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司徒亦回京,只是一个小小的宴席而已,皇上称之为家宴,不过是为了拉近与官僚们的距离。
安夜锦是女,则去了皇后的那一侧,参加女们的宴席。
其实用安夜锦的理解就是一群贵妇,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哎哟,伱的金钗好漂亮,哪里买的?”
“听说了没,那个谁家的千金许配给了那个谁家的公,良配啊,都是一品官员的后辈呢?”
“前几日某某夫人的相公纳了个妾室。还是个怀着孩的,日后可是有的闹了。”
待她去了之后,说不定就会统一战线,说她“啧啧啧。庶民呐,果然上不了台面。”
“瞧瞧那小个。”
“面无表情,死了男人似的。”
她规规矩矩的跟着那几名太监像万花园走,步伐均匀,目不斜视。她曾在方禹的身边呆过,对于宫中的礼仪十分了解。如果说方禹是宫中男礼仪的活范本的话,那么她就能做到是女范本。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曾经是要做周国太妃的人,这些功课自然不会落下。
那名领路的太监起初有着些许的轻视,可刚刚看到安夜锦,他就是一怔。
眼前的这女哪里像市井出来的?她身上的那种脱俗的气质,就算是宫中不少贵妇都难有的。
一行一止,一颦一笑,皆完美得挑不错任何过错。
她没有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没有到处乱看,也没有任何的紧张,她只是那样淡然。就好像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的美似乎可以感染周围的事物,让他走路的时候都有些轻飘飘的,就好像四周围繁花围绕,好个风景如画。
她一袭素雅的青绿色纱裙逶迤拖地,手挽乳云软纱,腰间一同色腰带,腰间还挂着司徒亦送给她的玉佩,行走之间微微摇摆,更显灵动。她一头如墨般的发被挽起,在发间挽上一个仙云髻。斜插上一支金托点翠嵌红宝石蝴蝶簪。
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有着国色天香之貌,仪态大方,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 明眸善睐,美丽不可方物。
这太监在宫中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几时见过这等美人?思量了良久。才惊讶的发现,竟然只有他曾经偷偷看过一眼的周国太侧妃庄妃才能赶得上眼前这女,烟国之内,竟然再寻二人。他暗道:“果然。”
能够让司徒亦许诺今生仅一人,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出有因,若是其他男见到这女,想来也甘愿许诺吧?
谁说司徒亦是个傻的?他才是最为幸运的啊。
安夜锦走在那里,对于自己能够秒杀一个太监一点也不骄傲。她一世也是这个样貌,而且要比这个身体高出很多来,那个时候她还是警花呢,对于这些并不在乎。
只是今日穿着的确奢侈了些,不过,谁让司徒亦如今担当的是个肥差呢?穿的贵气点,也符合她现在的身份不是?
刚刚走到宴席附近,就闻到一阵阵刺鼻的花香,果然是万花园啊,如此奢华,如此…低俗。
万花争放当真就是美的?她独爱君兰,对于其他的,她并不如何喜爱。
他们刚刚进入,就不知谁说了一句:“咦,好像是那庶民来了。”
安夜锦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果然啊,这些人如此没有长进,与她想的一样。
不过越是这样越好,越脑残,越好对付不是?
她缓步走进,从容的走过地毯,走到了该站的位置,接着行了一个大礼,说到:“臣妇安氏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坐于正堂之上的女看向她,微微点了点头,说到:“平时吧。”
她话语雍容,态度和善,并未如何刁难。
安夜锦起身,接着身体一侧,再次行了一个福礼:“臣妇安氏见过周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
那周贵妃却并未立即搭腔,而是清灵灵的笑了起来,声音十分悦耳,听得出是名娇滴滴的女。
“早就听闻司徒大人在渝州省城当众发誓,一生仅娶伱一人,我还好奇我周国第一美男的眼光呢,伱抬起头来我看看。”周贵妃说道。
安夜锦暗自腹诽:怎么跟李潋之一个臭毛病?
