的目光看得心里一突,却还是挺直了腰杆讽笑道:“呵,都傻成这样了。你当谁是瞎子……”

姚氏的话还没有落音,只听“啪嚓——”一声巨响,一只茶碗连着碗盖在姚氏脚边碎裂成了好几瓣,一片碎瓷片甚至飞出去磕到了屋子中间的那张八仙桌的桌腿上。

姚氏吓得尖叫一声当即就跳了起来躲开,差点闪到了自己的腰。

众人都一脸震惊地看向手中已经空了的卫氏,那只摔碎的茶碗原本是拿在卫氏手中的。就连卫老夫人都看着卫氏一时忘记了反应。

姚氏惊魂未定地看了看地上的茶碗碎片,又看了看卫氏,气得指着卫氏的手都在发抖:“你,你个小贱人,你这是要反了天了……”

卫氏却是淡定地很,她没有理会姚氏,只是对卫老夫人地道:“很抱歉,祖母,茶水太烫了,我手滑。”

卫氏顿了顿,继续对神色复杂难辨的卫老夫人道“不过卫夫人说的对,因您万事都持放任的态度,下面的人便一个一个的都反了天,没有将您放在眼里了。这要是十几年前,我手里这碗茶就算是再烫,手也是不敢在您面前滑的,当然那时候也没有人敢在您面前对您的孙女曾孙口出恶言。”

贺林晚都有些惊叹原来卫氏这么大胆还这么厉害,敢在长辈面前摔茶碗也就罢了,居然将罪名也都推到了老太太身上。原本还有些生气的卫老夫人闻言,一时倒是哑口无言了。

姚氏还要骂:“好你个小贱人……”

卫老夫人突然怒道:“你给我闭嘴!再口出恶言我就让人给你掌嘴你信不信!”

姚氏看着气得脸都有些发黑了的卫老夫人,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将到嘴的辱骂卫氏的话给咽了下去。

卫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又转头与卫氏道:“贞娘,你生姚氏的气我能理解,当年确实是她对不住你。不过卫家始终是你的娘家,你虽然已经出嫁了,夫姓后头却还是要冠父姓的,以后你也总有需要用到娘家的时候,你说祖母说的对不对?”

卫氏看着卫老夫人笑了笑,然后冷静的问道:“祖母这意思是,如果我不将我娘留给我的嫁妆铺子继续给卫家经营,就不认我这个出嫁女了吗?”

卫老夫人被卫氏直白的话语说得有些下不来台,不过她还是狠下心来道:“贞娘,你不要怨祖母太狠心,祖母要当的是整个卫家的家,不止是你一个人的祖母。”

姚氏见卫老夫人终于放狠话了,刚刚心里那点不虞也消散了不少。她就不信,卫氏现在连个正常的儿子都没有,她敢跟卫家翻脸。

卫氏对着一脸冷酷之色的卫老夫人,心里那点仅剩的热度也渐渐冷却了下来,她正要说什么,外头却有丫鬟掀了帘子进来禀报说卫老爷回来了。

卫氏听到这么一句,原本就泛着冷意的脸上更加冷漠了。屋里的人也都暂时止住了话头。

卫氏的父亲卫胜文很快就进来了,卫胜文四十来岁的年纪,生得皮肤白皙斯文俊秀,与卫氏的面容有三分相似,卫胜文三个子女倒是卫氏与他更像父女一些,卫汉章和卫玉华长得都像姚氏。

卫胜文一进来就看到了地上还来不及收拾的茶碗碎片,不由得皱眉看向屋内众人:“这是怎么回事?”

姚氏立即换上了一脸委屈的样子走过去道:“老爷您总算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来那些无法无天的人都要爬到长辈头上去了。”

卫胜文闻言便朝卫氏看去。

卫氏起身朝卫胜文行了一礼,礼仪周到却语气淡漠地叫了一声父亲。贺林晚也拉着小虎子一起给卫胜文行礼。

若是以前,卫胜文听到姚氏告状肯定会不由分说地发作卫氏一通,不过今日他只是板着脸冲着卫氏母子三人点了点头,就自顾自地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了。

“你祖母和母亲与你都商量好了?”卫胜文一脸理所应当地问卫氏道。

卫氏垂下眼眸,语气清淡地问:“父亲问的是给我娘做道场的事情么?刚刚谈了些别的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还没商量呢。”

卫胜文原本问的是铺子的事情,听卫氏这么一说,他便清咳了一声转口道:“哦,那你们刚刚商量店铺的事情了?谈得如何了?”

卫氏见卫胜文一点感怀亡妻的情绪也没有,心里只惦记着铺子的事情,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冷笑。

卫老太太没有说话,姚氏趁机挑拨道:“老爷,您是不知道,这丫头现在是根本就没有将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啊!老夫人都开口求她了,她还是说要将店铺收回去。”

卫胜文一掌拍到了右边的案几上:“胡闹!那铺子这么多年都是卫家在打理,你收回去做什么?以后卫家每年给你些银钱,这铺子还是交给你母亲的表兄掌管。”

贺林晚在一旁听着都不由得觉得好笑。

她有时候真的不太明白像卫胜文这样的男人的心里,他凭什么以为因为他的关系前妻的子女与继妻的亲戚就能亲如一家不分彼此的?就像那些觉得自家后院的妻子与妾氏就该和睦共处齐心协力伺候他不怨不妒一样,他们都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果然,卫氏听了也笑了,只是那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父亲这话我不太明白,我娘留给我的嫁妆铺子,我为何要无缘无故地交给卫夫人的表兄来经营?”