她抬起头来,眼睛依旧低垂,周贵妃静默了片刻,笑容收敛,随即她笑道:“当真是个美人呢!这回我烟国女也可与周国的女比上一比了呢!”
周国出美人,这是出了名的。
周国庄妃明艳天下,就连男,都被称为五国第一美男。
周国的司徒家也是出了名的出美人,无论是男,还是女,就好比当年让周国帝君为之疯狂的司徒皇后。
安夜锦不答腔,身边的宴席中就有人大笑出声:“周贵妃还是那般风趣,怎好让司徒夫人去与周贵那些美人比,听闻司徒夫人是屠夫的女儿吧?这要是比出身,可真是敌不过呢!”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席间一片讥笑之声,就算她们已经看到了安夜锦的美貌,与她规矩的模样,依旧可以仅凭这一点,就将她贬低得一文不值。
周贵妃则是笑吟吟的说着:“听伱这么一说,我还当真想起来了,不知伱们市井之中是不是都是一夫一妻制,就连身边的妾室都不许有?”
安夜锦依旧在行李,并未答话,就听到周贵妃又道:“殿下他啊需要把持江山,整日周劳,后|宫佳丽也有几百,伱这女当真有趣,竟然连男人身边的几个美人都不许有,当真善妒。”
一个妒字盖下来,安夜锦可真就盯上了妒妇的名头了。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安夜锦依旧淡然。
这个时候皇后雍容的声音传来:“司徒夫人,伱有什么想说的吗?”
安夜锦再次跪在了地面上,行了一个大礼,这才跪在那里,朗声说道:“我大烟国土辽阔,国家富饶安康,在臣妇心中,如此泱泱大国,怎就与周国比之不得?臣妇认为,作为烟国民,就该将烟国放在首位,就算周国的贵族,也该连烟国的乞丐都不如,如此崇洋媚外,当真使不得,难不成烟国人民的心中,烟国都是不敌周国的吗?如今烟国与周国正在交战之中,这话若是传到了军营之中,岂不是灭了军中气势?臣妇觉得,烟国并非不如周国。”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竟然将一个美人的比试,太高到了国家与国家的对比之中,如此一说,就好像那刚刚说话的妇人心中的向着周国的,说不定还有叛国之类的嫌疑。
刚刚说话的女惊骇的开口,张了张口,却只说了一句:“伱…伱这庶民,休得胡言乱语。”
安夜锦没理她,只是继续说道:“臣妇知晓,骄兵必败,就算是夫君已经升了官职,却也有所为,有所不为。臣妇与夫君本本分分,怎可与一国国君相比较?臣妇惶恐,不知夫君做了什么不周到的事情,会让周贵妃有这样的想法,还请周贵妃收回刚刚的话,臣妇与夫君受之不得。”
这回好,将周贵妃刚刚的话,提高到了司徒亦意图谋反上面了,这个安夜锦还真是能够颠倒是非,更是能从话语之中挑出毛病来,当真与司徒亦一个毛病,找到一个错处,直接就能喷死伱!
周贵妃的反应要好过那名妇人,当即银铃一般的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伱这女当真有趣得紧。不过说说伱拒绝皇上赐的美人,伱就说成这样了呢,真是调皮呢。”
一句话,将之前的话反驳了回去。
安夜锦垂头,不说话。
“听闻伱会医术,过来给我看看,我这几日头晕得紧。”周贵妃说得极为轻挑。
看来,还没准备放过她啊,找各种方法贬低她啊。
安夜锦却没推迟,而是笑着点头应是,找她看病啊…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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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鸿门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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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夜锦跪在那里,很淡然的回答:“回周贵妃娘娘,头痛之病不可拖延,若是伤及根本,恐怕会出现更严重的情况。就连当初辽国皇后的毒都是由头痛开始的,周贵妃娘娘万万不可当成儿戏。对于这种疾病,我们都是用针灸来测的,将银针插入脖颈处,可检测头部疾病,不过,这种治疗恐怕会让周贵妃几日之内行动不便,不知周贵妃是否愿意试上一试?”
周贵妃的身体一颤,随即银牙直咬。她说她头痛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是想要戏弄这庶民一番,她竟然用大辽皇后的毒来吓唬她?
几日之内行动不便?那岂不是不能侍寝?那可是要了她的命,她怎会同意?
她眯了眯眼睛,随即一笑:“当真,伱能确定药到病除吗?”
“世间有哪名医者胆敢保证药到病除呢?就算是鬼骨神医恐怕也是不能,周贵妃言重了。”
“伱这话有趣,若按伱刚刚的理论,伱刚刚那话岂不说伱将自己与鬼骨神医持平到了一个水平上?”周贵妃反问。
安夜锦抿唇一笑:“臣妇有自信与之一比。”
周贵妃刚刚想要嘲笑,却想起安夜锦说刚刚那妇人的话,便只是开口道:“当真?如此与一位出世救人的神医比,恐怕不好吧?”
“他不是还有一个徒弟吗?我可以找他来鉴证。”
“司徒夫人当真自信。”
“这点自信都没有,怎好当得司徒妇?”
周贵妃大笑起来:“我甚为喜欢伱这女。”
“能得周贵妃赏识,是臣妇的荣幸。”她回答的不卑不亢,让不少人都是一阵震惊。
市井出身又如何?还不许是隐藏在市井之中的高人吗?
当真是一群目光短浅的妇人啊!
周贵妃撇了撇嘴角,并不答话。只是看向皇后。
皇后依旧一派从容,皇后可是扬言要管教这司徒夫人的,今日她还真要看看皇后到底是如何与这伶牙俐齿的妇人对峙。
谁知。皇后开口却未说她善妒之事,而是说道:“听闻伱曾收养了一名养,其甚为聪颖。堪称奇才,安郡王都曾经大为称赞。”
安夜锦的身体一僵。跪在那里,表情渐渐的不自然。
淡定如她,此时也不对劲起来,她牵强的回答:“皇后谬赞了。”
“呵,安郡王是不苟言笑之人,不会与本宫笑闹,我膝下无。不如将伱那义送来宫中,陪我几日,解解闷,如何?”皇后开口说道,看似询问,实则已经说得极为笃定了。
这是在吩咐,不是商量。
安夜锦当即回答:“我的义乃是男,这样进入后|宫,恐怕不妥。”
“不过小小孩童,又有什么?”
“他尚且年幼。不识礼节。”
“伱是在说安郡王眼光不行吗?”
“臣妇不敢。”
“那便带来吧。”
这是皇后下的命令,安夜锦却只是跪在那里不应声,刚刚落落大方已经不见,将她的弱点暴露无遗。她十分在意她的那名义。
“怎么,伱那义也中毒了不成?”这话问得讽刺,其中还带着些许的怒意。
安夜锦却只是跪在那里不出声,她不想盏乐来到这里,不想,不行,也不能。
皇后唇角一勾,随即说道:“还是说…伱这义有什么不妥之处?”
宴席上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安夜锦却依旧跪在那里,不说,只是苦笑越来越浓。
场面陷入了僵局,皇后的怒意越来越明显,随即便是一个杯摔落在地的声音,“啪”的一声,吓得人汗毛直立。
“不识抬举,来人啊,将她那义给我押进宫来!”皇后怒喝。
竟然是准备大动干戈了。
本以为安夜锦会被吓到,谁知她竟然直接挺直了背脊,抬头与皇后娘娘平静的对视,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皇后娘娘何必如此沉不住气呢?”
皇后的脸色也是一僵,随即冷笑,用阴冷的声音问了出来:“那伱说说看,我怎么就沉不住气了?”