卫胜文有些不耐烦地道:“你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铺子交到你手里你又能做什么,最后还不是得找人来替你打理?与其找别的什么人,还不如找你表舅,这几年那几家铺子都是他在管,也没出过什么岔子。”

卫胜文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没有主意卫氏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现在家中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德妃娘娘正在给五皇子殿下挑选伴读,我正需要找人疏通疏通,今年你妹妹要入宫待选,也要花不少银子。那几家铺子虽然收益一般,但也总算是府里的一项来源。”

第64章 恶人还需鬼来治

卫氏静静地看着卫胜文,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等卫胜文说完了之后,卫氏才扫视了再坐的人一眼,姚氏听着卫胜文的话一脸的理所当然的样子,卫老太太则半闭着眼睛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

只有站在卫老太太身后的夏嬷嬷叹了一口气,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卫氏不由得笑了,她低声感叹道:“卫老爷真是一位好父亲,如此全心全意地为一双儿女着想。”

卫氏说一双儿女,自然是没有将她自己算进去。

卫胜文听出些不对劲来,皱着眉头朝卫氏看过来。

卫氏却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地朝贺林晚与小虎子招了招手,贺林晚牵着小虎子起身站到了卫氏面前。

卫氏拿出帕子给小虎子擦了擦嘴,将他身上的松子壳拍落,一边用她那温软的语气说道:“卫老爷您是自己一双儿女的好父亲,而我也有儿有女需要看顾,那四间铺子我是打算要留两间给女儿当嫁妆,另两间给儿子娶媳妇的。所以很抱歉了,以后您的妻子儿女怕是要您自己的银子去养活了。”

卫胜文听到这话不由得十分的愤怒,拍着桌子道:“这是你对自己的父亲说话的态度!你嫁到贺家这么些年,教养都丢到哪里去了!”

正在这时候,外头有婆子禀报说外头的道场已经准备好了,问几位主子什么时候移步过去。

卫胜文正在气头上。闻言便怒道:“还做什么道场!让那些和尚都散了!王氏生出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还想让我卫家花银子给她做道场!她这种不贤惠的女子根本就不配!”

那婆子被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就低下头快步退了出去,生怕走得晚了被主子的怒火波及到。

卫氏听到卫胜文的话脸色不由得有些发白,却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愤怒。

卫氏今日是因为自己母亲的忌日回的卫家,可是到了卫府之后这些人心里想着念着的只有那四间铺子,就连卫老夫人都没有提过为王氏做道场的安排。

此时听到卫胜文的一番话,卫氏的心简直是冷到了极致了,这些年压抑在心底的怨恨和愤怒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我的忤逆不驯确实是要怨我的母亲。怨她去世得太早。因为自她去世之后就没有人教过我礼义廉耻了。”卫氏语气极其冷漠地道。

姚氏在一旁看到卫胜文被卫氏的话气得脸色通红的样子心里早就在偷偷乐开了花了,面上却假惺惺的劝道:“老爷您别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有些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人不知道心疼你这个当父亲的,汉章和玉华可是会心疼的。有些人啊。以为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人管不到她头上了。就半点不把自己的娘家长辈放在眼里了啊。”

卫胜文却是被姚氏的话激出来了更多的怒火,他觉得自己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受到了卫氏的挑衅,当即站起身来指着卫氏道:“我倒是要看看我这个当父亲的管不管的住你这个出了嫁的不孝女。”

卫胜文说着便满脸怒气地朝卫氏大步走来。贺林晚见状暗道一声不好,她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将小虎子抱紧了,然后借着小虎子身体的遮挡将他手里拽着的那两颗正要往嘴里塞的松子拿到了手里,迅速地朝着姚氏双腿膝盖上的穴位射去。

姚氏原本正故意跟在卫胜文身后,明面上是跟上来劝阻,实际上却是想要等卫胜文对卫氏动手的时候跟上来帮忙的。不想却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何双腿的膝盖处突然同时一麻,然后就两腿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因她正跟在卫胜文的后面,所以在她跪下去的同时还不忘抱住了卫胜文的一条腿,于是在姚氏的双膝“砰”地一声狠狠地砸到地面上的同时,卫胜文被姚氏这一绊一个没站住脸朝下摔倒在地。

房里突然响起了姚氏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和卫胜文的闷哼声,姚氏是突然双腿无力所以双膝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当即就疼得她站不起来了,而卫胜文则是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鼻子。

闭目养神的卫老夫人睁开眼吓了一跳:“快,快扶起来!你们都是死人啊!”

卫老夫人的两个丫鬟连忙上前去扶卫胜文和姚氏,卫胜文捂着鼻子疼得说不出话来,姚氏则是抱着自己的膝盖使劲哀嚎,并一个劲儿地嚷嚷说自己的腿断了,站不起来了。

卫老夫人连忙下了罗汉床,先去看卫胜文,见他鼻子流血了连忙喊人去打冷水来,又让丫鬟将姚氏给抬到罗汉床上躺着,着人去叫大夫进府。

卫氏皱着眉头看着屋里突然就这么乱成了一锅粥,不由得狐疑地看了贺林晚一眼。

小虎子正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贺林晚,贺林晚刚刚抢走了他的松子,是两颗松子。

贺林晚朝着卫氏吐了吐舌头,然后凑到小虎子耳边小声哄道:“小虎子乖,回去赔你两块松子糖。”

小虎子皱了眉头想了想,虽然想不出来一块松子糖上有多少颗松子仁,不过这样算下来他没有吃亏这一点他倒是明白的,所以他便没有再理会贺林晚了,转而去拿小几上的花生,屋里的这一团乱像丝毫没有影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