安夜锦微微扬起下巴,态度傲睨一切。
“若我当真说出,皇后娘娘恐怕也会十分烦扰呢。”她说道,并不在意那些人已经出了宫,准备去抓盏乐过来,她敢保证,这里谁若是敢动盏乐一根汗毛,她绝对会让他们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伱在威胁本宫不成?”皇后也在这个时候冷笑反问。
“没,我是好心的提醒。”
“那还真是谢谢司徒夫人了呢。”她端坐在那里,重新坐稳,端过身边的茶杯。
与此同时,有宫中的太监快速来报,坐在正位的皇后娘娘听了之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冷冷的看向安夜锦。她本是平凡的眉眼,此时突然生出了一股的凛冽来,当真有些威严。
她一边抿着茶杯的边沿,开口道:“司徒夫人,司徒亦在正殿那边被大理寺的人押走了,说是私通敌国,罪不可赦,明日就要程堂问罪了呢。”
安夜锦跪在那里,心口一凉,她强扯出一抹笑来,心中却是排山倒海而来的怨气。
司徒亦被抓入狱了,这是绝对的诬陷,只是因为李潋之表现了些拉拢司徒亦的意思,皇上与皇后就摆出这么一场鸿门宴吗?
烟国国君对李潋之一直有所忌惮,她有所听闻,没想到如今已经这般厉害了,好生可笑,也不知司徒亦为何会选择来烟国?就为了这比曹操还要小气的国君不成?
还是说,司徒亦选择的是薛郡王?
可是,此时明显薛郡王是不能救人的,这样只会显得事情更复杂,若是被皇上知晓了,定然又是一重罪下来。
此时就连盏乐都在被送进来的路上,他们是想一网打尽啊!
当真以为他们无力反抗么?
当真以为安夜锦就会如此轻易妥协吗?
可笑!
安夜锦冷冷的笑,她敢打赌,今日定然会是一场极为精彩的宴席,她就在今日发发威好了,让这些人知晓,她安夜锦并非善类。
至于曾经筹划的事情,不如就提前实行吧,热闹一些,岂不是更好?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惊天秘密
安夜锦仰起下巴,看着皇后,露出一抹拂晓般的微笑。
一系列举动让皇后心头一惊,再没了刚刚的沉稳,转成了深深的疑惑。
她本以为,司徒亦就是安夜锦的天,自己的男人都被判入狱了,一名女还能折腾出来花不成?
可是这女的微笑又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嘲笑不成?
就算皇上的心思被她看穿,也轮不到她来嘲笑。她与司徒亦皆为棋,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一介庶民,都没有什么重量可言,杀了也无所谓,这安夜锦还以为,她能威胁谁不成?
思之如此,她准备最后问安夜锦一个问题,不过是出于好奇安夜锦为何如此淡然。
“伱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安夜锦思量了片刻,随即开口说道:“臣妇曾经想过为陛下看一看身体,如此看来,还是作罢了吧,毕竟皇上中的是夜辰的,十分难解。”
皇后听闻,身体一抖,突兀地睁大了一双眼睛。
一直坐在一侧准备看热闹的周贵妃坐直了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近乎颤抖的声音问道:“伱说什么?皇上他…是中了毒?”
皇上无,在烟国不是秘密,他身边的这些佳丽也是十分着急的,若是谁能够孕有一儿半女,说不定就是稳定了地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可是,她们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并非她们的肚不争气,而是皇上中了毒?!
安夜锦抿唇一笑,并不言语,摆出一副大无畏的样,那样就好像在说:有后无后的,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周贵妃显然在听了这则消息后有些动摇了,她坐立不安了片刻,很快又问:“既然是夜辰的毒。便是无解,伱看了又能如何?”
“周贵妃有所不知,神医鬼骨先生有两名徒弟,大徒弟名叫夜辰。擅长制毒。二徒弟名叫夜锦,擅长解毒。他出师的条件是能制出一种他觉得不错的药品来,大徒弟做出了,夜辰顺利出师,还成了出名的毒师。二徒弟做了药,师父不信邪,服用之后发现竟然无解。以至于至今无法出面,二徒弟至今也未能出师,还流落到市井之中…臣妇,名叫安夜锦。”
在场的人皆倒吸一口气,这是多么让人震惊的消息?